《穿成对照组后本学霸爆红网络》 第1页 [穿越重生] 《穿成对照组后本学霸爆红网络》作者：鱼游藻【完结】 文案 宋禾禾穿成了同名对照组炮灰。 当学渣女主角因会撒娇爆红网络，勤恳读书却高考失利的宋禾禾适时出场，星星眼说：唉，读书再努力也比不上你，我好羡慕你啊。 当米虫女主角与影帝一见钟情幸福约会，勤恳工作却升职无望的宋禾禾适时出场，星星眼说：唉，工作再努力也比不上你，我好羡慕你啊。 是的，对照组炮灰存在的作用，就是用自己的平庸衬托女主角的爽甜人生。 宋禾禾沉思：我可以不走剧情吗？ 诈尸的：建议亲亲不要崩坏原着剧情，不然可能会遭遇惩罚呢^_^ 宋禾禾把握华点：只要维持好原剧情？简单！ 于是在剧情看不到的地方，宋禾禾放飞自我，等剧情需要她出场，她装上星星眼，说出那句对照组炮灰经典台词：唉，我再努力也比不上你，我好羡慕你啊。 女主角：……？？ 女主角：谁来把她这个高考考到top2就说自己失利、工作半年没升成就说自己升职无望的装逼堂妹拉出去！！！ * 宋甜甜是新晋网络红人，走红原因：撒娇格外甜。 某次，宋甜甜参加网络真人秀，在节目中展现自己的生活：无需努力和付出，撒个娇，就是一骑绝尘的人生赢家。 正如宋甜甜的标籤每个人都想要的梦幻生活。 然而节目播出后，背景里的炮灰堂妹却成了最受关注的人。 网友1：那个不是我们学校高考的状元吗？（三百字状元光辉史科普） 网友2：那个不是我们公司最被看好的新人吗？（五百字新人光辉史科普） 网友3：星星眼！正能量突然涌上心头！宋禾禾才是我想要的榜样啊！ 网友n：楼上+10086，二十大召开了，我们的价值观应该宣扬谁，节目组你看着办吧！ 当晚 #积极人生 宋禾禾# 爆红网络，成为了广大群众心中最正能量的存在，官媒争相报导，访谈邀约不断。 往后十年，每当一个208w塌房，宋禾禾依旧以奋斗的形象屹立红人榜第一。 记者採访：请问你是怎么做到屹立不倒的？ 宋禾禾表示：我只是代表着广大人民群众最殷切的希望罢辽。 女主人设：老干部型朋克少女 观前说明： ·排雷排雷排雷，黑原女主及其立场方相关角色 ·1v1，he，但感情戏很少（男主：田嘉瑞） 内容标籤：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禾禾 ┃ 配角：宋甜甜，卢飞羽，田嘉瑞，姜叶瑄，季清徐，田嘉意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只是代表群众最殷切的希望罢辽 立意：努力值得回报 第1章 学霸1 「禾禾堂姐！醒醒！」 宋禾禾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草坪上，一个六七岁的小正太正忧愁地看着她。 「禾禾堂姐，爷爷让我叫你吃晚饭，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在小区的草坪上睡着了？」 宋禾禾从草坪上坐起来，头痛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费劲消化着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许多记忆。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穿书了！ 她穿到了前不久听的一本爽甜躺赢流小说《宋甜甜的爽甜人生》中，成为了同名对照组炮灰。 书中，女主角宋甜甜拥有着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获得的爽甜人生，而为了衬托出女主角人生的超高爽甜度，炮灰堂妹「宋禾禾」被设置成对照组：无论怎么努力，只能成为一个平庸的陪衬。 宋禾禾穿来的这个时间点，是两姐妹上高三前的暑假。 因为两姐妹的爷爷要求孙辈们时常来他这儿聚一聚，所以每年暑假，「宋禾禾」、宋甜甜等孙辈都会来爷爷家小住一段时间。 今年这个暑假来陪爷爷小住的孙辈，是「宋禾禾」、宋甜甜、以及眼前的小正太宋宝宝。 爷爷有三个儿子，女主角宋甜甜是大儿子家的孩子，炮灰「宋禾禾」则是二儿子家的独生女，至于眼前的小正太宋宝宝，他是小儿子家的独。 宋禾禾被宋宝宝带回家里，只见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爷爷和宋甜甜都已经入座等着开饭了。 爷爷见宋禾禾被带回来，皱眉道：「跑哪去了？这么大的人，吃饭还要让弟弟叫你？」 宋禾禾扫了一眼桌上的菜，三分之一是爷爷爱吃的，三分之一是宋宝宝爱吃的，三分之一是宋甜甜爱吃的。 原着中，爷爷这个角色是女主角宋甜甜的忠实拥护者，主要作用是，在女主角宋甜甜与对照组炮灰「宋禾禾」同时出现的情况下，赞美宋甜甜、恨铁不成钢「宋禾禾」。 宋禾禾没有接话，直接入座。 爷爷哼了一声，嘀嘀咕咕：「闷葫芦一个，就说老二媳妇克夫克家，教不好小孩。」 爷爷动筷了以后，堂姐弟三个也一同开始吃饭。 除了「宋禾禾」外，爷爷对另外两个孙辈都很是喜爱。宋宝宝是孙辈中唯一的男孩，他眼中「老宋家的独苗苗」，自然得他宠爱。而宋甜甜人美嘴甜会撒娇，如今又是小有名气的网红，说出去倍有面子，爷爷自然也是喜欢得紧。 爷爷饭间照常发挥，问宋甜甜：「我听说甜甜最近粉丝又涨了？我们甜甜长得这么好看，果然一下子就变网红了。」 第2页 宋甜甜被表扬，摆摆手十分谦虚地说：「什么网红，只是在网上常常发点生活照而已，微博也才十来万粉丝。」 爷爷原先只知道宋甜甜有很多粉丝，没听过具体数目，这下十分惊讶：「十来万粉丝？就快是个小明星嘞！我们甜甜真棒！」 「毕竟我是爷爷的孙女嘛！」 宋甜甜很喜欢来爷爷家做客，听大家对她的表扬。她心情很不错，转而看向一直闷声没说话的宋禾禾：「不要总是聊我了，禾禾堂妹最近怎么样？期末考考了多少？我记得你念书一直很努力吧？」 宋禾禾一直没说话，倒也不是不想说，只是刚穿来，被迫消化一大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脑子嗡嗡得疼，没什么心思搭理别人。 但此刻专门被cue，也不好不理别人，于是她回想了一下「宋禾禾」的期末考成绩，简单说道：「中游水平。」 刚说完，宋甜甜还没来得及接话，爷爷就吹鬍子瞪眼插话了：「你怎么还是只能考这么点？甜甜和你同一个高中的吧？人甜甜平常不怎么学习，全用来搞事业了，也能考这个水平，你这一天到晚泡在书堆里，都要成个书呆子了，怎么也只考这点？」 宋禾禾内心吐槽：为啥？还不是剧情需要。 而宋禾禾还没来得及回答爷爷，宋甜甜已经脱口而出，带着一丝得意地为自己辩解道：「爷爷你说什么啦！我才没搞事业呢！会变成网红我也没想到，真的只是随便发了两张照片而已啦！」 宋禾禾心说：这俩不亏是亲爷孙，都很喜欢插话。 不过也挺好，宋禾禾本就头痛完全不想说话，这俩爷孙自顾自聊起来，也省的她费心思应付。 爷爷笑眯眯地对宋甜甜说道：「我们甜甜是天选之女，当然不用费什么力气，做什么都做得好。」 听到此处，待机吃瓜状态的宋禾禾贊同地点了点头：本书女主角，可不就是天选之女？ 然而爷爷发现宋禾禾在点头，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来。 只见爷爷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还点头，点什么头！你看看甜甜，再看看你，羞不羞愧？！」 宋禾禾：？这位爷爷，我怀疑你在pua我。 遇到pua怎么办，当然是pua回去啦！ 「我为什么要羞愧？」宋禾禾无辜看着爷爷，「难道躺赢，在爷爷的价值观里，是什么值得崇尚和赞美的事吗？」 这话倒是宋禾禾真心想说的，她确实不认同这位爷爷的三观。躺赢没什么可指摘，但也没什么可推崇赞美的。 爷爷被宋禾禾这么一问，先是愣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又一时不知道该回击什么 三观正确的场面话谁都会说，可生活中又有几个人会当真？潜移默化的，许多人都以一种结果至上的态度在生活。而眼前的宋禾禾仿佛一个异类，把只在教课书上出现的场面话带到了现实里。 爷爷仔细观察宋禾禾的表情，试图找出一丝她不过是在强撑面子的证据。可她的表情太正直了，全身心地认同这些「场面话」，跟个又红又专的老干部一样。 爷爷意识到不管他回击什么，都会有种道德上的劣势感，于是被宋禾禾下了面子的他，一下子脸色变得很难看。 宋甜甜的脸色也很难看。毕竟刚才宋禾禾一句简简单单的质问，把她为之骄傲的一切都给贬低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宋禾禾思考是不是该活跃下气氛。 好在这个时候，一个稚嫩的笑声响起：「哈哈哈！」 宋禾禾转头，宋宝宝正笑眯眯看着她。 宋宝宝日常听爷爷和爸爸絮叨堂姐宋甜甜的光辉事迹，没被激励到，反而早就心有厌烦了，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反击。 这次另一个平日里很不起眼的堂姐宋禾禾，漂亮地回击了爷爷，于是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宋宝宝想，宋禾禾这个堂姐，她喜欢！ 「禾禾堂姐，你吃完晚饭没！要不要参观我的新玩具！」宋宝宝拉着宋禾禾就走，「爷爷和甜甜堂姐光顾着互吹彩虹屁，这么久还没吃完饭，我的玩具不给他们看。」 宋禾禾：？ 这小正太小小年纪嘴皮子倒挺熘。 不过反正她也已经吃饱了，跟小朋友待在一起总比跟那爷孙俩待在一起愉快。 于是宋禾禾就顺理成章地跟宋宝宝走了。 两人去了宋宝宝暂住的房间。宋宝宝蹲在地上翻找他的奥特曼，宋禾禾就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等着。 突然，脑海里响起「叮」一声，随之而来是个慢吞吞的机械音：【警告，您刚才在女主角面前人设崩塌。请注意，您不能改变原书剧情描写。鑑于您首次犯规，本次不予惩戒，请注意以后不可再犯。】 宋禾禾：？ 【你谁？】 【我是您的穿书系统。因原角色主动放弃生命，为了继续原书剧情，您被安排穿越进《宋甜甜的爽甜人生》，成为同名角色。您的任务很简单，扮演好这个角色，不崩坏其出场剧情。】系统慢吞吞，【像刚才饭间的情况，不可以再发生。】 原书剧情中，「宋禾禾」应该在被爷爷和宋甜甜pua后，表现对宋甜甜的羡慕，并说出经典台词：我再努力也比不上你，我好羡慕你啊。 然而宋禾禾给怼回去了。 宋禾禾此刻内心有个疑问：【你为什么说话这么慢？】 第3页 【因为我是一个快退休的老年系统，工作模式为养生模式。】 【……】 【介绍完毕。系统退出中……】 【？？？】 宋禾禾：【这就没了？你倒是多提示几句啊？？】 然而无论宋禾禾如何狂吼，养生老年系统都没有再出现，一副除了本职工作外绝不多干一丁点活、多说一个字的老油条社畜形象。 宋禾禾：fine.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宋禾禾的注意力回到现实中。宋宝宝还在找他的奥特曼，于是她只得坐到一边，百无聊赖地看房间的布局。 房间的墙上贴着面镜子。宋禾禾在镜子里，看到了她现在的外形。 这是穿到这个世界后，她第一次观察自己：「宋禾禾」和她原先的脸有七八分相似。 弯弯的眼睛，小巧挺拔的鼻子，同样小巧的嘴，很标緻的江南美人模样。 但宋禾禾记得，原着中对这个角色的描写一贯是不起眼。她想了想，会造成这样的观感，可能是「宋禾禾」本身的气质造成的。 有耀眼的堂姐宋甜甜做对比，「宋禾禾」想来十分自卑，自卑久了，自然会拥有自带debuff的不起眼气质。 甚至原本的「宋禾禾」为什么主动放弃生命…… 这么一想，宋禾禾突然有些嘆息。 看书的时候不觉得，可一旦书里只被当做对照工具人的炮灰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会发现，只用来衬托主角爽甜人生的她，真的很令人心疼。 如今她成了「她」，不管是为「她」还是为自己，她都不希望只当一个衬托的工具人。 第2章 学霸2 然而刚才系统已经发话，宋禾禾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崩坏该角色在原书中的剧情。 换句话说，这片衬托红花的工具绿叶，宋禾禾是必须得当的。 宋禾禾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一个华点：刚才系统的意思，反过来想不就是，在原书剧情之外她可以随意放飞吗？！ 「宋禾禾」，女，十七岁，身体健康，拥有广阔未来这是宋禾禾曾经可望不可即的生活。 前世的宋禾禾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再加上血型特殊，所以几乎无药可医。事实上，她也确实死在了十八岁生日的手术台上。 而小时候，她还没检查出患有先心病的时候，她对人生是充满憧憬的。 她是别人口中的「小天才」，跳级上初中，拿过青少年组各学科的奥赛金奖当然，她背后付出了很多努力，父母也为培养她花了不少精力，这些并不是一句「小天才」可以概括的。 母亲常常摸着年幼的她的脑袋，温柔地说，我们禾禾这么棒，将来一定能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可后来，十二岁时，宋禾禾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自己未来想做什么事，就被检查出了严重的先心病。 宋禾禾记得那天是中考放榜，她拿到了省里最好高中的录取通知。她原本很开心，结果眼前突然一黑，再醒来，就已经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了。 她甚至没能去高中里看一看。 六年的时光，宋禾禾日復一日躺在病床上。 无论何种对未来的憧憬，最终只能化为泡影。 她在医院的病床上一躺就再没能起来，虚弱而无聊的生活全靠病房里的电视度过。 有时候在电视上看到元气十足、满口梦想的年轻娱乐偶像，即使知道很多都是人设，她也会忍不住心生好感。她知道那是一种对自己失去的未来的移情。 宋禾禾垂下眼睛。可现在，她拥有了另一次生命。 即使有系统要求的维持原剧情的任务，可剧情之外，她是自由的。 自由的、健康的、光明的人生，以及未来。 她曾失去的，「宋禾禾」曾失去的，她有机会找回来。 宋禾禾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另一边，宋宝宝终于找到了埋在玩具堆里的奥特曼。 他拿着奥特曼要给喜欢的禾禾堂姐看。结果刚转身，他就看见堂姐正在对着墙上的镜子笑。 那笑容跟动画片里的反派似的，让他忍不住一哆嗦。 「禾禾堂姐！你笑得正常一点！宝宝害怕！」 * 第二天，是宋禾禾等堂姐弟三人在爷爷家小住的最后一天。 下午时分，堂姐弟三人的父母就来了。三家兄弟亲戚准备在爷爷这儿聚一聚、寒暄一下，晚上再接各自小孩回家。 于是宋禾禾见到了自己如今这具身体的妈妈。 「宋禾禾」的妈妈叫温琳琅，虽然已是中年、穿着打扮也很朴素，但依旧可以看出是个美人。 温琳琅看到宋禾禾打量自己，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询问：「这两天在爷爷家过得怎么样？」 宋禾禾愣了下，温琳琅和她前世的母亲有些像，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喜欢摸她脑袋的动作，都会让她想起前世的母亲。 这让宋禾禾一下子就对温琳琅有了亲近感。 宋禾禾垂眸，轻声说道：「还可以。」 温琳琅笑：「那就好。」 除了温琳琅外，宋甜甜和宋宝宝的父母也来了，他们分别是「宋禾禾」爸爸的大哥夫妻和三弟夫妻。宋禾禾依次叫了大伯、大伯母、小叔、小婶。 第4页 爷爷见几个儿子儿媳来了，对其他人脸色都还正常，唯独对温琳琅不怎么理睬，嘴巴里嘀嘀咕咕：「克夫克家的来了。」 宋禾禾皱眉，在原主的记忆里翻找了一会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宋禾禾」的爸爸名叫宋磊，在很多年前就因意外车祸而去世了。而爷爷一直觉得二儿子会出这样的事，都得怪他娶的这个老婆。 他的逻辑是，宋磊没结婚前一直安安稳稳地做着稳定的工作，结果结，突然开始创业，肯定是温琳琅撺掇的。 如果宋磊不创业，后来就不会意外破产，也不会为了到处拉投资而不幸遭遇车祸。 所以爷爷对温琳琅歷来没什么好脸色。 好在这个时候，小婶张美玲出来打圆场：「爸，咱们一大家子难得聚聚，说这些干什么。」 「老三媳妇，不是我想说这些。」爷爷不服，「你看老大，自从娶了媳妇以后，手里开始阔绰了，养出来的女儿也厉害。老二就是被这媳妇拖累的，人也没了，教出来的女儿也不行。」 宋禾禾听得直皱眉。 现在进行的这些剧情原书中没提到过，换句话说，她是自由的。 于是宋禾禾没克制自己，冷不丁就说道：「爷爷，你好像歷史上那些亡了国就说都怪皇帝老婆的男人啊。」 爷爷：「？」 爷爷年纪大了，一时间没听明白宋禾禾的意思。好在他尚在反应时，张美玲就眼疾手快地转移了老爷子注意力，让老爷子避免了被气死的命运。 「爸！宋宝宝这两天好好写暑假作业没？每次来您这儿他都不好好做作业，这次不会又没做吧？」 突然被cue的宋宝宝：「？？？」 爷爷于是忘了宋禾禾说的话，注意力跑到「宋宝宝的暑假作业」上了。 温琳琅感激地对张美玲笑了笑，张美玲也对她点了点头。 那边爷爷和张美玲去检查宋宝宝的暑假作业，温琳琅这才疑惑地问宋禾禾：「刚才怎么这么和爷爷说话？」 宋禾禾认真说道：「我看不惯他欺负你。」 温琳琅愣了下，而后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女儿：「妈妈没事的，禾禾不用担心妈妈。」 这边宋禾禾感受着来自母亲的爱，那边宋宝宝却正在感受来自母亲的鞭笞。 张美玲发现宋宝宝的暑假作业一个字没动，气得当即把宋宝宝押在桌子边写作业。 宋宝宝不服：「张美玲女士！我是真的不会才没做！你不信你自己做做看！你要是会做，我以后不叫你妈，直接叫你奶！」 张美玲一个巴掌煳到宋宝宝脑袋上：「一天天的，就这张嘴厉害。」 然而说归说，她还是拿起了宋宝宝的暑假作业本。 五分钟后，张美玲沉默了，于是她把老公拉过来一起看题，接着，夫妻两都沉默了这是小学两年级的数学题？？ 爷爷见他俩都一脸懵比，也凑过去看一眼。什么也没看懂。 爷爷转头沖宋甜甜和宋禾禾两堂姐妹喊：「这里不是有两个高中生吗？我们年纪大了不记得这些都正常，让高中生来做！」 宋甜甜被爷爷cue，心说小学两年级的数学题能有什么难度？于是自信地走过去看题。 这是一道题面很短的题，要求移动一根火柴后，使得等式两边的值相等。 宋甜甜在草稿纸上比划了老半天，结果还是没解出来。 她嘟了嘟嘴，有些不满，下意识找补：「这应该是奥赛题吧？现在小学都这样，把奥赛题拿来给学生做，其实偏离了教学大纲，对学生的成绩没什么帮助的。」 爷爷诧异：「原来是这样吗？」 这时候，宋禾禾走过来了。她瞄了一眼那道题，甚至思考的时间没超过三秒钟，就拿起宋宝宝手里的铅笔，给宋宝宝演示了这道题该怎么解。 宋禾禾耐心讲解：「把这里的这根，挪到这里。比较难想到，但想到了其实还是蛮简单的，这种题一般是用来锻鍊大脑灵活性。」 宋宝宝看着堂姐在草稿纸上的写写画画，眼睛渐渐兴奋地睁大。 当宋禾禾把铅笔放下后，他立刻崇拜地说道：「哇！禾禾堂姐你好厉害！这道题班里的同学肯定都想不到是这么做的！我可以在同学们面前炫耀了！」 张美玲夫妇被吸引过来，凑着脑袋看宋禾禾刚写完的答案：一目了然，十分好懂。 张美玲赞嘆：「原来是这样解的，禾禾真棒啊！」说完拍了拍宋宝宝，「以后要多跟你禾禾堂姐学！好好学习，当个实干派。」 宋宝宝沖他妈吐了吐舌，然后问宋禾禾：「禾禾堂姐，你是怎么想到的？」 宋禾禾笑：「以前做过很多。」 宋宝宝立刻把数学暑假作业本翻到其他页：「禾禾堂姐，这几个题我也想不出，你帮我看看！」 宋禾禾于是给宋宝宝辅导起小学数学来。 越是辅导，宋禾禾越是怀念前世生病以前还在念书的时光，以至于她都开始有点期待开学了。从前没能体验的高中生活，她现在可以好好体验下了。 不过……宋禾禾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她没有学过高中的相关知识。 虽然「宋禾禾」的记忆里有高中内容，但作为外来穿越者，她看那些内容只感到十分陌生，并没法把那些内容融会贯通。 第5页 她沉吟，看来暑假剩下的时间，得赶紧恶补一下高中知识点。省得高三开学考考得太差，被人怀疑不是原身。 宋禾禾辅导宋宝宝和乐融融，张美玲看得很开心：自家儿子原来还是热爱学习的嘛。 倒是爷爷冷哼一句：「会小学的题有什么用，自己高中生一个，还不是考不好高中的考试。」 这话被宋宝宝听见了，他如今对宋禾禾很有好感，于是对爷爷的讽刺言语很不满。 「爷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刚才大家都不会做那道数学题，就禾禾堂姐做出来了！禾禾堂姐就是很厉害啊！至少比你们厉害！」 爷爷：「……」 反驳显得和七岁小孩计较，爷爷只好不反驳。可不反驳吧，他又觉得心塞。 而宋甜甜听到宋宝宝这话，心中对宋宝宝的好感度直线下降。 她暗暗哼了一声，转身拉着爷爷走开：「爷爷，别和小孩计较，而且你也没说错，会小学题又没什么的。爷爷不生气，我给您倒水喝。」 …… 给宋宝宝辅导的时间很快，眼看就傍晚了。 宋禾禾起身，发现做饭阿姨正在厨房做晚饭，爷爷还在卧室睡下午觉，而其余的长辈几人正在聊天。 宋禾禾走到温琳琅身边，踌躇着要不要把心里的事和温琳琅说。 温琳琅见女儿走过来，关切问：「怎么了？」 宋禾禾犹豫了一下，说道：「妈妈，我有事想跟你说。」 温琳琅顿了一下，便起身带着宋禾禾到阳台上。 「禾禾想说什么？」 宋禾禾询问：「妈妈，我能不能上补习班？」 第3章 学霸3 温琳琅有些惊讶。 虽然自家闺女一直有很努力地学习，但因为个性比较瑟缩，所以不太爱和人交流，更别说主动去补习班了。 除了学校正常上课外，宋禾禾基本就待在家里，课余也不怎么和同学来往。 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她闺女有点社恐。 现在宋禾禾自己提出要去补习班，温琳琅自然是开心的。 不过，还有个问题…… 温琳琅眸色暗淡了一下，但又不愿女儿看出她的异常，于是很快又恢復正常神色。 「好，那明天妈妈就和禾禾一起去看一看报班的事吧。」 宋禾禾见温琳琅同意了，笑道：「谢谢妈妈。」 温琳琅见女儿笑得甜，心中软乎乎的，忍不住摸一摸女儿的脑袋，说道：「禾禾笑起来真好看，我们禾禾是美人胚子，以后要多笑笑。」 母女俩从阳台出来时，正要开饭，一大桌人围着圆桌吃饭。 宋宝宝一下午都在被宋禾禾高超的数学水平震撼，还处在对禾禾堂姐的崇拜中，于是捧着饭碗要坐到宋禾禾边上。 姐弟两个闲聊了几句，宋宝宝好奇：「刚才你和二伯母在阳台说什么？」 宋禾禾回答：「没什么，就是我想报个补习班来着，跟我妈说一下。」 「补习班？」宋宝宝想了想，问道，「二伯母同意了？」 宋禾禾有些奇怪：「家长不都希望孩子好好学习吗？为什么不同意？」 宋宝宝看了一眼温琳琅的方向，大人们正在饭桌上闲聊着，整个客厅很吵，所以他们两个说话时只要不刻意扯着嗓子，音量便只有两人自己能听见。 宋宝宝说道：「你还不知道吗？二伯母失业了，手上怕没什么钱，前两天她还找我妈借过钱，都这样了她还愿意让你去补习班吗？」 宋禾禾愣住。 她没想到温琳琅目前手头这么拮据。可即使这样，温琳琅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原主的记忆里，关于家里经济情况的信息很少。原主只知道温琳琅在某家公司当文员，赚得应该不多，但母女两个的生活目前并没有经歷过窘迫的时候至少温琳琅没有让女儿窘迫过。 宋宝宝清了清嗓子，模仿他妈张美玲的语气，说道：「琳琅真的是个苦命人，二哥死的早，她又对二哥感情深，不愿意再婚，一个人拉扯大禾禾。可惜现在经济环境不好，她被裁员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下家，我们虽然也不富裕，但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模仿完，宋宝宝得意：「姐，你看我是不是模仿得很像！」 宋禾禾摸了摸宋宝宝的脑袋，心绪有些复杂，一方面是心疼妈妈，一方面也是感激小婶家。 宋家兄弟三人，目前过得比较好的只有宋家大哥，也就是宋甜甜的父亲。 说来也奇怪，据说从前三兄弟中最出色的是宋禾禾的父亲，后来宋禾禾父亲过世后，仿佛运势转移到了宋甜甜父亲身上，于是他家日子越来越好。 虽然宋甜甜家也不算什么大富人家，但也是市中心有房、手里大笔闲钱的人家。 不过话虽如此，论起对宋禾禾母女的关照，反而是经济情况更一般的三叔家多些。估计也有温琳琅和张美玲两人是好友的原因。 晚饭后，宋禾禾堂姐弟三人告别爷爷，就各自被父母带回家了。 宋宝宝很捨不得宋禾禾，临走了还在跟宋禾禾念叨：「姐，回去了我在扣扣上找你玩！」 宋禾禾点头，和宋宝宝告了别，然后跟着温琳琅一起回家。 宋禾禾家在本市郊区，是一栋九十老公楼里的小两居。 第6页 到家楼下后，宋禾禾跳下妈妈的电瓶车，等妈妈把车停好后，才把想了一路的话跟妈妈说了。 「妈妈，不用帮我报补习班了。」 温琳琅正拉着宋禾禾的手上楼，宋禾禾突然这么说，她感到很疑惑，停下脚步询问：「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想去补习班吗？」 宋禾禾低头：「我听说了，妈妈失业了。妈妈，我们是一家人，这种事可以不瞒着我的。」 温琳琅愣住，意识到应该是宋宝宝对宋禾禾说的，长长嘆了口气：「是妈妈没用。」 宋禾禾摇头。她一边牵着温琳琅继续往楼上走，一边说道：「怎么会呢？妈妈是想保护我，不让我过早为这些生活上的事烦恼，我明白的。」 温琳琅说道：「补习班的钱不算多，妈妈供得起。」 宋禾禾转头看向温琳琅，解释道：「补习班我会上的，但我不想妈妈出钱。」 温琳琅疑惑看她。 宋禾禾说道：「我们学校有助学基金，是田氏集团的老闆田骏腾设立的，好像是因为他小儿子也在我们学校念书，他就特意捐给学校了一笔钱。」 这是宋禾禾翻找原主记忆时发现的，记忆里原主听同学八卦田家小少爷时，偶然提起过一嘴这个基金。 于是宋禾禾晚饭后特意登陆学校官网去查了这个助学基金。 这个助学基金要求接受补助的学生的成绩要么保持进步，要么保持全校前三分之一。除此之外，没有更苛刻的条件。 温琳琅听宋禾禾说起这个基金，却十分惊讶：「田氏集团建立的基金？」 宋禾禾点头：「不过听说审核流程走得很慢，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我得快点准备申请材料了。」 温琳琅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决定了什么一般，说道：「禾禾，妈妈明天带你去见个人。」 …… 宋禾禾没想到，温琳琅带自己来见的人，会是田氏集团老闆田骏腾本人。 妈妈的人际关系，好像有点超出她的想像？ 宋禾禾坐在市中心高档的玻璃餐厅里，一边喝珍珠奶茶，一边听温琳琅和田骏腾寒暄。 从两人的对话内容来分析，田骏腾应该是「宋禾禾」那位已逝父亲宋磊的朋友。 从前宋磊还活着时，带着温琳琅和田骏腾夫妻一起吃过商业饭局，所以温琳琅认得他。 只是宋磊破产过世后，便没什么人和宋家来往了。温琳琅是个有自尊心的女人，也从来没去找过宋磊从前的那些朋友。 不过这次到底涉及到了女儿，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联繫了田骏腾。 田骏腾虽然已至中年，但人保养得还可以，明明比温琳琅年纪大六七岁，如今看着倒像是温琳琅的弟弟。 虽然田氏集团主营业务是影视娱乐，但作为老闆的田骏腾气质却更像儒商，有一丝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的味道。 温琳琅说明了来意后，田骏腾感慨：「原来弟媳是为了这个事情。没想到禾禾现在和我家小子一个高中，弟媳要是早说，这忙我就能早点帮了。」 面对光鲜的田骏腾，温琳琅有一丝侷促，但她的言行举止依旧很体面：「原本日子过得还行，前不久下岗了，这才不得不联繫田大哥。」 「弟媳不用跟我客气的，别说只是帮禾禾申请助学金，即使是直接让我给禾禾钱也是无所谓的。」 温琳琅摇头：「田大哥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确实只需要帮忙支会下助学金委员会那边就行了。主要现在申请，按委员会一般的办事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办好，怕耽误禾禾的学业。」 「机构办事员确实效率比较低，你放心，我这就给人发个邮件。」 宋禾禾听着两个大人寒暄，最后说道：「田叔叔，我一定会是你最不后悔的一个资助人。」 田骏腾愣了下，他原本没太在意这个旧人之女，听她这么说，他才终于转过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宋禾禾本人。 长得挺美的小姑娘，最吸引人的，是一双眼睛。很亮，透着股难得一见的自信和坚定。 田骏腾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宋禾禾，还是宋磊刚破产那会儿。当时宋禾禾才两三岁，是个特别怕生的小孩。 没想到长大以后，却变得这么明亮。 于是宋禾禾给田骏腾留下了挺深的印象。 田骏腾哑然失笑：「好，年轻人就是要有志气，田叔叔等着。」 第4章 学霸4 有了田骏腾的邮件，宋禾禾的助学金申请很快就审批完了。整个流程走完还没用到三天时间，和平时的蜗牛速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田氏集团财大气粗，助学金的金额也不菲，宋禾禾算了算，发觉正常升学的话，高中和本科的学费应该是不用担心的了。 这样一来，温琳琅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宋禾禾对目前一切的发展感到满意。 把补习班报好以后，已经是八月初了，离开学还有不到一个月。 搞定了目前最棘手的事后，宋禾禾终于有时间来处理一下自己如今的外表。 宋禾禾的个性与原主不太相同。她从小就属于比较有个性的那种小孩。 穿来这个世界后，宋禾禾便对如今这具身体的穿着打扮感到不太适应。 原主喜欢穿长裙，也留着长发。然而事实上，这具身体的发质偏硬，又有点自然卷，一头长髮打理起来十分不易。 第7页 每天早上宋禾禾光梳头就得花掉十分钟，更别说为了梳通打结的头髮，地上常常有很多被梳子硬扯下的头髮丝。于是她不得不梳完了头再扫个地。 方便起见，宋禾禾决定给自己剪个短髮。 老公楼楼下就有理髮店，十块钱剪一次，物美价廉。 别说，这短髮的效果不错。 不知是遗传还是什么，「宋禾禾」和温琳琅有同款偏暗红色的、又硬又卷的头髮，长发时打理是个麻烦，短髮时，却莫名有点小帅气。 宋禾禾又从原主的衣柜里翻找了一些休闲利落的短袖和牛仔裤，配上原主从十元店买来后没拆过的暗红色绒质choker短项鍊，整个人有种朋克少女的锋利气质。 宋禾禾看着镜子里精神抖擞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改变成更适合自己的外形后，她终于对如今的身份有了一种实感。 「『宋禾禾』，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我会照顾好你的亲人，也会给这个身份创造一个光明的未来。」宋禾禾拿起书包，转身出门，「再见了。」 补习班离宋禾禾家不算太远，大概五公里左右。宋禾禾背着书包骑着电瓶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走进补习班，宋禾禾发现这个补习班里有不少熟人。 这也难怪，这个补习班办得很大，且口碑不错，包含宋禾禾所在的市立高中在内的许多本市高中的学生，自然而然会选择到这儿补习。 宋禾禾刚找了个靠前的座位坐下，就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禾禾！你也来上补习了？」 宋禾禾转头，看到一个戴着圆圆眼镜、长得颇可爱的女生。她查询了一下记忆，知道这是原主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同班同学佟彤彤。 宋禾禾点头：「嗯，毕竟高三了，为了高考努把力。」 毕竟没上过高中，要一个月补完高一高二的知识、伪装成原主这个正常高三生的水平，靠自学有点难度。 「你平时就很努力啦！」 佟彤彤放下书包，坐在宋禾禾旁边。 还没开始上课，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佟彤彤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禾禾，你看到新的寝室分配了吗？」 宋禾禾摇头。 「那你查看一下班主任群发的邮件，寝室表已经出来了。」 市立高中高三会重新分配寝室，其中理科各班学生混住，文科各班学生混住，艺术各班学生混住。 宋禾禾是理科班学生。她打开邮件，果然看到了理科类寝室分配表。 寝室是三人间，她找到自己的名字，看到两位室友分别是佟彤彤和卢飞羽。 卢飞羽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不是宋禾禾的同班同学。 不过显然佟彤彤是认识这个人的：「卢飞羽哎！我们学校的两位校花之一！」 宋禾禾询问：「校花？」 「你不知道吗？也是，你一直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虫。」佟彤彤开始给宋禾禾科普市立高中的风云人物。 市立高中有两位校花、两位校草，呈现四足鼎立的状态。 其中一位校花是宋禾禾的老熟人，也就是原书女主角宋甜甜，以甜美亲切+网络高人气获选校花。 另一位就是卢飞羽了。这位校花走的是大小姐路线：据说她是本市豪门之一的卢家的小女儿。 而两位校草，一位是田氏集团小少爷田嘉瑞，另一位……嗯？居然是原主认识的人？ 季清徐。 当佟彤彤提起这个名字，宋禾禾的心脏微妙的颤抖了一下。这是原主残留的情愫在作祟。 在原主的记忆里，季清徐是个被360度无死角打了高光加了滤镜的男神。 无论是英俊得无可挑剔的面容，还是拒人千里的傲娇个性，都让包括原主在内的少女们念念不忘。 而最为重要的是，这人和原主在小时候被双方家长定过娃娃亲当然，后来因为原主父亲宋磊过世、宋家破产没落，这娃娃亲也就不作数了。 宋禾禾摸着下巴，又回忆了一下原着的内容，想起来原着中也是有这个人物的。 综合原主记忆和原着内容，宋禾禾发现季清徐此人，和宋家堂姐妹的关系……还挺复杂。 佟彤彤正兴奋地科普着学校里的四大风云人物，教室靠窗的几个女同学却突然激动地窃窃私语起来，还不时往窗外瞄两眼。 宋禾禾与佟彤彤发觉女同学们的躁动，也一起向窗外看去。 只见一男一女从教室的窗户外走过，正是方才闲聊聊到的风云人物之二。 佟彤彤激动：「宋甜甜和季清徐！他们也在这儿补课吗？我记得他们一个文科班一个艺术班的吧？这里还有文科类和艺术类的课能补？」 宋禾禾：「有的话你要去蹭课吗？」 佟彤彤：「要！有美色可看，好开心的！」 宋禾禾：「……」 fine。 佟彤彤激动地扯着宋禾禾的衣服：「说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俩人最近总被看到同进同出，有人说他们交往了！算了，你肯定不知道。」 宋禾禾：「我知道。」 原着写了嘛。 既然是爽甜躺赢流网文，作为女主角的宋甜甜一定会拥有很多桃花。季清徐就是宋甜甜的高中时代限定桃花。 宋甜甜的众男友之一、宋禾禾无疾而终的娃娃亲+对象，所以宋禾禾才说此人和宋家堂姐妹的关系真复杂。 第8页 佟彤彤惊讶：「你知道？」一顿，「我想起来了，季清徐是你男神，我还在你的笔袋里发现他的照片呢！」 宋禾禾：有这种事？ 她摸出自己的笔袋，掏了掏，果然摸出一张照片。 照片是季清徐参加学校话剧表演的时候被拍下的，他演的是希腊神话里因爱上自己的水中倒影而化为水仙花的美少年。 拍照的瞬间，季清徐这个角色正被那些爱慕他却被他拒绝的神女们诅咒：哼！但愿他有朝一日爱上一个人，却永远也得不到她的爱！ 宋禾禾看着这照片，感慨比起理科生满满的作业与考试，艺术生的高中生活真是丰富多彩。 正在这时，她脑袋顶罩下一片阴影。 宋禾禾：？ 宋禾禾抬头，看见一张英俊无暇的脸。 季清徐就站在她面前。他穿着一件整洁的白色丝绸衬衫加米色休闲裤，头髮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打理得每个细胞都精緻夺目，宛如一只逆光站立的孔雀。 季清徐原本是来理科班的补习教室拿粉笔的艺术补习班是这两天刚开的，教室里教具不足。 没想到拿完粉笔一转头，他就看到一个女生捏着他的照片入迷地看。 季清徐皱眉，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抽出宋禾禾手里的照片，而后直起腰，仔细端详照片里的自己。 和他走在一起的宋甜甜也凑过来看这照片。 季清徐看了一会儿，抬头：「同学，随便拍别人的照片，是侵犯肖像权的。」 宋甜甜也抬头，眨巴着眼睛看宋禾禾：「禾禾堂妹，你怎么会有清徐的照片？我听说学校里有暗恋清徐的女生会偷拍他的照片保存，你不会也是这样吧？」 宋禾禾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 宋甜甜心底隐约有一丝小小的得意，不知为何，她想起前几天在爷爷家时，宋宝宝等人对宋禾禾的赞美以及对自己的忽视。 于是她抬起手，一边观察着宋禾禾的表情，一边挽上季清徐的胳膊，宣示了主权。 季清徐转头看了宋甜甜一眼，没阻止。 教室里隐约响起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是吃瓜群众被校花明目张胆谈恋爱的行为惊讶到了。 宋禾禾脑子里冒出两个信息点： 第一，季清徐不记得她是他的娃娃亲对象； 第二，宋甜甜似乎在向她炫耀这在原书中是不可能存在的行为。毕竟女主角是不会为炮灰分神的。 看来前不久在爷爷家时，宋甜甜发觉堂妹出风头后，心里产生了些微敌意。 宋禾禾陷入思考：除了刚穿来时的那顿晚饭，目前自己在原书出现过的情节里，从没说错过任何台词。 所以现在这ooc的情况，应该不算她的问题……吧？ 嗯，系统没诈尸警告她，那就不算。 哈，这是一个bug，系统果然不够智能！ 宋禾禾正乐着，宋甜甜见她没出现她想像中的难过表情，皱眉：「和你说话呢，你笑什么？」 宋禾禾回神，看一眼季清徐手里的照片：「哦，你们误会了，这是垃圾桶里捡的。」 说着，她学季清徐的动作，伸出两根手指，吧唧揪回被季清徐拿走的照片，然后走到垃圾桶边。 「不过现在看来，这张照片果然还是比较适合留在垃圾桶里。」 宋禾禾随手把照片一揉，轻飘飘丢了进去。 季清徐：「……」 丢完，宋禾禾想起什么，又笑眯眯地对季清徐说：「对了，你误会了，这张照片不是我拍的，是学校官方拍的，网上到处都是呢。」 季清徐看着宋禾禾，眼前这个暗红色短髮、气质隐约带着点嚣张的女生，似乎有点眼熟。 好一会儿，脑海中冒出一段儿时记忆，季清徐蓦然瞪大眼。 「你是湿地公园的那个胆小鬼？」 胆小鬼？ 宋禾禾十分肯定地否认：「不是。」 第5章 学霸5 宋禾禾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快到上课的时间了，于是对甜季二人说道：「你们不是我们班的学生，快上课了，请出去吧。」 刚说完，上课铃声果然响了，季清徐和宋甜甜只得先离开理科补课班。 宋禾禾刚坐到位置上，老师就走进了教室。 宋禾禾小激动：来了！我曾失去的高中生活，重新开始了！ 她打开课本，竖起耳朵，态度认真地准备听讲。 不过佟彤彤似乎有些不太开心，她把课本立起来挡住老师视线，埋着脑袋轻声与宋禾禾吐槽：「季清徐和宋甜甜好盛气凌人啊！亏我之前对他们两个都很有好感呢！刚刚你没事吧？」 宋禾禾：「没事。」期待已久的高中生活开幕，她都快忘了刚才两人了。 佟彤彤一脸我懂的的表情，难过地抱住宋禾禾的胳膊：「别逞强了，亲手扔掉男神的照片，我懂，你一定很难过。」 宋禾禾：「……」 fine。 宋禾禾问：「你现在还想去蹭艺术班的课吗？」 佟彤彤坚定：「理科生听什么艺术班的课！」 宋禾禾赞许：「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戒断美色，寡王一路硕博。」 老师开始讲课，因为是暑假补习班，主要作用为给准高三生们查漏补缺、巩固基础，所以每次上课前，老师都会先拎一下知识点，然后才开始讲题。 第9页 这对宋禾禾就很友好了。 整整一节课，她都在飞快吸收新知识，她觉得自己像一块海绵，干涸了许久，终于有水可以吸个饱。 其余课程的老师教学风格也大同小异，一天的课上下来，宋禾禾感到酣畅淋漓。 放学后，宋禾禾原本打算收拾书包走人，却被补习老师叫住了。 因为明天是大楼消毒日，很多教室不开，所以得提前去物业那里定明天临时的上课教室。 这件事本来应该是补习班老师去办的，但她赶着去接託儿所的闺女，所以随手点了个学生帮忙跑腿。 宋禾禾坐的位置太靠前，成为了那个被点到的幸运儿。 宋禾禾背着书包下楼，找到一楼的物业办公室，敲了敲门，然后进去。 办公室里没人，桌上放着块「有事外出，十分钟后回」的纸牌。 宋禾禾百无聊赖地站在办公桌前等着工作人员回来。 她扫了眼办公桌，只见桌上就放着明天的临时补习教室借用登记表。 表上密密麻麻，已经有很多补习班来登记过，剩下还空着的教室里，只有一间教室是多媒体的了。 宋禾禾正想着赶巧了，正好赶上最后一间多媒体教室。这时候门被打开了。 宋禾禾以为是工作人员回来了，转过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季清徐是被艺术补习班的老师点到的跑腿幸运儿。他刚走进物业办公室，就看到了宋禾禾。 几个小时前宋禾禾一脸不屑地扔掉他照片的情景还在眼前。如果是平时，季清徐应该对这个敢下他面子的女生一脸傲慢、视如空气。 可季清徐想起这个女生是谁了。于是他明白了一切。 宋禾禾，他爸爸从前给他定的娃娃亲对象，虽然如今已经不作数了，但他依旧记得小时候两家人一起出去玩时，宋禾禾有多喜欢缠着他。 幼年宋禾禾看他的眼神他很熟悉，他在很多女生的眼中看见过，那是对他狂热的喜欢这是很自然的事，季清徐想，毕竟他是这样的受欢迎。 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季清徐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 宋禾禾有他的照片，还时不时拿出来入神地看，显然，她还和小时候一样，对他念念不忘。 可毕竟娃娃亲已经不作数，她心里肯定对此是有怨念的，加上还这么巧被他发现她旧情不忘，而他却十分潇洒交了女朋友。 所以她恼羞成怒了。 她扔掉他的照片，归根结底是因为她还喜欢他。 宋禾禾十几年如一日地记挂着他。 这样的深情，让季清徐瞬间就原谅了宋禾禾。 他有点同情她：【算了，毕竟又是一个因他受伤的可怜女孩，对她态度好一点吧。】 于是当下，季清徐在办公室里碰到宋禾禾，态度友善地打了招唿：「你好。」 宋禾禾：「……？」 宋禾禾自然不知道季清徐脑中那一大通逻辑丝滑的脑补。 于是她陷入了沉思，正常人被别人下了面子以后，态度会如此亲切？ 显然不会。 看来季清徐，不是个正常人。 第6章 学霸6 宋禾禾是有礼貌的人，季清徐笑脸相迎，她也不好视而不见，于是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唿。 对于宋禾禾客套但冷淡的态度，季清徐明白，女孩子嘛，要面子的。 季清徐一边询问：「你也是帮老师来借明天的临时教室？」一边走到门边的触屏机器上，取了一个排队号码。 宋禾禾注意到季清徐的动作，一愣。她机械地转过头，看向物业办公桌正上方。 果然，她看到了一块娇小迷你的叫号牌。 而目前，季清徐拿的号就在第一位。 宋禾禾：「……」 大意了。 宋禾禾只好也走到取号机边，取了个号，排在了等待序列第二位。 目前多媒体教室就剩最后一间了。 宋禾禾沉吟片刻，问：「艺术班上课需要多媒体教室吗？」 季清徐：「有多媒体自然比普通教室好，不过明天课上应该是练形体，也用不太到多媒体设备。」 宋禾禾沉默看了一会儿手里的号码牌，又看了会儿季清徐的。 明天物理课要讲动量守恆，她大致翻过物理大纲，感觉这块知识比较难懂。 宋禾禾突然道：「我和你换个号码牌，你幸运数字是33，我这个号码正好是33。」 季清徐：「？」 她居然连他的幸运数字都知道？ 我的存在真是罪恶啊，季清徐想。 十分钟后，宋禾禾从物业办公室出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第二天物理课果然补习的是动量守恆。 有完善的教学设备和优秀的补习老师，宋禾禾学得很顺利。 - 接下来一段时间，宋禾禾很快就适应了补习生活。 每一天她都像是上紧了发条，大脑飞速运转着，恶补各项高中阶段的知识点。 尽管如此，她却丝毫没有累的感觉。 像是内心有一个进度条，只要看着自己的进度条在稳步增加，就能获得满满的成就感。 时间很快来到八月底，市立高中高三生的第一场考试：开学考，到来了。 迈进考场前，宋禾禾还是有一些紧张的，毕竟她已经六年没有参加过任何考试了。 第10页 更何况考的还是她用一个月速成、掌握得尚且不算融会贯通的知识。 坐在考桌前，宋禾禾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心理疏导： 按照对数增长曲线理论，学习成绩从零分提升到七十分的水平，远比七十分到九十分、九十分到九十九点五分要容易。 而事实果然如此。考卷上六七成的题目都是较为基础的题。 宋禾禾把考卷做下来后，觉得大体还算顺利。 结束考试回到家时，温琳琅已经在家，正在厨房做晚饭。 宋禾禾有些惊讶，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温琳琅为了找工作，每天都回来得比较晚，一般都是她快睡了，温琳琅才回到家。 宋禾禾放下书包，走到厨房门边，问道：「妈妈今天回来得好早。」一顿，她看到厨房有不少菜，其中不乏明虾、螃蟹之类较为昂贵的食材。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正奇怪，温琳琅转过头来了。她似乎心情很好，对宋禾禾说道：「妈妈找到新工作了，今天我们吃好点。」 宋禾禾一愣，为她感到开心：「恭喜妈妈！」 晚饭是虾、螃蟹加一个素菜和一个汤。 母女俩在小而的屋子里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温琳琅问起宋禾禾的考试。 宋禾禾想了想，说道：「应该和之前的水平差不多。」 温琳琅点头：「稳定很重要。」 说着，她拿出一叠钱：「下周一就开学了，这些钱你拿着，在学校里吃喝别亏待自己，学累了也可以适当和同学玩一玩。」 宋禾禾退拒：「没事，学校里用不到什么钱的，妈妈刚找到工作，要用钱的地方比我多。」 温琳琅笑着揉了揉宋禾禾的脑袋：「妈妈心里有数，乖宝贝，听话。」 宋禾禾被揉脑袋揉得心里暖乎乎，于是不再退拒：「谢谢妈妈。」 周一早上，是开学第一天。 宋禾禾告别正要去上班的妈妈，然后拖着收拾好的行李箱去学校。 这是宋禾禾第一次亲眼看见接下来一年念书的地方。 市立高中已经建立百年，建筑有很强的歷史气息，道路两边种着茂盛的梧桐树，在盛夏的九月里显得生机勃勃。 进了大门是公告栏，公告栏前围着很多人，他们都是高三生，正在看刚公布的开学考成绩。 宋禾禾看见佟彤彤，走过去和她打招唿。佟彤彤见她过来，立刻哭丧着脸说道：「我开学考考砸了，退步了五十多名，好难过。」 宋禾禾摸摸佟彤彤的脑袋，安慰：「还有一年，还能努力。」 佟彤彤吸吸鼻子，很快恢復过来，指了指榜上靠中段的位置：「对了，我看到你的名次了，你好稳定，名次和上学期期末考一模一样。」 宋禾禾眼睛一亮，立刻转头看向佟彤彤所指的位置，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名次：172350。 看来一个月时间没白花！ 宋禾禾不禁露出笑容，对自己的名次感到满意。 宋禾禾和佟彤彤看完成绩，从公告栏前的人群挤出来，然后一起往宿舍走。 没想到宿舍门开着，已经有人来了。 宋禾禾想起之前看到的寝室表，应该是那位与宋甜甜呈势均力敌之势的豪门校花卢飞羽到了。 她和佟彤彤走进屋，只见地上摆着好几只lv老花旅行袋。而一位穿着白裙子的少女站在床边，和正在帮她铺床的男人聊天。 佟彤彤率先打了招唿：「你是卢飞羽吧！我是佟彤彤，也住这个寝室！」 少女听见佟彤彤的声音，转过身来少女看起来就像个精緻的瓷娃娃，带着难得一见的易碎气质，让人很有保护欲。 宋禾禾也打了招唿：「你好，我是宋禾禾，请多关照。」 卢飞羽笑着和刚进屋的两个室友点了点头：「你们好，我是卢飞羽。」 第7章 学霸7 三个女生寒暄了几句，在一旁铺床的男人铺完床转过身来：「小羽，床铺好了。」 卢飞羽立刻抛下与两个室友的闲聊，走到男人身边，模样乖巧极了：「谢谢嘉意哥，如果不是在嘉瑞那碰到你，我可能现在还套不好被子，被子实在太难套了。」 宋禾禾与佟彤彤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那个男人身上。 佟彤彤看到那男人的面容，一瞬间瞪大眼睛。如果有动画效果，她眼睛里应该已经冒出爱心了。 这确实是个长得极英俊的男人，他穿着件银灰的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高挺鼻樑上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给人很难接近的清冷感。 佟彤彤问卢飞羽：「小羽，这是你哥哥吗？」 卢飞羽摇头：「不是，他是我邻居家的哥哥。」 豪门卢家的邻居，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家。 果然，只见那男人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田嘉意。」 佟彤彤疑惑：「田嘉意？我们年级有个男生叫田嘉瑞，你们两个名字好像！」 田嘉意说道：「他是我弟弟，今天他开学，我陪他来学校。」 宋禾禾诧异：「你是田骏腾叔叔的长子？」 田氏集团老闆田骏腾有两个儿子，次子田嘉瑞目前就读于市立高中，是宋禾禾等人的同级同学，而长子据说已经大学毕业，已经在集团内开始工作了。 田嘉意看向宋禾禾，问道：「你认识我父亲？」 第11页 宋禾禾顿了顿，坦然解释：「我申请了田氏集团的助学金，所以之前和田叔叔吃过一次饭。」 田嘉意略微沉吟，问道：「刚才听你和小羽说话，你说你叫宋禾禾是吧？我前段时间应该听父亲提起过你。」 宋禾禾诧异。 田嘉意眼中带着考量，仔细端详宋禾禾，说道：「我父亲说你有一双很自信的眼睛，这双眼睛他曾经在你父亲那儿也见过，你们父女都拥有让人惧怕的力量。」 宋禾禾懵：惧怕？为什么是惧怕？ 她和原主她爸长得都挺和善的吧？ 不过田嘉意已经无意继续这个话题，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昂贵的银色机械錶，对卢飞羽说道：「我要回公司了，你和嘉瑞说一声，午饭我就不留下来陪他吃了。」 卢飞羽乖巧点头，将田嘉意送出了寝室。 之后三个女生一起收拾了下寝室，时间差不多到了九点半，是各班班主任通知开班会的时间。于是三人又一起去教学楼。 路上闲聊了一会儿，卢飞羽突然转了话题，问宋禾禾：「禾禾，你前不久和田叔叔吃过饭呀？」 宋禾禾点头：「当时是要申请田氏的助学金。」 卢飞羽一脸探究地看着她：「除了你以外，我没听说过其他哪个拿田氏助学金的人，能和田叔叔一起吃饭。」 宋禾禾一方面觉得卢飞羽似乎对田家的事情格外在意，一方面也不想和新室友产生什么隔阂，于是认真解释了一下：「我父母从前和田叔叔认识，不过后来我家出事，就很久没联繫过，这次申请了田叔叔的助学金，为了能快点通过委员会审核，所以请田叔叔吃了个饭。」 一顿，又补充：「田叔叔帮我们和委员会说了一下，那之后就没联繫了。」 卢飞羽似乎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三人走到高三的楼层，因为卢飞羽和宋禾禾佟彤彤不同班，于是就在走廊岔路口分别。 宋禾禾与佟彤彤到自己班级高三（7）班。 此时班里大部分人已经到了。两人各自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没一会儿，班主任就进来了。 高三的班主任是重新分配的，7班新任班主任人称老余，是数学老师，拥有一颗光滑锃亮的脑袋，以及和狐狸一样的笑脸。 老余把教具一放，清了下嗓子，简单自我介绍后，又说道：「学校给高三班级进行了人员微调，我们班调走了若干学生，当然也增加了几个新成员，现在给大家介绍下新成员名单。」 老余报了几个名字，前面大家都没什么反应，毕竟市立高中一个年级几百号人，大多数人之间并不互相认识。然而当老余报到最后一个名字，全班都开始议论了 女生大多是兴奋，男生大多是诧异。 「田嘉瑞调到我们班了？为什么啊？」 「我听说是田嘉瑞他爸要求校方把他调到班主任最严格的班级里去，好盯着他好好学习。」 「我记得田嘉瑞成绩没很差吧？」 「据说是偏科很严重，想趁最后一年拼一拼吧。」 老余敲桌子，喝止了班里的议论：「别吵了！你们想吓到新同学啊？」 等班里安静下来了，老余才往班级门外面喊了一声，把新加入7班的同学给叫进来了。 一共五个人被微调进7班，五人中其中有一个俊得格外醒目，精气神也完全不像一个压力山大的高三生，不是校草之一的田嘉瑞是谁？ 宋禾禾最近一有空就看教辅书，此刻也不过是抽空抬头看了一眼新来的五人。 她没有太大欲望加入周围同学对新同学的议论，便很快又低头继续看她的教辅书。 这厢宋禾禾又做了几道题，那厢老余已经给新来的五个人安排好了座位。 其他四个都没什么问题，但田嘉瑞是田骏腾叮嘱过校方的，要给「学习态度不端正一天到晚想着玩」的田嘉瑞安排一个不会被他带跑偏的同桌。 老余扫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一眼就看到在一熘儿兴奋聊天的学生里，有一个安静做题的女生格外显眼。 这简直就是按田骏腾要求量身定制的同桌啊！ 老余看了眼座位表名字，直接对田嘉瑞说：「你坐宋禾禾同学边上。」 突然被cue的宋禾禾：「……？」 第8章 学霸8（新） 宋禾禾抬起头，看着田嘉瑞提着只挎包吊儿郎当走到她边上的座位上。 她没太在意新同桌，正要继续低头做题，脑袋突然疼了一下。 她抬头，原来是田嘉瑞正好奇捏着她头髮看：「我们学校不准染髮烫髮吧？你这头髮是染的还是天生这颜色？」 宋禾禾还没来得及回答，田嘉瑞就说道：「这颜色看着不像天生的，还真是染的？你胆子好大啊！」 宋禾禾拍掉他的手：「天生的。」 田嘉瑞鲁豫脸：「真的吗？我不信。」 宋禾禾不屑：「爱信不信。」然后继续低头做题。 田嘉瑞见宋禾禾不理他，托着下巴嘆气：「你这人好无聊，刚开学做什么教辅书啊，陪新同桌聊聊天呗？」 宋禾禾觉得这个新同桌有点烦人。 不过好在老余敲了敲桌子，说要开始上课了。 新学期第一天一般都是水过去的，但老余偏不，一大早就准备带着高三生们感受下高三生应得的魔鬼生活。于是他宣布原本的自习课改成数学课了。 第12页 你问凭什么？ 老余是班主任，所以没有凭什么。 一片哀嚎中，宋禾禾淡定地合上自己的教辅，拿出数学书准备听课。 田嘉瑞全程看小白鼠一样看着她，仿佛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热爱学习的人。 宋禾禾直接忽略掉了新同桌的目光。 每一个被老余带过的班级都会吐槽老余的数学课非常难熬，于是7班的学生早在暑假时就已经开始担忧高三数学课的地狱难度了，今天一上课，他们发现暑假的担忧果然没有错。 简直跟听天书一样大部分的学生如此评价这堂数学课。 「这是数学卷很典型的最后一个大题，每个同学都得给我掌握好解题方法！」 老余唾沫乱飞地把例题讲了一遍，讲完回头一看，只见讲台下，学生们一个个犯困的犯困、神游的神游。 老余气不打一处来，为了让学生们醒醒神，他又写了道题：「这道题和刚才的例题差不多，我刚才讲得那么详细，你们应该都听懂了吧？听懂了我叫个同学上来做！」 众学生：「！」 大家赶紧把头埋得很低，生怕被老余关注到。 老余哼一声，心说让你们不集中注意力听讲，明明跟例题差不多的题目，却一个个就差把脑袋掰下来放课桌下了。 老余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田嘉瑞身上。 田嘉瑞虽然总分成绩一般，但其实数理特别好，属于完全不努力，但靠天赋偏科偏得特别严重的那种学生。 老余指了指田嘉瑞：「田嘉瑞，你上来做。」 田嘉瑞茫然了一下，有点为难。他倒是听课了，但其实听得不太懂，而且听了一半就神游天外了。 老余催他赶紧的，田嘉瑞只好上来拿起粉笔艰难做题。 田嘉瑞在黑板前抓耳挠腮，其他学生心里松了口气，脑袋又装回到了脖子上。 老余一看这些学生逃过一劫的样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说道：「我再叫个同学上来和田嘉瑞一起做这道题，其他人，在自己草稿纸上做，做完收上来我看。」 言下之意，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过。 学生们垂头丧气地拿出草稿纸开始做题。 老余这才满意。他扫了一圈，发觉宋禾禾从上课开始就很平静。 别人听课神游的时候，她淡定看着黑板听课，别人怕被叫到低头装鸵鸟的时候，她淡定看着黑板思索题目，别人对着草稿纸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她淡定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老余心说这姑娘不会真的听懂了例题，会做了吧？开学考也没见她成绩特别突出呀？ 于是他点了宋禾禾：「你上来做吧。我看看你们这对同桌pk做题。」 五分钟后，田嘉瑞艰难解出个答案，丢开粉笔回位置上。 他屁股刚坐稳，一抬头，就看见另一边小半块黑板上，宋禾禾清秀的字迹工工整整写满了解题步骤，最后得出了个和他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田嘉瑞对自己的数学还是很有信心的，他都没听懂老余的例题，班里应该也没其他人能听懂了吧？ 田嘉瑞老神在在地想，所以宋禾禾应该就和那些专攻步骤分的人一样，只是对着例题在依样画葫芦……吧？ 第9章 学霸9 很快，宋禾禾也回到了座位上。 她的表情过于淡定，且完全无视了黑板另一端田嘉瑞的答案。 就仿佛她对自己的解题和答案都十足自信。田嘉瑞见她如此，反倒有点心里打鼓了。 老余背着手一脸高深莫测地踱步到两人的答案前，看了一会儿，也没说两人有没有做对，先让其他同学把做题的纸传上来。 等所有人的答案都收齐了，他大致翻了下这叠答案纸，才问道：「田嘉瑞同学和宋禾禾同学的答案，你们支持哪个？」 他这么问，自然是不会有人回答他的，毕竟大部分高中生上课都不积极。 老余见没人理他，直接说：「这样吧，支持田嘉瑞同学的，站到教室左边，支持宋禾禾同学的，站到教室右边如果你有其他答案，且自信自己的答案是对的，你可以上黑板把你的答案也写下来，然后站到中间。」 一个班级三十个学生，先是迟疑地互相看看，然后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开始选边。 显然是不会有人上黑板写答案然后选择站中间的，先不说这题本来大家就做得云里雾里的，只说中国学生大多也不爱出风头。 教室混乱了一会儿，过了一两分钟，局势才初现端倪。 田嘉瑞是市立高中的名人，帅哥、二世祖、校霸、数学帝，哪一个标籤都是响噹噹的。 而班里很多人更是听过田嘉瑞的光辉事迹：毫无准备地被拉去参加数学竞赛，最后却还拿了奖。 即使不说田嘉瑞是个数学帝，很多同学在草稿纸上一通公式乱套，出来的答案也跟田嘉瑞差不多。 于是先是有几个同学站了田嘉瑞，而后剩下从众的人也就跟了过去。 没办法，宋禾禾无论是成绩还是本人，都十分不起眼至少过去是这样的。 最终只有佟彤彤友情站了宋禾禾。 宋禾禾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和田嘉瑞支持人数的巨大差距，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事实上，她更好奇老余来这么一出，是准备了什么长篇大论等着教育学生。 第13页 老余见局势落定，先问宋禾禾：「没什么人支持你，你有什么想说？」 宋禾禾看着黑板上自己的答案，重新检查了一遍整体思路和各步骤运算，确认完，平静说道：「我是对的。」 丝毫没因无人支持而产生自疑。 老余挑了下眉，没有说话。 全班静默，胆战心惊。 老余背着手在讲台上踱步一个来回后，啪一下把数学书摔在课桌上：「全班就一个人选了正确那边！」 还真是宋禾禾的答案？！ 众人惊讶，纷纷转头看向宋禾禾。 宋禾禾微笑，她就觉得自己是对的，果然。哈、哈、哈、 老余恨铁不成钢：「刚才上课你们还一个个犯困！你们这个年纪，离高考就剩几个月，几个月定终身啊！你们怎么好意思犯困？！」 唾沫横飞间，站在前面的几个同学默默抹了把脸。 老余指了指田嘉瑞，继续教育：「还有你，别以为自己顶了个数学帝的名头，就真的是数学帝了！这个题也就比我刚才说的例题多了一步需要判断的陷阱，你光学了个皮，没吃透这类题的精髓，这就掉进陷阱里去了吧！」 田嘉瑞掏了掏耳朵，不管心里难不难过，反正面上表现得很漫不经心。 老余最后才看向宋禾禾，问道：「你之前接触过这类题目吗？」 宋禾禾诚实摇了摇头。整个高一高二的知识她都是一个月里补出来的，还没来得及进阶去接触一些高端难度题。 老余十分欣赏：「同样十五分钟，有的同学打瞌睡，有的同学专注听讲，于是拉开了一道数学大题的差距！」 全班默不作声，任凭老余自由演讲。 「宋禾禾同学最难得的不是把答案凑出来了，而是中间每一个步骤都非常清晰，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她是真的理解了这一类型的题！」 他拿起红色粉笔，开始就着宋禾禾写下的每一个步骤批阅，一熘儿飞扬的红勾打完，总结：「这题能做到这样，完全是满分水平！」 宋禾禾意识到班里人都在偷偷看她，有好奇的，也有不屑的。 她没太在意，心里默默想着，看情况，经过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学习，自己的学习能力应该已经差不多恢復到六年前的水平了。 老余教育完了，才让众人回到各自位置上。 临下课前，他又出了个题作为今天的作业。 显然这个题是课上那俩例题的进阶版。 教室瞬间一片哀鸿遍野这才是开学第一天，为什么要遭受这种苦！ 老余地狱班主任的名头真不是虚的。 田嘉瑞坐回位置后就一直没说过话。虽然面上表现得淡定，但心里肯定是有不舒服的。 他手指敲了敲宋禾禾的桌子：「喂，你今天前真没接触过这类题？」 宋禾禾正在整理桌面，头都没转：「不然呢？」 田嘉瑞嘟囔：「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宋禾禾顿了顿，突然笑了一下，转头看他：「如果认定我之前学过类似的题能让你受损的自信心好受一点的话，你可以这么认定，我不在意。」 田嘉瑞：「……」 艹，怎么那么想揍她！ 第10章 学霸10 田嘉瑞自然不会真的揍宋禾禾，他默默把自己「受损的自信心」搭好，别别扭扭地问宋禾禾：「刚才那个题的过程，你能不能再写一遍，借我看看？」 他虽然不爱学习，但擅长的数学输了别人一头，到底还是有胜负心起来了。 宋禾禾已经拿出下一节课的课本在预习，闻言指了指前面戴着厚眼镜的男生，对田嘉瑞说道：「他是我们班学委，刚才上课的笔记他都记了，你问他要吧。」 田嘉瑞：「……好吧。」 一向自认拽王的田嘉瑞突然意识到，他新同桌的个性，可能比他还拽。 第二天早自修，宋禾禾到教室的时候，同学们正三五成群地在讨论着昨天的数学作业。 虽然昨天老余教了两道例题，但数学大题是做俩例题就能一通百通的吗？ 进阶版的作业题又把同学们难住了。 宋禾禾走进教室后，因为她是昨天把第二个例题完完整整做出来的人，有不少同学想要去请教她。 但宋禾禾从前是班里的隐形人，除了佟彤彤和她走得还算近以外，几乎就没什么其他人和她有来往了。 同学间不熟，毕竟还是不好意思讨要作业的。 大家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求知心切的学委大胆问宋禾禾要了作业。 宋禾禾没拒绝，让学委过会儿直接帮她把作业交了，然后就把作业借给学委了。 学委一拿走作业，瞬间就有三五个人围过去一起翻阅。 好一会儿，学委突然感嘆：「这tm是高考出卷课题组老师的标准答案吧！」 怎么能有人在没有参考答案的情况下把数学最后一个大题的解题过程写得这样清晰完整还易懂？ 好几个人一起转头，对宋禾禾投去迷之目光。而宋禾禾正专心背古诗词，没注意到他们。 高三的第一匹黑马出现了这一天，高三7班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如此想道。 而当天下午，老余在办公室里批阅学生的作业。 翻阅到宋禾禾的作业，他不禁眼前一亮：这清晰、通畅的解答，简直多一个字嫌多，少一字嫌少。 第14页 能表达到这个程度，绝对是已经对这类型题目的原理和内核融会贯通了！ 老余对宋禾禾简直赞不绝口：这姑娘，悟性太高了！ 这样的悟性，如果不是天赋上佳，那就是从小就有在培养和开发大脑。 不过老余很快就感到疑惑，按这姑娘的学习能力，怎么成绩这么一般？ 除了数学外，宋禾禾在其余科目上也渐渐表现出极高的学习力和领悟力。 不知不觉间，高三7班的同学们开始转变对宋禾禾的印象。 至于宋禾禾的同桌田嘉瑞，在被宋禾禾刺激了一小下后，他内心憋了口气，连着好几天都认真听数学课，就等着哪天有机会把面子找回来。 就这样，开学两周后，学生们都进入了学习的正轨。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结束后，同学们本该整理东西各自回家市立高中是市教育局直属，被盯得很紧，不能有周末补习之类的违规行为。 所以学生即使补习，也都是在校外的补习班。 这个时候，班长走到讲台上通知了班级聚餐，说是开学后一般每个班都要聚餐一次，大部分班级上周已经聚过，他们班已经晚了。 同学们纷纷不满吐槽，但也只能暂且停下回家的步伐，先跟着班长去聚餐。 聚餐的地方距离市立高中两条街，虽然看着不高端，甚至还有点乱糟糟，但胜在十分热闹。 宋禾禾跟着大部队，走到名为「姐妹饭店」的饭店前。 班长等人正在和饭店老闆娘确认订餐信息，其他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宋禾禾闲着无聊，便转头打量了一下附近。 因为这附近的学校很多，除了市立高中外，还有一些大学、职高之类的，所以这条街除了饭店，还有酒吧之类的成年人及叛逆少年限定场所。 比如「姐妹饭店」旁边就是一家小酒吧。 酒吧门口挂着块灯泡已经坏了小半的霓虹灯招牌。 佟彤彤走到宋禾禾身边，见她在打量那招牌，奇怪：「你怎么盯着那个酒吧看？」 宋禾禾收回目光：「总觉得这酒吧的名字有点耳熟。」 等聚餐快结束时，宋禾禾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那名字耳熟了：这酒吧，在原着的番外里有出现过。 《宋甜甜的爽甜人生》的作者有个癖好，喜欢给每个配角写一章番外。 由于「宋禾禾」和宋禾禾名字一样，所以宋禾禾听完书的正文后，特意去作者的微博翻了翻这位同名炮灰的番外。 番外名字叫释怀，讲的是郁郁不得志的「宋禾禾」在涨潮的海边徘徊，最后遇到一个路人，在路人的开导下打开心结，从此坦然接受自己的人生只是一片衬托别人的绿叶。 如果宋禾禾没记错的话，那位开导过「宋禾禾」的路人，工作的地点就是那家酒吧。 宋禾禾看番外时，对那位路人还挺有印象。 倒不是那位路人对原主的开导多么特别，而是……怎么说呢，宋禾禾觉得这人的个性，和自己是两个极端。 宋禾禾从小比较有个性，即使在病榻上缠绵了六年，总体还是一个锋利的人。用现在的流行词语形容，就是她比较「自我」。 而那位路人，她的评价是此人已经被世界摧残得质地柔软如流水了。 第11章 学霸11 聚餐结束后，7班一众学生互相道别，愉快地回家准备欢度周末。 宋禾禾是坐公交车回家的，那一路公交车途径的车站中，离聚餐饭店最近的，是这条热闹街道后面巷子的巷子口。 宋禾禾走进安静的巷子，慢悠悠地往巷子口的车站走。 虽然巷子里没有人，但路灯很密，不会有让人害怕的阴森感宋禾禾原本是这么觉得的，直到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奇怪呻吟声。 难道这附近还有灰色产业？ 很快，她意识到那呻吟并非是色情的，而是一种虚弱的唿救声。 宋禾禾迟疑了一下。 虽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其实她有一颗很侠气的心，遇到不平的事，总也无法置之不理。 宋禾禾揉了揉头髮，最终选择顺应内心，循着虚弱的求救声找去。 发出求救声的屋子离她不远，宋禾禾找到后，偷偷从窗户往里看。 窗户玻璃是茶色的，屋子里也没亮灯，所以很难看清里面情况。 宋禾禾眼睛适应了很久，才隐约看出屋子里的陈设只有一张摺叠床，床上躺着个人，求救声就是那人发出的。 宋禾禾敲了敲窗户，轻声问：「喂，你怎么了？」 屋子里的那人似乎神智不是很清楚，好久才意识到窗外有人，口中含煳不清地说着什么。 宋禾禾并不能完全听懂，只依稀辨别出「救我」这个词。 宋禾禾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间屋子前门，不就是姐妹饭店旁边那个小酒吧吗？ 地下酒吧，被关着的、神志不清的、求救的人…… 一些不好的想像瞬间就冒了出来。 宋禾禾脑中罗列出各种解决方案： 报警？没手机； 去叫人？同学们已经散了； 向陌生人求助？等解释清楚带人回来，这个被关着的人很可能已经被人带走不见踪影。 ……那也许，只剩一条路了。 第15页 宋禾禾观察了一下这屋子，窗户是很老式的插销窗，因为陈旧，两扇玻璃间有很大的缝隙。 她当机立断，从书包里掏出支铅笔，从缝隙里伸进去，捣鼓了一会儿，把插销顶开了。 宋禾禾顺利打开窗，而后直接翻进屋子，走到钢丝床边。 微弱的路灯光线透过打开的窗户照进来，宋禾禾这才看清，床上躺着的是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 少年很瘦，皮肤苍白得如同透明，刘海很长，盖住了眼睛，但仅从下半张脸就可以看出，这少年拥有难得一见的好容貌。 即使这些日子以来，宋禾禾见多了诸如季清徐、田家兄弟这类的帅哥，也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少年十分诱人，有着最顶级的美貌。 少年费力睁开眼，看向突然闯进屋子里的少女。路灯从她背后照来，在她身周染上光晕，虽看不清少女容貌，但他觉得，也许这是他见过的最接近天使的人。 「怎么回事？」天使的声音很清澈。 少年的牙齿在打颤，吐每一个字都十分费劲：「下……药……」 宋禾禾皱眉，大约猜到了少年遭遇了什么。美貌往往是双刃剑，能带来好处，也会引起觊觎。无论男女。 既然都已经闯进来了，这事儿也不能不管了。 宋禾禾费劲将浑身无力的少年搀扶起来，挪到窗户边，先把他拱出窗外，然后再自己翻出去，最后还把窗户给虚掩起来。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会十分紧张、手忙脚乱，但宋禾禾是死过一次的人，个性较之常人要冷静许多。一通操作下来，她没花到十分钟，执行的每一个步骤都精确清晰得像在做数学大题。 顺利把少年弄出房子后，宋禾禾搀扶着他往巷子口走。 少年神智已经越来越模煳，宋禾禾和他说话，往往许久都听不到他回一个字。 宋禾禾心说这可不行，万一他完全晕了，以她的力气完全不可能搬得动他…… 宋禾禾略沉吟，干脆拿出一只针管水笔笔芯，在少年手上狠狠扎了一下。 少年：「？」 手背刺痛之下，他懵懵地清醒了一下。 宋禾禾见有用，再接再厉，又狠狠扎了一下。 少年：「……」 少年这下完全清醒了。 「你……你干嘛扎我？」 「不扎你万一你晕了，我只能把你扔这儿了。」 少年突然意识到，他刚才的想法错了，他对这姑娘有误解，这姑娘不是天使，个性更像恶鬼才对。 两人踉踉跄跄走了一会儿。没想到下药的始作俑者很快便发现少年不见了，从被打开的窗户追出来，于是一下就看到了快走出巷子的宋禾禾两人。 宋禾禾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怒喝，明白她和少年已经被发现，头也没回，一门心思拽着少年往外跑。 她一边跑，一边已经在盘算万一被追上该怎么做的一二三步骤，结果只听见背后传来闷响那是皮肉被暴击的声音，随后便是一阵倒地声。 ？ 宋禾禾正想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突然就听见她那位烦人精同桌的声音：「你原来这么能惹事啊！」 第12章 学霸12 宋禾禾感觉肩膀上的重量减轻了许多，是有人帮她一起分担了少年的体重。 宋禾禾偏头一看，果然看到田嘉瑞吊儿郎当的笑脸。 她又回过头，只见身后四仰八叉地躺了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刚才被田嘉瑞打晕了。 宋禾禾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田嘉瑞说道：「我哥本来要来接我回家，但公司临时有事，他就说再叫司机来接我。我嫌麻烦，就打算自己坐公交车回去，没想到正好看到你被人追杀。」 田嘉瑞作为市立高中的校霸，打架还是比一般人强一点的，再加上刚才那中年男子没想到背后有人，就被田嘉瑞一击即中地击晕过去了。 而此刻，被两人搀扶着的少年，即使非常努力地保持清醒，也实在抵抗不住药效，迷迷煳煳晕过去了。 宋禾禾又扎了少年一下，没用了。 田嘉瑞有点懵，问道：「现在什么情况？我们怎么办？」 「这人被下药了。」宋禾禾想了想，「我不能带他回家，你可以吗？」 田嘉瑞摇头：「我本来就是我爸眼里的不良少年了，还带这么个人回去，估计被我爸打断腿。」 两人商量了下，最后找了附近的旅馆开了个房间，先把少年安顿了下来。然后两人又报了警，举报学生街的零度酒吧有不法行为。 等做完这些，宋禾禾本打算做好事不留名，直接走人回家，没想到少年正好迷迷瞪瞪地醒转过来了。 这下宋禾禾和田嘉瑞也不好一走了之了。 少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一男一女正奇怪盯着他。他回忆了一下昏迷前的事，知道这是救自己的人，于是立刻道谢。 田嘉瑞好奇：「你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少年苦笑了一下，解释了事情的来去脉：他名叫姜叶瑄，原本是零度酒吧的驻唱歌手。 这家酒吧敢收未成年的员工，就证明了不是什么正规的店。因为姜叶瑄皮相过于出色，引起了酒吧几个有钱老主顾的注意，于是老闆就想说服姜叶瑄成为酒吧的「深度员工」。 第16页 姜叶瑄虽然缺钱，但也不是愿意用这种方式挣钱的，就拒绝了。 没想到那几个老主顾色心不死，最后老闆和这几人狼狈为奸地一合计：这么个没背景的穷小子，干脆直接下药硬上了，等生米煮成熟饭，他不愿意做酒吧「深度员工」也只能做了。 田嘉瑞听得直皱眉，甚至隐隐菊花作疼：「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人！」 而宋禾禾的注意力则在另一件事上：「你叫姜叶瑄？！」 这不就是番外里那个悲凉如水路人甲同志吗？ 番外里原主与姜叶瑄相遇时，两人都是二十七岁。彼时的姜叶瑄从行文中透露出来的气质，就是丧、死气沉沉。 而眼前这个尚还是少年的姜叶瑄，虽然看着也是个性格软乎乎的男孩，但远没到悲凉如水的地步。 宋禾禾皱眉，眼前这个姜叶瑄会成为番外里的那个样子，也许……就是从这一晚开始的？ 如果她没有巧合路过那个窗口，巧合听到姜叶瑄的唿救…… 宋禾禾心想，也许她的穿书，所产生的蝴蝶效应比她想像得要更大。 姜叶瑄眼睛藏在刘海下，不知为何有点紧张：「我、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宋禾禾回过神：「哦，没事。」她找补似的安慰，「你名字挺好听的。」 姜叶瑄：「？」 宋禾禾和田嘉瑞本来秉持着「好事做到底」的原则，决定把姜叶瑄安全送回家。 但姜叶瑄却拒绝了。 田嘉瑞正想说点什么，宋禾禾拽住他袖子，摇了摇头。 田嘉瑞出生富贵、天之骄子，与姜叶瑄是截然不同的人，无法理解身处危险的姜叶瑄为何不愿意让人送他回家。不过宋禾禾大约能猜到是为什么。 一个十七岁就不得不出来卖唱赚钱的少年，其家庭环境必然是十分糟糕的。 所以即使当前危机还未完全解除，他也不愿意让人送他回家。 田嘉瑞见宋禾禾摇头，倒也没再坚持什么。 最后两人嘱咐姜叶瑄明早天亮后再回家，然后就走人了。 宋禾禾原本是想回公交车站等车的，现在时间是半夜十点半，正好能赶末班车。 不过田嘉瑞家司机正好到了，田嘉瑞虽然心里一直不服气宋禾禾，但也不会这么晚了还让宋禾禾一个小姑娘单独回去，所以就让宋禾禾搭了个顺风车。 宋禾禾上田嘉瑞的车时，不知为何总有种被人盯着的错觉。可四下看看，却又没看到人。最后也只能当做自己多心。 一路风驰电掣，宋禾禾很快就被送到了家。 宋禾禾下车前，田嘉瑞探出脑袋好奇打量宋禾禾家住的老公楼，颇为诧异：「这楼墙都花了，不会风一刮就塌吗？」 宋禾禾抬起手掌，面无表情把不食人间烟火的二世祖摁回车窗子里面：「好好学物理，框架结构知道吗？」然后转身走了。 田嘉瑞被摁得哇哇叫：「我好心送你回来你就这么对我？？」 宋禾禾挥挥手：「下周借你看我作业。」 田嘉瑞：「……」 虽然他确实想借宋禾禾的作业看，但被她这么直白说出来，莫名就觉得憋气是怎么回事？ 第13章 学霸13 宋禾禾没想到，会这么快又见到姜叶瑄。 周末，宋禾禾做完作业后，正好家里纸巾快用光了，她就帮妈妈温琳琅去超市买纸巾。 她是走着去超市的，路上经过一条河道，就看见一个瘦削的少年蹲在路边，正入神地看着什么。 宋禾禾走近一些，俯视，看到蓬松凌乱如鸡窝的一头乱毛、以及乱毛下一条高挺美丽的鼻樑。 她从头髮和鼻樑认出了姜叶瑄：「你怎么在这儿？」 姜叶瑄转头，隔着厚厚的头髮帘看宋禾禾，也有些惊讶：「我住这附近，你呢，怎么在这儿？」 宋禾禾：「我也住附近。」 两人交流了下，发现原来两人的家只隔了一条街：姜叶瑄就住在比宋禾禾家更老旧十几二十年的对面小区老楼里。 宋禾禾在姜叶瑄边上蹲下，顺着姜叶瑄的视线往灌木丛里看，居然在灌木丛里看到一只拳头大小的狗狗幼崽。 宋禾禾惊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狗！」 姜叶瑄不知是害羞还是怎么的，每次同宋禾禾说话都有点紧张。只见他微不可查地往远离宋禾禾的方向挪了一步，这才回答：「对……对……这只小狗刚出生没几天，都还没睁开眼睛。」 宋禾禾注意到小狗身下垫着纸板和旧衣服，还有一根剥开的火腿肠放在小狗面前。 「这是你放的？」 姜叶瑄点头，低声道：「昨天早上从宾馆回家，正好看见它，怕它感冒，或者饿到。」说着喃喃，「它真的好小、好瘦……」 宋禾禾见他提到昨天早上，便问道：「你后来还好吗？」 姜叶瑄一愣，意识到宋禾禾在问酒吧迷药事件的后续，低下脑袋，点了点头：「酒吧，被关了。下药的人，被抓起来了。」 他的陈述很简洁，把事件牵涉到的人都交代了一遍，但其实并没有回答宋禾禾的问题他自己的处境如何。 宋禾禾偏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看得姜叶瑄整个人紧张得都僵硬了，才撤离视线。 她并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爱好，对方不想多说，她也不会多问。 第17页 宋禾禾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小狗幼崽身上，越看越喜欢，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个软软的小生命一摸才发现，这只小狗幼崽真的很瘦。 宋禾禾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火腿肠，火腿肠显然没有被小狗啃过，还很完整。她突然疑惑：「人出生后是喝奶的，狗出生后不用喝奶吗？」 姜叶瑄被问得愣住。 两人大眼瞪大眼一会儿，意识到小狗其实吃不了火腿肠，可能快被饿死了。 正好宋禾禾要去超市买纸巾，姜叶瑄也一起，打算去看看有没有羊奶卖。 两人买完东西走出超市，超市楼下正好有一个庆典活动，摆了一个小舞台，正有一支乐队在唱歌。 姜叶瑄情不自禁停住，看向舞台上的乐队。 宋禾禾见状，也停下脚步，好奇打量舞台上的乐队：「你认识这个乐队？」 姜叶瑄摇了摇头。 宋禾禾想起他原先是在酒吧驻唱的，恍然大悟：「你喜欢唱歌？」 姜叶瑄一愣，白皙到透明的脸微微泛起一抹红：「其……其实也不算。」 再往后的话声音很小，宋禾禾把耳朵凑过去才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就……就喜欢……在舞台上的感觉。」 宋禾禾十分惊讶，眼前的少年明显是个极腼腆的个性，连和人说话都紧张结巴，没想到竟然会喜欢那种站在聚光灯下的感觉？ 姜叶瑄见宋禾禾一脸诧异，更不好意思了：「很……很奇怪吧，我从小就想当明星来着。」 宋禾禾摇了摇头，诚实道：「你的外形条件确实是挺好的。」 瘦、高，看样子应该还在持续长高。头肩比和头身比也很优越。 前世宋禾禾在医院躺了六年，六年里就靠病房中的电视度过，对荧幕上的脸孔无意识地进行了很多研究。客观来说，姜叶瑄的外形条件即使是在明星中，也可以排得上前列。 两人继续往回走，大约是提到了感兴趣的话题，姜叶瑄话变多了很多，连带说话都不结巴了。 等走回小狗的狗窝时，姜叶瑄才意识到一路上都是他在侃侃而谈，宋禾禾只安安静静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于是他立刻像个被戳了孔的气球一样，漏气了，恢復到结巴状态：「抱……抱歉……我刚才有点兴奋，是不是很烦？」 宋禾禾正把羊奶倒出来给小狗喝，闻言，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有梦想的样子，很好。」说着，忍不住想逗他，笑眯眯道，「而且你刚才神采奕奕的样子，比你平常更帅一点。」 姜叶瑄闻言，果然如宋禾禾所料般羞得脸红到能滴下血来。 和姜叶瑄一起餵完小狗，宋禾禾提着买好的纸巾回家。 到家的时候，温琳琅正在客厅看书。 宋禾禾瞄了一眼书名：《服装版型研究室》。 若没记错，温琳琅找到的新工作是给一个独立服装设计师当助理。 温琳琅找到工作后一直很高兴，一方面是有钱挣了，另一方面是温琳琅很喜欢服装设计。她年轻时学的专业就是这个，可惜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没能从事这行。如今能找到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是意外之喜。 温琳琅听见关门声，抬头看到女儿回来，问道：「怎么买纸巾买了这么久？」 宋禾禾说道：「路上遇到一只小狗，给小狗餵了奶。」 鼓励型家长典范温琳琅发表夸奖：「宝贝真棒。」 宋禾禾放下纸巾，坐到温琳琅身边，看她正在看的那本书。 温琳琅已是中年，到这个年纪，身体硬体各方面都跟不上了，很少有人会保持学习。 自然，从原主的记忆看，温琳琅从前也不学习，是最近找了新工作以后，才开始进行各种自学的。 宋禾禾突然联想到了刚才姜叶瑄看到舞台时嚮往的样子。 宋禾禾忍不住抬头，看着温琳琅鼻樑上架着的老花镜，突然问：「妈，你为什么想做服装设计？」 温琳琅被宋禾禾问得一愣，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就是单纯喜欢，要说理由，说不上来。」 宋禾禾沉默。 她并没有特别想做的事，也没有那种想要将其当做事业的事。 所以看到诸如温琳琅、姜叶瑄这样的人，她不是很能理解他们说起梦想时会发光的样子。 前世的母亲曾经对她说：我们禾禾这么棒，将来一定能铱誮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可惜前世她并没有机会拥有那个「将来」，更没有足够的时间探索出自己想做的事。 不过……宋禾禾意识到，如今她拥有了很长时间，可以去慢慢探索她的那个「将来」。 …… 周末结束，又到了周日晚上。宋禾禾拖着行李箱回学校。 到寝室的时候，佟彤彤还没来，而卢飞羽已经在寝室，此刻正在不知和什么人打电话。 卢飞羽见宋禾禾来了，和电话那边的人道了别就挂了电话。 宋禾禾随意和她打了个招唿，然后打开行李箱把下周要穿的衣服放进自己柜子里。 卢飞羽坐在桌边，状似无意地问道：「禾禾，上周五晚上，你们七班，是不是在班级聚餐？」 宋禾禾点头：「对，怎么了？」 卢飞羽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说道：「你们吃到很晚吗？」 宋禾禾回忆了一下，说道：「不算很晚吧，八点多就结束了，周五放学，大家都想快点回家的。」 第18页 卢飞羽「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好一会儿，才又突然轻声问：「可是那天晚上我看见你和……」 宋禾禾从柜子里探出头：「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见。」 卢飞羽沉默，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做你的事，不用管我。」 宋禾禾理完衣服，见卢飞羽还在寝室里坐着，有些奇怪往常周日晚上回校，卢飞羽都是到寝室放个行李就回自己班级去了。 「小羽，你今天是有什么事吗？」宋禾禾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你们班班主任不是要求你们提早半个小时晚自习么？现在已经七点了，你快迟到了。」 卢飞羽不知方才在想什么，这才醒神，赶紧站起来：「我都忘了，得赶紧回教室了。」 宋禾禾见她急急忙忙拿书包，还帮她递了下水壶。 卢飞羽接过水壶，也没说谢，只看了宋禾禾一眼，就急急忙忙跑出了寝室。 宋禾禾直觉卢飞羽有些奇怪，尤其是方才看她的那一眼，和平时的样子不太一样。 她思索了一会儿，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最后便也拿着书包回教室上晚自习了。 第14章 学霸14 高三生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每天都在上课、做题，一恍惚间，就一两个月过去了。 高三上有三次重要的考试，除了开学考，就是期中考和期末考。 距离期中考还有一周时间的时候，各科老师就已经开始耳提面命了，不把学生的积极性调动到最大不罢休，美其名曰要把高考前的每一次考试都当成是高考的模拟，这样到时候才能考试不慌。 于是学生们都陷入了考前的紧绷状态。 最显着的就是学校图书馆总是被占得满满当当除了常规的自习课，午休等休息时间，也有不少学生会寻找安静的地方进行自习，而图书馆就是最好的选择。 宋禾禾本就是常驻图书馆的人，临近期中考，她只感到座位越来越难找，甚至她不得不每天早自修前先绕路到图书馆去占座。 佟彤彤和卢飞羽在这特殊时间段，都决定加入宋禾禾的疯狂自习队列。于是宋禾禾日常就帮两室友一起抢座位。 就这样过了几天，时间来到期中考的前一天。 上午第四节 课下课，宋禾禾照例先去图书馆自习一个小时，以避开食堂午餐高峰期。 佟彤彤也和她一起：「为了考试，我都延迟吃午饭了，这次期中考要是成绩还上不去，考试之神也太对不起我了。」 宋禾禾拍拍她脑袋以示安慰。 两人坐下开始做题。 宋禾禾做了两道化学配平题后，随手拿起水壶要喝水。在嘴巴即将接触到水壶口时，她却又停住了。 宋禾禾盯着水壶看了一会儿。 佟彤彤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宋禾禾皱眉，说道：「我水壶盖不是这么盖的。」 这种保温水壶有两层盖子。喝水时，除了把两层盖子都拧下来直接喝外，也可以只取一层盖子，通过里层盖子上的吸管喝水。 所以宋禾禾在盖里层盖子时，总会盖得严丝合缝，防止喝水时水从缝隙里漏出来。 可现在手上这个水壶，里层盖子盖得有微小的倾斜。 佟彤彤听完，凑过来看了一眼宋禾禾手里的水壶，说道：「你要是不说，我都看不出来这盖子没盖紧是不是你之前装水的时候没盖好？」 宋禾禾摇了摇头，没说话。 她在细节上有亿点强迫症，盖盖子一定四平八稳严丝合缝，不可能盖斜。 所以……应该是她不在图书馆的时候，有人偷偷开过她的水壶。 保险起见，宋禾禾没有喝水壶里的水，直接拿了瓶新的农夫山泉开始喝。 这件事佟彤彤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下午，她发现宋禾禾去了一趟校医务室。 佟彤彤诧异：「你怎么了？生病了？」 宋禾禾摇头，提高手上的水壶，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去找医务老师看了这壶水。」 佟彤彤懵了：「怎么了？」 宋禾禾随手把水壶往上一抛，又稳稳接住，眯眼：「水壶里被下了很大剂量的乳果糖。」 「乳……乳啥……果糖？」佟彤彤茫然，「什么东西？维生素糖果吗？」 宋禾禾：「一种治便秘的药，能让人腹泻，大剂量给正常人喝的话……效果就跟巴豆差不多吧。」 佟彤彤嘴巴惊成一个o字。 「谁啊？！这么恶毒！这个时候下这种东西，万一真喝了这水，明天期中考怎么办？！」 宋禾禾耸了耸肩：「那人大概是特意挑这时候下药的。」 讨厌一个人，就要摧毁这个人在意的东西。此人深谙这点，也很清楚宋禾禾在意什么，所以特意挑期中考前下手。 接下来一整节自习课，佟彤彤都义愤填膺地吐槽这件事，直接把田嘉瑞赶到其他位置，坐到宋禾禾同桌，军师一样给宋禾禾出各种主意。 「我们可以告诉校方！图书馆有监控的，一看就知道是谁趁我们去上课的时候搞这种小动作了！」 「一定要校方给这人记大过！」 佟彤彤叭叭叭说了老半天，结果转头一看，宋禾禾一直在八风不动地安静做题。 佟彤彤瘪了瘪嘴，戳她：「你怎么这么淡定？差点被坑到，就不生气？」 第19页 宋禾禾做完手头那道题，终于停下笔，眼睛微眯：「生气，但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所以不能找校方。 如果真是那个人，直接找校方处理，校方也只会维护罢了。 还不如……自己动手处理来得利落。 不过要等她先把期中考考完。 这个时间点，她不希望有任何事打扰她的考试。 等考完试…… 宋禾禾脑中逐步形成行动计划的拆分步骤，浑身散发寒气地翘了翘嘴角。 第15章 学霸15 晚自修后，佟彤彤背着书包回寝室。 卢飞羽已经在寝室，正解开头髮准备洗澡。她见佟彤彤回来，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禾禾没和你一起吗？」 佟彤彤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僵硬，说道：「她好像有点不舒服，今晚要去趟医院，说是去完医院直接回家住。」 卢飞羽没注意到佟彤彤诡异的表情，只自顾自地往洗手间走：「这样啊，她没事吧？明天要期中考，怎么正好现在不舒服，是不是乱吃东西了？」 佟彤彤含煳其辞：「不知道啊，我虽然和她同班，但也不是一直黏在一起的。」 卢飞羽没继续说话，关上洗手间的门，打开水龙头。 四下无人，卢飞羽突然微微一笑，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个瓶子。 她把瓶子里的东西倒空了，然后随手扔在垃圾桶里。 「还怕剂量不够，留了一瓶备用，没想到这么有效。」 卢飞羽那瓷娃娃般惹人怜爱的脸此刻挂着冷漠的笑，卫生间惨白的灯光打在她脸上，让她看着有一种病态般的气质。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佟彤彤的声音在卫生间外响起：「小羽，你快点洗哦，今天我想早点睡，明天期中考呢！」 卢飞羽脸上的冷漠笑意立刻消散一空，看着就如平日一般乖巧：「好，我很快！」 第二天。 高三期中考。 为了不浪费教学时间，所有考试都挤在一天。上午语文、数学，下午英语、理综或文综。 一天下来，每个高三生都跟脱层皮一样煎熬。 卢飞羽结束理综考试，心情不错地回寝室。 结果一踏进寝室，她就看见宋禾禾与佟彤彤正在讨论刚考完的理综卷。 卢飞羽愣了：「禾禾，你不是拉肚子吗？今天还来考试了？」 宋禾禾转头，一脸茫然：「拉肚子？没有啊，谁说我拉肚子的？」说完，看佟彤彤，「你跟小羽说我拉肚子了？」 佟彤彤摇头：「你昨晚大姨妈痛经，去医院买止痛药，我怎么会说你拉肚子呢？」 宋禾禾转回头，直视卢飞羽：「你为什么觉得我拉肚子了？」 卢飞羽愣了几秒，很快就反应过来，灵活机变地露出平日里的柔弱笑容：「没有，我就是瞎猜的，平时同学里有身体不舒服的，大部分是因为吃坏东西拉肚子了。」 「哦？是吗？难道不是因为，你特意想让我吃坏肚子？」 宋禾禾低头，笑了一下，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瓶子。 卢飞羽看到那瓶子，嘴角不可抑制地抽动了一下。 「寝室垃圾桶找到的。这个瓶子上什么说明都没有，被撕得好干净，不过我找到了原版的。」宋禾禾说着，借了佟彤彤的手机调出一张图片。 「高浓度乳果糖，澳大利亚产的。」宋禾禾说着，感慨，「淘宝识图真好用，如果没它这功能，我都不知道你给我下的药还是少见的进口货。」 卢飞羽一言不发。 宋禾禾看向卢飞羽，说道：「是你在我水杯里偷偷下了这东西吧。」 是肯定句。 卢飞羽抿了抿嘴，平静说道：「我前段时间有点便秘，这个瓶子是我的没错，但我是买来自己喝的。你说的下药什么的，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宋禾禾端详着卢飞羽的表情，被这样一步步质疑还能保持淡定……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位相处了两个月的室友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如果没有被监控拍到之类的决定性证据，卢飞羽大约是不会承认做过这些事的。 而学校的监控是不对学生开放的，即使要查看，也必须经过校领导同意，汇报清楚理由。 卢家在教育界颇有人脉，即使是这所高中的校长也曾是卢飞羽爷爷的学生，牵涉卢飞羽，且没有造成重大事故，校方不会不维护她。 正是深知如此，卢飞羽才肆无忌惮地下了手。 可惜的是，有时候事情的解决，不一定要什么决定性证据，可以用更野蛮的方式譬如恐吓，譬如震慑。 正好，宋禾禾是深谙此道者。 宋禾禾笑了笑，看着卢飞羽说道：「你知道我看重学业，你讨厌我，就特意选考试前下绊子。」 卢飞羽摇头：「禾禾，你想多了，真的不是我。」 宋禾禾没管她兀自的辩驳，只继续道：「但你记住，小手段不是只有你会使。你在我看重的东西上下绊子，我就会在你看重的东西上不折手段地报復回来。」 卢飞羽眉头一动：「什么意思？」 宋禾禾点出她厌恶自己的理由：「最近我和田嘉瑞走得很近。」说着，她肯定道，「那天晚上，我们班聚餐，田嘉瑞特地送我回家，你看到了吧？」 卢飞羽表情终于变了。 第20页 「给田家人留下好印象有多难，摧毁这个印象就有多容易。」 宋禾禾说着，突然伸出两指，远远地戳向卢飞羽的眼睛：「记住，我有很多办法抹黑你在你看重的人心中的形象。如果不信，你大可以继续耍你的小手段，但你要明白……」 「坏人远不止你一个。」 宋禾禾一笑，气质如嚣张的恶毒反派：「耍坏，就要做好被我百倍报復的准备。」 第16章 学霸16 打蛇打七寸，吓人吓软肋。 即使卢飞羽觉得宋禾禾很有放狠话的嫌疑，也不敢真的再乱来。 毕竟万一宋禾禾来硬的，她经营多年的在田家人心中的好印象就会动摇了。 于是期中考后第二天，宋禾禾就被通知她所在的寝室只剩两个人了：据说卢飞羽向校方提出换寝室，说是和室友处不来。 于是校方就很快给卢飞羽换了寝室。 当晚，佟彤彤还在回味宋禾禾与卢飞羽前夜的对峙，不禁感慨：「我没想到，卢飞羽竟然喜欢田嘉瑞！还因为嫉妒你和田嘉瑞走得近做这种事！」 宋禾禾摇了摇头：「不一定。」 「不一定什么？」 宋禾禾说道：「卢飞羽不一定喜欢田嘉瑞。」 佟彤彤诧异：「她不喜欢田嘉瑞为什么还做这种事？」 宋禾禾没说话。她想起初次见卢飞羽时的场景。 当时田嘉意也在场，卢飞羽对田嘉意的态度，就和她对田嘉瑞的态度一样，都十分耐人寻味。 正好前不久，宋禾禾听田嘉瑞说起过田家和卢家的特殊关系 两家虽然都是非平民可企及的豪富家庭，但却有很大差别。卢家一直依靠着田家，说是田家的附庸家族也不为过。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卢飞羽，野心勃勃、善于伪装。她对于田家和田家兄弟的态度和想法，自然也不是用「喜欢」能概括的。 佟彤彤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次：「你说呀！她要不喜欢田嘉瑞，干嘛做这种事？」 宋禾禾想了想：「大概自己看中了猎物，总是会尽可能排除潜在危机。」 虽然卢飞羽以为的危机，其实纯属误会。 佟彤彤摇摇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我发现，这段时间你变了！」 宋禾禾一顿，问：「怎么变了？」 佟彤彤：「比如你把头髮剪了，你从前不是很爱惜自己头髮的吗？还有，你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不太一样了。唔，你从前很软的，像昨天那样和卢飞羽说话，完全不可能嘛！」 「额，青春期的少女总是变得比较快。」宋禾禾挠挠头，「说起来，听说明天期中考卷子就能批出来了。」 佟彤彤一听，果然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我好紧张啊！开学考成绩出来以后我妈我爸就轮番批判我，说我暑假松懈了，要是这次再考差，我相信他们能直接提刀来见我！」 宋禾禾摸她脑袋：「会好的，你这两个月很努力了。」 第二天早自习，老余背着手走进七班教室，扫了一眼底下学生紧张的小表情，老神在在地说道：「都知道成绩已经出来了吧？」 有人嚷嚷：「考得怎么样，您给个痛快呗！」 老余摆手：「年轻人，别急嘛，我这不是正要说吗？」他清了清嗓子，终于在万众期待中开始说成绩，「这次我们班总体考得不错，平均分在理科十二个班级里处于前列！」 全班一阵欢唿。 「而我们班有一位同学进步十分明显，短短两个月，就从中游水平进入年级前三十名！」老余笑眯眯，「大家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班级众人不约而同转头，把目光往宋禾禾身上飘 嘶，这厮居然这会儿还捧着单词书在背，要不要这么卷啊！！！ 要论最近崛起的黑马，就非宋禾禾莫属了。毕竟最近无论哪门课的老师，都时常夸她进步快悟性高。 当然宋禾禾的努力程度也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反正大部分人觉得自己做不到她那么拼仿佛学习对她来说不是什么痛苦的事，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吃饭都可以拿来学习，简直不是人！！ 宋禾禾在觉察到众人目光后，才后知后觉抬起头。 老余见她终于看向自己，这才继续说道：「对，说的就是你，开学考172名，期中考直接冲到28名！」 宋禾禾点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听完就继续低头淡定地背单词了。 老余无奈：「宋卷王，劳烦您大驾多听一会儿行不？我还没说完呢！」 老余是个跟学生保持同步的老师，知道宋禾禾新晋外号是宋卷王。 宋禾禾无奈，只能把单词书合上了。 老余满意，这才继续说道：「除了总排名进步明显，你的数学成绩也格外醒目，是满分，年级第一！」 此话一出，班级不少人倒吸一口气要知道这次期中考的数学卷子难度很高，平均分能有七八十就不错了，宋禾禾居然考满分？？她是怪物吧！！ 田嘉瑞也惊得张大嘴，看着这位同桌跟看神奇宝贝一样：「卧槽，我还觉得我这次数学考得很不错，肯定能超过你一雪前耻呢！我都想好成绩出来要怎么嘲笑你了，结果你居然给我考满分？！」 宋禾禾淡定中透着丝王八之气：「那你真是想多了。」 第21页 田嘉瑞：「……」 生气，但好像也没那么生气。 毕竟已经被宋禾禾碾压了两个月了，他都快习惯了。 甚至被碾压着碾压着，他隐约还对宋禾禾产生了一丝好感……田嘉瑞思索他人格里可能存在一部分的受虐倾向。 老余又交代其余人早自修下课自己来讲台上看排名，然后私下找了宋禾禾说事。 事情是这样的，学校为了激励学生，打算从这次考试开始直到高考，一直张贴荣誉榜，把每次考试年级总分前十和每门课的单科第一都贴出来。 于是宋禾禾就被老余拉到走廊上拍了个照。 老余一边拍还一边乐呵呵：「我有预感，这张照片接下来很长时间都会一直张贴在荣誉榜上！」 宋禾禾最初也没管拍出来的照片效果怎么样，就跟完成任务一样。但第二天荣誉榜张贴出来后，她才发现老余的拍照技术还挺不错。 一众证件照一样的荣誉榜照片里，她的照片打光和角度都显得格外不错，于是好看得很突出。 田嘉瑞原本是和宋禾禾一起去老余那搬期中考卷子的，发现荣誉榜已经张贴出来后，他就直接拉着宋禾禾过来看。 他本来打算好好嘲笑下宋禾禾的照片。然而当他看到照片，竟然一眼就被惊艷到了。 田嘉瑞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后，他对着照片和真人来来回回看。 好一会儿，田嘉瑞才确信：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原来宋禾禾真长得挺好看的。 想着想着，田嘉瑞不自觉地开始盯着宋禾禾的脸出神。 宋禾禾有些不耐烦，撇过头瞪了他一眼：「你发什么呆？快走吧，这么多卷子重死了，赶紧回教室。」 田嘉瑞眼神一虚，赶紧错开和她对视的视线，「哦」了一声，开始往教室方向走。 走了几步，想到什么，他又转过身来，把宋禾禾捧着的那一半卷子分走了一些：「我男生，力气大，多搬一点。」 宋禾禾惊讶，这一定是和田嘉瑞同桌以来他说的最像人话的一次！ 第17章 学霸17 荣誉榜张贴了若干天，宋禾禾出名了。 大约是国人比较重视数学、抑或是数学总被有意无意地与智商挂钩，所以比起其余单科第一，数学的单科第一往往显得光环格外大一些。 于是除了总分前三的三位巨型学霸，就是数学单科第一的宋禾禾最吸睛了更何况这位数学单科第一还长得格外好看。 中午时分，宋甜甜拉着季清徐一起吃午饭。 宋甜甜高三后就从文科班转到了艺术班，打算参加艺考，今后就走网红、明星之类的路线。 艺术生的管理没有普通高考生那样严苛，所以两位艺术班的校草校花时常出双入对也没老师特意去管。 当然，更重要的是，老师们都知道，这两位一位是小有名气的网红，一位是国内着名制片人独子、从小各种接戏的童星，两人进戏剧学院都妥妥的，就更懒得多事了。 宋甜甜见宣传栏前围了不少人，就也想过去凑个热闹。 艺术生因为本身人少，就没和文理科一样设置荣誉榜。宋甜甜先是扫了一眼文科的荣誉榜，心说啧，还是从前那批又丑又无趣的学霸。然后她转头，随意看了一眼理科的荣誉榜。 然后宋甜甜就发觉其中有一个眼熟的人。 看照片时她还只是觉得「有点眼熟」，等往下看人物介绍，她瞪大了眼睛：居然真的是宋禾禾！ 此时围在荣誉榜前的几个学生正在讨论这些榜上的人。 「这个数学第一，怎么以前都没听过这人？」 「好像是七班的吧，据说之前成绩没那么好，这学期突然跑出来的黑马。」 「你有没有觉得她长得还挺好看的？」 「你也这么觉得？我找到知音了！看这利索的髮型，看这嚣张的脖带，看这桀骜不驯的小眼神！明明一张萌妹脸，结果浑身女王气场，我就特别喜欢这种冷淡中带点反差萌的类型！」 「你该不会是抖m吧？？……不过说实话，我也觉得她好看，没比我们学校校花差。」 「哈，你还说我，你也抖m吧……」 两个男生嘻嘻哈哈地聊着天走远，没看到校花之一就在他们背后。 宋甜甜抱臂站在荣誉榜前，撇嘴盯着宋禾禾的照片看了老半天。 最后，她傲慢地下了定论，带着点不屑：「照骗嘛，宋禾禾哪有这么好看……」 季清徐也在打量宋禾禾的照片，好半天，跟个五官分析师一样给出了严谨的分析： 「她的三庭五眼长得很标准，客观来说确实长得不错，只是平时不怎么打扮，也不怎么和人亲近，没什么人注意到。这次给她拍照的人正好技术及格，把她面部的线条完整呈现出来了，所以才会有照骗的感觉。」 宋甜甜一听就不开心了，眯眼看着季清徐：「你的意思是她是真的好看？」 季清徐点头。 宋甜甜：妈的死直男没看到我生气了吗？ 宋甜甜压着火气，用撒娇的语气循循善诱：「那清徐哥哥，我好看还是她好看呀？」 季清徐在宋甜甜和宋禾禾照片两者间来回打量。 宋甜甜觉得他那目光简直跟x射线一样，居然不自觉就紧张了起来。 第22页 最后，季清徐说道：「难说。你们面部都长得很标准，甚至有三分相像，但整体风格不同，无法比较。」 宋甜甜都要抓狂了：「我不要你客观比较，你自己觉得呢？！」 季清徐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宋甜甜生气了。但自恋如他从不屑哄人，依旧很正直：「你比较甜美，但这种风格很常见，我会更欣赏宋禾禾体现的风格。」 宋甜甜：…… 宋甜甜转身走人：「你这两天都别和我说话了，我怕我忍不住抽你！！」 季清徐皱眉，意识到其实宋甜甜是要他夸她。 他跟在她身后，理直气壮辩驳：「你理智客观点！若言论不得自由，那赞美将毫无意义，难道你要的是毫无意义的赞美？」 宋甜甜忍无可忍，转头就骂：「你跟你的理智客观言论自由谈恋爱去吧！我们分手！再见！」 季清徐：「？？？」 季清徐：「再见就再见！！」 于是校花校草的高中生小学鸡式恋爱宣告破裂，并很快传遍整个学校。 午休时分。 宋禾禾正笔下不停地做着英语单选，听闻了八卦的佟彤彤一屁股坐到田嘉瑞的座位上，说道：「你听说了没？季清徐和宋甜甜分手了！现在两方正在进行激烈的骂战！……好吧，主要是宋甜甜方骂季清徐『妈的死直男』……」 宋禾禾闻言，笔停了三秒，回忆原着剧情：嗯，没错，原着里两人也是高三期中考后分手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起因是宋甜甜看杂志上写顶流小花齐缈缈是国内最美面孔，于是撒娇问季清徐她和齐缈缈谁漂亮。 这种女友出的送命题，正常男生都会配合一下，可惜季清徐不太正常。 季清徐正直地回答了是齐缈缈，并还绘声绘色介绍了当初他参与齐缈缈主演的戏时，被齐缈缈惊艷到的心路歷程。 宋甜甜气得当即原地爆炸，自然是忍不了，怒而分手。 宋禾禾不知道剧情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偏差，回忆完原着的这段剧情，她转瞬就把这事儿抛开，继续专心做她的英语单选。 佟彤彤见她八风不动，抽走她的笔，郑重道：「禾禾，我懂你因为失恋所以这学期发愤图强，但现在，你男神季清徐恢復单身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宋禾禾：「？」 「我失恋？」 佟彤彤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失恋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我很欣慰你受到的影响是正向的。」 宋禾禾沉默一会儿，抽回自己的笔继续做题：「我觉得你应该少看点言情小说。」 两人正说着，田嘉瑞突然出现。只见他浑身气压阴郁地站在两人面前，伸手在桌上点了点：「我要学习了，佟同学，麻烦你回自己的位置。」 佟彤彤：「啊？哦……」 佟彤彤站起来给田嘉瑞让位置，有些懵：田嘉瑞怎么好像心情不太好？平时她跑来占他座他不会有啥反应啊？ 而宋禾禾只瞥了一眼回来的田嘉瑞，就继续低头做题了。 田嘉瑞坐下后，先是托着腮面无表情盯着宋禾禾看了一会儿。结果宋禾禾完全没理他。最后他只好嘆口气，也抽出张卷子开始做。 自从被安排和宋禾禾同桌，田嘉瑞自己也没意识到，潜移默化的，他学习上比从前努力了许多。 不过今天显然他有些心不在焉，一道简单的语法题，愣是五分钟都没看明白题目。 田嘉瑞发了一会儿愣，终于忍不住，直接把笔放下了。 「卷王，你喜欢季清徐？」 宋禾禾：「叫名字。」 田嘉瑞憋气，吼道：「宋！禾！禾！」 宋禾禾停笔，捂耳朵，转头，疑惑：「你今天中午午饭吃的炸药？」 田嘉瑞：「……」 宋禾禾见他不说话，低头打算继续做题，结果田嘉瑞长手一伸，直接从她手里把卷子给抽走了。 「问你呢，你是不是喜欢季清徐？」 宋禾禾一把拽回自己的卷子，皱眉：「你刚听了我和佟彤彤的聊天？」 田嘉瑞眼神一虚，理直气壮：「你们聊这么大声，全班都听到了好吧？」然后迅速把话题扯回正轨，「你怎么喜欢那只孔雀？我听他寝室的人说他每天出门前涂髮蜡搞头髮都要搞半个小时，啧，娘死了。」 宋禾禾：「第一，我不喜欢季清徐，第二，男生爱打扮也不代表娘，第三，尊重个体差异娘不该是个贬义词。」 田嘉瑞自动忽略后两句发言，质疑：「你不喜欢他的话，为什么佟彤彤说他是你男神，还说你之前失恋了什么的？」 宋禾禾：「佟彤彤遍阅言情小说，你也遍阅言情小说吗？」 田嘉瑞皱眉：「我才不看女生的东西，我很man的！」 宋禾禾拍拍他脑袋，劝学：「很好。那现在，这位man，好好做你的题，别跟小姑娘一样打扰我。」 田嘉瑞：「……」 虽然被劝学了，但宋禾禾意思是佟彤彤刚才纯属瞎说，她不喜欢季清徐，也没把季清徐当男神……吧？ 肯定是！他就说嘛，宋禾禾怎么可能喜欢那种肤浅自恋浑身上下只有一张脸能看的男生！ 田嘉瑞心情莫名其妙就变好了，低头一看卷子，刚才五分钟都没看明白的语法题，现在一下子就看懂了。 第18章 学霸18 第23页 因为校方有意打造冲刺高考的紧张氛围，这次期中考的影响持续了接近一周。 晚自修第三节 课前，宋禾禾刚做完作业，准备再抽张自己买的卷子出来做，这时候老余在班级后门出现，让宋禾禾出来，有事找她。 宋禾禾放下笔出教室门，老余乐呵呵说道：「宋卷王，这几天很出名吧？」 宋禾禾：「……您能别跟着班里同学叫我外号吗？」 老余清清嗓子：「咳，好吧，宋禾禾同学，校学生会为了响应学校动员高考的号召，准备出一期期中考学霸学习方法的专访，所以需要把上了荣誉榜的人都採访一下，问问你下节自习课有没有空，学生会会长会来採访你。」 宋禾禾感到惊讶。一来她没想到原来自己学校还有学生会这种东西，二来她没想到这个学生会这么无聊，採访一些註定没人爱看的东西…… 宋禾禾沉吟一会儿，问道：「这是强制採访？」 老余：「那倒也没有……」 宋禾禾立刻说道：「哦，那没空，还有卷子要做。」 老余一把拽住她：「刚才我拉着田嘉瑞问过了，他说你今天作业已经做完了。去！被採访是荣誉，到时候会刊登校报的！」 这种无聊的荣誉她可没兴趣……但老余看重荣誉，宋禾禾本质上是个尊师重道的老干部个性，所以还是答应了。 採访是在学校综合楼的教师休息室里进行的，为了提高效率，一次採访两个人。 进去后宋禾禾才发现，和她一起被採访的还是位熟人。 休息室内，除了来採访的学生会会长，还有一人是季清徐。 市立高中艺术生很少，将将组成两个班。一个班以美术学院为目标，一个班则以戏剧学院为目标。 而显然，以戏剧学院为目标的班里，季清徐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父亲季常青是国内着名导演、制片人，因而他从小在父亲的剧中客串，拥有不错的演技和很高的知名度，是目前演艺圈最受期待的新人。 季清徐见宋禾禾进来，似乎并不意外被一起採访的人是她，只矜持地点头以作招唿。 倒是宋禾禾多打量了他几眼主要还得怪田嘉瑞说的那些话，于是她总也忍不住想瞅一眼花半个小时打髮蜡的髮型是什么样子的。 季清徐注意到宋禾禾在打量自己，不自觉更挺拔了一下身姿…… 宋禾禾入座后，学生会会长一位戴着眼镜的哥们解释：「艺术类人少，就一个人，理科类正好是奇数待采者，为了不耽误大家的学习时间，就两边并一块了。」 宋禾禾表示理解。 开始採访后，最初问题还算正常，主要是问问两人平时的学习方法之类的。到后期，宋禾禾隐约品出了一丝不对劲。 只见那眼镜哥採访焦点完全集中在了季清徐身上：「季同学不仅是我们学校的名人，在大众中也有很高的知名度，不知道你对于大家认为你是『靠爹吃饭』是怎么看的呢？」 宋禾禾一边心说怎么这眼镜哥跟个专门戳人痛处的娱乐记者似的，一边又挺恶趣味、老神在在地旁观季清徐怎么应对。 季清徐其实也隐约觉得这採访的哥们不对劲，但被频频追问，他也来不及细想。 「我会用努力和实力证明这些质疑。」 眼镜哥：「很官方的回答。但我听说，每次上你爸的戏，你都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说你没天赋、又木又呆之类的？」 季清徐：「……？？？」 季清徐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虽然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知道他拍戏片场的事情，但这些确实是真的。 眼镜哥见季清徐沉默，微微一笑：「一边享受来自父亲的光环荫蔽，一边承受巨大的压力和期待，作为星二代，季同学能说说内心的真实感受吗？」 季清徐还是没说话他有些慌乱，被猝不及防戳中痛点，他脑子里一下就浮现平日里父亲的谩骂和大众言论的质疑。 其实平日里并不是不会遇到这样刁钻的问题，但一般他身边都有经纪人或者父母在。 今天是学校里的採访，他事先完全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 「你是什么人？怎么混进我们学校的？」就在季清徐心理防线快被攻破溃烂时，宋禾禾的声音突然横空出世。 季清徐不自觉转头，却见宋禾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走到了休息室门边。 「你不是我们学校学生吧？」宋禾禾打开门，往外喊人，「保安！这里有人闯进学校！」 那眼镜哥赶紧走过去一把拉住宋禾禾，然后直接把门一关。他个高体壮的，拽宋禾禾跟拎小鸡仔一样。 「你误会了，我就是我们学校的。」 宋禾禾一把甩开对方拽自己的胳膊，冷眼看他：「哦，听说採访我们的是学生会的书记佟彤彤，你名字叫佟彤彤？」 眼镜哥笑：「当然了。」 宋禾禾：「……」 宋禾禾后退了几步，站到后知后觉意识到来者不善刚站起身来的季清徐旁边。她往季清徐后面躲了躲，冲着眼镜哥冷笑：「佟彤彤是个萌妹，你是萌妹吗？」 眼镜哥：「？」 季清徐也冷着脸质问：「我们学校学生会书记不叫佟彤彤，而且负责採访我们俩的是会长不是书记你是谁？居然熘进我们学校挖料？」 第24页 眼镜哥一愣，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那个短捲髮的姑娘套话了。他咬牙切齿，这姑娘长得挺天使的，没想到竟然一肚子坏水！ 第19章 学霸19 已经被发现不是学校学生，不能再让事情继续失控了。眼镜哥鼻樑上的眼镜寒光一闪，就往两个学生走去。 季清徐紧张得冒冷汗。 其实他比这眼镜哥还高一点，但体型完全比不上对方健壮有力。这会儿眼镜哥这么有压迫性地走过来，他有种要完的感觉。 季清徐正紧张得一塌煳涂，身后宋禾禾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冷静，连带着让他也冷静了下来：「你挡着他，尽量挡住，我趁机熘出去叫人。」 季清徐呆滞了一小会儿，主要在于他从小到大从没和人打过架，生活那叫一个优雅精緻，完全没想到会有一天不得不和人□□冲突。 可……现在好像也只能这样。 季清徐一咬牙，出其不意往前一扑，直接抱住眼镜男，给宋禾禾争取时间。 …… 市立高中的保安们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种事，娱乐记者为了挖料居然熘进了学校里。 一个短髮女学生气喘吁吁来找他们，二话不说拉着他们往综合楼跑。他们到地方一看，地板上居然有俩男生扭打在了一起。 女学生快速解释了一遍事情经过，保安们听得冒冷汗校门放进一个陌生人，还是个搞事的记者，他们感觉年终奖要不保，于是赶紧上前把人分开。 有了保安的帮助，眼镜男给被制住捉了起来。危机总算解除。 宋禾禾松了口气，看向还坐在地上没缓过劲来的季清徐。 因为刚才的一通扭打，季清徐此刻身上衣服都脏了，头髮也乱了。他一向注重形象，像今天这样灰头土脸的，还是头一遭。 于是季清徐心情就很复杂这种蓬头垢面的形象，被从小暗恋自己视自己为男神（？）的女生给看到了，简直面子都丢光了。 宋禾禾见季清徐一直发呆不说话，以为他还在不开心刚才被那眼镜男质问的那些事，于是好心过去把他从地上给拉起来，还安慰了两句。 「刚才那人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季清徐正在拍衬衫上的灰，闻言愣了愣。 宋禾禾继续说道：「你爸还有路人的那些质疑，不影响你本身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季清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谢谢你。」 虽然眼镜男行为很恶劣，但抓人痛点确实很有一套，刚才採访里问的那些事，恰好是季清徐自疑时会无数次质问自己、称得上内心阴影的东西。 季清徐被这些阴影数年如一日地缠绕着。 只可惜无论是严苛的父母，还是取乐的路人，都让他感到压力十足，根本无法将那些阴影述之于口。 季清徐想，宋禾禾似乎是第一个窥到了他内心的阴影，还给与了他安慰的人。 …… 有娱乐记者混进学校，还和学校学生产生了冲突，这种刺激的新闻，自然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校方把娱记送进警察局，还批评了学生会。学生会的人只好跑来和宋禾禾、季清徐道歉，解释说当时被偷拿了採访稿和工作安排，还中了娱记的调虎离山计。 宋禾禾倒是没把这事放心上，毕竟人不是沖她来的，她顶多算这场冲突里的一等席位吃瓜路人。 不过显然别人不那么想。 午餐后，宋禾禾照例回到教室刷卷子。 不知道为什么，见她回来了，班里的人特别是女生，都跟狼血沸腾了一样，各种偷看她。 宋禾禾有点懵，虽然有点奇怪班里人为什么看她这种眼神，但这在她认知里属于不需要浪费精力去搞明白的事。于是她屏蔽了众人目光，岿然不动地抽出张化学卷子开始写。 心态稳定得简直跟一尊佛一样。 佟彤彤原本在和班里女生聊天，宋禾禾回来后，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了。 宋禾禾头不抬，笔不停，什么也无法阻挡她刷题。 佟彤彤一屁股坐到田嘉瑞位置上，戳宋禾禾一下：「知道刚才谁来找过你了吗？」 宋禾禾一边笔下刷刷刷，一边敷衍：「外星人还是ai？」 「什么呀！是你男神！他送了你小礼物，说答谢你前几天帮他、安慰他！你快给我说说，我们全班都快好奇死了，前几天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安慰我们校草的？真的只是安慰？怎么他这么感激在怀？」 宋禾禾终于停笔：「季清徐？」 「不然是谁？礼物在你桌子里，快拆开看看是什么东西！」佟彤彤絮叨，「你就不该每天这么晚去吃午饭，都和人错过了！」 宋禾禾摸了摸桌肚，果然摸出个礼物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精緻的巧克力。 「你不知道中午季清徐出现的时候班里女生有多沸腾！他真的好帅，帅得都发光了……哦对了，当时我帮季清徐把礼物放你桌子里时，田嘉瑞就在边上，他脸好黑，一言不发就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禾禾同学，你最近真的很不一样，就很张扬！」 「张扬？我话很少。」 「你是话少，但你还是全方位张扬好吧！成绩突飞勐进，两大帅哥为你大打出手……」 「……」 第25页 「你脑补能力好强，不写书可惜了。」宋禾禾黑线，把巧克力放佟彤彤面前，「给你，我做题了。」 佟彤彤懵：「给我？这是你男神给你的……」 「第一，我不喜欢吃甜的，第二，季清徐不是我男神。」 佟彤彤还想说点什么，突然有人走到桌前。她抬头一看，座位主人回来了。 田嘉瑞目光先是落在专心做题的宋禾禾身上、接着挪到了桌上拆开的礼物盒、再再挪到盒子里的巧克力渣、最后落在了佟彤彤手上咬了一口的巧克力上。 他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身上的低气压消散一空，这才伸手在宋禾禾桌上敲了敲。 「卷王，有事找你。」 宋禾禾拨冗从题海里抬头看了眼田嘉瑞：「什么事？」 第20章 学霸20 田嘉瑞解释了下情况：「我不是体育委员么？班级篮球赛要开始了，刚才老余找我过去定人选，然后我们抓了下阄……额，总之，女篮那边你被抽到了。」 宋禾禾歪头，指着自己，迷惑：「我？女篮？」 田嘉瑞扫过宋禾禾那一袋米都拎不起来的纤细胳膊，又想起平时早操她没跑两步就喘得不行的体力…… 「就是一个小活动，两节课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不用认真比。」 宋禾禾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她不擅长运动，前世就不说了，这辈子依旧如此。 田嘉瑞见她面色不好看，挠了挠头：「那……要不我帮你问问有没有人能代你上场？」 宋禾禾灵光一现，盯着他：「你能女装下，代我上吗？」 田嘉瑞：「……」 最后田嘉瑞问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抓到。女生们本来就大多对这种活动避之不及，更何况现在都高三了，更不想费这事儿。 于是宋禾禾不开心了好几天。田嘉瑞问她题她都懒得理。 田嘉瑞抗议，抗议失败，郁闷，郁闷也没人理，最后终于爆发：「我女装帮你上！快！告诉我这道题怎么做！」 宋禾禾微笑：「好。」 但女装计划还是失败了。 主要是田嘉瑞女装过于不像，不说他体格健壮身高一米八往上，就他那脸，全校也没什么人不认识。 最终宋禾禾还是只能一脸冷漠地自己上了。 一般到了高三，很多活动就不用参加了，但校方看重学生身体素质，所以还是给高三生安排了些体育类的活动，篮球就是其中之一。 宋禾禾从来没打过篮球，比赛前被田嘉瑞拉着急训了三十分钟，算是……把3v3篮球赛规则给搞明白了。 到体育馆时，人已经很多。 高三的男篮和女篮是同时开始的，各占了一半的场地。此刻两边都是观众涌动，男篮那边主要是女观众，女篮这边则正好相反。 赛程安排已经出来，就贴在篮球场边上的公告栏上。 宋禾禾找到另外两个被不幸抽中的同班女生，崔枫和邱盈，然后三人一起过去看赛程安排高三理科7班第一场对的是艺术联合班。 宋禾禾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预感这可是高三难得的能出风头的场合……宋甜甜会错过吗？ 她转头看球场另一侧，果然，看到了一坨格外密集的人群。 男男女女都有，端茶送水递毛巾，向日葵似的围着中间的三个艺术班女生当然，主要是围着其中之一，也就是宋甜甜。 宋甜甜是主动参加篮球赛的，说是要为班争光，于是班里同学对她十分热情吹捧。 宋甜甜正享受着这种被瞩目的感觉，一抬头，就发现第一场的对手是宋禾禾。于是愉快的心情立刻打了折扣。 她最近对宋禾禾的厌恶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在她印象里，这位堂妹一直是怯懦、卑微、毫无存在感的，似乎存在唯一的价值就是给她吹吹彩虹屁，衬托一下她。 宋甜甜十分习惯和享受两人之间红花与绿叶的关系。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稳定的衬托关系却出现了变化。 最初是亲戚聚会时，家长们的目光和赞美都集中在了宋禾禾身上，对她这个一向的焦点人物反而没那么重视了。 再之后，连学校这个舞台也不再如从前一样了，即使不在同一个班级，她也常常能听到宋禾禾的传闻。 什么理科班的大黑马、数学帝、长得好看、气质独特……每次一听到，宋甜甜就觉得不舒服。 以往有不认识的女孩比她耀眼，她都容易不开心，更何况这次还是在她身边当惯了衬托组的宋禾禾。 宋禾禾这样平庸的人，凭什么？ 而前些日子，宋甜甜更是听说了一个让她要爆炸的绯闻：季清徐对宋禾禾很殷勤，午休还特意去给宋禾禾送巧克力。 季清徐这个自恋自大的死直男，和她交往的时候都没主动送过她什么东西！ 宋甜甜并不在意季清徐，她在意的是这种输给宋禾禾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不爽。 3v3篮球赛开始，理科7班和艺术班的六个女生上场。 大部分女生都不太会打篮球，这六个也是，基本都是刚知道点规则，能运球不走步就算很可以了。 但围观人群还是很多。大家看的是篮球吗？不，是美女。 传统校花和新晋美人在同一场比赛，这足够吸引人了。 看着看着，围观群众又看出了点和看泰剧时一样的乐趣这场比赛两边的选手，怎么火药味浓得有种下一秒就要撕起来的感觉？ 第26页 火药味主要来自于宋甜甜，针对的对象是宋禾禾。 十分钟后，上半场结束，中场休息，宋禾禾终于有时间查看下自己胳膊上被篮球砸出来的几个淤青。 被砸得挺狠，淤青又黑又大。 宋甜甜走过来关怀她：「禾禾，没事吧？我不太会打篮球，刚才好像砸到你了。」 宋禾禾抬头，冷漠看了她一眼。 宋甜甜的两个队友也走过来，也不知为什么，这两人明明不认识宋禾禾，却对宋禾禾十分有敌意。 宋甜甜的左护法率先翻了个白眼：「甜甜，你干嘛关心她？这个绿茶抢你男朋友哎！」 宋禾禾一顿，瞬间想起这几天以来，总有一些关于她的莫名其妙的谣言，说她插足了校花校草谈恋爱，导致校花校草分手，还说她是绿茶，是现实版林有有之类的。 宋禾禾正要说话，有人破口大骂：「绿茶什么绿茶？你嘴怎么这么脏？」 说话的是宋禾禾的队友崔枫。 宋禾禾平时常借作业给班里同学，也时不时分享学习心得，所以在班里人缘很不错，篮球赛的两个队友也对她很有好感。 此刻她被人骂，两个队友自然不满，帮她怼了回去：「当没人知道呢，自己小学鸡吵架吵崩了，还硬说是别人害的！」 宋甜甜立刻委屈，眼泪说来就来：「失恋本来就很难受了，为什么要这么恶毒地说我？」 崔枫&邱盈：？？？ 眼看两边要开启骂战，宋禾禾拍了拍两个队友，给他们顺气：「中场休息才五分钟，别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你们先去休息。」 崔枫和邱盈迟疑了一下，忧虑地看着宋禾禾：「那你呢？」 「我啊，我有事要问我这位堂姐呢。」宋禾微微一笑，「去吧，我过会儿来。」 崔枫和邱盈对视了一眼，不知为何，宋禾禾身上总有种令人信服的气质，于是最后两人点了点头。 队友去场边长凳休息后，宋禾禾才转头看向宋甜甜。 「最近一些关于我的传言，原本我以为是三人成虎的误会，就没想管。」宋禾禾沖宋甜甜皮笑肉不笑，「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泼我脏水。」 那些莫名其妙的、她是校花校草间的「第三者」的谣言，原本她是懒得理的她这个人比较自我，本来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更不乐意把精力花在这种没价值的事情上。 不过…… 如果传言其实是有人恶意放出来的，那就不一样了。 第21章 学霸21 面对宋禾禾的质问，宋甜甜还没说话，她的左护法先不爽了.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那些传闻是甜甜故意在背后散布来抹黑你的？？哈，你算什么东西，值得甜甜花精力针对你？？」 「比你是个东西。」宋禾禾冷冷看了那人一眼，「没和你说话，闭嘴。」 左护法一愣，正准备骂回去，可右护法却拉住了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冷静下来，别蹚浑水。 比起左护法对宋禾禾的义愤填膺，右护法显然要冷静一点。她虽然听过「宋禾禾插足」的传闻，但还算冷静，觉得有被宋甜甜当枪来使的嫌疑她比左护法认识宋甜甜的时间更久，很确信宋甜甜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脆弱白甜。 右护法硬是把左护法拉走了。 眼见只剩自己一个人面对宋禾禾，宋甜甜不由皱了下眉：需要她们的时候跑了，她下次再也不送化妆品小样给这俩人了！ 正恼着，却听宋禾禾更直白地质问了一次：「那些关于我的坏话，是你散布的吧？」 宋甜甜有些心虚，但虚完又觉得气势不能输，于是理直气壮：「是又怎么了？你敢做不敢当？」 宋禾禾心说承认得好快，随即嗤笑：「我懒得和你掰扯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但你得明白，比起我这种素人，你这种靠粉丝和名气吃饭的小网红，对舆论更敏感。」 宋甜甜皱眉：「你什么意思？」 宋禾禾说道：「我这种素人，被泼什么脏水了，顶天了也就学校里个别没脑子的人信。但你就不一样了，如果你有什么黑料被爆出来，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呢？」 抖黑料嘛，谁不会啊，更何况她能给宋甜甜抖出来的黑料，还都是真的呢。 「你出名的原因是富家白甜娇小姐的人设吧？如果人设塌房了，你粉丝还愿意给你花钱花时间么？二丫？」 宋甜甜面色一变。 二丫是她的曾用名。 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她小时候家里经济情况很差。 她家是宋禾禾父亲去世以后才莫名其妙开始走财运的。可以说从前她家和宋禾禾家的情况，几乎是现在她家和宋禾禾家的情况的倒转，甚至差距更甚。 当时为了好养活，她和她亲姐姐宋思思都有个「好养活」的曾用名，她姐叫大丫，她叫二丫。 宋禾禾说道：「我妈前几天翻相册，还翻到你小时候的照片，和你现在长得真像，就是衣服土了点，背景破了点如果发出来，你的粉丝会愿意自我洗脑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吗？」 要走红基本都需要人设。宋甜甜的人设是用烂了的富家娇小姐，吸粉快，吸来的粉丝因为年龄小也更容易被忽悠花钱花时间。 为了让这个人设的光环更亮眼、更贵气逼人，宋甜甜的经纪人还有意无意帮她蹭了一个同姓的京圈大佬，暗示宋甜甜是这位大佬的闺女。 第27页 如果被曝光宋甜甜真实的情况呢？ 不说家庭其实够不上「大富大贵之家」，小时候甚至还挺落魄。 一个刚起步的网红，除了人设一无所有，如果根基人设直接崩掉，那还玩毛线？ 「我知道你有带手机来学校，今晚之前我要看到你发在校内论坛上关于你泼我那些脏水的澄清贴，道歉的部分不低于五百字。」 宋禾禾点了点她肩膀，把宋甜甜点得后退了两步：「我再让我听到什么不好的谣言，我就立刻整理你以前的照片，再帮你详细写一篇家庭情况真实介绍你不想你的事业还没起飞就夭折吧？」 宋甜甜脸色还在一阵青一阵红，宋禾禾已经往自己班的中场休息区走了。 刚走了两步，宋禾禾又转过头来，微笑：「对了，你刚才砸了我几下，过会儿我都会砸回来。」 第22章 学霸22 宋禾禾言出必行，上半场被篮球砸了多少次，下半场就砸回去了多少次。 宋甜甜捂着手上的淤青，本来想可怜兮兮地朝着场外观众买个惨，结果话都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场外观众在议论这事儿。 「砸人也有风水轮流转啊，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上半场砸人这么狠，总得做好被砸回来的心理准备，没道理只能你欺负人不准别人欺负你呗。」 可见观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宋甜甜抽了抽嘴角，只得打落牙齿活血吞。 理科6班和艺术班的这场女篮过于兇残，本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裁判终于忍无可忍，蹬蹬蹬跑去通知了总裁判老师。 高三这种很水的班级篮球赛，特别是女篮这边，总裁判老师给当裁判的学生是暗示过的：犯规什么的，可以不管，只看球进没进就行。 毕竟要管犯规，估计就管不过来了。 所以上半场宋甜甜拿球砸宋禾禾时，裁判没吹哨。 同理，下半场宋禾禾砸回去时，他也没管。 但没管不代表没看到，这位裁判忍了好久，实在无法克制作为裁判的灵魂，最后还是决定顺从内心吹响犯规哨。 既然判了犯规，肯定不能厚此薄彼，总裁判老师把负责这场的裁判手上的记录本拿过来瞥了一眼虽然一直没吹哨，但这名尽职尽责的裁判还是把全场犯规情况记录下来了。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两边的犯规情况能把整个本子都塞满了。 「就二十分钟的比赛怎么能累积这么多次犯规……」总裁判老师一边嘀咕，一边说道，「你们这场犯规情况过于严重了，难怪负责你们的这位裁判同学忍无可忍了。」 场上六人面面相觑。 总裁判老师想了想，说道：「你们两边犯规数一样，正好两边也都一个球没投进，这样吧，两边各罚球十次，也能把比赛结果决定一下。」 场上六人都没意见，于是比赛进入罚球阶段。 两边被砸的分别是宋禾禾和宋甜甜，所以罚球就由这两个人来。 比起真枪实刀地3v3，罚球要舒服很多，偶尔凭运气投中一两个也是有的。 宋甜甜投了十个，最后有三个投中。对于不会打篮球的人来说，这个投中率还算不错。 她投完后，也觉得自己发挥得挺可以，下场时得意地瞥了宋禾禾一眼。 宋禾禾没搭理她，直接上场拿着篮球找手感。 她的所有篮球相关知识都来源于这次篮球赛前那恶补的三十分钟。期间，田嘉瑞有教过她罚球的相关技术。 田嘉瑞篮球打得不错，教她罚球时，把起势到球出手的每一个步骤和细节都讲解得很清楚，还说了一些他个人的提高命中率的小心得。 当时宋禾禾试了一个，投进了。 宋禾禾喜欢这种有完整步骤和细节的操作，就好像数学大题，只要确保解题的每个步骤正确精准，就能得到最后的答案。 宋禾禾把田嘉瑞教的罚球步骤又在脑中过了一遍，然后朝着裁判比了个准备好了的手势。 哨响后，宋禾禾开始投球。 场边的观众很安静，大家聚精会神地看宋禾禾能投中几个。 然而很快就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声音来自于宋甜甜和她的左护法，她们聊天调笑的声音很大，带着明显的故意，显然是想干扰宋禾禾的投球。 崔枫原本在场边看宋禾禾投球，注意到宋甜甜她们，十分不满：「她们怎么这么噁心？刚才她们队投球的时候我们都很安静的！」 邱盈也不满，可是又感到无奈：「没有办法，哪怕是正式的大赛也有观众席干扰的事，只能自己稳住心态了。」 不过要论心态稳……大概也没人能比得上宋禾禾了。 很快，宋禾禾一套标准的起势到出手动作后，篮球应声投入框中甚至是空心球。 崔枫忍不住鼓掌，但很快意识到声音会对宋禾禾造成干扰，又停下了，只跟邱盈一起演默剧一样狂喜。 宋甜甜和她的左护法互相调笑的声音也因这个球瞬间凝滞了几秒。 而没等两人的调笑声重新开始，宋禾禾的第二个球就已经入框了。 这下调笑声彻底哑火了。 投中一个可以说运气，连着投中两个……？ 很快，第三个球入框宋甜甜打下的比分被追平了，在宋禾禾还能投七个球的情况下。 第28页 连中三个球，场外围观的观众也不淡定了。 围观这场比赛的男生居多，其中不少是平时会打打篮球的。原本他们来看这场女篮单纯抱着看热闹看美女的心态，然而此时宋禾禾连中三个罚球，不免有些惊讶毕竟他们自己练罚球的时候，也很少能连中三个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宋禾禾……手中的球上。 等到第四个罚球进球，观众们彻底不淡定： 「这个命中率是不是有点厉害啊！校队的也未必能连中四个吧？」 「可能只是运气比较好？」 接下去，当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第九个球都入框后，没人再说是运气了哪有人靠运气连中九个的？要真有这运气，差不多可以买彩票中头奖了！ 「库里的罚球命中率也就百分之九十出头……」一个男生感慨，「七班这个女生也太牛了点吧！」 到这时候，很多其他班篮球赛的观众也被吸引过来了。毕竟连中九个罚球，实在是牛了点。那些不爱看热闹和美女，单纯想看篮球的也不得不过来瞄一眼。 篮球场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场中投球的宋禾禾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万众瞩目的状态。 就在大傢伙期待地看着宋禾禾，看她能不能百分百罚球命中时，宋禾禾手中的第十个球出手。 那球在篮筐上转了一圈，掉出去了。 群众们发出遗憾的嘆气声不过这并不影响宋禾禾在围观群众心中被套上了大神光环，毕竟十球九进的命中率，放眼整个市立高中也找不出来几个。 罚球结束，崔枫和邱盈立刻尖叫着跑向宋禾禾：「禾禾你也太厉害了吧！你是不是之前练过！怎么命中率这么高！」 而宋禾禾却正皱着眉看自己的手：没道理啊，明明每一个动作都对，为什么最后一个球没有进？ 比起数学，篮球果然还是难了点。 最终，理科七班对艺术班的女篮以9比3获得胜利。 而靠着宋禾禾神准的罚球技术，七班硬是进了六强可惜能进六强的队伍多少是会打篮球的，只靠罚球想赢还是难了点。最终七班止步在了六强。 而这次班级篮球赛后，因为多次展现超高命中率的罚球技术，宋禾禾在市立高中进一步火了。 以前大傢伙只知道她那令人膜拜的数学满分，现在还得加个神投手。这姑娘可以说是文化体育双开花呀！ 田嘉瑞是第二天知道宋禾禾在篮球场上的光辉事迹的，他十分嘚瑟宋禾禾投球准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这个老师教得好啊！ 自修课上，他忍不住戳宋禾禾：「我把你教这么好，你不得感激下我？」 宋禾禾正借了佟彤彤的手机在刷学校论坛，闻言转头：「你抽中我上场的事儿我还没和你算呢。」 田嘉瑞脸皱成一团：「这也能怪上我？」 「花了我一下午时间啊哥。」宋禾禾说是这么说，但还是从书包里掏出颗水果糖递过去。 宋禾禾本身不爱吃甜的，但平日里还是会备点酸甜口的糖，做题累的时候补充下血糖。 田嘉瑞其实也不爱吃糖，不过嘛，这是宋禾禾给的，于是他就愉快收下了，剥了糖纸就丢嘴里。 糖是柠檬味的，味道清淡，不齁。田嘉瑞品了品，觉得还挺喜欢这糖。 「你这糖什么牌子的？还挺好吃，我也去买点。」 宋禾禾一边刷着手机，一边从桌肚子里摸出一条糖递过去。 田嘉瑞这才注意到宋禾禾手里的手机：「你在刷什么？……学校论坛？……你怎么还刷这玩意儿？」 第23章 学霸23 宋禾禾解释道：「我在刷一个帖子。」 田嘉瑞好奇地凑过去看：「近期有一些流言，说我和我前男友会分手是有人插足，我不希望有人误会无辜的女孩子，特意说明一下，我们分手并不是因为有人插足，只是我们三观不合……这什么东西？」 宋禾禾一脸冷漠：「澄清道歉贴。」 她要求宋甜甜发的那个澄清道歉帖。 不过宋甜甜的道歉是「我和我cp分手影响到了其他女孩子所以我来道一下歉」，完全没提及她正是「影响其他女孩子」的罪魁祸首。 田嘉瑞把手机夺过去仔细研究，好一会儿，他问：「这不会是艺术班那只孔雀和她那个叫甜蜜蜜的前女友吧？那贴子里提到的小三是……」 宋禾禾点头：「我。」 田嘉瑞愤怒：「居然还有这种事！那只该死的孔雀……不过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你前段时间被冤枉成小三了？」 「流言之类的东西我不怎么放心上。」宋禾禾疑惑，「而且，为什么要跟你说？」 这问题直击重点，田嘉瑞一愣，好一会儿，又心虚得眼神飘开，说道：「咱俩谁跟谁，你要有困难跟我说，我肯定帮你啊！」 宋禾禾听完，正要说什么，田嘉瑞却立刻话赶话，蛮横道：「反正以后有事你得找我，就这么说好了！」 宋禾禾：「……哦。」 篮球赛结束后，高三年级就没有任何课余活动了，所有的时间都被上课、作业、考卷填满。 日子几乎每天都一样，没等人反应过来，天气就已经凉下来了，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也即将到来。 没有卢飞羽找麻烦，宋禾禾这次期末考的考前准备很是顺利。 第29页 本市下第一场雪时，距离大年夜还有两天，也是这天，高三结束了期末考。 宋禾禾交了捲走出考场，学校里空荡荡的，高一高二早一个月就已经考完试放假了，道路上只有零星几个同样提早交卷的高三生。 她慢悠悠走到寝室楼门口，却发现妈妈已经来接她了。 平时温琳琅很少有时间能来接送宋禾禾，但今天毕竟是寒假前最后一天，有很多东西得从寝室搬回家里，所以她还是请了半天假过来了。 母女俩一起整理东西，然后撑着伞拖着行李箱回家。 一进门，温琳琅就给宋禾禾展示了她刚买的年货。春联、剪窗花的红纸、还有好多好吃的，开心果、鱿鱼丝之类的。 宋禾禾刚放下书包，妈妈就拆了大包小包给她餵食：「明天我最后一天班，后天我们一起写春联、过大年夜。」 这应该是多年来第一次不在医院过年，宋禾禾莫名期待。 大年三十那天，宋禾禾和温琳琅一起写春联、剪窗花，虽然只有母女两个人，但依旧把年过得红红火火。 晚饭前，温琳琅去厨房准备年夜饭，宋禾禾打开家里的老电脑，登录□□，发现班级群极为热闹，未读消息999+。 这么热闹……难道是……期末考出成绩了？ 宋禾禾打开群大致扫了一眼，果然是学校老师赶在过年前把期末考卷子批完了，老余正在群里公布成绩。 群消息刷屏速度极快，宋禾禾跟不上速度，只好默默发了一句：【成绩要怎么查@最棒的班主任老余】 没想到这一句发出，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 【卷神终于冒泡了！跪迎卷神！！】 【跪迎卷神！！】 【跪迎卷神！！】……重复刷屏n条 宋禾禾：【？】 【为什么我的外号又变了？】 有同学回：【因为你已经超越王的身份，直接飞升成神了。】 宋禾禾：【？？？】 老余慢悠悠地发话：【卷神，你进年级前十了。】 过了两秒，下一条：【而且数学依旧是满分。】 宋禾禾还没来及回一条，班里其他同学已经火热地聊上了。 【卷神带带我啊！我也要从中游进步到前十！】 【我们学校虽然不是市里最好的学校，但考到前十的话，全国前三的大学应该没问题了吧？？说不定能沖一冲top1的清北大学啊！！】 【卷神我相信你，按照这个进步速度，你高考能考省状元，上个头条给我们看看！！以后我们也是能吹嘘和状元同窗的人了！！】 宋禾禾：【……】 这群同学，有毒。 老余：【期中那会儿我就说卷神得常驻荣誉榜了吧！现在卷神一人占据两个席位了！】 班里众人聊得越扯越远，开始展望「卷神苟富贵，老同学勿相忘」。 宋禾禾一脸黑线地关了班级群聊。正想要退出□□，却有人私聊来找她。骚气的真人照片头像，是田嘉瑞。 田嘉瑞：【卷神！牛plus！来年作业继续借我！】 宋禾禾：【收费，按次计费。】 田嘉瑞：大哭.jpg 田嘉瑞：照片xn 宋禾禾把田嘉瑞发的照片点开看了下，发现是他和他家人在海边晒日光浴的照片，只见田嘉瑞穿着条裤衩子，人好像是晒黑了点，正对着镜头笑得露白牙，配上两个深深的酒窝，活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除了田嘉瑞，照片上还有田骏腾和田嘉意，以及一个貌美的中年妇人，应该就是田嘉瑞的妈妈了。 宋禾禾：【这哪？】 田嘉瑞：【夏威夷。】 宋禾禾：【你在夏威夷的太阳里四季如春，我在z市的冬天里大雪纷飞。】 田嘉瑞：【下次有机会带你一起玩！z市冬天太冷了，还是这边暖和！】 宋禾禾：【不了，我想做个正常感受四季的普通人类。】 两人正聊着，宋禾禾听见温琳琅从厨房出来了。 温琳琅见宋禾禾对着电脑聊天，嘱咐道：「宝贝，少看电脑，对眼睛不好。」 宋禾禾应声：「哦好。我刚才看了下班群，期末考成绩出来了，我进前十了。」 温琳琅大喜，走过来抱着宋禾禾勐亲了几口，连声说要给宋禾禾加菜。 等宋禾禾擦干净脸颊上妈妈的口水，低头一看，田嘉瑞的聊天框已经刷屏了十几条。 【你人呢？？】 【卷神你去哪了？？】 【好吧，卷神不理我（猫猫委屈.jpg）】 【不理就不理（叉腰.jpg）】 …… 【今天是大年夜吧，宋禾禾，祝你新年快乐！！】 宋禾禾微笑，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关上田嘉瑞的聊天框，又有几个私聊聊天框跳出来，基本都是班里同学的拜年消息，用的大多是很花哨的句子模板，令人忍俊不禁。 宋禾禾一一回復后，发觉最后点开的聊天框有些不同。 这条拜年消息显然不是网络上复制来的模板段子，写的人很认真，而且还不是群发的。 不过这人宋禾禾加的时候没备註，忘记是谁了。 她点开对方萌萌的小棕熊头像，进对方主页看了看，翻到张照片，这才确定这人是谁。 姜叶瑄呀。 第30页 上次一起餵过小狗后，好久没联繫过了。难得他还记得她。也不知道他和他的小狗怎么样了。 宋禾禾也认认真真写了一条拜年消息。 等回完所有的拜年消息后，宋禾禾舒了口气，关机电脑，愉快地和妈妈一起吃年夜饭。 过年不仅有丰盛的年夜饭，还有新衣服。 宋禾禾原本坚持不用买新衣服，家里经济条件并不宽裕，她也对衣服没太大兴趣，没必要花这个钱。 但温琳琅很有巧思地自己动手给闺女做了套衣服在服装设计工作室工作了半年，她早就跃跃欲试想自己动手做做看衣服了。 这套衣服偏中式，整体是喜庆又不惹眼的暗锈红色。衣服里面是厚棉麻对襟短衫和宽松的裤子，锈了可爱的兔子来喜迎兔年，外面则配了一件同款绣花的袄子。 穿上这衣服，宋禾禾感觉自己的萌度从十分直线上升到了九十分。 温琳琅贼满意这衣服，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小姑娘就应该穿得可可爱爱的……哎呀，太好看了，以后妈妈再给你做好多好多衣服好不好！」 宋禾禾：「……好。」 温琳琅终于拍照拍满意了，这才说道：「明天要去爷爷家拜年，就穿这件吧，好看。」 宋禾禾一顿，好一会儿，点头：「好。」 原书中「宋禾禾」只是个衬托组炮灰，戏份很少，以至于宋禾禾穿越来这个世界半年了，也就遇到了一两次原书剧情。 不过现在是过年。每逢过年，女主角和「宋禾禾」这个衬托组往往会同时出场，以制造一些女主角的闪光时刻。 宋禾禾幽幽嘆气，她都快忘了自己重获新生的代价，是被迫表演一片绿叶了。 大年初一，是宋家人例行的「大家族聚会」，也即三个小家庭齐聚爷爷家，三世同堂热热闹闹地过年。 宋禾禾跟着温琳琅到爷爷家时，其他家的亲戚都已经到了，正一大伙人围坐在茶几边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 熟悉的宋甜甜一家、宋宝宝一家都在，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新面孔。宋禾禾在原主的记忆里翻找了一下，知道了这两人分别是原主的奶奶和大堂姐宋思思。 爷爷见宋禾禾母女两人来了，一如既往没什么好脸色，阴阳怪气说道：「这么多人就等你们两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什么重要人物呢。」 温琳琅没有回话，带着宋禾禾坐到奶奶边上。 「宋禾禾」的奶奶因为有点老年痴呆，所以平日里都住在疗养院，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被接回家一段时间。 爷爷见温琳琅和宋禾禾没搭理他，哼了一声，继续和亲热抱着他手臂撒娇的宋甜甜说话。 宋甜甜自然也看到了宋禾禾，之前在学校被宋禾禾摆了一道，她还没完全消气，这会儿见了宋禾禾，更是恶从胆边生。 「爷爷，你都不知道，禾禾好像很嫉妒我出名，前段时间还说要在网上黑我呢。」宋甜甜极委屈，「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好也能带着大家一起好，禾禾为什么要这么眼红我呢？」 第24章 学霸24 宋甜甜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宋禾禾。 爷爷更是立刻吹鬍子瞪眼，吼道：「宋禾禾，你自己来说清楚，你想黑甜甜是什么意思？你都对你甜甜姐做了什么？」 宋禾禾顿了顿，给自己装上宋甜甜同款委屈表情大过年的，宋甜甜要茶，那我也茶一下吧，就当大家比拼茶艺热闹一下了。 宋禾禾惟妙惟肖地表演着宋甜甜同款、甚至青出于蓝的委屈： 「甜甜姐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呢？我才没黑你，反倒是你，在学校里到处散布我抢你男朋友的谣言呢。」 见宋禾禾如此「做作」，宋甜甜眉毛一抽，正想抢占先机地潸然泪下惹人心疼，然而还没挤出表情，宋禾禾却已经率先流泪了。 「甜甜姐冤枉我的那些谣言，你们现在去我学校问，都还有人能一字不落地说出来呢。」宋禾禾低着脑袋，抽噎了两声，「甜甜姐是记恨我吗？所以学校里要泼我脏水，现在到了家里，还要泼我脏水……」 宋甜甜这下被气得都忘了茶艺battle了，直接怒：「我记恨你？」 宋禾禾没搭理她，继续把话题焦点往下引：「你说我在黑你，其实我只不过质疑了一下你为什么要在网上宣称是宋富豪的女儿……难道大伯父，还有爷爷，只是因为不够有钱，就不配当你的亲人吗？」 宋甜甜：「？？？」 被cue到的爷爷&宋甜甜爸：「？？？」 本来除了爷爷外的家长们都抱着看小孩子闹别扭的心态，没想太认真管宋禾禾两姐妹的争执小孩子么，总会为些有的没的产生矛盾，很正常，大人没必要插手。 可宋禾禾这一通发言下来，成功让宋甜甜的爸爸宋涛恼了。 宋涛是宋家的老大，从小不学无术。结婚后，虽然爷爷把大部分财产给了他，但他很快就挥霍光了，依旧回到贫困水平。后来他走运光景好起来，还是弟弟宋磊意外去世以后。 大约就是因为这样，宋家老大宋涛自尊心极强。 而宋禾禾一番话，正好成功刺激到宋大那脆弱的自尊心了。 宋大沉着脸问女儿：「甜甜，禾禾说的是真的吗？你在网上说是其他人的女儿，就因为其他人有钱？」 第31页 宋甜甜一愣，急忙想解释，然而这个时候，唯恐天下不乱的宋宝宝递手机过去了。 「大伯父，禾禾姐说的是真的！你看百度百科上都有写，说甜甜姐暗示自己是京圈富豪之女，疑似身价至少千亿！」 宋甜甜一僵，瞥了眼自家老爸发青的脸色。 眼看宋大要恼火，宋甜甜的妈妈董依曼立刻发话：「肯定是网上的人乱说的，甜甜怎么会看不起你这个爸爸呢！」 董依曼一边说，一边狠狠掐了自己老公胳膊，暗示他不要在亲戚面前丢脸。 爷爷也急着维护亲孙女：「老大，你吵什么吵，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孩一样控制不好脾气，还想不想好好过年了？」 宋大好面子，扫了一眼其他家一脸吃瓜的表情，这才终于强作精神压下火气。 宋大这么一闹，宋甜甜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转头狠狠瞪了宋禾禾一眼。 宋禾禾沖她一笑，无声道：怎么的，你自己妄图引战的时候，没想过会惹祸上身？ 宋甜甜气绝。 战火稍息，突然一声嗤笑响起。 宋禾禾转头，看向嗤笑声的来源是大堂姐宋思思。 只见宋思思一脸嫌恶地瞥了眼亲爹宋大，然后从外套里掏出包烟，起身去阳台抽菸了。 宋大嘟囔：「思思什么意思，常年不回家，回家了也不给好脸色……」 董依曼翻了个白眼：「当年我嫁过来她就不乐意，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 这对夫妻两句对话，成功激活了宋禾禾脑子里关于宋甜甜家复杂情况的记忆宋大有两任妻子，第一任是宋思思的亲生母亲，很早就过世了，而第二任，就是宋甜甜的亲妈董依曼了。 爷爷也发话：「宋思思这么多年都没怎么来看过我这个亲爷爷，跟她早死的妈一样，都冷漠得很，还理她做什么？」 董依曼正要贊同地接话，一直坐着呆滞的奶奶却突然激动了宋思思是宋家第一个孙辈，不同于爷爷偏爱能让他有面子的宋甜甜，奶奶对头个孙女感情更深厚些。 「哎呀，思思来了？我宝贝孙女来了？在哪呢？」 奶奶有痴呆，身体也不好，一激动容易出事。大人们不得不放一放其他的事，按住奶奶安抚。连出去抽菸的宋思思也回来照顾奶奶了。 宋禾禾瞅着这一切，坐在一边心想，以前看书的时候没太注意，现在亲身经歷了才发现，老宋家这一大家子，人物关系还挺复杂。 虽然亲戚们聚首后颇多摩擦，但大傢伙最会和稀泥了，等到了晚饭时间，又看起来是喜气洋洋、和睦融洽的一家人了。 饭间家长们例行挨个儿问起小辈的学习工作情况，从最小的宋宝宝开始，紧接着是宋禾禾、宋甜甜，最后是宋思思。 宋宝宝的成绩照例被家长们头痛，而宋禾禾没具体说自己成绩，只大致说道「有一些进步」，所以也没引起太大关注。 到了宋甜甜，她则绘声绘色介绍了自己的粉丝上涨数量，以及接到的gg的单价，收穫大傢伙一致好评。 然而今天饭间最出彩的却不是宋甜甜，而是宋思思。 宋思思年龄比宋甜甜还大十岁，已经大学毕业好多年，回家又少，大傢伙至今不清楚她在外面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是文娱领域的工作。 今天宋思思终于介绍了下：「在奇奈娱乐内容部门工作，目前是奇奈的内容经理。」 其他人也许不知道这是份什么样的工作，但已经半只脚踏进娱乐圈的宋甜甜却一下子就尖叫了：「姐！你是奇奈的内容经理？！」 董依曼奇怪女儿反应，不屑道：「这份工作怎么了？不要看到一个经理头衔就觉得厉害，宋思思都二十八九了，也该升职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妈妈你懂什么，那是奇奈的内容经理啊！」 奇奈娱乐是国内目前最大的流媒体播放平台。它不仅掌控着网络剧的播放渠道，还播的剧里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投资做的。而即使是由其他专门的影视公司制作，它往往也是投资人之一。 对于要进入娱乐圈的人来说，奇奈可以说是非常大的金主爸爸了。 而奇奈的内容经理，往往可以一定程度上决定自家剧做什么内容、用什么演员。对于一门心思要走网红、明星路线的宋甜甜来说，宋思思简直就是条金灿灿的大腿。 宋甜甜解释完了，众人才知道宋思思的工作不简单，连一向看不惯这个前妻之女的董依曼，也不得不为了宋甜甜能抱大腿，而态度放亲和点。 然而从前宋甜甜母女对宋思思态度从来是冷淡中带点敌意，这会儿一下子热情起来，连宋宝宝都看出了那股要溢出来的谄媚。 宋宝宝拉着宋禾禾吐槽：「甜甜姐还是头一次对思思姐这么热情，往年思思姐回来过年，她都当没见到这个人一样。还有大伯母也是，刚才还吐槽思思姐呢，这会儿又乖女儿乖女儿叫上了她们难道不知道她们真的很明显吗？」 宋禾禾想了想：「明不明显的，她们无所谓吧。」 晚饭后，宋思思接到一个工作电话，是她负责的一部剧片场有些意外需要处理。 她拿了东西就准备走人：「这部剧的制作周期很紧，过年也得加班。有几个演员不配合，直接请假走人，现在一些重要角色找不到演员，我得去处理下。」 第32页 然而宋思思脚还没踏出门，就被后妈董依曼拉住了：「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去多危险，不如让甜甜陪你一起去吧！」 宋思思：？ 我开车过去有什么危险？而且就算有危险，难道多带一个未成年少女就不危险了？ 不过宋思思也就诧异了几秒，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危险不危险的，只是董依曼的说辞罢了。 董依曼真正的目的，是让宋甜甜跟着她一起去片场。 奇奈自家的剧质量都不会差，现在「重要角色」的演员有空缺，如果宋甜甜跟着过去能捞到这个空缺，对于她这样刚有点粉丝的小网红来说，也是很好的机会了。 只见董依曼给女儿狂使眼色，宋甜甜迅速会意，凑过去抱着宋思思的胳膊就撒娇：「姐姐，我也想去看看片场呢，你就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宋思思略感无语。 她虽然因为一些往事而厌恶自家亲爹，但先前对后妈和小妹并没有太大敌意全然当陌生人相处，能有什么敌意呢？ 但现在后妈和小妹亲近自己的目的性太强了，即使是混迹职场多年，她也没见过目的性这么强的人，于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厌烦。 然而直接拒绝到底大傢伙的面子上挂不住…… 宋思思沉思了一会儿，最后扫了一眼屋中正在嗑瓜子闲聊的宋禾禾和宋宝宝。 「既然这样，我就带弟弟妹妹一起去片场玩吧。」宋思思笑，「这部剧是古装剧，投资挺大的，片场也做得很精緻，带你们一起过去玩玩好不好？」 第25章 学霸25 宋禾禾等人跟着宋思思去了一个摄影棚。 宋思思目前负责的是一部古装剧，外景部分已经拍完，剩下需要拍的都是一些内景，在摄影棚中完成即可。 本来按照计划，年后就能全部拍完。然而现在好几个演员不想过年还得拍戏，就干脆罢工了。 这几个演员虽然不是主演，咖位也不大，但几乎都是推进剧情的重要角色。他们一罢工，拍摄计划就无法推进了。 按现在这情况，许多后续工作都得重新对接，估摸这剧完工时间至少得往后延一个月。 而对于一部剧来说，哪怕延期一天增加的成本都是巨大的。 宋思思和导演商量，看能不能把这几个罢工的演员换掉，好尽可能按时拍完。 导演犹疑：「这些演员外景部分的戏已经拍了，如果现在换人，这部分外景还得重拍，最后算下来也不一定能按时拍完，而且还得多付一笔演员开支。」 「如果远景用ai换头，只补近景的镜头呢？能尽量赶在期限前拍完吗？」 导演沉思，是在思考方案的可行性。 宋思思拍板：「这样吧，我们一起算一下场次，估一下这么搞的话，大概需要拍到几号。」 两人正算着，宋甜甜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个剧本，亲亲热热凑了过来。 「您是拍过《半暖时光》的郭导吧，我之前特别喜欢您拍的剧，对您也特别崇拜，能见到您本人太荣幸了！」 郭导抬头，看了一眼宋甜甜，疑惑：「你是？」 宋甜甜正要介绍自己是宋思思的亲妹妹，宋思思已经立刻回答了：「亲戚家小孩，我今天不是在长辈家过年么？接到你电话后，几个小孩想看看片场长什么样，就一起带过来了。郭导，不用管这几个孩子，他们就参观一下。」 郭导听完，点了点头，便无意与宋甜甜攀谈了。 宋甜甜噎了一会儿，可最终还是不想放过难得的机会。 毕竟能见到这种大导演是很难得的。如果不是这次借了宋思思的东风，她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在这样的导演面前露脸。 「郭导，我叫宋甜甜，在网上其实也有些名气了。」她笑得很甜美，「我听说现在剧组可能需要换几个演员，里面有个角色，可以的话，希望郭导能考虑下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宋禾禾的声音突然远远地传来：「思思姐，我刚听场务姐姐聊天，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演员都在今天罢工了。」 此话一出，宋思思和郭导的注意力都被宋禾禾吸引了。 如果能知道演员罢工的真正原因，说不定就能解决这次罢工，这自然比换演员省时省钱省力。 宋思思和郭导对视了一眼，都往宋禾禾的方向走去。 宋甜甜话说了一半就被忽略了，自然气得很。她眯了眯眼，便跟着也走了过去。 宋禾禾对宋思思和郭导说了她刚刚发现的事刚才到片场后，她和宋宝宝一起逛了逛这个造得无比精緻的棚子，正好遇见两个场务在聊天，说起今天下午几个演员罢工前，在休息室里聚集过。 宋禾禾觉得「一起聚集、一起罢工」有些可疑，像是有什么人在操纵这件事，于是就去休息室看了下。 休息室门口挂着的表格上有下午借用这个休息室的人的名字，便是罢工演员之一。 宋禾禾上网查了下那个演员，在微博翻到演员和小姐妹聚餐的照片。她随手把照片贴到识图软体搜了下，于是就搜出来了那位小姐妹的身份小姐妹名叫米媚，和宋思思一样，也是奇奈娱乐的一位内容经理。 虽然只是联想，但这一连串的发现，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次突如其来的罢工，会不会是宋思思职场上的竞争对手，也就是这个名叫米媚的人想整她。 第33页 宋禾禾说完她的发现和猜想，对宋思思说道：「只是一个推测，但你可以往这个方向查查看，如果能搞清楚怎么回事，也许这件事就好处理了。」 宋思思听完，沉思了一会儿，最后不得不承认，宋禾禾说的这个猜测，可能性非常大。 她和米媚是目前内容部门最拔尖的两个内容经理，集团内部内容线接下来的升职，不出意外就是她二人竞争米媚要整她理由非常充分。 宋思思想着想着，又不免认真地打量起宋禾禾来：这个二叔家的堂妹，好像记忆里不同了。 在宋思思记忆里，宋禾禾这个堂妹是很不起眼的。 可原来，她这样聪明敏锐的么？ 明明第一次来这个片场，就能通过一些碎片的信息去推测事件的全貌，并得出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结论。 宋思思不自觉就对宋禾禾产生了欣赏。 宋思思正准备找人查一下米媚，这时候，宋甜甜凑过来了。 宋甜甜一直在边上听几人的对话，眼见事情要往「解决罢工」，而非「找新演员顶上」的方向发展，她急得立刻站出来了。 宋甜甜把宋禾禾往边上挤开，对宋思思和郭导说道：「可是现在解决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吧？先不说宋禾禾这些推测全是瞎猜，就算真被她猜中了，戏还是得拍啊！」 话语的目的很明显了。在场的宋禾禾、宋思思还有郭导，每个都是人精，哪里会听不出来宋甜甜其实就是单纯地希望那些罢工的演员别回来，她好有机会顶上其中的角色。 今晚一连串的事，宋思思本就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有些不耐烦了，这会儿也懒得再顾虑表面融洽。 「甜甜，我想你有一些误会。你和我虽然血缘上是一个爸爸，但我从来都觉得我已经脱离了你们家。这么说吧，你可以不把我当姐姐，就像你之前那样对待我。」 宋甜甜滞了下，立刻说道：「以前我也想和姐姐多亲近的，但姐姐回家太少了，没机会，我不是没把姐姐当姐姐的……」 「场面话就不必说了。」宋思思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我这么跟你说吧，即使最后还是需要换演员上，我们也不会用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人。你明白吗？在我身上花精力是没用的。」 宋思思把话说得十分明白：别抱她大腿，不管用。 宋甜甜脸青了一阵，到底还是年岁不大，藏不住情绪，当即甩了脸色，哼一声转身就走边走还不忘放一句狠话： 「摆什么谱啊，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大腿了，将来我大火了，你想请都请不到我。」 站在一边的宋禾禾：果然还是进展到这块了，原着剧情诚不欺我。 是的，宋禾禾知道宋甜甜今天会吃闭门羹。 原着里宋思思这个女主角亲姐起到的作用，就是推进女主角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剧情。 原着后续剧情里，也确实有宋甜甜爆火、宋思思有部戏反过来想找她、她高傲拒绝的一个爽点。 要说和原着的区别，原着里「宋禾禾」和宋宝宝并没有被带到片场玩，只有宋甜甜和宋思思两人的对手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剧情有略微的偏差，但目前看来，只要剧情最后的结果没变，就没什么问题。 宋禾禾还在思考原着和现实有区别的事，宋思思已经结束了一通电话。 「你猜对了，确实是我的竞争对手想搞我。奇奈四月份会有一次升职机会，如果我这个剧做得不够好，她就是唯一的升职人选了。」 宋禾禾点点头，果然是职场竞争：「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宋思思说道：「直接找她摊牌，这部剧投资这么大，可不是让她来搞职场竞争的。」 宋禾禾想了想：「如果把这事儿戳破到奇奈高层那儿呢？」 既然这部剧投资这么大，想来奇奈的高层不会任由员工职场竞争来拖垮这个剧。与其自己去给米媚施压，不如借高层的手。 一来高层出手更有效率，二来米媚小手段被戳穿，之后的升职机会就渺茫了。 宋思思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宋禾禾的意思。 其实她自己并非想不到这样一石二鸟的方式，但她歷来不太关注公司内部的互相算计，于是习惯使然，一时间就没这样去思考解决方法。 宋思思一时间有些惊嘆，她揉了揉宋禾禾脑袋：「禾禾，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精？」 宋禾禾疑惑：「精？这样想不是很正常吗？」 宋思思语塞，行吧，可能这是一种智商上的差距？ 不过经歷了这么件事儿，宋思思是真挺喜欢宋禾禾这个堂妹的。够聪明，也有眼力见，三两下就帮她解决了棘手的问题，还助她将来的升职之路更顺畅了。 年假最后一天，为表示对宋禾禾的感谢，宋思思请宋禾禾吃大餐。 宋思思跟宋禾禾说了事件的后续。事情挺顺利的，被收买的几个演员乖乖回来上工，而米媚本人也被高层教育了一顿。 唯一的意外是，米媚从高层办公室出来就直接提了离职。 宋禾禾诧异：「直接提离职？」 宋思思解释：「她在奇奈高层心里算是有劣迹了，之后上升会比较困难，与其留在奇奈，不如直接去外面看看机会。」 宋禾禾点头：「原来如此。」 第34页 宋思思想到什么，问道：「禾禾，你马上就要高考了吧？有想过选什么专业么，将来想做什么方向的工作呢？」 宋禾禾摇了摇头。其实这也是她最近想了很多次的问题。 前世的她没有时间探索出想做的事，这辈子有机会了，但暂时却还不知道想做什么。 看着妈妈、还有姜叶瑄那样有清晰梦想的人，宋禾禾其实感到疑惑，到底怎么样才会像这些人一样，对自己要做的事这样确信？ 不过她也就困惑一小会儿，想不通的事，她一般顺其自然。 宋思思问：「之前去片场感觉怎么样？」 宋禾禾想了想：「像是在造梦，给生活在无聊现实里的人，制造一些虚幻但有趣的梦。我觉得很好。」 前世的她，在病床上度过了漫长、痛苦、枯燥的六年。那时候，她就是靠着荧幕上那些梦境才获得一些快乐。 宋思思笑着说道：「虽然现在和你说这个有些早，但如果你将来想从事文娱行业，可以来找我。我很喜欢你，你很聪明，也有很强的控场能力，做这行的幕后很合适。」 第26章 学霸26 高三下半学期开学第一天，进行开学考。 宋禾禾稳定发挥，稳定进步，从年级前十到了年级前三数学依旧满分。 七班的同学都见怪不怪了，就等着看宋禾禾什么时候登顶。 他们甚至开始打赌宋禾禾到底是第一次月考登顶，还是第二次月考登顶没人猜第三次月考，那速度太慢了。 开始正式上课后，老余通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为了让学生们在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能更快地提升成绩、助力高考，校方决定增加周末补课。 总之高考前，高三生不配拥有双休可喜可贺的是，出于人道主义，学校没让学生一周七天连轴转，很仁慈地给了周日下午的半日休息。 校方安排的周末补课，每一门课请的老师都是z市最好的高中的退休老教师。 听说这几个老教师手里出的市状元凑一凑能组成一整个班，教学质量可见一斑。 为了让所有学生都能享受到老教师的优质教学，校方特意开放了阶梯教室，能容纳同科所有班级的学生。 周六上午，理科班所有班级三四百号人都背着书包去阶梯教室上课。 宋禾禾是先进行了早自修才过去的，踩着上课铃响的点到，到的时候整个教室已经满满当当。 她扫了一圈，一时间也找不出哪里有空位。正站着，有人沖她挥了挥手。 宋禾禾定睛一看，是田嘉瑞。 田嘉瑞指了指他边上的空座位，示意宋禾禾过去。 宋禾禾走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愿意早到浪费时间，所以就帮你占了位置，是不是很贴心？」 宋禾禾坐下，点头：「谢谢。」 上课开始，第一堂是化学课。老师为了摸一摸大家的水平，用投影投出两道题，要学生们在纸上做好后收上来。 田嘉瑞在理综三科里最不擅长的就是化学，他盯着题目老半天也不知道怎么下手，眼看就要收答案了，他只好扯了扯宋禾禾的衣袖：「卷神，你的答案借我抄下呗？」 宋禾禾诧异：「离高考就剩三个多月了，你怎么还要抄作业？」 田嘉瑞垮着脸：「我不会啊，总不能真交张白纸上去，万一老余知道了，准得找我谈话。」 宋禾禾想了想，问道：「你写了多少？」 田嘉瑞：「写了三步就卡住了……」他把自己的答案纸往宋禾禾那边挪了一点，「喏，我是真不会了。」 宋禾禾凑过去看他的答案纸很好，第一步就是错的。 「我给你讲一遍，都这种时候了，就别抄作业了吧，能多学会一点是一点了从不会做到会做，这本身也是一种查漏补缺。」 「你有时候讲话真挺老气横秋的。」田嘉瑞嘀咕，明明日常行为拽里拽气跟个漫画反派一样，真熟了才发现，宋禾禾这人其实思想上比一般人正派得多。 这叫啥，反派其实生了颗老干部的心？ 宋禾禾愿意讲题给他听，田嘉瑞自然凑过去听了。 宋禾禾讲题就和她自己做题一样，十分清晰，很容易就能听懂，田嘉瑞听到一半就懂了。他十分兴奋，转头看宋禾禾：「我知道怎么做了……」 然而说了一半他就停住了。 太近了。一转头才发现，宋禾禾离他太近了。 两人都对着他那张答案纸，此刻几乎凑在一起，他一转头，鼻尖差点撞上宋禾禾的脸颊。 宋禾禾今天把刚过耳的短捲髮扎了个小揪，露出柔和的脖颈线条，她穿着件圆领的粗毛线毛衣，锁骨、手肘、指节，每一处都十分纤细，皮肤更是白皙细腻到几乎看不到毛孔。 明明给人的感觉这么强大，为什么实际的身躯却这么娇弱？ 像……橱窗里那些让人忍不住想拥有的洋娃娃。 田嘉瑞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心脏跟犯了什么病一样，勐地跳了一下。 脸变得很烫。 宋禾禾见田嘉瑞话说了一半不说了，奇怪转头：「怎么了？你到底听懂没？」 田嘉瑞不敢与身边的女孩对视，赶紧错开了视线。 好在碎发遮住了他惶恐慌乱的眼睛，好在身边的女孩在某些方面神经足够大条，于是他的异状看起来似乎……没被任何人发现。 第35页 「听懂了。」 其实他很早就已经意识到了，他喜欢宋禾禾。 他也不知道宋禾禾哪里讨喜，明明性格拽得要命，和她说话常常会被噎死。 可是…… 她聪明、美丽，还会在他需要的时候，真正地帮助他。 总之，她对他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 田嘉瑞盯着空白的答案纸，一言不发。 宋禾禾见田嘉瑞突然不说话了，心想他大概需要点时间消化这题。 不过这题有这么难么？不应该啊，田嘉瑞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么？ 宋禾禾没再多说，准备继续看自己的教辅书。 就在这时，她心头突然有一种近乎野兽直觉的怪异感出现。 宋禾禾顿了顿，下意识地转头，扫了一圈坐在后面的密密麻麻的同学们。 大部分的学生正抓耳挠腮地做题，脑袋都是埋着的。 于是抬着头的人就显得很明显。 宋禾禾一眼就看到了隔着她五排的卢飞羽。 卢飞羽原本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宋禾禾看，猝不及防的，宋禾禾就转过头来，还一下捕捉到她的窥伺，于是不免惊了下。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最后，卢飞羽率先挪开视线，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 宋禾禾皱眉：她那模样，怎么跟刚看见了什么十分不能接受的事儿似的？ 卢飞羽搬离她寝室已经三四个月，其实她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全理科一起的周末补习，她应该不会再和卢飞羽有什么交集的。 宋禾禾望天：希望这位大小姐别再搞么蛾子了，毕竟，其实她并不喜欢把精力花在反整别人上。 上完一天的课，宋禾禾背着书包回寝室。 寝室里佟彤彤已经回来了，正一边吃零食一边看视频。见宋禾禾进来，她乐呵呵打了个招唿：「回来啦？」 宋禾禾奇怪：「你看什么呢？怎么这么开心？」 佟彤彤立刻跳到宋禾禾身边，把刚发现的宝藏安利给宋禾禾。 「看这个直播！帅哥！会弹吉他会唱歌的帅哥！虽然直播单调无聊了一点，但你看这个脸，绝对是极品！嗓音也酥得人腿麻！」 宋禾禾：「……」 宋禾禾毫无兴趣，正要推开佟彤彤那要往她脸上怼的手机，却突然听到手机里唱歌的声音有点耳熟。 宋禾禾手一顿，转而直接接过了佟彤彤的手机。 这下佟彤彤倒是诧异了：「你居然真的有兴趣？我还以为你是得道高僧，对世俗的漂亮男妖精没兴趣呢！」 宋禾禾低头瞅着手机上的直播，没接话。 佟彤彤见她看得专注，得意：「连你都看呆了，我就说我眼光好吧！这人绝对没开美颜，直男镜头怼着拍还能这么好看，也是绝无仅有了。」 宋禾禾没说话，主要是不好解释她认真看直播其实是因为直播的人她认识按佟彤彤的个性，如果知道她认识这个主播，估计非得缠着她介绍两人认识了。 高考前还是算了吧，高考后再告诉她。 直播中的人是姜叶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几个月没见，他似乎又清瘦了些。 气质倒还是老样子，静静的、软软的，明明是在开直播，却毫无直播技巧，只知道卖力唱歌。 真不知道该评价实诚，还是傻乎乎…… 宋禾禾正想把手机还给佟彤彤，不知怎的，脑子里就冒出来两人一起餵小狗的那天下午。 阴沉沉的天，手上提着袋幼犬羊奶的少年一脸嚮往地看着商场舞台上的乐队。 明明不是什么有名的乐队，他也真诚地渴望着，因为他是那样渴望聚光灯。 宋思思问的话重现在耳边：【将来想做什么方向的工作呢？】 宋禾禾突然跃跃欲试，她想运作一个梦。 这种冲动对她来说挺难得的，于是她当机立断 「彤彤，我能用你手机登一下我抖音号吗？」 - 姜叶瑄觉得有些侷促。 周日下午，他背着自己那把老旧的吉他，站在商业街的十字路口等人。 这件事要从昨天晚上开始说起。 昨天晚上，他正在自己租的房间里按部就班地直播，突然有人私信他。 私信的人口气跟个拉人入伙的三流机构似的。(註：机构：服务和管理一定规模帐号的内容创作机构，内容形式不限于视频，也包括直播、图文等。) 【你这样直播不太行。】 【你想不想提高下直播人气？】 【我是宋禾禾，你要是感兴趣，明天下午两点市立高中附近的商业街十字路口等我，我放了学去找你。】 在看到前两条消息时，姜叶瑄都打算直接拉黑这人了。 但第三条消息出来，他就愣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私信他的是宋禾禾，那个曾经救过他的小姑娘。 于是今天下午，姜叶瑄站在了商业街的十字路口边。 其实姜叶瑄倒没觉得宋禾禾真能帮他提升人气什么的，毕竟宋禾禾也只是个还没成年的高中生。所以他心态跟和普通朋友出来约饭一样。 两点整，宋禾禾果然出现了。 姜叶瑄刚要打招唿，宋禾禾说道：「我认真研究过你的歷次直播了，我觉得能改进的点很多，我们找个饮料店详谈。」 第36页 姜叶瑄：「？」 这姑娘，难道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 饮料店中，姜叶瑄和宋禾禾一边喝可乐，一边聊天。 主要是宋禾禾在讲，姜叶瑄就听着。 「你的直播怎么说呢……你别生气，可以说除了你的脸和声音以外，一无是处。」宋禾禾说道，「直播的节奏和氛围都很重要，我做了一份文档，统计和整理了一下抖音近两个月比较有人气的直播间里，主播说话的速度、话题的密度、直播间的布置、还有摄像头的角度。」 宋禾禾说着，把已经列印好的厚文档给了姜叶瑄一份。 「你的直播类型是唱歌，所以一些带货类和聊天类的直播间参考价值比较小，你可以主要看才艺类直播的这些统计内容我还顺便统计了下这些才艺主播唱歌的歌单，大概能看出来最近哪些歌比较火，你可以按着这些歌单来。」 最开始姜叶瑄只是抱着暂且一听的心态，但听着听着，越听越惊讶，越听越困惑。等看完宋禾禾做的统计文档后，他彻底懵了这也太详细了点吧？ 「你……为什么花这么多精力做这些？」等宋禾禾说完，姜叶瑄终于问道，「而且，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一顿，似乎有些赧然，「如果需要收费的话，抱歉，你可能得去找别人，我没有钱。」 宋禾禾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想试试，我能不能运作出来一个梦。」 姜叶瑄茫然：「什么意思？」 宋禾禾觉得不太好解释，毕竟她目前也只是有模模煳煳的一股子冲动。 最后她说道：「总之就是，我觉得你是一块璞玉，外形和声音条件都很好。我想帮你，看能不能打开知名度当然，你不必觉得是在接受帮助，事实上，我也是想通过你试验下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唔，严格来说，我们是合作互利关系。」 「你愿意试试吗？」 第27章 学霸27 这天下午, 宋禾禾和姜叶瑄在饮料店坐了一整个下午。 两个人都是个性认真的人，决定要合作了，自然是仔细讨论了各种需要讨论的点。 等把该讨论的讨论完、又一起制定了接下来一周的直播计划后, 两人终于结束「第一次会议」, 从饮料店出来了。 此刻天色都已经黑了。 门一开，夜风吹过来, 吹得两个人都是精神为之一振。 直到此刻，姜叶瑄都还有种在梦游的错觉。 明明半天前，宋禾禾于他还只是一个两面之缘的普通朋友，怎么突然就成了他的合作者？ 太神奇了。 姜叶瑄想来想去, 最终感慨, 宋禾禾的行动力好强。 宋禾禾则在思考另一件事她到这会儿才意识到，她把姜叶瑄约出来以后，似乎一直在说直播的事儿，连寒暄都没寒暄过。 宋禾禾正思考要不要找补几句, 姜叶瑄突然问她：「你饿不饿，我请你吃晚饭吧？」 宋禾禾回过神, 回答：「不用了。我得回学校了，我现在一周只有周日下午有空，七点前得回去上晚自习。」 姜叶瑄顿了顿, 又问：「那要不要我送你回学校？」 宋禾禾摇了摇头。 姜叶瑄「哦」了声，想再说点什么但他一向不太擅长和人相处，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话题。 宋禾禾准备告别：「那我走了？」 姜叶瑄突然拉住她袖子：「等一下。」 宋禾禾：「？」 姜叶瑄把自己脖子上的红格子围巾摘下来, 走近一步, 动作侷促地把围巾挂到宋禾禾脖子上, 然后立刻退开。 「晚上比较冷, 我看你穿得不多, 围巾你带走吧，不要感冒了。」 宋禾禾点了点头，她确实觉得有些冷，便没有拒绝。 - 周一，宋禾禾打着哈欠去教室上早自修。 昨天一下午都在和姜叶瑄商量直播的事，所以她的作业是晚自修才开始做的，虽然她做作业的速度很快，但毕竟有六门课的量，她还是做到快十二点才做完。 宋禾禾思索着，以后还是得更科学地分配精力和时间才行。 到教室时，田嘉瑞已经在了。宋禾禾有些诧异：「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教室了？」 印象里，田嘉瑞就没准时参加过早自修吧？ 田嘉瑞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宋禾禾问他，他也只是幽幽抬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欲言又止中又带了点委屈巴巴。 宋禾禾瞅着他那眼睛下面的黑眼袋，问道：「你怎么了，昨天没睡好？」 田嘉瑞一顿，老半天，把脑袋埋回胳膊里，闷闷「嗯」了声。 宋禾禾：「？」 全身散发着一股丧气的田嘉瑞，也太罕见了吧? 宋禾禾觉得有些奇怪，想再多问一句，可这时候，老余的声音却从教室后门传来：「宋禾禾，你出来一下。」 宋禾禾不疑有他，放下书包就朝后门走去。 等出了教室，宋禾禾才发现，老余的脸色比平日里要严肃很多。 老余是个个性很跳脱的老师，极少摆出冷脸。而宋禾禾又是他的得意门生，所以他往日对宋禾禾就更是笑意盈盈的了。 宋禾禾瞅着老余难得的冷脸，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什么了。 老余深深看宋禾禾一眼，嘀咕了句：「也没几个月了，为什么就忍不住呢？」 第37页 宋禾禾只一脸疑惑。 老余嘆气：「算了，你跟我来趟办公室吧。」 宋禾禾只好跟着老余去办公室。 路上她遇到几个正要去上早自修的同班同学，同学们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宋禾禾心说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两个三个的，都莫名其妙的。 而很快，宋禾禾就明白了为什么。 老余办公室的电脑，正开着学校的论坛，论坛有个帖子标了hot，是今天讨论度最高的帖子。 老余让宋禾禾坐下，然后把电脑屏幕一转，将屏幕正对着宋禾禾，打开了那个帖子。 「宋禾禾，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吧？离高考就剩三个多月了，学校领导这几天早会的时候也千叮咛万嘱咐地禁止早恋，你怎么……怎么就能现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宋禾禾看着那个帖子：市立高中学神校花竟然和校外的小混混是一对！ 宋禾禾茫然：校花？宋甜甜还是卢飞羽？ 往下看后，她发现，这帖子说的竟然是她。 帖子附带一张照片，照片上，宋禾禾侧对着镜头，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孩正给她系围巾。虽然没拍清男孩的表情，但从举止中能明显感受到男孩对面前女孩的温柔。 从照片看，两人很亲密，就像是一对普通小情侣就像帖子的总结语：女孩用一周仅有的休息时间去见男孩，男孩则用所有的温柔来回报女孩。 啧。如果不是当事人，宋禾禾都要信了。 宋禾禾沉思，昨天她和姜叶瑄见面的时候，居然有人在偷拍……还正好抓拍到了两个人离得最近的时刻 只要晚半秒，姜叶瑄这个社恐少年那被火烫到般远离她的举动就会被拍下来。 她不信偷拍的人没看出她和姜叶瑄没丁点暧昧。 所以这偷拍的人是特意抓拍了这么个时刻的镜头吧？为了什么？黑她？ 显然，就是为了黑她。 毕竟最近学校文理科这边在严抓早恋，力度之大，就差找对不怕死冒头的小情侣来杀鸡儆猴了。 老余还在絮絮叨叨：「前天校领导才刚找我们这些班主任开过会，嘱咐这学期要严防早恋，结果你怎么就这么正好，在这会儿撞枪口上……」 宋禾禾没有管老余的絮叨，继续思考，如果是要黑她……其实始作俑者的可能人选也就这么几个吧？ 老余见自己说了半天，宋禾禾一个字没搭理，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样子，真是又气又无奈：「宋禾禾，有听我说话吗？」 宋禾禾回神：「……抱歉。」 老余：「………………」 老余长嘆口气，说道：「这个帖子一大早就被校领导关注到了。你长期在荣誉榜上，是校领导寄予厚望的苗子，就指着你高考考出好成绩，给学校争光呢。今天我一到学校，就因为你这个事被校领导叫去谈话了。」 宋禾禾迟疑：「余老师这是在抱怨我连累你被骂？」 老余一噎：「……倒也不是……」 宋禾禾：「那余老师是打算怎么处理我呢？」 老余挠头，处理？其实他是想护着宋禾禾的。虽然校领导发话，要对宋禾禾进行严格教育，如屡教不改，考虑记过处分，但，宋禾禾可是他的得意门生啊！ 「……我给你个机会，你说一说吧，跟照片上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禾禾无奈：「我就见过他三面。」 老余正在喝水，惊得一口水喷出来：「你们年轻人现在速度这么快的吗？」 宋禾禾无语：「我的意思是，我和他就见过三面，不是这帖子说的这种情侣关系。」 老余明显不信：「没关系他能这么亲密地给你系围巾？没关系你能只有半天休息还特意跑去见他？」 宋禾禾有点头疼，怎么解释才能既说清楚她没早恋，还不暴露她在搞些比早恋更占精力的事儿呢？ 老余说道：「先前你们什么关系，我不想管了，但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去见这个男孩子。」 宋禾禾沉默了一下，她挺喜欢老余这个老师，并不想对老余说谎：「我们说好每周日下午都要见一次面。」復盘一周直播情况，进行改进点分析，做下周的直播计划。 老余抓狂：「你不是说和他没关系，那为什么要每周都见面？」 宋禾禾和老余掰扯了两句，最后两人无法互相说服。宋禾禾无奈，问道：「先不管我是不是早恋，余老师，我问你一个问题，学校为什么要抓早恋？」 老余：「担心你们影响成绩啊。老师们都是过来人，知道早恋多影响情绪、占据精力，就快高考了，我们不会害你们的。」 宋禾禾笑：「开学考才结束，我考了年级第三，这半年来，我相信整个学校找不出第二个比我进步更快的学生你觉得我被影响成绩了么？」 老余一噎，嘀咕道：「之前是没有，可不代表接下去不会影响……」 宋禾禾看了下办公室的时钟，早自修都已经过去一半了，她实在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件无聊的事情上。 「余老师，请给我一张白纸和一支笔。」 老余：「？」 「哦。」 老余拿了张白纸和一支笔给宋禾禾，奇怪：「你要干什么？」 宋禾禾拿起笔就开始在白纸上写，一边写一边回答老余：「我要去上早自修了，这件事我们速战速决吧。」 第38页 老余：「……哈？」 宋禾禾龙飞凤舞地写好了，把纸往老余面前一放：「余老师，你就用这个给校领导交差吧，我回班里去了。」 老余低头一看那纸上写的东西 本人宋禾禾，从下一次月考开始，保证排名绝不掉出年级前三，还请校方诸位不要因为抓早恋而继续浪费我的时间、影响我的学习。 老余捧着这张白纸，内心一片苍凉：这什么玩意儿？ - 宋禾禾回到班里的时候，同学们正在语文课代表带领下朗读课文。 见她回来，不少人都悄悄转头瞥她，连朗读的声音都低了许多。 宋禾禾坐回座位，拿出语文课本，平静地加入朗读。 田嘉瑞一直死尸一样趴在桌子上，这会儿见宋禾禾回来了，虽然心里面因为昨晚看到的那个宋禾禾谈恋爱的帖子有些难受，但最终还是对宋禾禾的关心占了上风。 「老余找你干嘛？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宋禾禾倒是没联想到田嘉瑞今天这副死样子跟她那个恋爱帖有关，简单解释了下：「学校觉得我早恋，让老余对我进行教育。」 田嘉瑞一听，整个人就从桌子上弹起来了：「什么？校方也看到那个帖子了？」 声音有点大，前后桌都转过头来看他了。 田嘉瑞立刻压低了声音：「那你怎么办？学校最近抓早恋很严格吧？」 「老余还算护着我，我给他写了个保证书，至少下次月考前，老余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 田嘉瑞心头有一簇燃起的希望的小火苗，他犹豫了一下，便试探着问：「你是跟老余保证了会跟你男朋友分手么？」 宋禾禾摇头：「不是。」 田嘉瑞心头的希望小火苗立刻熄灭了，丧气又重新回到他身上。 宋禾禾继续说道：「我又没真早恋，为什么要保证这种事？我是保证之后的所有考试，成绩排名不会掉出年级前三。」 田嘉瑞：「……啊？」 宋禾禾说完，已经继续语文朗读了，然而还没念两句，田嘉瑞突然来精神了，扯着她袖子把她拉回到聊天频道。 「你没早恋？那那个帖子怎么回事？」 早自修下课后，宋禾禾把完整的事儿和田嘉瑞解释了一遍，田嘉瑞兴高采烈：「原来你是要帮那个男生弄直播啊！你真棒！」 宋禾禾：「？」 为什么她帮姜叶瑄搞直播，田嘉瑞这么开心？ 第28章 学霸28 由于宋禾禾那张霸气侧漏的保证书, 老余确实没再因为早恋贴的事儿找过她。 而校领导那边，不知道老余是怎么交代的，总之暂时没有要把宋禾禾列为重点管教对象的迹象。 期间, 宋禾禾举报掉了那个说她早恋的帖子, 还抽空出了一趟学校这一趟出学校，她花了两个小时才回来, 没人知道她去做什么了。 时间到了周末，又是全理科一起上补习课的时候了。 宋禾禾照例踩着上课铃响进教室，一进教室，她就见田嘉瑞坐在第一排沖她挥手。 「上周你觉得坐中间视线会被前排的人挡住, 这周我给你占了个前排, 满意不？」 宋禾禾点头：「谢谢。」然后放下书包准备上课。 出于一种直觉，宋禾禾往后看了看，果然又在距离五排处看到了熟悉的卢飞羽。 宋禾禾眯了眯眼，突然产生了点恶趣味。她思索了一小会儿, 从书包里掏出一条柠檬味水果糖，递给田嘉瑞。 田嘉瑞诧异：「干什么？」 「谢礼, 感谢你帮我占位子。」 田嘉瑞一边说着「干嘛这么客气」，一边乐呵呵地收了糖。然后拆开就丢了一颗进嘴里。 「说起来，前几天我哥来学校看我, 给我带了点零食，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田嘉瑞把自己的书包打开，展示那一大书包的零食零食占的书包, 竟然比书还多。 宋禾禾挑了一小袋：「就这个吧。」 田嘉瑞一看, 是猪肉铺。原来宋禾禾喜欢吃这个, 下次让田嘉意多带一点猪肉脯来学校好了。 互相赠送完零食, 宋禾禾再次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卢飞羽果然, 看到她和田嘉瑞互吃零食后，卢飞羽脸色更差了。 宋禾禾乐了一小会儿。 乐完，她开始反思，她居然在逗卢飞羽的行为中找到了诡异的乐趣……嗯，果然有点太恶趣味了。 还是别玩了，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的好。 第一堂课下课，宋禾禾起身去洗手间。 因为上课的人多，下课等洗手间的人也多，洗手间门口排起来小队。 宋禾禾排到最后一个人后面，过了几秒，她意识到，排在她前面的可不就是卢飞羽？ 卢飞羽也注意到了排在她背后的宋禾禾。 最初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股子诡异的尴尬，后来是宋禾禾先开了口。 「好久不见，小羽。」 卢飞羽是个很会做表面功夫的姑娘，见宋禾禾和自己打招唿，也露出友善的笑容：「好久不见，禾禾。」 宋禾禾笑：「小羽，你刷学校论坛吗？」 卢飞羽一顿：「不太刷，我不太用手机的。」 「是吗？」宋禾禾问道，「你知道前几天，论坛上有一个曝光学生早恋的帖子很火吗？」 卢飞羽摇头：「不知道呢。」 第39页 宋禾禾心说卢飞羽果然还是老样子，没有一锤定音的证据，绝不会承认自己做过些什么。 可惜这一次和上次图书馆下药不同，并不是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所以她可以搞到证据。 「周三下午，趁着自习课有空，我请了小半天假，出了学校一趟。」 卢飞羽敷衍地回应：「哦，又身体不舒服吗？」 「我去查一家饮料店门口的监控。」宋禾禾笑，「我说我在他们店丢了手机，他们立刻把监控给我看了要是在我们学校里面，我大概是没那么容易能看到监控的，就像上次那样。」 卢飞羽一僵，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微笑。 「小羽，你真的不知道那个论坛上的帖子吗？那为什么，我在监控里看到是你抓拍了我和我那位绯闻男友的照片？」 卢飞羽面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大约是觉得监控都已经被拿到了，没什么可装的了，卢飞羽突然直白道：「真奇怪，学校明明在严抓早恋，你的绯闻闹这么大，居然至今没被处罚？」 宋禾禾见她终于承认了，挑眉：「你从我寝室搬走的前一天晚上，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卢飞羽皱眉。 宋禾禾凑近她耳朵，压低声音，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警告过你，耍坏，就要做好被我报復的心理准备。」 洗手间前的队伍缓慢移动着，此刻终于轮到了卢飞羽。 宋禾禾注意到，拍了拍正欲还击她的卢飞羽，亲切道：「轮到你了，快进去吧。」 - 周六下午，上完英语课后，卢飞羽和自己的室友一起往寝室的方向走。 刚走到拐角，却见一个人站在路边，像是正在等谁。 室友扯扯卢飞羽：「咦，是田嘉瑞哎！你不是说你和他是吗？他是不是在这里等你？」 卢飞羽顿了顿，同往常一般与田嘉瑞打招唿：「阿瑞，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田嘉瑞似乎在思考什么，眉皱成一团，卢飞羽同他说话，他也只是深深地回看她一眼。 卢飞羽想起白天时宋禾禾对她说的话，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田嘉瑞终于动了，他走到卢飞羽面前，垂眸端详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的女孩。印象里，这个女孩温柔懂事，很讨他父母喜欢，他也几乎把她当亲姐妹看待。 「我看到了一段监控视频，有人和我说了一些事，我不太相信，所以来问问你。」 卢飞羽心凉了一大截。 「上周末，你出过学校吗？」 卢飞羽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个笑容：「不太记得了呢。」 田嘉瑞拿出他的手机，调出一个视频，点开：「真的不记得了么？」 监控视频上，一个男孩正把围巾给女孩，他的举止很礼貌，除了围巾挂到女孩脖子上的一瞬间靠近了些，其他时候与女孩间都保持了至少两个人的距离。 而就是那唯一靠近的一瞬间，距离两人不远处，另一个人迅速拍了照。 监控并不很高清，但很明显看出，那个躲在一边抓拍的就是卢飞羽。 「在这种学校严抓的风口上，特意偷拍、给清白的人编造绯闻，是想让别人被处罚吧？你为这事儿这么花心思，真的会不记得了？」 卢飞羽辩解：「那天我只是正好也在那家饮料店，我看到宋禾禾和那个男孩子，误会了他们的关系，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田嘉瑞有些失望，其实宋禾禾告诉他卢飞羽做过的事时，他是半信半疑的。 他很喜欢宋禾禾，但也把卢飞羽当朋友看。 他以为是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宋禾禾并没有想说服他的意思，把监控给他后，只告诉他，这件事其实是因他而起，卢飞羽是因为他和她走得近，才找她麻烦的【总之，你还是去确认一下吧，毕竟你是造成这次麻烦的导火索。】 于是田嘉瑞便来找卢飞羽确认了。 看卢飞羽如今的反应，显然宋禾禾说的都是真的。 田嘉瑞失望地想，卢飞羽并不是他印象中那样温柔善良的人，他可能，从前并不真正认识这个当做亲人的女孩。 「你只是恰好也在那家饮料店？」田嘉瑞低头把手机收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戳穿，「你吃穿用度无一不挑剔，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怎么会去这种低端的商业街？这种人均消费不过二十的饮料店，你看到也只会嫌弃，又怎么会进去呢？」 卢飞羽一噎，辩驳：「我也会有想换口味的时候吧？」 田嘉瑞不想再听她继续这种无力的狡辩，转了话题：「还有另一件事。」 卢飞羽心头一急，立刻接话：「是宋禾禾说我期中考前一天在图书馆给她下药吗？你就相信了？你为什么信她不信我？」 田嘉瑞愣了一瞬，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你还给她下过药？」 卢飞羽怔了怔：「你不是想说下药的事？」 田嘉瑞原本只是想确认发帖人，却没想到原来还有这种事情！ 宋禾禾并没有告诉他卢飞羽之前就针对过她。 「这次的事你还能狡辩是误会，但下药是犯法的你知道吗？」田嘉瑞失望透顶，「我晚点会去找校领导，让他把图书馆监控给我上学期期中考前一天是吧，我记住了。」 「小羽，如果你不希望这些事情被你爸妈、我爸妈、还有我哥哥知道，那以后就不要再找她麻烦。」 第40页 卢飞羽脸色苍白，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 卢飞羽的室友一直在边上，她叫钟晓灵，是卢飞羽极亲密的闺蜜，知道卢飞羽做的所有事。 她见卢飞羽被田嘉瑞怼得说不出话，有些气不过：「小羽有些行为确实过激了，但你以为她为什么这么做？她是因为喜欢你啊！」 田嘉瑞皱眉。 卢飞羽才不喜欢他，非要说喜欢，也是喜欢田家。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卢飞羽、包括她父母，都想让她和田家的继承人联姻。 只是他爸一直没决定将来是让他哥还是他来继承家业，所以卢飞羽才一直同时对他和他哥都很殷勤。 从前他不在意，觉得卢飞羽人不错，只是她父母给的压力大。 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卢飞羽的闺蜜还在继续抱不平：「你、还有我们学校另一个艺术班的男生、现在还得加个校外的男生，那个绿茶是有集邮癖吗？你为什么要喜欢那种绿茶！你知道小羽多难过吗？ 」 田嘉瑞本就心情不好，此刻更是烦得有火气上头。 他收敛了面上所有神色，冷冷说道：「你闭嘴。」 闺蜜钟晓灵愣住。田嘉瑞不常冷脸，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对他的印象都是个有点痞帅的大男孩。 虽然知道他是本校校霸、也经常听说他和人打架的传闻，但大多数人没亲眼见过，也只是当传闻听一乐。 可现在田嘉瑞冷脸了。于是身上的压迫感一下子强得让人有些害怕。 「既然知道我喜欢她，你还敢在我面前说她坏话，你是不是胆子太大了点？」 第29章 学霸29 周日下午, 宋禾禾按约定去找姜叶瑄。 姜叶瑄现在一个人租住在商业街附近的一个老旧的小一居中，说是从家里搬出来了。 宋禾禾按着地址去姜叶瑄住的地方。楼很老，有点难找, 她绕过一个菜市场才找到。 爬上六楼, 宋禾禾找到姜叶瑄住的607室，却发现门开着, 一个中年妇人正叉腰站在门口。 咦，难道找错地方了？ 宋禾禾再靠近些，奇怪地往607里面瞄了眼，却果然看到了姜叶瑄。 他穿着老头衫, 脚下拖着双澡堂款深蓝塑料拖鞋, 一副还没睡醒就被吵起来的样子。 原来没找错地方啊……那这个妇人是？ 姜叶瑄没看到宋禾禾已经来了，正沉默地听着门口妇人的谩骂。 「别以为你给了笔钱给我，一个人搬出来就算完了！」妇人嗓音洪亮中带着点尖锐，刺得人耳膜痛, 「你爸那个倒霉鬼害得我这条腿断了，这是他欠我的！你是他儿子, 老子死了，老子的债就该儿子还！」 宋禾禾诧异地看了一眼妇人的腿，这才发现她的右腿原来是义肢。 姜叶瑄低声说道：「我搬出来时说好的, 我把我爸留的房子、还有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从此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他有些无奈，「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所以这么快就把钱给花没了？」 「你爸那房子老得快塌了, 根本不值钱, 你那笔钱也是就这么一点点, 能经什么用？」妇人理所当然地说道, 「而且，你搬出来是你自己的意思，脱离关系也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说的，我可没同意！户口本上我还是你妈呢！」 宋禾禾惊呆，这居然是姜叶瑄的妈妈？怎么这个妈对待儿子跟对待工具人摇钱树一样？ 姜叶瑄耐心解释：「我真的没钱，每个月交房租就没剩多少了。」 那妇人显然不信，骂骂咧咧想要闯进屋子里：「你之前在酒吧干的时候，不是有好几个老闆喜欢你吗？我不信他们没给过你钱！要是真没钱，你再去找那些老闆啊！」 宋禾禾听到这儿，眉毛都快皱成一团了。 姜叶瑄在酒吧时的遭遇，这女人不关心也就算了，居然还指着他卖身赚钱吗？ 女人要硬闯进屋，姜叶瑄不想让她进去，就挡着。 于是女人开始原地撒泼，仗着姜叶瑄脾气软不打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使劲儿想把街坊邻居吸引过来。 姜叶瑄正手足无措着，这时候，一把不知道哪来的笤帚横叉到两人之间：「喂，撒什么泼呢，一个成年人，居然靠吸儿子的血来过活，还要不要点脸啊？」 姜叶瑄转头，却见原来是宋禾禾来了。 她风风火火、横眉冷对，明明拿着的是把笤帚，却硬生生拿出了大侠拿剑的气势。 姜叶瑄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有些难堪似乎他人生中最难堪的时候，总能被宋禾禾撞上，也总是在被宋禾禾拯救。于是不免有些侷促：「你来了？抱歉，我应该在你来前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处理掉的。」 那中年妇人则皱眉看着宋禾禾：「你谁啊？关你屁事？」 宋禾禾冷笑：「你再不走，我报警了啊。」 妇人也冷笑：「我是他妈，警察来了我也是他妈！」 「法盲。」宋禾禾嗤笑了一下，懒得搭理这女人，对姜叶瑄伸手，「手机给我。」 姜叶瑄茫然，但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宋禾禾直接报警：「喂，你好，这里是十字街333号，有人想强闯私人住宅，麻烦尽快来解决一下……」 然而还没说完，那妇人扑了过来，要阻止宋禾禾：「我说了我是他妈了！你报什么警啊！」 第41页 宋禾禾灵活闪避，为防止妇人进行二次攻击，还躲到姜叶瑄背后。她戳了下姜叶瑄：「你生日几号？」 姜叶瑄下意识回答：「二月二十三号。」 哟，正好比她大一个月。 宋禾禾从姜叶瑄背后探出个脑袋，一边指着姜叶瑄，一边对那妇人说道：「他已经满十八岁了，哪怕你是他妈，也无权硬闯他住的地方，更何况你还有敲诈勒索的嫌疑。」 说完假笑：「阿姨，警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有十分钟时间赶紧走，不然被带去警察局我可不管啊。」 那妇人钱没要到，显然是不想走的，可又忌惮于宋禾禾说的这些话。 这时候，正好有警笛远远传来，宋禾禾立马吓那妇人：「啊啊啊警察来了，阿姨你再不走就要被抓起来了！」 妇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一哆嗦，狠狠瞪了宋禾禾一眼。最终大概是自知理亏心虚，到底不敢和警察打交道，于是对姜叶瑄放了句狠话「我还会再来的，你最好把钱给准备好！」后，就真的跑了。 宋禾禾见人走了，松了口气，从姜叶瑄背后走出来，疑惑道：「她真是你妈？」 无论是长相，还是对儿子的态度，都不太像啊…… 姜叶瑄嘆口气，请宋禾禾进屋：「抱歉，让你撞见这种事，先进来说吧。」 姜叶瑄住的地方一穷二白，除了张小床，就一个桌子两把椅子。 宋禾禾就坐其中一张椅子上，听姜叶瑄头一次讲述起他家的事。 其实说起来并不复杂，几乎就是灰姑娘的性转版。 刚才的女人是姜叶瑄的继母，带着两个儿子嫁给了姜叶瑄的父亲。 继母曾经为了救姜叶瑄的父亲断过一条腿，于是认定姜叶瑄的父亲亏欠她，要姜叶瑄的父亲养活她和她的两个儿子这也是两人结婚的直接原因。 可惜婚后没多久，姜叶瑄的父亲去世了，继母就把这份认定的亏欠，压到了姜叶瑄身上。 姜叶瑄的父亲是两年前过世的，那会儿他在念高一，之后却为了养家餬口，不得不辍学打工。 这两年里姜叶瑄辛苦打工养活继母和两个继弟，然而他们却越来越把他当赚钱工具人。最后，为了斩断关系，前不久，他将攒下的一笔钱和父亲留下的那套小两居老房子给了继母，一个人搬出来住了。 本来以为从此摆脱了继母一家，但显然，他还是低估了继母的无耻程度。 宋禾禾听完，心中不免有些嘆息，世上可怜的人真多。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其实要摆脱这种无赖，只能用狠一点的手段。」 姜叶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她从前为了救我爸，断过一条腿。」 宋禾禾诧异：「所以你打算继续养着他们？」 姜叶瑄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和他们搞得太僵，我爸去世前也说过她是他的恩人，让我能照顾就照顾好他。而且……」他温柔地笑了笑，「小凡……就是她的小儿子，一直把我当亲哥哥看。」 宋禾禾愣住。她不太懂怎么有人被欺负到这份上了，还能这么天使。 但终究她没有插手别人家事情的爱好。既然姜叶瑄自己也没想好该如何处理如今的状况，她便也不再多嘴。 姜叶瑄看出宋禾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转而说道：「上个礼拜直播的效果有提升，我把各项数据都记下来了，你要看吗？」 说到正事，宋禾禾立刻来了精神：「数据，还有直播录屏，都给我看看。」 姜叶瑄把他那台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二手老电脑搬过来，把记了各种数据的文档调出来给宋禾禾看，然后又打开了这周直播的录屏。 宋禾禾做事时极专注，迅速将这周的数据看了一遍还不错，姜叶瑄好好改了一些她上周提到的问题后，这周的直播数据果然提升很多，连带他帐号的粉丝也倍数增长。 看完数据，她打开直播录屏开始看。 不得不说某种意义上，神是公平的，祂给了姜叶瑄糟糕的出身，却给了他千万人里也挑不出一个的容貌和声音。 宋禾禾对姜叶瑄也挺熟了，但依旧觉得看他唱歌是一种很大的享受。 不过看着看着，她品出了一丝不对劲。 宋禾禾看看直播，又看看近在眼前的真人，皱眉：「你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刘海？」 姜叶瑄：「……刘海，怎么了么？」 姜叶瑄留这么长刘海的原因，主要是他有点社恐，总也不愿意和别人对视，于是干脆用刘海把眼睛给挡了，这样一来，和人说话时，他就感觉舒服多了。 但这种原因宋禾禾无法接受，冷酷道：「你就靠脸吸粉了，还把脸给挡上了，这不是一个专业搞直播的人的态度，剪了！」 姜叶瑄：「……」 小姜同学负隅顽抗了一阵，最后摆烂了，任凭宋禾禾拿起剪刀压着他，把他头帘给刷刷刷剪短了。 没了长头帘的debuff，姜叶瑄的整张脸就清清爽爽露出来了。 先前因为头髮挡着看不太清楚，这会儿宋禾禾才发现，姜叶瑄的眼睛长得挺独特的。 眼角微微下垂，笑起来弯弯的像月亮，和他本人一样柔和。 宋禾禾满意：「这样多好看，把脸干摆着都能帮你吸个万八千的粉。」 没了头帘作为一种自我保护的屏障，姜叶瑄有些不适应，骤然被这么一顿夸，直接脸又红又烫得能直接烙烧饼。 第42页 宋禾禾没有再多逗他，她今天来除了看上周的直播数据，还有个事情是想现场观摩一下姜叶瑄的直播。 很多问题隔着镜头看不出，只能现场看。 姜叶瑄把他直播的设备拿出来，然后把背景帘子一放，正要开直播，屋子门却被人敲响了。 宋禾禾一愣，总不至于是姜叶瑄继母又杀回来了吧…… 见姜叶瑄拿着话筒背着吉他，不太方便，她便起身朝门走去：「我去开吧。」 然而门一开，外头的人却完全出乎宋禾禾的意料。 只见田嘉瑞提熘着他的书包，松松垮垮地站在门口：「卷神！想不到吧！我也来啦！」 宋禾禾诧异：「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不对，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第30章 学霸30 「是我告诉他地址的。」 屋里头, 姜叶瑄听到田嘉瑞的声音，于是帮田嘉瑞回答了宋禾禾的困惑。 田嘉瑞顺着姜叶瑄的话往下说：「卷神，我也想加入你们！我是好多直播间的榜一大哥, 看直播很有经验, 绝对能派上用场！」 宋禾禾：「……哦。」 虽然奇怪这俩男生怎么突然就联繫上了，但如果姜叶瑄愿意和田嘉瑞合作, 她倒也没什么意见。 宋禾禾转身进屋，田嘉瑞就也跟着宋禾禾走进去。 一进屋，从小富二代惯了的田嘉瑞就被这屋子给震撼到了。他一边感慨这屋子有够旧有够空的，可一边也不矫情, 搬了张椅子就和宋禾禾一样, 在直播镜头外坐下了。 宋禾禾给田嘉瑞解释了一下他们目前在干什么，说道：「既然要加入，你过会儿也帮着看看吧，看看哪里还有问题我看姜叶瑄直播的录屏, 总觉得这个直播间气氛还是不够好。」 田嘉瑞点头：「好啊。」 姜叶瑄调好吉他弦，开始正式直播。 田嘉瑞看了一会儿, 到底对同性没兴趣，注意力不自觉又游回了身边的宋禾禾身上。 他是昨天晚上联繫上姜叶瑄的。 要说为什么非得联繫上这个男生…… 虽然目前姜叶瑄和宋禾禾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但这俩人每周都孤男寡女单独见面, 难保时间一久产生感情发生点什么啊！ 想到这茬后，田嘉瑞就瞬间坐不住了。 于是他迅速找到姜叶瑄的直播号，发了私信, 开门见山说要加入姜叶瑄和宋禾禾两人, 一起为「运作姜叶瑄出名」尽一份力。 姜叶瑄自然是还记得田嘉瑞的, 毕竟当初就是田嘉瑞一起和宋禾禾救了他。 有这层关系在, 姜叶瑄不可能不同意田嘉瑞的请求。但毕竟宋禾禾没发话, 所以他只是把地址发给田嘉瑞，让他过来自己问问宋禾禾愿不愿意让他也加入。 田嘉瑞脑子里正想着昨晚的事，宋禾禾突然转头：「让你看直播，你发什么呆？看出问题来了吗？」 田嘉瑞收回思绪，迅速认错：「我这就认真看。」 那边姜叶瑄直播了半个小时，这边宋禾禾和田嘉瑞围观了半个小时。 宋禾禾看差不多了，说道：「先这样吧，我们开个小会，看看能分析出来点什么。」 俩男生一个迅速下播，一个则从书包里掏出一大堆零食一边开会一边吃。 宋禾禾说道：「目前直播间看起来还是有点不对劲，跟一些大主播的对比，明显能感觉很业余。」 田嘉瑞对这方面倒是真的和他说的那样，还挺有经验毕竟是好多直播间的榜一大哥了。 「是设备问题。」他说道，「姜叶瑄直播的时候，无论是背景还是灯光，都很简陋，更别说直播的镜头和话筒了，都很低级，所以效果和大主播差距大是很正常的。」 他想了想，灵光一现，又说道：「要不我贊助一套设备吧，不用太顶级的话，零零总总算下来，我这个月少花点就有了。」 宋禾禾愣了好一会儿，最后感慨：「果然你最有用的地方，就是有钱啊。」 田嘉瑞：「……你什么意思?」 不过姜叶瑄不愿意白拿田嘉瑞的，说最入门级的设备就行，而且是以有息借贷的方式，不让田嘉瑞白送。 姜叶瑄解释道：「虽然你确实有钱，也愿意帮我，但这些经济问题还是算得清楚点的好很多合作方，最终闹掰都是从一些没算清的小事上开始的。」他一顿，笑得很温柔，「你这样帮我，我不希望我们也会产生矛盾。」 田嘉瑞一愣。 其实他来加入这个小团体，纯粹是因为宋禾禾。 可是这会儿姜叶瑄这么真诚地和他说话，他不由地就对这个男生产生了些许好感。 突然之间，就对「运作姜叶瑄出名」这件事有了一点点责任感呢。 宋禾禾也同意姜叶瑄的观点：「公事领域我们公办，钱以借贷的形式给姜叶瑄比较好。」 田嘉瑞没意见：「好吧。」 又解决了一个直播问题，眼看姜叶瑄的直播越来越上道，宋禾禾心情十分愉悦。她从桌上拿起瓶全是鸟语不知道啥牌子的饮料，打开想喝。 然而饮料瓶盖紧得很，宋禾禾试了两下都没拧开。 姜叶瑄就坐她边上，注意到她和瓶盖的战争，伸手要帮她：「我帮你拧吧。」 然而话音刚落，饮料瓶子却被另一只手横刀夺走了。 只见田嘉瑞长手一伸，笑眯眯地就把饮料拿走了：「开这盖子有技巧的，我来吧。」 第43页 姜叶瑄怔了怔，电光火石间，他就明白了什么 姜叶瑄从小经歷坎坷，比起一般人更擅察言观色，就这么小小的一个插曲，他就完全搞懂了他这两个合作小伙伴的关系。 姜叶瑄低头，不由苦笑，他还奇怪最近怎么伯乐接二连三找上他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原来田嘉瑞是为了宋禾禾才加入的啊。 田嘉瑞帮宋禾禾把饮料瓶子开了，递迴去时不小心撒了一点出来。 姜叶瑄起身去拿纸巾，再回来时，他不动声色地把椅子从宋禾禾边上挪远了一些。 有田嘉瑞当金主爸爸，姜叶瑄的直播立刻有了质变。 周一晚自习，宋禾禾用田嘉瑞手机看他直播，深感满意。 田嘉瑞见宋禾禾满意，于是也很满意。 又一个周末。 宋禾禾被老余叫去帮忙批数学作业，于是田嘉瑞先过去姜叶瑄住的地方。 田嘉瑞到的时候，姜叶瑄已经在练唱新的歌单了。 田嘉瑞就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听他唱。 姜叶瑄唱完，想问问田嘉瑞有什么看法或改进建议。结果问了两遍，田嘉瑞都沉浸在自个儿的发呆中，完全没注意到他。 姜叶瑄无奈，逗他：「阿瑞，禾禾到了。」 田嘉瑞一下精神了：「这么快？她说至少得一个小时啊？」 姜叶瑄笑：「骗你的。」 田嘉瑞：「……excuse me？」 姜叶瑄问：「她是不是还不知道你喜欢她啊？」 这话把田嘉瑞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三尺高。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就喜欢她了？我哪里喜欢她了？！」 姜叶瑄：「哦，那我可以追她吗？」 田嘉瑞一下子炸了：「不行！」 姜叶瑄感慨：「你果然是很喜欢她啊。」 田嘉瑞顿了会儿，最终还是承认了，讷讷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姜叶瑄好笑：「你挺明显的。」 田嘉瑞泄气，垂着脑袋不说话。好一会儿，他突然问姜叶瑄：「那你呢，你喜欢她吗？」 姜叶瑄愣住。 田嘉瑞抬头，直视姜叶瑄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姜叶瑄，你喜欢宋禾禾吗？」 姜叶瑄迟疑：「……我……」 「说啊。」 「……我不知道。」 田嘉瑞也没逼他，只说道：「既然你发现了，那我就直说了。我不会把宋禾禾让给任何人的，虽然我挺喜欢你的，但这件事上，你也一样，你听懂了吗？」 姜叶瑄被他一长串的爱的宣言搞得呆滞一会儿，他有些诧异，问：「为什么觉得我会和你争呢，就算我喜欢她，也没法和你争吧？」 然而田嘉瑞比他更诧异：「为什么没法争？」 「因为……」 因为我一无所有。 姜叶瑄内心静静地说道。但最终，出于某种微妙的、脆弱的、顽强的自尊心，他并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姜叶瑄想，像他这样一无所有、深陷泥淖的人，大概是不敢去直视自己的心的。毕竟，万一喜欢，可怎么办？ 姜叶瑄低头，漫不经心拨着吉他琴弦，最后道：「阿瑞，你放心吧，我只把宋禾禾当成恩人，还有好朋友。」 两人聊完了，屋子门响了，宋禾禾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快帮我开门，我把老余的数学作业本抱回来批了，我才不想把一下午都浪费在老余办公室！」 屋子里两个男孩对视了一眼，最后是田嘉瑞起身去开门：「来了来了。」 第31章 学霸31 宋禾禾搬了一堆的数学作业回来。 田嘉瑞帮她一起拿进屋。一边搬, 他一边诧异：「怎么这么多？太黑了吧！老余这得付你工资啊！」 宋禾禾说道：「上次早恋贴的事是老余帮我在校领导那边压下去的，这是还他的报酬呢。」 姜叶瑄也放下吉他过来，闻言, 问道：「什么早恋贴？」 宋禾禾一顿, 想起姜叶瑄这个绯闻当事人其实都不知道早恋贴的事，于是就当乐子一样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姜叶瑄惊了：「怎么还发生过这种事？抱歉, 当时我再注意点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宋禾禾说道：「有心之人怎么都能找到陷害的点，不用在意。」 田嘉瑞也附和：「是啊是啊，非要说，其实这事儿算是因我而起的, 我不是也得负责了？」 宋禾禾瞪他：「那你是该负责, 这作业你至少得批一半。」 田嘉瑞一噎：「怎么这样！」 宋禾禾说干就干，把作业本堆了一半到田嘉瑞面前：「这些，你负责了。」 田嘉瑞哀嘆着打开作业本要开始批。姜叶瑄挠了挠头，问道：「要不我也帮忙吧, 三个人一起，争取半个小时把这些作业搞定。」 这话一出, 宋禾禾和田嘉瑞都愣了姜叶瑄不是高一就辍学了吗？ 姜叶瑄看到他们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解释道：「其实我有在自学，之前想着如果有一天能重新回到校园, 没落下功课的话，说不定还能参加高考。」 田嘉瑞高兴：「好啊，多一个苦力, 早点干完早点吃饭！」 三个人一起赶工批完了作业本, 气氛其乐融融。 而这之后, 三人间的合作也延续了这种融洽。 很快, 第一次月考来临。月考结束当天, 宋禾禾和田嘉瑞到姜叶瑄住的地方，被姜叶瑄告知一个好消息：他入选了这个月的快音最佳新人。 第44页 快音的最佳新人是根据主播热度和涨粉数来评选的，能被选上，说明至少在近一月内，姜叶瑄是快音站内小博主中最快冒头的。 而确实，姜叶瑄就这一个月的功夫，已经涨了十多万粉，直播的人气也渐渐媲美腰部主播，甚至都有几个gg商来问过gg位单价。 田嘉瑞很开心：「今天一定得好好庆祝，我们结束了第一次月考，阿瑄获评最佳新人，这是双喜临门啊！」 宋禾禾想了想，觉得也好，适当的休息和庆祝有助于长远的高效工作。 三人商量了下，准备一起去吃个火锅。 火锅店内，田嘉瑞和姜叶瑄这俩男的一高兴就开了一箱啤酒。 宋禾禾觉得喝酒会变傻，一个人默默喝西瓜汁。 酒过三巡，俩男的果然不出所料地傻high起来了。 先是姜叶瑄，他一改平日的腼腆，行为十分活泼。 只见姜叶瑄顶着张醉醺醺的帅脸，十分执着地要给宋禾禾敬酒：「宋禾禾，真的特别感谢你，你就是神明派给我的救世主！没有你这一个多月的策划，我这业余选手完全不可能有现在的粉丝量级，更别说还能拿个当月最佳新人了！」 宋禾禾瞅着醉鬼，扶额头疼：「感谢可以，敬酒免了。」 姜叶瑄傻乎乎笑：「那我喝了，您随意。」 这时候田嘉瑞也来凑热闹：「我也要感谢我们卷神！」 宋禾禾无语：「……你又凑什么热闹？」 「我当然要感谢你啊！」田嘉瑞酒杯举在胸前，一脸严肃，「你知道我现在的成绩，上985基本没问题了吗？」 宋禾禾：「……哦，那你真优秀。」 「是比不上你啦。」田嘉瑞挠头，笑嘻嘻，「但连我爸都表扬我哎！你知道这有多不可思议吗？那是我爸哎！他从小到大都没表扬过我！他说完全没想到我上高三以后成绩进步这么快，本来他都已经打算给国外常青藤捐个楼好让我有个好大学能入学了。」 有钱人的上升途径真是……挺令人髮指的。宋禾禾感慨了一小下，又有点好奇：「那你现在打算去常青藤还是985？」 「当然是去凭实力考进去的学校！」田嘉瑞骄傲，随即，他低头凑近宋禾禾，表情认真，「宋禾禾，如果没你在我身边带着我，我大概还是没这劲儿好好学习吧！你完全是我人生的贵人！」 一顿饭被两个人认定是贵人，宋禾禾这才意识到，原来她的存在，还挺有影响力的。 「有的人生来就是灯塔，走到哪，总会照亮别人的人生。宋禾禾，你就是这样的人。」姜叶瑄想了老半天，郑重地总结道。 田嘉瑞举起啤酒杯：「敬我们卷神！」 姜叶瑄也举起啤酒杯：「敬宋禾禾！」 有这俩人说的这么夸张吗？宋禾禾沉吟，感觉对自己刷新了认知。 田嘉瑞和姜叶瑄见宋禾禾迟迟不跟他们撞杯，很倔强地把酒杯又往前凑了凑，催她赶紧的。 宋禾禾不是个谦虚的人，既然她确确实实对别人造成了正向的影响，那这些感激她受得也理所应当。 宋禾禾终于举起自己的西瓜汁，和两人撞杯：「不客气。」 姜叶瑄写了首歌，想感谢宋禾禾和田嘉瑞帮他，这会儿趁着酒精上头，他举着筷子就开始献唱。 不亏是唱了好多年的小歌手，哪怕是在火锅店对着筷子，声音和颱风也都是上佳。 宋禾禾和田嘉瑞被带动，直接给他鼓掌伴奏，偶尔还跟唱几句。 唱到后来，连隔壁桌的人都忍不住加入合唱哼哼几句。 一曲唱完，饭桌上快乐的氛围到达顶峰。田嘉瑞不由感慨：「我们仨现在这样子，好像那种创业公司啊！卷神你是ceo，我是投资人，姜叶瑄是门面招牌！」 宋禾禾一听，觉得确实有点吻合他们仨现在的合作关系。 田嘉瑞说着说着就来精神了：「要不我们干脆註册公司吧！卷神你来当老闆，我给你天使轮投资，阿瑄给你当头牌打配合！」 宋禾禾无语：「田二少，你现在是个高考应考生，别想些有的没的。」 不过……虽然时机并不成熟，但田嘉瑞这个想法，倒确实是有些触动到她了。 即使运作「姜叶瑄」这个人才一个多月，但宋禾禾确实从中找到了很大的乐趣和成就感。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梦想，但目前来看，这件事是她想做、也有能力做的。 宋禾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也许，她确实找到她要做的事、要走的路了。 聚完餐，三个人一起回姜叶瑄住的地方。 天已经黑了，夜风习习，一路路灯明亮，三人的心情也很好。 快到姜叶瑄住的那栋楼时，三人路过一个公园。公园门口有个汉白玉的大罈子，田嘉瑞不知怎么想的，拖着宋禾禾和姜叶瑄要来个桃园三结义。 他从书包里拿出包经典款百奇，一人分了一支巧克力棒，招唿两人「结义」。 宋禾禾顽抗了一小会儿，发现和醉鬼说不通，只好摆烂了。 田嘉瑞煞有其事：「从今天起，宋禾禾是老大，我是二哥，阿瑄你是老三！我们三个就是好兄弟了！」 姜叶瑄皱眉，提出异议：「按月份算，我可是最大的。」 俩人为排行吵了一会儿，就在宋禾禾即将不耐烦、要拎包走人时，他们终于有了结论 第45页 「我和阿瑄就不分大小了，但禾禾既是老大，也是妹妹！」 宋禾禾：「哈？为什么？」 「因为你最厉害！最厉害的人就该当老大。」田嘉瑞笑嘻嘻地说道。而姜叶瑄随即又笑嘻嘻补充，「但我们都想保护你，所以你也得当我们妹妹！」 注重逻辑的宋禾禾无法理解这番逻辑，她决定不理这两人了。 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出来，宋禾禾不出所料地登顶了：全科总分排第一，同时数学依旧满分。 老余很满意，校领导也很满意。 倒是宋禾禾本人不怎么满意这次月考是全市统一的卷子，除了学校的排名，还有全市的排名。 全市比市立高中教学质量好的学校有三四所，所以宋禾禾虽然是本校第一，但放到市里就显得没那么突出了。 宋禾禾觉得，她这排名，其实还可以再往前进一进。 她给自己几科没那么拔尖的科目做了下重点提升，效果还挺明显，第二次月考和第三次月考，她全市的排名果然有挺大提升。 老余啧啧称奇，觉得宋禾禾这进步速度，说不定能拿个市状元哦不，做梦要做大的，说不定能拿个省状元来玩玩。 老余这话倒是提醒到宋禾禾了，她一味追求卓越，竟然忘了她有个「不能违背原着剧情设定」的任务在身上。 要知道，原着里「宋禾禾」可是高考失利了啊！ 宋禾禾看着自己第??三次月考全市前二，本校第一的成绩，开始琢磨要怎么圆一下剧情了。 第32章 学霸32 第三次月考结束后, 距离高考就只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所有的学生都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一门心思扑在书本和卷子上。 老师和家长也进入了紧绷状态，有求神拜佛的, 有找大师买iq提升秘方的, 有去孔庙买开光黑笔的，看起来竟然比要高考的学生还压力山大。 高考持续两天, 第一天考语文数学，第二天考英语理综。 理综考试。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宋禾禾做完卷子，放下笔。 为了「宋禾禾高考失利了」这个设定, 高考前, 她花了半天时间研究本省往届高考生的分数情况，打算参考往届的分数和排名，进行一波精准的控分操作。 原着里说，「宋禾禾」高考失利了, 但没详细说「宋禾禾」考了几分。毕竟只是个炮灰，估计原作者也懒得花时间帮她想具体的分数。 以目前系统所表现出的运行规则, 她并不需要精准地按照原主的情况去百分百还原事实上，穿越至今，她很多时候都已经偏离了原主人设, 但因为不影响原着中具体提到过的情节，所以并没有触发惩罚机制。 所以所谓失利，其实操作空间很大嘛。 宋禾禾又检查了一下整张卷子, 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只要这届高考生的总体分数情况和往届相差不大, 说不定她能完美控到她想要的分数和排名。 铃响, 整个考场爆发欢唿声：苦比高三生, 从此终于解放了！ 宋禾禾心情也很好, 收拾好书包要走出考场。 到这种时候了，大多数学生都已经把考试抛到脑后，兴奋地享受终于到来的自由。但也有几个平时就比较学霸的学生，出了考场还在讨论这次的考试。 「你有没有觉得，今年的高考卷比往年的要难。」 「有！我听说我们省这次的出题组老师是从j省调过来的，我们今年也太惨了吧，j省出题组是出了名的变态啊！我已经能想像到出分时哀鸿遍野的场景了……」 …… 当然，也就这么零星几个人还在讨论高考的事，大部分人都一脸狂喜地开始商量暑期旅行去哪了。 宋禾禾刚走出考场，就看到温琳琅在校门口等她。 宋禾禾一蹦一跳地跑过去：「妈！我考完了！」 温琳琅摸摸她脑袋：「辛苦宝贝了，妈妈做了甲鱼汤，给你补补！」 母女俩正说着，田嘉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卷神！去庙里上香吗？」 宋禾禾转头，看到了田嘉瑞和他哥。 宋禾禾先礼貌地和田嘉意打了个招唿。田嘉意打量她，问道：「你就是阿瑞的同桌吧？我常听阿瑞提起你。」 宋禾禾诧异：「田嘉瑞常提起我？」 田嘉瑞立刻慌了，赶紧一肘子撞他哥肚子上：「我哪有！哥！你赶紧回家吧！我还要跟同学出去玩！」 田嘉意顿了下，点了点头：「别玩太疯，早点回家。」然后转了个大红包给弟弟就走了。 田嘉瑞这才松口气，又问了宋禾禾一遍：「去庙里上香吗？」 宋禾禾迷惑：「为什么要去庙里上香？」 田嘉瑞：「阿瑄没跟你说吗？北山那边的一鸣寺求金榜题名特别灵，说等我们考完就要拉我们一起去上香，现在他在他家等着我们过去呢。」 宋禾禾：「原来是这样。我没手机，不去他那的时候他不太容易联络到我吧。」 温琳琅在边上听着，想起什么般一拍脑袋，从包里拿出个新手机递给宋禾禾。 宋禾禾一愣，问妈妈：「这是？」 温琳琅笑：「手机。买给你的，就等考试结束给你呢。」 宋禾禾摇头：「我打算暑假打工自己买。」 哎哟，她闺女怎么能这么乖，心都要化了。 第46页 温琳琅忍不住揉了揉女儿的脑袋：「拿着吧宝贝，妈上个月刚涨工资，就等着给你买东西来收穫成就感呢。」 宋禾禾顿了顿，不再退拒：「好，谢谢妈。」 送完手机，温琳琅瞅一眼在旁边等着的田嘉瑞，内心满意地点了点头：是个又可爱又精神的小伙子啊。于是她笑眯眯推了推宋禾禾：「去跟朋友们玩吧。别玩太晚，妈先走了，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 宋禾禾一愣，她还没同意去进行上香这种封建迷信活动啊。 然而温琳琅已经愉快地走了走之前她还不忘和田嘉瑞打了个招唿，田嘉瑞左一声阿姨又一声阿姨叫得亲热，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跟认识了八百年一样。 家长们都走了，田嘉瑞立刻拽着宋禾禾就往姜叶瑄家走。 「我看出你不想去上香了！不行！必须去！万一菩萨听到了别人的心愿帮别人实现了高排名，可不是间接损害了我们的排名吗！」 宋禾禾：「……」 真不知道该夸他逻辑缜密，还是夸他很有想法。 姜叶瑄果然在家里等着，等两人一到，就带着两人去一鸣寺。 「之前我去过一次，知道一条小路。这会儿刚高考完，去上香祈福的人肯定特别多，我们从小路走，不用和他们挤。」 从小路走果然又快又清净，三人很快到了庙里。 那边田嘉瑞举着三炷香嘴里念念有词「一定要让我和卷神考个好成绩」，这边宋禾禾想了老半天，只求了家人朋友平安健康。 两人上完香，刚才不知道跑哪去了的姜叶瑄又冒出来了，他手里拿了三个福袋。 一个红的，一个蓝的，一个绿的。 红色和蓝色的正面「金榜题名」，反面「平安健康」，绿的正面「财源广进」，反面「平安健康」。 姜叶瑄一人发了一个：「我听人说一鸣寺的福袋也很灵，刚刚趁你们烧香去买了三个。」 宋禾禾虽然不信这个，但朋友真心给的，所以也妥帖收下了。 三人上完香，心满意足地下山。这会儿已经到了晚饭的点，刚被塞了大红包的田嘉瑞财大气粗，要请宋禾禾和姜叶瑄吃顿好的。 三人就在北山下的商业街找了家粤菜餐厅吃饭。 - 宋甜甜新签了一个经纪人。 经纪人名叫米媚，曾在娱乐圈第一平台的奇奈做过，积攒了很多的人脉和资源。从奇奈离职后，她就开始签自己的艺人。 因为手握资源，所以有很多网红想签到米媚手下，以顺利从网红转变为明星。最后女网红这边，只有宋甜甜成功入了米媚的眼。 先前宋甜甜要准备高考，所以网络签约后，就一直没有与米媚正式见面。直到今天高考结束，宋甜甜才约了米媚出来吃饭。 两人的见面地点是北山下的一家粤菜馆，定了个挺有格调的小包厢。 吃饭中途，米媚出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时，心情不知为何有些不悦：「甜甜，知道我刚才出门看到谁了吗？」 宋甜甜疑惑：「谁？」 「你知道快音这几个月新冒头的一个男网红吗？叫姜叶瑄。长得倒是确实不错，就是人没什么眼力见。前几天我联繫过他，问他有没有兴趣签到我手下，结果他把我回绝了。」米媚一撇嘴，感到郁闷，说道，「明明没经纪人，背后也没公司，单打独斗一个业余的，居然把我拒了。」 宋甜甜运营的平台是主图文的蓝书，不是快音，对快音的网红不太了解，于是摇了摇头：「我没听过这个人。」 「我手底下还缺个男艺人，我挺看好他的。」米媚拿出手机点开快音，调出姜叶瑄的主页，「诺，就是这个，这张脸哪怕是放在目前一线的男星里也很能打。如果能签到他，我五年就能把他培养到至少三线。」 宋甜甜点开姜叶瑄的头像，这是一张姜叶瑄抱着小狗在笑的照片。 「长得有点眼熟啊……」 宋甜甜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和宋禾禾走得很近的小混混吗？ 几个月前宋禾禾和这人的绯闻贴还在学校论坛上火过一阵，不仅如此，后来她也撞见过宋禾禾和这人走在一起。 听理科班那边的人说，宋禾禾几乎每周末都会去找这人…… 米媚还在兀自说道：「我观察过这个姜叶瑄，年初的时候直播成绩还很差，就是个快音最底层的透明主播。后来不知道是有高人指点还是突然悟了，成绩一下子就上来了，两三个月都已经冲到快音的腰部队列了这个速度，哪怕是我，也未必能运营得出来。」 宋甜甜一愣，这么说来，这人和宋禾禾开始走近的时间，就是他火起来的时间……这么凑巧吗？ 宋甜甜灵光一现，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背后，肯定是宋禾禾在帮他。」 「宋禾禾是谁？」米媚诧异，「我查过他，没签公司，也没有经纪人。」 宋甜甜从手机里找出张宋禾禾的照片：「米媚姐，你看这个女的。」 米媚看了一眼，惊讶：「刚才我在大堂餐区看到姜叶瑄的时候，这个女生就在他边上！她就是你说的宋禾禾？那个姜叶瑄背后的运营者？」 「应该就是了。」宋甜甜眯了眯眼，想起之前在宋禾禾那儿受到的侮辱，突然道，「米媚姐，你知道吗？这个人就是当初害你不得不离职奇奈的人。」 第47页 米媚顿住，当初和同公司的内容经理竞争，她本来想打压对方，结果反过来被对方将了一军，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恨点。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事，她原本应该已经在奇奈升到高层了。 「当时就是她撺掇宋思思找奇奈高层处理你的。」宋甜甜冷笑，「是不是很讨厌？毁了你的工作，又抢你想要的艺人。」 米媚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宋甜甜冷哼一声，道：「我也讨厌她，拽得二五八万一样，好像觉得自己多厉害呢。」 - 正在大堂吃饭的宋禾禾等人并不知道宋甜甜和米媚就在同一家店。 三人吃了饭，两个男生把宋禾禾送回家，然后就结束了今晚的约会。 宋禾禾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隔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微信上她和田嘉瑞、姜叶瑄的小群刷屏了百来条消息。 时间是昨天半夜三点多。 姜叶瑄和田嘉瑞都是夜猫子，昨天半夜两人还约着打了游戏，结果游戏下线后，他们突然发现姜叶瑄的快音帐号涌进了一批黑粉。 谩骂的、诅咒的，把姜叶瑄的频道搞得乌烟瘴气，更有不少人鸡蛋里挑骨头，对着姜叶瑄的频道进行各种举报。 简直是要往死里搞姜叶瑄。 宋禾禾皱眉，打开快音翻到姜叶瑄的帐号果然，频道被黑得不忍直视。 善良点的说姜叶瑄长得丑声音卖弄，难听的各种造黄谣编黑料，更有直接脏话谩骂加诅咒的。 微信群的消息最后一条停在早上六点多，估计是姜叶瑄和田嘉瑞折腾了两三个小时想把帐号氛围掰正过来，发现无果后只能先去睡了。 最后一条消息是田嘉瑞发的：【@宋禾禾，卷神，我已经在姜叶瑄那儿了，你早上醒来要是看到消息，也尽快过来一趟吧。】 宋禾禾换了衣服直接出门，很快就到了姜叶瑄住的地方。 她没敲门，直接用钥匙开了门之前为了方便，姜叶瑄多做了两把钥匙，一把给她，一把给田嘉瑞。 本来以为姜叶瑄他们俩应该在补觉，没想到两人原来还醒着，正睁着带血丝的眼睛商量该怎么澄清那些谣言和黑料。 见宋禾禾进来，两人稍微精神了一点：「你来了啊！正好我们俩刚商量了一下澄清文章该怎么写，你也来看下写得行不行。」 宋禾禾瞅着两人，觉得这俩浑身散发着下一秒就要猝死的气质，于是直接把两人摁床上去睡觉：「先别管这事儿，身体是革命本钱，把觉补了。」 田嘉瑞&姜叶瑄：「那你呢？」 「我趁这个时间好好捋一捋这次的事儿，我总感觉这事儿像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那边熬夜的两人去补觉了，这边宋禾禾安静地浏览姜叶瑄帐号下从昨晚开始到目前所有的评论。 越是浏览，她越是确定她的猜测：有人盯上姜叶瑄了。 姜叶瑄这个帐号这两个月势头很足，不知道是不是快音的其他主播有心打压他，搞了这么一出。 虽然大致知道是有人在搞事，但不知道对方是谁，还是有点头疼。 宋禾禾抱臂盯着电脑，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 首先肯定是要把帐号下那些难看的言论压下去的，但如果只是压下去，很有可能很快会招来第二波攻击…… 果然还是老问题，不知道对手是谁的话，就比较难处理。 姜叶瑄睡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醒来时就看到宋禾禾正对着电脑打字。 他走到宋禾禾身边，问道：「你在做什么？」 「改你们写的澄清稿子。」宋禾禾说道，「虽然大概率是被人故意黑的，那些黑子肯定不会看我们的澄清。但毕竟路人会看，能挽回一个路人是一个吧。」 姜叶瑄扫了一眼宋禾禾改的稿子稿子的整体水平果然变高了，比他和田嘉瑞写的原版要真诚共情很多，读着很容易被稿子带动。 终于改完，宋禾禾让姜叶瑄在快音帐号和他微博帐号上都发了一份。 弄完这些，宋禾禾才意识到，这种情况下可能得关心下直接被骂的姜叶瑄。她给自己和姜叶瑄都倒了一杯热水，问道：「你怎么睡这么点时间就醒了？」 姜叶瑄苦笑：「不太睡得着。」 宋禾禾迟疑：「看到那些糟糕的言论，很不开心吧？」 即使她不是直接被骂的人，那些污糟的谩骂也让她很不愉快，更何况姜叶瑄是直接被指着鼻子骂的。 姜叶瑄嘆气，靠坐在椅子上的背微微弯曲，垂着脑袋：「看到那些言论是挺不开心的，不过更多的是恐惧。」 他从小到大遇到过的骯脏言论数不胜数，至少在面对谩骂上，算是锻鍊了一颗挺坚硬的心。虽然这次的大规模黑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给自己隔上现实姜叶瑄和「网络姜叶瑄」的屏障，便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真正让他睡不着的，是恐惧。 宋禾禾疑惑：「恐惧什么？」 姜叶瑄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说道：「我在泥潭里陷了太久，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我害怕失去这点希望。」 宋禾禾懂了他的心情。 强烈的缺失，必然带来强烈的恐惧。 她曾经也是如此。 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她时常半夜惊醒，害怕如今健康的、充满希望的新生活，只是她濒临死亡时的黄粱一梦。 第48页 哪天一醒来，她还躺在充满消毒水的病房里，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 所以宋禾禾能明白姜叶瑄。 宋禾禾把一杯热水递给姜叶瑄，说道：「别担心，既然我选择和你合作，就不会让你的希望因为这点事就湮灭。」 姜叶瑄一愣，抬起头，看着宋禾禾的眼睛好久都没回过神。 她果然……是神明吧。 这时候，田嘉瑞终于也醒了。 他一睁眼，见宋禾禾和姜叶瑄各捧着一杯热水，面色沉重地不知在说什么，疑惑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丧脸？别告诉我凌晨那种黑子大规模涌入的情况又重现了啊！」 姜叶瑄被田嘉瑞这么一惊，回过神来。他默不作声地转开脸，不再看宋禾禾。 宋禾禾则转头回答田嘉瑞：「醒了？醒了就起来吧，我刚想了想怎么应对这次的事，就等着你们都醒了开个会。」 三人围坐到一起，宋禾禾把她做的危机应对方案说了一遍。 首先肯定是得尽可能举报掉涌入的这些黑子帐号，如果举报不掉，就得再另找水军把那些言论压下去。 另外，就是得尽快搞清楚幕后元兇。 前两个任务宋禾禾就交给了姜田二人，她自己则集中精力找元兇。 宋禾禾妄图从那些黑子帐号中找到点蛛丝马迹。 但这工程量有点大，宋禾禾连续对着电脑七八个小时没动，连晚饭都懒得吃，也还没查完。 期间另两人想让她稍微休息一下，她也没理。 宋禾禾这人有个既能算优点也能算缺点的特点，就是做事注意力贼集中，且往往不做完不罢休。 眼见都晚上九点多了，田嘉瑞终于忍不住了，他把电脑直接从宋禾禾面前拿走了，还把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到她面前。 宋禾禾皱眉，看着那碗粥：「我还不饿，等过会儿我排查完最后一列帐号，我会自己去吃的。」 田嘉瑞当然不肯。 宋禾禾懒得多话，直接上手把电脑抢回来了。 田嘉瑞愣了老半天，被气得半死，咚咚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姜叶瑄挠了挠头，问：「你还是先吃饭吧。这粥阿瑞热了好几次了。这事儿也急不来，一时半会儿查不清楚。」 宋禾禾眼睛也没抬一下：「我是个成年人，饿的时候会自己吃东西的。」 姜叶瑄沉默了一会儿，心想，喜欢上这么个姑娘，田嘉瑞好像有点可怜。 姜叶瑄没再妄图说服宋禾禾，泡了杯牛奶给她，让她能一边用电脑一边喝吃起来不影响工作，宋禾禾倒是吃了。 而田嘉瑞也很快就又回来了，提着新的皮蛋瘦肉粥原来的那碗热了太多次，都已经成煳煳了，所以他重新去买了一碗。 宋禾禾研究了一天，最后通过查帐号ip，定位到了这批帐号幕后的运作人，应该就在z市。 她有点困惑：居然在z市，难不成还是姜叶瑄现实里结的仇人？ 查到这一步，更多的确实也查不出来了。 宋禾禾只好停下了工作当然最主要的是，温琳琅打电话来催她回家了。 第33章 学霸33 宋禾禾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十点多。温琳琅早就已经洗完澡, 正准备上床睡觉。 见她终于回来，温琳琅倒也没批评什么，只嘱咐了句以后晚回家要提前说, 末了, 想起什么，温琳琅又说道：「对了宝贝, 今天早点睡，明早我们要早起去乡下祭拜先祖。」 宋禾禾诧异：「祭拜先祖？」 温琳琅点头，解释了一下原来老宋家有个传统，就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就会去乡下祭祖, 以祈求祖宗荫蔽。这次宋禾禾和宋甜甜两个孙辈刚参加完高考，完完全全算得上是老宋家的大事了，所以爷爷就招唿着大家一起回乡下祭祖。 老宋家原先是z市乡下人，后来爷爷那辈去城里闯荡, 乡下的老家就空在那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宋禾禾背着包下公交车, 跟着温琳琅一起走到老房子前。 这是栋典型的农村小楼，三层，水泥外墙, 没有铺外砖。 爷爷和宋宝宝一家都已经到了，正在院子的葡萄藤架子下吃西瓜。 宋宝宝见宋禾禾来了，嗖得从凳子上跳下来, 拽着姐姐去放包, 然后一起到院子里吃瓜聊天。 宋禾禾和温琳琅坐到葡萄藤架下的空凳子上。不知为何, 今天爷爷看到宋禾禾母女, 没有和往常一样吹鬍子瞪眼的。 宋禾禾还挺奇怪, 悄悄问宋宝宝：「爷爷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 宋宝宝吃着瓜，咂咂嘴：「他的宝贝孙女心头肉突然爆火了，他都被街坊邻居吹捧得乐疯了，当然心情好。」 宋禾禾顿了顿，回忆了一下原着中的时间线：高三毕业后，宋甜甜之前参加的一个网综终于播出，由于她在网综上展现了一个出挑的躺赢人设，突然之间就爆火了。 家里有钱，自己有颜，随便拍个照就成了网红日进斗金，每天作里作气也大堆人喜欢这大概是正好迎合了许多人关于躺赢的想像，现在大家生活压力都大，对这样的人设十分憧憬和追捧。 网综播出当晚，词条「宋甜甜的躺赢人生」就冲上了热搜，宋甜甜微博粉丝量瞬间翻了好几倍。 这下真从普通小网红跃升成大网红了。 「我爸又拿她和我比了，真烦。」宋宝宝瘪嘴，不开心，「我宁可被和你比，至少比较的东西还是可以通过努力去争取的，但我爸非把我和宋甜甜比，是指望我也突然走大运吗？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第49页 宋禾禾摸摸他的脑袋：「就当听耳旁风了。」 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完，宋甜甜一家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大概是因为宋甜甜突然的走红，宋甜甜一家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宋甜甜带了一大个箱子，说是给亲朋好友带的小礼物。 宋甜甜的妈妈董依曼打开箱子就开始发礼物，骄傲地说道：「我们家甜甜接到大商家的gg了呢，厂商送了好多样品！我们可记着大家，样品到了就收起来了，就等着聚会的时候送给大家，喜气就是要给大家都沾一沾的呀！」 宋禾禾拿到手，发现是个护肤品小样。 她看了下小样的牌子，没记错的话，按原书中一笔带过的隐晦描写，这个牌子其实有质量问题，一直有零星的质量投诉，只是后面大规模出事了才真正爆出来被大众注意到。 宋禾禾皱眉，打算过会儿告诉一声妈妈和宋宝宝一家，让他们别用这玩意儿。 宋甜甜见宋禾禾正端详她送的护肤品小样，以为她是在羡慕，于是便十分自得。 她走到宋禾禾面前，亲切道：「禾禾堂妹，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再多送你一些。」 喜欢？才怪。宋禾禾问道：「你接gg前，有用过样品吗？有查过这家店的过往歷史吗？知道这家店的东西很有可能存在质量问题吗？」 宋甜甜愣了愣，皱眉：她自己护肤品从来都是用最贵最好的，这种国产三流品牌，她就是拿来割粉丝韭菜，哪里会自己用？ 至于查店家过往歷史……有哪家公司没有黑歷史的？ 宋禾禾见宋甜甜不说话，平静道：「挣钱也是要负责的。这东西还你吧。」说着，她把小样塞回宋甜甜手上了。 宋甜甜瞬间就恼了，她觉得宋禾禾说得冠冕堂皇的，其实就是在故意下她面子她就是嫉妒她现在真的红了！ 宋甜甜想起这两天姜叶瑄帐号下发生的事，决定报復回去，戳一戳宋禾禾的痛点：「哎呀，禾禾堂妹怎么说话这么刺？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是不是这两天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宋禾禾本来是没太在意宋甜甜的挑衅的，但着实是宋甜甜的语气过于贱嗖嗖了，于是一下子就引发了她的警觉和联想。 宋甜甜这话，怎么这么像知道些什么，故意说的？ 宋甜甜见宋禾禾一直没接话，以为是自己确实踩到她痛点了，于是颇为满足地一转身，去宋宝宝家那边找存在感了。 宋禾禾看着她背影，眯了眯眼。 老宋家祭拜祖先的时间是这么安排的：上午所有人集齐，下午去村子后面的墓地给祖宗上香，晚上再大傢伙一起吃个饭。 于是午饭后，各家都开始准备自家上香用的香烛纸钱。 宋甜甜家最近春风得意，打算在祖宗面前也要长长脸，于是连香烛纸钱都买的最多最贵，就差给香烛纸钱打上插nel、prada、hermes之类自带金钱气息的标了。 宋甜甜正和父母清点好要用的祭祀用品，捧着水杯打算去厨房泡个咖啡，结果刚进厨房，就被宋禾禾叫住了。 「甜甜姐，你当网红很久了，一定有很多经验，最近我遇到了点难题，能不能帮帮我？」 宋甜甜一愣，转头去看宋禾禾。 只见宋禾禾一副可怜卑微的样子，像极了记忆里那个做惯了衬托组绿叶的堂妹。 宋甜甜眼睛一亮：就是这个味儿！ 天生低人一等、捧着她求着她，宋禾禾不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吗？ 果然，非要她使出一点狠手段，宋禾禾才会回到应该待的位置上。 宋甜甜捧着咖啡杯，施施然靠在冰箱边，故作惊讶：「哎呀禾禾妹妹，你怎么了？怎么都要哭了？」 宋禾禾低着头：「我帮朋友运营帐号，突然很多黑子涌进来，怎么解释都不听。」 宋甜甜得意：「你和姜叶瑄太缺乏经验了，拒绝了不该拒绝的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当然会被报復咯。」 宋禾禾眸色一深：哦豁，你果然知道这个事。 宋甜甜对宋禾禾突然冷下来的表情毫无知觉，兀自说道：「让姜叶瑄好好想想吧，最近惹恼了什么贵人，认真道个歉，说不定贵人就高抬贵手了。」 第34章 学霸34 温琳琅来叫宋禾禾去上香的时候, 宋禾禾正打完一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姜叶瑄的，确认了一下前不久他确实被人递过橄榄枝，但当场拒了。 宋禾禾顺了顺这段时间以来发生过的事：姜叶瑄拒了手头挺有资源的米媚的橄榄枝。 米媚恰好还是她当初帮宋思思除掉的同部门竞争对手宋甜甜现在是米媚手里的艺人, 以宋甜甜目前对她的敌意来说, 肯定会把这事儿告诉米媚。 不出意外，米媚和宋甜甜已经知道她一直在和姜叶瑄合作。 所以在米媚看来, 姜叶瑄这个帐号背后的团队，就是她的新仇加旧恨了。 米媚显然是个挺睚眦必报的人，会搞事也很正常。 知道了这次在姜叶瑄帐号上搞事的幕后元兇，接下来就是怎么处理这个元兇了。 宋禾禾企查查了一下米媚, 发现她前不久刚註册了公司离职奇奈后, 她开始自己创业了。 不仅如此，她还获得了一笔天使轮投资。 宋禾禾一看这个投资方，立刻乐了：居然是田氏集团。 第50页 其实也不奇怪，田氏集团是目前文娱圈最大的几家公司之一, 这个领域的初创小公司会拿这家的天使轮投资十分常见。 宋禾禾摸摸自己的下巴，这么看来, 要对付米媚其实比她想得还要容易。 于是祭完祖回到家，宋禾禾立刻开始着手对付米媚。 她先是给宋思思打电话，搜罗了一堆米媚从前的劣迹, 然后转手整理好这些事儿，把文档发给田嘉瑞，让他转交到他哥手里田嘉意目前在田氏管着的几个部门里, 就有投资部。 等搞完这一切, 宋禾禾心满意足地关上了电脑接下来只要静等事情发展就行。 正准备休息一会儿, 她打开手机, 却发现自己的微信和扣扣被人敲爆了。 什么情况？ 宋禾禾随手点开一个竟然是来恭喜她拿了市状元的。 市……状元？ 宋禾禾有点懵。 - 宋禾禾关了所有的聊天软体, 一脸严肃地坐在电脑前，准备查自己的高考分数和排名。 按照她的计划，她的成绩和排名应该会比月考时差一点才对。 可结果她却维持了第三次月考时的水平，甚至市排名还比第三次月考高了一名。 在高考前，宋禾禾其实对自己的成绩、自己要上的大学、将来要做的事，都做了详细规划。 目前国内的大学，top1是北方的a大，这所大学位于全国政治中心，从时期就是最顶级的学府，盛产各种政治家企业家，多年来屹立巅峰不倒。 但这并不是宋禾禾想去的学校。 她已经确定了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并且打算从大学就开始搞事业。 这就需要她的大学所在地是文娱业最繁盛的地方也就是z市。而同时，她看好姜叶瑄，打算长期和姜叶瑄合作，这也需要她留在z市。 z市是全国的经济中心，有很多不错的大学，比如宋禾禾打算去的b大。 所以高考前，宋禾禾统计了这几年a大和b大的录取分数线，打算把自己的成绩控在两者之间。 高考前，所有人都觉得宋禾禾最终会去top1的a大，结果最终她去了top2的b大，从大家对她的预期来说，这自然也是高考失利，不算违反她背负的设定。 宋禾禾觉得自己计划得很好，可没想到结果似乎还是出了……嗯，一点点偏差。 宋禾禾坐到电脑前，打开查分网站，输入自己的身份证。 很快，她的分数和排名就出来了。 看到分数，宋禾禾感到满意：和她的预期相比只有很小的误差。 然而看到排名，宋禾禾皱眉了：排名……为什么比她预期得要高？ 很快，宋禾禾就找到了答案：从班群里同学们查分后的反馈来说，应该是今年的卷子比往年要难据说是高考超变态省份j省的出卷老师今年来了z省的缘故，所以大家普遍分低了。 宋禾禾幽幽嘆了口气：这届高考生不行，对知识点理解得不够深。 不过，虽然没控好排名，但还不至于圆不回来。 - 温琳琅这两天的心情有点复杂。 她闺女高考考得很不错，全市第一，全省第七，是拿出去可以炫耀死的成绩。 但她闺女在选学校上，和她出现了一点意见分歧。 温琳琅的想法是，能上最好的，就不去次一等的。和所有国内家长一样，温琳琅对top1的a大有很强的学歷崇拜滤镜，孩子上a大，几乎就是一种家长们共同的梦想。 这会儿闺女的分数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超了a大录取线很多，结果她却不想去。 她直接填了b大。 问起理由，她是这么说的： 我只想上经管学院，a大的经管学院是全国最好的，可惜一个省也就招一两个人。 歷年只有全省的状元榜眼探花才敢报。 我本来以为我能上的。 可我考得不够好，以我现在这个名次，估计是够呛。 去a大的其他学院吧，也没什么意思。 我还是去b大吧。 唉。 温琳琅一边觉得她姑娘怎么这么轴，死磕一个学院，一边又觉得她那个「唉」的嘆息声怎么听怎么贱兮兮。 温琳琅莫名就想到了以前学生时代，那些明明考得不错，结果总说自己考砸了的学霸。 温琳琅试图劝了几次，但宋禾禾都否决了。 最终温琳琅只好放弃了：b大也不错，而且就在本市，闺女还能每周回来喝个汤。 宋禾禾这个志愿填报很快就传到了市立高中老师的耳朵里。 老余打来电话慰问。 宋禾禾还是那套说辞她要上经管学院，但a大经管一个省就招一两个人，她的名次还是不够格。 宋禾禾总结：「还是考得不够好。」 老余一大堆想要说服宋禾禾改志愿的话都堵在了嗓子里。 不过老余倒是挺认同宋禾禾觉得自己「考得不够好」的话： 「按你高考前那个进步速度，我是真觉得你能拿省状元。我们z市虽然是z省的省会，但论高考成绩一直卷不过其他几个市，别说省状元，就连前三名都好多年没出现在z市了，我还指望你给我们z市一雪前耻。」老余嘆息，凡尔赛了起来，「结果你就给我考了个全省第七，和第三次月考比，你几乎就是完全没进步啊。」 要是别人，估计就要不尊师重道一回，直接给老余脸上来一拳。 第51页 宋禾禾却贊同：「确实考得不行。」 路人看了这对师生都要吐血的程度。 总而言之，高考分数和高考志愿这事儿算是就这么过去了。 比起高考分数和高考志愿，宋禾禾倒是更在意姜叶瑄的帐号。 自从宋禾禾让田嘉瑞把米媚的劣迹转发给田嘉意，也过去好几天了。 姜叶瑄的帐号下倒是没再出现什么黑粉，频道氛围逐渐恢復正常。 而米媚那边，最近一直静悄悄的。宋禾禾心想，也该有些动静了。 正好，因为高考出分、志愿填报都已经告一段落了，老宋家打算给宋禾禾和宋甜甜两个高考生办个酒席慰劳下。 宋禾禾打算藉机从宋甜甜那探听下情况。 - 酒席当天。 宋禾禾穿着妈妈给做的漂亮小裙子到酒店。其他的人都到了，只有宋甜甜还没到。 董依曼不停打电话给宋甜甜，宋甜甜才姗姗来迟。 到的时候，宋甜甜虽然穿着小礼服裙，头髮却没有做好。 董依曼皱着眉问：「怎么回事？不是去造型店做头髮吗？怎么头髮没做好，还搞了这么久？」 宋甜甜显然心情极差，话都懒得和董依曼多说一句。她一言不发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宋禾禾远远看着，宋甜甜最喜欢聚会了，每次都打扮得光鲜亮丽，可今天她现在这状态……米媚那边，果然是出事了吧？ 酒席吃了一半，原本坐在宋禾禾对面的宋甜甜，突然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宋禾禾旁边。 「是不是又是你？」 宋禾禾一顿，问道：「什么意思？」 「我下午接到米媚姐的电话田氏集团本来说好的，等到了a轮融资，会给米媚姐的公司追加投资的。」宋甜甜咬牙切齿，「结果现在他们的投资部都开始考虑天使轮的投资要不要撤回了！」[注] 宋禾禾夹起碗里的海鲜，咬了一口，表情看起来十分迷惑。 「我真的觉得你们很奇怪。」宋禾禾说道，「难道你们自己在搞事前，都没有想到会被反噬的么？」她转头瞅一眼宋甜甜，继续说道，「你都搞事了多少次了，哪次没被反噬？为什么还这么执着？」 宋甜甜当然懒得听宋禾禾的话，她怒道：「果然是你！」 「米媚自己干过这么多缺德事，我只是整理了一下发给田氏投资部而已。」宋禾禾一边回答着宋甜甜的话，一边注意爷爷那边的动静剧情点快要来了。 这边宋甜甜被气得说不出话。 那边爷爷倒是很开心：「最近我的宝贝孙女宋甜甜网络大红，微博都有两百万粉了，还顺利考入国立戏剧学院。更三喜临门的是，甜甜已经接到塑造营的邀请，这可是今年最大的选秀综艺，我们甜甜即将成为大明星了！」 宋宝宝抢话：「两个姐姐都高考结束了，爷爷你不能只夸一个啊！」 宋禾禾这时候说了话。 「我有什么好说的，本来能上a大经管的，结果失利了。」宋禾禾嘆息，看向宋甜甜，清了清嗓子，棒读着把剧情给走了，「再努力也比不上甜甜姐，我好羡慕甜甜姐啊。」 还在气米媚公司的事儿的宋甜甜回过神：……什么鬼？？？ 第35章 新星1 宋禾禾的高中毕业暑假, 主要忙于策划姜叶瑄的每一场直播和每一个短视频。 有暑假两个月的集火式提升，姜叶瑄在快音站内热度渐渐快赶上头部，好几场直播在在播时登顶了搜索栏热度榜, 也有若干个短视频点赞量破了五百万, 隐隐有出圈之势。 与之配套的，姜叶瑄的微博粉丝也突破了百万：这说明这段时间以来, 他吸引了一波粉他本人而非视频内容的核心粉丝。 有时候姜叶瑄走在路上，还能遇到一两个认识他的粉丝，想找他要签名的。 姜叶瑄措手不及，回家后立刻花了好几天练签名。 一切稳中向好, 然而还来不及庆祝, 大学开学了。 宋禾禾只得先去学校报导。 b大在z市的大学城，这座大学城很热闹，除了b大，还有许多其他大学, 比如宋甜甜去的那所国立戏剧学院就在同一个大学城里。 而田嘉瑞所念的j大，是z市除了b大外最好的学校, 不过它在大学圈出名的原因在于它的校区在z市远郊鸟不拉屎的工业区人称z市大学最荒凉没有之一。 临走前田嘉瑞还在群里抱怨要约以前的同学玩都要跑老半天，顺便哀嘆以后找宋禾禾麻烦了很多。 宋禾禾收拾了行李去b大。因为温琳琅要上班，她是一个人过去的。 到学校以后, 被各种指引牌指引着进行了一大通报导手续，等拿到学生卡和寝室钥匙，宋禾禾感觉自己都快被挤死了。 找到寝室后, 她终于歇了一会儿。不过没歇多久, 她的两个室友就来了。 两个室友似乎是好朋友, 都扎着丸子头、穿着闺蜜装, 亲亲热热叽叽喳喳地牵着手进门。 见到屋子里坐着的宋禾禾, 其中一个女生眼前一亮： 「哇！你是宋禾禾对不对！我看到过报纸上你的照片！」 宋禾禾：「？」 报纸上的照片？ 「就是z城晚报做的学神採访！」那女生说道，「一熘省排名前十的学神，我一眼就看到了你的照片！」 第52页 原来是那个啊。 高考结束后，倒确实是有不少记者想採访报导她，但宋禾禾基本都回绝了，只有一家报社因为编辑是温琳琅的朋友，所以她配合了一下。 女生走到宋禾禾面前，惊喜地打量：「你在那一行照片上就已经好看得很突出了，看到你真人，你真人比照片还好看。长得又好看，成绩又好，你真的好厉害！」 宋禾禾被夸得有些不知所措，点了点头：「谢谢夸奖，你也很好看。」 另一个女生也走了过来，打量着宋禾禾，问道：「你的裙子好特别，是在哪里买的？」 宋禾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这是条翠绿的宽吊带a字裙，整体剪裁利落、面料用的也偏硬挺，给人一种又甜又酷的感觉。这裙子是温琳琅自己做的自从过年那会儿给宋禾禾做了身衣服以后，温琳琅大概是找到了玩真人版奇蹟禾禾换装游戏的快乐，隔山差五就给她做一套衣服。 现在宋禾禾的衣服里大部分都是温琳琅自己做的。 因为是特意为自家闺女设计制作，所以每一件都好看又很称宋禾禾的气质。 「是我妈妈做的，她做服装设计方面的工作。」 「宝藏妈！」两个室友惊嘆。毕竟哪个女生没想过有无数专门为自己设计的衣服呢。 有这些话题打头，宋禾禾很快就和两个室友混熟了。 两个室友一个名叫闫丽，一个名叫闫音，虽然同姓，但并不是亲戚，只是来自同一个村子。两人小学、初中、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结果大学也报了同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于是干脆连寝室都选到同一个。 宋禾禾感嘆：「好有缘分，难怪你们关系这么好。」 闫丽收拾好行李以后，就靠着桌子在看迎新手册，看了一会儿，她突然兴奋道：「今天下午广场有社团招新哎！闫音、禾禾，我们三一起去看看吧？」 宋禾禾顿了顿，说道：「我就不去了，我没打算参加社团。」 闫音诧异：「为什么？」 宋禾禾：「有其他事要忙。」 闫丽凑过来：「那你学分怎么办？我们学校有课外实践学分，基本就是靠社团活动拿的。」 原来还有这种事？宋禾禾举手报名：「那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社团招新吧。」 三人一起去了广场。 闫丽和闫音是很典型的小女生，喜欢热闹，喜欢新鲜，一路看过去哪个社团都想报。 于是两个室友在前面跑来跑去叽叽喳喳，宋禾禾就在后面跟着。 大概路过了五六个社团的摊子，突然有人喊：「闫丽？闫音？」 两个室友回头，看到喊她们的人，高兴打招唿：「学长！」 宋禾禾好奇看过去，看到一个看起来很阳光的男生，男生留着寸头，面容干净，嘴角带着笑，很容易让旁人对他心生好感。 闫丽和闫音牵着手走到这位学长所在的社团摊子前，问道：「学长怎么在这儿？」 「我是箭术社的社长，得给社团招新人。」 宋禾禾跟着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箭术社的这个摊位。估计是个规模很小的社团，摊位除了那个学长，就只有一个头也不抬在玩手机的男生。 学长注意到跟着走过来的宋禾禾，迟疑问闫丽闫音：「这位是？」 「是我们的室友，叫宋禾禾。」闫丽回答，顺便给宋禾禾介绍，「禾禾，这位是蔚和风，大三的，他和我们俩是从同一个地方考过来的啊对了，他成绩也很好，当时是我们那个市的市状元，而且他和你一样，也是经管学院的。」 原来是同一个学院的。 宋禾禾礼貌地向蔚和风打招唿：「学长好。」 蔚和风也很客气：「原来是直系学妹，你好。」 箭术社不是什么大社团，也缺乏一眼吸睛的东西，所以整个社团摊位前就是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闫丽和闫音见状，自告奋勇地要报名给蔚和风凑个社团人头数。 那边闫丽闫音正在填入社申请表，这边宋禾禾则站在箭术社摊位前，发现摊位后有个靶子，问道：「这是射箭的靶吗？」 蔚和风正在给闫丽闫音登记，闻言抬头道：「不是，那个比较危险，不能随便拿到广场上，这个就是个飞镖的靶子，你要玩的话，飞镖就在桌子上的筐里。」 宋禾禾低头，果然看到了飞镖。她随手投了一个直中红心。 她挑了下眉，看来自己对这种需要准头的运动还挺有天赋的。之前的罚球也是。只要掌握了瞄准和投掷姿势，再加一点稳定的心态，其实都很容易。 她又连着投了五个，只有一个没中红心。 闫丽和闫音看到了，立刻凑过来，惊讶：「好准啊！禾禾，你是不是练过这个啊？」 宋禾禾摇头。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玩手机的另一位箭术社社员终于活了，他走过来瞅一眼宋禾禾投完的飞镖靶子，大叫：「蔚哥，你看这女生的准头，和你有得一拼！你快过来看！」 蔚和风闻言，终于放下手中的登记册。他走过来，看到宋禾禾那五发直中红心的飞镖，发自真心地赞嘆：「很不错啊！」 宋禾禾：「谢谢。」其实还能更好一点，到底是对飞镖还不很熟练，其中一支射的时候镖尾蹭到手了，准头就失了。 蔚和风立刻问：「你要不要参加箭术社？这类需要准头的运动，很多地方都是共通的。你要是过来的话，我们可以给你安排最好的训练老师。」 第53页 「训练老师倒是不用。」宋禾禾顿了顿，问道：「你们社团活动的频次怎么样？」 蔚和风立刻明白了，卯足劲儿宣传自家社团的宽松政策：「一周一次活动，过不过来都是自愿的，你要是只是想参加个社团拿学分，来我们社团很值，报了名学期末就能给你学分。」 蔚和风的宣传策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给拉过来再说。 宋禾禾果然点头了，她对这种随意的社团很中意：「我报。给我报名表吧。」 蔚和风欣喜，立刻把笔和表递过去。 宋禾禾正把箭术社的报名表给填完，突然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宋禾禾！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 宋禾禾一愣，转头，果然看到了田嘉瑞，还有田嘉瑞旁边的姜叶瑄。 田嘉瑞和姜叶瑄两个人不知怎么就跑来b大了。这会儿勾肩搭背地站在一块，两个人都是高个大帅哥，特别是姜叶瑄，一张脸长得已经脱离素人的范畴，于是不少路人或明目张胆或偷偷地把目光往两人身上飞。 闫丽和闫音也有些看帅哥时的小激动，悄悄问宋禾禾：「他们俩是谁啊？是你什么人啊？」 「朋友。」宋禾禾回答完，转而问田嘉瑞和姜叶瑄，「你们怎么过来了？」 「不是要庆祝帐号粉丝破百万吗？我们打算今天就庆祝来着。」田嘉瑞笑眯眯，「你们b大附近好吃的多，我俩就过来啦！」 - 庆祝选的是b大附近的一家烧烤店。 照例是两男生喝啤酒，宋禾禾喝西瓜汁。 席间三人一起聊天着把这两个月帐号的情况给復盘了。 姜叶瑄说道：「除了之前被米媚找人黑的那段时间，频道的热度和粉丝量上涨得一直很稳定。」 宋禾禾点了点头，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说起来，我一直忘了问你，当时米媚想签你，你为什么没有同意？」 姜叶瑄毕竟是个从素人开始混起的新手菜鸟，无论是资源、人脉、还是对圈子的认知，都可以说是丝毫没有。 米媚就不一样了，虽然品行有点问题，但无论是能力还是资源都很不错。 其实宋禾禾一直没想明白姜叶瑄为什么会拒绝。 姜叶瑄倒是理所当然：「我不是和你们合作了吗？」 宋禾禾一愣，说道：「我们都是业余的，而且，我们三个人也没签过任何合同。」 姜叶瑄皱眉：「你虽然之前没有做过这一行，但你的实力我看在眼里。而且，说好了合作的，就算我真要签公司，也得是和你们商量好的。」 宋禾禾忍不住笑：「有时候感觉你这个人还挺神奇的。」 糟糕的生长环境往往会将人塑造得冷漠自私，但姜叶瑄显然不是。他即使身处劣境，也对人怀抱善意，懂得感恩，即使没有强制约定，他也遵守着本可以不遵守的规则。 宋禾禾相信这几个月来应该有很多公司给姜叶瑄抛出过橄榄枝，其中兴许有许多资金雄厚的公司，但他从来也没表现出想要抛下她和田嘉瑞，一个人去发展的意思。 他相信着作为合作伙伴的宋禾禾二人。即使连接他们的只有最初的一些单薄的口头约定。 宋禾禾放下西瓜汁，思索了一遍想说的话，抬头看向自己的两个伙伴：「我最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的合作可以变得更正规，这样无论是对谁，都是一种保障。」 第36章 新星2 姜叶瑄和田嘉瑞对视了一眼, 疑惑：「什么意思？」 宋禾禾解释了一下。三人目前的合作，是以姜叶瑄这个人为核心，一起做直播策划、一起分析数据、一起做视频。每次有什么收益, 也是按先前说好的比例进行分成。 这是一种简单的合作, 一来没有法律约束，二来无法集中资源进行进一步提升。 所以宋禾禾有了新想法, 而这个想法源自之前某次田嘉瑞喝多了以后说的话：註册公司。 以公司的模式进行合作，这样可以更科学更有效地运作整个团队，对团队里的每个人来说也更有保障。 宋禾禾说完以后，田嘉瑞皱眉：「需要这样吗？我觉得我们现在合作得挺愉快的, 这么正式, 总觉得冷冰冰的，不像是朋友了。」 宋禾禾说道：「即使是朋友，该认真的地方，也需要认真吧。」 「我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田嘉瑞挠了挠头，「不过既然你这么说, 一定是想得挺周全了吧，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比起田嘉瑞，姜叶瑄的心态就好接受很多。 姜叶瑄说道：「禾禾说的其实很有道理。虽然我们现在合作得很不错, 可长远来看，我的粉丝量一直在提升，以后团队肯定会有扩充人的时候, 而且禾禾显然也有她更大的野心, 我们总会需要一个更科学的团队运作模式。与其将来手忙脚乱, 不如趁着现在先把模式探索出来。」 宋禾禾和姜叶瑄都想正式搞公司, 田嘉瑞自然也点头：「好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註册？」 三人选在大学开学后第二周的周末。这会儿大学开学该忙的各种事都结束了，课程却还算轻松，是最悠闲的时候。 虽然註册的是最低资本金的公司，但也跑了好多手续，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註册下来。 宋禾禾作为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和实际控制人，给公司取名「奇梦」。 第54页 寓意这家公司为制造梦境而生。 虽然目前这家公司还是一棵小幼苗，但宋禾禾相信它会在她手中一步步壮大、成为参天大树。 搞完这些手续，原本三人打算回姜叶瑄那儿再商量下公司运作的初架构怎么弄，但田嘉瑞手机响了，打电话来的是他同学，让他赶紧回学校训练。 田嘉瑞这才想起来：「我之前加入了j大的篮球校队，说是从第二周开始每周末要训练来着，我都忘了这事儿了。」 宋禾禾说道：「那你先去吧，架构的事下次有机会再说好了。」 田嘉瑞让姜叶瑄到时候记得把宋禾禾送回学校，然后就挥了挥手先走了。 剩下宋禾禾和姜叶瑄两个人。 姜叶瑄问道：「你是去我那儿，还是我送你回学校？」 宋禾禾想了想：「去你那儿吧，上周的数据还没看完。」 两人往姜叶瑄住的地方去。虽然最近有了些收入，但姜叶瑄暂时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他倒是有考虑要不要搬个位置，或者改善下直播间的条件，但一拖二拖的，就一直没正式搬走。 走到六楼，刚拐过楼梯间，突然就有洪亮的女声响起：「瑄瑄，你总算回来了啊！」 宋禾禾和姜叶瑄同时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好嘛，是姜叶瑄的继母来了。 继母和往常一样精神抖擞，看到姜叶瑄就跟看到金元宝一样双眼放光，语气更是亲切可人：「瑄瑄啊，怎么才回来？妈妈带着你弟弟都等你好久了。」 和上一次来要钱的时候简直不是一个人。 宋禾禾被这三百六十度的态度转变给惊讶到了，这阿姨绝对是当演员的好苗子。 姜叶瑄却只是皱了下眉：「你来干什么？」 继母把站在她身边的小儿子往前一推：「快，凡凡，你不是说好久没见过瑄瑄哥哥了吗？现在见到了怎么不去多聊几句？」 宋禾禾打量着这个被称作凡凡的小男孩，姜叶瑄之前说过他有两个继弟，大的那个叫姜凯，个性随妈妈，对他的态度「比较一般」姜叶瑄的「一般」肯定是客气了的，想想他继母上次来的表现就知道了。 而更小的那个继弟叫姜凡，个性温和，对姜叶瑄很友善，是真把他当哥哥看待的。 宋禾禾看到这场面，瞬间明白了继母这次找上姜叶瑄打算用的要钱策略了。 果然，继母把小儿子往继子那边一推后，就再没藏自己来的目的：「妈妈听说你最近挺红的，网红很赚钱吧？你弟弟马上要上二年级了，学校说要补课，其他同学都会去上这个补习班，但你也知道，我们家没钱的，你弟弟小小年纪的，就在起跑线落下别人一截，这肯定是不行的呀！」 继母嘿嘿一笑：「瑄瑄，你现在出名了，手里肯定有钱了，你再给妈妈一点咯。」 被推到姜叶瑄怀里的姜凡，听妈妈这样说话，似乎想说什么，但刚想开口就被妈妈狠狠瞪了一眼，便瑟瑟缩缩地什么也不说了。 姜叶瑄蹲下，和姜凡平视，问道：「凡凡，你要上补习班吗？」 姜凡没说话。 继母在后面一直啰嗦：「肯定是要的啊，他小孩子懂什么，现在不上补习班，以后成绩跟不上怎么办？」 姜叶瑄果然犹豫了。 虽然知道继母大概率是打着姜凡的幌子来要钱的，可如果姜凡需要…… 宋禾禾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想了想，也蹲下身与姜凡说话：「小朋友，老师是不是教过好孩子不能说谎呀？」 小孩子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姜凡看到宋禾禾，又好奇又想亲近，一时间倒也没有躲开宋禾禾。 宋禾禾继续循循善诱：「说谎的话，鼻子会变长哦。」 姜凡捏着衣角，终于怯生生地说道：「没有补课。学校不补课。」 果然如此。 宋禾禾站起来，似笑非笑看继母一眼。 继母一慌，赶紧找补：「是我记错了，不是学校里的补习班，是外面的，学校是不补课的，但外面的补习班大家都在补课呀！」 宋禾禾懒得听她的狡辩，打断她，说道：「你上次来的时候姜叶瑄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他离开家的时候把房子和钱都留给你，从此你们就没有关系了，你现在还这么绑着他不放，是不是太无赖了一点？」 继母吼道：「我是为什么不能去工作赚钱！是为了救他那个倒霉鬼爸！如果不是因为断了一条腿，我需要扒着他们父子吗？」 宋禾禾冷道：「你不工作是不能还是不想，你自己心里清楚。」 继母更怒了：「你什么意思？上次来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清清秀秀的，没想到嘴巴这么厉害的？是不是哪里来的小太妹啊？」 姜叶瑄见继母对宋禾禾出言不逊，十分不快，他立刻说道：「阎琴芬！你再对她多说一句脏话，就真的别想拿到一分钱了！」 继母一愣，还是第一次见这个继子说话这么大声。她诧异：「这么宝贝？她是你什么人啊？相好的？」 姜叶瑄受不了，脸色前所未有地冷：「不关你事，我和你的事，你别把主意打到别人身上！」 继母哪里会听姜叶瑄的话，她现在就指着从姜叶瑄身上捞钱，见姜叶瑄这么宝贝这个少女，自然一门歪心思想着能不能利用下这个少女，好让姜叶瑄多掏点钱。 第55页 宋禾禾见继母走近自己，一股劣质浓重的香水味随之扑鼻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皱眉，想伸手把继母抵开远一点。 然而也不知道那继母反应居然这么大，见宋禾禾一抬手，她立刻进行还击，重重把宋禾禾往反方向一推：「干嘛啊！还想动手了？」 宋禾禾毫无防备，一脸懵地被推得倒退好几步，正好背后是一个空调外机柜，整个手臂就撞在外机柜的托脚上，瞬间雪白的皮肤被划开一个口子。 伤口滴下一滴鲜红的血液，啪地砸在水泥地面上。 姜叶瑄呆住，反应过来，立刻过去扶住宋禾禾。他捧起宋禾禾的手臂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脸色越沉。 宋禾禾也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判断道：「应该只是擦伤而已，问题不大。」 姜叶瑄没说话。 下一秒，姜叶瑄放开宋禾禾，转身走向继母，也不知哪来这么凌利的气势，把继母的双手反剪了就往楼下推。 「你不是我妈，不许叫我瑄瑄！也不要再拿你的儿子来勒索我，他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我爸欠你的早还清了，你再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姜叶瑄一边推，一边极生气，「还有！那个女生，要是你敢去找她麻烦，你儿子姜凯那边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继母被一路推下楼，听姜叶瑄提到姜凯，立刻大叫：「你什么意思！你还想威胁我！」 姜叶瑄终于把继母推到这栋楼的大门处，他像是推开什么脏东西一样，把继母直直往外一推：「威胁你怎么了？」 继母愣住。印象里，这个继子一向是温软沉默的，这样怒而锋利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到。 为什么？因为她刚才推了下那个少女？ 姜叶瑄冷冷看着继母，说道：「原先我不和你撕破脸，是觉得到底你和我爸夫妻一场，不应该搞得太难看。但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既然你这么没下限，那我们可以试试谁狠得过谁。」 第37章 新星3 姜叶瑄的继母是个欺软怕硬的人。 姜叶瑄平时没什么脾气, 所以她总是肆无忌惮地作，可当姜叶瑄真的发火了，她就心里面发憷了。 毕竟这个继子已经成年, 无论是体型还是力气, 都高出她一截，真硬碰硬, 她占不到好处。 继母站在居民楼大门口，正转着眼珠子想该怎么办，宋禾禾已经牵着姜凡从楼上下来了。 宋禾禾走到姜叶瑄旁边，停住。见继母还是一副死缠烂打不罢休的模样, 她皱眉, 说道：「你是一个妈妈，本来应该给自己的小孩作好表率的，但你看看你自己，好吃懒做, 撒谎成性，甚至还逼着自己的儿子和你一起撒谎, 你让你的儿子怎么看你？」 这话说得有点刺耳了，继母气得脸涨得通红，反击道：「我怎么做妈不用你来教！」 这时候姜凡怯生生地说道：「妈妈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学校没有补课, 我不用瑄瑄哥哥给我补课钱。」 儿子不站在自己这边，反而把实话给说了，继母大怒：「你懂什么！我都是为了阿凯和你！姜叶瑄现在红了, 不多要点钱, 以后供你们上学结婚的钱哪里来？！」 原来她还打算儿子上学结婚都赖着姜叶瑄了？宋禾禾冷笑：「你是真把姜叶瑄当摇钱树了啊。」 继母插着腰, 一抬下巴：「法律上来讲我是她妈, 他有义务给我钱！」 「很快就不是了。」姜叶瑄冷道, 「我会把我的户口单独迁出来，然后向法院提出母子关系解除。」 继母一愣，立刻尖叫：「你个没良心的！你不记得你爸死的时候怎么嘱咐你照顾我的吗？！我是为了你爸断了腿的！」 见继母又提起父亲，姜叶瑄只感到十分疲惫，垂眸说道：「该我还的，这两年我都还清了。我本来不想闹成这样，但现在……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以后我们没关系了。」 继母直接愣在当场。 从前用姜叶瑄爸爸来道德绑架姜叶瑄，一般都是有用的。姜家老子是个重感情的圣父，教出来的小孩也是一个个性。 可没想到，这才多久，姜叶瑄怎么突然变得果断利落了？ 继母眯眼，看向站在一边的宋禾禾姜叶瑄的改变，应该是和这个女生有关吧…… 断人财路的，就该被阎王抓下地狱才好。 姜叶瑄转身蹲下，看着姜凡，有些抱歉地说道：「凡凡，以后我就不是你哥哥了。」 姜凡摇了摇头，很懂事：「瑄瑄哥哥一直对我很好，永远是我哥哥。我理解哥哥不想当妈妈的儿子。」 姜叶瑄忍不住抱了抱这个继弟。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从前姜凡的存在给与了他一点亲情的慰藉。 可人得向前看，该处理的困局总得下狠心处理掉。 宋禾禾让他看到了他人生的前方还有希望，所以他得振作起来，不能让任何人拖累这份希望。 最终继母没能要到钱，骂骂咧咧地带着姜凡走了。走之前她还不忘警告姜叶瑄：「你想迁户口！你想解除母子关系！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姜叶瑄没理她，兀自带着宋禾禾回到住处，找了药箱出来。 宋禾禾坐在椅子上，看他在药箱里找碘酒和创口贴，好一会儿，说道：「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下定狠心处理你的亲缘关系。」 第56页 之前她还担心过，如果姜叶瑄迟迟不处理他继母那边的关系，随着他人气的升高和金钱的增多，恐怕后期会发展得不太好收拾。 现在看来，其实这小伙子完全不用人担心嘛。 「其实我也没想到。」姜叶瑄苦笑。 在宋禾禾被重重推出去的那瞬间前，他都没想过他会这么快就下定狠心。 可是看宋禾禾受伤的手、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他突然就很生气。那股生气令他一下子就做了决定他不能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姜叶瑄并没有将他心中所想的这些告诉宋禾禾。 他安静地找着碘酒和创口贴，找到后，走到宋禾禾身边，单腿跪在地上，帮宋禾禾处理胳膊上的伤口。 虽然是擦伤，但撞得不轻，所以口子看着有些可怖。姜叶瑄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宋禾禾见他不说话，猜测他可能是在愧疚，安慰道：「都是表层擦伤，不深，两三天就能好了。」 「你怎么这么好心？」姜叶瑄无奈，「被我的事连累，也不生气吗？」 宋禾禾想了想，说道：「我们是伙伴嘛。」 姜叶瑄双眸狠狠颤了颤，长而密的睫毛像是微微发抖的蝴蝶一般。他很深地低下头，没有接话。 宋禾禾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又问道：「不过你应该很难过吧，断绝那边的关系的话，从此以后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不是一个人。 姜叶瑄想，在他的世界里，他有如亲人般重要的存在。 田嘉瑞是两天后知道宋禾禾受伤的虽然彼时宋禾禾的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 宋禾禾淡定地怼他：「你再晚点来慰问我，我都好全了。」 田嘉瑞对这件事感到很不爽，姜叶瑄主动张开手，让他对着自己打了两拳消气。 等消了气，田嘉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姜叶瑄道：「那现在呢？你继母真的肯放你走？在她眼里你可是棵金光灿灿的摇钱树啊。」 姜叶瑄也坐下，一边揉着被田嘉瑞揍疼的胸膛一边说道：「她确实不配合，不过我已经提出诉讼，即使她不愿意，我也得把这事儿了结了。」 田嘉瑞：「那就好。有什么困难记得说，我家有认识的律师，水平还可以，需要的话介绍你认识。」 姜叶瑄点头：「多谢。」 除开迁户口和解除关系，还有个事儿就是姜叶瑄打算换个地方住。这地方他继母总隔三岔五地上门找事，实在是不太安全。 姜叶瑄找了一个礼拜房子，最后找了个在大学城的小两居，一个房间睡觉，一个房间当工作室和直播间。 之所以选在大学城，是方便本来就在大学城的宋禾禾以及有直达班车可以从远郊过来的田嘉瑞。 搬家那天宋禾禾和田嘉瑞一起过去帮忙，主要是商量下新的直播间该怎么布置。 出于省钱考虑，三人决定自己动手来diy。 油漆、装饰纸、摆件、灯管之类的到了以后，他们开始动手。 先是要把墙给刷了，三人一人负责一面墙。 宋禾禾刚在自己负责的那面墙上规规整整地涂了两道，回头一看，田嘉瑞居然在墙上画起画来了。 歪七扭八的不知道画的什么，画完还非要拉着她看：「宋禾禾，你看！像不像你！」 宋禾禾：「……」 宋禾禾眉头一抽：「毕卡索在世也不至于把我画这么抽象。」 田嘉瑞：「哈哈哈哈哈哈！！」 宋禾禾：「……」 本来想教训下田嘉瑞让他好好干活的，结果连姜叶瑄也被带跑偏了。 姜叶瑄拉着田嘉瑞和宋禾禾站在他的大作前：「看！这是我们三个！画得是不是很得精髓！」 田嘉瑞&宋禾禾：「……」 宋禾禾给田嘉瑞道歉：「不该说你抽象的，原来真正抽象的在这里。」 田嘉瑞和姜叶瑄还要继续玩，被宋禾禾一人一个脑壳蹦：「快点干活！」 两人捂脑袋：「好吧，老大。」 布置直播间前前后后花了近一周时间，等全部布置好那天，三人都累瘫了。 「以后我们挣大钱，找最好的装修队，再也不自己干了！」田嘉瑞。 「其实自己做还挺有成就感的。」姜叶瑄。 「这几天这个房间要一直通风，新风机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宋禾禾。 为了纪念第一次自己动手布置工作室，三人还一起拍了张照。 宋禾禾看着手机上共享过来的合照好嘛，三个人脸上都是油漆，蓬头垢面的，真是一个赛一个丑。 因为布置工作间的事儿，宋禾禾有点被累到，决定接下来三天除了上课哪里都不去了，就在寝室躺着休息。 午休时分，宋禾禾躺在床上正准备午睡，闫丽突然惊喜道：「闫音、禾禾，箭术社要第一次见面会了！就今天晚上，」 听闫丽的声音还挺期待的。宋禾禾有点奇怪：「我们不是凑人头的吗？也要去参加见面会吗？」 「一般第一次活动都得去一下，后面的活动就想去去不想去不去了。」闫音瞅一眼闫丽，贱兮兮地说道，「而且我俩是凑人头，闫丽可没打算只凑个人头呢。」 所以闫丽是真的想学箭术？宋禾禾诧异：「没想到原来闫丽真的喜欢射箭啊，我都没看出来。」 第57页 闫音一噎，好半天感慨：「禾禾，你是不是青春期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 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却出人意料的单纯啊，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闫丽站起来，招唿两个室友：「闫音、禾禾，我们晚点一起过去吧！」 闫音没意见。 宋禾禾问道：「真的必须去么？」她腰酸背痛的，实在懒得从床上起来。 「不去的话，社团那边记人数不好记。」闫丽过来宋禾禾的床边，扒着床栏杆看她，说道，「而且你之前飞镖这么厉害，我们还想看你射箭呢！去吧去吧！就是去随便玩玩！」 宋禾禾抓了抓头髮，嘆息：「好吧。」 晚饭后，闫丽就拽着宋禾禾和闫音去了箭术社的活动场地。 原本以为箭术社人不多，到了场馆一看，却发现有好几十号人在场馆里面。 宋禾禾正疑惑按照之前看到的箭术社那门可罗雀的样子，是怎么招到这么多人的，闫丽却说道：「咦，这些人好像不是箭术社的吧？」 第38章 新星4 宋禾禾和两个室友在场馆里找了一下, 终于找到了蔚和风。 原来这会儿蔚和风在场馆靠中央的地方，他面前还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他皱着眉，正和眼镜男说着什么两人看起来心情都不太好。 而一个穿运动服的中年人就站在两人边上, 一副袖手旁观老神在在的样子。 闫丽说道：「咦, 那个运动服男是学生活动楼的楼管吧？」 学生活动楼是b大专门开闢给各个社团进行社团活动的一个楼。b大社团除了一些户外性质的，基本都在楼里进行活动。不过由于社团数远远多于活动楼的房间数, 所以很多人气不高的社团往往无法独享一间活动室。 譬如箭术社，它是和扫雷社共用一个活动室的。 扫雷社，顾名思义是玩扫雷的社团没错，就是那个古早又经典的电脑小游戏。 这会儿蔚和风和扫雷社社长那个眼镜男正在为今晚的活动室使用权到底归属哪个社团而争论。 事情是这样的, 按照过去的惯例, 工作日日期逢单，活动室使用权归箭术社，逢双则归扫雷社。 但最近一段时间是各个社团第一次聚会的高峰期，社团里各系学生们都有空的往往又只有一周的周五晚上。 于是各社团就容易互相撞上。 扫雷社也想在这周五开第一次社内聚会。因为日期不逢双, 原本他们应该是没有使用权的。但这个使用权其实并不是那么死板，如果确认另一边的社团今天不用, 他们也是可以用的。 于是扫雷社的社长提前两天就去问了下活动室管理员。 结果这管理员跟他说看登记记录的话，箭术社应该这周五不用后面证实，是这管理员看岔了。事实上, 蔚和风早就已经在活动室使用的申报表上登记过了。 总之现在就是两个社团都觉得这活动室该自家用，且两边社团的人都已经在活动室了。 目前双方社长都是不肯退让的态度开玩笑，社员都已经来了, 这时候退让, 社长的脸还要不要？ 搞出这岔子的首锅当属活动室管理员了, 但他这人大概天赋点点在脸皮厚上, 看起来毫无负罪感, 就看着两边的人吵，一副懒得管的样子：「反正你们自己协商，协商出来今晚哪边用就是哪边用。」 蔚和风与眼镜男各自提了几个方案，比如社团人多的用，比如抓阄，但都无法说服另一边。 这管理员突然灵光一现，提了个方案：「要不这样吧，你们比一比呗，拿出社团看家本领，谁赢谁用。」 这是个相对公正的方案，虽然烦这个管理员出岔子搞出这种事，但两边社长也只好先同意这样做。 问题就是怎么比了。 最后蔚和风和扫雷社社长眼镜男商量出一个对两边来说都不吃亏的方案： 双方各出一个人，各比一场射箭和一场扫雷。如果比完后是双方各赢一次的平局，就双方各换个人再比，直到比出胜负。 至于人怎么出，按抓阄来。 方案确定以后，蔚和风就急着开始嘱咐自己的这些社员：「虽然大家都是新手，但射箭上比起扫雷社那些四体不勤的弱鸡肯定是要强的，我给大家做个十分钟集训，要点不多，上手很快的。至少在射箭上，我们不要输给对方。」 有人问：「那扫雷呢？」 都多古早的游戏了，很多人连怎么玩都忘了。 蔚和风说道：「这个我平时当休闲游戏时不时会玩一下，你们箭术上别输，等抽到我上场，只要别对上他们社团的扫雷老手，我应该两项都能赢。」 这边箭术社社内说着悄悄话，那边扫雷社也差不多情况，社长眼镜男赶紧给自家社员说了些扫雷的技巧，要社员至少在自家社团的卖点上不能输。 等两边都差不多准备完了，那管理员兴致勃勃地开始抽人选了。 两个社团社员的名字被复制到随机软体里，点一次出一个名字。 宋禾禾站在场馆最角落，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腿，一边有些百无聊赖，数着时间想回寝室睡觉。 然而很快她就不无聊了，因为箭术社这边抽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 宋禾禾呆了几秒，沉吟，这种狗屎运，是不是可以考虑买个彩票了？ 蔚和风见抽到的是她，过来又嘱咐了几句：「刚才说的射箭重点记住了吧？弓试过没？」 第58页 宋禾禾回答：「记住了，试过两次。」 蔚和风：「好，扫雷不用管，对面第一个就抽中他们社长，估计你打不过他。不过他们社长体育不行，射箭别输就行。等平局换下一波人上。」 宋禾禾点头：「知道了。」 射箭各十次，宋禾禾中了八发，对于新手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准头。 箭术社的社员见状，忍不住欢唿。而几个箭术社的老社员更是兴致勃勃地打量宋禾禾这个刚入社的新人。 扫雷社的社长眼镜男果然射箭不行，十支箭就中把了两支。 他倒也没在意，毕竟对他来说重头的是比扫雷。 然而他没想到，在自家社团的看家技能上，他居然输了。 眼镜男看到自己界面上的pk失败的图标，呆滞了好一会儿。 第一盘他还不信，结果第二盘、第三盘，结果都一样。 眼镜男不得不承认对面这个短髮女生扫雷水平比自己高。 他倒也没不服气，只是有些奇怪：「你平时玩这个游戏吗？」现在手机游戏这么多，基本没人玩这种古早小游戏了。 宋禾禾说道：「偶尔用电脑无聊的时候玩。不过玩的不多。小学初中的时候可能玩得多一点。」 眼睛男又看了眼宋禾禾刚才那几盘扫雷的时间记录，说道：「你这水平不错啊。」 宋禾禾回忆了一下：「可能吧？初中那会儿好像是上过扫雷世界排行榜前五十。」 那还是前世的事情，当时她还没查出来心脏病，大部分的时间花在学习上，小部分时间休闲。因为家里电脑不给联网，她偶尔放松就玩电脑本身自带的小游戏。所以那会儿她扫雷和纸牌都玩得不错。 不过时间隔得这么久了，她水平肯定没那会儿好了。 眼镜男绝倒，瞪着宋禾禾：「我靠，居然是个大神。」他一转头，冲着蔚和风吼，「你们不厚道啊，派了这么个神出来！」 蔚和风本来也在惊讶宋禾禾居然几盘扫雷都赢了眼镜男，但这会儿眼镜男沖他吼，他作为宋禾禾的社长，完全不想暴露其实宋禾禾就是他随便拉来玩的人头，两人压根不熟。 于是蔚和风摆出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懂什么叫天外有天了吗？反正这活动室归我们了，您和您的社员们慢走不送哈！」 眼镜男倒是个愿赌服输的人，既然输了比赛，自然是带社员准备走了。 然而走之前，他觉得他有义务为自家社团争取一下好苗子。他走到宋禾禾面前：「这位学妹怎么称唿？」 虽然是刚才比赛的对手，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宋禾禾依旧礼貌回答：「宋禾禾。」 「宋学妹，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社团，你这水平到我们社团，绝对是社员们的榜样！」 宋禾禾摇头：「我已经加了箭术社。」 「学校又不限制参加的社团数。」 宋禾禾含蓄解释：「就这还是为了学分参加的。」 眼镜男立刻懂了：「来我们社团，退了箭术社！我们社团保证学分帮你拉满！还不占你课余时间！」 蔚和风一瞅眼镜男在挖墙脚，赶紧过来把眼睛男赶走：「滚滚滚，话这么多！」 眼镜男被蔚和风强势赶走，然而走之前还不忘沖宋禾禾大叫：「学妹，你考虑一下啊！」 蔚和风见人终于走了，这才终于转身和宋禾禾说话：「多谢你啊，帮我们社团争了活动场地。虽然这只是一次场地的使用权，但也是关系我们社团面子的大事儿呢。」 「没事。」宋禾禾其实只想回寝室睡觉，顿来顿，她问，「我射过箭了，是不是可以结束活动回去了？」 蔚和风啊了一下，反应过来，点头：「行啊，你要有事就走吧。」 宋禾禾问：「那学分？」 蔚和风一摆手：「你放心，期末肯定不会少你的。」 宋禾禾放心了，于是抬腿走人。 不过刚走两步，就被蔚和风又拉住了：「等等等等，学妹，我们加个微信吧？你们寝室的人都是闫丽和我联繫的，我都没加过你好友。」 宋禾禾不疑有他，就把联繫方式给他了。 等宋禾禾走了，一直在边上围观的箭术社副社长走了过来，好奇问蔚和风：「社长，我还第一次见你主动问别人要联繫方式唉。」 蔚和风看着刚发送的好友邀请已经被通过，笑笑：「她很厉害啊，你看到厉害的人不会想要主动去认识吗？」 「啊？」 「反正我看到让我觉得厉害的人，就想去结交。」蔚和风眼睛笑得弯弯的。 …… 因为是提前走人的，宋禾禾走的时候闫丽闫音都还没走，所以回到寝室时，也只有宋禾禾一个人。 宋禾禾正换了个衣服想上床躺着，结果微信语音的铃声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姜叶瑄给她和田嘉瑞发起的语音会议。 姜叶瑄很少突然发起通话，除非是有什么大事。 嗯……看来只能接了。 宋禾禾内心默默嘆气：她今天就想歇会儿，怎么这么难…… 宋禾禾垂头丧气地打开通话不过听完姜叶瑄要宣布的事以后，宋禾禾瞬间来精神了。 连装修房子后遗症的腰酸背痛都一下子好了。 姜叶瑄说，他接到一个卫视的音综邀请，节目方表示，想请他过去作为参与嘉宾。 第59页 第39章 新星5 姜叶瑄说的这个音乐综艺名叫《天籁动听》, 是一个pk+升级制的节目。 除了该节目已有选手的内部pk外，每三期会有一期踢馆赛，届时节目组会找节目外的歌手来和节目原有选手pk如果踢馆歌手赢了, 那么将会占据原有选手的参赛席位。 姜叶瑄被节目组邀请, 以其中一期的踢馆嘉宾去参与节目。 宋禾禾猜测：「也许是节目方注意到了你的热度，正好你的外形和声音条件都挺适合上节目, 所以就邀请你了。」 田嘉瑞：「无论是什么原因，这都是个从网络转向主流的好机会啊！」 虽然目前姜叶瑄是网络歌手、直播主播，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宋禾禾与田嘉瑞，他们每个人都清楚这不过是暂时的, 成为真正的明星才是他抑或他们的目标。 藉助网络积攒人气, 再寻找机会进入主流娱乐圈。 虽然他们知道一定会有这样一个机会到来，但确实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姜叶瑄显然为这次机会感到兴奋：「那我同意了？」 田嘉瑞也很兴奋：「好啊。」 宋禾禾张了张嘴，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一丝直觉式的担忧。她皱眉，妄图去探寻那丝担忧来源于何？但思考了老半天没找出来原因。 毕竟节目方和节目本身都很正规, 也颇具影响力，怎么看都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宋禾禾只能把这丝担忧归结为踏入新领域的正常惶恐。 姜叶瑄见宋禾禾一直没说话, 问道：「禾禾，怎么了？」 宋禾禾回过神，回答：「没事, 那就参加吧。」 作为踢馆嘉宾参加《天籁动听》，需要先寄一份唱歌的录音给节目组进行节目预热，然后嘉宾再去现场参加节目。 姜叶瑄选了一首唱得最熟练的歌, 找了一家录音棚录好, 寄给节目组。 节目录制前两天, 这段录音被拿出来进行节目预热。预热视频做得很燃, 很快就引起了很多观众的注意。 虽然视频中并未揭晓这一期的踢馆嘉宾, 但还是很快有人根据唱歌的声音推测出了嘉宾是谁。 「这个声音，是快音的那个网红吧？我记得叫姜叶瑄。」 「谁啊，没听过，有名吗？」 「快音站内人气还行，出了快音查无此人咯。」 「网红啊，现在连网红都能参加《天籁动听》了吗？《天籁动听》档次掉了一地啊！」 「这个叫姜叶瑄的是不是有什么后台啊？不然怎么能有资格上这个节目？」 再往下，就是一大群人对这次踢馆嘉宾的不满。甚至有部分极端的观众特意到姜叶瑄的频道来骂人。 这个事态的发展让姜叶瑄有些始料未及，虽然极力解释自己是正常流程被邀请，也希望大家不要用有色眼镜看他，但收穫甚微，黑子们只把他当做一个发泄出口，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三人视频通话时，宋禾禾明显感觉到了姜叶瑄有些难过。 宋禾禾询问：「节目合同还没签，你要是撑不住了，那就不去了？」 姜叶瑄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机会总是伴随阻力，我不能因为阻力放弃机会，这是向主流大众展现我的很好的舞台。」 宋禾禾尊重他的决定。 到周末，就是正式的节目录制了。节目是在邻省的y市录制的，节目方要求不能带一名以上的助手，宋禾禾处事能力更强，于是就由她陪同姜叶瑄过去。 到地方后，姜叶瑄先到化妆间化妆换衣服，但弄了一半，化妆间突然又来了个人。 这人是《天籁动听》的常驻选手，叫汪琪，因为唱歌风格独特，又有个真性情人设，所以在节目里圈了不少粉。 姜叶瑄见到他，正要起身礼貌打个招唿，汪琪已经先开口了。 汪琪吊着双眼睛，上下打量姜叶瑄：「你就是那个来踢馆的网红？」 姜叶瑄一顿，敏锐地感受到了汪琪语气中的轻视。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汪琪嘀咕一句：「节目组为了点热度真是什么人都请。」 姜叶瑄不欲与他起争执，只回到自己座位上打算继续做妆造。 这个化妆间只有一个妆造师，一般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做妆造，姜叶瑄还没做完，汪琪就得在边上等一会儿。 汪琪等了几分钟，有些不耐烦了，对那个妆造师说道：「他就是节目组拉来炒热度炒噱头的垫背工具人，节目组剧本都搞好了，科班碾压野路子，他上场最多五分钟，你给他做那么好的妆造干什么？」 妆造师是个脾气软糯的小姐姐，被这么一吼，下意识说了真话：「他长得好看……忍不住就想帮他搞个好看的妆造……」 这话一下就戳中了汪琪的痛点，汪琪身材矮瘦、皮肤黝黑、小眼大鼻，面容即使放在素人里也着实有些不够看，因此他每次上镜都要求妆造师花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来给他做妆造。 人缺什么就敏感什么，于是汪琪最是讨厌长得出众的男人。 「就是一娘炮长相！我们唱歌的要这么好看的长相干什么？」说着，汪琪有些不耐烦了，过去想要拽姜叶瑄，「我每次化妆都要至少两个小时，你赶紧起开，不然我得来不及了。」 姜叶瑄一直忍着没说话，此刻见汪琪直接上手了，便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给推开：「这边使用规则是先来后到，我很快就好了，请汪老师再等十分钟。」 第60页 汪琪被这么一推开，呆了一会儿，随即嗤笑道：「很好，很好！」 嗤笑完，又是一记冷哼：「你真以为你是节目组请来的歌手了，都说了你不过是帮节目组拉热度的工具人，被科班选手碾压的剧本都已经做好了，你不信吗？像你这样的，还来和我抢妆造师，真是心里没点数！」 汪琪说着又想上前去拽姜叶瑄。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坐着的宋禾禾突然说道：「汪老师，看这边，比个耶！」 汪琪一愣，职业反应，真的转向宋禾禾的方向，还傻乎乎地比了个耶。 宋禾禾录下来后，手指操作两下，抬头，微笑： 「汪老师，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我都录下来，传到微博上了哈。听说汪老师被大家喜欢是因为『真性情』的人设，那我这个视频，一定能帮汪老师巩固人设，说不定还能再圈一波粉呢！」 汪琪愣住，反应过来大怒：「你都录下来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录的？！」 宋禾禾：「从最开始当然，录到你动手的画面了。」 汪琪气得都要炸了，大步走上去要抢宋禾禾的手机。 姜叶瑄见状，赶紧过去拽住汪琪：「汪老师，对一个小姑娘动手，不太好吧？而且，她手机还拍着呢。」 汪琪瞪姜叶瑄一眼，到底怕动手的样子再被拍下来，沖宋禾禾喊：「赶紧把视频给我删了！」 「要我删掉，可以。」宋禾禾站在汪琪两步远处，冷道，「你刚才说姜叶瑄是节目组拉来炒热度和垫背的，你说清楚点。说清楚了，我就把视频给删了。」 汪琪一愣，嗤笑：「原来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啊！听说姜叶瑄签了个草台班子小公司，果然是没见识的草台班子，被人拿来卖都不知道，哈哈哈！」 姜叶瑄皱眉，拽紧汪琪的手收得更紧：「有话就说，别扯些有的没的。」 汪琪疼得轻吸口气，转头想瞪姜叶瑄一眼，却被男孩眼中的冷意给唬到。 他心说没必要和这些没见识的网红计较，于是咳了咳嗓子，说道：「你最近不是被黑得很惨么？你真以为那是网络自动发酵出来的吗？不是！这是节目组为了热度，特意制造矛盾，拿你吸引火力，给节目造势呢。」 宋禾禾和姜叶瑄同时沉下脸色。 汪琪继续得意说道：「至于你的这场踢馆，你以为你能赢？所有的评委都是节目组通过气的，剧情流程该怎么走都心里门清。到时候啊，你就只能以一种被科班选手碾压的惨状被淘汰你不知道啊？节目组没跟你说这个剧本？」 汪琪一顿，见没人接话，明白了节目组果然没有和姜叶瑄说过节目剧本。 汪琪大笑：「哎哟，这节目组的黑心程度比我想的更严重啊，不跟你提前说，大概就是想看你惨败以后露出真实的崩溃吧那多好看啊，拍下来播出来，就是一个热点啊。」 …… 宋禾禾决定去找节目组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让姜叶瑄留在化妆间里继续做妆造，自己则趁着节目还没正式开始录制，找到了节目组总导演。 总导演原本正在和场务校对节目流程，见面色不愉的宋禾禾突然找过来，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客气打个招唿：「哟，宋老师不在化妆间陪着自己的艺人，怎么跑这里来了？」 宋禾禾保持着基本的礼貌说道：「你好，我有些事想要嚮导演你确认。」 总导演顿了顿，问宋禾禾：「现在么？我在准备节目开场呢」 宋禾禾点头，回答：「是的，现在。」 总导演有些为难，说道：「可是我现在很忙，宋老师，有什么事等节目录完再说可以吗？」 宋禾禾坚持：「很重要，我必须在节目录制前和你谈一次。」 总导演皱眉，刚想斥责宋禾禾不懂事，宋禾禾已经又重复了一遍：「很重要，如果你不愿意录制前和我谈一次，我考虑让姜叶瑄直接不参与节目录制。」 总导演一怔，这么个小屁孩竟然也来威胁他？ 他眉皱得更深，看着宋禾禾的眼睛，那是一双透着坚定清醒的眼睛。他意识到，宋禾禾说的是认真的。 总导演揉了揉头髮：「行吧，那你们跟我来。」 第40章 新星6（情节有修改） 宋禾禾开门见山地问了汪琪提到的那些事儿。 总导演尴尬了一会儿, 倒是坦白了。确实，节目预热期间，节目方有在背后引导舆论, 煽动观众对姜叶瑄的愤怒, 以此为节目制造热度。 而汪琪所说的剧本也是真的无论姜叶瑄唱得好与不好，评委们一定会找到缘由判定他的失败和淘汰。 总导演摊手, 嘴上说着抱歉，语气中却并没有抱歉：「我承认没提前和你们说节目剧本算是我们的不对，但合作合同里也写过，参与选手需要无条件配合节目方。」 宋禾禾讽刺：「原来配合节目方是这么配合的。」 总导演一噎, 耸了耸肩, 无所谓道：「说话别这么刺啊。我和你们说实话，我们节目愿意请你们来，你们就该知足了。 宋禾禾听出总导演语气里的看轻，嗤笑：「所以我还应该感谢你们这么捉弄我和我的艺人了？」 总导演说道：「你还别不服气。你看看我们节目的选手都是些什么人国际上得过奖的美声歌手、创作过拿了金曲奖的原创歌手。你再看看姜叶瑄, 他有什么，除了一点热度, 他什么也没有，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得到和他们一样的对待？」 第61页 - 宋禾禾回到化妆间后，把导演那些难听的话都漏过, 只告诉姜叶瑄，节目预热期针对他的黑嘲声确实是节目组特意引导的，为的就是借他炒节目热度。 而节目剧本也是真的, 无论他唱得好不好, 最终评委都会判他失败。 宋禾禾说完, 问姜叶瑄：「离节目开始录制还有一个小时, 我想徵询你的想法你还想录这期节目吗？」 姜叶瑄沉默了许久, 反而问宋禾禾：「你是怎么想的呢？」 宋禾禾静了静，说道：「我个人的想法是，舞台未来总会有，而这样一心只想着利用你、不尊重你的舞台，没必要上。但我知道，你渴望舞台，所以我尊重你的想法。」 姜叶瑄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合同已经签了，退出不会有问题么？」 宋禾禾说道：「关于这个事，我刚才试探过节目组导演。如果我们退出录制，他们不敢真的追究。从预热期刻意引导的恶意言论，到现在不提前告知剧本，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做的事有多亏心，要真细算起来，到底谁违约在先可不好说。」 姜叶瑄笑道：「那就退出吧。」 宋禾禾惊讶。 姜叶瑄平静说道：「我虽然渴望舞台，但我要的，是公正的、尊重我的舞台。」 宋禾禾看着他，许久，认真道：「我会把你送上那个公正的、尊重你的舞台。」 - 姜叶瑄换回自己的衣服，卸了妆，跟宋禾禾两个人一起找了家快餐店去吃夜宵。 快餐店的电视上正好在播放《天籁动听》。 节目组果然没敢追究姜叶瑄的突然退出。 但姜叶瑄的退出也着实没对节目造成什么影响。 节目方的应对速度很快，踢馆嘉宾被临时换成另一个网□□手听说他本来就毛遂自荐要参与这个节目，这会儿导演组临时打电话给他，他二话不说就打车来了。 对于换人这个操作，节目组只对外解释原定歌手无法参与。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节目的热度，因为舆论的狂黑滥嘲又涌向了这位新的网□□手，一晚上就为节目制造了七八个热搜。 显然，又是节目方的人在背后引导并制造了这波赫热度。 除了极个别姜叶瑄的粉丝在微博询问为什么姜叶瑄没有出现外，并没有其他太多人关注到这个原本应该出现在舞台上的人。 宋禾禾一边看这期《天籁动听》，一边反思这次的事。 其实最开始直觉这次的节目邀请有什么地方不对时，她就应该提前找人问问了。 这个导演从前是在奇奈做网络综艺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跳槽到了卫视，做了这档音综。 如果当时打个电话问问宋思思这个导演的行事风格和人品，兴许不会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邀请是个大坑。 宋禾禾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什么。 她打开朋友圈，刷了一会儿，刷到了宋思思两个小时前发的一条 【出差新地点，趁今晚还不用工作，先浪一会儿。】配图是一张电视塔的照片。 宋禾禾左看右看，都觉得这电视塔刚才见过可不就是y市卫视的电视塔吗？ 宋禾禾正对着宋思思的朋友圈沉吟，姜叶瑄已经吃完一桌子的薯条汉堡平时为了保持外形，他是不吃这些垃圾食品的，但今天因为被《天籁动听》耍了，心情不好，他就破戒了一次，吃点垃圾食品抚慰自己的心。 「禾禾，你吃饱没？」姜叶瑄问道，「吃好我们回酒店休息吧。」 宋禾禾回过神来，思考一会儿，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去找个人。」 姜叶瑄茫然：「啊？」 「我堂姐。」宋禾禾拿起包就往外走，「从她那儿，我兴许能问到点有用的信息。」 - 宋思思来y市出差，因为奇奈时常和地方卫视有合作，所以她也会经营着和卫视这边的人脉。 过来出差，难免要和卫视这边的人吃个饭联络下感情。 接到宋禾禾电话时，她刚和卫视的几个导播吃完饭，正想打车回酒店休息。 宋思思站在电视台门口的马路边，接起宋禾禾的电话：「餵？禾禾？」 宋思思很喜欢这个堂妹，说话语气比平日里的语气透着多几分亲近。 「思思姐，你是不是在y市电视台？」 宋思思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宋禾禾笑道：「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今天我也正好在y市电视台。」 宋思思：「你也在这儿？为什么？」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宋禾禾说道，「思思姐，你有时间吗？能见一面吗？」 宋思思一愣，笑道：「当然啦。」 两人约在了y市电视台附近的一条酒吧街，挑了个清吧见面。 宋思思等了五分钟，很快就见到宋禾禾推门进来了。 她朝宋禾禾招手：「禾禾，这边。」 宋禾禾小跑几步，走到宋思思所在的卡座：「思思姐！」 宋思思牵着宋禾禾的手坐下：「怎么看着风尘僕僕的？你今天怎么也会在y市？周末跑来这边玩？」 宋禾禾摇了摇头，把自己目前的情况简单给宋思思解释了一下。 宋思思越听越惊讶：「什么？你就是姜叶瑄的幕后？」 宋禾禾诧异：「你知道他？」 第62页 宋思思：「我们做娱乐圈工作的，日常盯着各种好苗子，怎么会不知道他？我之前分析他近半年的热度数据时，还猜他这半年突然红起来，背后应该有高人指点，没想到居然是你。」 宋思思越说越不可思议，忍不住打量宋禾禾：这小姑娘，大学都还没毕业呢，怎么就这么能来事？ 宋思思问道：「所以你来y市，是因为姜叶瑄要参加y市电视台的综艺？」 宋禾禾点头，把接到《天籁动听》邀请以后一系列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 宋思思听完，皱眉：「没想到老郭这人，换了个单位也改不了歷来的处事风格，短视、急功近利、阴险。之前他在奇奈时我就和他处不来，这会儿听你说的这些，对他更嫌弃了。」 宋禾禾喝着自己杯中的鸡尾酒，问道：「其实，思思姐，我找你真正想问的，是当初郭导为什么会从奇奈离职？」 宋思思一愣，说道：「为什么问这个？」 宋禾禾把喝了大半的鸡尾酒放下，看着酒杯中的冰块，说道：「据我所知，郭导离开奇奈前，刚做了一档大热的选秀类综艺，按理说奇奈应该对他很重视。现在卫视式微，网络平台强势，按理说，郭导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从奇奈跳到y市卫视这就像明明能捡金子，却捡了块石头，很不可思议，不是吗？」 宋思思眼神一动，回答：「奇奈工作压力大，卫视做节目适合养老，郭导兴许是想歇下了呢？」 宋禾禾不认同：「如果是想休息，他不会在来卫视才半年的功夫，就揽了三台综艺他显然还是很有野心的一个人。」 宋思思顿了一会儿，嘆息：「禾禾，你这么聪明，都让人有点害怕了。」 第41章 新星7 和宋思思聊完后, 宋禾禾回到酒店。 洗完澡后，她没有去睡觉，而是对着手机查看郭导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大多是他做的节目的推广, 零星几条和个人生活有关。 而这些与个人生活有关的, 也看着颇单调，大多是一些生活琐事的吐槽。 直到宋禾禾刷到一条带照片的出游朋友圈。那张照片是一张没有拍到人的景色照。花花绿绿的人工造景, 看着是那种「很容易出片」的网红拍照打卡地。 宋禾禾沉吟片刻，保存那张照片，然后用识图软体搜到了照片拍摄的地方果然是一个小众网红拍照打卡地。 很小清新、小文艺，名字叫情侣隧道, 在y市市郊。 这可不像是中年男人会无缘无故跑去玩的地方。 宋禾禾挑了下眉,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换了工作地点，郭导也还是那个郭导。 宋思思说，郭导之所以从奇奈离职, 是因为招惹了一个同职级的女同事。 郭导在奇奈任职时，一直表现得像是个单身艺术家, 之后他追求女同事，女同事就同意了。 女同事并不知道，其实自己被小三了。 直到某一天, 女同事因为疑虑郭导某些时候接到电话总不肯告知是谁打来的，于是在郭导去洗澡后，翻了郭导的手机, 这才发现郭导原来在老家有老婆孩子！ 女同事盘问后才知道, 郭导年轻时是靠着糟糠妻子的经济支持, 才读完导演系。毕业后, 郭导自认和糟糠妻子已经差距过大, 只是碍于曾经的恩情才迟迟没有提出离婚。 郭导一厢情愿地想要说服女同事：我喜欢的是你啊，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决好老家那边的事。 女同事当然不会信，她吃了这样一个亏，气得转头就闹到了公司。 最后两人在公司高层的调解下，郭导自行离职。 而因为奇奈当时还有郭导导的一部综艺待播，不愿让这样的丑闻流传出去影响综艺播出，所以郭导的这件事外界没听说一星半点。 - 第二天，宋禾禾一边打电话给同班关系不错的女同学，让对方帮自己上课签个到，一边戴着帽子准备出门。 十一点差十分，她到了一家餐厅，点了杯饮料就坐下了。 宋禾禾打算碰碰运气。 昨晚发觉郭导可能有个会一起去情侣隧道打卡的神秘小女友，她就妄图搞清楚小女友的身份。 宋禾禾找遍了郭导的各类社交软体，终于发觉他在去「情侣隧道」的同一天，在ins上点赞了一条同样去了情侣隧道的博文。 【男朋友太忙了，终于拉他去打卡了一次这个隧道！】 虽然这个博主从没发过自己的照片，宋禾禾无法得知这个博主是谁，但显然，这个博主是个很热衷在社交媒体上分享自己生活的人。 比如，她的最新一条博文转发了一家网红餐厅，说明天中午一定要拉男朋友去吃。 所以宋禾禾就也来了这家网红餐厅。 宋禾禾一边咬着饮料的吸管，一边内心吐槽：我怎么好像一个狗仔？或者私家侦探？ 看来这次被《天籁动听》戏耍，自己是真的生气了，竟然认真到这个程度。 正漫无边际地想着，目标人物出现了。 只见郭导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衣，看着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大概是为了要和身边的小女友看起来更适配吧，毕竟这个小女友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宋禾禾心说，这姑娘这么年轻，可能比她都大不了几岁，怕不是大学都没有毕业吧？ 郭导这人，这么年轻的小姑娘都要骗的吗？ 第63页 宋禾禾又打量了一会儿那姑娘的长相，越看，越觉得有点眼熟。 宋禾禾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低头开始在手机上翻查些什么。 良久，她查到了那个姑娘的身份 哦豁，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郭导原来还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呢。 - 姜叶瑄收拾好自己的行礼，准备去隔壁屋叫宋禾禾一起回z市。 结果刚打开自己屋子的门，就见宋禾禾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回来戴着顶贝雷帽，穿着一身黑，活像名侦探柯南里的黑衣人。 姜叶瑄诧异：「禾禾，你去干什么了？」 宋禾禾见他开门，身后还堆着个收拾好的行李箱，问道：「你是要回z市了？」 姜叶瑄奇怪：「不回z市干什么？又不参加节目了。」 宋禾禾想了想 ，说道：「再等一等吧，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姜叶瑄疑惑：「什么转机？」 宋禾禾笑：「晚点你就知道了。」 - 郭导接到宋禾禾电话的时候，以为她是来给自己道歉的。 宋禾禾昨晚那样硬气地带着自己的艺人一甩手走人，在他看来，实在是太没礼貌没教养了点。 要在娱乐圈混，艺人多多少少是要和各大卫视打交道的，卫视做节目的导演更是不能得罪。这小丫头年轻了点，但还不算太笨，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不该得罪他了吧？ 郭导慢悠悠接起电话，得意道：「哟，宋老师，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昨晚耍脾气走人的时候不是很硬气吗？我以为你都要把我拉黑了呢。」 电话那头，宋禾禾听着郭导的阴阳怪气，倒是丝毫不生气，声音笑眯眯的：「郭导，有空吃个饭么？」 郭导挑眉：「今晚电视台有节目要录呢。」 「不远，就在电视台旁边的那家中餐厅。我已经在了，郭导你一定要来啊，不然你肯定会后悔的。」 这通来自宋禾禾的约饭电话着实有些诡异。 郭导摸着下巴想了会儿，脑中灵光一现，难不成这小姑娘是…… 也不奇怪，这小姑娘要撑着一家刚起步的公司，手头没有资源，想从别人那里置换资源，走捷径用这个办法也很正常。 脑子里浮现宋禾禾的容貌。 长得倒是挺漂亮的，郭导心说，那就给她这个机会吧。 宋禾禾选的餐厅是一家很热闹的中餐厅，没有包厢，所有座位都在大堂。 她选了靠角落的一桌，安静，也方便过会儿和郭导「聊聊庡?天」。 宋禾禾给自己倒了杯西瓜汁，刚喝了没两口，郭导就晃晃悠悠地来了。 他脖子上还挂着电视台的工作证，显然是直接从台里过来的。 郭导一屁股坐下，一双眼睛毫不收敛地打量着宋禾禾。 之前只觉得这小姑娘长得不错，现在细看，更发现她有股不同寻常的劲劲儿的气质。 倒是个极品。 郭导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些躁动了。 然而宋禾禾接下来的话立刻就把他心里那股躁动的火气给浇灭了。 「郭导有没有听过一个老故事，故事男主人公，叫陈世美，他有个贤惠、供他读书的糟糠之妻，可惜他进京赶考高中后，就嫌弃起了自己的糟糠之妻，假称自己单身，想要成为公主的驸马。」 郭导眼神一动：「你在说什么？」 宋禾禾往后一靠，上下打量这个男人，撇了撇嘴：「长得也不怎么样，还不年轻了，怎么有这么强的自信到处勾搭别人？」 郭导额头青筋一抽，怒道：「你什么意思？！」 宋禾禾笑：「郭导，追到台长的女儿很不容易吧？又要忙工作，又要迎合小公主的喜好、陪吃陪玩陪逛，您也是个时间管理高手。」 郭导眸色一深和台长女儿的关系，他没告诉过旁人，宋禾禾是怎么知道的？ 郭导虽想不明白，但面上不露分毫，镇定道：「这是我的私事，和谁交往，与你无关吧？」 宋禾禾点头：「要只是这样，虽然你们年纪相差大了点，不般配了一点，旁人却也不能真置喙什么。可是……真的只是这样吗？」 郭导看着宋禾禾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头突然一跳。 「郭明正，男，三十九岁，t省t县人，于2006年结婚，妻子秦香莲，根据户籍，为其同村老乡。」 郭导脸色剎那变得铁青。 「你从哪听说的？」 宋禾禾看了一眼周围，很好，餐厅人声鼎沸。 「你从前在奇奈渣了谁，你不会不记得了吧？」宋禾禾眨眨眼，「那位姐姐可至今心里恨死你呢。当时奇奈不许把你做的骯脏事传出去，她至今觉得遗憾。我一跟她说你在y市电视台故技重施，她立刻把她从前调查到的证据给我了。」 郭导深深看着宋禾禾，良久，长长地吸一口气。 是他小看了这个女孩么？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做起事来跟个恶魔一样？ 「你要什么？让姜叶瑄上《天籁动听》？还是什么其他的节目？」郭导明白，把柄被抓的时候，只能好声好气和对方商量，「只要你不说不该说的，其他都好说。」 先把宋禾禾稳住，接下来才好办。 他不能让这个小姑娘毁了他努力向上爬付出的一切。 第64页 宋禾禾却没有回答他，兀自说道：「郭导，你知道么？其实我挺经常遇到想对我搞事的人的。」 郭导皱眉，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们这次这样耍我和我的艺人，又是黑热搜，又是小丑剧本完全不把我们当平等的人尊重。」 郭导决定低头：「我道歉，这件事是我们做得不对。」 「我刚才说，我经常遇到搞事的人，知道每一次我是怎么应对的吗？」宋禾禾双手撑在下巴处，露出一个半冷半甜的笑容，「我会告诉他们，搞事是会被反噬的，耍坏，就要做好被报復的准备。」 郭导一滞，手不自觉的蜷紧：「什么意思？」 宋禾禾收敛了笑容，平静地直视着郭导：「你的原配妻子秦香莲，很可怜，而被你欺骗的女孩，也很可怜。我不会用别人的苦难当做利用的把柄。」 「我和我的艺人，会用更公平的方式去争取机会。」 「所以我不是来和你谈判的，我是来揭穿你的。」 第42章 新星8 y市电视台这两天发生了一件大事听说, 台长和《天籁动听》总导演郭明正闹翻了！ 具体什么情况大多数台里的人都不太清楚，但据一些隐约的传闻，是郭导勾搭了台长的宝贝闺女。 这也就算了, 偏偏郭导其实是个瞒着所有人的已婚男人！ 宝贝闺女平白成了小三, 台长气得不行，当即停了郭明正的职。 而有和郭导走得近的人说, 郭导私人生活也闹翻了天，一直在老家丽嘉伺候老人教养小孩的妻子突然就来了y市，和郭导闹得不可开交。 总之，郭导的导演生涯不至于说彻底翻车, 但总归是栽了个大跟头。 酒店, 宋禾禾拿着平板刷新闻，心情乐呵呵。 姜叶瑄也在刷新闻，也看到了郭明正被停职的事，他抬起头, 狐疑瞅着宋禾禾：「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宋禾禾一顿，抬头, 眨眨眼：「我能做什么？」 姜叶瑄笑，反问：「你什么不能做啊？」 宋禾禾也笑起来，乐得摊在椅子上：「是他自己品行不端, 我只是查证了一下罢了。」 姜叶瑄感嘆：「我们才在y市待了几天啊，你就干了这么件大事。」 宋禾禾：「怎么？」 姜叶瑄：「没，就……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可不是。」 宋禾禾心情愉悦地收起平板, 放进包里准备出门。 姜叶瑄问她：「你又要去哪？」 宋禾禾说道：「戳破郭导的丑事只是个支线任务, 我现在要去干正事了。」 姜叶瑄：「啊？什么正事？」 宋禾禾笑眯眯：「晚点你就知道了。」 宋禾禾是去找《天籁动听》的现任导演任平。 任平原先是y市电视台一档午夜综艺的导演, 在电视台不算太受重视。这次郭导骤然被停职, 台里人手一下子抽调不过来, 最后选了还算比较有空的任平补上《天籁动听》的导演位置。 《天籁动听》可是y市电视台如今最火热的几台节目之一。 任平平白得了这么档大热综艺的导演机会，台里自然有的是人羡慕嫉妒恨。 任平倒是不在意旁人的酸言酸语，只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不过后来，他听一些消息灵通的人说，其实郭导的那点感情生活，不是偶然暴雷的，是被人刻意揭穿的。 任平好奇这个间接帮了自己的是谁，对方只说是前不久《天籁动听》请来后又退赛的一个网红歌手的经纪人兼老闆。 于是任平脑补出这位老闆的形象：四五十岁，黑西装、黑墨镜、抽雪茄，站在五十层落地窗边看窗外，淡定说「天凉郭破」。 所以当宋禾禾找到任平，任平听说她就是那个退赛歌手的老闆，彻底震惊了。 身高大概一米六出头，瘦瘦的，皮肤又白又嫩，一头短捲髮，脖子上还带着根脖带这怎么看都像是个还在叛逆期的清纯萝莉啊！ 就是这姑娘把郭导给打趴下了？？？ 任平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知。 宋禾禾说有事要找他，任平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请她在他办公室坐下。 这种心情复杂到什么程度呢？古怪中带着七分怀疑，怀疑中掺杂三分感恩，感恩里还有略微的敬畏。 任平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啊。 宋禾禾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来的目的：「我是来为我的艺人自荐的。」 任平问道：「你是说姜叶瑄吧？你们不是自己要求退赛了吗？为什么还要来自荐？」 宋禾禾说道：「任导大约不太了解之前我方和贵节目前导演的纠纷，我们并不是刻意要退赛，当时退赛只是受到过分对待后的一种权宜之计，还望理解。」 任平本来就好奇宋禾禾是为了什么才突然针对郭导，这会儿宋禾禾自己提起来了，自然是竖起耳朵好奇：「哦那你说来听听？」 宋禾禾一边疑惑这位导演听她说话怎么乐呵呵跟听什么八卦一样，一边把之前郭导耍她和姜叶瑄的事儿说了一遍。 任平听着听着，倒是收敛了面上不正经的神色。他皱眉：「这些灰色操作，我以前倒也不是没听说过，只是没想到，原来身边就有人在这么操作。这样的做法，确实很寒参赛选手的心。」 第65页 宋禾禾说道：「我的艺人是个渴望聚光灯的人，他从很小开始就有意进行自我锻鍊，无论是唱歌技巧、感情还是颱风，都非常好，所以我希望任导能给与我们这个机会，看看姜叶瑄的一些唱歌视频。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能够再次收到《天籁动听》这档节目的邀请。」 任平抱臂思索了一会儿，姜叶瑄这大半年以来，网络的热度很不错，凭藉人气和热度，他自然是有资格被邀请的，但任平做音综，其实更看中歌手本身的技术实力。 「你把他唱歌的视频给我看看吧。」 宋禾禾很快拿出平板，里面保存了很多姜叶瑄目前的唱歌视频，除了在直播间和录音棚的，还有部分受邀参与小型舞台的上台视频。 任平最初并没有抱太大期待，纯粹是宋禾禾间接帮他成了《天籁动听》的导演，才答应看看的。 但是看了几个视频以后，他发现，宋禾禾描述姜叶瑄的话并没有夸张。 姜叶瑄虽然并非科班出身，但唱功底子很不错，一看就是一直有在学习和练习的。 宋禾禾观察着任平的脸色，注意到他有一丝惊艷，于是放了心，继续说道：「姜叶瑄是个很聪明也很刻苦的人，虽然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受到正规训练，但他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去弥补与科班歌手的功底差距。」 任平把平板上存着的视频都看了一遍，越看越满意，最后说道：「你们回去等着吧，我排一下后期的踢馆选手，这两期应该就能排到空档，最晚明天会向你们发出邀约。」 宋禾禾一愣，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任平笑道：「我欣赏有实力的人。」 宋禾禾欣喜，真诚地道谢：「多谢任导给这个机会。」 任平摆手：「不用谢我，姜叶瑄应得的。」 宋禾禾收拾了下东西准备离开，刚起身，任平突然问：「宋老师，我个人有些好奇，想问问您年龄？」 宋禾禾一愣，说道：「十八岁半，任导问这个干什么？」 任平感到心口中了一箭，觉得她年轻没想到果真这么年轻啊！ 这么年轻就能搅弄风云了？ 不得了，现在的小孩真的不得了。 任平摆摆手，有些受打击：「没什么……宋老师，您慢走。」 宋禾禾果然当晚就收到了来自《天籁动听》的新邀约，邀请姜叶瑄参与节目，成为本周节目踢馆嘉宾。 这一次，虽然节目预热视频放出后，依旧有不少的质疑声，但没有人在背后刻意炒黑热度，所以并没有出现对姜叶瑄的大规模狂黑滥嘲。 周末，宋禾禾再次陪着姜叶瑄到电视台化妆间。 姜叶瑄感嘆：「没想到一周时间发生这么多事。」 化妆师小姐姐抿嘴笑：「姜老师又回来了？这次不会化了一半走人了吧？」 姜叶瑄不好意思：「抱歉，上次不是有意退赛的。」 那边姜叶瑄安静化妆，这边宋禾禾觉得有些无聊，便打算出门透透气。 从化妆区出门，拐两条走廊，是电视台三层的阳台。宋禾禾刚想打开阳台门出去，结果阳台另一侧的人已经开门了。 宋禾禾差点被门板撞到脑袋。 开门的那人见状，却毫无歉意，冷淡说道：「不会小心点吗？」 宋禾禾皱眉看向那人，灯光有些暗，她看不清人脸，只注意到此人脖子上挂着的奇形怪状的夸张大金鍊子，以及指尖夹着的快要燃到头的烟。 那人走到角落的垃圾桶，把菸头摁灭，然后扬长而去。 等到当晚《天籁动听》开录，宋禾禾在舞台选手的脖子上看到同样的奇形怪状夸张大金鍊子，这才发现原来阳台抽菸的那人，就是节目选手。 好巧不巧，还是姜叶瑄踢馆的对手。 宋禾禾对这个没礼貌的人挺反感，台下观赛的时候就默默念叨「姜叶瑄上！把他干趴下！」，结果出来，果然，姜叶瑄晋级了，这位大金鍊子仁兄进了待定区。 宋禾禾那叫一个心情舒畅。 因为姜叶瑄晋级了《天籁动听》，一时半会儿都得待在y市参加节目，宋禾禾决定先自个儿回z市。 毕竟已经翘了一个礼拜的课，再不回去，老师就该炸了。 当晚，宋禾禾就买了车票回z市，想着说不定还能赶上寝室晚十二点的宵禁。 深夜的高铁人很少，一个车厢也就两三个人，静悄悄的。 从y市到z市的高铁只要半个小时，宋禾禾闲着无聊，拿出手机刷微博。 自从开始运营「奇梦」后，宋禾禾对各种热点事件都跟得很快，几乎不会错过任何一天的新闻。 这个时间点微博热度榜第一，是个让宋禾禾看不懂的名词「人间精灵」。 宋禾禾疑惑，什么东西？ 她随手点开，然后愣住了。 里面居然是一条姜叶瑄在《天籁动听》舞台上唱歌的直拍视频。 视频里，姜叶瑄坐在海蓝色的水立方上，一身银蓝舞台服，握着话筒专注而温柔地唱着歌。 造型师将他的发色染成了蓝色，又为他在背后装上六片垂落的、薄如蝉翼的翅膀。 他面容、手背上都贴着点点钻石，在舞檯灯光下，整个人闪闪发光。 配合清爽动听、又时而极具爆发力的歌声，展现了十分动人的舞台效果。 第66页 正如视频标题所说看了这个视频，没有人能不被蛊到，他一定是掉落人间的精灵！ 宋禾禾安静刷着这条热搜，缓缓露出笑容。 姜叶瑄，跨界的第一步，成功了。 第43章 新星9 第二天早上, 宋禾禾起床的第一件事，是打开微博热搜榜。 昨晚姜叶瑄那条舞台直拍依旧挂在文娱热搜榜榜首，不过比起昨夜, 热度值已经有所下降。 宋禾禾一边起床拿着书包准备去教学楼上课, 一边打电话给田嘉瑞。 田嘉瑞周一上午没课，接到电话的时候声音还迷迷煳煳的, 显然才刚被宋禾禾的电话吵醒。 「卷神，大早上的，什么事啊？」 宋禾禾说道：「昨晚到今早的微博热搜，你看了吗？」 「你说阿瑄直拍火了的那条吗？『人间精灵』嘛, 我昨晚就看到了。那舞台效果是真的很不错啊。上周末你们跟我说被《天籁动听》的总导演耍了, 我还以为阿瑄和这个节目的舞台无缘了呢。没想到啊，你居然直接把节目总导演给弄下台了，卷神啊卷神，你是魔鬼吧！我以后要叫你魔鬼了！」 宋禾禾无语：「跟你说正事呢。」 田嘉瑞笑嘻嘻：「魔鬼的小弟乖巧等待差遣。」 「……」 宋禾禾懒得搭理这傢伙的贫嘴, 继续说道：「虽然姜叶瑄那条直拍热度维持到了今天早上，但现在热度值已经在降了, 我们买热度吧，至少让这条热搜多在榜上待一段时间，别让好不容易得来的出圈机会昙花一现。」 「奇梦」运营姜叶瑄, 是拥有收入分成的，目前靠着这半年多来姜叶瑄的逐步热度上升、吸金能力加强，公司累积了不少盈利, 这会儿正好可以拿来为姜叶瑄的出名添一把柴火。 田嘉瑞在「奇梦」管着钱, 现下又有空, 这任务自然落到了他头上。 田嘉瑞懒洋洋笑：「yes！sir！」 两人说着, 宋禾禾已经走到教室。 上课铃已经响了, 宋禾禾捂着手机话筒压低声音：「我要上课了，有什么情况你微信上联繫我。」 然后迅速挂了电话，乖巧地坐端正，一脸无辜地和正皱眉盯着自己的任课老师对视。 老师盯着宋禾禾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是一堂高数课，一共三十多人上课，经管院一班的人都在这儿。 毕竟课堂人不多，虽然上周宋禾禾在y市时，一直有同班同学帮她签到，但老师又不是傻的，一周四节高数课，宋禾禾从头到尾没出现过，老师自然就发现她逃课了。 所以这会儿宋禾禾终于来上课了，老师才脸色黑沉沉地盯着她。 高数老师是认识宋禾禾的，毕竟是本市的高考市状元，且高考数学卷还是满分。要知道那张数学卷是j省那边过来的、热衷难且怪数学题的老师出的，具有挺大的难度，能考到满分，绝对是天赋和努力兼备的学生。 所以这位高数老师对宋禾禾一直有所期待。 结果这才开学多久，这位被他寄予期待的学生，就整整逃课一个礼拜！ 高数老师心想，得给这位状元来个下马威，让她明白上大学不等于松懈。 高数老师拿出教鞭，敲了敲黑板：「这道题，囊括了上周我们讲到的所有知识点，现在，我找一个同学上来做，看看同学们对知识点掌握的情况。」 这话一出，全班三十多个脑袋齐刷刷低下了。 高数老师微微一笑：「宋禾禾，你上来。」 同学们：「……」 老师，你故意的吧？ 上周不少人都发现了宋禾禾没来上课，这会儿高数老师故意叫宋禾禾上去，这明摆着是要让人难堪呢吧？ 宋禾禾放下高数书，看起来很淡定地走上了讲台。 她拿起粉笔，开始看题。 虽然看起来一身王八之气，但其实她内心还是蛮忐忑的。 她知道高数老师估计是故意针对她的，这也怪不了什么，是她先翘课的。 如果她不能把这题做出来，老师大概就要藉机发挥，敲打她了。 为了以后能继续比较顺利地运营「奇梦」，宋禾禾知道自己在学业上不能太让老师生气。 好在上周在y市时，偶尔闲来无事，她还是自学了一下当周课程。 宋禾禾看了一遍题目，很快就开始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最开始几步还有些磕磕绊绊，写到后面，越来越顺畅，越来越迅速，很快，她就得出了答案。 写完后，宋禾禾检查了整一个做题过程，确保答案完整流畅，这才放下粉笔下去。 刚坐到座位上，宋禾禾边上座位的女生上周一直帮她代签到的蒋晶晶戳了戳她： 「宋禾禾，你也太牛皮了吧？我上周全程听课都不知道怎么做这题，你居然做出来了？」 宋禾禾：「上周我人不在课堂上，但我的心、我的脑子，属于课堂。」 蒋晶晶：「……」 高数老师抱臂看着宋禾禾写的答案，他怀着极苛刻挑剔的心态，妄图寻到些错处，但最终，他不得不承认：尼玛这答案也过分正确完整了点吧？怕不是标准答案背下来的？ 高数老师：计划失败，敲打学生的第一步就折戟了。 他绷着张脸看宋禾禾，宋禾禾乖巧对他笑了一下。 高数老师：哼。 第67页 其实高数老师心里还是很喜欢宋禾禾的，毕竟哪个数学老师能不喜欢数学这么好的娃儿呢？ 但他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那是在助长小聪明学生身上的不正之气！ 高数课平稳上课。 下课后，宋禾禾正收拾书包准备去下一堂课的教室，突然就被高数老师叫住了。 「宋禾禾，你留一下。」 宋禾禾挠了挠脑袋，「哦」了声。 等其他同学都走了，高数老师才问道：「上周去哪了？」 宋禾禾老老实实：「老师，我在创业，偶尔会有点忙。」 高数老师：「……哈？」 宋禾禾：「不瞒您说，公司这半年营收已经过百万了。」 高数老师：「o.o」 被震撼了。 高数老师神色复杂地看着宋禾禾，对这种过于聪明优秀的学生，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教导亦或者，其实这样的学生并不需要他的教导。 但最终，他还是尽了一个老师的本分：「你还是b大的学生，你的毕业证还要吗？」 宋禾禾点头：「要的。」 「那你……？」 宋禾禾：「老师，今天课上您看到了，即使落下课程，该会的知识点我都能掌握好。」 高数老师语塞。 宋禾禾：「平时分我可以不要，您尽管扣。只期末考，我也能过这门课。」 她的语气并非是某种狂妄自大，更多的是一种客观冷静。很显然，她是想过所有情况后，才选择了如今这样一条路。 高数老师沉默了许久，嘆气：「算了，平时分给你一半，以后你同学帮你代签到，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宋禾禾欢喜：「谢谢老师！」 高数老师驱赶般地挥了挥手，让宋禾禾走人。 宋禾禾蹦蹦跳跳地就跑了。 高数老师在空荡荡的教室又待了一会儿，良久，感慨：「算是长见识了，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 上完一天的课，宋禾禾没回寝室，她直接去了姜叶瑄那儿。 姜叶瑄自然不在家，但这里是「奇梦」老巢，她和田嘉瑞也有钥匙。 这会儿田嘉瑞已经在了，宋禾禾过去和他会和。 刚开门，就见田嘉瑞一边啃着饭糰，一边看着电脑。 宋禾禾走进去，田嘉瑞抛给她一个饭糰两个橘子：「你肯定没吃晚饭吧？这个给你。」 宋禾禾拆了饭糰开吃，坐到田嘉瑞边上，问道：「热搜怎么样？」 「我们人为维持了一天热度，虽然排名一直在下降，但始终在榜上，话题的阅读次数已经破了五亿。」田嘉瑞侧头看宋禾禾，「怎么样老大？还要继续维持吗？」 宋禾禾：「可以了，感兴趣的差不多都点进去看过了，让话题自然沉下去吧。」 田嘉瑞点头。 撤了热度维持后，田嘉瑞感慨：「话说，这可真烧钱啊，咱公司好不容易有点积蓄，光这么一次就烧掉了快五分之一呢。」 宋禾禾倒不是很在意：「机会难得，那直拍拍得不错，要把盘子做大总得砸钱。」 田嘉瑞闷笑：「卷神果然是大将风范。」 宋禾禾拿起个橘子皮扔他：「你怎么给我取这么多外号？魔鬼、老大、卷神，还有什么？」 田嘉瑞被砸也笑嘻嘻：「这些外号代表了你高大英俊的形象啊！」 宋禾禾白了他一眼，沉吟：「不过这倒提醒我了，其实我们可以考虑向大集团大机构寻求融资。」 田嘉瑞打了个响指：「我之前就有这个想法。我们公司的整体营收虽然来源略单薄了点，但数额还不错，应该会有机构有意向。」 宋禾禾想了想，说道：「先等把姜叶瑄做出来点名气吧，要融就融笔大的。」 两人正说着，宋禾禾的手机响了。 来电号码是个陌生号码。 宋禾禾奇怪地接起电话，没想到对方原来是《天籁动听》的工作人员。 田嘉瑞眼见宋禾禾接起电话以后，面色越来越沉，到最后脸彻底黑了。 等宋禾禾放下电话，田嘉瑞赶紧问：「怎么了？」 宋禾禾皱眉：「姜叶瑄在舞台上被掉落的道具砸了，现在在医院呢。」 说着，她嘆：「看来我又得翘课了。」 田嘉瑞问道：「你要去y市？我也过去吧。」 宋禾禾微愣：「你也要去？上课呢？」 「翘了吧。」 宋禾禾有些不贊同：「我翘课期末也能考九十以上，你能吗？」 田嘉瑞无奈：「卷神，我好歹也是在你出现前被称为数学帝的人，大学本科这点只有广度不涉深度的东西，对我脑子有点自信。」 宋禾禾想了想，点头：「那就一起去吧。」 第44章 新星10 宋禾禾和田嘉瑞到达y市, 在酒店放了包，就直接去了医院。 姜叶瑄在y市中心医院，两人到的时候他吊着左腿正被医生换绷带, 疼得冒冷汗也没吱声。 见两人来了, 姜叶瑄苍白着张脸虚弱道：「你俩这么快？」 田嘉瑞走过去揉了揉他肩膀：「赶紧过来看看你死没死。」 姜叶瑄翻个白眼，直接一拳头打田嘉瑞身上。 医生很快就换好绷带, 嘱咐了句「不要探视太长时间」后就出门了。 第68页 宋禾禾和田嘉瑞坐到床边，询问这次的事：「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在舞台上被砸了？」 姜叶瑄说道：「应该是吊灯装得不够稳当吧，当时我们在彩排下一场节目的歌，突然那吊灯就掉下来了。还好我躲得快, 只被砸到左腿。」 宋禾禾低头打量姜叶瑄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的左腿。据节目组的人说, 那吊灯重量很重，掉落下来时把所有人吓了一跳。而姜叶瑄被砸的左腿也伤势很严重，流了非常多的血，当场就晕了过去。 姜叶瑄继续说道：「我现在在积极配合治疗, 争取周末节目能上台。」 田嘉瑞皱眉：「你疯了吧，伤这么重还要上台？」 姜叶瑄认真道：「禾禾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 又不是成植物人了，节目组说可以安排坐着或站着不动的舞台给我。」 田嘉瑞秉持反对态度：「命要紧还是工作要紧？」 姜叶瑄：「都要紧。」 田嘉瑞无语了：「……疯子。」 倒是宋禾禾没有直接反对：「等节目开录前听医生意见吧，他如果同意你上台, 那你就上台，如果医生不同意，那你就别去了。」 姜叶瑄笑：「果然还是卷神理解我。」 宋禾禾：「……怎么你也开始叫外号了？」 宋禾禾和田嘉瑞来的时候买了一堆补药, 这会儿把阿胶、红枣之类的往姜叶瑄病房床头一放, 甚至还有一保温盒的鲫鱼汤。姜叶瑄苦着脸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探视产后孕妇的。」 宋禾禾和田嘉瑞没有在病房待太久, 嘱咐姜叶瑄好好休养后, 两人就离开了医院。 回酒店的路上, 田嘉瑞问道：「你怎么想？」 宋禾禾说道：「我总觉得有些凑巧，姜叶瑄刚有点人气，就出了这种事，说句不好听的，这档节目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被砸的是他？」 田嘉瑞：「你觉得有人故意害阿瑄？」 宋禾禾没有回答，只说：「我要去趟电视台，看看当时出事的舞台。」 田嘉瑞沉吟片刻，说道：「我陪你去。」 两人到达y市电视台后，先找了节目导演任平。任平本来就对姜叶瑄出事挺愧疚的，这会儿宋禾禾两人提出想看下当时出事的舞台，也就没反对，放他们进去了。 事出突然，节目组当时参与录制的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惊吓，目前舞台只做了大致的清理，暂时还未完全收拾好。 宋禾禾从舞台边的楼梯走到舞台上，找到了没有完全擦拭干净的血迹。 好大一摊。看得宋禾禾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这是姜叶瑄的血。 零星的玻璃碎片散落在血迹周围。 宋禾禾稳了稳唿吸，心道这里应该就是姜叶瑄被砸的现场了。 田嘉瑞双手在舞台边一撑，整个人就翻上了舞台。他走到宋禾禾身边，问道：「怎么样？」 宋禾禾抬头看了看头顶，头顶本该装着吊灯的地方如今空荡荡的。 「你在这儿站着别动帮我定位，我上去看看。」宋禾禾说着，找了上舞台二层的钢制楼梯，直接走到舞台之上的平台。 她走到田嘉瑞头顶所对应的位置，找到了原本用于装吊吊灯的钢索。 田嘉瑞在舞台上等了许久，见宋禾禾迟迟不下来，便也找了上去。 找到宋禾禾的时候，宋禾禾正蹲在平台边缘，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怎么了？」 宋禾禾指了指平台地面：「看这个。」 田嘉瑞也蹲下，盯着看了一会儿，诧异：「菸灰？」 - 第二天。 虽然《天籁动听》前一天发生了意外事故，但为了不影响节目的录制进度，今天没有受伤的明星和员工依旧到舞台棚中进行彩排。 边俊杰是待定组的歌手。 其实本来他在这个节目一路走得挺顺的，谁知道上周来了个踢馆的网红歌手，竟然把他给pk下去了。 一个靠卖脸才有人气的网红也能参加《天籁动听》，边俊杰觉得自己对这个节目失望透顶。 而竟然，他还输给了这个网红！ 边俊杰并不觉得自己上一场的表现有哪里不好，他思来想去，这个网红能来参加节目，还赢了他晋级了，怎么想都是有后台的吧！ 那张脸长得这么雌雄莫辨，一定很多金主喜欢。 边俊杰输了后，就进了比赛的待定组，如果这周不能赢，他就真的要告别这个节目了。 边俊杰坐在舞台下的观众席，一边用手机打着些什么，一边琢磨着这周的舞台该怎么表现才更抓人眼球、拿到更好的评分，从而赢得比赛。 正打着，耳边突然响起个声音：「气质、小青年……？」 边俊杰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都没拿稳。 在他耳边说话的那个人一伸手，帮他接住手机，还给了他。 这是个女生。 边俊杰狐疑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生。很年轻，一头暗红的短捲髮，利落中带着点萌倒是挺好看的，也是参加《天籁动听》的艺人？怎么之前没看见过？ 女生笑：「你好，上周我们撞见过，当时你从阳台出来，我要去阳台，我们在门边撞见的。」 边俊杰：「……哦？」不记得了。 女生突然问：「你右手心上的伤口，怎么回事？」 第69页 边俊杰一愣，赶紧把自己的手侧过去一点，挡住女生打量他手心的目光：「没什么，不小心撞到的。」 两人正说着，工作人员在台上叫：「下一个上场的，边俊杰，赶紧过来准备！」 边俊杰把手机收进口袋，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古里古怪的女生，起身就离开了。 宋禾禾看着边俊杰走远，往后靠到椅子背上，然后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搜索用户「气质、小青年」。 她扫了一眼这个用户的近期发言记录，挑了下眉。 这时候，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找不见宋禾禾的田嘉瑞终于找过来了：「我就走开一小会儿，你怎么换了个位置？」 宋禾禾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田嘉瑞，让他看屏幕。 田嘉瑞坐到宋禾禾身边，扫了几眼屏幕，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这什么乌七八糟的言论？阿瑄的黑子？阿瑄怎么他了？至于骂成这样吗？」 宋禾禾一边思考，一边说道：「这个帐号，是《天籁动听》一个参赛选手的，上周他和姜叶瑄pk，输给姜叶瑄了。」 田嘉瑞一愣：「所以他这是记仇记上了？」 「这个选手报名了三年，才终于有机会来参加今年的《天籁动听》，在姜叶瑄出现前，他一直赢得很顺，但姜叶瑄一来，他就进了待定组，这周如果再输一场，他就会被淘汰。」 田嘉瑞诧异：「你连他报名了几年都查到了？」 「了解节目对手的相关信息是我应该做的。」宋禾禾歪头，「而且，这不是重点。」 「……您继续说，我不打岔。」 「他手上有伤，虽然已经做了处理，但我猜，很有可能是被吊灯铁链刮擦到的伤口。」宋禾禾眯眼，「而且……他抽菸。」 闻言，田嘉瑞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田嘉瑞沉吟片刻，问道，「有找到什么更决定性的证据吗？」 宋禾禾摇头。 田嘉瑞抓了抓头髮，烦躁：「那怎么办？放过这个重点怀疑对象？」 「怎么可能？」宋禾禾冷笑，「我们来吓一吓他，看能不能诈出真话。」宋禾禾说着，转头打量田嘉瑞。 田嘉瑞被看得心里发毛：「干什么？」 宋禾禾笑眯眯：「才几个月，你高中时期的打架本领应该没退化吧？」 「哈？」 - 边俊杰参加完《天籁动听》今天的彩排，一个人走回住的酒店。 他是地下歌手出身，沉寂了很多年，不太喜欢和其他节目选手来往，那会激起他心中愤世嫉俗、憎恨命运的一面。 所以参加节目以来，他都没和其他人住在同一个酒店。 边俊杰拐过一条小巷，正想从裤子口袋摸出包烟，突然手腕被人抓住反剪在身后。 边俊杰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人压在巷子粗糙的墙壁上。 「什……姆……轮？」（什么人） 背后的人力气很大，他被压得整个腮帮子都扁扁贴在墙上，话都说不清楚。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知道。」一个低沉的男声在他脑后响起，「怎么？做了坏事以为自己能逃过报应吗？」 边俊杰一愣，难道是…… 背后的人用什么把他手腕给绑了，对着他膝盖窝就踹了一脚，让他不得不直接跪在了地上。 边俊杰想挣扎，但压着他的人力气太大，他挣不开。 他尝试了许久，最后放弃了挣扎。 边俊杰整个人趴在地上，扭着脖子把头抬起来，想看清这么对待自己的人是谁。 原来有两个人。 路灯的光有些昏暗，且因为两人背光，所以他看不清两人的长相。 只能从两人的轮廓推断，一直站着没动的那个娇小的是个女生，而压着他的这个高大的，是个男生。 突然，他就看见那个女生手里抽出了什么，在灯光下闪着幽幽寒光。 刀？！ 边俊杰吓得人都傻了。 女生终于说话了：「来，和我们说说，昨天把吊灯锁链扣掰开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边俊杰抖了抖。 「要是说得诚恳，我们还能放过你。」女生冷哼，「要是说得含含煳煳，呵呵，那我就不知道你会怎么样了。」 边俊杰差点没眼一黑晕过去 艹，这是哪来的黑帮二人组？ 第45章 新星11 y市电视台, 任平的办公室。 任平早上刚到办公室上班，就被宋禾禾找来了。 宋禾禾告诉他，前两天姜叶瑄在舞台上被掉落的吊灯砸到并非是意外, 而是名叫边俊杰的选手刻意为之。 边俊杰认定姜叶瑄不配上《天籁动听》, 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关系才能来参加这个节目并晋级。他愤怒于姜叶瑄横刀阻断了他的晋级之路，一心想要报復, 这才制造了之前舞台吊灯的事故。 任平听完，一是震惊，二是疑惑：「你是怎么知道他就是兇手的？」 宋禾禾说道：「我在舞台二层的平台上发现了菸灰，他又对姜叶瑄恨意很强, 所以我就当面问了他。」 任平狐疑：「当面问他他就说了？」 边俊杰是这么坦诚的人？？ 宋禾禾一顿：「我稍微吓了一下他, 他就把实话说了。」 任平：「……稍……微？」 第70页 宋禾禾点头，用手指比了比，真诚道：「稍微，一点点。」 任平：「……」 看宋禾禾的眼神多了一丝惊悚呢。 宋禾禾接着说道：「总之, 现在我们已经把边俊杰移交给警方进行进一步的深入调查，接下来他不能参与节目了。」 「待定组少一个人倒是问题不大。」任平说着, 到底是有些歉意，「很抱歉，在姜叶瑄参与节目期间发生这种事。这终归是我们节目方做事不够严谨, 才让边俊杰有机可趁。」 宋禾禾倒是没客气，顺着任平的话说道：「我希望接下来我的艺人不会再在贵节目的舞台上出现任何意外。」 任平郑重保证：「这是自然的，接下来我们也会更加注意节目中的安全问题。」 宋禾禾点头：「另外, 姜叶瑄如果想要带伤继续上台……？」 任平会意, 立刻接话：「我们会尽最大可能来配合, 帮助姜叶瑄呈现最好的舞台效果, 以示我们的歉意。」 宋禾禾微笑, 任平是个聪明人，知道她特意找他一趟想说的重点是什么：「那就多谢任导了，我相信有你们的帮助，姜叶瑄接下来的舞台也会很令人惊艷。」 - 医院那边，姜叶瑄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终于在周末前获得许可，可以短暂离开医院。 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为防伤口恶化，姜叶瑄绝不能有大的动作。 《天籁动听》也很配合，为姜叶瑄设计的舞台专门用了自动移动的装置，即使姜叶瑄全程坐在道具上，舞台的呈现也不显得呆板无聊。 当晚，姜叶瑄再次晋级，顺利进了节目的决赛圈。 一个不被看好的网红进了一档规格颇高的音乐综艺的决赛，这自然是引起了很大的讨论度。 质疑和恶意猜测是免不了的，但也有不少客观公正的观众认为姜叶瑄本身的实力确实配得上他目前的成绩。 自然，宋禾禾和田嘉瑞也在幕后进行了一些操作，尽可能地压下对姜叶瑄不利的评论，并对有利的正向舆论加以推广。 决赛当晚，宋禾禾和田嘉瑞再次从z市跑来y市，亲临现场看姜叶瑄的比赛。 宋禾禾坐在观众席，往四周望了望，惊讶地发现，在许多其他歌手的粉丝团体中，也夹杂了不少姜叶瑄的粉丝。 这些粉丝选择了姜叶瑄第一次出圈的舞台直拍中的主色调蓝色作为应援色，在五颜六色的观众区粉丝应援中，为姜叶瑄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天地。 田嘉瑞也发现了姜叶瑄的粉丝团，忍不住吹了个口哨：「阿瑄的牌面好大！」 宋禾禾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微妙心态，小小得意：「以后还会有更大的牌面，我们会让他成为巨星。」 决赛姜叶瑄唱的是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原创歌曲，舞台效果依旧很棒，最终拿到了节目的亚军。 这个结果已经超出了宋禾禾最初带姜叶瑄来参加这个节目时候的预期，她觉得很满意。 网络上姜叶瑄的决赛直拍又一次出圈。 得益于他身上独特的气质，既温柔、又空灵、还带着一丝很能激起女观众母性的脆弱，很多人即使没有粉上她，也都记住了他。 对一个明星来说，能被人记住是最重要的。 宋禾禾统计了姜叶瑄自参加《天籁动听》以来上涨的微博粉丝数，目前是六百多万的粉丝量，翻了原量级的两倍还多。 对于一个初初进入娱乐圈的新人来说，是非常不错的战绩。 - 总决赛结束后，因为这一季的《天籁动听》收视率和网播量成绩都挺好，所以任平组织了整个节目组工作人员加选手一起聚餐。 宋禾禾作为姜叶瑄的幕后，和田嘉瑞一同都在受邀之列。 毕竟不是节目核心人员，宋禾禾到场后选了个角落的桌子落座，静悄悄享受。 田嘉瑞社交了一圈以后回来，发现宋禾禾清闲地坐在角落翻花绳，忍不住吐槽：「卷神，怎么交际任务都交给我做，反而你在这里犯懒？」 宋禾禾毫无愧疚感：「田二少，你肯定参加过很多这种酒局，应对起来熟能生巧，合适的工作派给合适的人做，这也是提高效率的方式呀。」 田嘉瑞：「……」 田嘉瑞社交了一圈也有点疲累了，干脆坐到宋禾禾边上，问道：「你做什么呢？」 宋禾禾给他展示她的小玩具。 「翻花绳？你好无聊啊。」 宋禾禾：「这可是个技术活。不信你随便打个结看看，我都能解开。」 田嘉瑞半信半疑：「真的？」 他试了几次，果然，不管把结打得多复杂，宋禾禾都能三两下解开。甚至他打结的时候顺带把宋禾禾的手一起捆上，也不影响她的解结髮挥。 「厉害吧？」 田嘉瑞感慨：「你到底是多无聊，才会对这种技能这么有研究啊。」 「比你无聊的时候打游戏强。」 两人互相怼了几句，庆祝会的主持人cue流程到各选手上台发言了。 凡是进了八强的选手都被请上了台。每个人的发言内容都差不多，无非是感谢节目组，感谢工作人员之类的。 到了姜叶瑄，虽然也是类似的发言，但不知为什么，语气就是听着比普通人要真诚感人许多。 「我很感激节目组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当然，我最感激的是我幕后的公司『奇梦』在我参赛期间为我做的一切，感谢我的两位小伙伴，尤其是宋禾禾女士所付出的努力！」 第71页 「有不少人会说，我们是个业余小公司，但这一次的经歷，我更加确信，我们的能力不输于任何其他的公司。我相信，我、还有『奇梦』的未来都会越来越好。」 台下的宋禾禾和田嘉瑞都微笑着鼓了掌。 等选手们都发言完毕了，就是总导演，也就是任平上台发言了。 任平最初讲话还比较官方，但说着说着，大概是酒过三巡有点上头，开始不着调起来，把能cue不能cue的人都cue了一圈。 到最后，他扫了一圈会场，不知怎么的就看到在角落里埋头啃螃蟹的宋禾禾，于是他拿着话筒语调一转： 「……刚才我们有选手提到宋禾禾女士，我对这个小姑娘印象也很深刻啊！就是这个小姑娘！直接把我送到了这档节目的总导演位置……我就奇了怪了，大家十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怎么我十八岁还在苦兮兮復读考导演系，有的人却十八岁已经开始在咱这个圈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宋禾禾听得满头黑线，差点提着凉白开过去给任平醒醒酒。 好在任平自己开始晕了，话还没说完就整个人一晃，撑着舞台背景墙开始干呕，立刻被其他人扶下去了。 庆功宴结束，宋禾禾、姜叶瑄和田嘉瑞功成身退回z市。 姜叶瑄在众多观众心中留下惊鸿一面，宋禾禾在节目导演及部分节目工作人员心中留下惊悚一面。 大家都很有存在感。 第46章 新星12 参加《天籁动听》的获益颇丰, 姜叶瑄如今知名度渐涨，出门都开始需要戴着帽子口罩做简单的自我隐藏了。 回到z市后，三人休息了两天。又一个周六中午, 宋禾禾通知大家在姜叶瑄那儿开会, 商量下姜叶瑄之后的工作规划。 田嘉瑞坐车抵达大学城，慢慢悠悠走到姜叶瑄家,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是踩点到了，结果没想到宋禾禾还没来。 这是个挺稀奇的事情，宋禾禾从来不迟到的。 田嘉瑞进屋坐下，问姜叶瑄：「她有跟你说过有什么事要迟到吗？」 姜叶瑄摇头：「昨晚她发了开会信息后就没再联络过我了。」 两人便等着, 结果过了半个小时, 宋禾禾还是没出现。 田嘉瑞皱眉，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便立刻打电话给宋禾禾结果是没有人接。 他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打给了宋禾禾的室友闫音。 田嘉瑞时常会去b大找宋禾禾, 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宋禾禾的室友。 闫音接起电话后却说，宋禾禾昨晚就没有回来了, 她还以为宋禾禾又和平常一样不知跑哪儿出差去了。 挂了电话，田嘉瑞的脸色黑得一塌煳涂。 「禾禾，昨晚就没回寝室。」 姜叶瑄怔住：「难不成……遇到什么意外了？」 这话一出, 两个人脸色都更差了。 两人立刻出门去找，把宋禾禾平时可能会去的地点都跑了个遍，却一无所获。眼见太阳快要下山, 姜叶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姜叶瑄和田嘉瑞互相对视了一眼, 都看懂了对方眼中的猜测。而后, 姜叶瑄冷静地接起了电话。 - 宋禾禾醒来时, 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破旧、阴暗, 看着像是废弃的车间或厂房。 如果没记错，她昨晚是去学校后面的餐饮一条街买夜宵吃，然后就被人闷头一棍…… 嘶，果然脑袋还是疼的。 宋禾禾低头，自己的手上脚上都被用麻绳绑着，整个人像条毛毛虫一样被扔在一根水泥柱边上。 很好，她被绑架了。 宋禾禾沉吟，真是新奇的经验。 绑匪会是谁呢？ 她最近对付过的人有点多，一时间倒是无法推测兇手是谁。 正想着，她听到古怪的说话声。那人应该是在打电话，用了变声器，显然是不想对方听出他真实的声音。 「我知道你跟这个女生关系很好，你现在红了，肯定有钱，准备好两百万来换她，交换的地点我到时候会发给你……不准告诉警察，不然我就不知道这个女生会怎么样了。」 宋禾禾一愣，这是在打给姜叶瑄敲诈？ 很快，宋禾禾就看到了真兇的面容。 来人打完电话，回到厂房空地，坐在塑料凳上喝啤酒。 宋禾禾悄悄睁开眼，发觉绑匪竟然是……边俊杰？ 宋禾禾诧异，他不应该在被警方调查吗？逃出来了？ 边俊杰喝着酒，忽然站了起来，走向一旁昏迷着的宋禾禾。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儿被绑成一长条的少女，突然就啐了一口：「我呸，把老子害这么惨，老子总会报復回来……等老子拿到姜叶瑄的赎金，立刻把你撕票了，然后拿着钱去国外逍遥生活！」 宋禾禾一动不动地装尸体，无论边俊杰口中突出什么污秽的话，也都装没有听见。 越是危急的时刻，她总是越冷静。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炼就这样的心态，但她知道，只有这样的心态才能在重要关头帮助自己。 - 姜叶瑄挂了电话，面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禾禾被绑了，绑匪要两百万，不准我们报警。他还给我发了禾禾的照片，禾禾整个人被绑起来扔在地上，头上被砸了，有血，一直没有醒。」 第72页 田嘉瑞呆住，反应过来姜叶瑄的话，气得掀翻了身前的桌子。 两人许久没有对话，各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良久，田嘉瑞总算从盛怒中恢復了一点理智，勉强道：「能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应该是个亡命之徒，会是谁？」 姜叶瑄摇了摇头，只说道：「我先把钱准备好，等绑匪一通知交换地点就立刻过去。」 田嘉瑞抓住他：「我们先报警。」 姜叶瑄一愣：「可是如果报警，他说不定会撕票。」 田嘉瑞自小出生豪门，见过更多此类的绑架案，推测道：「这个人下手这么精准这么狠，很可能不仅仅是为了钱，还有泄愤。钱我们自然是要准备，可是问题就在于，即使我们给了钱，以他目前体现出来的做事风格，他未必真的会放了禾禾。他不会知道我们有没有报警，这种时候，我们必须求助警方。」 - 麻绳根本困不住宋禾禾。宋禾禾趁着边俊杰出门，想要逃跑。 但很快她就发现，这座废工厂的围墙非常高，围墙之上还扎着铁丝网，根本不可能翻墙出去。 至于正门，边俊杰无论是回到工厂，还是暂且出门採买物品，都会用一把结实的大锁锁好，同样无法突破。 宋禾禾望天长嘆，只好先回去，把自己重新绑上，继续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可怜虫。 但某些边俊杰不在的时候，她依旧会偷偷靠近厂房二层的窗户，试图寻求救援。 - 警局。 姜叶瑄和田嘉瑞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宿。 然而一宿过去，除了根据电话录音解析出来来电人是从y市警局逃了出来、本该正在接受舞台恶意事件调查的边俊杰外，事情毫无进展。 查不到边俊杰和宋禾禾目前在哪里，包括警察在内的所有人都只能被动地等着边俊杰再次来电。 虽然一宿没有睡觉，但两个大男孩神智都很清醒，毫无困意。 有警察小姐姐给他们倒了热水，也半天不见他们喝一口。 负责这期绑架案的小张警官终于忍不住从案情研究中拨出一丝空闲，劝慰道：「你们的朋友被绑架，我知道你们很着急，但是你们也得顾好自己，不然你们朋友得救了，你们倒下了可怎么办？」 姜叶瑄苦笑：「如果能换她的命，我倒是不在乎自己的命。」 这次的绑架若要追根溯源，终归是因为当初宋禾禾为了帮他出气，把边俊杰送进了警察局。 是他连累宋禾禾被这样的亡命之徒给盯上的。 如果宋禾禾出事，这个帮助了他这么多的女孩出事……姜叶瑄实在无法想像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田嘉瑞同样不能接受宋禾禾出事。他红着双眼睛，拨了自家的电话，想请求父亲和哥哥找人帮忙一起查找宋禾禾的下落。 小张警官愕然，他从没见过这样深厚的感情出现在非血缘关系的亲人之间。 就在情况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个警官过来说了件事： 「张哥，z市市郊那座废弃的肥皂厂你知道吧？那块附近的居民说这两天时不时有灯光从废弃厂房二楼照出来。然后我就查了那块附近的监控，把灯光出现的视频都截下来了。这灯光很有可能和这次的事件有关。」 这话一出，所有人瞬间围了上去。 - 距离绑走宋禾禾已经过去了两夜两天，边俊杰思索着姜叶瑄那边该是准备好两百万了。 于是他编辑好一条简讯，让姜叶瑄把钱去放到他指定的地点。 姜叶瑄立刻回復过来了：【宋禾禾呢？】 边俊杰走到迷迷煳煳的少女身边，随手拍了张照片，给姜叶瑄发了过去：【你抓紧时间，她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你再不把钱送过去，怕不是得饿死了。】 【我立刻送过去，你也要遵守承诺，收到钱立刻放人。】 边俊杰慢悠悠打字：【当然。】 打完字，他嗤笑：「傻子，钱到手，人我自然不会留着。」 联繫完姜叶瑄，边俊杰走到宋禾禾身边，抬脚踢了踢这少女。少女依旧一动不动。 他嘀咕：「难道当时那一棍子敲太重了？怎么这么久都没醒过？」说着，他蹲下试了试少女的唿吸虽然微弱，但气息倒是还在。 「算了，反正也该死了，懒得管死活了。」边俊杰说着，又是泄愤般踹了宋禾禾一脚，「叫你当时诈我！当时不是很拽吗？敢和我斗，看看你自己的下场！哼。」 边俊杰还想再踹，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难道是十分钟前刚点的外卖这么快就来了？ 边俊杰觉得有些奇怪，转身走向大门。 - 厂房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几个警察瞬间围过去要抓来开门的人。 但没想到，那人却似乎有预料到这样的景象，灵活地一抽身，竟然让众人扑了个空。 几个警察还想再扑，没想到这人却从背后掏出一支自制枪枝。 「都别动，动了我可开枪了啊！」 几个警察都没想到犯人手上还有枪，愣了一瞬，立刻反应很快地举起手，一边示弱一边劝道：「别激动，放下枪枝，好好说话。」 边俊杰自从从y市逃出来后，一直活得很警觉。听到门铃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开门时便多留了个心眼，拿上了枪。 第73页 而没想到，门口站着的竟然真的会是警察。 姜叶瑄那小子，居然敢报警？！ 边俊杰扣动□□扳机，瞄准其中一个警察：「我说了别动了，再有人动，我这枪口可不长眼。」 小张警官抬着双手，一边示意手下继续安抚绑匪，一边想启用联络设备请求支援。 绑匪有枪，看起来弹药也很充足，这起绑架案比想的更棘手了。 而后边警车里，看到这景象的田嘉瑞和姜叶瑄，急得差点要冲下车。同车的刑警拦着才好不容易拦住：「两位同学不要激动，请相信警察好吗？！」 田嘉瑞都要崩溃了：「我们早该想到的，这个人当初只是看不惯阿瑄就能直接下死手，这么穷凶极恶的人，怎么可能没点后手……禾禾现在真的还活着吗？她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然而他正语无伦次念叨着，外头的情况却突然出现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厂房大门处。 举着枪的边俊杰本还嚣张地对警察大吼着，突然之间，他像是被什么重重砸了，脑袋滋滋滋往外冒血，整个人也眼睛一翻，软绵绵倒下了。 见此变故，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边俊杰倒下后，后面隐藏着的女孩显现了出来。 是宋禾禾。 那个被绑架的女孩，居然还能自由活动？？ 宋禾禾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砖头随手一扔，自言自语道：「砸了我脑袋一下，还有什么来着？哦对了，踹了我三次。」 她说着，一抬脚，毫不留情地往边俊杰胸口踹了三脚。 所有人：「？？？」 这瞬间，包括小张警官在内的在场所有警察都有些茫然他们应该没有弄错吧？ 按报案俩小伙子的说法，可怜被绑的小白花是这个抬脚踹人的姑娘，绑架的恶人才是倒在地上被踹的男人？ 第47章 新星13 边俊杰被警方抓了起来, 这次是严加看管，防止他再次逃出。 宋禾禾被田姜两人押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出来, 除了轻微脑震盪外, 倒也没什么大事。 之后她好好在寝室修养了两三天，很快就和平时一样活蹦乱跳了。 宋禾禾一旦恢復了, 就闲不住，想起被绑架前说要商量姜叶瑄之后的工作规划，就又和田嘉瑞一起去姜叶瑄那儿开会。 三人除了商量了下姜叶瑄的日常工作外，还打算试试给姜叶瑄争取更多上荧幕的机会。 「平时的话, 就和之前一样, 每周两到三个短视频+两到三次直播，保证曝光度和粉丝黏性。」宋禾禾说道，「我和田嘉瑞负责给你报名各大卫视和网络平台的综艺，尽量争取一些主流荧幕上的曝光机会。」 其他两人自然没有异议。 开完会, 虽然天还没黑，但田姜两人坚持要把宋禾禾送回学校。 两人表示：「以前就是太松懈, 才让歹徒有机可趁。所以现在必须严加防范。」 宋禾禾倒是随他们了。 不过姜叶瑄如今小有名气，不方便在公众场合露面，所以就由田嘉瑞把人送回寝室。 两人一路走回b大。宋禾禾这才发现天已经渐渐入冬。 入冬说明了什么？ 天气变冷了？不, 是快到期末了。 宋禾禾感嘆：「这学期都没怎么好好念书啊。」 田嘉瑞也感慨：「是啊。」 「接下来也不忙，二少，咱们可以提前进入期末复习了。满分不想了, 九十分争取一下吧。」宋禾禾说着还拍了拍田嘉瑞肩膀, 郑重道, 「加油！」 田嘉瑞瞬间压力山大：「这……」 两人正说着, 宋禾禾突然停了下来, 奇怪地看着一个方向。 田嘉瑞莫名其妙：「怎么了？不是还没到你学校么？」 宋禾禾回过神：「哦，没什么，就是看到了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田嘉瑞顺着宋禾禾刚才视线的方向看去 这条步行道两边种着挺多树，这会儿天冷下来，满地落叶，颇有几分韩剧氛围感。 就在这样美丽的背景里，站着一对男女，女生背对着这个方向，背影来看身姿婀娜，男生也长得挺俊秀，理着干净的寸头，眉眼含笑很是阳光。 两人举止挺亲昵的样子，男生还动手帮女生理了理头髮。 田嘉瑞问：「这俩是谁啊？」 宋禾禾已经抬步继续往前走了：「男的那个，和我同学院的，女的那个，我们学校其他学院的。」 「情侣？」 「不知道。」 田嘉瑞轻飘飘瞥了眼宋禾禾，道：「肯定是情侣了，不是情侣哪有这么亲近的？」 宋禾禾点头：「那应该是吧。」 田嘉瑞打量宋禾禾，见她面色正常、对他的话毫无反应的样子，于是暗暗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她突然停下来看，是对那个同学院男生特别关注呢。 不过想想也是，就宋禾禾这个性，除了学习和工作，怎么可能还有特殊对待的东西。 把宋禾禾送到女寝，田嘉瑞功成身退走人，走前还不忘叮嘱「好好吃饭，有任何事都要联繫我啊」！ 宋禾禾挥挥手，对他的唠叨懒得搭理。 宋禾禾回到寝室，闫音闫丽一个在打游戏，一个在看剧。 宋禾禾和两人打个招唿后就在书桌前坐下来，把书架上的教科书抽出来，准备学习了。 第74页 过了会儿，闫丽起身去洗手间，看到宋禾禾在看书，惊讶：「天吶，禾禾你居然在看书？！」 宋禾禾不动如山地看着书，还顺便翻过一页：「怎么了？不是快期末了么？」 闫丽挠挠头：「还以为你都已经在创业了，不在意学校里这点东西呢。」 宋禾禾说道：「既然念了大学，肯定还是得拿个过得去的成绩。」 闫音也凑过来，笑道：「禾禾，你对自己真的很严格啊。」 宋禾禾疑惑：「有么？」 闫音：「……严格刻入骨子都自我感受不到了，你太可怕了。」 宋禾禾：「……哈？」 闫丽想了想，说道：「闫音，我们学院这学期期末要考的课也挺多的吧？要不也可以开始复习了？」 能考进b大的多多少少是个学霸，看到别人在学习哪有闲得住的。 闫音点头：「行啊，大家一起进入复习，劲头也足些。」 三人商量了下，打算明天开始一起相约图书馆。 宋禾禾学到十一点，然后洗了个澡便准备上床睡了。 刚要关手机，微信上跳出条消息：【学妹，你今天傍晚是不是路过了南门外的步行街？】 是蔚和风。 宋禾禾顿了下，还是回了：【是啊。】 对方很快回覆：【我果然没有看错。当时看你和一个大帅哥走在一起，就没打招唿。】 宋禾禾摸不透他要说什么，礼节性回覆：【这样啊。】 蔚和风很快又发过来：【他是你男朋友吗？】 宋禾禾：【不是。】 【那可太好了。我还以为我没机会了呢。】 机会？什么机会？ 宋禾禾满头问号。 这位仁兄不是下午才和女朋友亲亲热热么，怎么突然又像是要撩她？ 【你总不在学校，都快一个学期了，我都没见过你几次，问你室友，也都说你不在寝室。最近终于出现了，是闲下来了？】 【最近是稍微空闲点。】 宋禾禾随手往前翻了翻和蔚和风的聊天记录。 这才发现这人几乎每一两天都会主动找她一次，只是她前段时间忙姜叶瑄的事，一般都隔天才敷衍回一两个字。 【今天下午你是不是看到我和舞蹈学院的那个女生在一块？】蔚和风倒是主动提了下午的事，【我们在排跨年晚会的话剧，你不要多想。】 宋禾禾知道下午和蔚和风在一块的那个舞蹈学院的女生，是b大公认的校花级人物，几乎会出现在学校每一次的大型晚会上。 宋禾禾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二点过二十分了。 【我没多想什么。我要睡了。再见。】 宋禾禾完全没把跟蔚和风的这次简短夜聊放在心上，隔天早早起床，和两个室友一起去图书馆。 图书馆八点半开馆，但由于座位有限，来图书馆自修的学生们总是早早就在门口排起队。 宋禾禾三人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排了很多人。 果然是快到期末了，大家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 宋禾禾正估计着按这个排队人数，轮到她们三的时候还有没有空位可以占，闫音却拍了拍她：「发什么呆，走啊。」 宋禾禾茫然：「不排队吗？」 闫音说道：「有人帮我们占队了。」 闫丽已经飞快往前走了。闫音和宋禾禾就跟着她。 很快，宋禾禾就看到了帮她们三占队的人。 蔚和风穿着件薄羽绒衣，笑眯眯地打招唿：「早啊，禾禾学妹。」 宋禾禾顿了顿，也抬手打了个招唿：「早。」 闫丽解释，语气既像是抱怨，又像是对她和蔚和风关系亲密的炫耀：「昨晚半夜都快十二点半了，学长突然找我聊天，我就说起今天我们全寝室要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学长就说帮我们提前过来占队呢！」 宋禾禾顿了顿，点头：「这样啊。」 有闫丽在，宋禾禾完全不用怕跟蔚和风待着会尴尬。 闫丽本就话多，这会儿话就格外多了，和蔚和风东聊聊西聊聊，全程没闲下来过。 闫音偶尔会加入聊几句，宋禾禾则干脆跟在三人后面发呆了。 终于快到八点半，宋禾禾正等着图书馆开门，蔚和风突然转过头来了。 「对了，差点忘了，我带了早饭。」 蔚和风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个纸袋，直接塞给宋禾禾：「学妹，我看你之前朋友圈发过这家的汉堡，应该是挺喜欢吧，我早上特意去买的。」 宋禾禾盯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汉堡，回忆自己什么时候发过这个牌子的汉堡。 蔚和风又拿出两袋煎饺给闫丽闫音：「你俩我记得挺喜欢学校食堂的煎饺。」 分完早饭，蔚和风说道：「快开馆了，我就不进去自习了。」 闫丽诧异：「学长，你不自习啊？」 不自习特意过来帮她们占队？ 蔚和风笑：「上午还有事。」说着，他特意和宋禾禾打招唿，「禾禾学妹，我走了哦，明天再来帮你们占队。」 宋禾禾挥挥手。 八点半，图书馆准时开关，宋禾禾三人很快就进了馆，找到了空桌。 宋禾禾刚放下书包，准备拿出课本来看，闫丽突然说道：「蔚和风有你的微信啊？」 第75页 宋禾禾一顿，点头：「刚开学那会儿，第一次社团聚会，蔚和风问我要了微信号。」 闫丽一愣。 闫音诧异：「喔！我听说学长很少主动问别人要微信号呢！」 宋禾禾：「……这样啊。」 闫音继续说道：「早上他给你的那个汉堡也是，学校边上买不到，得跑两条街呢。禾禾，学长对你好像挺不一样啊！」 宋禾禾挠了挠头，把汉堡放到俩室友面前：「你们要吃么？我吃过面包了，不饿。」 闫音正要点头，闫丽突然说道：「给你的你就拿着呗。别人给的东西，装什么大方。」 宋禾禾顿了顿，打量闫丽一眼。 见闫丽面无表情地打开书开始学习，宋禾禾突然明白过来。 ……闫丽喜欢蔚和风？ 闫音感受到气氛的尴尬，但夹在两个室友之间，不好说什么，只好也默默打开书学习。 宋禾禾见俩室友都开始学习了，也把闲杂事等抛到脑后认真学习了。 一上午时间，闫丽闫音学习进度怎么样不说，宋禾禾倒是很有效率地过完了半本书的知识点。 中午，三人要去食堂吃午饭。 宋禾禾想先去下洗手间：「你们去门口等我吧，我两分钟就出来！」 闫丽一上午心情都不太好，在图书馆门口等着时一言不发，只看着自己手錶。 闫音见她不说话，小声道：「你不要一有情绪就摆在脸上呀。你都追蔚和风这么久了，也没什么效果，怎么还执着呢……」 闫丽不说话，突然道：「两分钟到了，我们走。」 闫音：「哈？」 闫丽拽着闫音就走：「她自己说两分钟的，为什么非得我们浪费时间等她，又不是所有人都得围着她的！」 闫音：「你别拽我啊，禾禾人挺好的，平时如果在学校，还经常帮我们打热水充饭卡，没必要这么说人家吧……」 闫丽怒：「我才是你一直以来的朋友，你到底帮她帮我啊？！」 闫音：「……好啦，我肯定和你关系更好，你别生气了。」 宋禾禾上完洗手间，发现图书管理员在检查自修桌离人后，桌上书有没有摆整齐。还把凌乱的桌子上的书给一律收进麻袋了。 宋禾禾赶紧回到自己和闫丽闫音的那桌，把书理整齐，这才若无其事地路过管理员出门去了。 等出了门，她才发现，门口没人等她。 宋禾禾奇怪，难道刚才她忘记和俩室友说让她们等下她了？ 她没想太多，怕俩室友只是短暂走开了，就在门口又等了十分钟，直到迟迟不见人来，这才一个人去了食堂。 第48章 新星14 吃完午饭后, 宋禾禾去教育超市买了水笔和三罐热咖啡，这才又回到了图书馆。 到图书馆后她才发现，图书馆的座位重排了。 她上午坐的那桌, 这会儿坐的已经是陌生的人。 宋禾禾正奇怪, 转头看到闫丽和闫音正在角落处的另一个桌子自习。 于是她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闫音看到宋禾禾来了, 解释道：「图书馆一直占位情况严重，所以这段时间实行新政策了。每天上午八点半取一次座位号码牌，中午一点半会失效，得要再取一次号码牌。我和闫丽回来的时候我们原来的座位已经有人取牌了, 我们只好取新座位的号码牌, 当时人多，我们也只刷到两个牌。」 闫丽见宋禾禾过来，头都没抬，只说道：「你自己回来得太晚, 这会儿号码牌应该已经被取光了，可怪不得我们啊。」 宋禾禾倒是没说什么, 只道：「没事，那我回寝室自习好了。说起来，你们知道我的书在哪吗？」 闫丽没好气道：「不知道。」 宋禾禾摸了摸鼻子, 内心不知为何有些无奈，只好转身去找自己的书。 倒是闫音赶紧拉住宋禾禾，说道：「我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 正好看到有同学退座位要走了, 我就赶紧把他座位的号码牌给取了。诺, 就是门边上那个, 你的书和笔袋我也帮你放在那了。」 宋禾禾愣了愣, 顺着闫音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空位，以及空位上自己的书本笔袋。她笑着感谢：「谢谢你啊，闫音。」 闫丽闻言，立刻抬头瞪了闫音一眼，哼了一声。 闫音尴尬地摸摸鼻子。 宋禾禾拿出刚买的饮料：「我买了咖啡，放这里了，还是热的，你们困的时候可以喝。」 闫丽阴阳怪气：「不需要谢谢。」 闫音调和道：「没事，你放着吧，我们会喝的。」 宋禾禾点头，转身去门边的座位自习了。 …… 午后，宋禾禾做完张试题卷，伸个懒腰，拿起水杯打算去热水房接个水。 热水房在走廊尽头拐角，她走过去，结果正好撞上接完水要回去的闫音。 宋禾禾和闫音打了个招唿，然后直接去热水机前接水，接完一转身却发现，闫音还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禾禾愣了一会儿，问道：「你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闫音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说道：「禾禾，你别怪闫丽。」 闫音将宋禾禾拉到无人的楼梯间，这才开始解释闫丽与蔚和风的「旧缘」。 「闫丽从高中开始就喜欢蔚和风了。当初她能考上b大，也全靠着对蔚和风的仰慕。这个学期她一直在追着蔚和风，虽然蔚和风什么反应也没有，但在你之前，他也没对哪个女生表现出过特别强的兴趣，所以闫丽一直觉得自己有机会……结果……总之，闫丽现在有些心理不平衡，这几天我多劝劝，兴许就好了。」 第76页 宋禾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今天才看出原来她喜欢蔚和风，抱歉，如果早知道，我不会加蔚和风好友的。」 闫音笑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看得出你不喜欢蔚和风……闫丽大概也看得出，所以她更生气吧。」 宋禾禾诧异：「为什么？」 「如果你喜欢了很久、觉得特别好特别珍重的人，别人却不当回事，肯定会生气吧？」闫音顿了顿，笑道，「禾禾，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做事也很有手段，但怎么说呢，你还挺奇怪的，在某些方面，你好像比一般人更笨点就好像从小很少和异性接触一样。」 宋禾禾皱眉，第一次有人用笨这个字形容她，她一时间有点无法接受。 不过，闫音倒是没猜错，她从前确实很少与异性接触。小时候是被父母送去各种名师补习班，后来进了医院，就更没什么机会接触异性了。 「其实闫丽之前就对你有点……芥蒂。不知道你懂不懂，如果有一个人，又聪明又漂亮，做什么事都很厉害，倘若这个人离自己很远，就会觉得崇拜，可倘若是身边的人，却往往会觉得有距离感，甚至觉得酸。」闫音说道，「说到底，蔚和风的事儿也只是个导火索。」 宋禾禾思考了一会儿，点头：「我明白。」 闫音挠了挠头：「反正我尽量中间调和，也希望你能多包容她一些，她也挺难受的。」 宋禾禾点头。 闫音正要走，宋禾禾突然想到什么，又叫住她：「闫音，我问你个事。」 「什么？」 「你知道舞蹈学院那个校花吗？就是头髮长长的、身材很好的那个。」 「你说白晓莺？」闫音说道，「我知道，最开始还是闫丽和我说的，说白晓莺也喜欢蔚和风，也在追蔚和风。不过应该也没成功过吧。」 「我昨天看到他们在排话剧，应该是演一对情侣，举止还挺亲密的。」 闫音一愣，不太懂宋禾禾想说什么。 宋禾禾又问道：「说起来，蔚和风之前是不是一直对闫丽挺好的？」 闫音点头：「是挺好的，闫丽常常忘记晨跑，他还帮闫丽刷晨跑卡。」 宋禾禾有些想不明白，问：「闫音，如果你知道有人喜欢你，而你明确知道自己不喜欢对方，会继续没什么分寸感地和对方相处吗？」 「应该不会吧……」闫音说着，一愣，明白过来宋禾禾其实在说蔚和风。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虑。 闫音最后说道：「可能蔚和风个性本身就比较友好吧。」 …… 第二天早上，蔚和风再次准时帮宋禾禾一寝室的三人去图书馆占了队。 不仅如此，他中午还带了午饭送过来，说是之前和其他社团一起办活动的时候吃过，挺好吃的，所以就买来给她们三尝尝。 而这时，正好田嘉瑞因为「奇梦」周常例会，来b大找宋禾禾。 宋禾禾得以有藉口回绝了蔚和风的这顿饭。 田嘉瑞站在b大图书馆门口，看着宋禾禾从两女一男的人堆里「蹭」地跑出来，狐疑：「那个男的是不是那天在步行街那边看到的那个啊？」 宋禾禾点头：「是啊，他好像想追我，我室友还喜欢他，我正在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呢。」 田嘉瑞一听，惊得差点一口气噎在气管里，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留在原地的蔚和风等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蔚和风问道：「那就我们三个吃？」 闫音刚要点头，闫丽突然说道：「学长，你知道吗？刚才找宋禾禾的那个人，是田氏集团的二公子哦。」 蔚和风愣了下，说道：「之前看他和禾禾学妹走在一起过，倒是不知道他是谁。」一顿，又道，「不过，他们也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么？」 「这只能说明宋禾禾连田二少都没看上啊！别人不就更没机会了么？」闫丽状似漫不经心，实则意味深长地说道，「学长，你还不明白吗？宋禾禾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蔚和风面上神色略沉了几分，但几秒又调整了过来，语气也如平日般温煦：「我突然想起来社团还有事，这些吃的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两个女生反应，直接离开了。 闫音看着蔚和风走远，皱眉：「你干嘛这么跟学长说话？学长脾气好才没发火，换了其他人，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他在做白日梦，我帮他醒醒啊。」闫丽满不在乎道。 「你这两天说话真的太刺了。」闫音扶额，「非要这么说的话，你自己不也是在做白日梦，让别人醒醒不如让你自己醒醒。」 闫丽脸色一白，差点没被气出眼泪，扔下塑胶袋就走：「闫音你这个猪头！午饭你自己吃吧！」 闫音：「……唉？我……」 闫音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闫丽传染了说话智障的毛病。 …… 另一边，直到和宋禾禾一起走出了b大校门，田嘉瑞才反应过来宋禾禾刚才说的话。 虽然知道宋禾禾身边一定会有追求者，但由于宋禾禾的事业心和迟钝感，田嘉瑞一直觉得很放心。 这会儿突然冒出个这么帅的，还好像很主动废话，主动得连宋禾禾本人都看出来了，肯定已经不是一般的主动了。 田嘉瑞突然就有点郁闷。他待在宋禾禾身边这么久了，好像什么进展都没有？ 第77页 田嘉瑞捋了遍事情，试探着问：「那个男生，一边追你，一边和追他的女生排话剧演情侣，一边还对同样追他的你室友非常nice？」 宋禾禾点头，又有点好奇这种做法是单蔚和风这样，还是男生们的普遍做法，于是问道：「一般男生，或者说，如果是你，知道别人喜欢你，你还会和对方排话剧演情侣，或者走得很近么？」 「其他男生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会，有喜欢的女生，肯定是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了。能这么做的，不是天生个性暖得过分，就是有养鱼嫌疑。」 宋禾禾思考蔚和风是哪一种。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还真不好判断。 田嘉瑞见她不说话，突然反问：「说起来，卷神，你呢？如果你知道身边的某个人喜欢你，你还会继续和他走得近吗？」 宋禾禾想都没想，斩钉截铁：「不会。」 她做事的准则是把事情变得简单，像这样会把事情弄复杂的，她不可能会做。 田嘉瑞一听，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成渣渣了。 宋禾禾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如果一个人了解我还能喜欢我，那我还挺佩服他。」 田嘉瑞有气无力：「为什么？」 宋禾禾道：「这说明，这个人一定是受虐狂。」 田嘉瑞：「……」 …… 宋禾禾和田嘉瑞在姜叶瑄处例行復盘上周的网络数据后，散会回家。 依旧是田嘉瑞把宋禾禾给送到寝室。 结果正好遇到自修结束回来的闫丽和闫音。 双方打个招唿后，田嘉瑞走人，宋禾禾和俩室友一起回寝室。 到寝室后，宋禾禾拿着袋在姜叶瑄那儿开会没吃完的零食，问两个室友要不要吃。 闫音没拒绝，放下书包就过来挑零食：「哇，好多没见过的零食啊，饱口福啦！」 闫丽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两天一直心情不好，但今晚似乎心情格外糟糕，这会儿又开始冷嘲热讽：「你能不能别这么没见识的样子？是乡巴佬吗？」 闫音本来开开心心，被一噎，感觉胃口都不好了。 宋禾禾终于忍不住，皱眉：「闫丽，你再怎么不开心，也不应该跟闫音发火吧？她一直很关照你。」 被宋禾禾一说，闫丽立刻把手中的书往桌上一砸，爆发了：「是是是，你最高贵了，又好看又能干，田二少送你的零食你拿给我们吃，蔚和风送你的汉堡，你也拿给我们吃，我们是乞丐吗？」 宋禾禾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第一，这些零食虽然是田嘉瑞负责採购的，但钱用的是公司的活动经费，第二，你们不是乞丐，是我室友。」 闫丽一怔，立刻反驳：「知道你优秀，没毕业就能创业，我等凡夫俗子比不上，行了吧？」 宋禾禾静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我不希望寝室的氛围是这样的，为了尽快解决这次的事，闫丽，我们聊聊吧。」 第49章 新星15 夜风习习, 虽然只是刚入冬，但晚上已经很冷。 宋禾禾裹着厚棉服，走到寝室楼楼下的花坛边。闫丽跟在她身边。 站定。 闫丽问道：「你要说什么？」 宋禾禾平静道：「闫音在我们之间很为难, 如果你真的把她当好朋友, 希望你能尽快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不要一天到晚跟个炮仗一样, 点都不点就能炸。」 闫丽瞪眼：「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害得我们寝室不和谐吗？！」 宋禾禾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挑眉：「难道不是？」 闫丽怒：「明明是你不检点！招蜂引蝶地吸引男人！经常来找你的田嘉瑞，还有从前偶尔会出现的那个声音特好听的大帅哥，你身边都有这么多男人了, 为什么还要抢蔚和风？」 「谁抢蔚和风了？」宋禾禾懒得辩驳闫丽对她的这些指控, 只精准扎心道，「难道不是蔚和风自己凑上来追我？」 闫丽一噎。 宋禾禾继续补刀：「你自己追了这么久追不上人家，还不许人家有喜欢的人？」 闫丽气得嘴唇发抖：「你！你不要脸！」 宋禾禾没有婉转，很多事情必须挑破地明明白白, 才有痊癒的可能：「你喜欢蔚和风，蔚和风不喜欢你, 放弃吧闫丽，追这么久都追不上，只能证明他跟你没缘分。」 这下闫丽被宋禾禾气得整个人都开始颤了。 这个女人是魔鬼吗？！ 这些难道她自己不知道吗？！需要她来说？！ 她这个胜利者, 难道不应该多让让她？！被她说几句又不会少块肉，为什么还要怼她？！ 闫丽往后退了两步，晃悠了一下, 啪地坐在了花坛边。 宋禾禾清楚地看到闫丽眼眶中有水雾升起, 于是从口袋摸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闫丽直接打掉她的手, 纸巾掉在了地上：「是了, 我是不行！你得意了？蔚和风喜欢你, 大家都喜欢你，连闫音都喜欢你！」 宋禾禾蹲下，捡起纸巾，直接抽出一张煳在闫丽脸上。 「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期末考，我们速战速决，把这件事做个了断。」宋禾禾说道，「你肯定没和蔚和风真正表白过吧？去表白吧。」 「哈？这种时候你还跟我提狗屁期末考？」闫丽扯下脸上的纸巾，「而且，凭什么你让我去我就去？」 宋禾禾：「你只会对着我和闫音耍横，真事儿却不敢做了？」 第78页 「你激我也没用！不去！」 宋禾禾静了一会儿，最后坐到闫丽身边，放缓了声音：「闫音跟我说，你喜欢蔚和风很久了，甚至是对他的感情支撑着你好好学习考来这里。」 虽然宋禾禾不能认同「为别人学习」这样的动机，但选择尊重和理解：「这样的感情很难割捨吧？你迟迟不愿意走出最后一步，因为你自己也明白，一旦走出这最后一步，这份感情就真的该画上句号了。」 闫丽没说话，倒是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宋禾禾把整包纸巾扔给她，这回闫丽倒没有把纸巾扔掉了。 「做了告别，才能往前走，遇到新的人。」 闫丽沉默了很久，突然说道：「如果你能同意，让蔚和风对你死心，我就去表白，让自己死心。」 「？」 「要是拒绝过我的人还因为追你成天在我眼前转，我会呕死的。」 宋禾禾想了想，觉得好像挺有道理，点头：「行。」 …… 第二天，果不其然，蔚和风再次出现在图书馆队伍中，帮宋禾禾寝室占队。 昨晚宋禾禾和闫丽达成的停战条款闫音已经知道，这会儿她和宋禾禾一起推了把闫丽：「去吧。」 闫丽本还有些犹豫，结果一转头，看到宋禾禾平淡无波的眼神，立马气不打一处来，连忐忑都忘了。 「你别忘了你说的话，等我表白完，你也要让蔚和风对你死心啊。」 宋禾禾点头，拍了下她的背，难得温柔地说道：「去吧。」 闫丽慢慢走向蔚和风，迎着蔚和风困惑的眼神，鼓起勇气说：「学长，我有事和你说，你跟我过来一下吧。」 接下来一上午，闫丽都没有再出现。 宋禾禾和闫音帮她占了自习座位，但座位始终没人。 下午也一样。 直到傍晚时分，宋禾禾看完了一整本微观经济学，而闫丽也终于回来了。 闫丽看起来很平静，面色如常，除了坐下后一直一言不发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宋禾禾与闫音对视了一眼，闫音示意宋禾禾她俩直接微信交流。 闫音：【她哭过了，应该哭累了以后睡了一会儿，起床化了妆才过来。她挺要面子的，不会把不好看的样子展现到我们面前。】 宋禾禾顿了顿，感慨：【你好了解她，我完全没看出来。】 闫音：【我和她认识很久了嘛。晚点我们一起去买点她喜欢吃的零食安慰她吧？】 宋禾禾：【我出钱吧，毕竟这件事是我怂恿她的。】 闫音：【没事，其实我早就想让她斩断孽缘了，就是没能跟你似的下狠手去推。】 …… 蔚和风收到了宋禾禾主动发来的微信这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之前只有他主动找她，她才回一两句。 微信内容很简短：【下午三点有时间吗？我在操场边的观众台等你，有事找你。】 蔚和风惊得差点没拿稳手机。 难道宋禾禾是打算同意他了？ 他已经暗搓搓在宋禾禾那儿刷存在感快一个学期了，虽然因为宋禾禾总不在学校，大部分时候只能在微信聊天上刷一刷，还经常延迟半天一天才得到条回復…… 蔚和风心想，应该是最近几天的面对面刷存在感起效果了吧？ 他立刻跳下床，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脸，满意地点头：果然脸帅这个优势，只有面对面刷存在感的时候才会起效。 等快三点时，蔚和风披上外套就准备出门。 正巧他室友回来，见他出去，奇怪：「白晓莺不是说过会儿要找你陪她对台词吗？你怎么这会儿出去？」 「我晚点再陪她对台词，这会儿有事，如果她来了你让她先回去，晚些时候我去找她。」 室友见他走远，自言自语地感慨：「这傢伙估计又是找哪个妹子去了，校花学妹班长都围着他转，异性缘真好，羡慕啊。」 蔚和风到操场边的观众台时，宋禾禾已经在了，正低着头对着平板上的电子试卷做选择题。 蔚和风走过去，打招唿：「禾禾。」 宋禾禾抬头，见他来了，关了平板，站起来：「学长。」 两人面对面站着，大眼瞪大眼。 蔚和风感到一丝尴尬，正想着找个话题，然而宋禾禾接下来的话吓得他差点一口气噎在喉咙喘不上来。 「学长，你这两天是不是在追我？」 蔚和风被这直白的开门见山搞得呆滞了半天，老半天才缓过神，拍着自个儿胸膛顺气：「额……其实严格来说，我这学期不都在追你？」 宋禾禾惊讶了一瞬，蔚和风敏锐捕捉到她的惊讶：「你之前没发现？」 「……没有，抱歉，如果早点意识到，我会早点处理这件事。」 蔚和风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听到了宋禾禾话语里的重点「处理」。 他内心突然有预感，这次会面，可能、也许，和他以为的不一样。 果然，宋禾禾想了想，说道：「感谢你对我本人的认可。不过，希望你接下来停止这些行为。」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蔚和风明白了她的意思。 蔚和风有些丧，后退两步，坐到椅子上，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发顶：「你把我找出来，就是特意来拒绝我的？」 宋禾禾点头。 第79页 「你真是毫不留情啊。」蔚和风感慨，「我这样一个大帅哥追你，难道不会让你很有优越感？为什么要这么快拒绝我？多享受一会儿不是很好么？」 「我不需要别人提供价值感。」宋禾禾皱眉，「你这样说，难道是你自己就在女生们对你的追逐中收穫所谓的优越感？」 蔚和风一噎，老半天：「怎么？你不仅打算拒绝我，还打算批判我？」 宋禾禾：「闫丽、白晓莺、应该还有很多其他女生吧？」 蔚和风赶紧摆手：「喂喂，你别说的我跟个养鱼海王一样好不好？」 宋禾禾转头，挑眉，言下之意难道不是？ 蔚和风无奈：「我承认女孩子追逐我的时候会让我有种自尊心上的满足。宋禾禾，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这么自我、这么自信、这么坚定、这么清醒。像我们这样的凡人，确认自信心往往都需要通过别人的肯定啊。」 「哦。所以？」 「大神，别用看渣男的眼神看我行吗？我还是个刚被你拒绝的小可怜唉！」蔚和风说道，「虽然我会有满足感，但我的出发点也没那么恶劣好吧，我本来也比较难拒绝别人的请求，更何况是明显对我有好感的，她们肯定了我，我自然忍不住多关照她们一些啊。」 宋禾禾脸皱成一团。 「我知道你不认同，但我确实从来没从她们那儿获得什么好处，也没有把她们当什么备选。」 宋禾禾想了老半天，虽然无法认同，但她向来不喜欢说教，干脆沉默了。 两人都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蔚和风问道：「大神，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我指的是两性间的那种喜欢。」 宋禾禾想了想，摇头。 蔚和风手撑在身后，看着天空吹着微风，懒洋洋道：「你身边就没有什么让你有点动心的人？我看你身边经常有挺帅的男生啊。」 宋禾禾也抬头看天空，脑中浮现的全部是苍白的病房。 「我的心中，一直有很大的缺憾。从心理学角度讲，一种剧烈的感情会压抑其他的感情，我想，直到我弥补了那份缺憾，大概都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那喜欢你真惨。不包括我。因为我已经被拒绝了。哈哈。」 蔚和风笑完了，又说道：「不过，大神，人的感情不是用理论知识能解释的，意外常常会突然发生啊。」 第50章 新星16 在宋禾禾快、狠、准的操作下, 寝室的三角恋风波很快就平息了。 闫丽难过地瘫在床上好几天，结果很快被闫音告知有两门原本期末开卷考的课，老师突然说要换成闭卷考。于是她吓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一骨碌跑到书桌前翻出那两门课尚且崭新的课本就开始看。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别别扭扭, 但闫丽最终加入了宋禾禾和闫音的自习大队，并在几天后, 由于宋禾禾在高数上知无不答，很快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有个大神室友，唯一的坏处是偶尔泛酸，好处却一大堆。 这么一想, 闫丽觉得和宋禾禾处好关系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了。 经过近一个月的预习加复习, 期末考试周终于到来。 宋禾禾所念的经管系是b大的王牌专业之一，课程考核的科目多且繁，虽然她是寝室最早开始考试的，却也是最晚才考完的。 最后一门微观经济学考完, 已经是期末考试周的最后一天。回到寝室，外省人的闫丽闫音已经回家过年去了。 桌子上放了一包红绸袋子包的大白兔奶糖和一张小卡片：【我和闫丽先走啦, 考试顺利，新年快乐！】 宋禾禾笑了笑，把糖放进书包里, 收拾了下东西也回家了。 因为就是本市人，宋禾禾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到家时，温琳琅正在做晚饭, 发现女儿回来了, 开始进行例行抱怨： 【之前还说在本市念大学每周能回来呢, 结果一个学期除了国庆就没回家过。宝贝, 你知道妈妈一个人多孤单吗？】 宋禾禾放了书包就抱着温琳琅撒娇：【虽然我不在家, 但我的心里都是妈妈呀！】 温琳琅被逗笑了：【给你做了新衣服，在你卧室，快去换上给妈妈看看。妈妈在炖甲鱼，给你好好补补身体……哎哟，看看我们宝贝的这张小脸，都瘦了。】 【哪有瘦，这学期胖了五斤呢！】宋禾禾一边回答，一边进自己房间看温琳琅新做的衣服。 温琳琅偏爱中式的服装，做的衣服总会融合一些汉服元素。今年给宋禾禾做的衣服，外面的大衣是一件方领对襟琵琶袖的袄子，红色的主色调，绣了些吉祥的图案，领口和袖口有一圈白绒绒的毛。 奇蹟禾禾穿上后又萌又喜庆，简直妈妈最爱款。 新年新衣新气象，寒假期间，宋禾禾除了陪妈妈聊天、逛街、游玩外，也没有完全放下工作，还在继续接触一些综艺资源。 先前期末月期间，宋禾禾除了复习备考，也帮姜叶瑄投递了很多电视台和网络平台的综艺，只是至今有回覆的寥寥无几。 姜叶瑄是娱乐圈的新人，先前虽然在《天籁动听》表现不错，但一来他是综艺新人，综艺感不强，二来毕竟网红出身容易引起非议，所以目前各类节目还是观望他的居多。 终于，大年初七，远在洛杉矶度假的田嘉瑞突然在群里说道：【卷神！阿瑄！我之前投递的一家网综给我发了邮件，说阿瑄过初筛了，让我们准备復筛！】 第80页 宋禾禾原本正在电影院陪妈妈看春节档电影，因为段子老套有点昏昏欲睡，看到这条信息立刻来精神了。 【今晚视频会议详说。八点都有时间吗？】 田&姜：【有！】 晚八点，宋禾禾捧着电脑在自己卧室开会。 连通视频会议软体，宋禾禾正要说话，田嘉瑞突然惊讶嚷嚷：「卷神！你的房间居然是粉红色的！墙纸上还有小碎花！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崩塌了！你再也不是那个高贵冷艷的卷神了！」 宋禾禾：「……我听出了你对粉红色和小碎花的鄙夷。」 虽然房间是原主的品味，但宋禾禾觉得挺温馨的，之前温琳琅想重新装修的时候，宋禾禾就说保持原本的样子就行。 宋禾禾随手就把背景给覆盖成软体自带的书架，省的田嘉瑞再嚷嚷。 「田嘉瑞，详细说说联繫你的那个网综吧。」 田嘉瑞点头，谈到工作他收敛了玩笑神色，认真介绍：「网综是奇奈新推出的一个原创类音乐综艺，名字叫《最佳唱作人》，要求参赛的人选都是能自己谱曲作词的全能型歌手。我之前寄了阿瑄唱的两首原创歌曲，今天他们发了邮件说阿瑄初筛通过，三天后要我们去q市奇奈新建的棚参加復筛。」 宋禾禾听完，想了想：「这个综艺听着有点像之前康湖的《知音》？」 田嘉瑞说道：「就是为了和康湖的《知音》系列对打。康湖本来只是个被奇奈挤压得快没有生存空间的小网络平台，结果去年获得了国外流媒体巨头飞游的入股，发展势头一下子上来了，去年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的市场份额节节攀升。估计奇奈高层现在很警惕康湖吧，康湖做了个爆款的《知音》，他们就立刻推出个类似的。」 宋禾禾思索：「既然是奇奈拿来和康湖对打的，看来投入的资源和资金应该都很高。」 「你猜对了。」田嘉瑞比了个数，「我家之前和奇奈有过合作，知道点数据，《最佳唱作人》这节目，奇奈投入了这个数。光拨给节目的营销费就是天价，肉眼可见的谁上谁火。圈里的歌手估计都眼馋，我看好多以前不搞原创的最近都在贴原创标籤，估计就是要参加这个节目。」 宋禾禾翻了下节目的赛程，发现一趟节目参加下来，如果不是几轮游，至少需要贡献十首原创歌曲。要走到中后期，更是二十首往上的歌。 这个原创量，真是要把歌手榨干的水平。 宋禾禾问姜叶瑄：「你写的歌，存货还足吗？」 姜叶瑄点头：「这么多来写了很多，前段时间按你的意思趁着《天籁》的热度发了几首，剩的量差不多够参加这个节目。」 宋禾禾笑：「那还等什么，一周后大傢伙备战復筛咯？」 田嘉瑞和姜叶瑄隔着网线欢唿一声，志气满满。 宋禾禾又看了一下《最佳唱作人》工作组发的邮件里的附件，里面有一份初筛通过人员名单。 名单很简单，只有选手的名字、报名编号以及所属公司。 宋禾禾浏览以后，先是注意到了一家眼熟的公司。 而公司对应的艺人名，则叫汪寻楠。 如果没记错，汪寻楠和姜叶瑄一样，都是快音出身的网红，两人同样外形俊朗，同样是歌手。最初姜叶瑄在快音出名的时候，就有人拿他和汪寻楠作对比。 不过汪寻楠出名比姜叶瑄早几年，已经寻求机会进入娱乐圈很久了。 田嘉瑞见宋禾禾一脸若有所思，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宋禾禾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这两天能回得来吗？」 「我今晚就能坐飞机回国。」 「行，那两天后我们《最佳唱作人》大棚旁的悦来酒店见。」 復筛前一天，宋禾禾收拾东西到酒店，俩队友已经到了，正在办入住。 田嘉瑞管着公司的钱和帐，由他负责办入住，他开了三个大床房，把另两张房卡一人一张给宋禾禾和姜叶瑄。 三个房间连在一块。 宋禾禾正要开房间的门，斜对面的房间突然开门，一个高个男人走了出来。 宋禾禾三人听到声音，都转头看了一眼。而那男人也同样注意到了三人。 男人先是惊讶看着姜叶瑄，不知为何，又把目光挪到本该并不认识的宋禾禾身上。 许久，他復又看向姜叶瑄，笑道：「哟，这不是我的小后辈吗？」 姜叶瑄自然是认识对方的，于是冷淡而礼貌地打了个招唿：「汪哥好。」 这两天《最佳唱作人》復筛，棚子旁边的酒店住的都是来参加的艺人。而冤家路窄，同属网络出身，从前就一直被拿来对比的汪寻楠就住在姜叶瑄对面房间。 汪寻楠身边跟着他的助理，助理也看到了姜叶瑄，估计是因为自家艺人总和姜叶瑄放在一块比，他对姜叶瑄有些敌意。 「我还当谁呢，这不是汪哥你那个靠着绑定你蹭你热度才在快音站内火起来的后辈吗？小汪寻楠哦。」 这话说的宋禾禾等三人齐齐皱眉。 虽然总有人拿姜叶瑄和汪寻楠比较，但姜叶瑄火起来和汪寻楠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也从来没有把姜叶瑄绑定汪寻楠来营销。 倒不是道德之类的问题。 毕竟汪寻楠也就快音一个非头部的网红，真要说热度未必比现在的姜叶瑄高，谁会和不如自己火的人绑定？ 第81页 汪寻楠拍了拍他助理：「小钟，话别说那么难听。人家要蹭就蹭吧，什么闲事垃圾事都放心上，我们日子还过不过？」 宋禾禾眯了眯眼，正想说什么，姜叶瑄已经回答了。 「汪哥，我还关注了你微博呢，你现在有两百多万粉吧？我记得你当初出走快音那会儿就有这个量，怎么这一两年都没怎么涨？看转贊评的量，这两百多万也活性不高吧。」姜叶瑄笑道，「参加个综艺挺好的，我之前参加了个，粉丝已经涨到六百万了。汪哥也要加油哦。」 这话直接讽刺了汪寻楠热度不及自己，说自己蹭他热度就更无从谈起。 汪寻楠这两年发展得比较一般，被戳中痛点，立刻脸色变了变，转身就走。他助理小钟则一边嘀咕一边跟上：「都是暂时的，得意什么呢……」 宋禾禾惊嘆：「姜叶瑄，你嘴皮子变厉害了啊。」 姜叶瑄笑：「经歷这么多事，我也是会成长的啊。」 宋禾禾打量他一眼，不知不觉间，姜叶瑄确实变了许多。记忆里还是初见时少年腼腆害羞、刘海遮眼的样子，但如今他自信了许多，沉静内敛，确实有几分明星的气场了。 隔日，《最佳唱作人》復筛开始。 这档节目的总导演目前有另一个综艺正在收尾阶段，所以筹备期的工作大多交给副导演负责。 復筛的评委团便是节目副导演和他带的几个节目组成员。 等候室和面试室之间只有一面玻璃，虽然互相听不见声音，但能看到对面的景象。 姜叶瑄的復筛排号靠后，宋禾禾和田嘉瑞就陪着他坐在一边准备。 宋禾禾从第一个选手进面试室开始，就观察着里面评委团的神情表现，本来是打算摸一摸这些人听歌的口味的，但看了一会儿，倒是看出几分奇怪来。 这些人似乎听得并不认真。 奇奈做节目很严苛，选节目选手更是严苛中的严苛，这么摸鱼的评委团倒是少见。 难道是总导演不在，所以这些人就没太上心？ 选手一个个进去又出来，很快就轮到了排号中段的汪寻楠。 汪寻楠看起来很自信，进去唱了一段不知什么，评委团那些不怎么有活力的评委听完后，难得地交头接耳了许久。 汪寻楠自然也注意到了评委的表现，于是出来的时候更是得意洋洋。 田嘉瑞皱眉：「不好了，节目方选人不会挑类型重合度太高的，如果他们对汪寻楠很满意，阿瑄就大概率会落选。」 宋禾禾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她所担心的，却是另一个情况。 姜叶瑄拍了拍两个队友：「你们相信我，我研究过汪寻楠，无论是创作实力，还是唱歌水平，客观来说，他都不如我。」 又过了近一个小时，终于轮到姜叶瑄进场。 田嘉瑞有点紧张，自我吐槽：「我怎么跟个看小孩上考场的家长似的。」 他想看看另一位家长在干什么，一转头，却发现宋禾禾正对着手机悠悠闲闲地不知和谁聊着天。 田嘉瑞无奈：「卷神，阿瑄进去面试了，您老都不紧张的吗？」 第51章 新星17 宋禾禾随口回答：「紧张, 我贼紧张。」 田嘉瑞无语：「哦，那你在和谁闲聊天呢？」 宋禾禾解释：「不是闲聊，是正事。我在打听復筛的这个评审团和如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田嘉瑞一愣, 问道：「如虹？如虹是什么？」 「如虹是汪寻楠目前所属的经纪公司。」 田嘉瑞皱眉, 怎么感觉这公司名字听着有点耳熟？ 田嘉瑞回忆了许久，直到姜叶瑄参加完復筛出来, 他终于想起来了 「如虹不就是之前黑姜叶瑄的那个女的的公司吗？我哥他们天使轮参投，后来又撤资的那家？」 宋禾禾一脸你居然才想起来的表情，点头：「对，就是米媚的那家公司。她之前想要签姜叶瑄, 姜叶瑄没同意, 后来她签了类型差不多的汪寻楠。」 「你之前就注意到了？」 「我是看初筛结果名单的时候，看到米媚的公司，才发现米媚签了汪寻楠的。」 田嘉瑞皱眉：「我哥他们撤资以后，她的公司居然还活下来了？怎么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讨厌。」 宋禾禾解释：「米媚被撤资以后, 找到了另一家投资机构，现在已经过了a轮融资了。」 田嘉瑞听得脸都皱成一团了。 姜叶瑄只听了两人一半的对话, 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在说什么呢？」 宋禾禾转头看了看四周，还有几个还没进去復筛的选手，这个地方到底人多口杂, 不方便多讨论什么，于是她道：「我们回去说。」 三人回到酒店，聚在姜叶瑄房间里。 宋禾禾开始说她在復筛现场发现的一些蹊跷：「奇奈做节目, 选人是出了名的苛刻, 今天的这帮评委却挺心不在焉的, 你们觉得是为什么呢？」 田嘉瑞与姜叶瑄对视了一眼, 说道：「懒得花心思认真听的话……难道他们已经想好人选了？」 宋禾禾点头：「对, 很有可能他们已经内定了人选，所以压根就懒得费神听选手的现场表现，只当是漫不经心地走个选拔流程罢了。」 田嘉瑞皱眉：「所以你才在问汪寻楠的经纪公司和復筛评审团有没有什么特殊关系？」 第82页 宋禾禾说道：「不过我也只是这么猜测。毕竟如果汪寻楠唱功和曲子都比较一般，最后却是他进了姜叶瑄没进，那只能是黑幕了。」 姜叶瑄问道：「禾禾，那你问到了什么？」 宋禾禾说道：「我堂姐说帮我问问看，奇奈公司太大，里面做剧和做综艺的完全是两批人，她需要点时间帮我查。」 田嘉瑞说道：「这样吧，我也想办法找《最佳唱作人》的工作人员打听看看目前的復筛结果。」 宋禾禾点头：「好。」 第二天。 一早就出门的田嘉瑞黑着脸回来了：「果然，汪寻楠进了，阿瑄没进，我问的人还给我看昨天復筛的录像备份，哪怕我是个外行，也能说汪寻楠唱得完全没阿瑄好听啊！」 宋禾禾晃了晃手机：「我知道了一个事，米媚还在奇奈干的时候，私下和《最佳唱作人》的副导演广鸿光是男女朋友，她离职后，两人的关系很有可能还在持续。」 田嘉瑞说道：「这就说得通了，米媚给自己的艺人争取了《最佳唱作人》的直通车，这也太过分了，我们去向节目总导演揭发！」 宋禾禾摇头：「我们没有证据。即使汪寻楠进了復筛姜叶瑄没进，而广鸿光和米媚确实依旧是情侣关系，也只能说这个筛选结果存疑。节目总导演和副导演是师徒，关系一直不错，没有很确凿的证据，总导不可能去推翻副导筛选的结果。」 田嘉瑞往后坐到床上，有些烦躁：「但后天復筛的结果通知就会发出来了，如果我们不能在发出来前检举筛选流程有问题，到时候木已成舟，阿瑄就真的错过这次节目了。」 《最佳唱作人》这个节目太有潜力，几乎是一块金踏板，如果错过了，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类似的节目。 要他们放弃这块金踏板，不可能。 宋禾禾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我们就找到復筛流程有问题的证据。」 田嘉瑞和姜叶瑄看向宋禾禾。 宋禾禾平静而认真：「后天才公示结果，我们还有将近两天时间，一切皆有可能。」 …… 田嘉瑞没想到，创个业还得拥有私家侦探般的跟踪技能。 上午开完会后，宋禾禾就提议三人分头行动，各自跟踪监视一个节目相关人员，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点。 田嘉瑞去跟了节目副导广鸿光。姜叶瑄帽子口罩一戴，跟着广鸿光的小助理。而宋禾禾则去监视米媚。 米媚现在手头有若干个小艺人，其中最受重视的两个，男艺人是汪寻楠，女艺人是宋甜甜。 前两个月宋甜甜参加女团选拔综艺《塑造营》爆火后，目前米媚正在积极运作汪寻楠，争取男女两边双开花。 所以这次汪寻楠参加《最佳唱作人》，米媚是亲自跟着过来的。 只不过她比较挑剔，对节目棚附近的酒店都看不上眼，所以自己住在q市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 以上信息来源于汪寻楠，宋禾禾随口挑衅了几句，汪寻楠就傻呆呆地叫骂着透露了一大堆有用的。 宋禾禾很快就找到了米媚，她跟着米媚进了一家精品咖啡店，米媚在那一边喝咖啡一边办公，看样子还在等什么人。 宋禾禾便坐在咖啡厅角落，关注米媚的动态。 过了一会儿，米媚等的人出现了，原来是宋甜甜。 宋甜甜现在出名了，被米媚要求少出门，可惜实在憋得难受，想要逛街。米媚没办法，就提出如果让她陪着，可以让宋甜甜逛街。 宋甜甜坐下，墨镜口罩一摘，说道：「米媚姐，我们去哪逛？」 「等会儿，我回几个工作邮件。」 「什么邮件？」 「为了让汪寻楠能进《最佳唱作人》，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原本也不需要费这些功夫的，汪寻楠自带网□□手的讨论点，大概率能进，只是没想到姜叶瑄也来参加这个节目了，两人撞型，我怎么都得运作一下，把姜叶瑄踩下去，把汪寻楠捧进去。」 「什么？」一听姜叶瑄的名字，宋禾禾立刻声音变尖，显然是很不开心，「姜叶瑄也参加这个节目？宋禾禾跟他之前把我们害这么惨，我都要气死了！米媚姐，你一定不能让姜叶瑄进这个节目！」 「这是自然，不用你说，我也烦透了他跟宋禾禾。」米媚皱眉，「当时他们害得我们公司被撤资，我求爷爷告奶奶才找来新的投资，这个仇是彻彻底底结下了。」 「所以汪寻楠到底进没进《最佳唱作人》？」 「当然。」米媚得意，「我连旧情人都去找了，他给我回了邮件，说是已经运作汪寻楠进节目了我这不是正在给他写感谢邮件么？」 「旧情人？那个广鸿光啊？丑兮兮的，如果不是用得到他，我们米媚姐才看不上他呢。」 「还是你了解我。要不是需要他，我真不想再联繫他。」 隔着一道绿植的后一个沙发座。 宋禾禾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感嘆她堂姐真是她亲堂姐，总是能带给她一些有用的信息。 如果能弄到广鸿光和米媚的通信邮件，就能确凿汪寻楠通过復筛是广鸿光有心包庇了。 当晚。 宋禾禾回到酒店，到姜叶瑄房间和两个队友交流今天的收穫。 宋禾禾把米媚和宋甜甜提到的邮件和两人说了。 第83页 但要搞到广鸿光的邮件，着实还是难了点。 宋禾禾想了半天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你们俩先说说有什么能用的信息吧。」 田嘉瑞和姜叶瑄面面相觑，神情都有些无奈。 他俩看着的人今天一天都没有出过节目棚子，几乎什么有用信息都没有探听到倒是节目工作人员间的摩擦和互说坏话听了一箩筐。 姜叶瑄说道：「本来以为广鸿光的那个助理挺乖巧忠心，没想到他其实挺怨恨广鸿光的，说是最开始给广鸿光做助理，是想要往导演方向发展，但没想到广鸿光一直把他当打杂的，导演类的工作一点也没有教给他。我跟了他一下午，听他至少和三个人说了广鸿光的坏话。」 宋禾禾好奇：「什么坏话？」 「比如脚臭，三十出头已经秃了，看起来头髮多，其实都是假髮……之类的。」 田嘉瑞正喝着水，闻言笑得水都差点噎在喉咙里。 宋禾禾灵机一动：「这助理是广鸿光的工作助理吗？」 姜叶瑄说道：「职位是工作助理，不过实际很多私事儿广鸿光也让他去跑腿，算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万能助理了。」 宋禾禾思索：「如果是他的话，很有可能能进广鸿光的工作邮箱。」 田嘉瑞一愣：「你是想通过他去……可是你怎么知道广鸿光和米媚交流用的是工作邮箱，说不定是私人邮箱呢？」 宋禾禾：「只能说概率很大。米媚说他是前情人，两人之前就已经分了，看情况应该是广鸿光对米媚念念不忘，米媚只有需要他当工具人的时候会联繫他你觉得米媚会希望工具人和自己走得太近吗？我估摸米媚联繫他用的应该是更有距离感的工作邮箱。」 「你这一通弯弯绕绕小心思的分析，好像有点道理。」田嘉瑞想了想，说道，「可是，广鸿光的助理虽然怨恨广鸿光，但毕竟还指着广鸿光分资源教知识，平时说说坏话可以，真要他做点对广鸿光不利的事，他也未必肯吧？」 宋禾禾觉得有理，抓了抓头髮，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说服广鸿光的助理。 这时候，姜叶瑄突然想到什么：「我今天还听说了一个事情，也许，要说服广鸿光的助理，比我们想得要容易。」 第52章 新星18 天还没亮, 冯毅就起床去买早饭和咖啡了。 做广鸿光的助理五六年了，近两千个日夜，他都在干一些杂事。 今年已经三十岁的他, 拿着不高的工资, 总被父母和女友抱怨和批评。 前些日子他又找广鸿光谈转导演的事，广鸿光一如既往地敷衍过去了。 然而冯毅并没有生气, 他惊讶地发现，他其实已经没多想继续导演梦了。 年轻时那个想要做导演的梦想，像一颗蒙尘的玻璃珠，已经暗淡了, 甚至已经出现了裂痕。 冯毅知道, 很快它就会彻底碎了。 现在的他有了新的梦想，他想结婚稳定下来了。 然而他没有钱，他甚至出不起仅仅八万的彩礼钱，所以女友迟迟没有和他结婚。 这种时候, 冯毅就会特别恨广鸿光。广鸿光以梦想为诱饵，骗他廉价卖命这么久, 让他月亮也没够到，六便士也没有捡到。 冯毅想，是广鸿光害得他到这个年纪了, 还既没能实现年少的梦想，也没能够像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一样攒下一笔小钱，结婚生子安稳度日。 给广鸿光送完早饭, 冯毅趁着广鸿光忙, 偷偷熘到阳台抽菸摸鱼。 正看着天空哀嘆自己命途多舛, 阳台门被打开了。 一个长得挺美的女生走了进来。女生年纪很轻, 留着短捲髮, 穿着灰色大衣和牛仔裤。 冯毅奇怪，这女生是艺人？不过好像没见过啊？ 女生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我听说你缺钱结婚，我有一笔交易想和你做，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 復筛结果公示的前一晚，一封邮件被转发到了两个邮箱。 《最佳唱作人》总导演汤鹏飞刚忙完上一个大综艺的收尾工作，紧锣密鼓地就投入了《最佳唱作人》这个新综艺。 汤鹏飞是奇奈集团综艺组资歷最老的导演之一，从业期间做出过不少爆款综艺，很受高层倚重，所以一旦奇奈要开什么大投资的综艺项目，往往会找他掌舵整个综艺。 这也让他格外忙。 好在这些年他的徒弟广鸿光也渐渐成长起来，汤鹏飞在给上个综艺收尾的时候，就把《最佳唱作人》前期的筛选工作交给了徒弟广鸿光来弄。 明天復筛结果公示，所有参与节目的选手落定，就要正式开始录制了，汤鹏飞也要正式开始为《最佳唱作人》忙了。 汤鹏飞感慨：「又是个大项目，都快被累死咯。」 邮箱响了一下，是有一封邮件从他徒弟广鸿光的邮箱，转发到了他的邮箱。 奇怪的是，邮件标题是空白的，内容也是空白的，但有若干个附件。 附件点进去，竟然是一系列的邮件往来。往来双方是广鸿光和一个他并不认识的人。 汤鹏飞看着那些邮件往来，轻轻皱起了眉。 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汤鹏飞看着陌生的来电号码，眼中泛起一丝疑虑。 他接起电话：「你好，哪位？」 电话对面是个清脆的女声，听声音，这人年纪还很轻。 第84页 「汤导您好，我是奇梦娱乐的ceo宋禾禾，我的艺人姜叶瑄报名参加了您负责的综艺《最佳唱作人》，不出意外应该是落选了。」 汤鹏飞不动声色：「哦？」 那个女生笑了笑：「本来也没什么的，这种筛选，就是实力强或热度高者上。但我刚才收到了一封邮件，那封邮件我看好像也被抄送给了您，所以我想就这封邮件问您点事。」 汤鹏飞微微眯眼，来者不善啊。 电话另一头。 宋禾禾坐在椅子上，一边和汤鹏飞讲电话，一边看着电脑上的邮件这是广鸿光助理冯毅转发出来的、广鸿光与米媚的邮件来往记录，里面详细记录了广鸿光帮米媚的艺人汪寻楠通过筛选的前因后果，甚至还有两人的撩骚记录。 「我收到的邮件里显示，贵节目选手筛选负责人，也就是节目副导演广鸿光包庇一位名叫汪寻楠的选手，向汪寻楠的经纪人保证，无论汪寻楠表现如何，都会让他能参加节目，并且……一定不会让我司的姜叶瑄通过筛选。」 电话那头的汤鹏飞处变不惊地笑道：「这可能只是个误会，这封邮件的真实性有待考证呢。」 宋禾禾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果然，汤鹏飞即使知道了徒弟广鸿光的暗箱操作，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这种大导演来说，这种操作影响的毕竟只是两个小选手，大概是犯不着太上心的。 看来，只能先礼后兵了。 宋禾禾语气立刻凌利了几分：「这些邮件上往来的地址都很清楚呢，就是贵节目副导演广鸿光，以及汪寻楠经纪人米媚。这邮件真实得不能更真实了，不可能是误会。」 汤鹏飞静了一会儿，终于不笑了，说道：「行，宋老师，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要干什么？」 宋禾禾直截了当：「重新復筛，至少，重新復筛汪寻楠和姜叶瑄，我需要为我的艺人争取公平的机会。」 汤鹏飞状似十分为难：「可是復筛已经结束，天亮结果就会在官博公示了。」 宋禾禾心中冷哼，面上却笑了笑：「《最佳唱作人》还没开始录制，在群众中的关注度就很高呢。宣传词怎么说来着，筛选原创实力与唱功兼备的全能歌手，看起来走的是品质综艺的路线呢。如果被曝出这节目筛选就有黑幕，之前宣传喊得有多响，反噬就会多厉害吧。」 汤鹏飞听着电话那头波澜不惊的女声，静了一会儿，冷淡地反问：「小姑娘，你现在是在威胁我么？」 宋禾禾平淡道：「怎么会？我是在和你打商量。两个小选手而已，对您来说其实谁上都一样，可如果有黑幕，节目没录口碑就崩塌了，孰轻孰重您应该懂。」 汤鹏飞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一个变脸，笑呵呵地转了话锋：「筛选出现这种情况，我感到很抱歉，广副导平时很尽责，这次一定只是偶发的鬼迷心窍。宋老师，你不用急，我这就安排下去，肯定不会让你对我们节目丧失信心。」 宋禾禾心说这人变脸速度真是令人惊讶，也笑呵呵客套：「那就太好了，我就知道汤导肯定是个公正客观的人。」 两人客套了几个来回。 对于汤鹏飞这种娱乐圈老油条来说，只要他愿意，其实能和任何人聊得来。 不知不觉，两人聊天里的剑拔弩张就消散一空。 就在宋禾禾要放松警惕的时候，汤鹏飞突然问：「对了，那封邮件到底是什么情况？广副导没理由把他和其他人的邮件转发给我和你吧？是什么人擅自登录了广副导的邮箱？」 宋禾禾一顿，极自然地讶异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广副导操作失误了？要是没这邮件，我都不知道原来復筛出了这种情况呢！」 汤鹏飞真是个老狐狸，故意把人聊放松了再突然套话。 还好她反应快。 汤鹏飞呵呵笑：「原来是这样啊。」 两人又客套两句就各自挂了电话。 汤鹏飞一挂电话，就皱眉看着手机，这姑娘年纪虽然轻，说话做事倒是攻防兼备，威胁别人刀刀精准，被套话又一丝不漏，简直堪称完美。 什么时候圈子里出了这么个人物了？ 而另一边，宋禾禾挂了电话，看向面对面坐着的俩队友。 田嘉瑞问道：「怎么样？」 宋禾禾点头：「搞定了，汤鹏飞至少会重新筛姜叶瑄和汪寻楠。」 姜叶瑄有一些迟疑，说道：「听你刚才和汤导聊的时候，好像有一些摩擦，即使汤导让我进了节目，后续会不会报復回来？」 宋禾禾摇头：「这你放心。混到汤鹏飞这个份上，什么事没见识过。他不在意广鸿光在一定程度上操作了节目筛选，同样也不会在意你一个小选手。他在乎的只有节目做得好不好，热度高不高。只要你表现得好，能确确实实给节目带来讨论度和流量，该有的镜头就不会少。你照常表现就好。」 姜叶瑄点头：「我明白了。」 果然第二天，《最佳唱作人》本该公示的復筛结果迟迟没有发出。 到下午，节目组才给了个敷衍的解释。 说是报名选手都太优秀了，节目组还没完全敲定参赛人选，需要再晚一天。 当天晚上，姜叶瑄果然就被节目组重新叫过去復筛了。 第85页 这一次是汤鹏飞带着节目组重要成员一起面的包括广鸿光。 汤鹏飞也果然没追究广鸿光的行为。 不过有汤鹏飞在，节目组都得全心为节目本身考虑，倒是不用担心广鸿光再搞黑幕了。 宋禾禾以为最后的结果会如她预期一样，姜叶瑄上，汪寻楠被淘汰。 毕竟无论是人气还是实力，姜叶瑄都比汪寻楠强。 但凡是个为节目本身着想的导演，就知道该怎么选。 然而没想到，最后两个人居然都进了。 虽然之前一直默认参加节目的选手是十五人，但其实并没有明确规定人数，以方便节目组随时调整选手数目，所以最终人数多了一个也没什么问题。 宋禾禾等三人看着结果名单，三对眉毛皱成三团。 田嘉瑞非常愤怒：「一定是广鸿光，他想讨好米媚，肯定请求汤导把汪寻楠一起选进去了。」 宋禾禾把节目组官博发的选手海报一张张往下翻，一直没说话。 田嘉瑞戳她：「卷神，你说句话啊！」 宋禾禾终于说话了：「同时选进姜叶瑄和汪寻楠应该不是广鸿光的意思。他之前为了汪寻楠已经黑幕一次还败露了，虽然没人追究，但也不大可能这么百折不挠。都老大不小了，谁还会对谁情深不寿啊，凭他对米媚的感情，大概率做不到这步。」 「那为什么汪寻楠还进了节目？」 宋禾禾点开一张节目官博发的海报：「你们看这个。」 田嘉瑞和姜叶瑄同时凑过去看这是一张双人海报。 左侧是汪寻楠，右侧是姜叶瑄，左半边红色，右半边蓝色。 明明是把两个人的照片硬拼在一起的，硬是搞出一种水火不容针锋相对的感觉。 宋禾禾猜测道：「应该是汤导故意这么选的。」 田嘉瑞不解：「汤导故意选的？」 宋禾禾点头：「他復筛姜叶瑄和汪寻楠的时候，估计有了节目思路。我们都觉得两个同类型的人不可能同时被选上，但忘了一点，姜叶瑄和汪寻楠从前就常常被绑定比较，如果同时选上初代网□□手，新代网□□手，谁更胜一筹？不是很有看点和讨论度么？」 田嘉瑞往后靠到椅子上，长嘆：「老狐狸啊。」 第53章 新星19 《最佳唱作人》如期开始录制。 因为大学还处于寒假中, 暂时还没开学，所以宋禾禾和田嘉瑞就继续留在q市，陪姜叶瑄一起准备比赛。 三人讨论了下, 觉得寒假之后可以给姜叶瑄找个助理。奇梦现在营收不错, 也差不多能招新人了。 《最佳唱作人》这样一档关注度高、投资额大的节目，开录后事情自然是不会少。不仅仅是场内选手忙, 还有场外人员也忙。 比如作为姜叶瑄的经纪人，宋禾禾被一些其他艺人经纪人叫去一起聚会。 这一类业内人士聚会，通常是为了互相之间交流信息，以免信息落于人后, 影响自家艺人的表现。 宋禾禾还没参加过这类聚会, 倒是挺兴致勃勃的。 田嘉瑞因为家里就是娱乐圈这行的，倒是听说过这类聚会，他显然对这类聚会没什么好感：「这种聚会虽然能获取点信息，但其实大部分时候就是在互相攀比自家艺人, 拜高踩低也是常事，你还是降低预期的好……」 但说了一半, 又觉得论耍嘴皮子，估计也没多少人能在宋禾禾面前占上风。于是挠了挠头又不说话了。 宋禾禾到聚会地点，是一个酒吧。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 男的女的都有，基本都是《最佳唱作人》参与选手的经纪人。 随意聊了一圈，宋禾禾收穫了一圈的名片。 虽然运作姜叶瑄已经一年多了, 但前期路线都是网红积累人气, 直到最近才算真正接触娱乐圈。这会子置身五光十色不夜场, 她终于有点踏进娱乐圈这个销金窟的实感了。 正和一个小选手的经纪人攀谈, 周围的人突然说道：「米媚来了, 前段时间她手里的宋甜甜爆火了，不少投资机构在接触她公司呢。要是这次汪寻楠也能混出来，她公司就是娱乐圈资本的新宠了。」 宋禾禾转头，果然看见米媚施施然进场了，一身有钱女经纪人最爱prada，从头到脚写着春风得意。 米媚刚进场，就看见了宋禾禾。其实她没怎么当面见过宋禾禾，但却早已经深深记住了宋禾禾这张脸，对宋禾禾怨恨得咬牙切齿，哪怕脸上还在假笑，心里却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宋禾禾。 先前宋禾禾抢了她想要签的艺人姜叶瑄，又害得她的公司如虹被田氏撤资，这次又不知道用了什么阴险手段搞到了她和广鸿光的邮件，竟然还发给了汤导，差点害得汪寻楠进不了唱作人的节目，简直就是刻意来针对她的丧门星。 一个想要和米媚攀谈的男经纪人见米媚看向宋禾禾，以为她对宋禾禾感兴趣，立刻说道：「那个是姜叶瑄的经纪人，我们刚才还在说呢，年纪这么轻就这么了得，未来不好说啊！」 米媚听这人夸宋禾禾，脸色自然更不好看了，她沖这个男经纪人假笑：「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你刚才自我介绍我没太认真听。」 「我是毛浩言的经纪人，叫我雷子就行。我们浩言在节目里和你们汪寻楠还是一组的呢。」 米媚挑眉：「哦，毛浩言啊，我知道。」 第86页 雷子正欣喜，米媚立刻又说道：「就是参加了无数综艺归来仍是素人的那个嘛。原来你就是他的经纪人啊？」 米媚上上下下打量雷子，三十出头、矮矮胖胖，虽然穿着西装，但显然很廉价。米媚一撇嘴：「经纪人没出息，艺人自然也不会有出息。」 雷子被米媚一顿羞辱，圆圆的脸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 两人周围几个经纪人见状，立刻趋炎附势地附和：「是啊，要把艺人捧出来，经纪人自身得有能力。毛浩言不走运，签了个废物。选经纪人就得选米媚姐这样的，像米媚姐这样的经纪人，自然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啦。」 这一通吹捧把米媚安抚得舒舒服服，连带看见宋禾禾带来的怨气也消了不少。 宋禾禾就站在两不远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聚会跟家长会似的。 你家孩子好厉害，肯定是因为妈妈厉害呀。 一阵恶寒。 米媚要往里面的沙发座走。雷子还没从被羞辱的打击中出来，愣愣站在原地。米媚以为雷子会让路，走路完全直线。结果两人就撞上了，米媚手里拿的鸡尾酒都泼出来了。 「没看到我走过来吗？连让个路都不会？」米媚气道，「我这裙子好几万，都脏了！」 雷子更加手足无措了。 宋禾禾看不下去了，她本质上终归是老干部三观，虽然知道在圈子里混要圆滑，也一直告诫自己低调做人，但米媚这也过于盛气凌人了。 宋禾禾走过去，拿出纸巾，递给半件西装都被鸡尾酒泼湿了的雷子。 米媚见宋禾禾凑过来，更不悦了：「哟，这是谁啊？哪来的正义路人？」 雷子感激地接过纸巾后，宋禾禾转身看向米媚。虽然两人都对对方很熟了，但实际上还没真正面对面认识过。宋禾禾于是皮笑肉不笑：「你是如虹的米媚吧，你好，我是宋禾禾。」 米媚哼了一声没搭理。 「虽然碰瓷这种事挺常见，但像米媚姐这样碰瓷得理直气壮、气势汹汹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宋禾禾说道，「你自己往别人身上撞，还指责别人不让路，是不是过分了点？」 米媚单手插着腰，讥讽道：「小姑娘好爱多管闲事，怎么，姜叶瑄刚刚有点小名气，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哦，我确实一直觉得自己挺了不起。」宋禾禾笑，「不过这跟我骂你没什么关系。你鄙视毛浩言混不出什么名堂，但汪寻楠也没比毛浩言红多少，半斤对八两而已。要这么说，你不是也是你嘴里没出息的经纪人？」 「我才签汪寻楠多久？！而且汪寻楠很快就会火起来，哪里是毛浩言能比的？！」 「贷款火啊。」宋禾禾点头，「反正就是现在不行呗。」 米媚：「……」 宋禾禾转身，要拉走还在瑟缩状态的雷子，就听米媚在身后冷笑：「嘴巴别太嚣张，我是不是贷款火，你很快就会知道。」 宋禾禾懒得理她。 酒吧被米媚和一群巴结她的小经纪人占领，其他稍微正常点的都不想与之为伍，干脆陆陆续续走了。 宋禾禾自然也走了。 刚走出酒吧门，雷子追上来了，他郑重地道了个谢：「宋小姐，刚才谢谢你，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要被羞辱多久呢。」 宋禾禾摆了摆手：「没事。」 三天后，《最佳唱作人》的初赛录制完毕，十六个人分成四组，每组四人，两人进入晋级区，另外两人进入待定区。 姜叶瑄所在的组别另外三个人是汪寻楠、毛浩言和一个年级有些大了的歌手。 姜叶瑄顺利进了晋级区。 而毛浩言这个传说中参加了无数综艺还红不起来的歌手，倒是比想像中的实力好一些，拿出来的原创歌曲挺朗朗上口，于是也晋级了。 所以进入待定区的是汪寻楠和那个年纪比较大的歌手。 因为之前在酒吧帮了雷子，雷子来加了宋禾禾好友，初赛结果出来后，雷子很高兴，特地前来道喜： 【你家姜叶瑄和我家毛浩言都晋级了！】 【听说米媚因为汪寻楠被待定的事儿，发了好大的火，差点把酒店的房间砸了。】 宋禾禾觉得雷子的八卦能力很优秀，都知道米媚在酒店自个儿房间里砸东西。 雷子继续说道：【我听说米媚打算下大手笔救汪寻楠，就是不知道怎么个救法。】 宋禾禾对米媚想怎么操作不怎么感兴趣，想也知道大概率是一些骯脏的小手段。 按照赛制，进了待定区的八个选手会復活一个人，因为復活率低，所以復活赛惊险刺激很受观众期待。 节目组初赛后录制的就是这个復活赛。 于是已经晋级的姜叶瑄得以有两天的休息时间，他就把自个儿关在酒店屋子里准备后续的参赛歌曲。 《最佳唱作人》录制和播出就相差一天，復活赛录制好的第二天，奇奈平台上就播出了復活赛的情况。 復活赛这期上线时，宋禾禾有事没第一时间看，结果没多久，她房门被重重敲响。 来敲门的人显然很急。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姜叶瑄和田嘉瑞，他们神色都很难看。 宋禾禾诧异：「怎么了？」 田嘉瑞说道：「你赶紧看一下復活赛。」 宋禾禾一顿，立刻转身坐到电脑前，打开復活赛那期。 第87页 田嘉瑞和姜叶瑄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像是隐忍着某种怒气。 宋禾禾快速把復活赛过完，明白了两人发怒的原因。 復活赛八人中，最终被復活的是汪寻楠。 汪寻楠在復活赛的表现相当惊艷，这期节目目前没上线多久，讨论度已经升得很高，带汪寻楠大名的热搜「汪寻楠惊艷」已经进入文娱热搜榜前三位。 会引起这样的热度，是因为汪寻楠在復活赛中唱的那首歌《拥抱每一个平庸的日子》 歌曲曲调好听，词儿写得特别触动人，一经播出，就引起了观众热议。 【汪寻楠的这首歌打动到了我！我感觉我和平庸的自己和解了！】 【温和中带着淡淡的忧伤，这首歌只有有一定生活阅歷的人能听明白！看懂的贊我！】 宋禾禾静了一会儿，转头问姜叶瑄：「这首歌，是你的吧？」 …… 汪寻楠在復活赛唱的《拥抱每一个平庸的日子》，虽然经过了重新编曲，但曲调和歌词本身，完完全全就是姜叶瑄写的《平凡梦》。 姜叶瑄的歌，不知什么时候，被汪寻楠偷走了。 《平凡梦》本来是姜叶瑄预备在复赛的时候唱的，却被汪寻楠抢先一步在节目里唱了出来。 而更糟糕的是，復活赛这期中，汪寻楠的个人採访中，还播放了另外两首歌的demo，说是汪寻楠给复赛准备的。 姜叶瑄一听就知道，这两首歌也是他的。 一下被抢先公布了三首歌，其他被偷盗的还不知有多少歌。 「平时我的曲谱就放在酒店里。」姜叶瑄喜欢手写，所以很大一部分曲谱是记录在纸上的，「汪寻楠或者他相关的什么人，可能偷熘进过我的房间。」 宋禾禾立刻下楼找酒店经理要监控。 然而要了才知道，原来这家酒店部分摄像头都已经坏了，因为觉得花钱，迟迟没有修理。 而姜叶瑄门口的监控，就是坏的。 一同下楼的田嘉瑞脸色铁青，忍不住训斥：「这么大酒店连更换监控都捨不得花钱，我现在就向消协投诉你们！」 酒店经理连连道歉。 就在这时，米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哟，这不是禾禾妹妹吗？」 宋禾禾被这个「禾禾妹妹」叫出一胳膊鸡皮疙瘩，转身冷漠地看着米媚。 汪寻楠在復活赛中一下子火爆，米媚如今相当春风得意，这会儿跑来悦来酒店，正准备带着汪寻楠出门吃个大餐庆祝一下。结果就正好遇到了宋禾禾。 米媚得意洋洋：「什么情况啊，禾禾妹妹怎么带人在酒店撒泼呢？」 宋禾禾没有搭理米媚的挑衅，往前走了两步，直勾勾看着米媚的眼睛。 「我本来没想怎么着你。」宋禾禾说道，「但既然你们连剽窃都敢干出来，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宋禾禾五官线条精緻，不笑时显得格外锐利，这么冰冷地瞪着人，一时间让米媚竟然有些不自觉的紧张，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宋禾禾又看向米媚身边洋洋得意的汪寻楠，冷道：「不是你的总归不是你的，哪怕偷来了，我也会让你还回去。」 「偷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54章 新星20 米媚和汪寻楠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剽窃。 面对宋禾禾凌利的威胁, 汪寻楠腆着脸道：「你瞎说什么呢？别搞得好像我偷了姜叶瑄的歌一样。姜叶瑄这个水平，谁稀罕啊！」 米媚也趾高气昂地反驳：「禾禾妹妹，你该不会是因为汪寻楠因为復活赛的歌火了, 酸得精神失常了吧？这样可不好, 小小年纪的，要摆平心态, 多尊敬前辈呢。」一边说，她一边还真像个前辈一样，想拿手拍拍宋禾禾的肩膀。 宋禾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勐地往后一推：「记住我说的话, 做坏事, 是要付出代价的。」 米媚浑身不稳地后退几步，差点摔个底朝天。 宋禾禾冷眼看着她：「你既然这么想让汪寻楠火起来，那我让你看看他会摔得有多惨。」 汪寻楠见米媚被推，自己还被说会摔得很惨, 立刻就怒了，一撸袖子就想去抓宋禾禾。 田嘉瑞就在宋禾禾身边, 哪里会看人欺负她，当即上前一步，一把提熘起汪寻楠的领子。 「一个大男人, 怎么还想动手欺负娇弱的小姑娘？」田嘉瑞冷笑着把汪寻楠往地上一甩。 汪寻楠摔了个屁股蹲，懵了老半天。 这男的谁啊！看年纪还是个学生吧？怎么冷下脸跟个□□一样？？ 而且居然还说他欺负娇弱的小姑娘？ 娇弱？？？ 谁？？？ 宋禾禾？？？ 汪寻楠发誓自己从没见过比这还离谱的形容词+名词的搭配。 虽然教训了米媚和汪寻楠一顿，但剽窃已经发生, 这完全不能解宋禾禾等人的愤怒。 姜叶瑄房中。 宋禾禾坐在椅子上, 说道：「我们得让汪寻楠承认剽窃, 把偷的歌还给姜叶瑄, 并当着全网的面给姜叶瑄道歉, 才能弥补这次剽窃带来的损失。」 田嘉瑞皱眉：「可是没有监控拍到任何偷窃画面，汪寻楠他们也根本不可能留存了阿瑄写着原版歌的那些纸，我们没有证据啊。」 宋禾禾转头看姜叶瑄：「你有没有把你的歌保存在电脑，或者任何能证明歷史时间的地方？」 第88页 姜叶瑄这会儿整个人都有些迟滞。他是三人中最难受的，创作出来的孩子被偷了，听着其他歌手抢先在公众面前唱了他的歌，没人比他更受打击。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宋禾禾的话，最终摇了摇头：「我的大部分歌都只记在了纸上。」 田嘉瑞抓了抓头髮，有些烦躁：「就没什么其他办法能证明汪寻楠是剽窃的了么？」 宋禾禾想了很久，突然说道：「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证明，其实我们也可以不证明。」 田嘉瑞茫然：「什么意思？」 宋禾禾冷笑了一下：「只要汪寻楠肯主动认错，有没有证据又有什么关系。」 田嘉瑞一愣，迟疑：「你是想……」 宋禾禾点头，简明扼要：「弱点、威胁。」 田嘉瑞沉默了一会儿，感慨：「你是魔鬼吧？我该不会是跟了个反派老大吧？？」 姜叶瑄终于有点回神，这会儿接话道：「天使也要有魔鬼的手段，才能和魔鬼斗，不是吗？」 …… 「天使」宋禾禾开始她的翻盘计划。 她需要很多的关于汪寻楠的信息，这样才能找到可以利用的点。 汪寻楠的信息哪里来？宋禾禾很快就想要了可以问到的人汪寻楠的助理小钟。 先前入住悦来酒店时，遇到过陪着汪寻楠出门的小钟。当时小钟錶现得像是一条十分忠于主人的恶犬。 但想也知道，汪寻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有太忠心的助理？ 宋禾禾一番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小钟很快就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了。 当晚，宋禾禾和两个队友交流情报：「按照小钟的说法，两年前汪寻楠和他的前经纪公司专运营网红的乐同解约时，闹了不小的矛盾。那会儿小钟已经在汪寻楠身边，但汪寻楠并没有把太具体的矛盾告诉小钟。这说明了那场矛盾一定有什么特殊的隐情。」 田嘉瑞问：「所以我们要去查乐同和汪寻楠两年前的纠纷？」 宋禾禾点头：「确切地说，这件事需要你去查。」 「为什么？」 「乐同的第一大股东是田氏集团。我或者姜叶瑄去查，乐同的老闆未必愿意搭理我们，但田二少，你不一样。」 田嘉瑞挠挠头：「行吧，反正我能利用的优势也只有我的出身了。」 「多谢。」 「这有什么。奇梦也是我合伙的公司，大家都是一家人。」 宋禾禾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除了乐同之外，小钟还透露了汪寻楠有个妹妹，据说因为先天失明，无法正常学习工作，只能一直住在老家。汪寻楠父母离异后各自再婚重组家庭，早就不管汪寻楠兄妹。所以算下来，这个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你要做什么？」 宋禾禾说道：「如果汪寻楠有软肋，只有可能是这个妹妹，我有必要去找一趟他的这个妹妹。」 宋禾禾和田嘉瑞分头行动，姜叶瑄则继续紧锣密鼓地参加唱作人的复赛。 虽然恨汪寻楠拿着他的歌招摇撞骗，但还没到可以最终一击的时候，姜叶瑄也一直隐忍不发，尽量在镜头前表现如常。 …… 《最佳唱作人》的复赛有两轮，积分制，两轮累计积分排名前四的选手进入四强。 第一轮结束后，八个选手有一天时间休息。 当晚汪寻楠回到酒店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他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 「谁啊？」 汪寻楠问了几声，敲门声持续不断却没有人回答他。 他有些莫名其妙，抓了抓头髮从床上起来，穿着睡衣就去开门了。 结果门还没完全打开，他就被一阵大力往后一推，整个人仰天摔在地上。 「艹！哪个贱人敢推老子？」 因为刚才汪寻楠一直在睡觉，房间里的隔光窗帘是拉上的，此刻只亮着一盏微弱的床头灯，所以整个房间显得有些黑黢黢的。 汪寻楠摔倒后，手撑着自己想起来。 结果一个巨大的黑影压下来，一把拽起他睡衣的后脖领子，就跟拽小鸡仔似的直接把他往里拖进去了。 汪寻楠觉得这个被拽的感觉有点熟悉怎么有点像前几天在酒店大堂被宋禾禾身边那个男的拽时的感觉。 汪寻楠被扔到床上。同时，房间的窗帘被拉开。 日光照的屋子里通亮，汪寻楠看清了拽他的人得，果然是老冤家。 汪寻楠的房间里进来了三个人，三个都是老熟人。姜叶瑄、宋禾禾、宋禾禾身边身手贼厉害的男生。 汪寻楠一脸讥讽：「干什么？要绑架还是抢劫啊？」 宋禾禾走到他面前，笑道：「不用紧张，就是来和你聊聊天。」 汪寻楠：「……」 那你倒是让你的人把压着我的胳膊挪开啊！ 为了方便对话，田嘉瑞把汪寻楠翻了个面，让他趴着被压制住了。 宋禾禾说道：「为了咱们聊天能顺畅点，只能先委屈你一小会儿，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毕竟打人是不对的。」 汪寻楠：「……」 打人不对，难道现在的情况就很对？？ 汪寻楠咬牙切齿：「所以你们到底要说什么？」 宋禾禾给自己搬了张椅子，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我来和你聊聊，让你把偷了姜叶瑄的歌还回去，然后公开向姜叶瑄道歉，申明你从復活赛到复赛第一轮唱的三首歌，全都是姜叶瑄的。」 第89页 汪寻楠大笑：「哈！你在说什么梦话！」 结果没笑完，被田嘉瑞一把按住脑袋，吃了满嘴的被子棉花。 宋禾禾继续说道：「你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汪寻楠：「不管说什么都没用，我的歌都是我自己写的！」 宋禾禾问道：「你给你妹妹买了个房子，这几年每个月都寄钱给他。明明两年前和乐同解约后，你两年都没接到什么活，而两年前你在快音站内火起来时，也没火太久，根本攒不下多少钱，这些钱都是哪来的？」 汪寻楠一愣：「你怎么知道的？你去找过我妹？？」 宋禾禾：「问你呢，钱哪来的？」 汪寻楠：「关你屁事！」 宋禾禾嗤笑：「你不说？没事，我帮你说。钱啊，是包养你的金主爸爸给的。」 汪寻楠浑身一僵，怒道：「你胡说八道！」 宋禾禾平静道：「是吗？乐同的老总可都说了，两年前你之所以会和乐同解约，还闹了不小矛盾，就是因为那老总拿钱拿资源包养你，没想到你其实不止侍奉他一个金主，而是同时抱了好几条大腿。好巧不巧其中一条还是乐同的竞争对手。哦对了，一些乐同的内部消息也是你透露给了这位对手家的金主爸爸乐同老总可是对你相当咬牙切齿呢。」 姜叶瑄虽然跟着过来和汪寻楠「聊天」，但其实也是第一次听两个小伙伴查到的关于汪寻楠的底细，这会子就是一个目瞪口呆：「……好厉害啊。」 第55章 新星21 汪寻楠自然不会承认宋禾禾说的这些事情, 恼羞成怒道：「放p！你瞎说！」 宋禾禾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汪寻楠的面前：「这是乐同的老总友情赠送的，那时候你看起来很清纯嘛。」 汪寻楠撑着头一看, 竟然是他和乐同老总以前的合照。合照上他浑身□□, 温顺的羊羔一样依偎在乐同老总怀里。那会儿他和乐同老总在甜蜜期，乐同老总有拍摄一些床照的爱好, 于是有不少这类照片。 如今的汪寻楠看着从前的照片，感觉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宋禾禾说道：「如果把你之前的事和这张照片一起公开，一定会引起很爆炸的舆论效果吧毕竟现在的网友可太喜欢吃瓜了。更何况是这种喜闻乐见的瓜。」 汪寻楠冷笑：「你想用这个威胁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公开这些能毁了我的明星生涯，但如果我按你说的公开给姜叶瑄道歉、背上剽窃污点, 一样能毁了我的明星生涯。反正我左右都是死, 我为什么要帮你家姜叶瑄？」 宋禾禾点头：「你说的很对，粗略一想，好像你确实没什么好处。但真的是这样吗？」 汪寻楠皱眉，仰着头瞪着宋禾禾, 不知道这个女人想说什么。 宋禾禾突然一笑：「和你不一样，你的妹妹是个很正直的人呢。虽然双目失明, 但她和我说，她其实一直有个心愿，想要当一个揭发黑暗面的记者, 多么理想主义的职业？只可惜因为眼睛的问题，她永远也无法实现这个梦想。」 汪寻楠怒吼：「你果然去找了我妹妹！你太阴险了！」 宋禾禾不在意汪寻楠对她的指责，继续说道：「像你妹妹那样的人, 如果知道了她一直以来接受的经济援助、甚至她所居住的房子, 都是你用一些骯脏的方式得来的, 你觉得她会怎么做呢？她还能这样安然平静地用这些钱生活吗？」 汪寻楠气得眼球布满了血丝：「我们之间的纠纷你沖我来！拿我妹妹威胁我算什么！」 宋禾禾平静道：「虽然你的职业生涯左右都是毁了, 但你妹妹接下来会如何看待自己的生活, 就看你的选择了。」 说完了所有该说的，宋禾禾走出了汪寻楠的房间。 田嘉瑞和姜叶瑄也跟着走出来，两人都有些沉默。 田嘉瑞玩笑道：「刚才，我真的觉得，我们好像是反面人物。」 姜叶瑄也问道：「如果汪寻楠始终不愿意归还那些歌曲，禾禾，你真的会公开他过去的事？」 宋禾禾静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 宋禾禾想起昨天见到汪寻楠妹妹时的场景。汪寻楠虽然是个十足的混球，但对唯一的妹妹却真的很好。 他的妹妹先天失明，却在他的庇护下，并没有受过太大的苦楚，成长成了一个光明正义的大人。 宋禾禾觉得其实自己并不忍心毁掉这个女孩平静的生活和心境。 宋禾禾摇了摇头，转身拍了拍两个小伙伴：「别想些有的没的了，牢记我们的目标，要让汪寻楠偷走的还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 找汪寻楠「聊天」当日的晚上，宋禾禾收到八卦达人雷子的八卦。 【我听说汪寻楠主动找了汤导，说是要退赛！】 宋禾禾回覆：【哦？】 雷子似乎很兴奋：【具体情况我还没打听到，但汪寻楠退赛应该十有八九是真的了！米媚一定想不到刚捧出点水花的艺人居然突然就给她来了个背刺！我都能想像她在酒店房间里砸东西的场景了！】 宋禾禾：【……】 汪寻楠究竟为什么要退赛，所有人很快就知道了理由。 当晚十二点，汪寻楠在自己的微博上发布了一条视频。 视频内容是汪寻楠坐在镜头面前坦白，他从復活赛开始到复赛第一轮所唱的三首原创歌曲，全部都剽窃自姜叶瑄。 第90页 【我一直是个很正直的人，这一次因为比赛压力，导致了一些急功近利的心态，偶然情况下我拿到了姜叶瑄原创的歌谱，我发现那些歌真的很棒，就没能禁得住诱惑，最终做出了这样的事。这些天来，我一直饱受内心折磨，我无法忍受自己竟然会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我感到很懊悔。所以我决定，在此向姜叶瑄选手道歉。我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偷走你的歌曲。这三首歌，以及这些歌所带来的赞誉，都是属于你的。我现在将这些还给你。】 这条视频一经发布，立刻爆上热搜榜首。 《最佳唱作人》是近期最热的综艺，汪寻楠是其中最受关注的选手之一，而汪寻楠曾唱的《拥抱每一个平庸的日子》更是席捲全网的热歌。 这些因素一加起来，使得汪寻楠的这个剽窃声明异常受到关注。 无数网民彻夜吃瓜： 【天，亏我一直给汪寻楠投票，他的歌居然是剽窃的！】 【寻楠哥哥勇于承认错误，这样的正直和勇气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我们粉丝永远支持你！】 【原来我喜欢的《平庸日》不是汪寻楠唱的，我就觉得他这人完全不像是能写出这样作品的个性！】 【姜叶瑄好厉害，被偷走这么多歌，目前为止参赛也没出岔子，他到底有多少原创歌曲存货？！】 【为什么要选半夜十二点发这种瓜！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这下都不想睡觉了！】 而宋禾禾瞅准这个机会，立刻乘着这股热度给姜叶瑄做营销，大肆宣传姜叶瑄的才华、作品。 在全网吃瓜的加持下，这条热搜在榜首待了整整一夜一天才热度有所下降。 与此同时，姜叶瑄快马加鞭录制了被汪寻楠偷走的那三首歌的原版音频，在汪寻楠道歉的热度还没完全退下去前，在微博上发了出来。 《最佳唱作人》节目官方也十分有眼力见，先是表明发生这样的剽窃事件节目官方审查失职也有一定责任，然后迅速声明汪寻楠已经退赛以彻底和汪寻楠作切割，最后还转发了姜叶瑄发布的歌曲并表达赞美。一整套流程堪称完美公关典范。 于是姜叶瑄的三首歌很理所当然地又炒起了一波热度。 《拥抱每一个平庸的日子》本就是高热度歌曲，而另外两首在节目中并没有出圈的歌曲，再这样的情况下，也被一併带起了热度。 姜叶瑄的粉丝数开始飞速上涨，微博下的留言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本来我觉得《平庸日》够好听了，原来原版更好听，简直直击心灵！】 【这些歌我看节目的时候完全没觉得多好听，现在听了原版才发现，真的很上头！】 【我已经在我家楼下的超市听到原版的《平庸日》了！姜叶瑄，你很棒，期待你创作出更多优秀的作品！】 总之这一波，姜叶瑄获得了大量好感度和怜爱度，最显着的就是他在《最佳唱作人》中的观众投票数以一种火箭般的速度上涨，直接和排名第一的、原先就大有名气的歌手司言煦打平。 终于走到这一步，为这件事忙活了好几天的宋禾禾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她看着自家的最终战绩，深感满意，打算找两个小伙伴一起吃顿大餐庆祝下。 然而宋禾禾刚走出房间门，就看到了斜对面房间前，米媚正愤怒敲着汪寻楠的房门。 「汪寻楠你给我出来，以为装死尸就能逃得过了吗？老娘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营销费，你就这么背刺老娘？！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米媚连头髮都没梳，完全没了前几天的春风得意，是被这次汪寻楠的剽窃道歉给彻底气到了。 宋禾禾看了一会儿米媚的大力敲门，说道：「别敲了，门都要被你敲塌了。汪寻楠昨天就已经离开了。」 米媚一愣，转头一看，见是宋禾禾，面容立刻扭曲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 「是不是你搞的鬼！」米媚走到宋禾禾面前，愤怒地看着她，「一定是你搞的鬼！不然汪寻楠不可能突然无缘无故发那种视频！」 宋禾禾伸出一根手指，把米媚推远了一点，仿佛多靠近米媚一毫米都嫌脏。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偷东西，是会付出代价的。」宋禾禾说道，「我们都交手这么多次了，你还不清楚我言出必行么？」 米媚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 「汪寻楠是没指望了。」宋禾禾轻笑，「对了，按你之前的逻辑，艺人捧不起来，说明经纪人无能，所以我是不是该叫你没出息的经纪人了？」 米媚深唿吸了好久，从终于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宋禾禾，你给我等着瞧！」 宋禾禾挑眉：「我等着。」 「等着看你再怎么一次次妄图搞事，却最终只会一无所获。」 第56章 新星22 《最佳唱作人》复赛第二轮开始的时候, 距离寒假结束只剩下三天。 汪寻楠退赛后，姜叶瑄在节目中就挺顺风顺水的，没再出现什么么蛾子。 于是宋禾禾和田嘉瑞就打算回z市收拾收拾准备开学了。 临走前, 两人嘱咐姜叶瑄：「有什么事记得联繫我们啊。」 姜叶瑄笑：「行了, 别整的跟送小孩上幼儿园的父母一样。」 坐着高铁回到z市，宋禾禾本来打算直接回学校的, 结果温琳琅在微信上抱怨好好一个寒假闺女有一半时间都不在家，她孤寡老人好凄清。 第91页 宋禾禾挠挠头，觉得干脆最后三天回家陪一下妈妈好了。 温琳琅知道宋禾禾在弄创业，不过在她理解里, 这就是普通的大学生创业项目, 跟社团活动没什么两样，所以对女儿寒假还得跑出去出差颇多怨言。 宋禾禾左一个亲亲右一个抱抱把温琳琅给哄好了，正好接下来两天是周末，她还打算陪温琳琅去市中心刚开的商业中心逛逛街。 第二天一大早, 温琳琅就穿得漂漂亮亮地坐在客厅等女儿出来一起出门。 宋禾禾准时七点半起床，梳洗完走到客厅, 温琳琅一看见她就嘀咕：「你一个年轻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要漂亮的啦，妈妈昨天没帮你配好衣服, 你就穿这么随便？」 宋禾禾扯扯自己的羽绒服加牛仔裤：「我觉得我这个搭配得挺和谐的。」 温琳琅点评：「浑身都是黑白灰，能不和谐吗？」 宋禾禾：「……」 虽然温琳琅想让宋禾禾换个漂漂亮亮的小裙子，但宋禾禾嫌麻烦懒得换, 最终还是这么出门了。 两人打车到刚开业的商业中心, 因为地段好, 加上刚开业活动多, 所以商业中心里人很多。 宋禾禾跟着温琳琅, 把a号楼商场逛了个遍。温琳琅买东西，她帮忙提着。 温琳琅虽然喜欢逛街，但买的东西并不多，一栋楼逛下来，也就给自己和闺女各买了件外套。 宋禾禾更是没怎么买，只温琳琅在试衣服时，看到对门一家门庭冷清的店，进去了一趟。 等出了a号楼，一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于是两人就找了家热门网红餐厅准备吃饭。 宋禾禾刚点完菜，服务员就一脸为难地走过来问，餐厅今天人太多，因为宋禾禾母女两个人坐的是一个六人位，不知道能不能接受拼桌。 温琳琅个性和善，点头就答应了：「这么大的桌子，我们娘俩吃也空，拼桌还热闹点。」 服务员立刻感激。 被服务员带过来的是两个着装和妆容都很精緻的女人，一个外套火红，约莫四十出头，一个外套宝蓝，更年轻些，大约三十大几。 宝蓝外套的女人见到温琳琅，惊讶：「温姐，怎么是你啊！」 温琳琅见到两人，也有些惊讶，回答道：「我跟闺女出来逛街，你俩也来这儿逛？」 那两个女人说道：「是啊，听说这边商业中心开业了，趁周末过来逛逛。」 宋禾禾好奇看向温琳琅，温琳琅解释道：「这两位是妈妈在服装设计公司工作的同事。」 宋禾禾乖觉地喊了阿姨好。 宝蓝阿姨笑呵呵：「这就是温姐的闺女啊？听说是b大的高材生，还是我们z市的市状元呢，不仅人聪明，原来长得还这么好看，温姐真是好福气呀。」 温琳琅谦虚：「哪有啦，你家女儿成绩也很好的。」 宝蓝阿姨感嘆：「我家闺女后年高考要是有温姐女儿一半好我都烧高香咯。」 宝蓝阿姨和温琳琅其乐融融聊着，火红阿姨却始终没说话。 等两人聊歇一会儿，火红阿姨才突然说道：「琳琅，我听说前两天你和总监又有些不愉快了？」 这话题颇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味道。宋禾禾敏锐地觉察到这个阿姨和妈妈大概不太对付。 温琳琅打了个哈哈：「工作上的事，总是会有些摩擦，就是普通的工作讨论，大家都是为了公司好。」 火红阿姨不吃这套，一副大姐般的样子：「我看你啊，是前任总监对你太重视了，来了没多久很多重头设计就交给你，把你给宠坏了。现在总监换了人，你还以为是前面那任总监呢，能随便听你的建议？我们做员工的，老老实实听领导的话才是正道呢。」 宝蓝阿姨是个直个性，说道：「刘姐，我怎么听你语气有点酸熘熘的？你该不会还在为从前前总监让温姐替了你主设计师位置的事儿不愉快吧？」 火红阿姨表情一僵，立刻否认：「哪有，我这都是心里话，我做这行这么多年了，什么没见过？琳琅是半路出家的，一入行就受领导重视，难免心高气傲了点，我这是提醒她呢。」 宝蓝阿姨：「我们这行才华王道，温姐的设计就是出彩，前总监重视也正常。要我说，现在这个总监到底是运营出身，完全没点鑑赏品味，就一味让市场数据主导设计，温姐这样敢提反对建议的，才是真设计师呢。」 火红阿姨撇嘴：「现在行业不景气，琳琅这样的，说不准哪天裁员就裁了呢。」 这话就说的有点过分了，果然饭桌上气氛骤然僵冷。 宝蓝阿姨是个人精，见状赶紧换话题打圆场：「哎呀温姐，你这个包很好看嘛，在哪买的？」 温琳琅自然不想和火红阿姨计较，便顺着话题往下聊了：「网上买的，很便宜的，用了两年多了，耐用倒是很耐用。」 然而温琳琅不计较，火红阿姨却还是没完没了了：「琳琅，要我说，寡妇的日子就是不好过的，你这么一个便宜货还用了这么久，就是缺个老公给你买包。你看看我这个包，一万多，上个月老公送的，多好看。」 这话一出，气氛就更僵了。 温琳琅与亡夫感情极深，这么多年来从未想过再嫁，同公司的都知道亡夫是温琳琅的痛点。这会儿火红阿姨刻意戳人痛点，连圆滑人精如宝蓝阿姨，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圆场了。 第92页 宋禾禾原本在一旁默默喝汤的，这会儿听这妇人提起过世的宋磊，又见妈妈脸色骤然难看，心中便也有些不愉快了。 宋禾禾取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一边拿过放在旁边椅子上的书包，一边说道：「阿姨好奇怪啊，一万块多的包竟然当个宝贝。我妈妈说过，多少价钱的东西也不过是个包而已。」 说着，宋禾禾拿出放在自个儿书包里，方才逛街时买的一个纸袋。 「妈妈，这个给你。」 温琳琅疑惑地接过闺女给的东西，拿出来一看，被吓了一跳。 「宝贝，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东西？！」 宋禾禾：「刚才你试衣服的时候，我等得无聊，顺手买的。」 宋禾禾常不回家，难免感觉有些对不住温琳琅，恰好发现温琳琅看的时尚杂志有一页被翻了很多次，是一个宋禾禾听过却不了解的牌子的包。 今天出来逛街，宋禾禾看到那个牌子的店，就进去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好有这个包。导购员还一直夸她运气好，说平时这个包都没货，今天正好被她撞上云云的。 宝蓝阿姨注意到宋禾禾给温琳琅的包，也惊诧：「这包我记得十来万快二十万呢！」 宋禾禾平静地解释：「妈妈喜欢这个包的设计，钱本身不重要。」 说完，她突然觉得，自己这话怎么那么像个装杯的霸总？ 温琳琅就更惊诧了：「宝贝，你哪来的钱？」 宋禾禾说道：「我不是创业么，平时按工资拿薪水，年底也有分红，公司现在发展还行，我平时不太用钱，所以就攒下来些钱。」 奇梦目前的收入主要是gg和商演，按照比例公司和艺人进行分成，然后公司再每月按固定的金额给员工也就是她和田嘉瑞发工资，每年也按营收盈余进行股东分红。一切流程都按正规的娱乐公司来。 其实她目前拿到的数额并不多，毕竟公司还在发展阶段，大多数赚的钱都是投入到接下去的公司运营中的。只是她平时不怎么用到钱，所以这点攒下来的钱给家里人买个包还是可以的。 但宋禾禾这话一出，在座的三个妇人都惊诧了。 温琳琅之前觉得宋禾禾所谓的创业就是社团过家家式的，怎么也没想到她宝贝闺女出手阔绰到能给她买十来万的包。一时间又是心疼钱到想让闺女赶紧把包退了，又是觉得闺女真是又优秀又孝顺。 至于另外两位，在不了解商业的人眼里，创业啊分红之类的词儿，听着就很霸总很梦幻了。 宝蓝阿姨连连赞嘆：「温姐，你这闺女真是没白生，才念大学呢，就能创业赚钱了，我听说美国那个大科技公司老闆也是大学创业的呢！温姐以后有福气着呢！有这么好的闺女，哪里还要老公啊！」 火红阿姨的脸色就难看了，看着自己的包，一下子就觉得气势弱了。 可要真是让老公花六位数给自己买包，她又觉得只有脑子坏了的人才会这么做。毕竟普通人家，偶尔花小几万买包是情趣，花到十万以上，那就太过火了。 想来想去，竟然只能怪自己没个优秀又孝顺的闺女？ 火红阿姨这一顿饭，吃得相当没滋味。 宋禾禾饱餐了一顿，和妈妈一起又逛了一会儿街就打道回家了。 回了家以后，温琳琅踌躇了一会儿，说道：「宝贝啊，你有这份孝心妈妈很高兴，刚才给妈妈出气妈妈也很欣慰，但是你给妈妈的这个包，真的太贵了，你看要是能退还是退了吧。」 宋禾禾问道：「妈妈喜欢吗？」 温琳琅愣了愣：「要说喜欢还是不喜欢，那肯定是喜欢的，这个牌子难得有设计对我胃口的包。不过拿十几万快二十万买这个包，妈妈肯定觉得不值。你赚钱也不容易的，有这个钱自己留着吧。」 宋禾禾平静道：「喜欢就留着吧。钱不重要，再赚就好了。以后还有更多赚钱的机会，能给妈妈买更多东西。」 咦？今天自己果然是要把装杯霸总演到底了吗？ 温琳琅怔了老半天，突然眼睛就湿漉漉的。 丈夫过世后，她一度觉得生活过不下去，为了年幼的女儿才一直支撑着。这么久了，她习惯了做女儿的庇护，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其实女儿已经成长得足够优秀，优秀到能反过来庇护她。 温琳琅从未觉得养闺女是为了获得什么回报，可这一刻她也觉得，这个闺女真的没有白养。 能拥有宋禾禾这个女儿，大概是上天带走亡夫后，留给她的一道光。 第57章 新星23 在家过完寒假的最后三天后, 宋禾禾收拾收拾，带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和温琳琅塞的大包小包的补品零食回到学校。 开学第三天晚上，是《最佳唱作人》的决赛。决赛採用现场直播的方式。 姜叶瑄在优质的原创歌曲、出色的唱功外加体量颇大活跃度颇高的粉丝的加持下, 顺利地进了决赛。 决赛有四个人, 也就是这档节目的四强，分别是姜叶瑄、已成名的当□□手司言煦、令人意外的万年透明毛浩言和另一个很有风格的小歌手。 决赛当晚, 宋禾禾和田嘉瑞相约姜叶瑄的住处，一起在线看姜叶瑄的表现。 决赛开始是晚上八点，田嘉瑞到得早点，准备好了电视投屏和零食。 而宋禾禾到的时候, 节目已经开场, 主持人正在口播一大堆gg显然，《最佳唱作人》这个节目做得很成功，大约赚得盆满钵满了。 第93页 宋禾禾走到沙发边，在田嘉瑞身边坐下。刚坐下, 她发现田嘉瑞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就多看了两眼。 好像是剪头髮了, 田嘉瑞从前额前碎发大概到眉毛，这会儿已经短得只遮了小半额头。 怪怪的。像被狗啃了头髮。 田嘉瑞被宋禾禾这么打量，憋了一会儿, 双手遮面，耳朵通红：「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头髮剪毁了, 别看了别看了。」 宋禾禾顿了一会儿, 体贴安慰：「没事, 挺可爱的。」 田嘉瑞把手掌挪下一点, 把一双眼睛露出来, 真诚地看着宋禾禾：「你说的是真的吗？」 宋禾禾摸了摸鼻子，目光侧移：「……嗯，你有酒窝和虎牙，配这个头髮可爱plus。」 田嘉瑞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不是真话了，立刻委屈得要在沙发上打滚了：「我也不想的，我想着快开学了该剪下头髮了，结果我就是理髮的时候打了个盹，醒来已经被剪成这样了。」 宋禾禾想了想，继续安慰：「……别伤心，总会长出来的。」 田嘉瑞：「……算了，您还是别安慰我了，越安慰越难受。」 宋禾禾：「……」嘿，还矫情上了。 正说着，节目上口播gg结束了，节目正式开始了。 田嘉瑞郁闷地把卫衣帽子一戴，整个人窝在沙发上开始看决赛。 宋禾禾见他不说话了，摸了摸鼻子，也转头开始看节目。一边看，一边还打开电脑监控一下舆论。 田嘉瑞很快就忘记了被嘲笑的新髮型，见宋禾禾在监控舆论，也凑过来看。 「说起来你发现没，这段时间除了阿瑄个人的热度很高外，瑄浩cp的热度也在直线升高。」 宋禾禾点头：「发现了。」 综艺节目炒cp是常规操作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毛浩言在节目里跟姜叶瑄总是很亲近，汪寻楠为剽窃道歉后，这种亲近就更明显了。 两个大帅哥互动多了自然有观众磕cp，再加上估计背后也有节目组亦或者毛浩言公司的推动炒作，这对cp隐隐有成为节目美帝cp的势头。 宋禾禾和田嘉瑞倒是也有在cp炒作上助推了一波，不过他们助推的是姜叶瑄和司言煦。 毕竟司言煦是节目里唯一粉丝量级和热度和姜叶瑄差不太多甚至略高的，姜叶瑄只有和他炒才不太吃亏。 不过司言煦看着冷冷的，在节目里跟任何人互动都不多，所以煦瑄cp热度完全比不上瑄浩。 虽然觉得姜叶瑄被毛浩言绑定有点被吸热度的意思，但说到底炒cp也算是默认的正常行规，宋禾禾也没法制止。 决赛第三四名其实并没有太大悬念，这个节目里，作为歌手来说，综合实力最高的是姜叶瑄和司言煦，其他两个虽然也是不错的歌手，但和他们两个比还是有比较明显的差距。 可姜叶瑄和司言煦究竟谁更优秀一些，就比较难选出来了。 姜叶瑄是刚冒头的歌手，优势是多年积淀，拿出来的原创歌曲质量极优。 但他毕竟没有经过长时间的锻鍊，在唱功和颱风上，虽然也称得上不错，但到底比不上在圈子里锻鍊多年的司言煦。 对于宋禾禾来说，姜叶瑄走到目前这步，收穫这么高的热度和关注度，早已经达成她预期的目标，最后拿冠军还是亚军，倒并不是很重要。 不过能拿冠军的话，自然是最好的。 决赛总时长两个小时，直到最后一刻，结果才揭晓。 冠军真的是姜叶瑄。 按评审的话来说，两者综合实力不相上下，但姜叶瑄身上更有朝气和冲劲一些，所以更打动人，最终把冠军给了姜叶瑄。 得知结果，宋禾禾立刻开始操作。 前两天宋禾禾就思考过万一姜叶瑄拿了冠军会出现的情况司言煦的粉丝必定会觉得不公平，甚至质疑黑幕。所以她早就就此情况准备好了一套应对方案。 但宋禾禾没想到，除了司言煦的粉丝外，对姜叶瑄爆发了不满的还有其他人。 事情最初的起因是豆浆论坛上有小号曝出姜叶瑄对毛浩言的态度很不好，还使唤毛浩言给他跑腿。不仅文字绘声绘色，还贴了张毛浩言恭恭敬敬给姜叶瑄递东西、姜叶瑄神情却显得貌似有些不屑的照片。 这个帖子一发出，立刻有大量毛浩言的粉丝，以及毛浩言和姜叶瑄的cp粉开始激烈讨论。 虽然姜叶瑄的粉丝自发帮姜叶瑄进行了控评，但帖子的讨论不免走向了「愤怒姜叶瑄、怜爱毛浩言」。 【我看节目里两人互动这么多，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原来都是言言一厢情愿的付出，我们言言也太可怜了！】 【想不到姜叶瑄节目里看起来这么礼貌，私底下原来脾气这么恶劣，亏我还磕他和毛浩言的cp，还是毛浩言人好一点。】 宋禾禾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姜叶瑄和毛浩言虽然节目里看着互动多，但实际上压根不怎么熟悉，那些互动也全是毛浩言主动接近才有的。 这个帖子和附带的照片刻意到就差把恶意抓拍刻在屏幕上了。 得，肯定是毛浩言的幕后公司干的。估计是毛浩言主动帮姜叶瑄买东西，再递东西的时候表现得恭顺惶恐一点，好给摄像师抓拍角度和机会。 毕竟对于毛浩言和他背后的公司来说，节目进行到结束，也差不多该来一波cp粉提纯了。 第94页 这类手段也是娱乐圈一些不摆到檯面上说的常规操作了，但因为带着些恶意性质，略微有点道德心的公司并不会这么做。 宋禾禾虽然有点噁心毛浩言幕后公司的操作，但也只得振作精神开始公关。 澄清+压热度+转移网民注意力一套组合拳下来，原本这个事情的影响已经降到最低。 但没想到对面孜孜不倦，趁着宋禾禾这边操作刚歇一会儿，又反扑上来，试图把事件热度继续炒高。 宋禾禾皱着眉头一边继续安排公关组合拳，一边直接打通了微信上雷子的电话。 最开始接起电话时，雷子那边还推说不知道，都是公司决定，他完全没参与。 宋禾禾一句「你是毛浩言的经纪人，你说你不知道，你真以为我三岁小孩呢？」 雷子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好承认。 「禾禾妹子，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毛浩言沉寂了这么久，我和他都过得太压抑了，这个圈子太现实，红不起来就是被看不起的。他其实实力不差的，只是运气太差了，一直红不起来。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能起来点，我和他都不想放弃。」 「这么说来，这个恶意炒作是你和毛浩言两个人自己主导的了？」 雷子一噎：「额……也不能这么说……」 宋禾禾：「是不是你和毛浩言两个人设计主导的？」 雷子沉默了一会儿，一咬牙承认了：「对，是！你帮我，在米媚面前救了我，我不想对你说谎。禾禾妹子，你头一个艺人就是姜叶瑄这匹黑马，你根本不知道手里艺人怎么运作都运作不起来的感觉，我年纪都已经不小了，我不能一辈子这么寂寂无名。」 宋禾禾觉得有些好笑：「你倒是还记得我帮过你，所以你报答的方式就是踩着我跟我的艺人上位了？」 雷子被宋禾禾这么一通刺，也有点火了：「你说话别这么难听！你这么年轻，姜叶瑄又这么优秀，将来机会多的是！我不一样，毛浩言也不一样！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们稍微让一让又怎么了？！」 宋禾禾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那天米媚在酒吧形容你的那个词儿，『没出息』，我现在想想，觉得说得挺对的。」 雷子被一噎，老半天说不出话。 宋禾禾顿了顿，又说道：「我们这情况，得叫农夫与蛇吧？」 雷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一会儿后，再开口的语气却和平时的唯唯诺诺完全不同了。冷漠中甚至带着一丝脆弱的傲慢。 「宋禾禾，你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我，其实你只是个没受过社会毒打的单纯小孩子而已。」雷子说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啊，做好事不会有什么好报，甚至还会被帮过的人咬一口。你问我我就这么回报你之前帮我，那我就告诉你，是的，我给你补上这一课，帮你尽快成熟，这不也是一种回报？」 宋禾禾觉得有点噁心。 她并不后悔之前帮雷子说话，以后有类似的情况她大概依旧会站出来。她也并没有想过应该有什么回报，毕竟站出来帮雷子说话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只是单纯的噁心，噁心能将一些扭曲的行为合理化的人。 但宋禾禾并不想和雷子辩论些观念上的问题。成年人的三观一旦形成，不是别人三两句能够改得了的。 「雷子，我是不是单纯小孩子，你很快就会知道。」 宋禾禾说着，挂了电话，并把雷子的微信删除拉黑。 第58章 新星24 宋禾禾给雷子打电话的时候, 田嘉瑞就在旁边。 田嘉瑞见宋禾禾挂了电话，问道：「情况怎么样？」 宋禾禾说道：「姜叶瑄恶意被黑，是毛浩言和他经纪人故意的。」 田嘉瑞一顿, 抬眸打量宋禾禾的神色, 虽然宋禾禾表情和平时差别不大，但他还是敏锐地感觉到宋禾禾心情不佳。 田嘉瑞不自觉放柔声音, 问道：「你很不开心？」 宋禾禾顿了会儿，点了点头：「有点失望，还有点噁心。」 田嘉瑞想了一会儿，突然摊开右手在宋禾禾的面前：「看到了什么？」 宋禾禾低头瞅他手心, 茫然：「什么也没有啊。」 田嘉瑞摇摇手指：「有糖果哦。」 宋禾禾：「？」糖果？ 皇帝的新糖果吗？ 田嘉瑞突然右手一翻,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手心居然真的出现了一颗水果糖。 还是以前念高中时，宋禾禾时常买来吃的那种。 田嘉瑞把糖给她：「诺，给你魔法糖果, 吃了开心起来吧。」 宋禾禾一脸探究表情地拿过糖果，田嘉瑞一看就知道她在研究刚才的小戏法原理。 「别想了, 这种东西研究太明白就无聊了。」 宋禾禾突然说道：「已经知道了。」 田嘉瑞：「……」 宋禾禾一把握住田嘉瑞右手手腕，往上一翻，又摸了摸他卫衣的袖子, 果然又摸出了几颗糖。 「摊手的时候，糖是你用手指夹住边缘糖纸藏在指缝下，翻转手的时候, 顺便把糖翻过来。」 田嘉瑞：「………………」 田嘉瑞挫败, 愤怒：「宋禾禾！你好无聊！我练这戏法练了好几周！手指都练抽筋了！你给我个面子不要当场戳穿好不好！」 宋禾禾点头：「好吧, 下次注意。」 第95页 田嘉瑞：「……」为什么感觉更生气了？ 一定是因为宋禾禾那一脸下次也一定能一眼看穿的表情！！ 宋禾禾吃了糖, 心情居然莫名真的好了点。田嘉瑞这小魔术, 还挺有效果。 既然心情好点了，宋禾禾撸起袖子就要干正事。 田嘉瑞见她一脸杀气腾腾，好奇：「你打算怎么处理毛浩言跟他经纪人。」 宋禾禾眯眼：「哼，我打算揭穿毛浩言参赛的真相。」 毛浩言作为一个参加了无数综艺依旧是个透明人的小歌手，这次却在《最佳唱作人》里表现得挺不错，惊讶了一大票之前对他就有点印象的观众。 宋禾禾也从最初就觉得毛浩言这情况有些奇怪。 后来听姜叶瑄说，节目里看到毛浩言非常刻苦地在背歌词。当时姜叶瑄开玩笑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对自己写的歌词这么不熟，可宋禾禾却留了一个心眼。 她调查了毛浩言参赛前的情况，最终果然发现了毛浩言惊艷众人的真相。 其实毛浩言的大多数参赛歌曲，都是从别人那买过来的。 为了在唱作人节目里表现出色，毛浩言花了几乎所有积蓄去买了大量别人的歌，挑出了其中最优质的二十首参加节目。 就是因为这样，这才有了毛浩言在节目里令人意外的出色表现。 宋禾禾原本并不打算揭穿这点。 别人一手钱一手货的交易，也是付出了巨额金钱代价的，实在没有必要让别人下不了台。 给雷子打电话确认情况时，只要雷子答应不继续炒作黑料咬着姜叶瑄不放，别一副不吸饱血不放过的难看样子，宋禾禾也不会想要用毛浩言参赛的「真相」来应对这次的事情。 但既然雷子觉得自己做得理所应当、丝毫不肯退让，那她也只能选择把「真相」揭穿了。 当晚。 就在众粉丝还在为姜叶瑄苛待毛浩言的黑料吵架时，一个娱乐号突然爆出了一个惊天黑幕「火爆全网的唱作人，节目选手中竟有买歌充作原创者！」 该娱乐号叙述了毛姓选手参加《最佳唱作人》的始末。开篇以对毛姓选手突然实力跨阶层飞跃的质疑开始，吸足读者好奇心，然后再详尽叙述了「记者」暗访调查到的结果毛姓选手所谓的原创歌曲，其实全部都是赛前花钱从别人那里买的。 全文除了文字叙述外，还辅以一些截图，包括户头名赫然的一些转帐证明，以及遮住面容模煳声线的被採访者说的给艺人提供歌稿的经过。 这篇文章一经发出，就迅速被大量转发讨论，引起了极大的热度。 毕竟这样的黑料，已经不是只有少数粉圈会关注的「谁看不起谁」的「专业微表情分析式」无病呻吟黑料，而是触及底线的路人都会讨论一嘴的黑料了。 于是「毛浩言 欺骗」的词条高挂热搜数日，即使毛浩言背后的公司一直在压热度，也没制止吃瓜群众对事件的广泛讨论。 最后连节目组都看出事情压不住，出来发了个切割式声明流程和汪寻楠那会儿一模一样。先是为调查不周全道歉，再宣布节目已经剔除毛浩言的排名，下架毛浩言相关片段。十分的冷静薄情。 宋禾禾的手机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的上百次拨打。她知道那是谁的电话，就没有接通。 毛浩言参赛黑幕被曝光，彻底失去正向热度，先前让宋禾禾头疼的姜叶瑄被毛浩言和雷子恶意黑的事儿自然也就没了声响。 甚至还有不少人翻出那个帖子，说姜叶瑄之所以这个态度，是原创人对骗子的不屑，莫名其妙又给姜叶瑄按了一个正直帽子，吸了一小波粉丝。 看事情差不多了，宋禾禾便不再去关注这些舆论上的争斗。 节目结束，姜叶瑄自然是要从q市回来的。因为粉丝量级迅速增大，且粉丝过于热情，最终他只能选择坐飞机走特殊通道回来。 虽然一路都十分小心，但不知怎么的，姜叶瑄住处的地址居然被粉丝知道了。 姜叶瑄还没回到住处，住处大楼下面已经围拥了大量的粉丝，甚至不少看热闹的路人也来一起凑热闹。 宋禾禾接到姜叶瑄的求救电话，立刻从学校过去找他。 姜叶瑄正躲在住处大楼对面的一个巷子里，帽子口罩戴得整整齐齐，连宋禾禾找到他都费了一番功夫。 宋禾禾是叫了车过来的，车上还有两个大汉，防止粉丝发现姜叶瑄后围拥过来的情况。 不过好在一番小心操作后，姜叶瑄在没惊动粉丝的情况下就上了车了。 车子从住处大楼前水泄不通的人群边经过。 宋禾禾看着这么多人举着姜叶瑄的名字和表白的牌子，有点被惊讶到。 对宋禾禾来说，先前对「姜叶瑄火了」的认知，是他微博粉丝已经近一千两百万人，几乎已经是个小流量的水平了，各项榜单数据也都能排在很不错的位置，在唱作人节目里发表的几首歌也首首登顶音乐软体热度搜索榜。 但这么现实的、近距离的、彻彻底底的感受「姜叶瑄火了」这件事，这倒是第一次。 姜叶瑄上了车终于能扯下帽子和口罩了，他额头上都是汗，累得声音都发虚：「下节目这一路上的阵仗，我都被吓到了。」 宋禾禾点头：「我也被吓到了，所以□□星，我给你找了两个助理兼保镖，就是这两位。我和田嘉瑞前两天面试的，背景清白人品可靠，以后就负责给你做助理兼安保了。」 第96页 姜叶瑄这才看到同车两个三十上下的大汉，两个大汉见姜叶瑄看他们，憨憨打招唿：「姜老师好。」 「你们好……」姜叶瑄愕然着转头看宋禾禾，「有必要吗？」 宋禾禾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小姜同学，你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明星了。保镖兼助理，是明星的标配。」 姜叶瑄挠了挠头，似乎还是有点抗拒。 宋禾禾继续说道：「你总不希望以后再遇到刚才那种阵仗，甚至更热闹的阵仗的时候，毫无自保之力吧？」 姜叶瑄沉默一会儿，感慨：「啊，我居然是个大明星了？」 宋禾禾点点头，笑：「你是大明星了。」 姜叶瑄也笑起来，说话的声音更坚定了几分：「嗯，姜叶瑄是大明星啦！」 姜叶瑄原来的住处已经彻底暴露了，只能找了一个安保更严苛的小区先租住着。 原本姜叶瑄原来的住处还是宋禾禾等三人开会商讨各种事务的据点，这会儿倒是不能继续据点和姜叶瑄住处混在一起了。 不过宋禾禾倒是没急着找新据点或者说奇梦公司新地址。 因为她开始正式考虑扩大公司规模的事了。 这事儿之前田嘉瑞就提过，但当时宋禾禾觉得还没到时候，三个人的小团体合作起来已经足够应付当时会遇到的各种业务和情况。 但随着姜叶瑄爆火，各种工作纷至沓来，这会儿扩招已经迫在眉睫。 至于到底扩招多少人，形成一个多大规模的公司…… 宋禾禾坐在寝室里，看着自己邮箱里的一封邮件，拨通了田嘉瑞的电话。 「田嘉瑞，转发给你的邮件看了么？」 「看了。」田嘉瑞挺激动，「我们居然收到这个融资酒会的邀请了！这个融资酒会挺有名的，前几届有一次我哥还带我去玩过，有超级多投资机构和大集团的投资部参加！如果达成投融资意向，最小也是起步千万级。」 宋禾禾感到有些不理解：「你自己家不就是大集团有大投资部吗？你家集团还是百亿规模市值呢，你犯得着这么激动么？」 「这不一样。」田嘉瑞说道，「我家说到底是父辈祖辈做出来的，和我没什么关系，但这封邀请函邀请的是奇梦，是我们，是我们自己做出来的成绩受认可了。」 宋禾禾点头，十分赞赏：「理解了。」 「最开始跟着你去姜叶瑄那儿，提出要一起运作姜叶瑄，我是玩玩心态。后来才认真起来，真的当一件事，一个事业来做。我是真没想到能走到这一步。」 宋禾禾说道：「我打算根据这次能拉到的投资来决定公司后续的业务规划以及扩招多大规模。如果能拿到稍大点的投资，除了多签几个艺人，我还想开闢一条内容方面的业务线，说到底，娱乐公司还是得能自己产出内容才能立稳脚跟。不过这样一来，估计得扩招数百员工吧。」 田嘉瑞适时吹了个口哨。 宋禾禾玩笑道：「这么一想，不久的将来，咱也算是正经霸总了。」 田嘉瑞笑得前仰后翻：「是是，霸总宋。」 宋禾禾也笑起来：「那这位霸总田，准备准备吧，后天融资酒会就开场了。咱们要在酒店里待三天呢。我假已经请好了，你也记得请一下啊，别又被院系老师抓到记过，太跌霸总的脸面了。」 「是是是」 第59章 ceo1 悦凯酒店。 因为融资酒会的原因, 酒店这三天被主办方包场了。要参加的人中很多是商界名流，所以酒店门口都做了完备的安保措施。 宋禾禾和田嘉瑞一起，拿着邀请函进入酒店, 主办方的工作人员给了两人各一张房卡, 他们拿着房卡找到对应的房间，是两间相邻的房间。 主办方准备得很周全, 这两个房间门口还贴着「奇梦」两个字的指引派。 宋禾禾确认了一下酒会的日程安排，对田嘉瑞说道：「晚上七点酒会开场，在一楼春华厅参加开幕宴会。过会儿我们一起过去，要换比较正式的衣服, 别忘了。」 田嘉瑞正要开自己的门, 闻言，抬手甩了甩两指间的日程纸，笑：「放心，日程我也已经看过的。我们六点四十见出发？」 宋禾禾点头。然后开门、进屋、关门, 开始收拾带过来的行李箱。 除了电脑和文件，其他的行李基本是衣服。 这种场合比较正式, 邀请函上给的着装建议是ck tie optional。她之前没怎么接触过这样的场合，这些小礼服还是出发前找温琳琅帮她买的。 妈妈给闺女买衣服总是容易买多，宋禾禾表示只需要三条小礼服裙, 结果温琳琅给买了十来条，差点行李箱都装不下。 宋禾禾随手从十几条里挑了条白色的，然后给自己上了妆。 自然, 化妆品也是刚买的, 化妆技术更是来之前找闫音闫丽恶补临时抱佛脚的。 但认真搞完一整套妆造, 宋禾禾照了照镜子, 自我感觉挺有模有样的？ 嘿嘿, 她的学习能力果然强。 看时间差不多，宋禾禾便准备出门。刚开门，正好隔壁屋田嘉瑞也出来了。 田嘉瑞也换了套更正式的衣服，是套深羊毛灰的西装，规规矩矩繫着领带。 两人打个照面，互相盯着对方看了老半天，最后，忍不住同时噗嗤笑出来。 第97页 宋禾禾评价：「你老了至少五岁。」 田嘉瑞啧啧惊嘆：「你还说我？你一下从萌妹变御姐，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还好是两个人一起过来。如果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光穿着这种衣服在宴会厅里和人打交道我都尴尬得要硬起头皮了。」 「谁不是呢？简直跟从少年到成年跨出了一大步似的。」 宋禾禾正要走，田嘉瑞喊住她：「等等。」 「？」 田嘉瑞摸着下巴打量她一会儿，突然说道：「空了点。」 宋禾禾莫名其妙：「什么空了点？」 田嘉瑞问：「你没首饰么？」 「……连裙子都是昨天刚买的，你觉得呢？」 田嘉瑞想了想，突然沖她神秘一笑，手伸到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宋禾禾一愣，感觉耳朵上突然多了什么东西。 她摸了摸，发现是一副耳夹。拿出镜子一看，果然是。闪烁细碎钻石光芒的耳夹下挂着两颗泪滴状的绿宝石，还挺好看。 田嘉瑞得意：「我就猜到你肯定不会准备这些，怎么样？」 宋禾禾比个大拇指：「优秀。」 宋禾禾难得夸人，田嘉瑞一听，乐得心情都上扬了八个度。 两人下楼到春华厅，进了开幕宴会会场。 会场里的人已经很多，三三两两地正在进行互相攀谈，不管真的装的，总归一个个脸上都是笑容，看着一片其乐融融。 宋禾禾看了一圈，突然发现有点奇怪。 春华厅门口有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每一个进场的人需要出示自己的房卡，然后工作人员会给一张邀请函，如此才能进入春华厅。 宋禾禾拿到的邀请函是深蓝底、烫金字的，而会场中一部分人，拿的邀请函却是米色底、烫金字的样式。 宋禾禾疑惑：「怎么邀请函还有两种？」 田嘉瑞也注意到了，他想起什么，说道：「说起来，我从前跟着我哥参加这个酒会时，住的房间的楼层和房间里的摆设和现在是不同的。」 「什么意思？」 「当时我是作为田氏的参与者过来玩的，住的楼层是23层，房间是套间，面积也比这一次参加住的房间大很多。」 宋禾禾想了想，说道：「也许是因为，你当时是作为投资方参加，所以待遇和被投方不同？」 田嘉瑞摇头：「虽然我只是跟着过来玩了两天而已，但也记得，当时我们同一楼层同一类型的房间，同样也有住被投方的人。」 宋禾禾沉吟一会儿，而后抬头看了圈周围的人，最终选了一位拿着米色邀请函、且面善亲和的人前去搭话。 宋禾禾虽平时话不多，但正经交际起来社交能力并不弱，她找了几个轻松有趣的话题，很快便与那人聊开了。 约莫二十分钟，宋禾禾聊完回来，田嘉瑞问：「怎么样？」 宋禾禾说道：「主办方人为给被投方的这些公司做过分类。」 估计是主办方考察过每家公司目前的规模和流水，考虑到每家公司拉到投资的概率不同、能拉到的投资规模也不同，把概率更高、规模更大的分为a类，概率较低、规模更小的分为b类。 a类公司的代表住在酒店十八层以上，和那些投资机构、集团投资部的代表在一个区域，方便这些人能有更多的接触机会。 而b类公司的代表则在十八层以下，能接触到大机构的机会就会下降很多。 甚至很多大机构并不会参加全员的宴会，只参加限定十八层以上的宴会。 宋禾禾说道：「这种设计倒是无可厚非，毕竟这么多的公司，主办方也要考虑投资双方的接触效率。只是……」 田嘉瑞接话，帮宋禾禾说道：「只是像我们这样娱乐类的产业，需要拉的投资规模基本都比较大。现在被分为b类，如果只能接触到中小规模的投资机构，就比较麻烦了。」 宋禾禾重新翻看了一下参与这次融资酒会的大机构的名称，在其中几家规模能达到她想要的预期的公司名字上画了个圈。 今晚的开幕宴会是所有公司都能参与的，所以会来今晚宴会的机构，就是之后有可能接触到的机构，没来的，大概率是只接触十八层以上a类被投方公司的机构了。 宋禾禾把圈出来的名单分了一半给田嘉瑞：「我们各自负责一部分机构，看看到底有多少家机构来参加了开幕宴会，这就是后续有可能接触并产生合作意向的了。」 田嘉瑞点头。 两人分头行动，宋禾禾很快就把自己手头的这些名单接触完了。接触下来后她发现，她所圈出来的公司中，很大一部分到现在还没出现在这个春华厅。 她自己本身是对投资机构有所倾向性的，这个情况就意味着，很大一部分她倾向的投资机构，是只打算接触a类公司的。 譬如业内公司评价不错的两家，专做文娱领域投资的枫华资本，还有田氏集团名下投资部，都没有出现在开幕宴会中。 宋禾禾陷入思考。这情况看起来，如果有可能，得想个办法让主办方给「奇梦」调整公司评级才行了。 她想了一会儿，暂时没想出很详细的方案。室内有些闷热，她便打算去室外透透风。 春华厅连着一个大露台，露台中种植着许多花草，还有一个漂亮的喷泉。 第98页 晚上喷泉边的灯光效果做得很好，夜风习习，宋禾禾就站在露台喷泉边，一边透气一边欣赏了会儿喷泉。 正想返回春华厅，身后突然有人对她说话，语调却不怎么友善：「刚才在屋子里的时候看到你，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是个略显尖利的女声。 宋禾禾转头，看到一个盘着甜美公主头的女人。 宋禾禾有些疑惑：「你是哪位？」 女人一愣，竟然有些气急败坏：「你不记得我了？」 宋禾禾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女人的面容，确实有点眼熟，应该是在哪见过的，但一时半会儿倒是真想不太起来。 女人嘲笑：「哟，你不是市状元么？我还以为你记性很好呢。」 这人一脸来势汹汹，一看就是来找茬的，宋禾禾都懒得搭理她：「哦，我对不重要的人和事忘得比较快。」 女人被一噎，老半天答不上话。 宋禾禾说完就打算自个儿回室内了。不过还没走一步，女人像是看到什么突破点一眼，立刻握住宋禾禾的胳膊，说道：「哟，你耳朵上这对耳坠，难道是翡翠之泪的仿品？」 翡翠之泪？ 宋禾禾愣了一下，田嘉瑞借她的这副耳坠子是什么很有名的东西？ 女人嘲道：「为了参加这种酒会，你也是不容易，不过你不知道，宁可不戴珠宝，也不能戴假珠宝吗？被人知道了，是会被笑死的。」 宋禾禾拍掉女人握着她手腕的手，淡道：「不劳操心。」 女人却不甘示弱：「如果我没记错，翡翠之泪的珠宝商还正好也是这次酒会的受邀投资商之一呢，现在就在开幕宴会上。不如我们去找找他们，让他们帮忙评价下你这仿品的拟真度？」说着，女人一阵大力扯上宋禾禾右耳上的耳坠，那耳坠本就是耳夹，一下子就被拽下了。 女人似乎也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拽下来这耳坠，愣了一下，笑得更厉害了：「哎呀，你居然仿做的是一个耳夹！原版可是因为过重，做的是两钉的耳环呢！」 宋禾禾皱眉，正要伸手夺回被拿走的右耳耳坠，不过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 那人从背后一把抓起女人拿着耳坠的那只手：「喂，你干什么抢别人东西？」 女人没想到背后还有人，勐的被吓了一跳，手一松，耳坠就嗖得掉了出去。 噗通，耳坠子划过一道流星似的绿光，掉进边上的喷泉里。 宋禾禾目光随着那只耳坠子一起沉入夜晚黑乎乎的喷泉里。 ……要是耳坠弄坏了找这女人要赔偿操作可行性有多高？ 第60章 ceo2 那女人甩掉背后人的手, 大骂：「你干什么！」骂完，看到背后人的脸，她愣了下, 「……田嘉瑞？怎么是你？」 田嘉瑞把需要接触的公司都接触完了以后, 来找宋禾禾，结果就看到宋禾禾被人拽走了右耳坠。 此刻这女人转过头来, 田嘉瑞才认出来此人：「钟晓灵？」 而听到「钟晓灵」这个名字，宋禾禾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钟晓灵，卢飞羽的高中同班同学，也是好闺蜜。高三最初, 卢飞羽还住在宋禾禾她们寝室时, 钟晓灵时常会跑到她们寝室来找卢飞羽。 后来卢飞羽下药的事被宋禾禾发觉，宋禾禾逼得卢飞羽搬离寝室后，卢飞羽就是搬去了钟晓灵她们寝室。 难怪这人一上来就对她恶意这么强，原来是因为卢飞羽的关系。 当然, 不管是什么原因，耳环被钟晓灵扔进水里是事实。 宋禾禾一把拽过钟晓灵, 把她扯到喷泉边，冷漠道：「要么把耳坠找出来，要么赔我个一模一样的, 你自己选吧。」 钟晓灵十分不屑：「一个仿翡翠之泪的假耳坠能值多少钱？我赔你就是了。」 田嘉瑞诧异：「什么仿翡翠之泪的假耳坠？那就是翡翠之泪啊。」 钟晓灵一愣，狐疑：「翡翠之泪原版不是这样的，我记得它镶的珠宝更多, 而且是双耳钉的。」 田嘉瑞：「我找珠宝师父改了。禾禾不适合过于华丽的配饰, 而且也没耳洞。」 宋禾禾闻言, 愣了一下。 钟晓灵就更愣了：「怎么可能？我记得当初翡翠之泪的买主不是你吧？」 田嘉瑞：「原买主和我是朋友, 我在他那看到, 觉得挺好看，就问他买了。」 钟晓灵看向黑漆漆的喷泉水池 她突然为刚才说要赔给宋禾禾钱后悔了。 钟晓灵瞥一眼正站在旁边一脸冷漠盯着她的宋禾禾，理直气壮：「又不是坏了，只是掉进水里了，肯定没坏，凭什么要我赔？我才不赔！」 宋禾禾：「哦，那你下去捡回来也行。」 钟晓灵看了一眼水池，这才开春，这水很冷唉…… 宋禾禾凉凉说道：「不捡就赔钱吧。」 钟晓灵瞪了一眼宋禾禾，很不满，也很不情愿。可是宋禾禾看着她的表情就像是随时会把她直接推进水里似的…… 而且如果不下去，真的让她赔钱怎么办？ 钟晓灵到底是心虚，最终一咬牙，只得踏入喷泉水池找耳坠。 可晚上视野不清晰，钟晓灵磨磨蹭蹭摸索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摸到，反而还被喷泉溅得全身湿成落汤鸡了。 浑身湿漉漉，钟晓灵委屈得都要爆炸了，满腔的怨怼，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好好一个宴会，为什么她不在美滋滋吃东西，反而黑咕隆咚在水池里捡东西？！ 第99页 正好这时候，远处传来年轻男人的唿唤声。钟晓灵立刻眼睛一亮。 宋禾禾同样注意到那个声音，转头看向来人。这是一个面容十分阴柔的年轻男人，看面相容易联想到狐狸精一类的志怪生物。 钟晓灵趁宋禾禾不注意，一熘烟从水池里跳出来，跑向那个男人：「我被人欺负了！你要帮我啊！」 那男人见钟晓灵全身都湿了，十分惊讶，刚想要问发生了什么。然而突然，又有人在喊钟晓灵的名字，这一次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一听到那声音，钟晓灵脸色一变，也没精力管与宋禾禾的矛盾，立刻拽着年轻男人飞快跑远了这模样，仿佛第二个找来的男人是什么洪水勐兽似的。 宋禾禾看着两人走远，若有所思。 被钟晓灵拉走的那个年轻男人，宋禾禾如果没记错的话，也是参加这次酒会的被投公司的代表。他的公司主营连锁酒吧，公司被酒会主办方评了a级。因为业务少见，宋禾禾还顺手查过他们公司的财务报表。 宋禾禾问：「钟晓灵是跟着那个年轻男人来参加酒会的？」 田嘉瑞摇头：「应该不是。这届酒会是瑞康控股办的，瑞康控股的股东就有钟家，而统筹酒会具体事宜的工作组的负责人，是钟晓灵的舅舅。钟晓灵应该是跟着她舅舅来玩的。」 宋禾禾一顿：「所以第二个来找钟晓灵的那个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她舅舅了？」 田嘉瑞点头。 这倒是有意思了，钟晓灵看到她舅舅竟然跟耗子看到猫似的……肯定有问题。 不过钟晓灵的事先放一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宋禾禾走到喷泉水池边的一根白色罗马柱旁，啪得按下什么，剎那，水池底亮如白昼，原来是池底装了照明灯。 田嘉瑞愣了：「这池子有灯啊？那你刚才……？」 宋禾禾走到水池边，仔细找耳坠掉在了哪里。一边找，一边轻描淡写地回答田嘉瑞：「对，我故意的，钟晓灵这么娇纵，总得教训她一下。」 宋禾禾很快就看到了静静躺在水底的耳坠，她脱了高跟鞋，打算进水池捡。 然而还没踏进池子，被田嘉瑞拦住了：「我来吧。」 田嘉瑞说着就脱鞋卷裤管下水了。水里难走，田嘉瑞走得晃晃悠悠。 宋禾禾看了一会儿，迷之幻视稻田插秧的农民大哥。 宋禾禾摇了摇脑袋，把神奇的插秧联想从脑子里甩出去。 田嘉瑞捡东西的速度很快，宋禾禾才刚把插秧画面从脑子里清掉，他已经拿着耳坠走到水池边了。 「找到了。」 他伸出手，碧绿的耳坠就静静躺在他的手心。被水沾湿的绿翡翠变得比平时更加美丽。 田嘉瑞笑道：「喏，还你。」 宋禾禾顿了顿，目光上移，看向少年的笑脸。 田嘉瑞笑起来时，会露出尖尖的虎牙，右脸颊的酒窝也变得很深。因为刚才捡耳坠时擦身经过喷起的泉水，他髮丝上沾上点点水珠，有一颗水珠从髮丝话落，正好掉在酒窝边。 繁多的水珠在灯光中熠熠生辉，衬着白皙的皮肤，让眼前人看起来撒了满身钻石。 有一瞬间，宋禾禾觉得眼前的少年似乎比宝石耳坠更美丽一些。 宋禾禾伸手拿过田嘉瑞手心的耳坠，静了一会儿，又问：「这个耳坠叫翡翠之泪吗？」 田嘉瑞刚从水池踏出来，听宋禾禾问起，说道：「制作耳坠的珠宝商取的名字，其实叫什么都行。」 说完，他突然意识到，因为钟晓灵的搅局，宋禾禾应该意识到这耳坠价值不菲了。依宋禾禾的个性，估计马上就得还他。 田嘉瑞一惊，于是立刻补充：「嗐，你别听名字好听，其实上面的宝石质量一般。我就是想着咱们出来参加酒会，不能让别人小瞧，总得有点牌面，是吧？」 宋禾禾想了想，点头。 「抱歉，刚才让钟晓灵把你的耳坠弄水里了。之后不会再出这种事，酒会结束耳坠还你前，我会好好保管的。」 还？ 田嘉瑞一顿，想说这是送她的，不用还，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总觉得说了，大约就是逾矩了。 宋禾禾已经往宴会厅方向回去了，田嘉瑞在原地暗暗嘆了口气后，就跟了上去。 * 第二天一早。悦凯酒店二层，酒会工作组临时办公室。 宋禾禾打算找酒会主办方，看有没有办法调整奇梦的公司评级，这样才能接触到她想接触的投资方。 站在办公室门口，她刚敲了下门，突然听到里面男人的惊叫：「你怎么这么多题都空着？平时老师都怎么教你的？」 宋禾禾一顿，思考是不是该换个时间过来。 不过里面的人已经听到敲门声，回答道：「请进。」 宋禾禾挠了挠头，推门进去了。 这是工作组负责人钟晓刚的办公室。 钟晓刚四十出头，略有发福，长着张弥勒佛般亲和的脸。 不过这会儿这张脸上有点忧愁，显然是被什么烦恼到了。宋禾禾转头看了眼办公室的会客区，有个十岁上下的小女孩正抓耳挠腮写作业。 钟晓刚坐回办公桌后，看了眼宋禾禾，问道：「您是那位？有什么事吗？」 宋禾禾走到办公桌前自我介绍：「我是这次参与这次酒会的奇梦娱乐的ceo宋禾禾，是这样的，我对贵工作组对公司的评级有一些疑问，所以想来问问您。」 第100页 钟晓刚一听，就知道宋禾禾是想来修改评级的了。 酒会从昨晚开幕到现在，才十来个钟头，就已经有不知道多少b级被投方公司来找过他了，他实在有些不想应付这些人。再加上刚被自己闺女气到，现在心情正有些烦躁，就更不想搭理宋禾禾了。 不过钟晓刚为人礼貌惯了，虽然不想搭理，但说话依旧客客气气：「宋总，关于这个评级，是工作组参考了专家意见给出的，一旦确定就不能改了。我理解你对评级不满，但我想，这可能是作为公司负责人的你，对贵公司存在不够客观的滤镜。」 宋禾禾一顿，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套用来应付像她这样对评级有异议的人的说辞。看来已经有不少人和她一样，妄图修改评级。 钟晓刚虽然面上客气，但显然态度很坚定：不给改。 宋禾禾陷入沉思，得想想办法才行。 正想着，办公室响起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宋禾禾一愣，转头，看到会客区那个小女孩正一边哭一边做作业。 钟晓刚也注意到了，皱眉轻斥：「你还委屈上了？」然后看向宋禾禾，「抱歉，孩子妈忙，家里没人监督怕小孩不写作业，我就带到办公室来了。见笑了。」 宋禾禾回答了句没事，抽了两张纸巾，转身走向小姑娘，把纸巾递给她。 小姑娘被爸爸说了正委屈着，抬头一看，一个和善的姐姐安慰似的看着她。于是小姑娘立刻感觉更委屈了，呜哇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宋禾禾：…… 难道她长得很吓人？？ 第61章 ceo3 宋禾禾在原地尴尬了两秒, 瞥了眼小女孩正在做的作业，试图转移小女孩的注意力，说道：「三刀分成七块蛋糕呀, 这个题姐姐我正好会做。」 小女孩一愣, 倒是真忘了哭，挂着眼泪珠子问：「怎么做？」 宋禾禾拿起小女孩的铅笔, 把切法画了出来。 小女孩眼睛一亮：「真的哎！分成七块了！姐姐好厉害！」 宋禾禾松了口气，正要直起身，小女孩又说道：「那姐姐，这些题目你会不会做？」 宋禾禾一顿, 抬头看了一眼正站在不远处打量她们的钟晓刚。 钟晓刚正在惊讶她女儿会主动问宋禾禾题目, 因为在他看来，会主动问题目，是爱学习的表现，可在他的印象里, 他女儿和爱学习没有半毛钱关系，说厌学还差不多。 宋禾禾见钟晓刚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干脆坐到小女孩身边，开始耐心给小女孩辅导作业。 宋禾禾长得好看，对待小孩又耐心温柔, 讲题也深入浅出，很少会有小孩不喜欢她，这个小女孩也不例外, 没一会儿, 她就对宋禾禾十分亲热了。 「爸爸妈妈只会骂我不写作业, 堂姐也嫌弃我笨, 其实才不是我笨, 是那些大人笨！他们教不会我！」小女孩抱着宋禾禾胳膊撒娇，「姐姐！你和我的老师一样厉害！我喜欢你！」 宋禾禾一愣，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钟晓刚走过来，看了看小女孩的作业本，发现竟然已经做得七七八八了。 他不由反思，是不是自己平时教育方式有问题，所以女儿跟着他的时候不爱写作业，但宋禾禾辅导她，能让她效率这么高…… 钟晓刚沉吟一会儿，对女儿说道：「你先回房间去吧，今天可以看两个小时动画片。」 小女孩立刻欢唿，把作业一扔，抬步就要往外跑，结果被钟晓刚拽住，盯着把书本文具收拾好才能走。 终于收拾好，小女孩抱着书包要走，刚走两步，有点依依不捨，转头问宋禾禾：「姐姐，我还能找你吗？」 宋禾禾本就喜欢小朋友，更何况还是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于是温柔地笑道：「可以，这两天我住703号房，要是你爸爸同意的话，你可以来找我哦。」 小女孩看向自己爸爸。钟晓刚轻咳一下，点头：「随便你吧。」 小女孩欢唿一声，愉快地蹦跶着跑走了。 办公室中只剩下宋禾禾和钟晓刚。钟晓刚重新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抬手比了下，示意宋禾禾坐下。 宋禾禾落座后，钟晓刚问道：「刚才，宋小姐是为了讨好我，才教我女儿作业的？」 「如果说没有这个意思，那太虚伪了，但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宋禾禾笑了笑，说道，「我有个堂弟，和您女儿年纪相仿，看到您女儿，我会忍不住产生做姐姐的心态。」 钟晓刚点头：「原来宋小姐有个堂弟，难怪对哄孩子这么有一套。我看宋小姐年纪还很轻，还是大学生吗？」 宋禾禾说道：「对，目前b大经管学院在读。」 钟晓刚打量宋禾禾。不得不说，宋禾禾刚才辅导他女儿作业的行为确实让他很有好感。交谈下来，宋禾禾目前的表现也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再加上宋禾禾本人确实年少有为，于是他对她更是十分欣赏。 无论是出于情感因素，还是利益交换，钟晓刚倒是多了分愿意给宋禾禾一个机会介绍她的公司和创业理念的意思。 宋禾禾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钟晓刚的神色，自然看出了钟晓刚态度上的松动。于是她说道：「我知道酒会参与公司众多，工作组很难有时间对每家公司做太详细的了解，如果我没猜错，工作组应该是从公司规模和公司总负责人经验多少这两个因素，来做快速评级判断的。」 第101页 钟晓刚惊讶了一瞬。宋禾禾猜测的确实没错，公司太多，工作组的时间有限，每个公司也就只能分到十分钟时间过一下大致的资料，然后就立刻给出评级了。这样短的时间，工作组成员也只能从公司规模和公司总负责人的从业经验来做判断了。 钟晓刚笑道：「宋小姐，你确实很聪明。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详细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公司。」 宋禾禾：「谢谢。」她看了下手錶，问道：「那我去准备下资料，今天下午两点我过来给你详细介绍，可以吗？」 钟晓刚正要点头答应，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打开，与此同时，一个女声响起：「舅舅，你别被她骗了，宋禾禾她最擅长骗人了！」 宋禾禾转头，来人正是钟晓灵。 钟晓灵本就因为卢飞羽而对宋禾禾有敌意，经过昨晚水池的事，就更加看不惯宋禾禾了，宋禾禾想做什么，她自然能妨碍一点是一点了。 现在宋禾禾有事求她舅舅，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还好遇到堂妹，不然我都不知道宋禾禾在舅舅你这里。她是想改公司评级吧？」钟晓灵得意道，「我和她是高中同学，我最知道她了！最会做表面功夫，其实自私恶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好的创业者！舅舅，你千万不要给她改评级！」 钟晓刚诧异：「你们是高中同学？」 钟晓灵点头：「对啊！」 宋禾禾适时接话，笑道：「其实我倒是对钟同学不太有印象，我们既不是同班，也不是同寝室，我没想到我的名气这么大，连不认识的人都对我很有印象，甚至觉得很了解我。」 这句话就是在说钟晓灵的话并不可信。 钟晓灵怒道：「我和你不熟，小羽可是和你很熟，你做的坏事，她都告诉我了！」 钟晓刚听到这里，就明白大致什么情况了，他按了按太阳穴：「晓灵，你出去，我带你来玩的前提是你不能影响我的工作。」 钟晓灵气道：「舅舅，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眼见钟晓灵不依不饶，宋禾禾突然问道：「钟同学，你昨晚和谁在一起？」 钟晓灵一愣，立刻心虚地瞥钟晓刚一眼，说道：「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宋禾禾说道：「昨晚看到钟同学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钟先生去找你，你就拉着那个男人仓皇逃走。钟同学是因为想见那个男人，才要钟先生带你来这个酒会玩的吗？」 钟晓刚一听，立刻皱起眉。如果宋禾禾说的是真的，难道昨晚和钟晓灵在一块的男人是…… 钟晓灵大叫：「宋禾禾，你闭嘴！你瞎说！」 宋禾禾转头看向钟晓刚，继续说道：「关于和钟同学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我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正巧在这儿提起来了，那我就想顺便谘询一下钟先生。」 钟晓灵刚想开口说什么，钟晓刚怒斥：「钟晓灵，你先闭嘴。」 钟晓灵一哆嗦，立刻没了声音。 宋禾禾继续说道：「那位先生拥有一家连锁酒吧，且贵工作组给予的企业评级是a级。但我仔细查过后发现，这家酒吧开业时间非常短，不过两个多月而已，且其实整体的财务流水并不是很可观，所以我有些疑问，为什么会给这样一家公司评为a级，即使时间紧，贵工作组也不会看不出这家公司的问题吧？」 钟晓刚已经打开宋禾禾说的那家连锁酒吧开始看资料。看完一遍，他就明白事情的情况了。 他原先还奇怪一向吃喝玩乐毫无上进心的钟晓灵，怎么会突然提出要来融资酒会，原来是这样…… 「晓灵，你是不是不仅还和那个小混混断绝往来，还投钱给他搞什么酒吧，甚至帮他接触大投资方？」 钟晓灵脸色煞白，妄图解释，立刻被钟晓刚疾风暴雨的斥责喷了满脸。 宋禾禾听了几句两人的对话，大致了解了钟晓灵目前的情况。 钟晓灵有个交往的男朋友，也就是昨晚到水池边来找钟晓灵的第一个年轻男子。这个男子无论哪一方面都不符合钟晓灵父母的标准，他们自然要求钟晓灵和男子断绝往来。但钟晓灵不仅没听，还暗中各种帮助这男子，甚至为了给男子夸下海口保证要搞的「大事业」保驾护航，投钱给男子，并暗中收买了两个酒会工作组的审核，让他们确保男子不仅能收到酒会邀请，还能被破格评为a类公司。 钟晓刚平时事多，不参与酒会与会具体公司的调研，这也给了钟晓灵和她男朋友可乘之机。 钟晓刚骂完钟晓灵，这才意识到宋禾禾还在场，说道：「抱歉，能请你先离开吗？我有些家事需要处理。」 钟晓灵被舅舅一顿教训，哆哆嗦嗦。 宋禾禾问道：「那下午两点……」 钟晓刚说道：「你到时候过来就行，我会听你介绍你的公司的。」 宋禾禾放了心，起身要离开，不过刚走了几步，钟晓刚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宋小姐，你为什么会对这家连锁酒吧这么了解？」 宋禾禾顿了下，回答道：「看与会名单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就仔细查了下，再加上昨天晚上碰见钟同学与酒吧老闆在一起，就大致猜测出了这家公司也能出现在酒会、还被评为a类的原因。」 宋禾禾等了一会儿，见钟晓刚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于是就利落地出门去了。 第102页 钟晓刚看着宋禾禾离开，心想这个小姑娘真是不简单。 仅仅是看了一眼酒会与会名单，就能敏锐察觉到不对劲的公司，这样的商业嗅觉，即使是浸淫商场多年、经验丰富的老手，也未必能锻鍊出来。 钟晓刚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侄女，心说明明是一样的年纪，怎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 有的人已经崭露锋芒，有的人……算了，毕竟是自家人，也不好说得太难听。 还好自己女儿个性还没定型，既然女儿似乎挺亲近宋禾禾，这几天多让她去找宋禾禾玩，受一些正向的影响，倒也不错。 嗯，以后还得少让女儿和她堂姐玩，省得被带跑偏了。 宋禾禾做了充足准备，下午给钟晓刚介绍她创业的理念、对公司的规划、阶段性目标、公司目前的流水情况后，钟晓刚果然改变了想法。 而当晚宋禾禾就收到了钟晓刚发来的评级改变的通知。「奇梦」被从b级调整到a级，拥有与所有与会资方接触的机会了。 不过酒店住房已经安排完毕，这会儿已经无法调换。虽然宋禾禾还是住在七层，但房卡已经被开放了十八层以上楼层的权限。 宋禾禾看到钟晓刚发来的通知邮件，邮件上还附了几行话。 「感谢宋小姐上午在钟家两个小辈事情上的帮助，宋小姐聪明、敏锐，相信你能在这次酒会获得满意的结果。」 宋禾禾愣了一下，真诚地回復了谢谢。 第62章 ceo4 第二天, 宋禾禾收到小宴会邀请，小宴会在顶楼露台举办，所有a类公司和各投资方都会参加。 但最重头的并不是小宴会本身, 而是小宴会后的展示会。届时所有投资方都会坐在会议室台下, 看a类公司一个个上去做简单的公司介绍，以决定要和哪些公司进行进一步接触。 宋禾禾花了不少心思去做展示会的ppt, 田嘉瑞来叫她一起去顶楼时，她还在确认各种细节。 「你先上去吧，我还在精修ppt，估计小宴会就踩点到了。」 「好, 那我先上去做交际花了。」 小宴会是晚上六点开始的, 宋禾禾五点五十五才把ppt拷进u盘，一关电脑就出了门，正好正点到了顶楼露台。 初春时节，天还晚的很早, 这个点夜空已经降临，整个露台布置了许多暖黄的落地灯。 因为能参与的人远比开幕宴会少, 整场小宴会显得更精緻宁静一些。 宋禾禾主动接触了几个资方，在资方面前混个脸熟，刷个好感度。 一圈下来, 宋禾禾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她拿了点吃的，一边吃东西, 一边思考田嘉瑞跑哪去了。 他不是比她先来的楼顶露台吗？ 怎么这么久了都没看到他人影。 正想着, 她听见了隐隐约约的争执声。 宋禾禾站着的地方是宴会场地的边缘, 有许多高大的花坛, 再往外就是顶楼露台的另一侧了。 宋禾禾有些奇怪这争执声, 于是往外探了探头。 花坛往外，露台的另一侧，站着两个男人，两人似乎起了什么矛盾。而其中一人就是田嘉瑞。 宋禾禾皱眉，凝神仔细看另一人，终于看清，原来另一人是田嘉瑞的哥哥田嘉意。 田嘉意自从大学毕业，就一直在田氏集团内部工作，分管的部门就有投资部。 这次酒会的资方里，就有田氏集团投资部，田嘉意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印象里，田家这两兄弟关系应该还不错，至少零星几次见到田嘉意，他都看起来像个稳重又疼爱弟弟的大哥。 难得看到这两人有所争执，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宋禾禾收回脑袋，并没有多听，毕竟是人家自家的事，外人管不了什么。 不过没一会儿，这对兄弟吵完了，两人回到宴会时正好经过宋禾禾身边，三人倒是直接打了个照面。 宋禾禾先打量了一眼田嘉瑞，他脸上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情绪痕迹。但这种场合，也很少人会直接把情绪摆在脸上，所以也不好推断田嘉瑞的心情到底怎么样。 至于田嘉意，依旧是印象里的样子，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清冷又疏离的样子。 这两人看到宋禾禾，田嘉瑞愣了一下，扯出一个笑：「你上来了？」 宋禾禾回答：「已经七点了，上来一个小时了。」 田嘉瑞一顿，似乎是没想到和田嘉意一说话说了这么久。 田嘉意则客气而冷淡地和宋禾禾打了个招唿，然后就走开了。 宋禾禾沉吟，要不要问问田嘉瑞发生什么了？ 正在想，田嘉瑞倒是先开口了：「你听到我和我哥吵架了？」 宋禾禾诚实地点了点头：「不过没听到任何内容，只是发现你俩在吵嘴。」一顿，到底还是问出了口，「发生什么事了？」 田嘉瑞笑笑：「也没什么，他大哥当惯了，一看到我就忍不住说我两句，然后我就和他吵起来了。」 宋禾禾疑惑，田嘉瑞的个性也不像是被说两句就会发火的人啊？ 不过她还是递过去一个小蛋糕，安慰道：「吃点东西缓一缓吧。」 田嘉瑞接过蛋糕，低头戳着盘子里的小蛋糕：「我哥和我爸个性特像，对自己和对别人要求都很苛刻，好像人生只能有一条道路。」 宋禾禾听他这么说，隐约明白了什么：「你哥想让你回集团实习？」 第103页 田嘉瑞一顿，既然宋禾禾猜到了，也就坦白了：「对。他说以前不管我，是因为觉得我年纪还小，但既然现在发现我在外面合伙创业，就问我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回集团。」 宋禾禾立刻就能想像到田嘉意会对田嘉瑞说的话，也明白了田嘉瑞为什么会和田嘉意吵起来大约田嘉意是质疑了他们的创业吧。 田嘉瑞感嘆：「可是，按照既定的道路走，我觉得很没意思。已经运行成熟的体系，哪里有自己搭建的有趣。」 虽然最初加入宋禾禾他们，田嘉瑞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到如今，他其实很重视奇梦这个他们呵护着成长起来的小幼苗。 田嘉瑞继续说道：「再说了，别看现在田氏的体量大，奇梦还是棵小苗，可未来会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宋禾禾点头，自信却不自大地说道：「嗯是啊，未来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两人相视笑了一下。田嘉瑞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因为这个由头，田嘉瑞倒豆子一样跟宋禾禾吐槽了好多从小到大从他哥和他爸身上感受到的精英主义劣根性。 而到这时候宋禾禾才知道，原来田嘉瑞和田嘉意并非是同一个母亲所生的。 田嘉瑞的母亲是田氏现任老闆田骏腾的妻子，但田嘉意的母亲却并不是。 当年田骏腾夫妻婚后一直没有怀孕，田骏腾的父亲，也就是田嘉瑞爷爷，就安排了另一个女人。 田嘉瑞的母亲家世普通，对这件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田嘉意出生后，被抱回田家，由田骏腾夫妻抚养。但几年后，被医生诊断体弱难孕的田嘉瑞母亲却怀孕了，并顺利生下了田嘉瑞。 虽然长子并不是亲生的，但田嘉瑞的母亲一直以来对田嘉意倒也还算亲厚。 不过近几年，随着两兄弟长大了，家里的关系最终还是微妙了起来。 毕竟真正继承田家的人只能有一个。将来到底是谁来继承，作为父亲的田骏腾却一直没有表态。 田嘉意是长子，一路按最苛刻的精英路线培养，仿佛父亲田骏腾年轻时的翻版，人生路径精密得像个机器人，看起来是更适合的人。 田嘉瑞是幼子，受到所有人疼爱，虽天资聪颖，但从小到大都挺顽劣，高三突然好好学习都让家里父母惊喜很久。可虽然如此，但毕竟他才是田骏腾夫妇亲生的孩子。田夫人在田氏也经营多年，有一些势力了，对田嘉意虽然有感情，但自然还是希望亲生儿子成为继承人。 于是两边就形成了微妙的对立和平衡。 宋禾禾和田嘉瑞站在露台围栏边一边聊天，一边吹风看夜景。宋禾禾听完田家的情况，有些奇怪：「但你和你哥关系看着还挺亲厚。」 田嘉瑞靠着围栏悠闲地喝饮料：「主要是我妈和我哥有点微妙，我对继承不继承的都没什么所谓。我爸还在壮年呢，这么早考虑这些有什么意思，说不定我爸退位的时候田家都倒了呢，何必这么早想些有的没的。」 宋禾禾觉得田嘉瑞这豁达的个性倒是真挺讨喜的。 宋禾禾又想了想，发现田嘉意这个人挺琢磨不透想法的。他会认真劝弟弟选择看起来更稳妥优秀的发展道路，显然是很关心弟弟的，但同时他又与田嘉瑞母子形成微妙的对立，看起来应该是挺想继承田家…… 既疼爱弟弟，又觉得弟弟是竞争对手。也许矛盾和微妙才是人心的常态吧。 两人聊了一会儿，宋禾禾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快八点了。于是赶紧拍田嘉瑞：「别吃了，展示会要开始了，我们过去会议室。」 两人到会议室。会议室台下摆着很多座位，资方的代表基本都坐在前排，而被投方公司的人则坐在后排，按照顺序，由演讲人一个个上去轮流演讲展示自家公司。 宋禾禾把u盘交给工作人员后，和田嘉瑞一起找了位置坐下。 由于a类公司数量并不多，虽然宋禾禾抽到的排序还挺靠后，但也很快就轮到了。 上场前，田嘉瑞问道：「准备得怎么样？」 宋禾禾眨眨眼：「当然是……很充分啦！」 田嘉瑞举起双手做了个鼓劲的动作，笑着轻声道：「让资方看看奇梦的未来多光明！」 宋禾禾点头，往台上走。 一路走，一路她扫了一圈资方的人，下意识地在田嘉意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嗯，就是这小子看不上奇梦。 而与此同时，田嘉意也转头看向了宋禾禾。 虽然与宋禾禾只有几面之缘，但他却对这个女孩印象十分深刻。 最初听到宋禾禾的名字，是父亲说，这个女孩有一双很自信的眼睛，这双眼睛他曾经在宋禾禾的父亲那儿也见过，宋禾禾父女拥有让人惧怕的力量。 后来田嘉意偶然听田骏腾言辞微妙、甚至略带闪避地提起过宋禾禾的父亲。 宋禾禾的父亲宋磊，年轻时很是辉煌过一阵。他和田骏腾是同学，自学生时代起，田骏腾在宋磊面前就有一种甩不开的恐慌。 田骏腾说过，像他这样的人，是被人用刻刀一笔笔精雕细琢地、苛刻地雕刻出来的。 可是有的人，是浑然天生的。所以他们总是那么自信，自信到仿佛能把其他人衬得暗淡。 宋磊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破产，还早逝，可他女儿身上也出现了类似的特质。 第104页 田嘉意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走上台的年轻女孩。 如果说田骏腾对这个少女有着来源于她父亲、阴影般的忌惮，那田嘉瑞口中的宋禾禾，就像是一座灯塔了。 会发光一样有魅力。田嘉意亲眼见证了顽劣的弟弟被影响着渐渐改变。 田嘉意想，作为一个精密的雕刻品，他确实对宋禾禾这个浑然天成的作品很好奇。 第63章 ceo5 宋禾禾走到演讲台上。 她看起来太年轻了, 一上台，不少台下坐着的资方就开始轻声讨论起来虽然大学生创业团队很多，但是能被这次酒会邀请、甚至还被评为a级的就很罕见了。 人们往往会根据年龄评判他人的实力, 不少资方在看到宋禾禾后, 面上就流露出明显的质疑神色。 宋禾禾没有在意台下人的目光，镇定开始自己的演讲。 她做的ppt很简洁, 但十分清晰。她从创业理念开始讲起，又叙述了对公司的未来规划。 「人这种生物，和其他生物不同，精神需求十分之大。从远古时代, 人类就有精神文化的娱乐需求, 那个时候，人类在篝火边听人讲故事，追捧部族里的英雄。后来，到了古代, 人们看话本子、看戏剧、追捧名角儿。到如今，媒介的改变和丰富, 创造了更多娱乐的方式，我们看短视频、长视频，追捧各种各样能带来精神愉悦的明星。可以这么说, 娱乐文化业，是一个永远不会衰败、只会更换媒介的行业，它从人类诞生之初, 就在为人类创造一个又一个能带来欢愉的奇丽之梦, 这就是奇梦这个名字的来源。」 「目前本公司开展的是艺人经纪类业务, 后续会开闢两条业务线, 一条以艺人为中心, 以塑造能为大众带去正向精神感受的艺人为目标，另一条以内容为中心，以拍摄和制造服务、娱乐大众的长视频和短视频为目标。两条业务线既独立，又相辅相成。」 「以内容创造艺人曝光度，以知名艺人带动内容吸引力，如此达成两个飞轮的正向循环。」 宋禾禾的语调很平和，但很有力量，一番叙述后，一些对文化产业有兴趣的资方开始频频点头。这姑娘虽然年轻，但说得很不错嘛。 「我们团队目前已经带出的艺人案例是姜叶瑄，从微博零粉丝开始，经歷一年多的时间，目前姜叶瑄粉丝量级突破一千两百万，粉丝活跃度也远高于同量级明星。」 在场有不少资方并不知道姜叶瑄就是奇梦的艺人。他们之前即使不知道奇梦这家公司，但却多少听过姜叶瑄。 因为姜叶瑄是以网红进军娱乐圈目前最成功的存在，无论是走红的速度、舆论的评价、产出音乐作品的质量，都十分令人惊讶。 这其中固然有姜叶瑄本人实力过硬的因素，但绝对少不了幕后运作人的颇具智慧的运营。 原来眼前这个甚至还没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就是姜叶瑄的幕后！ 许多最初带着质疑和审视的资方，这会儿都明显松动了态度，开始以欣赏的目光看向台上的女孩。 宋禾禾还在继续说话：「除了已经带出一定知名度的姜叶瑄外，我们还与不少艺人达成了合作意向，其中包括短视频方向的博主vv酱、一只猪猡，长视频方向的戏剧学院应届毕业生……」 这话一出，台下又有不少人惊讶了起来：宋禾禾提到的这些艺人，好几个都是独立艺人，出了名的难签！ 能把这些人签下来，作为一家小公司来说，必然是团队领导人存在某种魅力，能够打动到这些人！ 有人直接举手提问：「宋小姐你好，听你提到vv酱，这位博主曾经说过不会签经纪公司，你是如何与她达成合作意向的呢？」 宋禾禾笑道：「每个人想做、或者不想做一件事，一定存在某种心理动机，只要带着足够的耐心去理解对方，给出对对方有利的方案，达成合作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具体的商谈细节这里我就不透露了。」 宋禾禾说的所谓理解虽然简单，但实际工作中真的要做到，其实需要很强的敏锐度和智慧。 许多年龄已经到了中年的人都不敢说自己能做到这种境界，可眼前这个小姑娘举出的这些达成合作意向的案例，却证明了她能做到。 到此刻，台下所有最初对宋禾禾有所质疑的资方代表，几乎都对这个年轻的女孩改变了想法！ 江山代有才人出，青出于蓝胜于蓝。 比尔盖茨、扎克伯格等人哈佛在读时期就成功创业的案例，都证明了有天赋的企业家在年轻时就会崭露头角。所以，没道理咱中国泱泱十三亿人，还出不了一个有才华的青少年企业家嘛！ 说不定眼前这个小姑娘，将来会混得比场内他们这些老前辈都好呢？ 宋禾禾一番演讲，顺利打破了台下那些资方对她的质疑，几乎全场都对她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展示会结束，宋禾禾几乎收到了所有对文娱行业有兴趣的资方的饭局邀请。 所谓饭局邀请，是三日酒会的最后一天，资方会向那些他们想要进一步接触的创业团队发出的「一起吃个饭」的邀约。有了这个邀约，就证明了你在资方那儿留下比较深的印象了。 也就是说，你离拿到资方的钱又进了一大步了！ 当晚，田嘉瑞在宋禾禾房间帮她一起整理收到的饭局邀约，他啧啧称赞：「你也太棒了吧，在台上简直光芒四射，虽然你要说的内容我之前都知道，但你讲的时候我还是被镇住了……你是有什么特殊能力吗？比如在一定领域内会对其中的人产生某种蛊惑或震慑？」 第105页 宋禾禾：「……你动画片看多了吧？不要满嘴跑火车了，我们说个正事吧，这么多邀约，你觉得选哪两家比较好？」 饭局邀约只有两个时间，午饭和晚饭，这就意味这么多邀约里，奇梦只能选两家赴约。 田嘉瑞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选出两张卡片。 宋禾禾一看枫华资本、田氏集团投资部。她点头：「我想选的也是这两家，不过……」 田嘉瑞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接话：「你放心吧，虽然我姓田，但工作是工作，就算田氏集团真的成了奇梦的资方，我也肯定是以自己本职职务为先的。」 一家公司的股东层和管理层，在公司发展歷程中，往往会产生一些矛盾，如果有一个人既属于大股东的人，又属于公司管理层的人，到时候立场就比较为难了。 宋禾禾也是担心如果真出现这样的情况，田嘉瑞的处境会尴尬。 但田嘉瑞本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那就没什么可多说了。 宋禾禾点头：「枫华资本的资金更雄厚，但田氏集团投资部因为集团本身业务就是文娱业、存在合作潜力，所以也是很好的合作对象。两家都是最优的选择，具体的，就明天饭局上聊过以后再看吧。」 第二天的饭局。 宋禾禾与田嘉瑞一起去参加。午饭时见的是枫华资本的代表，对方投行出身，问了大量的营业流水上的细节。奇梦的营收都是实打实的，一番交谈下来，对方显然很满意。 而晚饭，两人见的则是田氏集团投资部的代表，也就是田嘉瑞的哥哥田嘉意。 晚饭的地点是酒店顶层餐厅的包厢。四人桌，宋禾禾、田嘉瑞、田嘉意、田嘉意的助理。 四人聊了一会儿，宋禾禾很快就发现了与枫华资本聊事的不同。 枫华资本虽然饭桌上几乎不间断地询问各种问题，但这恰恰证明了对方确实有很强的合作意向。 可田氏这边，田嘉瑞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 这让宋禾禾一时间有点摸不清田嘉意到底什么意思。 田嘉瑞也发现了这点，对田嘉意说道：「饭局时间不长，你如果有合作意向，可以问一些更有质量的问题。如果合作意向不强，我们也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 田嘉意一顿，眉眼间的神色似乎是对弟弟说话过于直白的不满意。 「我既然给了饭局邀约，自然是有意向的。」 田嘉瑞皱眉：「那你问的这些……」 「我甚至可以让你们不用参与田氏的投资终审，直接拨钱。」 田嘉瑞一顿，有点明白田嘉意的意思了：「你是想说，你之所以有投资意向，和奇梦本身无关，所以你才并不在意奇梦的具体状况，也就自然没多问什么？」 和奇梦无关，和什么有关？和田嘉瑞有关。田嘉意的意思是，他之所以会给出饭局邀约，只是因为奇梦有田嘉瑞在。而已。 田嘉意没有直接回答弟弟的质问，反而看向宋禾禾：「你昨天的演讲确实很精彩，但田氏本身就从事文娱行业，对这行的理解远比其他资方要深。虽然你说的那些规划、前景很动人，但作为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团队，客观来说，我并不认为奇梦有很强的发展潜力。」 宋禾禾皱眉，这话多少有点瞧不上人了。 然而宋禾禾还没来得及回答，田嘉瑞就已经不悦了：「露台小宴会我们已经就奇梦到底怎么样吵过一架，我以为展示会上的展示，已经足够说明我当时为什么要和你吵……」 还没说完，宋禾禾拉住了他：「我是奇梦的第一责任人，还是我来说吧。」 田嘉瑞一顿，比起田嘉意的弟弟，在这个场域内，他的身份更是奇梦的合伙人。所以，他不能像上次一样，以吵架的方式来论证立场。他得更镇定。 田嘉瑞静下来，以一种冷静而坚定的态度坐在宋禾禾身边。 宋禾禾打量田嘉意，说道：「田先生说，之所以无法信任我们团队，是因为我们年轻、无根基，但我却觉得，如果你昨晚确实是客观不带偏见地听着我所论述的那些内容，你不会至今还这样认为。所以我个人的看法是，你因为田嘉瑞的关系，从最初就对我们团队有比较深的偏见。」 田嘉意顿了顿，似乎下意识想反驳，但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听说过你和田嘉瑞从小到大的关系，优秀的精英哥哥，顽劣的调皮弟弟。我猜想，你一定习惯了以一种近乎傲慢的眼光去对待你弟弟所做的、所选择的一切。而事实上却是，如果最初已经存在某种立场，那无论对方做了什么，依旧不会改变你的看法。」 田嘉意挑眉：「所以你是想说，我觉得你们没有潜力，是受到了我一直以来对我弟弟的偏见的影响？」 宋禾禾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田嘉意往后靠到椅背，做出一个闲适的姿态：「所以你在试图改变我的偏见？」 宋禾禾摇头：「并没有。我从不试图改变任何人。我只是说出了我看到的、你身上的东西。」 「如果你对你弟弟有偏见，你可以保留你的偏见。因为你的偏见无足轻重，丝毫不会影响田嘉瑞本身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你对奇梦有偏见，你也可以保留你的偏见。因为无论你怎么看待奇梦，奇梦都不会因为你的看法而有什么影响。」 第106页 宋禾禾放下刀叉，转头拉起田嘉瑞：「走吧。既然田先生并不看好我们，我们也没必要去拉取不合适的投资方。」 第64章 ceo6 宋禾禾与田嘉瑞正要走出包厢, 田嘉意突然说道：「宋小姐，请等一下。」 宋禾禾疑惑地转头看向田嘉意。田嘉意看起来很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刚才宋禾禾怼他的那些话而产生什么情绪。 这可以说是一种成熟。当然, 也可以认为是一种傲慢。 田嘉意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下嘴角, 站起身来说道：「我有话想与宋小姐单独谈谈，阿瑞, 你先出去吧。」 宋禾禾与田嘉瑞对视了一眼。 田嘉瑞虽然对哥哥至今为止的态度颇多不满，但毕竟在工作的场域内，田嘉意更多的是一个大资方代表的身份。于是他点头，对宋禾禾说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你聊完后我再和你一起回去。」 田嘉瑞出门后, 宋禾禾重新坐回饭桌前，看着田嘉意问道：「你想说什么？」 田嘉意这会儿倒是很开门见山了：「无论其他资方愿意给你投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更高的投资额度，只要你劝阿瑞回集团实习。」 宋禾禾皱眉：「田嘉瑞选择在哪工作是他自己的事情, 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劝说他？」 「你可以。」田嘉意很肯定，「看起来你似乎还不知道你自己在我弟弟心里的分量。」 宋禾禾眉皱得更深了：「我可能不清楚我什么分量, 但我很清楚，你绝对看低了你弟弟。也许在你心里他是一个需要『大人』指导的『小孩』，但我更建议, 你转变看法，试着去对他和他做的选择多一些信心和尊重。」 「我并不认为，以他的出身起点, 加入一个毫无根基的团队会是对他人生更有利的选择。」田嘉意冷道, 「他要是一时兴起玩玩也就算了, 但他现在这个样子, 看起来是真的打算将来一直待在你们这个小团队。作为他哥哥, 我不能看着不管。回到集团，他能获得更多优秀有经验的人的指导，那才是对他人生更有好处的选择。」 宋禾禾觉得在田嘉意身上看到了很多强势家长的影子，她摇了摇头，说道：「尊重和相信，才是对一个人成长最好的方式。」 田嘉意皱眉，还想再说什么，但宋禾禾已经没有兴趣听了。 宋禾禾站起来，准备要走了：「田先生，我建议你以一种客观的心态再去看一看奇梦的资料，想一想我所说的话。抛开哥哥这个身份，如果你因为看好奇梦而愿意投资奇梦，我十分欢迎。至于其他的，就不必说了。」 说完，她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走出了门。 室内安静了下来。 到此刻，整顿饭局一直没说过话的助理才终于开口：「其实您没必要为您弟弟操这么多心，他真回了集团，有太太的支持，反而会威胁到您的地位。」 田嘉意皱眉，斥责：「这是两回事。无论将来田氏谁继承，作为哥哥我都希望他能走更正确的路。」 助理说道：「您很关心您弟弟，但他未必愿意听得进去，何必吃力不讨好呢？」 田嘉意并不在意：「我做事，从来不是为了讨好谁。」 助理一顿，轻笑：「正是因为您的这种正直，我才愿意忠心地跟随您。」 …… 田嘉瑞看到宋禾禾出来，问道：「怎么样？田嘉意和你说了什么？」 宋禾禾一顿，没有说出实情，只道：「没什么，大概我刚才的话起作用了，你哥多问了些公司的事。」 田嘉瑞眼睛亮了一下：「真的？」 宋禾禾点头：「嗯，不过你哥到底看不看好我们还不好说。」 田嘉瑞轻松地往电梯走去：「尽人事听天命呗。下楼吧，这次酒会能做的我们都做了，整整三天都紧绷着没放松过，今晚好好休息下吧，明天就能回家了。」 宋禾禾跟了上去：「是啊，我要好好睡一觉。」 然而送宋禾禾回到房间后，田嘉瑞却转身返回了顶层餐厅。 他面对宋禾禾时的轻松笑意都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认真和凝重。 田嘉瑞很了解田嘉意，从小优秀惯了的田嘉意，最相信他自己的判断，哪里会宋禾禾说了几句就改变对奇梦的看法。 如果没有猜错，当时宋禾禾一个人在包厢里时，田嘉意说不定是以投资为条件，想让宋禾禾来劝他离开奇梦呢…… 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奇梦受到偏见，田嘉瑞认为，他有必要亲自去做一次尝试，尝试改变田嘉意的看法。 田嘉瑞回到包厢时，田嘉意果然还在。 田嘉意看到他回来，有些意外：「你回来做什么？」 田嘉瑞把手臂夹着的笔记本电脑往桌上一放，单手撑着桌面，俯身凑近一些，冲着他哥一笑：「田先生，我来为您介绍我们团队的情况。」 …… 当晚，田嘉意很晚都没有入睡，他在反覆查看田嘉瑞带来的、他亲自做的、有关于奇梦各方面的介绍资料。 田嘉意从没见过这样认真严肃的弟弟。 他比田嘉瑞大了足足七岁，在他的印象里，似乎田嘉瑞一直是个小朋友。 出生时又小又软，幼年期会抱着他的小腿撒娇，慢慢长大后，成为一个肆意张扬、十分灿烂、却又让人操心的少年。 即使高三时似乎有所改变，但田嘉意心中的弟弟，也一直是个需要去引导、费心的小孩。 第107页 可今晚，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弟弟。 原来田嘉瑞也会这样全心全意地对待一件事，也会像个颇具智慧和成熟感的大人一样去争取机会。 【也许在你心里他是一个需要『大人』指导的『小孩』，但我更建议，你对他多一些信心和尊重。】 那个少女的话突然又出现在耳边。 田嘉意一直以为，田嘉瑞选择加入奇梦的团队，是因为那个少女。 因为别人而选择自己的道路，在田嘉意看来，是很不认可的做法。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他从最开始就无法更客观地看待奇梦。 可今晚田嘉瑞所展现出的样子，却证明了他所做出的选择是深思熟虑的。 田嘉瑞证明了他并不是记忆里需要操心的小孩。 田嘉意心想，也许他确实应该反思一下，他目前为止对奇梦所做的判断，是不是存在一些偏差。 …… 宋禾禾收到了两份邮件。 一份来自枫华资本，一份来自田氏集团投资部。 两份都是邀请她参与投资终审的。 会收到枫华资本的投资终审邀请，宋禾禾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田嘉意居然也发来了邀请。 甚至邀请邮件的底层还有一句简单的话：復看贵司相关资料后，对贵司前景有所改观，诚邀参加田氏投资终审。 宋禾禾有点迷茫。 虽然昨天她是让田嘉意客观地、再好好看看奇梦的资料，但她确实没想到，田嘉意真的会看。 人都是固执的，哪有这么容易改变偏见？更何况还是如田嘉意这般从小优秀惯了的人，就更加如此了。 所以她原本是真的做好了放弃田氏集团的准备了。 难不成昨天她怼田嘉意的话这么有效果的吗？ 正迷惑着，已经整理好行李来叫宋禾禾一起走的田嘉瑞走进来了。 「禾禾，你怎么还没理好行李啊？」 宋禾禾转头，指了指电脑：「我刚才收到了你哥的邮件，他给我们发终审邀请了，我觉得有点奇怪，你哥是这么容易改变想法的人？」 田嘉瑞凑过来看了一眼，轻喃：「……看来昨天又找了他一次没做错。」 宋禾禾没听清：「你说什么？」 田嘉瑞一顿，转头沖宋禾禾笑：「没什么，我是说别想这么多啦，总之我们先回家好好准备接下来的事吧！」 第65章 ceo7 所谓的投资终审, 是资方众高层会一起对被投方进行最后一次评审。结束后，就会确定能给被投方多少钱，被投方签了合同就可以等着打钱了。 大学城一家中餐厅, 宋禾禾、田嘉瑞和姜叶瑄三个人一起吃饭聊天。 因为现在姜叶瑄的大众知名度逐渐上升, 不方便出现在人前，所以三人吃饭也是定的包厢。 姜叶瑄听宋禾禾说完这次融资酒会的结果, 问道：「枫华资本和田氏的投资终审，你们是打算两个都去参加吗？」 宋禾禾慢条斯理地吃着鱼肉，说道：「两个都参加。不过投资终审基本就是走个流程、没太大难度，所以就我一个人过去参加。田嘉瑞这段时间就去负责看公司场地, 还有发布员工招聘通知。」 姜叶瑄吹个口哨：「我们终于要有正式办公场地了。」 田嘉瑞笑眯眯说道：「我已经联繫好中介, 明天就开始看，争取选个性价比最高的。」 姜叶瑄又问道：「枫华资本和田氏的终审都参加，到时候选哪家你们想好了没？」 宋禾禾摇了摇头：「还没，得看到时候他们给的投资额和其他条件, 比过才能选。」 田嘉瑞感嘆：「要是能两家钱都拿就好了，可惜两家都表示该阶段暂时不考虑与其他资方合资。」 宋禾禾正想问问姜叶瑄这几天新歌录制得怎么样, 正好服务员拿菜进来，于是她不自觉往服务员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看，她就看到服务员身后的包厢门外, 有一对眼熟的男女从外面的大堂经过。 等服务员送完菜关门出去后，宋禾禾转头看田嘉瑞，迟疑着问道：「田嘉瑞, 我问你个人。」 田嘉瑞奇怪：「什么人？」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我高中时期曾经和你世交家的女儿同一个寝室, 当时因为我和你走得近, 她还做过些过激的事。」 「卢飞羽？怎么可能不记得？」田嘉瑞皱眉, 这人又是污衊宋禾禾，又是给宋禾禾下药，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起她？」 「她现在和你哥走得很近吗？」 田嘉瑞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回家比较少，倒是不太确定。不过之前听我家管家说，卢家来我家挺勤的。」 宋禾禾挠了挠头：「我刚看到你哥和卢飞羽也在这家饭店，好像就他俩吃饭。你哥是在和她相亲吗？」 田嘉瑞一愣，老半天，呆呆地憋出一句：「不至于吧？我跟我哥说过卢飞羽高中时干过的缺德事，他还愿意接触她？」 宋禾禾想了想：「看你哥的个性，可能对于未来妻子的考量方面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吧。」 卢飞羽想要成为田家的儿媳妇，田嘉意未必不会考量卢家可能对他的助力。如果两人觉得联姻是一种双赢，接触看看也是很有可能的。以田嘉意的个性，比起考量未来妻子的内在品质，估计考量外在条件会更多。 第108页 田嘉瑞脸皱成一团：「我可不希望这人成为我嫂子。」 毕竟是田家自己家的事，宋禾禾没再多问什么。 其实刚才看到卢飞羽和田嘉意吃饭，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会不会对奇梦的融资有什么影响。 但转念一想，即使田嘉意和卢飞羽真的有什么接触，甚至已经确定某种亲密的关系，以田嘉意的个性，卢飞羽也左右不了他工作上的事情。 所以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不过，宋禾禾还挺佩服卢飞羽的，她还真是多年如一日地以和田家联姻为目标。当年田嘉瑞和她撕破脸后，她就转而去专攻田嘉意了。这等执着，这等行动力，要是放在做事上，估计也是一把好手了。 三人聚完餐，各回各家。 宋禾禾回到学校寝室，继续做后天两家资方终审的资料准备。 而第二天下午两点多，她先后收到了两家资方工作人员发来的邮件通知，是通知她终审具体的地点和时间的。 因为每家资方接触并有投资意向的公司都不止一家，所以终审时，除了奇梦外，还有其他公司会参加。 无论是枫华资本还是田氏，都排了一个终审时每家被投公司的展示顺序的表。 宋禾禾先看了枫华资本的邮件，被邀请参加枫华终审的公司一共有十八家。虽然不是十八家最后都会和枫华签下投资协议，但这个数目已经远超那些普通资方，足以显示出枫华资本的财大气粗。 而田氏的终审一共是邀请了七家公司来参加，是个比较正常的数目。这些公司的行业也都比较接近，都是文娱业。 宋禾禾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除了奇梦以外，原来还有其他一家公司同时收到了枫华资本和田氏的终审邀请。 这家公司并不是先前参加过融资酒会的公司，应该是其他契机和枫华、田氏达成投资意向的。 出于好奇心，宋禾禾查了下这家名叫安美科技的公司。 和奇梦一样，这也是一家成立不算久的小创业公司。公司主营的是智能营销系统。按照安美科技的说法，他们的营销系统是专为网红明星等人群打造的，帮助这些人更具效率、性价比地进行自我营销。 公司的法人代表叫关闻。按照宋禾禾能查到的信息来说，关闻应该也是创投圈的新人，安美科技是他的第一家公司，他名下并没有其他公司。 宋禾禾对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看起来应该也是个年轻人……不过为什么我这么关注这个人呢？难道以前见过？」 虽然宋禾禾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安美科技和它老闆关闻有一种直觉般的关注，不过很快，她就见到了关闻本人。 枫华资本投资终审当日。 宋禾禾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地点，打算一边吃午饭一边再过一遍展示资料。 然而没想到，已经有人比她先到了。 对方是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格子衬衫，有着典型的工科生气质。不过他长得倒是挺不错，皮肤很白皙，五官也端正，且因为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看着自带一种柔和的亲和力。 宋禾禾目光落到对方的左胸前，那里别着少年的名牌。 【安美科技，关闻。】 这人就是关闻啊。 而这个名叫关闻的少年，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老半天，突然冒出一句：「原来真的是你！」 宋禾禾有些茫然。 「你是经管院的宋禾禾吧？我和你是同校的，我叫关闻，是计算机系的。」关闻说话有些腼腆，但反而因为没有攻击性而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我看到终审名单的时候，就在想这个奇梦娱乐的宋禾禾怎么和你的名字一样，原来真的是你！」 宋禾禾和他打了个招唿：「关同学你好，不过我们不同学院，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你不记得了吗？校运动会，男女混合接力跑，我和你同一棒，当时我快交棒的时候摔了一跤，你已经交接完，回来扶了我一把。」 宋禾禾隐约想起来了一点。 校运会的时候班主任要求班里每个同学都至少参加一项运动，因为忙很少参加集体活动的宋禾禾也只能服从安排，报名了一项活动量最小的接力跑。 她除了一些需要精准度的运动，其他大部分的体育运动都很一般。当时的接力跑里，她在那一棒里是倒数第二名。跑的时候她还在想原来有人体育比她还烂，然后交完棒回头一看，那位体育比她还烂的倒数第一同学摔了。 宋禾禾当时同情地过去扶了倒数第一同学一把。她只记得对方确实是计算机系的，却没想到原来就是眼前这个关闻。 在这种场合遇到同校同学，关闻似乎挺激动，拉着宋禾禾坐下就开始唠嗑。 「我本来以为这种场合会遇到的人都是那种年纪比我大很多的、很有经验的老前辈，没想到你也在。原来宋同学也在创业啊！」关闻说道，「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也同时收到了枫华资本和田氏的终审邀请！」 宋禾禾顺着答话，顺便好奇地打听点信息：「是啊，好巧。我是参加前段时间瑞康控股办的融资酒会，才接触到枫华资本和田氏的，不过你好像没参加那个？」 关闻点头：「那个酒会我知道，不过我没收到酒会邀请。当时我还想着近期都不可能拉到投资了呢，但后来因为正好有认识的人牵线搭桥，倒是也和几家资方接触上了。接触上以后，资方对我们团队这种文娱+算法的模式都挺感兴趣的，这才这次终审把我们也安排进去了。」 第109页 「原来是这样。」 关闻笑：「我的运气很不错吧，这就赶上了。」 宋禾禾摇头：「这说明你们的实力过硬，所以资方才会给这个机会。」 关闻红脸：「宋同学，你好会说话。我一个工科生，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一直在紧张呢。不过看到你以后，倒是好一点了，果然能遇到同学就是好。」 「我只是实话实说。」宋禾禾见他确实挺紧张的样子，就教了他几个平静情绪的办法。 关闻用了，确实紧张的心情平復不少，进场前还在和宋禾禾说谢谢。 宋禾禾目送关闻进场，然后低头看手机。 刚刚她和关闻互相加了好友。关闻的头像是一张在b大校门口拍的照片，看模样应该是他刚入学第一天拍的，身边放着大行李箱，有些呆地比着v型经典拍照手势。 点进主页动态，对方没有设置任何一定时间内可见，可以看到所有的动态。 很典型的工科男生的主业风格，动态很少，仅有的几条也只是转发一些他感兴趣的新闻。 宋禾禾按灭手机，心想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这个男生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男生，顶多比普通大学生优秀一些而已。 第66章 ceo8 宋禾禾参加完枫华资本的终审, 回到等待室，发现比她早结束的关闻还留在等待室。 关闻见她出来，笑道：「结束了？」 宋禾禾点头：「你还没走吗？」 「对。」关闻摸了摸鼻子, 说道, 「过会儿不是要去田氏集团参加他们的终审吗？我想着你也要过去，就等你一起了。」 枫华资本和田氏的终审都在今天下午, 一个是一点开始，一个是四点半开始。 宋禾禾把电脑放进包里，说道：「那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两人一起打了车去田氏集团的大楼。车上聊天，宋禾禾随口聊了些学校的话题。 关闻虽然内向, 但熟起来以后, 话倒是挺多，吧啦吧啦地给宋禾禾说了好多计算机学院的趣闻。 宋禾禾听完笑了好一会儿，说道：「你创业也很忙吧？怎么还对学院里的事情这么了解？我就经常和我同学脱节，学院里很多新鲜事都不知道。」 关闻一顿, 脸上笑容不变，腼腆道：「哦, 其实我也是，不过我的室友是我们学院的八卦达人，他经常给我科普各种好玩的事。」 两人聊着, 很快就到了田氏集团的大楼。 田氏的终审参与公司更少，所以结束的时间也更早一些。 结束后，宋禾禾整理东西准备要走的时候, 看了下手錶, 发现时间还不到六点。 正想着是在附近吃了晚饭再走, 还是干脆回了学校再吃晚饭, 关闻背着双肩包走了过来, 问道：「你过会儿还有事吗？」 宋禾禾摇头：「没了，现在就回去等枫华和田氏的通知了。」 关闻说道：「我今天也已经没事了。那要不要我们一起吃个饭，再一起回学校？天色已经有点晚了，你一个女生单独的话不太安全的。」 宋禾禾一顿，说道：「好啊。」 田氏集团大厦附近就有商场，两人找了家日料店吃晚饭。 宋禾禾一边夹起个寿司，一边问道：「你刚才说今天已经没事了，是之后还有什么事吗？」 关闻说道：「对，后天还有一场终审。」 「你收到了三家资方的终审邀请？」 关闻点头：「嗯，是的。除了枫华资本和田氏，还有一家外资公司，那家公司之后有进军国内市场的打算，所以最近会花不少钱投在国内的企业上。其实三家资方里，我最想签的就是这家。」 宋禾禾一顿，问道：「为什么？」 「这家给的钱应该会比较多，而且外资嘛，毕竟不了解本地市场的情况，对企业管理层指手画脚的情况也比较少。」关闻说着，突然一拍脑袋，「说起来，当时的资方代表还说想投比较有潜力的纯文娱公司，但没找到特别合适的，禾禾你的公司不就是纯文娱的吗？」 宋禾禾慢吞吞吃着寿司上的三文鱼，说道：「我们没机会了吧，那家公司不是后天就终审了么？」 「要是资方感兴趣，肯定可以单独见你们、安排终审的啊。」关闻越说越起劲，似乎是觉得这主意很棒，「这样吧，禾禾，你把你们公司资料发我一份，我帮你发给这家的资方代表，如果他们感兴趣，应该会联繫你的。」 宋禾禾愣了一会儿，关闻催道：「快呀，说不定还能赶这家后天的终审呢。」 宋禾禾点了点头：「那好吧，多谢了。」 关闻帮宋禾禾投递了资料后，第二天，宋禾禾果然接到了关闻所说的那家资方的代表的电话。 当晚，b大经管学院女寝。 闫音闫丽她们班春游去了，要在外待两天两夜，所以寝室里只有宋禾禾一个人。 宋禾禾正和两个小伙伴语音会议，一直聊到了凌晨还没聊完。 田嘉瑞听完宋禾禾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问道：「所以有一个你同校的同学也在创业，也获得了枫华资本和田氏的投资终审邀请，昨天你们遇到了，他还给你推荐了另一家资方。然后这家资方看了我们团队的资料后，觉得挺有兴趣，今天联繫你了？」 宋禾禾：「对，那家资方叫future bank，是一家八十年代成立于日本的超大型风险投资公司，论起量级，不说比田氏投资部大了，比枫华资本也大很多。」 第110页 田嘉瑞正在喝水，闻言惊讶得差点呛到：「我去！你那个同学给你推荐的居然是future bank？！这家投资公司全球能排进前三啊！它还是新加坡文娱巨头的最大股东呢！我之前是听说fb有投国内的打算，但我没想到竟然会被我们碰上！」 姜叶瑄对商业上的事情了解比较少，问道：「阿瑞，这家公司很好吗？」 田嘉瑞说道：「肯定啊！future bank投资扶植出了好多巨无霸型企业，非常财大气粗。打个比方说，我们之前预估田氏能给我们的钱大概是五千万左右，再外加一些文娱业资源倾斜的好处，而枫华资本能给的大概是七千万上下。但如果是fb的话……我估计能给一个亿往上！」 宋禾禾补充道：「而且fb在创投圈的名声很好，基本不会出现股东层强力干预管理层决策的事，也经常会帮投的公司一些能帮得上的忙。」 姜叶瑄听完，说道：「这样说来，如果真的能被这家公司看上，它应该是三家资方里最好的一个选择了。」 田嘉瑞肯定：「是的。」 宋禾禾说道：「理论上是的。」 姜叶瑄一顿，问道：「理论上？」 「嗯。」宋禾禾无意识地皱眉，说道，「虽然看起来一切都很好，但我总觉得，我们运气是不是有点太好了？以fb的量级，突然出现在我们这种小创业团队面前……你们不觉得跟做梦一样吗？」 田嘉瑞问道：「你查过对接的那个资方代表吗？」 宋禾禾说道：「查过，那个资方代表看了我们的资料联繫我以后，我就开始查了。我能在fb官网找到这个人，保险起见，我还託了同学的同学的关系，找到一个在日本fb任职的姐姐，那个姐姐说，这个人确实是他们fb的投资经理。」 「这样看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宋禾禾停顿了一会儿，说道：「确实。所以我明天下午会去参加fb的终审，去实际看看情况。」 田嘉瑞考虑了片刻，问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过去？」 宋禾禾摇头：「不用，明天你不是要面试新招的这一批员工吗？你忙你的事就好。」 凌晨三点，三人结束会议。 宋禾禾稍微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她在床上翻了一会儿，迷迷煳煳间似乎想到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到。天已经快蒙蒙亮的时候，她才慢慢睡着。 睡得虽然不太好，但还好fb的终审是在下午。宋禾禾睡到十一点多，打着哈欠起床，先打了个电话，约莫一个小时后，她叼着个三明治打车去fb投资代表通知的终审地点。 这是z市着名的金融区，各种高楼大厦林立，而fb终审则位于其中一栋大厦的二十层。 由于宋禾禾并不是fb最初定的终审名单中的一员，所以被加在了整场终审的最后。且fb的终审团队与宋禾禾聊天的时间远比前面几家创业公司要久，似乎是很认真且专业地考察了奇梦的情况。 等宋禾禾全部应对完出来，已经晚上八点多，午饭没好好吃的她已经饿得肚子有点咕咕叫了。 刚走进等待室，一个面包迎头抛来。宋禾禾赶忙接住，她抬头一看，是关闻扔给她的。 「我猜你一定饿了，楼下便利店买的，垫垫肚子吧。」 「谢谢。」宋禾禾拆了面包咬了一口，问道，「你还没走？我记得你挺早就结束了吧？」 「本来想等你一起回学校的。不过刚刚有个朋友约我，所以正要走来着。」关闻问道，「和fb的人聊得怎么样？」 宋禾禾平静说道：「还可以，他们透露最高能给一亿五千万的投资额。」 关闻张大嘴：「哇，厉害，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的。」 宋禾禾看了下手錶：「不早了，你不是还要去找朋友玩吗？快去吧，不要迟到了。」 「哦好。」关闻拿起自己的书包往外走，临走前还嘱咐宋禾禾，「你一个人回学校小心点。」 「嗯再见。」 宋禾禾站在原地，目送关闻离开。 …… 关闻下楼后，走到大楼的后街，过了一个路口后，有一辆银灰色的宾利停在路边。 关闻打开后座车门上去，后座已经有人在等他。 「哥哥，怎么样？」 关闻垂眸：「她应该没有发现问题。」 「花了这么多精力布这个局，自然不会有什么破绽。」那人轻笑了一下，「即使是她那么谨慎的人，也绝不会发现这次的事有什么问题。」 「嗯，我们确认了很多遍，每一个环节都很缜密。」 「很快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关闻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看向身边的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她接触了几天，感觉她人还不错。」 那人瞥关闻一眼，说道：「哥哥是觉得我很过分吗？」 关闻苦笑：「怎么会？我永远不会这样想你。」 那人凑到关闻脸侧，抬头亲了亲关闻的唇角：「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关闻喉咙滑了一下，抬手握住身边人贴着他胸膛的手：「那你……」 那人抬手环抱住关闻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蹭了蹭：「只有在哥哥身边的时候，我才觉得放松，哥哥，我今天可以住在你那边吗？」 第67章 ceo9 几个资方的终审结果很快就都出来了。 第111页 田氏集团大楼。 宋禾禾和关闻是一起过来的, 看田氏投资部代表田嘉意还在和另一家创业公司负责人谈条件签合同，两人就在隔壁的等候室一边等一边聊天。 很快，田嘉意与手头的这家创业公司负责人谈完, 送走对方后, 他到等候室叫人：「奇梦的宋禾禾女士，请进会议室。」 宋禾禾点头, 起身跟着田嘉意去会议室。 关闻看着两人离开，并进了会议室。从等待室这里，他可以透过玻璃墙看到会议室里的情况。 虽然听不见宋禾禾与田嘉意的对话，但关闻可以通过两人的唇形大致搞清楚两人在说什么。 会议室内。 田嘉意问道：「宋女士是确认不与我司签订投资合同吗？」 宋禾禾点头：「我考虑了很多方面, 最后觉得按照我给奇梦定的发展规划来说, 与贵司合作的匹配度，还是比与其他资方要低一些。」 田嘉意静了一会儿，说道：「那真是很遗憾。虽然先前对奇梦有一些偏见，但这几天了解下来, 我真心地认为你们是一家很有潜力和前景的公司。」 宋禾禾一愣，她没想到田嘉意这样的人会当面夸赞奇梦。 田嘉意说道：「如果宋女士是为之前我说的一些话感到不愉快的话, 我可以向你道歉。」 宋禾禾笑着摇了摇头：「田先生客气了，我做决策是绝对理性的，并不会因为先前的一些误解而影响我在工作上的判断。」 田嘉意若有所思地打量宋禾禾。他见过很多人, 即使年过半百，做决策时依旧会被情绪和惯性所影响。很难想像，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少女却能具备这样成熟和智慧。 如果说先前田嘉意对宋禾禾是好奇, 因为父亲田骏腾对宋禾禾的忌惮、弟弟田嘉瑞对宋禾禾的爱慕, 所以对这个女孩有很强的好奇。 那么在这段时间由于投融资事宜而进行了深度的接触后, 现在的田嘉意已经能明白父亲和弟弟为什么都对这个女孩有着特殊的态度。 不得不说, 现在的田嘉意也相当欣赏宋禾禾。 这是个十分聪明、踏实、敏锐、上进的人, 兼具天赋和努力，拥有绝佳的潜力和相当光明的未来。 田嘉意嘆息：「真的考虑好了？如果对田氏开出的条件不满，我们还有商量的空间。」 宋禾禾摇头：「已经考虑得很充分了。」 田嘉意觉得有些可惜，但也知道没什么可能说服宋禾禾这样坚定自我的人，便说道：「那好吧。不过将来如果有机会，田氏还是很乐意与贵团队合作的。」 宋禾禾笑：「我也很期待将来有机会与田氏合作。」 田嘉意伸出手，宋禾禾顿了一下，郑重地与对方握了握手。 既然决定了不合作，也就没什么更多可谈的，宋禾禾正准备离开会议室，田嘉意突然问道：「说起来，你们选择了哪家资方？枫华吗？」 宋禾禾一顿，说道：「过两天就会登报，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好吧。」田嘉意想到什么，又说道，「对了，帮我跟我弟弟说一声，明天有空的话回一趟家，我带未婚妻到家里吃饭。」 宋禾禾若有所思，问道：「这么快就见家长了吗？」 田嘉意有些奇怪宋禾禾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解释道：「我未婚妻是田家的熟人，平时也经常来田家，这次只是以新身份来家里吃个饭而已，就没有那么多流程了。」 宋禾禾点头：「好，我会转告田嘉瑞的。」 宋禾禾回到等待室。她看了一眼关闻，关闻还在原来的座位坐着。 关闻正要客套两句问问宋禾禾和田氏聊的情况虽然他基本已经看清楚她和田嘉意聊天的内容了，但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 但还没开口，宋禾禾就突然问道：「关同学，你怎么一直在笑？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吗？」 关闻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在笑吗？」 宋禾禾沖他笑了一下：「是啊，你自己没发现吗？」 关闻把手盖在唇前，目光有些虚：「没、没有发现呢。」 这一打岔，关闻倒是忘了说那些客套话了。 除了田氏外，枫华资本的终审结果也出来了。 第二天上午，枫华资本进行投资签约。 关闻到枫华资本的大厦后，发现宋禾禾并没有来。 关闻找了个枫华资本的工作人员问情况：「你好，请问一下，为什么好像有一些团队没来？」 那工作人员说道：「应该是不打算和我们签投资合同，所以干脆没来吧。」 关闻微不可查地轻笑了一下。不过出于谨慎，他又确认了一次：「麻烦帮我看一下，奇梦娱乐是不是拒绝了贵公司的投资？」 工作人员有些奇怪，这人也不是奇梦的吧？为什么关心一家和自己没关系的公司呢？ 不过他还是照做了，他翻了下表格，说道：「今天签约名单上没这家，应该是昨天电话联繫的时候，这家就已经明确表示拒绝意向了。」 刚说完，工作人员抬头，发现问话的少年已经转身离开了。 工作人员摸不着头脑，嘀咕：「莫名其妙……」 关闻走到楼梯间，拨通了一个电话。 「宋禾禾拒绝了田氏和枫华资本。」 电话那头轻笑：「我已经知道了。」 第112页 关闻奇怪：「你已经知道了？」 电话那头：「嗯，她同意了fb的投资，亲口说已经拒绝了其他资方。她过会儿就会来fb的大厦签合同了。」 关闻问道：「过会儿我也过去吗？」 电话那头：「嗯，过来吧，我们一起欣赏宋禾禾知道真相时难看的脸色。」说着，电话那头的人轻笑起来。 …… 下午五点，宋禾禾来到金融中心fb的楼层。 fb的投资代表kevin先生已经到了，西装革履地坐在办公桌后。办公桌上放着厚厚一沓纸，那是已经列印出来的，和奇梦娱乐即将签署的投资合同。 宋禾禾进来后，kevin先生请她落座，说道：「条款我们昨天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了，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宋女士请在合同上签名吧，一式三份，fb这边已经在合同上盖过章了。」 宋禾禾翻了一下合同，一边看，一边玩笑般地说道：「说起来，kevin先生的中文很好呢，身为一个在日本工作的澳大利亚人，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很难得。」 kevin先生愣了一瞬，很快就笑着说道：「哦，是这样的，我曾经的老师是嫁给中国人的日本人，老师的中文很流利，间接影响了我。熟练掌握一门语言对职场很有好处，你看，如果不是因为我精通中文，公司不会派我来负责fb中国的事务。」 「确实如此，掌握不同的语言很重要，最近我也在学日文和德文作为二外呢。」宋禾禾笑了笑，又说道，「不过，我做梦也不敢想，fb竟然愿意投资我们团队这样的小公司，毕竟我们团队也尚且还在起步阶段呢。」 kevin先生不动声色地说道：「团队的大小不决定什么，哪怕是阿里巴巴这样的巨头，最初也不过是十八人的团队罢了。好的投资人能看出什么样的人是有潜力的，奇梦有宋小姐这样优秀的带头人，一定会有很不错的前景，fb自然要抢先买进这支潜力股啦。」 宋禾禾对于客观的赞美从不谦虚，点了点头：「我确实是一个优秀的人。」 kevin先生笑呵呵说道：「宋小姐如果没有其他要问的，那么尽快签署这份协议吧。」 宋禾禾没再多说什么，刷刷刷地在每一份合同上写下龙飞凤舞的三个字。签完，她整理好合同，一併递给了kevin。 kevin看着宋禾禾，心中隐隐不屑，果然再怎么样聪明，也就是个年轻的小孩而已。大小姐这次专门做这样一个缜密的局，哪有人会不上赶着跳进来的？ 「如果没有什么事了的话，我就先走了。」宋禾禾似乎丝毫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站起来，就想要离开。 这个时候，这件办公室的屏风后面突然传出一阵笑声。 宋禾禾脚步一顿，偏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kevin先生也笑道：「宋小姐拒绝枫华和田氏，选择了我们，我们深感荣幸。」 「是啊，深感荣幸。」屏风后响起一个清冷的女声。 随着女声的响起，一个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宋禾禾看到这个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表情有一丝业余演员的夸张，可惜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个人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发现。 来人说道：「你一定想不到，我会在这里吧？」 宋禾禾说道：「我确实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呢。」 来人勾起了唇角，露出一种快意的笑。 她一边笑着，一边抬起手围着宋禾禾走了一圈，仿佛取得某种胜利一般耀武扬威：「哈哈哈，你知道吗？这里，这些人，这些事，都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宋禾禾，你不是想要拉到大笔投资吗？可是你想要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到！」 宋禾禾似乎丝毫不奇怪这人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收起了惊讶的表情，似笑非笑：「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的原因是，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刚觉得自己取得胜利了，就跳出来耀武扬威。」 来人一愣，没想明白宋禾禾的话：「你什么意思？」 宋禾禾突然道：「你明天不是要以未婚妻的身份去田家吃饭吗？不用花点时间准备准备？还有这么多精力来找我玩？」 来人彻底愣住：「你怎么会知道……」 第68章 ceo10 从安美科技和关闻出现在宋禾禾面前时, 宋禾禾就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后来关闻给她推荐了future bank，而future bank也顺利地让宋禾禾加入了终审，于是宋禾禾感受到的不对劲感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这种不对劲感, 并非来源于一种明显的、逻辑上的错误。 首先是关闻, 他是创业团队的负责人，但宋禾禾却很难在他身上看到创业团队负责人常有的快节奏。他太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了, 甚至还有闲情逸緻了解学院八卦。 即使从信息上看，安美科技和关闻的资料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宋禾禾还是很难对这个人抱有太强的信任感。 然后是future bank的这位kevin先生。宋禾禾并不觉得，一个巨头的投资经理在进行跨国的投资时, 会这样不慎重从奇梦投递资料到最后签约, 先后甚至不超过一个礼拜，甚至于，他们决定让奇梦参加终审的考虑时间都不到一天！ 所以即使再三确认了kevin先生的身份，宋禾禾依旧觉得有些不对劲。 宋禾禾发现很难说服自己关闻和future bank的出现是她撞见了好运。 既然无法说服自己, 她选择调查清楚。 第113页 如果这整件事真的是有问题的，显然幕后的人很谨慎。这个人安排了一个很难找出明显漏洞的局, 等着宋禾禾往里跳。 为了不打草惊蛇，即使认为有问题，宋禾禾也依旧按照对方的想像, 一步步走向对方想要的结果。 然而私底下，宋禾禾找人跟踪了关闻。 关闻是直接和她接触、来诱她入局的人，反过来, 她也可以利用他来了解幕后的人的计划。 而跟踪的人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关闻和一个宋禾禾意想不到的人有接触。他们看起来像是一对情侣, 即使女方即将成为另一个人的未婚妻。 kevin的「办公室」内, 宋禾禾一脸兴味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kevin站在最角落, 显然只是这个局里的一个棋子。卢飞羽站在最前面, 脸色有些冰冷。至于关闻，则站在卢飞羽身后卢飞羽从屏风后走出后，同样躲在这件办公室屏风后的关闻也露了面。 宋禾禾笑了一下，打量着卢飞羽说道：「我来猜一下。你从你的好闺蜜钟晓灵那里，听说我参加了融资酒会。你从高中时期就厌恶我，所以就想让我无法拿到我想要的投资。」 宋禾禾转头，打量了一圈这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这里压根不是future bank的办公室吧？为了让我相信这次的事，你们也是花了血本了。」 「kevin也许真的是future bank的投资经理，但future bank大概并没有让你来处理中国的跨国投资事宜吧？」宋禾禾看向kevin，「让我猜一猜，你假借公司的名头来骗人，甚至还带了章印，是做好了事后就离职的准备吗？卢飞羽给了你很大的好处？还是……你原来就是卢家的人？」 没等kevin说话，宋禾禾一拍手，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说你的老师是个嫁给中国人的日本人，我听说卢飞羽的外婆就是日本人，曾经在东都商科大学执教你该不会，就是从这个大学毕业的吧？」 kevin脸色一变，宋禾禾笑：「看来我猜对了。」她转头，看向关闻，「接下来来说说你。」 关闻见宋禾禾点到他，神色有些莫名，似乎有些不安，还有些歉疚。 「确实很难找到你和卢飞羽有关的线索。」宋禾禾说道，「我猜想，即使是卢家自己，知道你们两个关系的人，也很少。」 「然而很难找到，并不代表没有，找得够仔细，还是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关闻，我找到你妈妈以前在保姆中介公司工作时，公司发布过的员工介绍。那家公司在h市，我问过认识的人，听说卢家从前在h市住过一段时间。如果我没猜错，你妈妈曾经给卢家做过保姆，你和卢飞羽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吧？」 「虽然你妈妈已经离职很久，但好像，你和卢飞羽的关系一直保持到了现在。」宋禾禾算了下，「从八九岁，到十八九岁，你们一直保持着联繫，看起来你们感情很深呢。」 卢飞羽明显不想听宋禾禾说起她和关闻的关系，立刻道：「你现在说得好像你早就了解一切似的，那你还不是拒绝了田氏和枫华的投资？只要你拒绝了，我的目的也就达成了，你再是在这里装模作样，又有什么用？」 宋禾禾耸了下肩：「我和你们说拒绝了，你们就觉得我拒绝了吗？」 关闻皱眉：「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你拒绝了田嘉意，也是枫华的人亲口跟我说你同样拒绝了枫华！」 kevin听到这里，立刻转身，去拿桌上宋禾禾刚签了名的三份合同宋禾禾的字龙飞凤舞，而他虽然在中文的听说上不错，但文本阅读上到底还是弱一些，没有最开始就辨认出，这上面签的根本不是「宋禾禾」三个字！ kevin辨认了半天，发现那三个字是好玩吗 好……玩……吗……？ kevin愣了老半天，竟然有种想发笑的冲动。原本还在心里不屑这个小姑娘太年轻，活该被人坑，没想到其实被坑的是他自己！ 也许刚才他在心里笑她的时候，她也在心里笑话他吧？ 她看着他卖力演出，是不是像在看小丑表演？ 关闻走到kevin身边，夺过合同看了一眼，脸色也变得极难看。 关闻转头看向宋禾禾：「你没有相信我们，却拒绝了田氏和枫华，难道你还收到了其他资方的投资意向？」 宋禾禾摊手：「谁说我把田氏和枫华都拒了？我和枫华终审团队聊的时候，他们相当看好我呢，当场决定追加投资，原本我以为只能拿个七千万，结果他们给了一个亿。所以我终审那天就已经把投资协议签了。」一顿，她似笑非笑地看向关闻，「啊！你该不会以为我没去枫华的签约式，是因为我拒了枫华的投资吧？」 这话一出，办公室内的其他三人脸色剎那难看到了极点。 原本以为是在给人设局，没想到到头来反而是他们被骗的团团转？！ 宋禾禾看向脸色尤为铁青的卢飞羽，突然说道：「命运具有某种惯性。记得么？从前你想要设计我，最后被坑到的永远是你自己。」 卢飞羽勉强露出个讽刺的笑：「说到底你也只是侥倖避过了猎人陷阱的兔子而已，这么耀武扬威，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宋禾禾扬眉，「你该不会以为我说的坑到你自己，只是指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布局这么久毫无所获吧？」 卢飞羽一顿，想到方才宋禾禾莫名其妙问起的话，脸色一白：「难道……」 第114页 「事不过三，我很早以前就说过，坏人远不止你一个，耍坏，就要做好被我百倍报復的准备。」宋禾禾似笑非笑，「所以，我兑现我的诺言了。」 话音刚落，一阵来电铃声响起。 卢飞羽茫然地低头，这才发现原来响的是自己的手机。 宋禾禾轻飘飘地嘲讽：「快接电话吧，比起恼怒没能坑到我，我想你现在有更大的灾难需要处理。」 …… 卢飞羽赶回家，关闻还在她身边陪她。 「你终归是他们女儿，别这么担心了。」 卢飞羽有些崩溃：「你不懂！他们想要我和田家联姻，当初我被田嘉瑞讨厌的时候，他们已经对我很失望了，现在好不容易在田嘉意身上花的功夫起到效果了，这个时候要是被退婚，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我！」 司机将车开回了卢家。 卢家别墅的大门开着，从门外就可以看出，屋内不只有卢父卢母两个人。 卢飞羽紧张得额头不停冒汗。 她强忍着害怕，逼自己往家里走。 而刚走到门外，她听见了屋子里面田骏腾客气的声音：「先前嘉意说想考虑小羽作为婚姻对象时，我就觉得，小羽未必愿意的，毕竟两个人差了七岁呢。」 卢父的声音着急道：「小羽肯定愿意的啊，怎么可能不愿意？」 田父的声音客气中带上了一丝愠怒：「小羽都有男朋友了，你又不是没收到那些照片！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 卢父辩解：「那只是小羽玩玩而已的，她一直都是喜欢嘉意的！」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田嘉意终于说话了：「抱歉，伯父，我需要考虑婚姻对象的名声问题，令千金这些与男友亲密接触的照片，不仅发给我们两家人，整个田氏和卢氏的员工邮箱也都收到了，我想之前提的联姻的事，就此作罢吧。」 卢飞羽腿一软，还没踏进家门，就失去了所有力气。 手机又响了一声，是绑定的邮箱有新邮件。 邮件是一个陌生邮箱发来的，只有一句话：「哦对了，你一定想知道我发了什么照片给你父母和田家父母。」 卢飞羽颤抖着点开邮件的附件。她看着加载出来的照片，照片主角是她和关闻，他们亲昵地拥抱和接吻。 卢飞羽缓缓闭上眼。 完了，她努力了近二十年的目标，彻底崩塌了。 爸妈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她该怎么办？ …… 宋禾禾回到自己寝室，感觉有点累。 闫丽闫音正在兴致勃勃讨论刚结束不久的春游，见她回来扔给她一个特产小礼物。 宋禾禾道了谢，坐到桌边，打开手机查看新消息。 群里田嘉瑞发了好几条消息：【新员工我都面试完了，禾禾你要不要再面一轮？】 【办公场地也看好了，明天签合同，不过对方要法人代表亲自签租赁合同，禾禾你能过来吗？】 【说起来我明天还得回家吃饭，估计咱得早点把合同签完。】 宋禾禾回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签场地租赁合同，新员工名单和简歷发我我看一下，面就不再面了吧，这几天累死了。相信你的眼光。】 【枫华的钱很快就到帐了。说起来好像忘了和你们说了，终审那天我口灿莲花八面玲珑，枫华表示相当满意，投资额追加到了一个亿，我们有一个小目标能烧啦！】 田嘉瑞立刻一堆666的表情。姜叶瑄也跟风发了一堆表情。 想了想，宋禾禾又回田嘉瑞道：【对了，你明天大概率不用回家吃饭了。】 田嘉瑞静了好几分钟没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冒泡了。 【宋禾禾，你神了啊，刚我妈打电话给我说不用回家吃饭了，你是怎么提前知道的？】 因为你老田家明天要宣布的姻缘是我给拆了的呗…… 宋禾禾干了坏事难得心虚，干脆转移话题：【说起来，明天签完场地合同，咱庆祝一下吧，公款吃饭看电影！！】 第69章 ceo11 宋禾禾去看公司新场地。 新场地在大学城附近, 是一栋大厦的一整层，大概五百平左右，供公司一百来个员工当办公室。 大厦隶属一家地产公司, 来签合同的是他们的工作人员,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哥。 之前一直是田嘉瑞和这大哥联繫。田嘉瑞个性活络，该长袖善舞的时候很能长袖善舞, 几天下来，和这大哥混得挺熟了。大哥一看见他，就亲热打招唿，跟对待自家小弟似的。 「小田, 过来了？不是说带你们老大来签合同吗？你们老大呢？」 田嘉瑞指了指身后的宋禾禾：「这位就是我们老大。」 大哥看宋禾禾一眼, 惊讶：「我之前以为小田你已经够年轻了，没想到你老大看着比你还年轻？！这小妹妹成年没啊？！」 宋禾禾：「……我和田嘉瑞同届，我还比他大几个月。」 田嘉瑞笑：「张哥，你别看我们老大瘦瘦小小娇娇弱弱的, 完全是个奥特曼、超人、最强大脑！」 宋禾禾抬脚就踢了田嘉瑞一下，无语：「谁奥特曼啊？谁超人啊？」 这大哥感慨一句现在年轻人真能干, 然后就把场地租赁合同拿出来了。 合同是之间田嘉瑞就看过的，没什么问题，宋禾禾签了字交了钱后, 这层大厦的钥匙和密码权限就移交给了宋禾禾。 第115页 这大哥走了后，田嘉瑞带宋禾禾看了圈场地，说道：「办公桌椅我都订好了, 明后天就有工人会过来安装。员工那边我通知的是下周开始打卡上班。」 「行。」宋禾禾正在核对帐目支出, 顺口问道, 「我看这场地的租赁费用好像比市价要低一些, 你还价还下来的？」 「那可不是？」田嘉瑞笑眯眯, 「我多讨喜，和地产商那边的人混熟以后，哥哥姐姐们可是超热情地拿出内部价给我们。」 宋禾禾笑：「可以啊二少，光这一笔就能省不少成本呢。」 自从创业以来，不仅仅是宋禾禾，身边的人也成长了很多。 虽然田嘉瑞从前就是挺混得开的个性，但总归还有些大少爷的架子，很少会主动去和人打成一片。而现在的他，无论把他扔进哪个人堆里，没几天他就能和一群人称兄道弟起来，可以说是社交属性拉满了。 对于宋禾禾这做事大于待人的个性来说，田嘉瑞很好地和她形成了补足。 签完场地的当晚，枫华资本的一整个小目标也到了帐。 宋禾禾心情大好，立刻把说好的公费吃饭看电影给安排上。 这段时间宋禾禾和田嘉瑞忙着拉投资招新人签场地扩大公司规模，作为头牌的姜叶瑄也没闲着，参加了三期田园类生活综艺，结果因为贤惠的属性又上了几个头条，热度又往上攀了攀。 最显着的一个结果就是，现在无论姜叶瑄干什么，都有一群人扒行程。 宋禾禾安排的吃饭看电影才刚进行了一个吃饭，结果姜叶瑄的行踪就被曝光了。 三人吃完饭刚出饭店，就有好几个记者蹲在饭店门口蹲守。这些记者一看姜叶瑄出来了，一阵闪光灯咔咔拍，三人立刻只好又退回到饭店里。 宋禾禾立刻打电话把姜叶瑄那俩贴身保镖叫来，让保镖从后门把姜大明星给带走。 然后宋禾禾和田嘉瑞再若无其事从大门出去。 前门蹲守的记者见姜叶瑄消失了，就俩一起吃饭的还在，只能扼腕嘆息。 不过这俩是谁？看着长得也挺好看，又和姜叶瑄一起吃饭，难道也是明星？ 不管了，没拍到姜叶瑄拍到其他人也行。 于是宋禾禾和田嘉瑞也莫名其妙被咵咵一阵拍，差点以为自己什么时候也出道了。 两人东跑西跑跑了两条街，一阵折腾终于甩开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记者。 田嘉瑞跑得热了，把外套脱了，穿着个短袖用手当扇子扇风。 宋禾禾瞥他一眼，走旁边饮料机买了一罐冰可乐一罐热奶茶，把冰可乐扔给田嘉瑞。 田嘉瑞喝了冰可乐终于凉快了一点，一转头，看到宋禾禾跑了这么久半点汗没出，依旧穿着卫衣外套，甚至奶茶都喝的热的，惊讶：「你也太虚了吧。」 宋禾禾还没从奔跑中缓过气：「我、这叫、养生。」 田嘉瑞打量她：「小小年纪就这么虚，以后我得监督你锻鍊身体了，可不能让你创业未半而中道……」 宋禾禾抬脚就是一踹：「闭嘴吧你！」 田嘉瑞笑：「你看看看看看，踹人都和蚂蚁一样没力气，以后我每天定时定点监督你跑步锻鍊身体，要是你不跑，我亲自来你学校押着你跑！」 宋禾禾：「……」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往回去的方向走。 田嘉瑞问：「电影还看吗？阿瑄估计出不来了，别说进电影院了，下个楼都能被记者堵上。」 宋禾禾想了想：「那要不就我们俩看呗？最近有场电影我还挺想看的。」 田嘉瑞一愣，没想到宋禾禾也会有想进行娱乐活动的时候，愉快点头：「好啊，走呗，我陪你去看。」 然而很快，田嘉瑞就后悔了他没想到，宋禾禾最近非常想看的居然是一场恐怖电影！！！ 说是某个日系经典恐怖电影的续作，能把人吓出心脏病的那种。 田嘉瑞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他瞅着电影宣传海报上黑漆漆的画面，转头问宋禾禾：「我能收回我刚才说陪你看电影的话吗？」 宋禾禾拽着人就往电影院里走，一边拽还一边不忘反击他刚才说她虚：「田二少啊田二少，你堂堂一个大男子汉，居然怕看恐怖片？你好虚啊！」 田嘉瑞：「……行。」 两人进电影院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恐怖片本来也不是什么主流的电影类型，所以整场电影就宋禾禾和田嘉瑞两个观众。 宋禾禾挑的位置是最好的两个，一览无余直视屏幕。 结果电影刚放到三分之一、恐怖氛围刚渲染了一丢丢、墙上的镜子刚稍稍微微来了个瞬移、镜子里刚稍稍微微出现了个白衣鬼影，就听见田嘉瑞一声惨叫，爆发毕生最强弹跳力，直接跃到了椅子后面躲起来了。 宋禾禾：「……」 宋禾禾攀着椅子背往后看，只见田嘉瑞这么大个人，直接两手捂着耳朵可可爱爱在椅子后面缩成了个球。 宋禾禾：啊，这就是欺负别人的快乐吗？ 一场电影过后，田嘉瑞怒而发话：「宋禾禾，我们两年的友情破裂了！」 狠话是这么说的，不过第二天田嘉瑞就忘了前一天说过啥，一大早就一个电话打来，让宋禾禾一起去看工人把办公桌椅装进办公室。 宋禾禾前一晚玩得有点high，一早上没精打采的，打着哈欠到办公室。 第116页 一百来对桌椅，五六个工人正在把木板往里搬。 宋禾禾问：「田嘉瑞……就是定桌椅那个男生呢？」 工人说好像刚刚出去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 宋禾禾在一边站了一会儿，这种无所事事看别人干活的感觉让她有点尴尬，想了想，她干脆帮着一起搬点东西好了。 宋禾禾刚拿起套椅子组装板往里走，没想到组装板上有毛边，木刺直接扎了手。 她哎哟一声，吃疼直接把板掉地上。 「让你来看着工人的，你怎么还自己上手了？」田嘉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宋禾禾转头，就见他提了个肯德基早餐的袋子跑过来。 宋禾禾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买早饭，我猜你肯定会没吃早饭就过来，所以去对面商场买了点吃的。」田嘉瑞一边说，一边拉起她手查看，「刚被刺到哪了？」 「就被木刺刺了下，没什么事。」 宋禾禾瞥一眼被田嘉瑞扔边上那袋早饭，甜豆浆和牛肉蛋花粥，果然是她喜欢吃的。 「有木刺留肉里了，得拔出来，你先去里面坐会儿，我去找个打火机和缝衣针来。」 宋禾禾没等多久，田嘉瑞就不知从哪买了针回来了。 他用打火机把针消了下毒，捧着宋禾禾的手专注地挑刺，一边挑一边安慰：「很快的啊。」 宋禾禾想说她不怕疼，但话没说出口就怔住了。 清晨的阳光正好从办公室的大落地窗斜斜照进来，金子一样洒在田嘉瑞的发间和肩头。 少年垂着眼，认真帮她挑出指尖扎进的木刺。光影之中，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 宋禾禾突然想起那天，夜晚的水池中，田嘉瑞髮丝坠落钻石般的水珠，将掉进池子的耳坠递到她面前。 原来那天那一秒，心跳突然快了一拍的感觉不是幻觉。 因为，在这个平静无波但美轮美奂、金子般的清晨，宋禾禾发现，心跳快了一拍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那只完好的手不自觉抬起，捂在了心口。 田嘉瑞把刺挑出来以后，又检查了下宋禾禾指尖的创口，确认没有木刺遗留后，又帮她涂了点碘酒，这才满意地放下她的手，沖她一笑：「好了，我技术不错吧？小时候玩经常扎到东西，后来就自个儿熟能生巧了。」 宋禾禾回过神，瞥他一眼：「哦，确实不错。」 田嘉瑞收好东西，站起来，一回头，发现宋禾禾还有点愣愣的，不免诧异：「怎么了？疼傻了？还是没睡饱？」 宋禾禾抬头看他，半天没说话。 田嘉瑞被盯得又是心里发毛，又是忍不住害臊，正奇怪宋禾禾今天怎么有点古里古怪的，宋禾禾突然问：「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田嘉瑞：「？」 宋禾禾站起来，比了比自己的发顶，发现居然就到田嘉瑞胸口。 「高中的时候，你好像没有比我高这么多吧？」 田嘉瑞想了想：「可能吧，那会儿刚到一米八，现在已经快一米八九了。」一顿，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 宋禾禾摸着下巴，说道：「进行一些差异性分析。」 第70章 ceo12 办公室布置完毕, 新的一周，奇梦娱乐的员工们正式开始上班。 公司的架构是宋禾禾参考了一些发展成熟的公司，并与两个小伙伴讨论以后决定的。 公司分为四个大部门, 人事部、网络红人部、艺人经纪部、内容部。 人事部主要负责公司人事调配、考勤签到等, 维持公司内部的正常运转。 网络红人部主要是签约了若干生产网络内容的网红，以单个网络红人为中心, 每组三到五人，有规律地产出网络红人帐号下的内容、帮助帐号更快地提升人气。 艺人经济部则是负责签约明星艺人的一切对外商务、剧集、演出工作。 内容部是宋禾禾接下来打算重点扶植的部门，主要就是生产在网络平台、电视上播放的剧集。换句话说，就是拍电视剧的。 对于一家文娱行业的公司来说, 只有能产出优质的内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出于长远的考虑, 自己公司有拍剧的能力是必然要发展的趋势。 上班的第一天，宋禾禾在公司的会议室给全公司百来号人开第一次大会，主要就是介绍下公司的总体架构，之后的发展方向, 以及公司的领导层。 先前负责招聘的是田嘉瑞和人事部门总，所以大部分员工只认识田嘉瑞。这会儿宋禾禾上台, 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大boss。 原本以为大boss怎么也得三四十岁了，没想到看着可能连二十岁都不到，瞬间惊呆一票人。 不过也有员工之前就知道宋禾禾, 这会儿看同僚们好像很诧异，兴致勃勃给他们科普： 「你们别看这位宋总年纪不大，但超级牛, 独具慧眼挑中当时还是个草根的姜叶瑄, 亲手把姜叶瑄捧出来, 和她接触过的大佬也都对她很欣赏, 我有个远房亲戚是枫华资本内部的人, 枫华资本知道吧？就是咱公司的大股东。听说枫华资本今年最满意的一次投资就是投了咱宋总，对咱宋总的潜力和前景都相当看好。」 「真的假的？高级领导层年纪比我还小，我都怀疑自己该不该入职这家公司了！」 「当然是真的，你安心干，以后也是老员工了，跟着潜力股老闆有汤喝！万一公司上市了，平时年终奖拿点小股份，到时候瞬间就财富自由了！」 第117页 「论起画饼，没人比得上你啊，宋总就该专门调你去给员工画大饼……」 开完全体大会，其他三个部门的部门总带着自家部门的员工回办公室熟悉环境，然后开始正式工作。 而内容部的领导则留下来，和奇梦的俩高层，也就是宋禾禾和田嘉瑞一起讨论开剧的事。 小会议室里，四个人开小会。宋禾禾、田嘉瑞、内容部部门总牛晓芬、内容部新签约的导演吴原白。 牛晓芬是制片人出身，有过五六部剧的制片经歷。而吴原白最初是导gg和mv的，后来拍过两部小网剧。 两人的经验在文娱圈算不上很丰富，但先前宋禾禾看过他们的作品，觉得两人都是强责任心、也颇有才华的人。而这两人接触了奇梦和宋禾禾以后，也都挺认可，于是就跳来了奇梦。 四个人讨论了下开剧的方向。 田嘉瑞管着奇梦的钱，给了个成本预算：「稳妥起见，第一部 剧不能让公司all in，我之前和宋总商量过，这部剧总预算在两千万上下。」 牛晓芬思索：「这个预算，可以拍一部品质很不错的现代剧了，切实投入进去、再好好拍的话，投资回报率应该是比较可观的了。」 吴原白说道：「拍现代剧确实是比较稳妥的做法，不过，成本上我们已经求稳，剧集类型上再这么求稳，是不是过于保守了？」 宋禾禾点头：「我也是吴导这个想法，第一部 剧，我们也许可以尝试一下以小博大的做法。」 牛晓芬询问：「宋总的想法是？」 宋禾禾说道：「我目前的想法是，拍一部三十多集、受众群体偏向较年轻群体、能制造话题度和讨论度的古装剧。」 吴原白笑：「我也更偏向古装，国人偏爱古偶，古偶的基本盘和上限都比现代剧高。」 牛晓芬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个性也更谨慎，说道：「古偶的投资一般都比较大，两千万的成本的话，会不会做不出什么好东西？如果成品质量不行，那亏本的概率就很大了。」 宋禾禾说道：「这方面我也有考虑，首先我们pass掉需要大规模做特效的玄幻、仙侠类题材，就做个普通古装，其次，我们把精力放在寻找一个好的本子上，至于演员和服化道方面的成本，可以省一些。」 牛晓芬迟疑：「你是说，不请大流量的明星吗？古偶不请一线流量，基本盘很难保证。」 宋禾禾说道：「如果本子本身具备足够好的讨论度，演员自带的流量就没那么重要了。而且我们这个本子要选的跳脱、偏轻喜剧一点，正剧感弱的话，即使布景服装降一些成本，也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吴原白点头：「不过布景服装虽然可以降成本，但美学审美上不能差，这样拍出来的镜头才好看，且好看中最好还有一些独特性，这样才能让观众印象深刻。」 宋禾禾说道：「我母亲是做服装设计的，这方面我找机会问问她的建议。」 牛晓芬依旧有些迟疑：「剧集最重要的是故事本身，这个道理确实大家都知道，但现在好本子不是那么好找。」 宋禾禾点头：「所以我们先找找有什么好本子，具体细节上的问题，可以到时候再调整商量。」 四人差不多确定接下来工作的重点寻找好剧本，正要散会，小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宋总，我给大家送茶。」 那女声说完，开门进来。 进来的女孩挺年轻，大学毕业不久的样子，脸偏长、一头长捲髮，看起来是个很利落的个性。 宋禾禾正奇怪，田嘉瑞想起来了：「哦，这个是我帮你找的助理。现在公司事情多，你平时除了公司还有学校的事，一些小事叫她帮你去做就好了。她叫赫子丹，是z市经贸大学毕业的，大学期间做过一些高级秘书类的实习。」 赫子丹给小办公室里的四人递了茶，笑意盈盈给宋禾禾鞠个躬：「宋总，我电话田总会推给你，你有什么事直接安排我做就好。」 在宋禾禾面前刷了脸，赫子丹又乖觉地退场了。 宋禾禾正想着自个儿居然也是有助理的人了，牛晓芬笑道：「宋总，你这助理看着是个挺能来事的个性，你人个性好，对这样的下属要注意着硬一点，省的时间长了助理心里有些过度的野心和小心思。」 牛晓芬当了好几年制片，日常和各种牛鬼蛇神打交道，论才华和远见可能比不上办公室里的其他三个人，不过看人倒是比三人都有经验。 宋禾禾点头：「谢了牛姐，我会注意的。」 大会小会都结束了，一上午时间也就过去了。 宋禾禾和田嘉瑞都只把控公司的大事，具体的细节和实施则交给下面人去做，所以不需要在公司坐班。 中午和公司各部门的领导吃过饭以后，两人就各自从公司离开了。 宋禾禾并没有回b大，而是回了趟家温琳琅告诉她，奶奶生病住院了。 虽然是老毛病了，但到底是住了院，还是得去探望一下。所以温琳琅让宋禾禾这两天有空回家一趟。 宋禾禾到家，开了门，发现温琳琅正在和人打电话。 温琳琅个性温和，难得有语气急的时候。宋禾禾听了几句，应该是温琳琅在和公司领导通电话，两人似乎有一些下个季度新服装设计上的意见分歧。 第118页 宋禾禾想起先前有一次和温琳琅一起出去逛街，遇到温琳琅的同事，从她们那里听说温琳琅和她现在的对接领导有一些根本上的分歧温琳琅作为设计师有设计审美上的考虑，而领导运营出身，一味让市场数据引导设计。 宋禾禾很少插手别人的事，即使是自己的母亲也一样，所以乖觉在沙发上坐下等母亲打完电话。 不过这矛盾似乎已经挺深，宋禾禾还是头一次见温琳琅这么生气地挂断电话。 温琳琅对着手机深唿吸了一会儿，转头对着宝贝闺女的时候，倒是已经调整好心情了。 「宝贝回来了？过会儿我们一起过去医院看奶奶？」 宋禾禾点头，迟疑了一会儿后，到底没忍住：「妈，你工作上出什么事了吗？」 温琳琅一顿，无奈：「老问题了，总监是个设计外行，一味地要我们照着一些大牌子卖得好的设计抄，结果最近两季度公司销量下滑越来越厉害。我们这些设计师提意见，他也还是固执己见，觉得他做事的思路没问题，是我们没抄好……」说完，笑道，「妈妈工作上的事妈妈自己会处理好的，宝贝不用担心。」 宋禾禾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之后宋禾禾跟着妈妈去医院探望奶奶，奶奶还是老样子，有些痴呆，不太认人。爷爷和雇来的保姆正在病房照顾奶奶。 倒是爷爷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从前宋禾禾母女出现，他总是冷嘲热讽的。现在大概是听说宋禾禾混得不错，都是一家公司的老闆了，所以对宋禾禾母女的态度也好转了很多。 虽然依旧没像对宋甜甜和宋宝宝那么亲热，但总算也是有个长辈样子了。 看完奶奶，宋禾禾和温琳琅下楼。温琳琅去叫车，宋禾禾就站在医院门口等着。 医院门口打车人多，宋禾禾在原地等了五六分钟，正要过去和温琳琅一起排计程车的队伍时，她突然发现医院对面有人举了个相机在拍。 宋禾禾在文娱圈混久了，对这类事都训练出敏感度了这人看着是记者啊？ 不过这记者的神情状态，倒不像是偷偷跟着什么人过来的狗仔，反而像是有人提前特意安排在这儿似的。 宋禾禾正想着，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突然停到了医院门口。 第71章 ceo13 宋禾禾看着门口停下这车, 挑了下眉。 嗯，她好像大致能猜到眼前这是什么情况了。 火红的法拉利停下后，车上一个一身prada、戴着墨镜的女人下了车。女人一摘墨镜, 可以看到眼睛边清晰的泪痕, 配合她那悲伤的表情，看起来就是个「火急火燎赶来医院为亲人生病感到难过」的设定。 不是宋甜甜还能是谁？ 自从宋甜甜去年参加一档选秀综艺爆火以后, 就成为微博热搜常驻选手了。 再加上先前汪寻楠全网宣告剽窃姜叶瑄原唱歌曲的事件发生后，经纪人米媚痛失手头力捧的男艺人汪寻楠，于是更是把全公司的资源和资金都砸在宋甜甜这个唯一捧出来的明星身上。所以宋甜甜的营销力度之大在同档次明星里也是独一份了。 平时上哪逛街都能上个热搜，这会儿家里老人生病, 当然也是抓紧机会营销, 估计过一会儿热搜上就能看到宋甜甜为亲人生病而感到悲伤的照片和孝顺人设的通稿了。 宋禾禾对宋甜甜的事儿没兴趣，大致搞明白了街对面那个记者应该就是宋甜甜的人安排的以后，就转身打算去找温琳琅了。 不过宋禾禾还是低估了宋甜甜在营销上的天才 宋甜甜下了那辆火红法拉利以后，副驾驶座又下来个男人。 宋禾禾瞥了一眼, 发现是最近挺火的一个男艺人，刚拿一个电视剧最佳男主演奖项、也算跻身视帝行列的孙宜人。 只见孙宜人一下车, 街对面的记者又是咵咵一阵拍。孙宜人搂着悲伤的宋甜甜，街对面的记者也是咵咵一阵拍。 宋禾禾：「……」 嗯，看来今天的热搜上除了宋甜甜悲伤、宋甜甜孝顺, 还会有宋甜甜的深情男友。 宋禾禾走远了一点，省得被宋甜甜拉进镜头，莫名其妙牵扯一堆的事。 眼看宋甜甜医院门口的摆拍结束、街对面的记者收工走人了, 宋禾禾还没松口气, 宋甜甜却注意到她了。 没了记者, 宋甜甜也不用摆出悲伤表情, 又恢復平日里扬着下巴的骄傲模样, 款款走向站在边上的宋禾禾。 「哟，这不是禾禾堂妹吗？好久不见啊。」 宋禾禾懒得搭理她。 虽然宋禾禾表情很明显，但宋甜甜要是能看懂人眼色也就不是宋甜甜了，她牵着男友孙宜人依旧在宋禾禾面前晃悠。 「禾禾堂妹也来探望奶奶呀？」宋甜甜瞥宋禾禾一眼 ，说道，「哟，禾禾堂妹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打采的，脸上一点妆都不上的吗？」 宋禾禾沖她一笑：「可能是因为我出门不用摆拍吧。」 宋甜甜一顿，心里一惊，立刻瞥一眼身边的孙宜人一眼。 她把孙宜人拉来一起看奶奶炒作的事，孙宜人事先并不知道，刚才记者在对面拍她和孙宜人，孙宜人也没注意到，这会儿可不能让宋禾禾口无遮拦地暴露给孙宜人了。 不过孙宜人个性平时就挺憨厚，完全没听懂宋禾禾的话。宋甜甜松了一口气。 虽然孙宜人没发现什么，但宋甜甜对宋禾禾的火气腾得就冒起来了。宋禾禾肯定是故意的，宋禾禾嫉妒她的运气和她的男友，所以故意在她面前搞破坏。 第119页 宋甜甜心里冷哼一声，打量着宋禾禾，状似不经意般说道：「听说禾禾堂妹现在在创业，唉，一定很辛苦吧，看看你这小脸，都没什么光彩，丑兮兮的。像我就不行了，我就是一个富贵闲散的命，只想每天美美地拍拍照、拍拍gg就有很多钱赚、很多人爱，可不像你这么能吃苦。」 说着，她还骄傲地看一眼自己的二十四孝好男友，「宜人，人家就是公主命，你不会嫌弃我吧？」 其实宋禾禾素颜算得上挺白皙剔透显眼了，但宋甜甜有心要踩，怎么都能说出问题来，于是直接给宋禾禾安了个「辛苦得丑了」的帽子。 宋甜甜本意是想暗搓搓地秀一下自己舒适快乐的生活，讽刺宋禾禾劳碌命，顺便让自己的好男友帮自己撑个腰，在宋禾禾面前秀个恩爱。 然而孙宜人却诧异了：「禾禾？你叫宋禾禾吗？难道你就是奇梦的那个年轻老闆？」 宋禾禾奇怪：「怎么了？」 孙宜人放开牵着宋甜甜的手，摸着口袋找名片。他今天被宋甜甜拉来陪着看望宋甜甜生病的亲人，出门急，身上没带名片。不过还好，平时他有衣服里放名片的习惯，这会儿还是让他找到名片了。 「宋女士你好，我是孙宜人，我听说过你们公司，你们公司之后要开剧是吧？我听我朋友说过，你们公司现在发展得挺好的，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合作一下。」 孙宜人演过很多剧，在娱乐圈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他背后没有太深厚背景，能接到剧集资源全是他本人个性真诚会做人，日常会结交人脉。 奇梦虽然目前不是很大的影视公司，但发展势头很好，孙宜人一些资本圈的朋友都很看好宋禾禾和奇梦，孙宜人自然也就对宋禾禾这个名字有了印象。 对于演员来说，没有比结交有开剧能力的人脉更重要的了。认识有开剧能力的人，这人还是圈子里那些顶层的真大佬一致认为的未来大佬，孙宜人觉得肯定得恭恭敬敬给人留个好印象啊。 宋禾禾接过孙宜人的名片看了一眼。 她自然认识孙宜人，不仅仅认识作为这个世界演员的孙宜人，还认识作为书籍女主角后宫团的孙宜人。 前世看原书的时候，宋禾禾就对宋甜甜后宫团里的孙宜人挺有正面的印象的，毕竟孙宜人是宋甜甜交往过的男人里，少数个性挺务实谦逊的类型。 宋禾禾收下名片：「孙老师好，以后有合适的机会的话，我也挺期待和孙老师合作。」 这下宋甜甜感觉要被气死了。 孙宜人主动结交宋禾禾，还对宋禾禾态度很恭敬。搞什么啊？干嘛对待宋禾禾跟对待什么大佬一样？！ 宋甜甜一生气就跺脚转身要走。 然而孙宜人忙着和宋禾禾攀谈，完全没注意到宋甜甜气唿唿跑了。 宋甜甜跑了两步，发现孙宜人完全没追上来的意思，甚至都没发现她跑了，就忙着在宋禾禾这条新大腿的面前刷存在感，于是更是气得能直接原地制造出一吨的炸药。 宋甜甜骂了两句，感觉面子都在宋禾禾面前丢尽了，可是又拉不下脸去拽走孙宜人，在原地跺脚跺得地板都要开裂了，最终还是忍着气转身进医院去了。 至于宋禾禾，和孙宜人加了个微信，客套聊了两句以后，温琳琅终于打到车了，于是就过来带宋禾禾回家。 走之前孙宜人还在客客气气跟宋禾禾道别说好话。 …… 宋禾禾和妈妈回到家后，温琳琅接到了电话，又是工作上的事。 温琳琅不想让宝贝女儿听见工作上的糟心事，去了阳台接电话。 但宋禾禾早就瞄到了温琳琅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总监」两个字，估计温琳琅又是要和领导吵架。 但温琳琅不想让她知道，她也就当做不知道。 宋禾禾回了自己房间，原本应该收拾下东西回学校的，但想来想去，觉得温琳琅最近可能心情都不会太好，还是住家里陪一陪温琳琅好了。 宋禾禾打定主意，就拨通了助理赫子丹的电话。 赫子丹很快就接起电话，热情地说道：「宋总，最近几天公司需要您处理的工作都排好发到您邮箱了，现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吗？」 宋禾禾一边说电话，一边随手打开电脑看了下邮箱。 果然看到了赫子丹给她排好的工作表，还排得挺清晰整洁。 宋禾禾心想这助理虽然小心思可能多点，但工作能力看着还是挺不错的。 宋禾禾说道：「我这两天要住在家里，我把我课表发给你，你帮我录一下我的课。我学校就在公司附近的大学城。」 宋禾禾虽然工作上的事挺多，但平时该做的功课也很少落下。这会儿要在家里住两天，就想着让赫子丹帮她把课录一下，她工作之余好把功课给过了。 赫子丹愣了下，迟疑确认：「帮你录课吗？」 宋禾禾奇怪：「怎么了，有问题吗？」 赫子丹笑了一下，笑声听着似乎有点勉强：「宋总，这个工作我让小张去做吧。我听说咱们公司不是之后要开剧吗？你应该需要人帮你筹备剧集方面的工作吧？比如弄剧本、选演员、凑齐剧组班底之类的，这些统筹规划类的工作我很擅长的！」 宋禾禾皱眉：「小张是艺人经纪部姜叶瑄的执行经纪人之一吧，这些事不是他的工作范围。」 第120页 言下之意，宋禾禾布置下去的事，是作为助理的赫子丹的工作。 赫子丹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似乎有些不满：「这种工作对简歷一点加成都没有，就是些杂事……我将来还想往制片人方向发展呢……」佚? 宋禾禾一听，就大致明白了赫子丹这个人。有野心，估计目标也挺远大，做事大约也以纯粹的利己为准则。 「小赫，你的职务是我的助理，你的工作是协助我、做好我交代的事务。你大概是看中我之后会开剧，跟着我能让你接触到制片方面的工作，所以才来应聘我的助理。」宋禾禾虽然年纪还比赫子丹小，但这会儿说话却显得十分威严和成熟，「我不会在意你因为什么来应聘我的助理，但这份工作该做的事情，你需要做好。」 赫子丹原本觉得宋禾禾年纪小，应该挺好商量，没想到宋禾禾强硬起来这么强硬，心里抱怨了一句，嘴上却只能应下：「行，宋总，我知道了。」 宋禾禾心里清楚赫子丹这会儿肯定心里不服气，说不定嘴上答应得好，转头又把这份她认为的对简歷没加成的「杂活」推给别人，一门心思去争取想干的活。 但宋禾禾觉得赫子丹做事能力还不错，所以没想这么快就放弃掉这个人。 赫子丹这心气浮躁不踏实、也不服从规则的毛病，看来得找机会再磨一磨了。 宋禾禾一边思索着，一边想到什么，说道：「对了，小赫，姜叶瑄那边有个商务gg的拍摄需要对接。gg商约了我谈gg合同，具体是下周一签合同。你明天先帮我过去确认一下合同细节，还有，校对一下gg商安排的行程和姜叶瑄本身的行程有没有冲突。」 赫子丹一听又是这种杂活，语气顿时更装不出恭敬了，闷闷说了一声「知道了」，直接挂了宋禾禾的电话。 第72章 ceo14 第二天上午, 如虹娱乐办公层最里侧，米媚的办公室。 宋甜甜坐在米媚面前。因为昨天在医院偶遇宋禾禾，在宋禾禾面前丢脸的事儿, 她气了一晚上了, 到这会儿还在生气，止不住地和米媚吐槽。 「米媚姐, 你不知道孙宜人有多讨厌，看见宋禾禾和看见金大腿一样，完全就是没见识的乡巴佬样子。宋禾禾那样子，孙宜人还以为将来真会变成什么顶级大佬啊？」宋甜甜说道, 「米媚姐, 我想换男朋友了，孙宜人虽然咖位和名声都不错，但比我年纪大这么多，还让我在宋禾禾面前丢脸, 我受不了他了。」 米媚听到宋禾禾的名字自然也很不愉快，几乎每次遇到宋禾禾, 都能坏了她的好事。但米媚到底年长许多，做起事来比宋甜甜理智一些。 「甜甜，你就忍忍吧。孙宜人是你目前能接触到的咖位最大的男人了, 你忘了咱们布了多少局、制造了多少偶遇，才让孙宜人喜欢上你了吗？」米媚说道，「光昨天孙宜人陪你去医院看奶奶的热搜, 都帮你吸了一大票粉丝, 好多人喜欢看这种大明星宠娇妻的通稿, 孙宜人大众知名度和评价都不错, 和他绑定, 对你只要好处没有坏处。再忍忍吧。」 宋甜甜嘟嘴：「等我咖位和知名度赶上孙宜人了，我立刻甩了他，烦死了。」 米媚拿出一份资料给宋甜甜：「别气了，看看这个。」 宋甜甜好奇：「这是什么？」 米媚说道：「这是cl手錶的gg，他们出了一款面对年轻人的高端手錶系列，现在男表和女表都在找大使推广，给的gg费也很高。你不是一直很想接cl的商务吗？去看看呗，万一人家对你满意，说不定还能找你代言主线产品。」 宋甜甜一听，立刻忘了先前的抱怨，说道：「好耶！gg合同什么时候签？」 「下周一签合同，不过今天下午要去gg商那边谈合作细节。我下午要和资方吃饭，就不过去了，你让助理陪你过去吧，正好也能在gg商那边刷个脸，提升下熟悉度和好感度。」 宋甜甜点头：「行。」 当日下午，宋甜甜带着助理和司机到达cl手錶集团的大楼。 cl这边一共找了一男一女两个明星来做新系列手錶的推广大使，女明星这边找的是宋甜甜，而男明星那边，宋甜甜问了问，才知道找的是姜叶瑄。 宋甜甜皱眉，姜叶瑄？不就是宋禾禾的艺人吗？ 真是晦气，好不容易接个比较高端的gg，还碰上宋禾禾的人。 cl手錶对接宋甜甜这边的工作人员，和对接姜叶瑄那边的工作人员不是同一个。 宋甜甜在1号接待室和cl的工作人员聊，姜叶瑄那边的人则在2号接待室和cl的工作人员聊。 中途对接宋甜甜的工作人员接了个电话出去了一下，宋甜甜便出门，在2号接待室门口晃悠了一下。 2号接待室大门没有完全关上，虚掩着。 宋甜甜可以从门的缝隙看到一点里面的情况。 姜叶瑄这边是奇梦的一个员工过来对接gg细节的，宋甜甜看了一眼这个员工脖子上挂的工作牌原来是宋禾禾的个人助理。 这小助理听着cl的人说gg的行程安排，以及一些拍摄细节，挺心不在焉的样子，跟是被上赶着过来的一样不情不愿。 宋甜甜略感诧异，之前看宋禾禾和她团队的两个男的，都是做事积极配合默契的样子，还以为宋禾禾团队都是这样的人，没想到还有这种消极应付工作的。 第121页 宋甜甜最近总听一些人议论宋禾禾是什么最强黑马、文娱圈最强幕后运作人、未来的顶尖大佬云云，早就心里挺不服气了。 现在一看这情况，嘴巴傲慢一撇，心里乐了。 那些人果然是乱说的。 宋禾禾连自己的助理都管不好，能力哪有那些人说的那么强？ 哼。 * 奇梦扩大规模，这百来个员工工作了一周，整个公司也渐渐走上正轨。 周末，因为是员工们入职一周，所以人事这边徵询了宋禾禾和田嘉瑞的意见后，办了一场公司集体团建活动。 团建主要目的是让员工们互相熟悉起来，选的活动是体育馆包场进行体育竞技。这样互相熟悉之余还能锻鍊身体。 人事总带着人事的人拿了很多体育器材过来供公司的人玩。 宋禾禾到体育馆的时候，不少员工已经三五成群地在讨论玩什么了。 宋禾禾一瞅地上那些足球篮球羽毛球兵乓球，甚至还有健美操用的丝带，瞬间幻视学校体育课。 头大。 人事的人和她说团建活动的安排时，她觉得弄点体育类的也挺好，完全忘了她自个儿完全不爱体育运动了…… 田嘉瑞因为最近买了车，到的比宋禾禾稍微早点，这会儿正在和人事总一起安排过会儿的活动。 他见宋禾禾来了，说道：「哟，宋总，来啦？过会儿我们得和大家一起参与活动啊。」 宋禾禾扒拉他胳膊，让他低下点脑袋，凑他耳朵边问：「我要是直白暴露我体育不行，是不是还挺丢领导威信的？」 田嘉瑞一顿，笑：「领导哪怕表现得全场最糟，也是全场赞美的对象。做领导就是要有这种厚脸皮！」 宋禾禾斜睨他一眼：「……在脸皮厚这点上，我还是比不上咱田总。」 田嘉瑞玩笑够了，这才真的答了话。他俯身凑近宋禾禾耳畔，神秘说道：「放心，今天这活动安排，绝对能让底下人开开眼咱宋总多牛。」 宋禾禾：「……那倒也大可不必。」 宋禾禾看了下田嘉瑞和人事总一起安排的活动：最开始是领导层表演赛，领导层结束后，全体员工一起玩。 所谓的领导层，指的是宋禾禾和田嘉瑞，以及每个大部门的正副三个部门总，一共十四个人。 这些人里分别是七男七女。有一个男领导正好前几天崴了脚，这会儿只能友情观赛。而女领导里有两个表示最近这两天身体不好、不方便运动，所以需要和崴了脚的男领导一起友情观赛。 所以剩下的六个男领导比一场，五个女领导比一场。 比啥？ 根据之前的员工投票，所有球类运动里，篮球高票胜出。于是就比篮球赛了。 六个男领导正好打一场3v3。 五个女领导就不太好安排了。 一来是人数不是偶数，二来女领导们普遍不想要在篮球场上进行互相碰撞，要求比得文明点和谐点，所以最后只好比投篮。 宋禾禾：「……」 行，她明白田嘉瑞为什么说今天这活动「绝对能让底下人开开眼咱宋总多牛」。 毕竟比精准度，无论投篮射飞镖还是射击，宋禾禾都还没怎么输给过人。 因为奇梦管理层宋禾禾职位最高，所以女领导的比赛先于男领导开始。 百来个员工热热闹闹在场边喊加油，除了各部门给自家直系领导加油外，自然是大boss宋禾禾被加油得最多。 所谓重头戏是压轴登场，女领导们的出场顺序也是按职阶由低到高的。 女领导们大多日常忙于工作，难得活动一下，倒也没人真期待看到多精彩的投篮。偶尔投中一个，全场就能爆发一阵欢唿尖叫，整的仿佛跟庆祝神州发射似的奇梦的百来员工可以说是相当深谙给领导吹彩虹屁的职场必备技能了。 前四个女领导投完，到了宋禾禾。她轻巧托起篮球一投，一道弧线漂亮得从空中划过，最后篮球从篮筐完美落下。 第一个球就投中，哪怕是深谙彩虹屁法则的员工们也愣得一下子忘了喝彩。 全场静了一秒。 有反应快的员工反应过来，立刻引领出第一声喝彩。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反应过来，加入给大boss宋禾禾吹彩虹屁的行列中。 宋禾禾完全没被这些喝彩影响，接过第二个球，又是利落一投。 这一次依旧是一个极漂亮的空心球。 员工们：o 全场呆滞了一秒，喝彩如期继续响起不过这一次除了惯例彩虹屁外，还有不少人是真的真心喝彩了。 接下去，宋禾禾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球都投进了。 场外员工喝彩声也一阵响过一阵，从神州发射成功的尖叫程度，直接跃升到移居太空成功的尖叫了。 喝彩声简直要把整个体育馆给填满到房顶裂开。 而且大部分已经不是例行彩虹屁，不少人是真的激动于宋禾禾接连不断的进球。 「卧槽！咱老大也太厉害了吧！我之前只听说咱老大智商非常人可及，都不知道咱老大原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啊！」 「咱老大这完美程度，是真实存在的吗？」 「咱老大一定是天选之子！咱现在在天选之子的团队工作，岂不是也能沾天选之子的光！！」 第122页 …… 投完球的宋禾禾听到员工们的议论，只能说心虚，非常心虚。 但凡换个活动，他们就会知道他们老大体育有多弱鸡。 但领导嘛，就是要高深莫测、擅长装x。 宋禾禾面带微笑，一副高人模样地接受员工们投来的崇拜目光。 一边坦然接受员工们的崇拜目光，一边宋禾禾还老神在在地想：嗯，看来本宋总今天这投球的完美表现，算是彻底在员工们心里打下威信了。 好吧，宋禾禾不得不承认，看来她脸皮也没比田嘉瑞田总薄多少。 女领导这边比完赛，胜利者毫无疑问是宋禾禾。人事员工笑盈盈给宋禾禾宋总送上胜利者的奖品奇形怪状的玩偶一个。 女领导结束，自然来到更具冲击力的男领导比赛。 六个男领导都换好运动服，摩拳擦掌要比一场了。 宋禾禾也在场边围观，心想她的投篮其实还是田嘉瑞教的，不过她好像还没怎么看过田嘉瑞自己打篮球来着。 正好今天还能围观下田老师的篮球技术。 第73章 ceo15 六个男领导抽籤分了组。六人显然都是会打点篮球的, 有几个甚至学生时代还是篮球好手。这让这次的3v3比赛可看度直线上升。 宋禾禾站在场边，看着场上田嘉瑞兴致勃勃地打比赛。 田嘉瑞从中学时代就挺爱打篮球的，技术也很不错, 大学刚入学的时候还被拉进过j大的校队, 只不过后来工作+学业实在太忙，就从校队退了。 打球机会少了以后, 哪怕是公司团建的篮球赛他也能打得不亦乐乎。 比赛还没开始，田嘉瑞就在一边单手转球玩，等开始了，就立刻进入状态。 他长得高, 手长脚长, 手也大，控球时看起来既轻松又闲适。和队友配合着进攻，甚至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意。 有几个女员工看了一会儿，在边上激动地讨论起来： 「哇, 田总也太有青春气息了吧，我瞬间有种学生时代围观校草打球的错觉。」 「我说, 田总本来就还是学生啊，不青春才怪吧？」 「是哦，我都忘了, 宋总和田总都还在念大学！天啊，也太青春了吧！为什么咱年纪已经这么大了……」 「咱年轻时也不是这种青春……这种青春是属于美人的，咱的青春只有五三……」 「扎心了……不过说起来, 我一直觉得咱公司这俩高层特别有小言感, 一个是高智商清冷美女学神, 一个是俊朗阳光人群焦点校草。」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你有没有发现, 平时田总看宋总时的眼神总是……」 说了一半, 女员工突然发现宋禾禾就站在她们附近，她们瞥了宋禾禾一眼，立刻噤声了。 宋禾禾注意到，有些莫名，还有点好奇，田嘉瑞眼神怎么了？怎么说一半不说了？ 场外观众看比赛看得鸡血沸腾，场上六人打比赛也打得热血沸腾。 上半场十分钟快到的时候，田嘉瑞拿到球，三分线开外抬手一扔，球飞过高空，在中场休息哨声响起前入框，顺利拿到了比分。 围观群众瞬间爆发出尖叫，欢唿的欢唿，鼓掌的鼓掌。氛围热闹，宋禾禾也跟着一起鼓了掌。 刚拍了两下手，就见田嘉瑞看过来了，得意对她笑了下，还比口型：哥们厉害不？ 宋禾禾：「……」 飘的你啊。 除了田嘉瑞外的几个男领导，大多已经三十多了，体力上比不上小年轻，到下半场劣势就明显起来。 最后比赛就以田嘉瑞方高比分碾压式获得胜利。这场的mvp也毫无疑问是田嘉瑞。 人事小姐姐给田总送上胜利的礼品和宋禾禾那个同款的奇形怪状玩偶。 领导层的比赛结束，人事总拆了箱运动饮料要给几个男领导送过去，结果转身一看，大部分人事员工都忙着安排员工全体的活动去了。 人事总拿着几瓶运动饮料左看看右看看没人手了，发现宋禾禾还在边上站着，问道：「宋总，搭把手，把饮料拿一下给对面田总那边吧。」 宋禾禾一顿，点头：「好。」 宋禾禾从人事总那拿了两瓶矿物质饮料走到场地对面。田嘉瑞正一边拿着毛巾擦汗，一边和刚才队友的另一个男领导说话。 正要开口，突然有微信视频的铃声响了。 三人同时去看自己的手机，最后发现是田嘉瑞的视频通话来电。 田嘉瑞接起电话。宋禾禾不自觉眼睛瞥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来电的是一个年轻女孩。那女孩妆容精緻、打扮时尚，看起来十分有魅力。 田嘉瑞一接起电话，那女孩就开始抱怨：「我都打第三个视频通话了，你怎么才接？说好的今天陪我逛街呢？」 田嘉瑞回答：「不是跟你说了，今天上午是公司团建么？下午陪你过去。」 女孩斜眼看他：「你态度好点，别忘了是你有事找我帮忙，我才给你个机会陪我逛街的！」 田嘉瑞赔笑：「行行行，知道了姑奶奶，下午过去接你。」 宋禾禾站在一旁，愣住了。 为什么会愣呢？她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太少看见田嘉瑞和女孩子接触了。 虽然一直知道以田嘉瑞的长相家世和个性，身边女孩子不会少，但实际上，和田嘉瑞认识到现在，宋禾禾确实没见过他和什么女生走得近过。 第123页 田嘉瑞朋友一直很多，然而基本都是男生，别说女生了，身边雌性生物都少。 所以她是因为眼前这情况太少见才愣住的吗？宋禾禾皱眉，觉得似乎、也许、可能、并不仅仅是这样。 宋禾禾试图去探索更深层次的原因，然而还没探索出个所以然来，田嘉瑞边上那个负责网络红人部事务的男领导就发现宋禾禾了。 「宋总，您过来了？」 宋禾禾回过神，对他微笑道：「嗯，刚才比赛打得不错，整个场子都被热起来了，看你们流了不少汗，给你们拿两瓶水过来。」 网红部男领导被上级夸奖，挺高兴地接过宋禾禾递来的水：「我就是辅助，主要还是田总打得好。」 田嘉瑞听到对话转过身，看到是宋禾禾，笑道：「哟，咱宋总夸人不能只夸一个啊，给我的夸奖呢？」 宋禾禾把水扔给他：「给你月底加奖金。」 田嘉瑞接过水，笑眯眯：「老大实在。」 宋禾禾瞥一眼田嘉瑞的手机，发现他视频通话还没结束，不知为何就有些不舒服。她垂眸，摆了摆手默不作声转身就走了。 奇梦的团建活动持续了一整个上午，大伙玩了三四个小时，差不多也都累了，于是人事就宣布团建结束，让大家各回各家周末过得愉快。 宋禾禾刚出体育馆，叫了个车要回家，结果一抬头，就看见田嘉瑞开着车往市区方向去了。 宋禾禾愣了一会儿，意识到，他是去陪刚才视频电话里那个女生去逛街了么？ 宋禾禾不由自主嘆了口气，嘆完，她又觉得自己嘆气嘆得莫名其妙，开始皱眉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嘆气。 直到回到家，宋禾禾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 家里温琳琅正在搞卫生。自从和公司设计总监矛盾越来越深后，她前两天已经提了离职。宋禾禾担心她心情不佳，最近一直住家里陪她。 温琳琅见闺女回来，开开心心迎上去：「宝贝回来啦！妈妈今天想出去逛街，宝贝陪妈妈去好不好？」 宋禾禾点头：「好啊。不过你怎么突然想逛街了？」 温琳琅：「之前上班的时候，已经忙了很久了，好几个周末都在加班。现在离职了，妈妈决定要疯狂消费疯狂买买买，弥补受损的内心！宝贝快去穿妈妈刚做好的亲子装，我们母女两个打扮得漂漂亮亮去扫街！」 宋禾禾：「……fine。」 宋禾禾在对亲妈时，总是比较随和，温琳琅让穿什么就穿什么。这次温琳琅做了条嫩绿的盘扣领蓬蓬裙，宋禾禾虽然get不到这种裙子的点，但也穿上了，还任凭温琳琅给她不长的头髮扎了俩双马尾小揪打了两个小蝴蝶结。 在陪妈妈玩奇蹟禾禾上，宋禾禾可以说是相当乖巧配合了。 温琳琅则穿了同色系旗袍，还烫了个民国风捲髮，风风火火带着漂亮闺女直奔市区新开的一家商城。 商城里新进驻了一家设计师品牌店。温琳琅很是喜欢这个牌子，觉得这个牌子是国内成衣设计最出色的一家，于是到了商场就直奔这家店。 温琳琅在看衣服，宋禾禾就在边上站着发呆。 正神游天外，一个熟悉且诧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禾禾？」 宋禾禾一愣，这个声音是……她转头，果然看到了田嘉瑞。 这么巧的吗？他也在这家商场逛？ 田嘉瑞似乎对被这么精心打扮过的宋禾禾感到很惊讶。 毕竟宋禾禾平时很少打扮，穿着也比较随意，t恤卫衣牛仔裤随机组合，现在这漂亮洋娃娃一样的形象真是前所未见。田嘉瑞盯着宋禾禾打量了许久，最后眼神心虚得飘开了，耳垂也红了。 好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红耳垂。 宋禾禾正和田嘉瑞大眼瞪大眼，一个娇俏的女声响起：「田嘉瑞！让你帮我去货架上拿个外套，你在这里发呆干什么？」 宋禾禾一愣，转头看向来人正是上午田嘉瑞视频聊天里的那个女孩。 那女孩走近了才看到宋禾禾，惊讶了一下，眼睛发出两道光：「哇！好可爱！！！这是什么真人洋娃娃吗？！！！田嘉瑞，这是谁啊？你还有这样的朋友？」 三人的闹腾也引起了一旁正在选衣服的温琳琅的注意。 温琳琅走到闺女身边，看了看闺女面前的一男一女哟，这男孩不是闺女高中时那个大帅哥同桌吗？当初高考结束那天她还见过呢。 田嘉瑞注意到温琳琅，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打招唿：「阿姨好，你带禾禾来逛街呢？」 温琳琅之前就对田嘉瑞印象不错，这会儿也笑眯眯的：「你好呀小伙子，又见面啦，原来你和禾禾还有联繫啊。」 宋禾禾也反应过来，介绍道：「妈，田嘉瑞是我创业的合伙人之一。」 田嘉瑞身边的女生也惊讶，问宋禾禾：「原来你就是田嘉瑞时常提起的那个姑娘啊！」 田嘉瑞一愣，立刻转头瞪了女生一眼，眼神警告她别在宋禾禾面前这么多废话。女生翻了个白眼，一脸你就装吧的表情。 温琳琅看到田嘉瑞身边的姑娘，好奇问道：「小田，这是谁啊？你女朋友吗？」 这话一出，在场三人都愣了。 宋禾禾垂眸，一言不发。 温琳琅眼角余光注意到闺女的神情，心中十分惊讶。哟，家里这块小石头是什么情况？ 第124页 田嘉瑞身边的女生笑起来：「阿姨，才不是呢！」 田嘉瑞也解释：「她是我堂姐田怡宁，她妈妈是这家店品牌的董事长，开了新店后，她就拉我来看看。」 田怡宁悠悠嘲讽堂弟：「噢哟，到底是我拉你，还是你因为……」 田嘉瑞皮笑肉不笑：「你喝饮料吗？我帮你去买啊？」 田怡宁：「……」 闷不死你。 田嘉瑞不乐意说真相，田怡宁自然也不多事，亲亲热热对着温琳琅转了话题：「阿姨，你们母女穿的是亲子装吧？这个设计好别致啊，我都没见过，是在哪买的？」 温琳琅笑呵呵：「是我自己设计自己做的。」 田怡宁眼睛一亮：「阿姨是做服装设计的吧？很有才华呢！」 温琳琅摆手：「哪有，就是瞎做的。刚听小田说，你妈妈是这个牌子的董事长？」 「是啊，我妈妈也是设计师出生，后来做出点名气，就自己开公司了。」 温琳琅和田怡宁两个对服设很感兴趣的人很快就自发地聊开了，反倒是宋禾禾和田嘉瑞被晾在了一边。 宋禾禾就和田嘉瑞一起去旁边奶茶店给四个人买饮料。 等店员做饮料时，田嘉瑞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宋禾禾诧异：「有吗？」 田嘉瑞回想：「上午团建的时候，开始还好好的，后面就好像不太开心了，刚才遇到你的时候也是，感觉挺闷闷不乐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禾禾疑惑：「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心情不好呢。」更何况她平时情绪也很少表现在脸上。 田嘉瑞一愣，迟疑：「我也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就感觉你可能是心情不好。」 宋禾禾说道：「今天有一段时间觉得心口有点闷，不过现在好像是已经好了。」 田嘉瑞皱眉：「是不是太累了？累的时候容易心悸，有空去做下心电图吧。」 宋禾禾：「……你好像总是对我的身体健康报以非常悲观的态度呢。」 第74章 ceo16 宋禾禾和田嘉瑞买了饮料回到服装店里, 温琳琅和田怡宁还在聊天。 宋禾禾把两杯饮料递给妈妈和田怡宁，自己正要拿一杯饮料和吸管，田嘉瑞把一杯已经插好吸管的热饮递给她。 宋禾禾愣了一下, 接过说了声「谢谢」。 宋禾禾刚喝了两口饮料,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赫子丹。 宋禾禾接起电话：「餵？小赫？什么事？」 那边赫子丹的声音带着哭腔, 语气也有些惊慌：「宋总，我现在cl的大厦，他们说我损坏了商品和合同，我……我没有啊, 我会不会被告, 会不会被抓起来？？」 宋禾禾皱眉：「你不要急，慢点说，发生什么了？」 赫子丹吸了口气，想冷静下来给宋禾禾解释事情, 但头一次撞上大事，她太惊慌, 竟然半天也没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 宋禾禾按了按额侧，说道：「你先在原地待着别乱跑，我过去处理, 到时候再解释吧。」 赫子丹有些讷讷的：「抱歉宋总，麻烦你了。」 宋禾禾挂了电话，抬头看向温琳琅：「妈妈, 我有点急事要过去处理, 不能陪你逛街了。」 温琳琅有些担心宋禾禾：「傻孩子, 你不用管妈妈, 没出什么大事吧？」 宋禾禾说道：「还不清楚, 是gg商务出了点事。」 田嘉瑞问道：「哪个商务？」 宋禾禾转头看他：「姜叶瑄下周一要签的那个cl手錶的商务，前几天我让赫子丹过去先对接一下gg拍摄行程的细节，刚才她打电话说出了事。」 田嘉瑞说道：「我跟你一起过去吧，我开了车，过去快一点。」说完，看田怡宁，「我有事，就不陪你逛了。」 田怡宁点头：「放心，我和温阿姨逛街可比和你一起有趣多了。」 田嘉瑞说道：「过会儿我找司机过来送你和温阿姨回家，你照顾好温阿姨。」 四人匆匆说了几句，宋禾禾和田嘉瑞就离开了。 田嘉瑞的车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是他前段时间为了方便买来代步的一辆挺低调的银灰色车子。 一路疾行，两人很快就到了cl的大厦。 赫子丹在大厦十层会议室，两人到了后，就看到cl两个工作人员一脸愤怒地看着赫子丹，而赫子丹沉默不言，虽然已经强忍着，但依旧能看出她的慌乱。 宋禾禾走进会议室，问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cl的工作人员见到宋禾禾，哪跑来的一个打扮得跟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姑娘？他们狐疑：「你是？」 宋禾禾说道：「我是奇梦的负责人宋禾禾。」 cl工作人员：「？？？」 什么？这个洋娃娃就是奇梦的大boss？ 宋禾禾内心也有点尴尬，来的路上已经把头髮拆了，不过裙子没来得及换。 但宋禾禾摆淡定扑克脸也摆习惯了，虽然着装有点垮，但架子端一端还是出来了点boss气场。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和我说。」 cl工作人员见宋禾禾提起，又是怒气上来了，碍着宋禾禾的级别才说话还算客气。 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前几天cl分别对接过奇梦和如虹，就姜叶瑄和宋甜甜的gg合作事务进行一些细节上的协商。 第125页 当时奇梦过来的人是赫子丹，而如虹则是宋甜甜带着助理过来谈。 原本两人是各自在各自的接待室和cl的人聊事，后面中途休息了一会后，不知道为什么宋甜甜和赫子丹就聊上了，短短时间还聊得亲如姐妹。 cl的工作人员一看，觉得也不错，本来gg就是要姜叶瑄和宋甜甜男女合拍的，原先是觉得这俩不认识，所以才分别谈，现在两边的人聊得不错，干脆一起谈，还能到时候对接起来少出点事情。 所以后来三方就干脆共用了一间接待室来谈。 事情到这儿也没问题，出问题的是后来。 那间接待室放着下周一要签的商务合同，以及cl这边要送给宋甜甜和姜叶瑄的手錶。 今天cl有工作人员周末加班，到这间接待室拿白板笔，开了门才发现，原本放在接待室柜子里的合同被撕掉了，而两块昂贵的手錶也不翼而飞。 当时cl和宋甜甜、赫子丹聊完以后，最后一个出接待室的是因为打车打了半天才打到，所以在接待室多坐了一会儿的赫子丹。 而cl的保洁阿姨在赫子丹离开后就锁了接待室的门，直到今天这些周末加班的cl员工重新进接待室，才发现合同和手錶出了问题。 监控显示，对接细节的那天，宋甜甜和cl工作人员先离开了接待室，过了十五分钟，赫子丹才离开，之后保洁阿姨就过来锁门了。 cl工作人员走之前东西还好好的，唯一可能的就是当时最后走的赫子丹见财起意，偷走了手錶。 cl的人就打电话给赫子丹，最开始也没说什么事，只说还有些细节没聊完，让赫子丹再过来一趟。 赫子丹周末被叫过来本来是一肚子恼，来了以后才发现居然是摊上大事，顿时就慌了，赶紧打电话给宋禾禾。 cl的人说完来龙去脉以后，说道：「宋总，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公司的赫子丹盗窃了我司要送给姜叶瑄和宋甜甜的手錶，还撕毁了下周一要签的合同，如果赫子丹继续拒不承认、也不归还偷走的东西，我们肯定是要报警的。」 赫子丹说道：「我真的没有偷东西，也没有撕合同！」 cl的人皱眉：「你老闆都过来了，你还不承认吗？我们走的时候东西还好好的，当时接待室就你一个人，你一走保洁阿姨就锁了门，直到一个小时前我们过来加班才又开了门。除了你没可能是其他人了。」 赫子丹不知道如何辩解，她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一直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对自己也很自信，还从来没遭遇过这种事。现在被这么控诉，完全没有经验该怎么处理。 cl工作人员不是很想搭理他们眼中的小偷，直接和宋禾禾说道：「既然宋总来了，那麻烦你处理下贵司的员工，请她把赃物交出来。那两块手錶是我司专门为两个合作明星定做的，市值加起来大概得三十到五十万。按刑法来说，已经够得上数额特别巨大的偷窃犯罪了。」 说完，这cl工作人员终究有些忍不了这么蛾子事情的怒气，又补了一句暗含威胁意思的话：「宋总，如果贵司员工一直不愿意承认，我们这次的商务合作恐怕也比较难推进了，我们领导那边也一定会觉得和奇梦合作是存在一定风险的，希望宋总能为大局考虑。」 言下之意，赫子丹再不肯承认的话，姜叶瑄这次的cl手錶gg就告吹了。 这话一出，赫子丹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在她的认知里，人和人、特别是职场中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冷淡的、纯然利益的，每个人都只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完全不必考虑他人。 她会为了自己的简歷阳奉阴违，对虽然属于她职责范围、但对简歷没加成的工作敷衍了事甚至直接丢给别人，完全不需要管宋禾禾会对糟糕的工作结果怎么看。 同样的，宋禾禾肯定也不会来理解她的处境和心情。 宋禾禾被cl的人这样威胁，一定会懒得思考事情的真相，完全站在cl集团的立场上，认定她是罪魁祸首，来保全姜叶瑄的商务合作更何况，赫子丹自己也知道，客观事实来看，她确实很像罪魁祸首。 赫子丹脑子里瞬间就是几个大字：【完蛋了】。 就在赫子丹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宋禾禾却平静地那个cl工作人员说道：「商务合作是要继续推进还是直接中止，以你的职阶，是决定不了的。」 cl工作人员被这轻飘飘的话怼得一愣。 宋禾禾笑了一下：「所以现在我们只需要处理好这件盗窃手錶案就好，商务合作后续怎么处理，我会晚些时候自己和你们领导谈。」 赫子丹愣了一下，虽然处境糟糕，她却莫名觉得，一脸平淡把cl工作人员的威胁怼回去的宋禾禾，好帅啊。 cl工作人员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其实逾矩了，说不出反击的话，只硬邦邦点了点头：「商务可以先不管，但真相就是，赫子丹偷了两只昂贵的手錶，撕掉了周一要用的合同。」 「先不用这么快下定论。」宋禾禾笑了笑，「所有监控都看过了吗？」 cl工作人员说道：「发现情况的时候就看了，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那天我和宋甜甜小姐她们先出了接待室，赫子丹一个人迟了一会儿才出去，然后保洁就来把门锁了，直到今天刚才开门，再没人经过这个房间。」 「监控晚上也是一直开着的吗？」 第126页 cl工作人员一愣：「这个……应该吧。」 「你确认一下。」 cl工作人员打电话问了后勤，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晚间十二点到凌晨五点期间监控都没开。他皱眉：「就算这段时间监控室关着的，接待室的门是锁着的，窗户也关得严实，保洁下班后钥匙也是统一交到后勤主管处进密码柜保管，不可能有其他人进来。」 宋禾禾想了想，问道：「那天来锁接待室大门的保洁阿姨，能叫过来一下吗？」 cl工作人员点了下头，过去叫当时那个保洁阿姨。 见cl的人出去，赫子丹看向宋禾禾，讷讷问道：「宋总，你相信我是无辜的吗？」 宋禾禾看她一眼，平静道：「你既然是奇梦的员工，除非铁证确凿辩无可辩，不然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赫子丹愣住。 宋禾禾没再多说什么，思考着这次的事。 要说她对这次的事里的人最了解的是哪一位，肯定是宋甜甜了。宋甜甜这样敌对她，不太可能在那天和作为她助理的赫子丹亲热接触上没当面给赫子丹一巴掌就不错了。 所以那天的事，肯定有问题。 保洁阿姨过来后，宋禾禾和她交谈了几句。 保洁阿姨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被叫来谈话有些诚惶诚恐的。好在问她话的这个姑娘看着还算和善，也没问什么奇怪问题，就只是想了解一下洽谈那天的情况。 保洁阿姨就一五一十把当天发生过的事都说了一遍。 宋禾禾听保洁阿姨把所有发生过的事说了一遍后，大致心里有了个猜想。 保洁阿姨被聊完出去后，会议室内，宋禾禾转向对cl的人，说道：「我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了。麻烦你们把当时参与了合作细节对接洽谈的所有人都叫过来也包括当时来这里的宋甜甜及其助理，谢谢。」 第75章 ceo17 按照宋禾禾的意思, cl工作人员给宋甜甜方打电话时，用的说法是：怀疑当时奇梦的对接员工偷盗手錶并损毁合同，为了指证这名员工当时确实是最后离开接待室的, 希望宋甜甜和她的助理再过来一趟, 帮助一起指证。 宋甜甜那边一听是要帮着cl一起确凿奇梦员工的罪行，就立刻答应, 并很快笑呵呵地来cl的大厦了。 没半个小时，会议室内，宋禾禾听到清脆的高跟鞋声。会议室门还没推开，宋甜甜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怎么回事？听说奇梦的人偷了手錶还毁了合同, 他们怎么那么坏啊！」 话音刚落, 宋甜甜推门进来，就看到会议室里除了前两天见过的宋禾禾助理赫子丹外，宋禾禾本人也在。 宋甜甜脸上的笑意僵了一小会儿，不过立刻又恢復了。总归是宋禾禾的人丢脸, 宋禾禾自己也跟着矮一头。今天总能把之前在宋禾禾这儿受的气给出了吧？！ 宋禾禾见宋甜甜来了，笑道：「人来齐了啊, 那我们就开始吧。」 宋甜甜狐疑：「开始什么？」 宋禾禾说道：「开始查证这次事情的真相。」 宋甜甜不满：「不就是你的人见财起意，不仅偷了东西，还仇富泄愤把合作合同撕了么？」 宋禾禾找了张椅子坐下：「到底是谁做的事, 现在还不确定呢。」 宋禾禾指出了刚才询问保洁阿姨时，发现的一个疑点： gg商务细节洽谈当天，因为要校对的行程细节很多很繁琐, 中途宋甜甜嫌累, 把事儿交给助理去校对, 自己找休息室睡美容觉去了。 因为cl大厦的休息室不用时都是锁着的, 宋甜甜就去找了阿姨开门。阿姨当时在拖地, 就直接把一串钥匙给宋甜甜，指出了哪一个是休息室的钥匙。 宋甜甜拿着钥匙去开门，过了十分钟后，就回来把钥匙还给阿姨了。 宋甜甜听完，挑眉：「有什么问题吗？女明星的脸是很重要的，累了一定得休息，不然怎么养出好皮肤？」 宋禾禾说道：「你去休息室当然没问题，只是，你从阿姨那里拿到钥匙以后，真的只用那钥匙开了休息室门吗？」 宋甜甜脸色微妙地一变，说道：「当然，不然我还能干什么？」 「从阿姨拖地的洗手间到你去的休息室，只有两个房间的距离，你开个门再去还钥匙，一来一回用不到两分钟，为什么你过了十分钟才还钥匙？」 宋甜甜一愣，语气很沖：「我休息一会儿再还钥匙怎么了？非得火急火燎开完门立刻把钥匙还了吗？」 宋禾禾耸了下肩：「这不符合常理。」 cl工作人员接话：「怎么说？」 「宋甜甜是过去休息室睡觉的，如果比较负责，大概率一开完门就去把钥匙还了，这样一来一回只需要两三分钟，如果不怎么负责，那么也应该是一觉睡醒了再去还钥匙不可能十分钟就睡完一觉了吧？」 会议室中，大多数人都皱起眉：的确，这个时间长短，确实有些奇怪。 不过能注意到这个疑点，宋禾禾还真的是好敏锐。 宋甜甜脸色有些难看：「你管我为什么还钥匙是十分钟！我就是小小休息一会儿，再去还钥匙，然后再回来继续休息，不行吗？」 「当然可以。」宋禾禾轻笑，微微歪头，看着宋甜甜，「那么当天深夜，cl大楼对面便利店门口的监控录像，拍到你进出大楼，又怎么说呢？」 第127页 宋甜甜愣住：「不可能，当时便利店已经关门了，监控怎么可能开着？」 宋禾禾没有直接回答，抱臂打量她：「所以那天你果然又回来了。」 宋甜甜一噎。 宋禾禾轻飘飘说道：「便利店虽然关门了，但大门口的监控却没有断，估计这种小便利店没有大公司这么心大，还是会怕晚上有人进店偷东西吧。」 这话顺带讽刺了一下cl明显漏洞百出的安保措施。cl的人自知这次的事他们没把保管手錶和合同放在心上也有一定问题，倒也沉默着反省了。 宋禾禾继续说道：「对了，你不用狡辩你只是偶尔路过大厦，不小心进去了一趟。」 宋甜甜刚升到嗓子口的话就这么被宋禾禾压下去了。 「因为你进大厦的时候，和出大厦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个盒子。」 宋甜甜皱眉：「这不可能！手錶我根本没真的拿走！这种小钱我才看不上眼！」 宋禾禾挑了下眉，直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cl的人说：「好了，我问完了，这下这次的事可以证明和我们奇梦没关系吧？」 cl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宋甜甜终于反应过来：「你刚才是诈我的！你故意骗我！根本没有监控拍到我是不是！我就说我很认真研究了摄像头的，怎么可能还被拍到！」 宋禾禾：「……」 她也是服了这位堂姐了，这个时候她关注的重点居然是论证她明明很机智地避开了所有摄像头…… 既然事情已经证明和奇梦无关，宋禾禾就懒得继续留在cl大厦了，直接带着人走人，留cl的人自己处理和宋甜甜间的纠纷。 赫子丹低着头跟在宋禾禾身后，直到出了大厦的门，才轻如蚊子叫地说道：「宋总，谢谢你。」 今天的事，但凡换个人过来，她都大概率要背黑锅了。 宋禾禾转身，打量了她一会儿：「那天宋甜甜过来和你攀谈，你知道她是谁吗？」 赫子丹顿住，被宋禾禾那清澈又极具洞察力的目光一扫，她顿时十分心虚。 赫子丹明白宋禾禾为什么这样问。 其实那天，赫子丹知道过来攀谈的宋甜甜，隶属于如虹娱乐，这家公司的老闆米媚，和头牌明星宋甜甜本人，都是和奇梦有一些过节的。 文娱圈圈子就这么大，很多事多打听就能知道点情况。赫子丹自认聪明绝顶，当初来应聘宋禾禾的个人助理，自然会去了解宋禾禾的所有情况，当然也包括如虹的米媚和宋甜甜与宋禾禾的一些旧时矛盾。 但当时宋禾禾让她录课、让她跑腿来cl校对合作上繁琐的各种细节、让她做了很多杂活，她心里对宋禾禾有怨恨，自然心中的天平倾斜向了宋禾禾的对头。 宋甜甜过来和她攀谈，作为正常的员工，面对非自己公司、甚至敌对公司的人，应该是有警惕的。但她因为心中的怨气，反而对宋甜甜十分亲近。 后来宋甜甜在接待室里一系列若有若无、现在回想起来是为了后面栽赃的事做准备的言行，赫子丹也完全没有去注意。 赫子丹更深地低下了头。 宋禾禾看赫子丹的表情就大致明白当天的情况和她当时的心情了。 宋禾禾看着她，平静说道：「你的能力还可以，但心态上过于浮躁。任何的大事都是日常的细节慢慢堆砌起来的，人不可能不忍受枯燥的细节和『杂事』，直接完成宏大的目标。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做事能更踏实一些。」 赫子丹愣住。 宋禾禾却已经不再多说什么，她本就是一个不喜欢点评和干涉别人的人，这次说了这样的话，也不过是赫子丹的工作态度影响到了工作本身。 宋禾禾平静道：「我要回去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说完，她就走向正在不远处等她的田嘉瑞。 赫子丹看着宋禾禾坐进车里，然后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 她突然难过得想哭。 这种难过来源于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被人看穿后，脆弱的自尊心产生了崩塌。 赫子丹明白，宋禾禾刚才虽然对她说了一番大道理，甚至对她提出了期待，但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在意她是否真的会按照她说的去改变。 如果她改变了，宋禾禾大约会继续和从前一样，把她当助理。 如果她不改变，宋禾禾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是需要寻找一个更合适助理职位的人罢了。 宋禾禾一直很清晰，很少有什么情绪。她看着她的心态和举止，从没有个人的认不认同，只理性地考量着合不合适。 赫子丹想，她汲汲营营的样子，在宋禾禾眼里，在聪慧到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宋禾禾眼里，会不会像天才看着凡人一样觉得不屑和可笑呢？ 很快，她摇了摇头。宋禾禾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很天才，但其实接触下来，是个三观很正派的人，一直都很平等地尊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其实跟着这样罕见的领导，还是蛮让人期待的吧。 第76章 ceo18 宋禾禾坐在田嘉瑞车上, 从cl大厦被送回家。 车开出一段距离，宋禾禾收到了cl那边的人打来的电话，主要是跟她说了一下手錶失踪案的后续情况。 宋甜甜为了陷害赫子丹, 借了cl大厦后勤阿姨的钥匙后用橡皮泥粘出復刻, 之后私下找锁匠打了一模一样的钥匙，当晚就潜入大厦的接待室, 拿走手錶、还撕毁了下周一要用的签约合同。 第128页 今天cl的工作人员发现这情况后，原本以为盗窃东西的是赫子丹，宋禾禾到场查证一番后才确认了元兇是宋甜甜。 宋禾禾离开后，cl的人和宋甜甜对峙了一段时间, 终于找到了那两块失踪的手錶原来就在接待室外面走廊的花盆里。 至于被撕毁的合同, 只能让cl法务部的人加班再做一份出来了。 cl的人打电话给宋禾禾，除了就冤枉赫子丹的事给宋禾禾赔礼道歉以外，还着重强调下周一与姜叶瑄的商务gg签约照常。 宋禾禾问起宋甜甜那边怎么样了，cl的人说告知领导手錶失踪案的真相后, 领导对宋甜甜这个gg合作明星不太满意，已经和如虹娱乐声明要撤销宋甜甜的这次cl手錶gg合作, 并另外寻找其他女明星替代宋甜甜。 宋禾禾和cl的人打完电话，说道：「cl那支gg女明星换人了。」 田嘉瑞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宋甜甜做了这种事，cl的人肯定不会和她合作了。cl这次的gg投资不小, 品牌价值也挺高，宋甜甜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希望她能长点教训吧。」 宋禾禾笑了下, 要是宋甜甜真能长教训也就不是宋甜甜了。 田嘉瑞想到什么, 说道：「其实我有点奇怪这次的事。」 宋禾禾「嗯？」了一声。 「你一开始就知道clgg的另一个合作明星是宋甜甜吧？你事前应该有想到宋甜甜会搞事吧？」田嘉瑞虽然说的是疑问句, 但却说得很肯定。 宋禾禾笑笑：「猜到她会搞事, 不过没猜到她的手段越来越不入流了。」 田嘉瑞问：「所以你安排赫子丹去对接校对这次gg的合作细节, 是刻意的？」 宋禾禾摸摸鼻子：「算是吧，借宋甜甜的手打磨下自己的人。」 「果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田嘉瑞笑，「咱宋总越来越有ceo的样子了，不仅有远见有能力，还懂得不动声色地教育下属。」 宋禾禾：「……咱田总能不调侃了吗？」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宋禾禾家。 宋禾禾正要下车，田嘉瑞想到什么，长手一抬，拉住她手腕：「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宋禾禾奇怪，倒是重新坐下了。 「就是……额……下午反正你也碰见田怡宁了，你觉得田怡宁她妈妈的服装品牌怎么样？」 宋禾禾有点茫然：「挺好的，我妈还跟我夸过这个牌子，没想到是你堂姐妈妈做的。怎么了？」 田嘉瑞笑眯眯：「你妈妈不是和上家公司领导意见不合、还辞职了吗？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跳槽去田怡宁家的公司？她妈妈本来就是设计师出身，很尊重设计师的意见。我问过田怡宁了，她妈妈最近也想招些有才华的设计师来着。」 宋禾禾怔了怔：「之前听你和你堂姐聊天，你堂姐说你有事找她帮忙所以才愿意陪她逛街，难道就是这个事情？」 田嘉瑞一愣，立刻心虚地飘开目光：「我前两天看你因为你妈妈工作不顺利的事挺担心的。」他一手支着方向盘，手背贴在脸侧，恰好盖住有些羞赧的脸色，「我就想，大家这么熟了，这种忙肯定要帮的啊。」 宋禾禾藏在袖子下的手不自觉蜷紧。她发现自己心跳的速度又加快了。 最近这种神奇的反应，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啊。 宋禾禾也有些心虚地飘开了目光：「那我回去问一问我妈妈，谢谢你了。」 田嘉瑞笑：「谢什么，都是小事。你能开心就好。」 宋禾禾愣住了：「啊？」 田嘉瑞也愣住了。不小心……把后半句只应该在心里嘀咕的话说出来了。 田嘉瑞有种想扶额的冲动，什么叫你能开心就好？这么暧昧的话，万一宋禾禾发现他的小心思，吓跑了怎么办？ 田嘉瑞一时间都有些不敢去看宋禾禾的脸色。 不过好在宋禾禾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下的真相，只感慨道：「田嘉瑞，你人真好。」 田嘉瑞：「……哈哈。」 怎么觉得还不如被她发现他的心思…… 宋禾禾下车回家。走到客厅，从窗户往下望，正好看到田嘉瑞的车开远。 宋禾禾抬手按在心口处，心想最近总是一会儿心率过速，一会儿心口闷。可能田嘉瑞的建议没错，她有空真应该去医院查下心电图了。 …… 周一，和cl手錶的商务gg合同签约很顺利，姜叶瑄收拾收拾就可以去拍cl的gg了。 替代宋甜甜的新的合作女明星是最近内娱新冒头的小花，以亲和可爱好相处着称。gg拍摄期间，她、姜叶瑄、cl手錶三方合作愉快，没再出什么么蛾子。 gg拍完，已经是五月底。 这天，宋禾禾照例和公司领导层开了下会议，看看近期公司各项工作推进的情况。 除了各部门的常规工作，宋禾禾最关心的就是内容部接下来开剧的事儿，于是重点问了问内容部部门总牛晓芬和签约导演吴原白找剧本找得怎么样。 牛晓芬和吴原白这段时间都看了不少剧本，于是给宋禾禾汇报了一下。 宋禾禾听完，觉得这些剧本虽然都还挺扎实，但还是缺了点新意。 「我们还是需要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有趣、很有讨论欲的剧本。」宋禾禾说道，「还有时间，牛姐、吴导，你们再找找吧。如果这方面的剧本不太好找，你们也可以看看动漫、小说、漫画有没有合适的，有的话我们也可以买ip来做剧。」 第129页 牛晓芬和吴原白点头。 会议结束，散会后，宋禾禾在办公室整理东西。 临近期末，她接下来大半个月得准备期末考了，来公司的时间估计会减少，所以该带回去的工作资料都得带回去。 正整理着，助理赫子丹端着红茶进来了。 宋禾禾不爱喝咖啡和绿茶，偏爱更具养生功能的红茶，所以日常赫子丹帮她泡的都是红茶。 宋禾禾看到，说道：「不用端了，我很快就走了。」 赫子丹见宋禾禾在理东西，问道：「宋总是要把工作资料带一份回去吗？」 「嗯，接下来两三周我来公司时间比较少，能远程处理的工作应该都会远程处理。」 赫子丹说道：「宋总，我前两天刚整理过您工作文件的电子版本，我直接把文件拷给您吧，省得您再花时间整理。」 宋禾禾一顿，点头，笑道：「好，那你拷了帮我拿过来吧。」 赫子丹很快就拿着u盘迴来了：「都拷在里面了，如果您回去发现有什么遗漏的，随时电话给我，我找到立刻给您发过去。」 宋禾禾打量赫子丹一会儿，赫子丹能静下心把这么多繁琐的、杂七杂八的文件整理成册，还是在她还没布置给她这个任务的时候……宋禾禾笑道：「你看起来和前些时候不太一样了。」 赫子丹一愣，脸红：「人都是会成长的嘛。」 宋禾禾点头：「挺好，加油。」 赫子丹一听，脸更红了。 等出了宋禾禾办公室，她立刻跟自己的闺蜜报喜：【啊啊啊我被女神表扬了！！女神看到我的努力和进步了！！】 闺蜜无语：【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老吐槽你领导吗？最近怎么了？】 赫子丹：【我那会儿年少不更事，我现在成长了。女神又能干又维护自己人，跟着女神有肉吃，我背靠大树好乘凉！】 闺蜜：【……fine。】 宋禾禾自然不知道自己在赫子丹心里的形象已经这么高大了。她投入了一边远程处理工作，一边刻苦复习期末考的苦海。 一般人能做好一件事就很不容易了，宋禾禾双线程工作，毕竟肉体凡胎的，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自然也是忙得够呛。 好在这样的苦海不只有宋禾禾一个人要熬，田嘉瑞也在这种苦海翻腾，两个人偶尔互相调侃几句，日子倒是还过得去。 好不容易期末考考完，刚走出考场，宋禾禾还没来得及回寝室补个觉，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温琳琅是来告诉她一个坏消息的，奶奶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最终还是没抢救过来，一个小时前过世了。 宋禾禾回寝室收拾好行李回家，接下来就是跟着长辈们处理和参加奶奶的葬礼。 明明是盛夏的天气，奶奶下葬的这几天倒是一直都没开太阳。 宋禾禾穿着丧衣站在墓地里，内心有一些空茫。 其实宋禾禾和这位奶奶并没有怎么接触过。 她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奶奶已经因为痴呆而长期住在养老院了，除了逢年过节，基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但原主的记忆里有与奶奶的相处片段。 宋禾禾在这个世界生活得越久，与原主的过去结合得越紧密，有时候会觉得原主的那些记忆仿佛是亲身经歷。 记忆里，奶奶还未痴呆前，和看不上宋禾禾母女的爷爷不同，对宋禾禾一直挺不错。 宋禾禾年幼时去爷爷奶奶家时，奶奶总会拿出珍藏的好吃的给她吃，爷爷对她吹鬍子瞪眼时，奶奶也总会维护。 这是宋禾禾在穿越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经歷死亡。 她一会儿有些怀念记忆里慈祥的奶奶，一会儿又想起前世无奈而终的自己。 大约任何与死亡相关的场景总是让人感到沉重，就连歷来爱作妖的宋甜甜，在奶奶的葬礼上也至始至终没作妖。 第77章 爆红1 奶奶过世后, 爷爷也生了场病，在医院打了一周的点滴才出院。出院后，爷爷人也没从前精神了, 看着也开始有些老年痴呆了。 正逢暑假, 爷爷闹着自己人老了、快死了，要求孙辈们来陪自己, 还一个都不能少，否则就是狼心狗肺没孝心。 儿辈没办法，也不想和老人家吵架，就让孩子们过去陪爷爷住几天。至于四个孙辈, 一方面是体谅爷爷终归是人老了, 一方面也不想被人指责，就一个也不少都到了爷爷家。 爷爷家还算大，除了爷爷日常住的房间外，还有三个空房间。 爷爷安排宋甜甜住一间, 宋宝宝住一间，让宋禾禾和宋思思一起住一间。 宋禾禾和宋思思考虑到在爷爷家也住不了几天, 也懒得说什么。 一个房间摆两个床略显拥挤，宋宝宝就主动让出了自己房间的地方，让两个堂姐放衣服行李。 虽然说是要陪爷爷这个老人家聊天尽孝, 但实际上能全天陪着的只有宋宝宝一个人。 宋思思本来就要上班，早出晚归的，也就回来睡个觉, 一天下来见不到其他人一面。 宋禾禾也日常去公司, 不怎么有空待在家里。 而宋甜甜这人, 虽然因为前些时候cl手錶的事产生了一些工作危机、最近都没接到什么工作, 但为了面子问题, 还是依旧让司机每天来接她去公司，好看起来显得很忙。 就这样表面看起来祖孙同堂、实际各人各怀心思地住了两天。 第130页 这天上午，宋禾禾接到牛晓芬的电话，说是她和吴原白吴导挖掘到几个不错的故事，问宋禾禾要不要过来一起看看讨论一下。 宋禾禾自然是准备立刻出发去公司。 夏天日头有点毒，宋禾禾刚涂了防晒霜拿着遮阳伞准备去地铁站，就接到了田嘉瑞的电话。 田嘉瑞刚听人说起宋禾禾这两天其实住在爷爷家，而她爷爷家距离奇梦有些远，所以就想着干脆来接宋禾禾上下班。 「我查了下高德地图，从我家去公司时换条路就能顺带接一下你，你这几天就坐我车去公司呗？」 宋禾禾本想着这似乎有点太麻烦田嘉瑞了，但透着窗户瞄了一眼外头的太阳，最终还是畏惧于夏天可怕的太阳，于是答应了。 宋禾禾感慨：「我也想买车了。」 田嘉瑞已经发车在去接宋禾禾的路上了，听她这样说，笑道：「买啊，有车还是挺方便的。」 宋禾禾嘆息：「我没驾照。」 「那要不暑假期间考一下？我当时一个多月就把四个科目考完了，以你的学习能力，应该更快就能考出来了。」 宋禾禾挠了挠头：「我书面答题还行，真上路考就不知道了，考驾照和学习能力不是完全的正相关关系，躯体运动神经发达程度也有点影响。」 田嘉瑞笑：「放心，万一不行，我给你补课呗。」 宋禾禾想了想，点头：「嗯，是该报个驾校考一下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田嘉瑞就快到宋禾禾爷爷家的小区了，于是宋禾禾就准备下楼去了。 她刚开卧室门走到客厅，就看到宋甜甜正坐在客厅地面上，铺着瑜伽垫一边做瑜伽，一边和人视频会议。 「这个综艺就是个小网综，接了也太掉价了。」 「你因为之前cl手錶的事，好多合作方都觉得你合作风险大，都不太愿意找你了，先接个网综保持下曝光度，等名气再提上去一些，自然不愁其他好的活儿找上门。」 「都怪宋禾禾，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被cl的人这么对待。我这几天还不得不和她住同一屋檐下，烦都烦死了……」说了一半，宋甜甜的话音停了。 宋甜甜听到开关卧室门的声音，于是转身看了一眼原来是宋禾禾从卧室出来，路过客厅正要出门。 宋禾禾目不斜视地穿过客厅走了过去，宋甜甜撇嘴哼了一声。 直到宋禾禾走出屋子关了大门，宋甜甜才继续和视频对面的米媚说话。 「要不是爷爷身体越来越差、我怕爷爷过世前我都陪不了他几天了，我才不想和宋禾禾这个心机女住在同一个房子里呢。」 米媚笑道：「我让你接这个综艺，除了曝光度的问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现在正好和宋禾禾住在一起。」 这边宋甜甜和米媚商量着小网综的事，那边宋禾禾下楼坐进田嘉瑞的车，两人一起去奇梦。 到公司后，两人和牛晓芬、吴原白一起开会。 牛晓芬大致说了一下最近找的剧本：「最近我带着几个内容部的员工看了很多漫画和小说，不得不说，和影视作品相比，漫画、小说这一类的内容作品，因为创作门槛更低、创作周期更短，所以无论是作品数量，还是故事新颖度，都要远高于影视作品。」 宋禾禾点头：「确实如此，那么你们挖掘到了什么故事呢？」 牛晓芬开了投影仪，展示了一下他们最近挖掘到的一些有趣的漫画、小说作品。 因为打算投拍古装剧，所以这些都是一些古装题材的作品。 宋禾禾听了一遍后，和其他三人商量了一下，选定了三个作品，打算让员工去谘询一下对方作者是否有把作品开发成影视作品的意向。 第一个作品是一部漫画，讲的是女主角穿越到古代一位公主身上，这个国家以女性为尊，所以皇位继承人为女性，而女性也可以拥有多个配偶。 卖点主要在于和现实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观，女主与其他几个皇位继承人公主的争权夺利、最终夺得皇位的升级之路，以及女主各色后宫团各色的美男子。 虽然女尊在漫画、小说圈是老梗了，但拍成影视作品还是很少见的，在女尊框架下能有许多意想不到的笑点和趣味点，再升华挖掘一下平权主义，足以掀起主流讨论度。 第二部 作品是一本小说，讲的是男主角穿越到古代，成为一个大户人家大小姐的未婚夫婿。和第一个作品一样，男主角穿越到的世界也是一个女尊世界，妻为纲，夫主内。 而男主角作为一个现实世界大直男，在女尊世界自然制造了各种反差笑点，至于故事主线方面，则是男主角突破性别歧视，在这个世界成为一代受人尊敬的高官，并与妻子成为互相尊敬的甜蜜夫妻。 卖点上，这部作品的世界观设定和前一部漫画有很多相似点，但大直男变成小娇夫，能制造的趣味点比上一部漫画更甚。 至于第三部 作品，也是一本小说。讲的是男主角穿越到古代，成了一个女人。男人心的女主角自然拥有和身边人完全不同的视角。 其他人觉得「她」那花心小侯爷夫君后院三百个小妾，「她」这个正室气都该气死了，但「她」只觉得掉进了美人窝，每天乐滋滋。 神奇乐观的女主角自然吸引了男一二三四一票人的注意力，男人心的女主角被一堆男人喜欢上，又噁心又惊吓，于是又是一大堆笑料。 第131页 女主角渐渐认同自己性别的过程也是可以挖掘和升华主题、引起公众讨论度的点。 总的来说，这三部作品都不错，如果能与作品的作者达成合作，都是很好的影视作品创作蓝本。 当然，从拍摄成本上来考虑，前两个故事的框架都比较大，时间线也比较长，出场的人物也多，拍摄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也更大。如果能拿到第三个作品的影视开发版权，对奇梦来说肯定是性价比最高的。 四人把和三个作品作者方接洽的工作安排下去后，就散会了。 宋禾禾对这些故事都挺感兴趣，就顺便问牛晓芬要了她买的实体小说和漫画书，打算带回去看。 宋禾禾拎着一袋子漫画和小说回到爷爷家时，已经是晚上。 她刚打开门，就被屋子里的景象惊讶到了。 只见屋子里莫名多了好些人，一个个拿着摄像机绕着屋子站成一圈，而宋甜甜则坐在餐桌边和一个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的装x男说话。 宋禾禾皱眉，走到客厅沙发边，发现宋思思、宋宝宝等人正坐那聊天。 宋禾禾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宋思思也是刚下班，还没完全摸清楚情况，宋宝宝一直在家，所以立刻抢答：「甜甜姐参加了一个实时直播类网综，叫《亲爱的家人们》，节目要在家里取材，所以节目组要在我们这儿拍几天。」 宋禾禾一顿，倒是想起来这个综艺了。 这个综艺是个亲情类真人秀节目，拍摄与播出同步的直播模式。节目投资不大，先前因为找不到什么比较有流量的明星参加而一直搁置着，没想到这综艺这会儿又重开了，宋甜甜还参加了。 宋思思说道：「宋甜甜要拍真人秀，怎么不回自己家和自己爹妈拍，非在这儿拍？我可不想上她节目的镜头。」 爷爷立刻一拍大腿，生气道：「甜甜就在这儿拍怎么了？是我不是甜甜的亲人，还是你们不是甜甜的亲人了？而且爷爷我好不容易也有个上节目的机会，你们要是不肯，就是要气死我！」 宋思思皱眉：「拍摄的人在这儿拍，多影响我们生活啊！」 爷爷怒道：「怎么影响了？又不拍卧室不拍洗手间，你要真不想出镜，躲回你房间去，别影响甜甜的节目！」 宋思思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这个糟老头子，一天到晚就知道配合宋甜甜作妖。 这边祖孙四人还在争执，那边宋甜甜和《亲爱的家人们》的导演墨镜男已经聊完，摄制组都打开摄影机开始拍了。 宋甜甜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画着看起来像淡妆的全妆，带着导演和摄像师走到客厅：「他们呢，就是我的家人啦。我的爷爷、堂弟、和两个堂姐妹！」 完全还没做好准备、刚下班回家一脸素颜、甚至都没来得及洗个脸的宋思思和宋禾禾：「………………」 拍摄内容被同步直播到网络上。 观众视角就是这样的：美丽可爱的大明星宋甜甜笑着给屏幕前的观众介绍围坐在一起的家人。 一群宋甜甜的粉丝一边看节目一边发弹幕：「哇甜甜姐姐真是天生丽质，素颜也这么好看！和你的两个素人姐妹形成了超级大的对比！」 「家里姐妹长得又土又普的情况下，甜甜姐却这么好看，一定是基因突变！」 「我们甜甜姐是绝对的天选之女呀！有人衬托就更明显了！」 宋思思立刻打开《亲爱的家人们》的直播网址，看到满屏吹捧宋甜甜的弹幕后，忍不住暗暗骂了句脏话。 宋禾禾凑过去瞄了一眼，心里有数了宋甜甜，明显是故意的。 第78章 爆红2 宋禾禾意识到, 这次的真人秀直播，估计是宋甜甜早就设计好的，就是要利用她和宋思思来反向衬托自己。 得, 这两天家里么蛾子是少不了了。 宋甜甜开始对着摄像机一个一个给观众介绍她的家人。 先是爷爷, 再是宋宝宝，接着介绍宋思思是一个上班族, 等最后介绍到宋禾禾时，宋甜甜先是说道：「这个呢，就是我的堂妹啦，她和我同岁哦, 也在念大学呢。」 宋禾禾摸出手机, 找到节目直播地址屏幕上宋甜甜介绍了她这个堂妹后，弹幕一水夸宋甜甜和同岁堂妹站在一起显得又白又美，妥妥的人群女主角。 宋甜甜瞥了一眼宋禾禾手里的袋子，发现袋子里是漫画和小说, 眼珠子一转，又想到几句拉踩宋禾禾的话。 宋甜甜笑眯眯地坐到宋禾禾边上, 表情看起来就像和宋禾禾这个堂妹关系很好似的：「我这个堂妹呢，跟我个性不太一样，我比较外向活泼, 哈哈就是话比较多，观众朋友不会嫌弃我吧。」 宋禾禾瞥一眼宋甜甜，平静看着她准备作什么妖。 宋甜甜说着, 把宋禾禾袋子里的漫画和小说倒出来, 表现得跟个长辈一样苦口婆心：「可是我这个堂妹呢, 比较内向, 很宅的啦, 你看她买的这些书，她平日里就喜欢看些漫画小说什么的，不太和人交往。所以我平时就时不时和她多说说话，省的她没有朋友，看起来怪可怜的。」 宋甜甜一边把宋禾禾的书摊开到镜头前，一边还一把搂住宋禾禾的胳膊。 宋甜甜是这么想的，她突然搂宋禾禾，宋禾禾肯定会把她推开，这样观众都会骂宋禾禾不知好歹、对待姐姐也这么不友好。 第132页 然而宋禾禾只扑克脸地坐着，完全视宋甜甜如空气。宋甜甜做作了一会儿，反而自己尴尬起来，只好又松开宋禾禾的手。 至于屏幕前的那些观众，听见宋甜甜介绍宋禾禾的话，自动把宋禾禾套上了阴沉死宅的形象。 在主流文化里，外向总是被褒奖的特质，而内向和宅则总自带debuff光环。 宋甜甜就是故意这么介绍宋禾禾的，在镜头前表现得看起来是一个爱护妹妹的好姐姐，其实话里话外地暗搓搓给宋禾禾套个爱看漫画小说的死宅形象，好用来衬托自己活泼甜美美少女的人设。 观众也很吃这一套，纷纷在弹幕里表示，看着宋甜甜和她堂妹宋禾禾，就像看到了学生时代的人群焦点校花和无名小卒，对比十分明显。 宋禾禾自然也注意到了宋甜甜那暗搓搓拉踩她的行为，以及直播平台弹幕上一窝蜂说宋甜甜亮眼美丽，说她阴沉不讨喜的。 宋禾禾正想要说话，不过宋思思已经先开了口。 坐在一边的宋思思注意到宋甜甜刻意拉踩宋禾禾的行为，她本就不满宋甜甜突然跑来家里面拍综艺，这会儿见她这样说宋禾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宋思思直接说道：「哟，甜甜，你平时也不怎么和禾禾交流，怎么搞得很了解禾禾、跟禾禾很亲近似的？」 宋甜甜没想到宋思思这个亲姐姐会在镜头前打脸她，一慌，立刻说道：「姐，我跟禾禾同龄，肯定交流得多一点，你比我们大这么多，不知道也正常。」 然而这个时候，宋禾禾笑道：「不仅思思姐不知道我和甜甜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呢，明明平时一年到头都说不上几句话的，还没有我和思思姐你说的话多呢。」 宋甜甜见宋禾禾讽刺她，立刻想辩白，然而宋思思已经眼疾手快地接了话：「对呀，莫名其妙的，难道是因为在综艺镜头前，所以甜甜才故意这样的？」 宋思思话说得太直白，宋甜甜愣了一会儿，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 宋思思没搭理脸色难看的宋甜甜，招唿宋禾禾：「来禾禾，到思思姐姐这边坐。」 宋禾禾点头，直接起身换了个座位，完全没给身边的宋甜甜面子。 节目是直播模式的，这些变故自然也被播了出去。 于是屏幕上的弹幕也变了讨论方向，纷纷奇怪和质疑起宋甜甜来了。 【什么情况？刚才我还以为宋甜甜和她堂妹真的关系很好呢，结果完全是表面亲戚啊？】 【宋甜甜哪来的脸表现得好像很了解自己妹妹似的？】 【看到宋甜甜立刻幻视那些明明过年才见一次却非得表现得很亲热的老家亲戚。】 【我看宋甜甜故意的吧，想用堂姐妹衬托自己，刚才介绍堂妹表面上看起来很亲热，实际完全都是负面的描述。】 【前面那个姐妹，我觉得你真相了。】 宋甜甜意识到目前情况对自己不利，立刻起身：「哈哈，我的亲人就介绍到这里吧，我带大家去看看我住的房间……」 然后迅速带着镜头离开客厅，不让宋思思和宋禾禾继续有机会唱双簧。 《亲爱的家人们》拍的是宋甜甜的家庭生活，主角是宋甜甜，自然是宋甜甜在哪摄影师就跟去哪，宋甜甜一走，也就没什么人怼着宋禾禾等人的脸一顿拍了。 宋思思见宋甜甜走开，撇嘴：「被她爹妈教育得一肚子坏心眼。」 宋禾禾拍拍宋思思，安慰：「我们平时晚点回来，回来也待在房间不出门就好了。」 宋思思点头。 第二天，宋禾禾早上起床时，同屋的宋思思已经早起去上班了。客厅隐约传来笑谈声，是宋甜甜和爷爷。 从不时飘来的只言片语来看，估计这爷孙俩正对着综艺镜头表演爷慈孙女孝。 宋禾禾淡定地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又回到自个儿卧室，完全视客厅里的爷孙俩和诸综艺摄影师如无物。 而节目正在直播的视频里，宋甜甜给爷爷买早饭、陪着吃早饭的温馨场景后方，宋禾禾一脸平静地进出一趟也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只零星有一两个人在弹幕吐槽说这个堂妹个性好冷淡。 然而很快，有一个人发出了一条略显不同的弹幕：【我怎么觉得背景里飘过去的那个女生有点眼熟……】 这个人的弹幕并没有引起太多观众注意，只被一些宋甜甜的粉丝怼回去：【可能是这堂妹路人脸所以你看着眼熟吧！】 宋禾禾洗漱完回到卧室，打开电脑开了视频会议，准备询问下员工昨天布置下去的和作者联繫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奇梦因为公司年轻有活力、薪资也开得很不错，在这样的氛围下，员工也大多比较积极主动。昨天布置的任务，今天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负责这个任务的员工汇报了下情况，说是那三本作品中，女主穿女尊世界的作者表示不希望作品被影视化、回绝了奇梦的合作邀请，男主穿女尊世界的作者则表示作品的影视版权前不久已经被其他人买走、所以也没有办法和奇梦合作。 唯一版权还在，且有与奇梦合作意向的，是那本男主穿越到古代成了个女人的小说。 宋禾禾听完汇报，点头：「这本也是我最倾向的作品，既然对方有合作的意向，那这样吧，牛姐，接下来你亲自去和作者方对接跟进，看什么时候能和作者方当面谈一下。」 第133页 牛晓芬答应：「好，那接下来我负责跟进这项合作，争取能尽快把这本书的版权拿下。」 众人正开着会，突然语音里响起一阵惊唿。 牛晓芬听出发出惊唿声的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不免斥责：「小李，怎么回事？开着会呢，怎么发出怪叫？」 被牛晓芬点名的小李立刻支支吾吾道歉：「抱歉，牛经理，抱歉，各位领导，我就是刚才刷了下热搜，发现热搜上出现了宋总的名字，所以一不小心就惊叫了一声。」 宋禾禾诧异：「热搜上有我的名字？」 她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她名字？还是是什么同名同姓的人？ 小李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没仔细看，所以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吴原白也出声了：「哦豁，宋总，你果然上热搜了！你这两天是不是出镜了一个综艺节目啊？」 宋禾禾想了几秒，想起来吴原白可能是在说宋甜甜那个综艺，问道：「你是说《亲爱的家人们》这个综艺？」 吴原白：「对对对，热搜上提到的综艺就是这个，有个人截了一段你上镜的视频，发了条微博，说发现了认识的大神出现在了综艺节目里。」 宋禾禾：「……哈？」 宋禾禾先是宣布会议结束，让大家继续工作，关了在线会议软体后才疑惑地打开微博。 这两年来宋禾禾因为工作原因也算是经常刷微博了，但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微博上。 而且似乎关注的人不少，还引起了一个话题叫「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偶像」。 宋禾禾一脸茫然，按着时间线开始看这一系列和自己有关的热搜。 事件的最初，是有个《亲爱的家人们》的观众截取了一段宋禾禾上综艺的视频，发了个微博，说自己认识的大神上了综艺。 这个观众在微博上科普说他曾经和宋禾禾曾经一个高中，虽然不同班，但对宋禾禾这个大神的姓名如雷贯耳。 什么永远的数学满分，被各科老师当成励志代表来讲的最强黑马，当然，还贴了当年宋禾禾高考拿到市状元的新闻。 原来综艺里被认为是死宅衬托组的堂妹居然是个大学神，这自然引起了不少节目观众的注意。 事情到这里，关注到这件事的还是《亲爱的家人们》的节目观众。 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预期。 原因是宋甜甜的粉丝发现宋禾禾这个宋甜甜堂妹上了个小热搜，就想借着宋禾禾的热搜宣传一下宋甜甜。 这些粉丝在小热搜里发了不少宋甜甜的通稿，比如天选美少女、人人都羡慕的主角体质、姐的躺赢人生你羡慕不来之类的。 内容基本就是宋甜甜及宋甜甜背后营销团队平日里给宋甜甜弄的人设什么出身富贵、一不小心就靠颜值走红、轻轻松松积攒大量人气、简直就是天选锦鲤。 不少宋甜甜的粉丝还随手踩一脚宋禾禾，说她是书呆子之类的。 这下不少点进热搜的路人就觉得观感不对劲了。 这本来就是一条宋禾禾相关的学神热搜，你们这些粉丝不仅占了人家的地宣传自己的偶像，甚至还要踩一下人家。 路人们心生不满和这些宋甜甜的粉丝吵起来了。 这下这条热搜算是逐渐出圈了。 接下来，又有其他人扒出了宋禾禾的背景。 原来除了学神、状元之类的光环以外，人还是一家公司的总裁，连最近很出名、风评也很不错的明星姜叶瑄也是她捧出来的。 这下吸引了更多路人关注到这条热搜。 网友：【大家都是十九岁，你的十九岁为什么和我的十九岁不一样？】 网友：【卧槽，这不是我同一个高中的那个女生吗！我还记得她当初在学校荣誉榜上挂了长达一年之久呢！】 网友：【我之前被公司派去融资大会，在大会上见过她！当时她演讲得超级好，我一直都有印象！】 网友：【咦！这不是我们公司总裁吗！我刚看了一下综艺，综艺里那个叫宋甜甜的女的居然说我们总裁阴沉没朋友、还说我们总裁是个沉迷漫画小说的死宅！我先不说爱看漫画小说有什么问题吧，我们总裁那几本书其实都是她打算买下版权所以才在看的好吧！而且我们总裁超帅超美，大家都喜欢她，哪里是那个宋甜甜说的什么阴沉没朋友的样子啦！】 …… 作家狗剩：【咦，这个综艺上那个堂妹手里拿的不是我的书吗？咦，再一看，这个堂妹不是昨晚联繫过问我版权还在不在的那家影视公司的老闆吗？抱紧金主大腿，虽然这本书版权已经卖了，但您可以看看我其他的书啊！！！】 狗剩粉丝：【卧槽，狗大居然出现在这种娱乐圈热搜里！】 各路人马都跑来宋禾禾这条热搜下，于是这条热搜开始逐渐爆炸。 而热搜彻底爆炸，则是姜叶瑄那厮突然转发了宋禾禾相关的那条微博：【老闆好。看了热搜上老闆的履歷，原来老闆比我之前以为的还厉害。】 姜叶瑄凑了热闹，奇梦签的其他艺人和一些网络红人也跑来凑热闹，纷纷转发微博并以小弟口吻写道：【老闆好，老闆威武，抱紧老闆大腿。】 这些明星网红的粉丝见自家正主纷纷叫宋禾禾老闆，于是也下场，各种刷【老闆好，请照顾我家姜叶瑄aaabbb……】 第134页 宋禾禾拿着手机，默默刷完了跟自己相关的那条热搜，内心十分复杂。 一会儿感慨本幕后居然有一天也体会了一把位于舆论风口浪尖的滋味。 一会儿觉得自家公司这些艺人好爱凑热闹…… 一会儿又很有文娱圈幕后操盘人职业操守地开始冷静思考要不要利用这个热度做点什么。 总之，这条热搜算是彻底打乱了宋禾禾今天的计划了。 第79章 爆红3 宋禾禾原本以为自己上热搜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只要等事件自己慢慢冷却下来就好。 然而当天临近傍晚时，她的热搜却又一次爆了。而这次的爆，是彻底的出圈、引起了社会层面的广泛讨论。 原因是当天下午, 有一个报社评论家看到宋家堂姐妹的热搜后, 写了一篇短评，标题叫《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偶像》。 这个评论家平日里写一些时政短评, 表达的观点还挺针砭时弊。今天看了宋家堂姐妹这条热搜后，表示很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以自己游手好闲为荣的小布尔乔亚能拥有这么多粉丝，而一个拥有真正实力的理科状元、创业者却被这些粉丝贬低为「书呆子」。 短评的最后，这位评论家痛心疾首地质问：看到这个叫宋甜甜的明星拥有这么多粉丝, 不禁想质问一声, 我们这个时代是怎么了？我们这个时代，怎么会产出这样的偶像？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能称之为偶像的？ 短评一经发出，宋甜甜的粉丝就对这位评论家进行了狂轰滥炸的谩骂。 这位评论家是见过大风浪的, 毫不畏惧，在评论区直接回怼。 而看了这篇短评的路人们则纷纷贊同这位评论家的观点：宋甜甜和宋禾禾, 到底谁更值得被当成偶像？毋庸置疑是宋禾禾。 路人们表示：【宋禾禾聪慧、努力、有真实力，哪里是日常在微博炫富、炫躺赢的绣花枕头宋甜甜能比的？】 宋甜甜的粉丝最初还极力狡辩，可路人们被这些无脑护主的粉丝搞得越来越生气, 于是越来越多的路人下场与这些宋甜甜的粉丝对喷。 再是顶流的明星的粉丝数量，也比不过广大路人，更何况宋甜甜完全算不上顶流。 宋甜甜及其粉丝自然是很快就站在了舆论的最下风。 所有人都在「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偶像」这条热搜话题下表明立场我只欣赏宋禾禾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才当得起偶像两个字, 至于宋甜甜, 哪来的三流戏子, 滚边去吧。 宋家堂姐妹事件经歷了这第二次发酵, 连带被讨论的两个人宋甜甜和宋禾禾，也迅速出圈，引起了主流群众的广泛讨论。 仿佛宋甜甜和宋禾禾变成了两个精神符号：宋甜甜代表了绣花枕头、好吃懒做、拜金主义，而宋禾禾则是八荣八耻等主流正派三观的最佳代言人、正能量的化身。 会产生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宋甜甜和经纪人米媚最初还妄图操控舆论，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去收买各类营销号，投放宋甜甜的洗白稿件。 然而「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偶像」这个话题实在发酵得太厉害了，宋甜甜和米媚投入的控制舆论的金钱都打了水漂，完全无法阻止路人们高涨的讨论欲。 路人们仿佛要在宋甜甜身上宣洩长久以来的不满这类靠脸就能日薪208w、却品行不端三天两头爆出令人咋舌的塌房新闻、更没有什么真正实力的群体，究竟有什么资格成为所谓的「偶像」？ 宋甜甜的微博帐号更是涌入大量路人，他们在她的歷史微博下评头论足，毫不客气、苛刻地挑剔着她的一切。 搞得宋甜甜最后不得不直接关闭了微博评论。 拥有同样境遇的还有《亲爱的家人们》的官方帐号。大量网民涌入，质问为什么要邀请这样一个绣花枕头参加节目，还任凭这样的绣花枕头在节目里贬低真正的大佬。 《亲爱的家人们》的直播频道下，更是被网民们「厌恶宋甜甜」的弹幕给刷屏了。 还有不少人在节目下评论： 网友1：【刷到宋禾禾的履歷，正能量突然涌上心头！宋禾禾才是我想要的榜样啊！】 网友:2：【楼上+10086，二十大召开了，我们的价值观应该宣扬谁，节目组你看着办吧！】 宋甜甜和米媚最终放弃了舆论战，决定当鸵鸟，等事件热度过去了再说。 如果用三个字来形容宋甜甜和米媚的心情，那就是气死了。 本来是因为最近两天宋甜甜和宋禾禾正好住在一起，米媚才故意让宋甜甜这会儿参加综艺的。 宋甜甜和米媚打的是在广大观众前面拉踩一下宋禾禾、让宋禾禾成为宋甜甜衬托组的主意，结果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宋甜甜竟然成了宋禾禾的陪衬对照组。 宋甜甜成了舆论中人见人打的负面人物，反而把宋禾禾的形象衬托得无比光辉。 至于《亲爱的家人们》的拍摄组，也很明智的将宋甜甜这家的镜头降到最低，增加了其他受邀嘉宾家里拍摄的镜头，以让节目不至于完全被喧嚣的舆论给骂死。 爷爷从宋甜甜的哭诉里知道了网络上舆论的发酵，十分生气，想要骂宋禾禾。 可是一想到现在宋禾禾的实力和地位，他又不敢骂了。 最后爷爷只好冷着脸请宋禾禾不要住在他家，还是回自己家去住吧。 第135页 宋禾禾自然是乐得自在，麻利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宋思思乐呵呵围观了整场舆论战，见宋禾禾回家了，也不想留着看老头子脸色，同样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至于宋宝宝，见两个喜欢的姐姐走了，就剩个不喜欢的姐姐，就也吵着让自己爹妈来把他接走。 于是最后就剩爷爷和宋甜甜爷孙俩自己扑腾着作妖。 至于宋禾禾，她这人个性比较自我。虽然网络上她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了新一代精神偶像、励志人物，然而她也不放心上，各类娱乐网址一关，该干嘛干嘛。 毕竟路人怎么看她宋禾禾，和她宋禾禾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要说生活真的有什么改变的话，就是奇梦莫名其妙多了很多访谈节目邀请，邀请的还不是奇梦的艺人们，而是奇梦老闆宋禾禾本人。 连奇梦头牌姜叶瑄都发消息来打趣宋禾禾：【宋总，你现在流量都赶上我了，可以亲自出道了。】 宋禾禾：【……】 这倒是也提醒宋禾禾了，这次的事虽然她自己不在意，但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工作和公司，还是有必要当面出来做个澄清。 于是宋禾禾在众多访谈节目里选了一家最具有影响力的媒体，打算就在这家媒体的访谈节目上做个个人澄清。 媒体记者接到宋禾禾同意访谈的消息时，还挺激动，毕竟宋禾禾至今没有接受过任何节目邀请，他们还是第一家。 且来进行访谈的主持人本人也在这次宋家堂姐妹的话题舆论战中对宋禾禾有很强好感，毕竟又好看又厉害的小姐姐有谁会不喜欢呢？ 主持人准备的问题很充分，也很友好，整一场访谈下来双方都很真挚，产出了一期质量很高的访谈节目。 在这期节目里，宋禾禾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理念，并且在访谈的最终，进行了一次声明： 「现在的舆论环境，喜欢造神，也喜欢毁神。最近这次事件，我本人被推上了网络舆论的风口浪尖，不得不说，我很感谢广大群众对我的喜爱和赞美，但同时，我也一直让自己保持清醒。」 「即使有十三亿人封我为精神偶像，我也清醒地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偶尔会有小懒惰、小邪恶、会有小迷茫、会有很多想不通的事，甚至对一些人产生奇怪的占有欲。我不是那个在舆论中被推上神坛的『神』，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是宋禾禾。」 「如果我本人的人生对屏幕前的观众产生了一些正向的激励，我感到很荣幸。没有人不喜欢变得有影响力，我也是如此。但我还是想说，希望我带给你的激励能够更持久一些，而非一种短暂的打鸡血。人生是漫长而持续枯燥的，能在这期间带给你一丝正向的推动，我很高兴，也希望你能真正找到你内心那一点支撑你走过漫长旅途、不来自他人、仅来自你自己的、坚定的精神力量。」 「我知道有喜欢我的网友自称为河粉，给我打榜、做数据，但我更希望大家把我当做一个远方的朋友，而不是一个偶像明星。我们是平等的、互相激励的，你不需要为我付出任何时间和精力，只要偶尔想起我、能感受到一些激励就可以了。」 「当然，作为一个素人，我也希望网友朋友们保持冷静，不要过多窥伺我个人的生活和工作，我们互相尊重，这就是最好的友情。」 这一期访谈播出后，播放量创了这家媒体的新高。 「远方的朋友」、「最好的友情」、「自己的精神力量」等话题迅速发酵成热搜，大量看了访谈节目的观众表示，看了节目后竟然感动地掉下了泪水。 【之前我只把宋禾禾当成一个偶像、一个天才，看了访谈才了解她的温柔、温暖，我真的好喜欢她！】 【禾禾小可爱说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为什么她在我眼中这么美丽、这么闪光！她说她只是我们河粉远方的朋友，可是我觉得她是远方的星辰！】 【我喜欢远方的朋友的形容，也喜欢远方的星辰这个描述！】 【这位远方朋友能不能在微博更新点日常，我决定把微博当成朋友圈，刷你的微博就当刷远方朋友的朋友圈日常了tut】 当然也有一些调侃性的热搜话题，比如「普普通通宋禾禾」。 【市状元说她只是个普通人。】 【本普通人数学永远在及格线上浮动，完全不能考到满分doge】 【普通人表示没法大一就创业成功tut】 【普通人表示整容也无法拥有这样标准的五官tut】 当然这些调侃性的话题大多是善意的。偶尔有心怀叵测的恶意声音，也会很快被淹没下去。 毕竟宋禾禾所表现出来的人格特质都太讨人喜欢了。 宋禾禾所带起的舆论也许是短暂的，但影响却很持久，许多人心里都拥有了一个远方的朋友、一颗远方的星辰。 而对宋禾禾来说，这次访谈显然也是有效的自从在访谈里进行了声明后，网民们不再狂热探索她的生活和工作。 也不再有人去给她像流量明星一样做数据、打榜。 然而她的微博依旧挺热闹的，发条微博会有很多人来评论，大多数会形成一种固定的队列：【本远方的朋友打卡禾禾小可爱的朋友圈，嘀】 偶尔也会有人很有探索欲，在她微博下留言，比如：【禾禾小可爱在访谈里说对一些人会有奇怪的占有欲，那个一些人是谁啊（竖起八卦的耳朵）】 第136页 对于这样的探究，宋禾禾假装看不见啦。 第80章 爆红4 在宋禾禾处理自个儿爆红这个意外的时候, 牛晓芬也没闲着，和小说《穿越后我成了侯府夫人》的作者风无息进行了几次交流。 《穿越后我成了侯府夫人》就是那本男主穿到古代后成为女人的轻松欢乐流小说。这本小说的作者还没有卖掉此书的影视版权，也有意向卖版权。 奇梦为了筹备接下来要拍摄的古装剧, 这几天一直由牛晓芬负责和小说作者风无息接洽。 风无息虽然是小说作者, 但除了小说创作外的工作都交给了她的经纪人蒋飘。 牛晓芬和蒋飘对接地聊了几天后，两人打算双方见一面。见面定的时间是周六的晚饭点, 地点在市中心一家饭店。 定了见面后，牛晓芬向宋禾禾报告了这件事。宋禾禾打算到时候和牛晓芬一起过去和蒋飘、风无息聊。 不过当天下午，蒋飘又来了一个消息，说刚又有其他影视公司来询问《穿越后我成了侯府夫人》的影视版权, 所以到时候周六这家新来询问的影视公司也会一起过来见面。 这下就有点要奇梦和别家影视公司一起竞价的意思了。 《穿越后我成了侯府夫人》算不上特别火爆的网络小说, 风无息也并非很出名的作者，奇梦最初预估是两百万以内能拿下影视全版权，但这会儿多了个竞争方，宋禾禾和田嘉瑞商量了下, 打算买版权的预算再给提一下。 商量完买版权的预算的问题，田嘉瑞有些奇怪：「这本小说名气不算大, 怎么这两天突然询问影视版权的人多了起来？」 宋禾禾摇了摇头：「不清楚，只能周六晚饭时现场去看情况了。我个人挺看好这个故事的改编价值的，真要竞价, 合理范围内的话我都想试试。」 田嘉瑞点头：「故事是一剧之本，真是好故事，多花点钱也值得。」 两人正说着, 宋禾禾接到一个电话。田嘉瑞瞥了一眼, 发现来电显示上是「驾校教练」四个字。 宋禾禾接起电话说了几句, 很快就打完了。田嘉瑞便奇怪问道：「你已经报了驾校了？」 前段时间宋禾禾住在爷爷那儿, 因为离奇梦距离挺远, 暑期天气又很热，所以来回公司都是田嘉瑞帮着接送。 那会儿宋禾禾就说想要考个驾照买个车，方便出行。没想到她行动力这么强，这就已经报了驾校了。 宋禾禾笑：「不止呢，科目一都已经考完了，最近两天都要练科二了。刚才那个电话就是教练问要报哪天的科二考试。」 田嘉瑞：「你报了哪天？」 宋禾禾：「我想着练个一两个礼拜就差不多了，所以就报了下月初的科二考试。」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看了下手錶，「啊，我差点忘了，今天下午的科二第一次训练快要开始了，我得赶紧过去驾校了。」 田嘉瑞看了一眼玻璃窗外的太阳，虽然已经午后三点，但太阳依旧很毒，于是说道：「你报的哪个驾校，我送你过去吧。」 宋禾禾点头：「好啊。」 宋禾禾报的驾校距离奇梦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宋禾禾下了车就急急忙忙跑进去，田嘉瑞开了车窗喊：「禾禾，你几点结束？我过会儿过来接你吧？」 宋禾禾转身挥手，一蹦一跳的：「两个小时以后，谢啦！」 田嘉瑞笑着看宋禾禾跑进驾校，脑子里就五个大字：她好可爱啊。等人都消失不见了，他发觉自己还在笑，揉了揉脸，赶紧端正下神色，省得被人看到傻兮兮的表情。 宋禾禾到驾校操场，教练和其他三个学员已经到了。 教练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皮肤黝黑，因为长期锻鍊，看着身材还不错，但大概因为自我感觉良好，言语行为中总透着一丝油。 教学开始，教练先演示了下科二各科目的技术，然后一个一个学员开始试驾。 轮到宋禾禾上车试驾，她坐上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教练打了个招唿，然后就要开始驾车。 手刚碰上方向盘，教练突然说：「禾禾妹子今天是有人送过来的？」 宋禾禾一顿，点头：「对，是朋友送过来的。教练看到了？」 「当时正好在门口附近抽菸。你朋友的那车挺不错嘛，得值不少钱吧。」 宋禾禾对车不太了解，但隐约记得田嘉瑞说他的车挺低调的？ ……也可能是对他来说算低调？ 宋禾禾摇头：「不太清楚。」 教练笑了两声：「禾禾的朋友条件挺不错，难道是男朋友？」 宋禾禾愣住了。 田嘉瑞，男朋友？ 心跳漏了一拍。 宋禾禾缓了片刻，摇头：「不是，就普通朋友。」 「原来不是男朋友啊。」教练又笑了两声，语调突然低沉了一些，似乎想要模仿某种低音炮或气泡音，「哎呀禾禾妹子，刚才我演示的时候不是强调过了吗？上车第一件事是要繫上安全带呀。」 说着，他也没有管宋禾禾的反应和回答，突然从副驾驶座上俯身，面对面越过宋禾禾，拉着安全带帮宋禾禾繫上。 甚至一边系，一边还冲着宋禾禾斜斜勾唇一笑。 宋禾禾：「………………」 怎么突然有种看拙劣偶像剧的头皮发麻感？ 第137页 教练给宋禾禾系了安全带，正回身，继续用刚才斜斜一笑的表情说道：「禾禾妹子长得这么好看，看平时穿着，条件也不错，学校里追的人很多吧？怎么没交男朋友？是觉得周围同学朋友太年轻，喜欢更成熟一些的吗？」 宋禾禾面上平淡，心下却瞭然了。 她稳稳噹噹按着刚才教练教的方法开始发车，然后说道：「其实我刚才说谎了，抱歉教练，今天送我来驾校的确实是我男朋友。我和我男朋友感情可好了，商量着毕业就结婚呢。」 教练：「……」 宋禾禾开了一圈回到原点，正要解开安全带下车，教练突然说道：「禾禾妹子，哥哥比你年长这么多岁可不是白长的，你哪句是说谎哪句是真话，哥分得清。」 宋禾禾一顿，依旧打开了驾驶座的门。 刚跨出车门，教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某种忿忿不平的不屑：「看不上就看不上呗，还拉别人当挡箭牌。」 宋禾禾当没听见，下车关门。 两个小时的训练很快就结束了，四个学员一起向教练道了谢，然后各自回去。 宋禾禾往驾校门口走，突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 她脚下一顿，猜到了是谁跟着她，没有回头，加快了脚步往大门口走。 还没走到门口，宋禾禾就看到了田嘉瑞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大概嫌车里闷，再加上现在已经是傍晚、太阳下山后暑气也没白天那么重，所以田嘉瑞出了车里，正站在路边一边等人一边玩手机。 宋禾禾立刻小跑着跑向他，还招手：「阿瑞！我结束了！」 田嘉瑞听到宋禾禾的声音，被宋禾禾对他的崭新的称唿搞得有点懵。 宋禾禾平时叫他都直接叫大名，调侃时就叫他二少，还从来没这么亲密地喊他「阿瑞」。 然而接下来宋禾禾的动作就让他更惊到石化了。 宋禾禾小跑着跑向他，他还没来得及抬手打个招唿，宋禾禾突然抱住了他的右臂。 田嘉瑞：「………………？」 什么……情况……？ 田嘉瑞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往脸上冒，脑子混乱得有点无法思考。 就在田嘉瑞即将化身蒸汽机时，宋禾禾压着声音解释：「我后面有个人跟着，是我驾校的教练，他好像……总之抱歉，麻烦你冒充下我男朋友。」 田嘉瑞听懂宋禾禾的话，瞬间清醒了。他瞥了一眼宋禾禾身后的方向，果然看到一个皮肤黝黑、抽着烟的男人。 田嘉瑞眼神沉了沉，带着些许冷意地与那男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抬手搂住宋禾禾纤瘦的肩膀，带着她往外走。 黑皮肤男人见状，颇不屑地向地面啐了口口水，转身离开了。 宋禾禾坐到副驾驶座，隔着车窗往驾校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那教练往回走了，松了口气：「总算走了。」 田嘉瑞也坐上车，皱眉：「之前听说很多驾校的教练喜欢泡来学车的大学生，没想到是真的。」 宋禾禾说道：「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前几次来他还看着挺正常的，顶多多看我两眼，今天居然开始有行动了。」 田嘉瑞腹诽，多看你两眼就很让人讨厌了。 宋禾禾想了想，又说道：「多亏你今天来接送我了，刚才还麻烦你冒充我男朋友，不好意思。」 田嘉瑞本就因为那个教练有些气闷，宋禾禾这会儿这么客气道歉，没忍住，直接抬手揪住她脸颊肉：「这种时候就不用客气了，要是再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找我啊。」 宋禾禾赶紧拍开他手，捂着自己脸，说道：「知道了。」 田嘉瑞深唿吸了一个来回，发车回公司，一边开车一边问道：「那你接下来还去这驾校么？」 宋禾禾想了想，说道：「出了这种事，肯定不能去了，我借个车找个空一点的地方练几次科二，等把下月初的科二过了，换个驾校学科三。」 「我车借你，陪你练科二。」田嘉瑞闷道，「驾校也不用再找了，良莠不齐的，万一又遇上那种色狼怎么办？反正考驾照可以自己报名，科三也我教你吧，科四你这么聪明随便刷刷题就能过了。」 宋禾禾愣了一下：「那你不是很麻烦？」 田嘉瑞瞪她：「我不麻烦，快答应。」 宋禾禾：「……哦……那……谢谢？」 田嘉瑞闷闷地嗯了一声。 第81章 爆红5 周六, b大女寝。 早上七点半，室友们还在睡觉，宋禾禾已经起床梳洗完了。 刚准备出门, 手机响了。打电话来的是田嘉瑞, 因为田嘉瑞接下了帮宋禾禾考过驾照的任务，所以打算周末都带着宋禾禾练车。 宋禾禾接起电话, 田嘉瑞说道：「我在你们学校南门等你，我们白天练几圈，差不多了再一起和牛姐过去酒店找版权作者聊事。」 宋禾禾说道：「嗯，已经在往南门走了。」 宋禾禾从寝室往南门走, 路过学校食堂, 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田嘉瑞这人没事喜欢睡懒觉，平时周末如果没工作的话都起很晚，现在为了帮她过驾照考试，不得不起得比她还早。 好辛苦啊。 宋禾禾摸了摸鼻子, 进了食堂买了些吃的，基本都是田嘉瑞平时喜欢吃的。 等到了南门, 果然看到田嘉瑞在等她。 第138页 宋禾禾上车，田嘉瑞拿给她一个袋子，她低头一看, 原来也是早饭。 「来的路上买了两份早饭，诺，给你一份。」田嘉瑞刚说完, 就看到宋禾禾也拎着个早餐袋子, 他一愣, 问, 「你也买了？」 宋禾禾点头, 有些不好意思：「看来是买多了。」 两人都买了两份早饭，且还是都按着对方口味买的。 田嘉瑞拿过宋禾禾的早餐袋子，笑眯眯：「那我要吃你买的。」 结果就是两人互换了早饭吃。 田嘉瑞一吃才发现，宋禾禾买的吃的居然都是他爱吃的。这让他有些诧异，还有些浮想联翩。 他记得以前宋禾禾不是这么贴心的个性吧？ 田嘉瑞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难道……宋禾禾终于有点开窍了？ 然而这想法刚冒出个小火苗，田嘉瑞就毫不留情把它给浇灭了。 不太可能，宋禾禾可是千年顽石成精。 这份早饭，要么是她凑巧买了他爱吃的东西，要么就是她最近可能在看什么提升社交情商的书…… 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很高兴啦…… 田嘉瑞叼着个酱香饼，笑眯眯地发车去了郊区的练车地点。 田嘉瑞找的这个练科二的地方是郊区一个山区风景区。平日里没什么人烟，老半天也不会有车经过。 两人到地方以后就换了座位，宋禾禾坐到驾驶座，田嘉瑞则坐在了副驾驶座。 田嘉瑞是个不错的老师，宋禾禾一边练习，他一边会在边上提醒一些细节，提醒的声音也很温柔。 但不知怎么的，宋禾禾反而觉得比面对那个泛油的教练还紧张。 有点……注意力比平时难集中。 好在宋禾禾一向比较擅于调整自己的状态。她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身边人和身边人的声音上抽离，集中在前方的路况上。慢慢的，倒也是进入状态了。 练了一会儿，很快太阳就升的很高，这片山区种着大量的茶树，在阳光中看着十分生机勃勃。 风景好、空气好、身边的人似乎也很恰好。宋禾禾心想，感觉今天的心情……格外好呢。 练了大半天，宋禾禾已经把科二的几个项目练得挺熟了。 看时间还早，宋禾禾请田嘉瑞在附近茶庄喝茶。 茶庄主人是当地人，用自家的楼房当茶庄，房子前面还有个院子，院子里养了两条活泼的小土狗。 田嘉瑞茶喝到一半，颇有兴致地跑去院子和小土狗玩。 宋禾禾就在二楼喝茶的阳台上看他。 院子里，两只小土狗很快就和这个陌生的少年混熟了，极其热情地围着他摇尾巴，还扑到他怀里用舌头舔他脸。 田嘉瑞被两只小土狗逗得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抬头向二楼的宋禾禾招手：「禾禾，你也下来玩吧！」 宋禾禾对狗有种莫名的畏惧，赶紧摆手：「不了不了。」 「那好吧。」田嘉瑞抬手挠挠小土狗的下巴，小土狗被他挠得十分享受，对他更加亲近喜爱，「我家里也养了一条狗，是一只阿拉斯加，特别可爱，我每次回家，它都会很热情地扑过来，我偶尔都会被它扑得摔倒，哈哈！」 宋禾禾心想，你也挺可爱的。 正想着，身后茶庄女主人过来加茶，看到田嘉瑞在院子里和小土狗玩耍，笑呵呵对宋禾禾说道：「小姑娘，你男朋友真帅。」 宋禾禾愣了一下，正要解释，茶庄女主人又笑呵呵说道：「阳光、少年、和狗，嗯，真是美好的图景。」 宋禾禾顿了一下，偏头看向楼下。 田嘉瑞和两只小土狗玩得不亦乐乎，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 宋禾禾摸出手机，在田嘉瑞看不到的角度，咔嚓拍了张照片。 大概是光线不错，随手一拍的照片就很好看。 宋禾禾满意地打量照片，还给照片取了个名字，復用了茶园主人的话，就叫阳光、少年、和狗。 还挺有日式文学作品那味。 等差不多到时间了，宋禾禾和田嘉瑞就回了市区，把牛晓芬一接，三个人一起去约好的酒店跟风无息、蒋飘聊版权的事。 牛晓芬上车以后看了一眼田嘉瑞，奇怪问：「哟，田总，你今天怎么感觉整个人黑了一点，上哪去了？」 田嘉瑞正要回答，牛晓芬看到宋禾禾，更诧异了：「咦？宋总，你怎么好像也黑了点？你俩约好一起美黑了？」 田嘉瑞总觉得牛晓芬说话的语气里似乎带着某种暧昧，于是嘴里那句陪宋禾禾练车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倒是宋禾禾回答了牛晓芬：「哦，我报了科二，白天练车呢，现在日头大，出门忘涂防晒了。」 真话不说全，宋禾禾也是个话术老手了。 牛晓芬一听，立刻忘了田嘉瑞和宋禾禾两个人是同时变黑的了，苦口婆心教育宋禾禾：「小姑娘年轻时要做好防晒，不然上了年纪容易老得快，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懂了，要是我年轻时注意保养，现在就不用大笔大笔钱砸美容院里了。」 宋禾禾嗯嗯点头，做一个合格的捧哏。 三人很快就到了酒店，酒店服务生带着三人去到之前就定好的包厢里。 包厢里已经有两个人。 虽然宋禾禾没当面见过风无息和蒋飘，但因为之前看过照片，所以这会儿也立刻认出来了。 第139页 宋禾禾笑着打招唿：「风老师、蒋小姐，两位好。」 风无息比较内敛，场面话都由蒋飘负责。蒋飘和宋禾禾等人打招唿。这位显然也是人精，虽然没见过宋禾禾等人，但一个个名字都对上号了，很热情地握了手。 五人落座，宋禾禾问道：「蒋小姐之前说，今天还有另一家影视方也要一起聊？」 蒋飘点头，笑道：「是啊，宋总见谅，虽然你们是先来和我们接洽的，但我们毕竟还没签合同，我和风老师这边总是想选个性价比更好的影视公司来合作的。」 宋禾禾点头：「能理解。」一顿，又问道，「风老师的书之前也这么受影视改编欢迎吗？」 这倒是风无息自己说话了：「不、不是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你们联繫我以后，突然又有其他公司也联繫，还说务必要和她们合作，不要和你们合作……我本来觉得都已经在和你们聊，没必要再聊一家，不过蒋飘说还是都聊聊的好……」 风无息还没说话，蒋飘转头看了她一眼，风无息一顿，就不继续往下说了。 宋禾禾听完风无息的话，沉吟，怎么感觉另一家影视方像是专门冲着奇梦来的…… 正想着，包厢的门被打开了：「抱歉啊，我是不是迟到了两分钟？」 宋禾禾听到这个声音，微微眯起了眼。 她转头，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人。 蒋飘立刻起身，和刚才迎接宋禾禾三人一样，热情和来人握了个手：「哪有迟到？我们也才到呢。来来米总，您和您助理坐这儿，刚好还有两个位置呢。」 宋禾禾看着落座的女人，那女人也直勾勾看着她，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恨意。 宋禾禾轻笑了一下：「原来是如虹娱乐的米媚米总啊，贵公司不是专做艺人经纪吗？我之前倒是没听说，原来米总也准备开闢剧集拍摄的业务了。」 米媚也扯出一个笑：「宋总眼光独到，宋总想做什么，我们跟着也做，当然就能沾到光咯。」 米媚最近对宋禾禾的恨意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阶层。 米媚原本手头打算培养男女艺人两大王牌。结果男艺人汪寻楠直接被宋禾禾逼得退圈。而女艺人宋甜甜，好不容易混出点名气，风头正盛，然而宋禾禾这厮偏要针对宋甜甜。 先是cl手錶揭发宋甜甜偷窃的事，再是《亲爱的家人们》综艺踩着宋甜甜上位的事。宋禾禾明明是个幕后，却搞得比台前的明星还风头无两。 真是好爱显摆的一个人。 米媚觉得自己真是要烦死宋禾禾了。 米媚做事向来还算理智，可是汪寻楠和宋甜甜接连在宋禾禾这儿吃了亏，再是想理智也理智不起来了。 宋禾禾不是喜欢和她对着干吗？好啊，那就别怪她还击了。 宋禾禾想买《穿越后我成了侯府夫人》的版权拍剧，那她米媚就绝对不能让她如愿，用抢的也要把这个版权抢下来！ 三方人马落座，蒋飘笑道：「宋总和米总都到了，我蒋飘呢，也是个爽快人，实话和你们说了，你们两边，哪边开的条件更好，我们就会选哪家合作。当然，今天的饭局上你们两方不用直接开出条件，我们就随便聊聊，你们有任何想问我或者风老师的，尽管开口问，至于明后天呢，希望两位把能开出的条件都发给我，我看了以后，自然会联繫我们想要合作的那位。」 米媚呵呵笑了两声，狠狠瞥了宋禾禾一眼，说道：「蒋小姐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啦，他们奇梦能开出的条件，肯定是不如我们如虹的，我能把我上一笔拉到的融资全部投入到风老师这本小说的影视开发里，请最有流量的明星、做最出彩的剧集，他们奇梦嘛，肯定是做不到的。」 宋禾禾淡然笑了下，说道：「一部剧是一整个团队心血的结晶，一两个明星不能直接决定剧的质量。蒋小姐，风老师，我们就按着你们说的，先聊聊这本书本身。至于能开什么条件，明后天我自然会让人发给你们。」 * 夜晚，风无息回到自己的公寓。 作为一个作者，她并不擅长商务会谈，今天晚饭的饭局和经纪人蒋飘一起去和两家影视公司的人谈合作，她觉得自己都要用光一年份的社交精力了。 这两家公司似乎挺不对付，饭桌上的火药味还挺浓。 风无息揉着脖子，窝到沙发上打开电视。 饭局结束后，她和蒋飘单独谈过。 按照两家公司今天的口风，估计给的版权费差不太多，所以重要的就是看他们会怎么做她的书的影视化了。 毕竟一个作者第一部 影视化书籍影视化后的成果和成绩，往往会关系到这个作者接下去在影视市场的受欢迎程度。 她和蒋飘都想选一家更能够做出爆剧的公司。 蒋飘更中意米媚，觉得米媚以前在奇奈做过内容经理，更有经验，而且米媚也保证会请最有流量的明星来演这部书改编的剧。 可不知道为什么，风无息却更中意宋禾禾。虽然她更年轻，但直觉告诉风无息，宋禾禾会更认真地对待她的书的影视化。 不过风无息不是个喜欢拿主意的人，虽然心里更倾向宋禾禾，但这种事情上，她一般都是听蒋飘的。 风无息随手开了个综艺开始当睡前娱乐看。 她最近为了赶稿，挺久没上网和看剧看综艺了。 第140页 风无息看着看着，突然有点惊讶。 她迟疑着打开手机，在搜索软体上输入了一个名字。 第82章 爆红6 宋禾禾接到了蒋飘的邮件。 蒋飘说, 上周周六晚上的商务饭局时，风无息老师有一些问题忘了问，所以想请宋禾禾他们再来聊一次。 还保证这次谈完后, 她们一定会给出最终的合作选择。 宋禾禾觉得有些奇怪, 周六饭局上，一直是由蒋飘代表风无息来和她还有如虹的人聊的, 风无息本人几乎不怎么说话。 显然这位小说原作者，和大多数文艺工作者一样，不是个喜欢管商务合作的人，所以把这一类事务基本都交给了经纪人蒋飘来决定。 那怎么突然之间, 这位风老师对这次影视开发合作的态度积极起来了？ 当时周六谈完, 宋禾禾看得出蒋飘应该是更中意如虹的。 米媚这次是卯足了劲要和宋禾禾对着干，几乎有一种不计后果、不计成本的狠劲，一门心思要抢走风无息这本小说的影视版权，夸下了海口会请一线顶流明星来主演这本书的男女主。 宋禾禾无意投入超出预算的精力和金钱来与米媚这种人纠缠, 如果蒋飘确实中意米媚和如虹，大不了自家公司放弃风无息这本书, 再找找其他的小说版权来开发。 但如果风无息现在对这次版权合作的积极性上升了，那就不一样了。 和蒋飘这种商人个性不同，风无息这个小说作者本人, 在对待小说影视化时，看重的方面想来不会仅仅是主演流量、妆造师够不够大牌这些更表面的东西。 宋禾禾直觉，风无息现在要再一次请奇梦和如虹过去, 应该是想认真问问两家公司如果拿到版权, 打算怎么拍摄剧集。 如果能说服风无息把版权给奇梦, 那风无息这个作者本人的倾向, 肯定是比蒋飘这个经纪人的倾向重要。 宋禾禾过了一遍思路, 回復蒋飘说很乐意再与风老师聊一次。 没多久，蒋飘就也回復了她，问她下周日晚六点的时间是否合适。 宋禾禾查了下行程，下周日正好是她考科二，不过考完最迟也就四点多，考完正好能过去饭局，于是就答应了。 周日当天。 宋禾禾到达了位于郊区的科目二考场。 因为科二的这次考试还是当时在驾校的时候报名的，所以宋禾禾是与当时驾校一起学车的另外三个学员一个时段考试。 宋禾禾刚走进等待室，就看到了那三个学员，他们中一个人正有些紧张地复习着科二要点，另外两个则在聊天。 见到宋禾禾过来了，学员甲和她打招唿：「哟，怎么觉得你最近几次训练都没来？还以为你放弃这次科二考试了呢。」 宋禾禾笑着找了个藉口，没多与旁人说起和教练间的矛盾。 学员甲又说道：「说起来，刚才教练还过来问过，你到了没有。」 宋禾禾一顿，问道：「他也过来了？」 学员甲点头：「对呀，你不知道吗？我们驾校考科二的时候，教练一般会过来考场陪同的。」 宋禾禾点头：「原来如此。那现在他人呢？」 学员甲四周看了看，说道：「不知道，可能是去考场帮我们提前看看路况和车况吧。」 宋禾禾没再多问什么，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她想了想，给田嘉瑞发了条消息，问他晚点能不能来科二考场接下她。 周末有个员工培训要安排，这会儿田嘉瑞应该是正在和人事那边的人开会讨论这个培训要怎么搞，然而田嘉瑞还是很快就回復了她：【好啊。不过你居然会主动找我接你。】 宋禾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今天那个教练也过来了。】 田嘉瑞立刻回復，话语中给人的感觉也更严肃了些：【我这边的会议很快就能结束了，我很快就过去，如果发生什么，你立刻电话给我。】 宋禾禾：【好。】 结束对话，宋禾禾按灭手机，陷入沉思：以前遇到这种事，她第一反应会是找人商量和帮忙吗？ 好像不是，她从前的第一反应，一般都是思考好各种应对措施。而显然应对措施里，是不包括找人商量的。 其实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遇到麻烦事，她都没有诸如紧张、恐慌之类的情绪，只是处理的方法上，似乎确实出现了些微妙的变化。 是该说以前她个性比较独狼，还是现在她对旁人莫名多了些依赖感？ 宋禾禾很难评判到底是从前的做法更好些，还是现在的做法更好些。但……能有个人商量，似乎是比一个人处理所有事要更有内心的安定感。 宋禾禾不自觉轻笑了一下。 宋禾禾收了手机，站了起来。 那个教练始终是个危险因素，学员甲说这教练提前去考场看路况和车况了，出于谨慎起见，宋禾禾打算也过去看一眼。 科二的备考考生几乎都在等待室，毕竟大热天的，没什么人乐意提前过来考场晒大太阳。 距离开考还有二十多分钟，考场一圈马路上安安静静的，只听得见蝉叫。 几辆考试车辆停在考场边的露天小停车场里，每一辆车上都涂着编号，到时候考生就是按着编号找自己对应要用的车。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没什么奇怪之处，那个教练似乎也并不在这里。 第141页 宋禾禾正打算往回走，眼角余光中有人影一晃。她当即停住脚步，迅速往一棵灌木后面躲了躲。 透过灌木树叶间的缝隙，宋禾禾看到那个黝黑的教练正慢悠悠从小停车场晃出来。 宋禾禾思索，刚才自己没看见他……是因为他躲在哪辆车的车底吗？ 宋禾禾眯了眯眼，心中有了个猜测。 …… 二十分钟后，考试开始，一批批的考生会被先后带到考场进行考核。 宋禾禾和同驾校的三个学员刚好是第一批，刚开考，就有科二考官拿着名录过来叫他们。 四人便跟着考官一起过去考场。 走了一半，教练也冒了出来。他和那考官打了个招唿，说是陪着自己学员一起过来的。 那教练和考官打完招唿后，又和学员们打招唿，甚至和宋禾禾说话时都和从前一样，似乎之前宋禾禾最后一次去驾校时产生的不愉快从没发生过。 宋禾禾也惯会伪装，笑眯眯和这教练打了招唿，甚至还客套聊了会儿天。 到考场，考官招唿着几人把对应的车从小停车场开出来。 宋禾禾走到自己对应的那辆车边上，正要开门，她突然叫了一声。 考官注意到，问：「那个考生，干什么呢？怎么还不上车？」 宋禾禾说道：「报告考官，这辆车轮胎瘪了，我能不能换辆车？」 考官皱眉：「怎么可能？考试用车我们开到考场来之前都检查过的。」他说着，走到宋禾禾身边，低头一看咦，轮胎真的瘪了。 考官奇怪：「什么情况？这辆车我记得还是我开过来的，当时轮胎还好好的啊。」 宋禾禾不置可否，只问道：「那怎么办？我用什么车？」 考官皱眉：「你等会儿，我把这车开回隔壁大停车场，换辆考试车过来。」 见考官就要坐进车里，宋禾禾立刻拉住他：「考官，考生都在这儿，你走开不太方便。正好我们教练在这儿，他当教练很久了，陪好多学员来这边考过试，对这边很熟悉了，要不让他过去换辆车回来好了？」 考官一想也是，赶紧招唿三步远处正皱眉不知道思索些什么的教练：「喂，老郑，你帮我把这车开回大车场换辆车过来，这车轮胎瘪了。」 教练一惊，似乎有些不情愿：「我去啊？我又不是你们考场的，我去不太好吧？」 考官和教练似乎也挺熟的，骂道：「你以前找我们关照你考过率的时候怎么不说不熟，叫你稍微做点事你就不熟了？考生都在这里，我这个考官走不开，你过去换一下五分钟的事，别跟个娘们一样扭扭捏捏的。」 教练被骂得有点憋气，只好上车发车。 然而他开车开得竟然比学员还慢，考官一看十分不满，在后头骂：「没吃早饭啊！磨磨唧唧！」 教练没搭理，依旧开得奇慢。 那车正要开出考场，刚转了个弯，不知怎么的，似乎失灵了，砰得一声撞到了拐角处的树上。 整个车前盖都凹进去一块，好在那教练开车速度奇慢，倒是没造成太大事故。 这一声巨响吸引了考场里其他工作人员过来，纷纷围在车边，先把教练从驾驶室里拉出来。 教练倒是没什么事，就是被车祸后发动机冒出的烟燻得够呛。 他一边跳出驾驶室，一边大骂：「你们考场的车什么情况！剎车都是失灵的！」 几个本正要考试的考生见状，纷纷有些后怕。学员甲转头对宋禾禾说道：「还好你没用这辆车，万一你用了，这会儿出事的就是你了，指不定事故情况更严重呢。」 宋禾禾看着那教练装腔作势地骂考场那些工作人员，笑了笑：「是啊。」 …… 因为这个事故，考试时间又延后了半个小时，考场工作人员调了新车过来，又把所有考试用车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再次宣布科二考试开始。 宋禾禾回到考场，找到新的车，正要上车，发觉那教练正在不远处一个塑料棚下抽菸，脸上神色似乎十分郁闷的样子。 宋禾禾想了想，转身走了过去。 「郑教练很有先见之明。你平常在驾校开车速度这么快，刚才帮考官开那辆坏车回大停车场的时候，却比蜗牛还慢。要是按你平时的速度，刚才那场事故，就不止车头扁了这么简单，恐怕连120急救都得过来了吧。」 教练见宋禾禾笑盈盈站在他面前说话，皱眉：「干嘛，我命大不行吗？」 「当然可以。」宋禾禾点头，突然轻道：「那辆车的轮胎，其实是我把气放掉的哦。毕竟知道那辆车有问题，我不想用那辆车考试啊。」 教练一怔。 宋禾禾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侧身拍了拍教练的肩膀，压低声音：「而且我知道，那辆车的剎车，是你弄坏的，你想让第一个用这辆车的人，也就是我，出事。」 教练愣了愣，立刻大骂：「你说什么屁话！」 宋禾禾「嘘」了一声：「小声点，要是引起考场这边的人的注意，他们真去检查剎车到底什么情况，发现那果然是人为弄坏的，你可就麻烦了。」 教练呆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怒目圆瞪：「就算是人为弄坏的，你凭什么说是我弄坏的！」 宋禾禾沖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因为，我看到了哦。」 第142页 教练僵住。 「我要先去考科二了，考完我请你喝个咖啡，我们聊一聊。哦对了，你不准跑，要是我考完发现你跑了，这次的事就不是我来和你聊了，警察、律师、监狱……」宋禾禾笑，「你一个也跑不了。」 第83章 爆红7 宋禾禾顺利过了科二。 她下了考试车看了看手錶, 时间是下午两点整。她往回走，路过等候室，发现郑教练果然还坐在等候室里, 一脸颓然的样子。 没想到这人还挺乖, 她随口吓唬了几句，真的就没敢跑了。 宋禾禾让郑教练留一下一起喝个咖啡, 自然是有正事要问他。 考场附近一家平价咖啡店，宋禾禾点了两杯咖啡，放了一杯在郑教练面前。 郑教练被宋禾禾一通吓唬后，如今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低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 宋禾禾淡定喝了口咖啡, 觉得苦了点，不好喝，就放下不再动了，她说道：「说吧, 谁让你弄坏剎车来害我的。」 郑教练没敢抬头看宋禾禾的眼睛，支支吾吾道：「没谁, 我就是气你之前拒绝我，想给你点颜色看看。」 突然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声。 郑教练被吓得差点心脏从喉咙口跳出来，他慌张抬头, 这才发现是宋禾禾把一只铁勺重重放到桌面上。 周围一些喝咖啡的客人也听到响声，奇怪转头看向宋禾禾这桌。一个颇健硕的男人，一个纤细的少女, 然而气场上完全是前者被后者压制了, 好奇怪一组合。 「我看起来很好忽悠么？」宋禾禾笑。 郑教练又低下头：「我没骗你。」 宋禾禾吃了口蛋糕, 说道：「你这种混社会惯了的人, 被女人拒绝了, 搞点不会出大事的小坏事有可能，做这种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抓的大坏事，除非有很大的利益，不然你没有这么蠢。」 郑教练整个人僵住了。这个小姑娘也太敏锐了点…… 「你要是现在配合我，告诉我是谁花了钱要你来谋害我，到时候量刑，你就是次要责任人，我也可以请法官轻判，把你的刑罚降到最低。」宋禾禾平静说道，「如果你执意不说，你就是主要责任人，故意伤人罪未遂加破坏交通工具罪，你说你那位痴呆的老母亲能等到你出牢吗？」 郑教练浑身一颤，似是被抓到了最大的软肋。 …… 晚六点，清水湖饭店。 风无息带着经纪人蒋飘到饭店包厢时，如虹老闆米媚和她的助理已经到了。不过奇梦的人还没到。 风无息落座，有些奇怪：「宋总她们还没来吗？」 米媚笑着说道：「风老师，我听说宋禾禾很看重时间，一般是不会迟到的。我看啊，也许是宋禾禾觉得竞争不过我们如虹，干脆就不来了。」 风无息愣住，茫然：「是这样吗？」 米媚点头：「是啊，我还从没听说过宋禾禾饭局迟到过呢！肯定是来不了了啊！我们别等她了，干脆直接开始谈吧，风老师不是要问我们剧集开发的计划吗，我肯定是知无不言的啦！」 风无息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等宋禾禾，还是直接开始饭局？ 就在这时，包厢门突然被打开了，风无息抬头，原来是宋禾禾和另外两个奇梦的人到了。 宋禾禾淡笑：「还没进包厢就听见米总在说我来不了了，怎么？米总这么确定我今天来不了了吗？」 米媚看见宋禾禾跟看见鬼一样，惊叫：「你怎么来了？」 宋禾禾奇怪：「我不应该来吗？今天可是最后一次版权商谈了，我们奇梦很诚心想要风老师这本书，怎么可能不来？」 米媚皱眉，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恨意，她没继续说话，低头打开手机发了个消息，然而等了老半天，对面都没有回给她消息。 宋禾禾瞥了米媚一眼，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直接落座了。 风无息见宋禾禾来了，松了口气，说道：「宋总来了就好。我今天找你们来吃饭，主要是想问问，如果拿到我这本书的版权，你们两家分别打算怎么拍这个剧。」 宋禾禾笑：「您问吧，我们奇梦一定用最恳切的态度回答。」 一个小时的饭局，风无息几乎事无巨细地过问了两家公司剧集拍摄计划的各方面细节。 米媚的回答天花乱坠，什么好说什么。听得蒋飘频频点头，觉得一定能做出一个爆款剧。 至于宋禾禾，回答会踏实很多，做剧思路都交代得很详实，但也实话说了不会请一线流量生花来演。 蒋飘质疑没有一线大流量明星演员兜底，要怎么确保剧集热度，宋禾禾说了很多，但蒋飘没怎么听进去，只觉得奇梦不如如虹愿意投钱多。 米媚观察了一下蒋飘的神色，显然，蒋飘是完全倾向如虹的。至于风无息，她从头至尾没太多表情。米媚猜测她应该到时候都会听蒋飘的。 米媚心想，就算你宋禾禾侥倖能顺利地、活生生地出现在饭店参加这次的饭局又怎么样，版权还不是一样拿不到手。 正在米媚志得意满时，风无息突然站了起来。 风无息端正鞠了个躬，说道：「很抱歉，本来应该在上次饭局就定下合作意向的，只是我这两天突然有点想法，或者说，我受到一些影响，突然就变得想好好弄这次的事了。」 风无息最初的想法是，版权的钱到手就好了，蒋飘想选哪家影视公司就选哪家。 第143页 可是那天晚上，她看了一个综艺节目，了解了一个人，突然就被感动到了。 人越是长大，越是觉得无力。风无息早就已经习惯把自己投入在书籍的虚幻世界，只要不对真实的世界抱有太多期待和掌控欲，就能活得很快乐。 可是那天晚上，她想起了最初写作时，常幻想自己的作品如果能搬上荧幕，她会有怎么样的期待。 风无息看向了米媚：「抱歉，米总，麻烦你多跑了一趟，其实我昨晚就已经大概想好了，我要和宋禾禾合作。」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蒋飘拉了拉风无息：「风老师，怎么回事？我听下来觉得如虹这边的做剧思路更保险点唉！」 风无息摇了摇头：「抱歉，我更想选一个会用心做剧的人。」 蒋飘皱眉，想再说什么。风无息歷来很少管写书以外的事情，这次怎么…… 风无息见蒋飘有再劝的意思，说道：「蒋飘，你不用劝我了，我已经想好了，我的作品值得被人用更多的心力去做，而不是被人用一套模板化的爆剧模式去做。」 蒋飘到底只是风无息的经纪人，如果风无息自己有比较强烈的想法，她自然是不能说什么的。 米媚很不甘心，说道：「风老师，比起宋禾禾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的会花心思的保证，我说的这些东西：最红的演员、最好的特效才是切实可见的！」 风无息摇头：「商业和内容创造永远是相悖的，商业追求保险、可复制的模式，内容创造却是不确定的、不可批量复制的，只有投入所谓的『虚无缥缈』『不可见』的心力，才有可能真的创造出好的内容。不懂这个道理的人，是不可能做出我想要的剧集的。」 米媚被风无息说得面色一僵。 风无息没再管米媚，转而看向宋禾禾，说道：「宋总，我……我前两天才了解到你先前引起的那个话题。」 宋禾禾有点懵，想了想，不确定：「你是说我们需要什么偶像的那个话题？」 风无息点头，突然起身走到宋禾禾面前，握住她的手，眼睛里仿佛出现了星星：「我看了你的访谈，看了你的个人履歷，我实在太感动了！你让我想起了从前拥有热血和动力的自己，请务必让我和你合作！」 …… 宋禾禾没想到，影响到这次版权合作的，居然会是风无息对自己的好感度。 宋禾禾看着手里已经迅速签好的影视版权开发协议，还有点回不过神。她准备了一大堆用于说服风无息的话，最终都还没来得及用上…… 嗯，运气有点好。 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风无息和蒋飘因为出版社那边有事，已经先走了，包厢里只剩下奇梦和如虹的人。 牛晓芬笑着对宋禾禾说道：「宋总，你魅力可以啊，居然这本小说的原作老师都成了你粉丝。」 宋禾禾回答：「风老师能喜欢我，我也很受宠若惊。」 还在一旁坐着的米媚听到两人的对话，嘲讽道：「用这种手段拿到版权，宋禾禾，你可真是下作。但你别高兴得太早，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来抢，总有一天，我会踩得你站不起来。」 宋禾禾一顿，转头看向她，觉得有点好笑：「你怎么会以为，你还有机会可以再对我做点什么？」 米媚皱眉：「什么？」 宋禾禾收好合作协议，放进包里，然后站起来，走向米媚：「科二考完了，合同签好了，该做的正事我都做好了。所以现在，是时候来清理下臭虫了。」 米媚大骂：「你说谁是臭虫！」 「你觉得我在说谁？」宋禾禾冷漠看着她，「你打听到我考驾照的驾校，前两天，花了一笔钱，收买了和我有矛盾的教练，让他在我考科二时动手脚，能伪造我意外身亡最好，如果没死，受个重伤也不错所以我今晚完好无损出现在了这次的饭局，你才这么惊讶，不是么？」 米媚脸色一僵：「你血口喷人！」 「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说了不算。」宋禾禾笑，「知道我为什么会饭局迟到吗？因为，我在准备把你送进监狱的事啊。」 米媚愣住：「什么？」 宋禾禾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你做的坏事已经够多，我看够你在我面前蹦跶了。我已经从郑教练那里拿到你收买他谋害我的聊天记录和银行转帐流水，鑑定人员也已经去鑑定过今天被人为损坏剎车的那辆车，警察很快就会找到你，我的律师也已经在做起诉准备。」 米媚浑身的血像是被人抽干了一样，忍不住发抖她没想到，她完全没想到，宋禾禾居然能猜到今天考场的事故是她指使的，还逼郑教练拿出了她收买他的证据……这怎么可能！宋禾禾怎么可能会联想到是她！ 难怪刚才给郑教练发消息，他已经不回復了…… 宋禾禾向着窗外看了一眼，说道：「警笛声，听见了吗？」 米媚呆住，仔细一听，果然听到了警笛声。她仿佛站立不住，整个人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可是没坐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准备好在监狱里度过你接下来的生活吧。我很早就和你说过，你再怎么一次次妄图搞事，也只会一无所获，甚至搭上你自己。」宋禾禾冷冷看了她一眼，「做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144页 第84章 爆红8 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 米媚被抓的当晚，有记者闻风而动，跑来抓拍新闻。 于是第二天, 网络上就出现了一条热搜「商业竞争能有多下作？知名总裁差点被害！」 热搜附带一张宋禾禾的照片。 宋禾禾前些日子才因为《亲爱的家人们》那档综艺爆红过, 现在热度虽然下去了，但不少网民都记住了她和她的长相。 突然她的照片被挂进这样一条有点骇人听闻的热搜里, 不少人就都点进去看了。 在热搜文章里，作者爆料了宋禾禾和如虹娱乐的老闆米媚在竞争一部小说的版权。米媚为了坑宋禾禾，买通宋禾禾正在上的驾校的教练，差点害得宋禾禾出车祸事故。 文章的结尾还有一张米媚被警察带走的模煳照片。 宋禾禾在大众里的好感度很高, 不少人喜欢她这样一个努力、聪慧、优秀且低调的人。 而这样一个人, 居然差点被人害得出车祸。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竟然有人能道德低劣到视人命为儿戏。 于是不少人去扒了米媚是谁，如虹又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这一扒，就发现如虹居然就是宋甜甜的经纪公司。 宋甜甜前些日子在综艺里故意拉踩宋禾禾的嘴脸还没从公众的记忆里消退，这个事情一出, 宋甜甜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有网友猜测说米媚作为宋甜甜的经纪人，是为了给宋甜甜出气, 所以才要害宋禾禾的。还有网友更阴谋论一些，说先前那个综艺和这次的刑事案件，其实都是宋甜甜和那位被抓的米姓经纪人一起故意策划的。 宋甜甜人在家中坐, 锅从天上来，气得差点把家里家具全砸了。 米媚出事，本来如虹公司内部就已经很动盪。作为如虹目前力捧且最有流量的女星, 宋甜甜本就已经在担惊受怕地怕之后公司出问题没人继续捧自己, 结果又被网民们莫名其妙扣了口黑锅, 自然是又恨上了宋禾禾。 宋甜甜忍不住心里的恶气, 直接上了自己的微博小号, 跑到宋禾禾微博下面疯狂骂她。 可惜倒霉也有惯性。还没骂几句，居然有网友扒出了这个出口成脏的小号就是她宋甜甜的！ 于是宋甜甜恶气没能出，反而被一群网友骂上热搜知名女星小号骂人，用词极其污秽。 宋甜甜委屈地埋进枕头哭了老半天，手机都砸了。 宋甜甜小号骂人的事件只是个小插曲，宋禾禾甚至还没来得及得知，这个小号就已经被网友骂退了。 宋禾禾在干嘛？她在忙着拿到小说版权后剧集的拍摄筹备工作，所以隔了半天才注意到她和米媚的纠纷上了热搜。 有不少关注她微博的粉丝在她最新的微博上询问她的情况： 【我亲爱的远方的朋友，你还安好吗？我有点担心你。】 【我太生气了，怎么会有人这么恶劣，故意破坏剎车要害人出车祸！朋友，你还好吗？我们都是你最坚固的背后力量，受了委屈一定要和我们说！】 【宋总，冒个泡吧，让我们这些远方的朋友放放心。】 宋禾禾觉得很温暖，虽然她和这些人素未谋面，但他们是真诚地关心着她的状况、为她的遭遇感到气愤。 宋禾禾斟酌了一会儿词句，发了条报平安微博： 【谢谢各位朋友的关心。因为及时发现了车辆问题，所以没有出事。肇事元兇已经被拘留，我也请了律师会起诉对方。我一切安好，也祝各位朋友一切安好。】 为了表明自己确实安好，宋禾禾还自拍了一张自己完好无损的照片。 微博一发出，立刻收到不少评论，大多是庆幸宋禾禾能及时发现车辆的问题，没有受到伤害。 也有不少人表示宋禾禾发的这张照片还挺好看，要她以后多发照片。 还有零星几个人问起她和米媚在竞争的是什么小说的版权。 剧集的宣传一般都有自己的计划，宋禾禾不便现在就透露在筹备的这部剧的具体信息，于是只简单说是个古装剧。 因为这个卖关子，倒是有不少人对宋禾禾她们公司正在做的这个剧产生了兴趣。 也算是提前给剧集吸引了一波关注度了。 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了些日子。 奇梦娱乐，宋禾禾和内容部的人开了n次会，又参考了原着作者风无息的想法，总算是差不多把剧集的班底给定了下来。 小说原名有点太长了，不便大众记忆，所以剧集缩短了点，直接叫《侯府夫人》。 这部剧导演定的是吴原白，编剧请了原着作者风无息和一位挺有编剧经验的老师一起编写。服化道也是精挑细选，选择了做事尽心尽责、设计也比较有特点的团队。 剩下的就是演员了。 按照公司规划，这部剧奇梦自家的艺人肯定是要参演一些角色的。剧集带动艺人，艺人带动剧集，这本就是奇梦的一个发展规划。 只是哪些角色让自家艺人来演，宋禾禾还没想好。 她打算先问问姜叶瑄的意思。 姜叶瑄无论是形象、还是人气都不错，先前宋禾禾也一直有找演戏老师去培训他，但总归是目前没有演戏经验。 且姜叶瑄一直喜欢写歌唱歌，他本人愿不愿意花好几个月拍一部戏也是个问题。 第145页 正好奇梦的元老三人团也有段时间没有聚过，于是周五晚上，宋禾禾和田嘉瑞提着筐啤酒去姜叶瑄的住处找他。 姜叶瑄现在的住处是z市一个以安保严密着称的小区。 宋禾禾和田嘉瑞坐电梯到顶楼，按了姜叶瑄家的门铃。 姜叶瑄很快就来开门了，看着刚起床没多久，身上穿着睡衣，头髮还有点乱糟糟的。 「你们来了？」姜叶瑄笑道，「为了等你俩，我特意起早了两个小时。」 宋禾禾惊了：「现在都晚上了啊，你阴间作息啊？」 姜叶瑄让两人进屋，关了门：「我不是前段时间去参加那个蒙面歌王吗？那节目老累了，拍的时候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拍完了，我一回家就决定每天不睡满二十四个小时不罢休！」 宋禾禾：「……」 距离上次来姜叶瑄家已经过了挺久，这段时间姜叶瑄又重新布置过家里，一些比较碍眼的柜子和装饰都搬掉了，整个房子看起来相当宽敞。 三人在客厅沙发上围坐着，姜叶瑄给两个小伙伴倒了饮料，然后笑着看宋禾禾：「来吧老大，说正事吧。」 宋禾禾就把拍剧的事儿说了下，姜叶瑄点头：「这个事我已经知道了。」 宋禾禾继续说道：「目前国内的环境，演员的发展前景比歌手要广很多，站在公司的角度，我也比较希望能带出一两个能在影视业挑大樑的演员，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发展下演员这条业务线。」 姜叶瑄诧异：「我肯定有兴趣啊，我还以为你今天来是直接问我能不能演男主呢，我还忐忑要是真让我演男主，我没什么经验，演不好怎么办。」 宋禾禾迟疑：「你真的对演戏有兴趣吗？没关系的，你要是想专心做歌手，我也肯定是尊重你的个人意见的。」 姜叶瑄笑：「当然啊，我的梦想是站在聚光灯下，舞台是聚光灯，荧幕也是啊。如果荧幕能让我吸引更多人的目光，我当然愿意。之前你让我上的演戏课我也一直有好好学，准备得很充足呢。」 宋禾禾放了心。 既然姜叶瑄也有演戏方面的意愿，接下来就是定什么角色的问题了。 宋禾禾把初稿版本的剧本拿出来，和两个小伙伴一起商量了下。最后综合考虑，觉得姜叶瑄是初次演戏尝试，直接演出男主还是冒险了一点，所以还是演男二号比较好。 而且这部剧男主角是经典款冷面霸总人设，姜叶瑄本人气质更加偏柔和空灵，也不是十分合适。 反倒是男二号深情温柔、白衣少年的设定更吻合些。 至于担纲的男女主，宋禾禾打算女主从奇梦先前签下的一些科班刚毕业的演员里选个外形气质合适的，男主的话，就找个有一定演出经验的外援来。 三个主要角色定下后，其余次要角色就容易定很多了。大约花了一个月左右的功夫，《侯府夫人》的班底就全部凑齐了。 那边剧集班底凑齐，即将正式开拍。 这边宋禾禾也赶在九月结束前把驾照给考完了。 实在工作太忙，一个驾照考了两个多月才考完。 驾照一到手，宋禾禾就兴致勃勃地准备去买车了。 不过宋禾禾不太懂车，也不想花精力去研究，于是直接拉上田嘉瑞帮她当参谋。 正好z市有个车展，两人就约着一块过去了。 男人在车子上有先天的兴趣，明明是宋禾禾买车，倒是变成田嘉瑞快乐逛展，宋禾禾百无聊赖跟着了。 好在田嘉瑞欣赏了几个限量古董车型后，终于想起来车展的目的，于是带着宋禾禾去看了个保时捷的展位。 「保时捷帕拉梅拉用的女生挺多的，车型挺好看，开着也蛮舒服。」 宋禾禾打量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这种车标，一看就是很贵的车子，我想要低调的。」 「那就bba（注）里挑吧。」田嘉瑞看了下四周，想找bba的位置。很快他就发现了离得最近的奥迪。 「我们先看奥迪的车？」田嘉瑞一转头，却发现宋禾禾人不见了。 车展人特别多，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一不小心，田嘉瑞和宋禾禾走散了。 第85章 爆红9 田嘉瑞发觉宋禾禾不见了, 有些懊恼。今天来车展看到了很多平日里不太能看到的珍贵车型，他有点太兴奋了，没照顾好宋禾禾不说, 竟然还和宋禾禾走丢了。 展厅里的通话信号也不好, 电话打出去半天没人接。 田嘉瑞周围找了圈，没找到宋禾禾的人。正急着, 广播里的播音员却突然开始播报了： 【现在播报一则寻人启示。田嘉瑞小朋友，田嘉瑞小朋友，你的家人正在展厅东区的谘询台等你，听到广播后, 请前往东区谘询台。重复一次。田嘉瑞小朋友……】 田嘉瑞：「……？？」 东区谘询台处。 宋禾禾发觉播音员误会了, 等她第一遍播报结束，解释：「抱歉，不过姐姐，我找的人不是小孩, 是和我同龄的朋友，过会儿重播的时候, 麻烦您修正一下称唿。」 不过还没等到播音员进行二次播报，田嘉瑞已经找过来了。 「我怎么成小朋友了？」 「额……」宋禾禾转头，果然看到了田嘉瑞, 她正尴尬着，突然发觉他额头上都是汗，于是诧异, 「你怎么这么多汗？很热吗？」说着, 递给他一张纸巾。 第146页 田嘉瑞擦了下汗：「刚刚发现你不见了, 跑着找了几圈, 就出汗了。」 宋禾禾正要回答, 在一旁看着两人的播音员姐姐突然捂着嘴笑：「小姑娘，这汗哪里是热的，明明是找你急的。你这个朋友啊，好关心你呢。」 宋禾禾愣了下，而田嘉瑞被这播音员姐姐一调侃，耳朵立刻红了，红晕还有往脸上蔓延的趋势。 田嘉瑞别过脸，不愿被旁人发现自己羞赧的表情。他一把拽住宋禾禾手腕就往外走：「我们还是快去买车吧，我刚记了车展展位的地图，走，我带你去。」 宋禾禾被一拽，不得不跟着走，还很有礼貌地回头和播音员姐姐道谢和道别。 田嘉瑞拉着宋禾禾往奥迪的展位走。走了几步，宋禾禾觉得被人拽着手腕有些不舒服，动了动想把手抽出来。 然而田嘉瑞觉察到她的动作，却并没有放开，反而停下脚步，转身很认真地解释：「今天展厅人太多了，容易又走散，我拉着你走吧？」 宋禾禾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点头：「也对。」 其实田嘉瑞最开始握住宋禾禾的手确实是怕再走散，但这会儿宋禾禾平静又单纯地点头表示认同他的想法，他反而觉得有些微妙了，注意力也全集中到了两人接触的地方。 触摸着宋禾禾的皮肤，他发现原来她的皮肤是这么的光滑细腻。 指尖不自觉颤抖了一下，又碰到她手心柔软之处。 怎么有人的手和婴儿一样软呢…… 田嘉瑞的唿吸乱了一拍，无意识吞咽了下口水。他怕被宋禾禾看出自己的异状，垂着眼一语不发地快走了两步，领先宋禾禾一些距离，让她无法看到他的脸。 宋禾禾被拽着走了段路，原本平静地看着周围展位上的车，不知怎么的，目光又落回到了自己被拉着的手腕处。 平时没有太注意，现在才发现，原来田嘉瑞的手比她要大这么多，明明是抓着手腕处，却像是把她半只手都包了起来。 单看时田嘉瑞的肤色算得上白皙，但当两人肤色叠在一起对比，宋禾禾才发现，原来他比她略黑一些。她的肤色近乎奶白，而他略带些小麦色大概是他平时挺热爱户外运动的关系吧。 宋禾禾盯着手腕处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脸颊有些热。 她用空着那只手的手背贴了贴脸，果然比平时温度高一点。她轻喃：「奇怪，怎么了……」 宋禾禾是个很有决策力和行动力的人，看了两三个展位后，很快就决定好要买的车型。 白色款奥迪q8，外形挺普通，但驾驶体验很好，十分符合宋禾禾的需求。 付了钱后，她当天就喜提新车。 有车以后无论去哪都方便很多。 《侯府夫人》这部剧开机的那天，开机典礼是在z市远郊的影视城办的。宋禾禾作为这部剧的总制片，自然是得过去参与一下。 于是她早早起床，开车到影视城参加开机典礼。 开机典礼除了剧组的人，还有一些记者，不过数量不算太多，总体氛围热闹却并不喧闹。 剧组导演吴原白主持整场开机典礼，他带着剧组几个主创接连进行了上香祈福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众人就互相闲聊了起来。 宋禾禾先是和姜叶瑄聊了一会儿，听听他对剧本和角色有什么看法。两人正聊着，担任这部剧女主角的段书双也走过来加入了闲聊。 段书双是戏剧学院应届毕业生。她大学在读期间演过不少剧的配角，演技在同年龄段的小花里算得上不错，毕业后就签给了奇梦。 段书双五官生得很明艷，自带一种妩媚的气质，在目前演员圈流行甜妹型女演员的氛围下，算得上挺有特色的大美人款。 先前段书双只在签约时见过奇梦总裁宋禾禾，后续的事务都由经纪人来对接。这会儿宋禾禾来参加剧组开机，她就过来和宋禾禾打个招唿。 宋禾禾已经对这种社交很熟稔，笑着和段书双聊了几句。 段书双挺真诚地感谢了下宋禾禾：「宋总，这次这部剧您选了我做女主角，我一定好好演，不辜负您的选择。」 宋禾禾笑：「你在公司目前这批艺人里蛮出挑的，奇梦现在只有一哥没有一姐，你加油。」 段书双一顿，听懂了宋禾禾话里的暗示：公司高层有意扶持和培养她。于是立刻点头：「您放心，我绝对是潜力股！」 几人聊得其乐融融，正在这时，宋禾禾眼角瞥见一个人，于是先和姜叶瑄段书双道了别，向那人走去。 这人是《侯府夫人》这部剧的男主，他不是奇梦的艺人，而是一家老牌影视公司旗下的艺人。 之前剧组请他来演男主，一直是牛晓芬负责去接洽，宋禾禾还没和他正式见过。于是宋禾禾就趁开机仪式这会儿，去和他见个面聊一聊。 「司老师，你好。」 司言煦转头，看到是奇梦的总裁在向他打招唿，于是也礼貌笑着打了招唿：「宋总，好久不见。」 宋禾禾一顿，笑：「司老师还记得我啊。」 司言煦玩笑道：「您可是唱作人时赢了我的姜叶瑄的那位厉害的幕后经纪人，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毕竟我很少参加唱歌类综艺还输给别人呢。」 姜叶瑄爆火的综艺《最佳唱作人》，当时他拿到了节目的冠军，而司言煦则是亚军。 第147页 今年刚满三十的司言煦是内地娱乐圈难得的演员、歌手双线发展、且都发展得很不错的代表人物。虽然就流量而言比不上当红的几个超一线明星，但优势是各方面的表现一直很稳。 宋禾禾当时定了请司言煦来演出《侯府夫人》男主，除了司言煦外形气质是冰冷酷哥范儿、很适合男主角色外，也是考虑到司言煦的发展路径和姜叶瑄有点像，同在一个剧组，姜叶瑄好向前辈讨教点经验。 司言煦说道：「宋总确实很厉害，我记得唱作人那会儿你们还是围绕姜叶瑄一个艺人的小团队，现在已经是能独立开剧的大团队了。」 宋禾禾笑：「哪里，司老师也很优秀，前段时间播出的那部刑侦剧广受好评，演技也获得了很多人肯定。那部剧我也追了呢，确实很不错。」 互吹彩虹屁了一会儿，司言煦主动加了宋禾禾的微信，中途宋禾禾饮料喝完，还帮她贴心地添了一次饮料。 其实参加唱作人那会儿，宋禾禾也在节目后台和司言煦见过，当时也说过一两次话。不过那会儿姜叶瑄还没出名，奇梦也是三人小团队，所以当时司言煦的态度是客气礼貌中带点疏离，并不主动。 这次开机，司言煦虽然待人依旧进退有度，但显然是主动许多这种做事模式，果然是在文娱圈混了很多年的老人了。 文娱圈曾经一位有名的黄姓老前辈说过一句名言：【成名以后，身边全是好人，每一张都是洋溢的笑脸。】 果然是至理名言。 寂寂无名时门庭冷清，出了名自然有万千掌声主动找来。 只能说人与人的接近与相处，确实往往需要背后实力和地位的支撑。 等一圈社交下来，宋禾禾也有点累了。 作为执行制片的牛晓芬和作为导演的吴原白会一直在剧组这边控场，宋禾禾不需要一直陪着剧组，于是她和牛晓芬、吴原白打过招唿后，就打算提前先走人了。 宋禾禾一边回復着手机上的新消息，一边拎着包往停车场走。 刚走了几步，她却突然感觉背嵴起了点鸡皮疙瘩似乎有什么人在看着她。 宋禾禾顿了一下，转身向身后看去。 身后不远就是剧组开机场地，剧组成员大多还在原地互相交流聊天。除了几个主创外，今天来的还有一些在剧里出演次要角色的演员。大家都正在借着机会多结交几条人脉，并没有人在往宋禾禾的方向看。 宋禾禾回忆了下方才感受到的视线的方向，往方向的尽头看去。 那里是《侯府夫人》男女主角段书双和司言煦，他们正被几个演出配角的演员老师围着，众人似乎在说剧本里的一场戏，看起来都很投入。 宋禾禾收回目光，有些疑惑，原来没人在盯着她。 这次的剧组成员身份背景都很干净，也没有人是先前与奇梦或她结过旧怨的。 可能是刚才的感觉错了吧。 宋禾禾没再多想，走向自己的车，发车走人了。 第86章 爆红10 开机仪式结束后, 就是长达两周的剧本围读了。 《侯府夫人》这部剧的演员和导演目前基本都住在影视城附近的一家酒店，为了方便演员们过来参加围读，所以剧本围读就安排在酒店的一间大会议室。 剧本围读第一天, 作为总制片的宋禾禾照例要过去露个面。而奇梦是剧组投资方, 田嘉瑞负责管理公司的资金，作为资方代表, 他也需要一起过来查看下剧组目前进行的情况。于是两人就一起过去了。 到酒店后，田嘉瑞去和牛晓芬一起校对目前的资金使用情况，而宋禾禾则到大会议室围观吴原白带着剧组演员们进行剧本围读。 因为要拍摄《侯府夫人》这部剧，宋禾禾先前已经补过很多做剧方面的知识, 然而临场看人演戏也还是头一回虽然不是正式拍摄, 只是围读时的对戏，但也十分有趣。 几个主演先在吴导的安排下，先对了女主穿越到古代后遇到反派女配的第一场戏。 这场戏中，喜欢男主小侯爷的反派女配对作为侯爷正室的女主十分嫉妒, 于是当着男主的面表演了绿茶经典行为。 反派女配原本以为一向蛮横任性的夫人会发脾气，这样便能继续拉低夫人在侯爷心中的形象, 然而没想到，其实这夫人已经内里换了个芯。 女主前世是情场老手浪荡子，一眼就看穿了女配的小伎俩, 但「她」丝毫不在意，毕竟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美貌、娇滴滴的女人，有点心机又有何妨？ 于是侯爷还没来得及上手去抱住女配, 女主已经心随意动, 抢先上前用自以为最帅的姿势抱住女配, 还随手摺了一朵路边的菊花给女配戴到髮髻上, 顺便向女配抛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媚眼。 一旁围观的宋禾禾就饶有兴致地看女主段书双一脸霸总表情地上前, 绕着圈抱住饰演反派女配的卢莺。 吴导还在边上喊：「段老师表情可以更夸张一点，对，眉毛挑得更高一点，嘴角歪笑的弧度可以更大一点……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一个男人心女人身久经情场的老练帅哥…… 司老师，你的表情要略微带一点震惊，毕竟你大老婆泡了你小老婆，你想像一下这个时候人物内心复杂的情绪…… 还有背景里的丫鬟，被吓到的表情夸张一点，我们是漫画风喜剧，表情大一点，对，就是这个感觉…… 第148页 到时候这个镜头我们是八个机位拍的，所有在场演员的表情都要到位……」 不得不说，拍戏，或者看人拍戏，真的好有意思。 吴原白作为导演很能拿捏《侯府夫人》这部剧的精髓宛如漫画般夸张的。几个演员的表演也挺到位。 宋禾禾感觉对这部剧的成果更多了几分信心。 看完吴原白带演员过了几场重点戏份后，宋禾禾觉得有点口渴，就出了会议室打算去接个水。 酒店走廊尽头就有水房，宋禾禾拿着自己泡了枸杞的保温杯接了一杯热水，盖好杯子往回走时，刚走到水房门口，脚下突然一滑。 水房门口的地上，大概是先前什么人打水打翻了，有一大片水渍。 宋禾禾今天穿着一双带一点矮跟的凉鞋，被水一滑，整个人就往前扑了出去。 好在司言煦正好结束一场对戏也出来打水，顺手扶了下宋禾禾胳膊，让宋禾禾避免了直接摔倒。 宋禾禾站稳后，定下神，抬头道谢：「多谢了，司老师。」 司言煦放开宋禾禾的胳膊，笑道：「没事。酒店的这个地板一积水就很滑，我之前也差点摔倒。」 「那可要投诉这家酒店，让他们换地砖了。」宋禾禾开了个玩笑，又问，「围读这么快结束了吗？」 司言煦摇头，也玩笑道：「吴导现在在过本侯爷夫人们的戏，本侯爷就抽空出来喝个水。」 宋禾禾没想到原来长着张冰山酷哥脸、平时气质也很冷的司言煦开起玩笑竟然也挺有趣，于是就和他多聊了两句。 司言煦进水房装了壶水，然后和宋禾禾一边聊天一边往回走。 另一边。 田嘉瑞到酒店楼上和牛晓芬校对了下剧组目前的资金支出，校对完后，他就打算去楼下会议室找宋禾禾。 刚走下楼梯，他就看到有个男人托着宋禾禾的胳膊看起来是宋禾禾差点滑倒，所以男人扶了一把。 虽然知道这是意外情况，田嘉瑞依旧因有男人接近宋禾禾而感到一丝不舒服。 更何况这之后，这两人似乎聊得挺开心。 啧，那男人看着长了张不苟言笑的脸，但倒是挺会说俏皮话。 很快田嘉瑞认出了，那就是《侯府夫人》的男主角司言煦。以前还在《最佳唱作人》那档节目见过。 这个姓司的，那会儿明明表现得和人很疏离来着…… 田嘉瑞撇了撇嘴，内心飘过一句老男人真有心机。 田嘉瑞很少见宋禾禾与哪个异性走得很近，或者说，在他两年多坚持不懈地接近下，宋禾禾身边最亲近的异性就是他了最多加个姜叶瑄。 但现在姜叶瑄出名了，不太能随便出来活动，于是大多数时候陪在宋禾禾身边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先前田嘉瑞自认和宋禾禾关系最近，再加上宋禾禾一副百年也开不了窍的样子，所以一直安于现状。 可今天突然撞见宋禾禾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他莫名有些危机感。 宋禾禾毕竟也快二十了，按法定年龄，都是能结婚的姑娘了。 再怎么迟钝的人，也总有一天是会开窍的。 她本人又这么优秀美丽，今天是司言煦刻意接近，明天还会有别人。 总会有狂蜂浪蝶扑向宋禾禾。 田嘉瑞忍不住担心，将来哪一天，宋禾禾真动心了，喜欢上哪个男人，或者和哪个男人在一起了，甚至牵手、拥抱、接吻，那…… 他怕是要发疯。 田嘉瑞垂眸，他像一只警惕的猎犬一样，盘踞着守了这株花这些年，如果有其他人垂涎甚至妄图抢走她……他眸中神色不觉暗了暗。 田嘉瑞深唿吸着，试图缓下心中莫名焦躁的心情。 而走廊的另一侧，无人注意的地方，有个人影走过。 原来除了田嘉瑞外，还有其他人在偷看宋禾禾两人。 …… 宋禾禾去了两天剧本围读，然后就没再去。毕竟她不用管具体的拍摄工作，等过段时间剧本围读结束，定妆那天再露个面给点建议就行。 正好是周五，宋禾禾看也有些日子没回家了，就打算周末回趟家。 这些日子温琳琅在找工作。先前田嘉瑞牵线了她堂姐田怡宁母亲的公司，温琳琅挺心动，于是就去和田怡宁的母亲聊了几次。 按温琳琅之前跟宋禾禾说的，两边应该都对对方挺满意的。 宋禾禾本来以为温琳琅应该会顺利入职田怡宁母亲的公司，不过今天回了家，温琳琅才告诉她，她最终拒绝了田怡宁母亲公司的offer。 晚饭饭桌上，宋禾禾觉得有些奇怪，就问起了原因。 温琳琅解释道：「难得小田牵线，这家公司我也很喜欢，给的岗位和薪水也不错。不过我就想着，我年纪也不小了，如果还剩一点闯劲儿，也就只能是现在了。」 宋禾禾一愣：「妈妈是想……？」 温琳琅点头：「妈妈想开自己的工作室。入职其他公司，再是好的上级，在真正设计时，我也不可能拥有太大的自由。想发挥自己的设计，也只能开自己的工作室。」 宋禾禾笑：「妈妈想做什么就做吧。钱够吗？我这边还有挺多钱，平时也不怎么用得到，你需要的话就给你吧。」 温琳琅掐了掐宋禾禾的脸蛋：「傻孩子，妈妈怎么可能问你要钱？你有钱就自己攒着，妈妈之前也攒了些钱，开个小工作室的话，前期不需要太大的投入，我的钱够用了。」 第149页 宋禾禾点头：「那就好。」 即使抛开女儿的身份，只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宋禾禾也觉得温琳琅是个很有设计天赋的设计师，所以支持她自立门户，倒也不只是基于亲情的。 温琳琅又说道：「那你和小田说一下，就说抱歉，难得他帮着牵线，结果我给拒绝了。」 宋禾禾吃着饭，说道：「他不会在意的。」 「不在意也要说的呀。」温琳琅瞅着自己闺女，先前还觉得自家小石头精似乎是要开窍了，现在看起来，这窍似乎开得还不彻底。 难得女儿身边有各方面都很优秀、她自己也颇有好感的异性，作为母亲，温琳琅自然不自觉开始操心女儿的感情大事。 「那个小田，你们不是现在在一起工作吗？你们公司这么多人，女员工也不少吧，小田是不是挺受女员工欢迎的呀？」 宋禾禾一愣。 宋禾禾天性使然，不怎么关心八卦一类的事。但这会儿回忆起来，似乎确实偶尔能听见女员工对田嘉瑞的那泛着桃花色的讨论。 田嘉瑞长得帅气、头脑聪明，加之家世出众、个性也十分开朗，无论在哪个地方，总是很容易成为人群焦点。 甚至一向以野心和工作为重的助理赫子丹，偶尔聊起「田总」时，语气也是带着明显的好感。 嗯…… 宋禾禾迟疑道：「他好像是挺受欢迎的，之前姜叶瑄还说起过，田嘉瑞学校三天两头有人给他递情书。」 温琳琅上下打量着自家闺女，突然皱眉：「宝贝，妈妈给你买了这么多漂亮衣服，你怎么都不拿出来穿？现在年轻女孩子都会打扮，你这么随意，身边好的小伙子都被其他姑娘追跑了怎么办？」 宋禾禾疑惑：「好小伙被人追跑，和我有什么关系？」 「……」 温琳琅突然不确定了，试探着问：「要是你和其他漂亮小姑娘站在一起，小田忽视你却对其他女孩子很热情，你会有什么感觉？」 宋禾禾十分淡定：「他不是那样的人，专心学业和工作，可晚熟了，我一直没见他对哪个异性热情过。」 温琳琅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小田也快二十了吧？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哪个脑子里没点粉红色小九九，说不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呀！」 宋禾禾夹菜的筷子停住了。脑内冒出个奇怪的小剧场：一个漂亮小姑娘一扭一扭地走过来，田嘉瑞眼睛冒桃心，直接从她身边跑走，去追那个小姑娘了。 ……很不开心。 温琳琅见闺女神色似乎有些忧虑的样子，心下便瞭然了，委婉提示道：「其他的妈妈也教不了你，你至少打扮得漂亮些，女孩子一漂亮，都不用怎么主动，男孩子的心就在你身上啦。」 宋禾禾迟疑：「……打扮好看点？」 第87章 爆红11 田嘉瑞发现, 宋禾禾最近有些变化。 从前宋禾禾穿衣服，总是卫衣牛仔裤板鞋的搭配，以舒适为主, 现在却开始经常穿裙子了。 而且似乎上了淡妆。 很好看, 好看得让他每次一看到，就心脏怦怦乱跳。 但……她为什么突然开始穿裙子了呢？ 这天, 田嘉瑞拿着份文件要去找艺人经纪部的部门总，刚进艺人经纪部的大办公室，就正好听见有两个员工在讨论什么。 「这两天宋总打扮得好漂亮，之前就觉得我们宋总长得不比一些明星差, 只是不怎么打扮, 果然一打扮以后，就跟瓷娃娃一样好看。」 「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宋总为什么突然开始捯饬自己了？」 「可能是恋爱了？女孩子突然开始打扮，多半是有喜欢的男生了。」 「啊？宋总最近身边有出现什么男孩子吗？」 「不知道，宋总来公司坐班的时间也不多……不过我听《侯府夫人》剧组那边的人说, 司言煦最近和宋总走得挺近的，司言煦哎！大帅哥！」 「我上份工作的时候就合作过他, 反正我不怎么喜欢他，为人处世过于精緻了，而且他比宋总要大十岁了吧？年龄差距也太大了, 我不觉得宋总能看上他。」 「说起来你觉得田总怎么样？年龄合适，各方面条件也都很好。」 「我觉得没戏，他和宋总不是高中就是同学了么？这么久了都没发展, 说明不来电呗……」 「田总好可怜, 他每次看宋总的眼神, 啧, 温柔得能滴水,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暗恋……」 俩女员工正说着，发现田嘉瑞面无表情从旁边经过，立刻面色一凌，转而岔开话题、聊起天气来。 「啊哈哈，今天天气不错，终于放晴了……」 「是啊，啊哈哈……」 田嘉瑞找完艺经部门总，往自己办公室走。 其实他脑子有点懵，总忍不住去琢磨刚才不小心听到的那两个员工的闲聊。 宋禾禾穿裙子是给谁看的？难道真是司言煦？ 宋禾禾……有喜欢的人了？ 田嘉瑞还没回到办公室，宋禾禾却正好从她办公室出来，两人就在走廊直接碰上了。 宋禾禾今天穿着条仿青花瓷纹的宽吊带连衣裙，裙子收腰做得极好，显得她的腰细得盈盈一握。裙摆不长，裁剪得像微微起伏的波浪，正好到膝盖上方一拳处，露出宋禾禾白细直的一双腿。 很好看。但一想到她是为了某个男人穿的，田嘉瑞就觉得心塞。 第150页 宋禾禾碰见田嘉瑞，刚打了个招唿，便发觉他神色似乎有些阴郁，疑惑问：「你怎么了？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田嘉瑞随口扯了个藉口敷衍过去，状似玩笑一般地问宋禾禾：「禾禾，你要去哪，怎么穿这么好看？」 「好看吗？」宋禾禾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心情不错地想看来今天这裙子没穿错，然后回答，「今天是《侯府夫人》剧组定妆，我过去看看情况。」 田嘉瑞一怔，沉默下来。所以她真是为了剧组的哪个男人才打扮得这么漂亮的？ 宋禾禾见田嘉瑞一直没说话，似陷入了某种思绪，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二少？想什么呢？你怎么回事？」 田嘉瑞回神，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宋禾禾摸不着头脑，但剧组已经在定妆了，她没太多时间能耽搁，只好先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宋禾禾就到了影视城酒店，找到了正在进行妆造的剧组主演们。 她和妆造团队负责人聊了几句，就目前的妆造效果提了点意见。 因为亲妈温琳琅是设计师，所以宋禾禾前两天问了温琳琅对这部剧妆造的看法，让她帮忙提了些改进意见。 温琳琅对待女儿的事情比对待自己的事还认真，研究了许久，提出来的都是能凝练剧组妆造风格、加深记忆点的真知灼见。 妆造团队负责人听了这些改进意见，眼睛一亮，频频点头：「这种大碰撞的色彩对比度，在小荧幕上出现，美术效果一定很棒！我这就按着这个思路去修改整体妆造效果。」 宋禾禾笑着鼓励：「嗯，加油。一部剧的妆造也是剧集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宋禾禾和妆造团队交流得差不多了，那边姜叶瑄又叫住了她。 宋禾禾走过去，奇怪问道：「怎么了？」 姜叶瑄迟疑着说道：「你和阿瑞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怎么了？」 姜叶瑄顿了顿，说道：「阿瑞刚才发消息问我剧组这边是不是……」说了一半，又停住，似乎在纠结什么，老半天，他终于继续说道，「禾禾，你知道吗？其实阿瑞他从高中时就……」 然而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来人，叫了宋禾禾：「宋禾禾女士在吗？有您的外卖！」 被这么一打断，姜叶瑄喉咙口的话就说不出口了。终归田嘉瑞也不会希望由他来告诉宋禾禾这件事。 姜叶瑄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了，禾禾，你去忙吧。」 宋禾禾见姜叶瑄没什么要说的了，点了点头，先去门口拿了外卖。 「我没点过外卖，这是谁帮我点的吗？」 外卖小哥摇头：「我不知道的，地址填哪我就送哪。」 宋禾禾只好先收了外卖。 这是个透明塑胶袋，里面是一个塑料饭盒。宋禾禾确认表单上收货人确实是自己后，把袋子拿到门边放杂物的长桌上，然后把饭盒从袋子里取出来。 什么东西？吃的么…… 宋禾禾狐疑地打开了饭盒，然后瞬间愣在了当场。 屋子里响起东西掉落的声音。 段书双坐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宋禾禾：「宋总？怎么了？怎么把东西掉地上了？」说着，她起身走了过去。 坐在段书双旁边座位、饰演女配角的卢莺也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刚走到宋禾禾身边，段书双看到了地上的东西，立刻尖叫起来：「啊啊！！什么东西！！好噁心！！是蚯蚓吗？蛇？蚂蟥？？」 宋禾禾走到门边拿了扫帚和簸箕，把掉在地上的饭盒、以及簸箕边掉落开的几条蚯蚓一起扫了。 「抱歉，刚才一打开看到这些玩意儿，手僵了一下，饭盒掉了，里面这些脏东西掉出来了点。」宋禾禾说道，「应该是蚯蚓、黄鳝和鼻涕虫。」 段书双被吓得不轻，卢莺在她身边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房间里其他人听到尖叫，也纷纷走了过来，结果看到簸箕里被扫进去的、蠕动的、还活着的软体生物，不少人脸色一变，甚至还有人干呕了起来。 姜叶瑄走到宋禾禾身边，脸色十分难看：「这怎么回事？谁把这东西送你的？」 宋禾禾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不过这人应该是想恐吓我。」 姜叶瑄眉头紧皱，接过宋禾禾手里的扫把和簸箕，直接把这些脏东西带到外面的垃圾箱去处理。 吴导也走了过来，见状问道：「宋总，你怎么样？」 宋禾禾回答：「第一眼没心理准备，被吓了一跳，现在还好。」 段书双哆嗦道：「我最讨厌这种软趴趴的虫子了，噁心死了！」 吴导思索片刻，说道：「说起来，这类事情我倒不是第一次见了，从前拍的一个剧，因为剧里男女演员有比较亲近的戏码，男演员的一些狂热粉丝就送了恐吓信件、虫子之类的给那个女演员。女演员被吓得好几天没敢出门。」 宋禾禾皱眉：「我不是演员，只是个幕后。如果是粉丝恐吓，为什么会恐吓到我？」 宋禾禾打电话给外卖送来的电话，可惜电话是个空号。又打电话给外卖员，外卖员也不清楚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人送的，只知道是系统把单子分到了他，于是他就过去取，取的时候也没看到什么人。 剧组众人讨论了一会儿，没讨论出什么，只好先散了干正事。 第151页 宋禾禾打算去洗手间洗下手和脸。 出门前，一瞥眼的功夫，她却看见司言煦沉默地坐在他的座位上，紧皱着眉头，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愤怒。 宋禾禾心中一动，难道司言煦知道是怎么回事？ ……或者，恐吓者是司言煦的极端粉丝？ 宋禾禾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思索着这次恐吓事件的来龙去脉，试图寻找到一些线索。 假设恐吓者真的是司言煦的粉丝好了， 她目前和司言煦的接触，仅限于工作，也就是只有来剧组时，两人才会接触到。 而这些接触，按理说粉丝应该是看不到的。 这家酒店的安保做得一直不错，几乎不太可能会放进狗仔记者或者私生粉丝。 所以…… 难道恐吓者，其实是现在剧组里的某个人？ 宋禾禾眯起眼，虽然很难以置信，但如果真是剧组里的人，她就得出手解决一下了。 《侯府夫人》是奇梦的第一部 剧，各方面都投入了很多的心力，她不能让剧组里存在这种不安定因素。 宋禾禾洗完手回到剧组定妆的房间。 因为刚才的恐吓事件，不少人还在讨论这件事。 司言煦的助理小路，一个二十出头、皮肤白净的男孩，正倒了一杯热水给司言煦。 而司言煦本人，则正在和段书双、卢莺说话。 段书双说道：「司老师，我听说之前你参演的一部剧，当时剧组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和你搭戏的女主演被威胁不能拍和你的吻戏，后来女主演为了不惹事，真的就让导演把吻戏删了。」 助理小路诧异：「那还是我刚给司老师做助理时的事情呢，当时为了不影响剧集，那件事没大范围传播出去，段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段书双一噎，尴尬坦白：「额，其实我从高三开始就挺喜欢司老师演的戏和唱的歌，所以比较关注司老师各方面的消息，当初进戏剧学院也是想跟司老师进一个圈子……」说着立刻又解释，「那会儿年纪小，才追星情绪强烈，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助理小路笑：「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司老师是很好，很值得喜欢，我这几年在司老师身边，就觉得要是我是女生，一定会心动司老师。」 司言煦笑着斥责助理：「你说什么呢，你是直的又不是弯的。」 卢莺也笑：「司老师确实很多人喜欢，我和他是同一个大学的，比他低三届，大学那会儿就很多人追他，可惜司老师长了张冷脸，也不怎么和人亲近。反而是进圈子后这些年为人处世熟稔起来了。」 段书双惊讶：「原来卢老师和司老师也以前就认识啊！」 几人正说着，宋禾禾走了过去，拍了拍司言煦。 她眉眼中似乎有些忧虑，询问道：「司老师，我过会儿就要回去了，但今天出了这种事，我有点害怕，不知道你能不能送送我？」 第88章 爆红12 司言煦愣了一下, 主要是没想到宋禾禾会找他送她。 虽然他看中奇梦的资源，这段时间确实刻意地主动和宋禾禾走得近了些，但他并没有觉得宋禾禾对他的态度有什么特殊的。 按理说, 宋禾禾要找人送, 找剧组里那些奇梦内部的人不是更好么？ 不远处，正在试假髮的姜叶瑄也说道：「禾禾, 要不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宋禾禾摇了摇头：「你还没试完妆，还是留着吧。我找司老师送我就好。」说着，还伸出手扯了扯司言煦的袖子，问, 「司老师, 可以吗？」 姜叶瑄瞅着宋禾禾，沉吟，好像有哪里不对…… 嗯，怎么觉得这个宋禾禾看起来不太宋禾禾？ 姜叶瑄是个很聪明的人, 很快就意识到，宋禾禾可能有什么计划。 于是姜叶瑄就乖觉地不再继续说什么：「那好吧, 那你们路上小心。」 司言煦被宋禾禾这样请求，自然也不好拒绝，于是点头：「那我送你回去吧。」 于是宋禾禾便和司言煦一起离开了酒店。 见两人离开, 吴导悠悠走过来，模样看着有些惊讶：「宋总和司老师已经关系这么近了吗？前些日子剧本围读的时候，我看这两人有说有笑, 还以为只是工作伙伴间的场面社交, 没想到其实这两人居然是真的合得来？」 说完, 还回忆了一下, 「我和司老师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好像还没见他和谁走得这么近过呢。」 这话一出，还坐在原处的段书双、卢莺、以及司言煦助理小路，都愣了一下。 另一边，宋禾禾和司言煦坐在回市区的计程车里。 两人闲聊了几句，宋禾禾突然问道：「司老师，刚才听你和你助理的聊天，像今天这种恐吓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司言煦顿了一下，说道：「抱歉，今天这件事应该是我的狂热粉丝做的。其实从我出道以来，类似的事情就没有断过。」 宋禾禾皱眉：「从你出道就开始了？」 司言煦点头：「我大学毕业就进了娱乐圈，不管是新人时期，还是现在，几乎每次我和异性走得近一些，就会有恐吓事件发生。所以我一直演不了偶像剧，错过了很多不错的上升机会。」 「司老师进娱乐圈有八年了吧？」宋禾禾问，「这样的事情一直发生，你就没有想查一查究竟怎么回事吗？这种事不仅对你自己的职业发展造成了阻碍，更重要的是影响到了你合作女性的人身安全。」 第152页 司言煦一顿：「抱歉……其实这两年我开始接拍无情感线的刑侦题材剧集后，这种事没再怎么出现了，我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没想到对方反而变本加厉，不仅恐吓和我合作的女演员，连你也没有放过。」 宋禾禾平淡地说道：「因为她发现你和我走得有些近吧。」 司言煦一顿。 「司老师主动和我搭话的时候，想过会带来这种棘手的事吗？」 司言煦许久没说话，等终于说了话：「抱歉。曾经我有试着想处理这件事，但一直找不到究竟背后是谁。我也不想找人一起查，毕竟……把事情闹大的话，会影响到我的公众形象。」 《侯府夫人》剧组正式开机。 因为前期准备得很充分，无论是导演和演员对剧本的理解，还是服化道方面，都已经进行了多次优化，所以正式开拍后，剧组的进展算得上挺顺利。 开拍第二天，吴导和演员们正收工回酒店，上楼时却正好碰到拖着个小行李箱的宋禾禾。 吴导诧异：「宋总，你怎么过来了？」 宋禾禾展示了下手里的房卡，笑道：「周末两天过来陪组，看看你们拍戏情况。」 吴导笑：「领导视察拍戏，我们可得把皮都绷紧了！」 司言煦则询问：「过来路上还顺利吗？」 宋禾禾点头：「嗯。说起来司老师，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哦。」 司言煦一愣。 吴导奇怪：「司老师，你知道宋总这两天要过来陪组？」 司言煦点了点头：「她昨天和我说了今天要过来。」 吴导不觉语气带了点暧昧：「哟，司老师一个外援，比我们奇梦自家人都清楚领导的动向啊。」 几人聊着天，很快就坐电梯到了演员们所住的楼层。 这部剧的主演和重要配角住在同一层，自然，主演若有助理，也住在了同一层。 宋禾禾、司言煦、段书双、卢莺、助理小路等人在同一层下了电梯，和吴导道了别，各自往房间走去。 司言煦刚用门卡刷开房间，正要进隔壁屋的宋禾禾突然说道：「对啦司老师，你下五子棋吗？过会儿我能拿着棋过去找你玩吗？」 司言煦一边犯嘀咕宋禾禾这几天怎么对自己这么主动，一边又觉得宋禾禾对自己主动只要好处没有坏处，于是点头：「好啊，你来吧。」 斜对面屋的助理小路见状，想要上前说点什么。孤男寡女的同待一个屋子，虽然只是下棋，但万一有狗仔在外面蹲，拍到了，就不知道会编排出什么了。 但小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司言煦和宋禾禾都已经进了房间。小路也只能作罢。 段书双也住这里，见状，说了句：「这俩难道真要有发展了？」 隔壁屋的卢莺接话：「呵，看着像是呢。」 入夜，《侯府夫人》剧组成员各自在自己房间中休息，主演们所住的楼层，走廊上空无一人。 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一般，如果路过司言煦的房间，能听见里头传来他和宋禾禾笑着聊天的声音。 有时候笑声太响，其他屋子也能听见点动静。 没过多久，一个人终于不堪其扰，从房间走了出来。 这人先在司言煦屋子门口站了几秒，听着屋里传来的笑声，怨恨地咬了咬牙。 很快，这人又走到了隔壁宋禾禾的屋子前。 宋禾禾屋子的门竟然没有关，只是虚掩着。这人撇了撇嘴，估计是刚才去找司言煦玩的时候太得意忘形，忘记关门了。 这人盯着宋禾禾的屋子看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了一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没一会儿，这人拿着一个塑胶袋和一封血红色信封的信出来了。 这人悄无声息走到宋禾禾房间前，把血红色的信从虚掩的门缝丢进去。 然后又拆开塑胶袋，让塑胶袋里的小东西们沿着门缝爬进屋子里。 做了一切后，这人正要站起身，突然，明明应该空无一人的房间却突然被打开了门。 黑暗中，传来一个冰冷的男声：「蛇和蜈蚣？这些东西可是真的会伤到人的。」 这人被吓了一跳，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愣愣看着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屋子里走出一个男人，来人约莫二十上下，身量很高，长得颇英俊，然而脸上却毫无表情，浑身气压极低，看着竟然有几分黑帮般的威吓。 跌倒在地的这人立刻想爬起来跑走。然而从宋禾禾房中出来的这个男人身手很灵活，这人只动了一下，就直接被他反夹了双手制服住。 「放开我！你干什么！你要绑架吗？！绑架是犯法的！」 「操心别人前先操心下你自己吧。」宋禾禾的声音突然响起，「卢莺小姐，你先后两次试图恐吓我，行为已经够得上寻衅滋事罪了。」 被制服住的这人一怔，转过头看向突然出现的宋禾禾。果然，是卢莺。 宋禾禾走进自己房中，啪得打开灯。很快，她就看到了一封血红色的信，以及已经被抓起来扔进垃圾桶的蛇和蜈蚣看着可怖，但看品种似乎都是毒性很低的类型。 宋禾禾捡起信，拆开取出里面的纸。只见上面用流血般的字体写着：臭婊子离司言煦远一点，你完全配不上他。 宋禾禾嗤笑：「上一次被送了软体生物餐盒，我猜恐吓我的人就在剧组里。后来司言煦说从他出道开始就发生这样的事。能在他刚出道的时候就对他抱有这么极端感情的，只可能是那之前就认识他的人。剧组里和司言煦有关的人中，只有你是八年前就已经认识他。」 第153页 卢莺愣住：「你猜到是我？」 宋禾禾又走到走廊上一个花瓶后，把一个微型摄像机取下来：「恐吓信，蛇和蜈蚣，证明这些东西是你放的的录像，东西都齐了，剩下的就等警察来再说吧。」 卢莺一下子脸色煞白，仿佛浑身血液都被抽干一般。 收到恐吓饭盒之后，宋禾禾在回家路上与司言煦聊了一下，就大致确定了怀疑对象。但终究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于是她找了田嘉瑞，说明了前因后果后，请他和自己一起布一个局。 田嘉瑞知道宋禾禾被人威胁，又怒又担心，自然是想帮着宋禾禾尽快把兇手捉到。 于是宋禾禾连着几天刻意接近司言煦，就为了让卢莺压抑不住再一次动手。而田嘉瑞则一直在宋禾禾屋中守株待兔。 而司言煦的房间处，在宋禾禾从那走出来后，司言煦也紧接着出来了。 司言煦的表情很精彩，从茫然，到惊诧，最后变得十分复杂。 司言煦只知道原本正相谈甚欢的宋禾禾突然出了屋子，而屋外，卢莺却被捆着双手制服了。制服她的是奇梦的另一个年轻的合伙人这就意味着，这是宋禾禾和这人商量好的计划。 司言煦不笨，甚至算得上精明。看着眼前的情况，很快就明白了来龙去脉。 宋禾禾这两天故意对他很主动，是为了引诱出卢莺，而卢莺，就是一直以来隐藏在暗中的那个「司言煦极端狂热粉」。 司言煦有些无法接受，摇了摇头：「怎么是你？」 卢莺面色惨白，可事已至此，既然已经被发现，她也没什么好躲的了。 「学长，我一直喜欢你啊。」卢莺哀怨地看着司言煦，「九年前，我刚大学入学时，有一天被人抢了钱包，是你帮我拿回来的。后来我就一直默默关注着你。注视你的时间越是长久，我越是被你吸引。你在我心中是无暇的存在，我怎么能容忍任何女人拥有你！哪怕只是碰了碰你，我都恨不得撕了她！」 司言煦不可置信。他早就忘了大四时帮过一个叫卢莺的小学妹。 在他印象里，卢莺和他走得并不近，他也只知道这个圈内人是大学校友罢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年在黑暗中恐吓所有和他合作女演员的，竟然就是她。 第89章 爆红13 司言煦说不出话, 许久，只憋出一句：「你真是不可理喻。」 被狂热迷恋的人这样说，卢莺瞬间就僵住了。 司言煦不再看卢莺, 转而对宋禾禾说道：「抱歉, 因为我的关系，给你造成这种麻烦。」 宋禾禾打量着司言煦, 并没有回答没关系，说道：「卢莺威胁和你合作的女演员已经有八年了，但凡你具备一点对合作同事的责任心，也不会至今都没解决好这件事。比起出了事一直说抱歉, 能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司言煦没想到自己主动道歉反而会被这样怼了一通。他本来觉得自己能主动道歉已经足够有诚意了。 而卢莺见司言煦被说, 比司言煦本人更加愤怒，骂宋禾禾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和学长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置喙！」 宋禾禾好笑：「哦？你和你学长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你单恋他不敢接近不敢表白，反而去恐吓其他女孩罢了。说得好像你和你学长关系多亲密似的。」 自己对司言煦的爱被这样贬低, 卢莺更是怒不可遏。 「你懂什么！像你这样的机器人懂什么！你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吧！」卢莺一边说着，一边妄图挣脱束缚冲过去撕了宋禾禾, 然而挣扎了许久也只是徒劳，田嘉瑞制住她的劲儿很大，根本甩不开, 她反而将自己累得够呛。 警察很快就到了，带走了卢莺。直到被塞进警车，她口中还在絮絮叨叨地咒骂宋禾禾。 来做笔录的警察怀疑卢莺可能存在一些精神方面的障碍, 打算之后找警局心理方面的专家做个鑑定。 等一通闹腾结束,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这通闹腾动静不小, 吴导、段书双以及剧组的其他人都被惊动, 出来看情况。 等了解了恐吓事件幕后元兇竟然就是卢莺后, 纷纷惊讶完全没想到。 毕竟在大家心目中，卢莺是个很内敛乖顺的女演员，平时话都很少，根本想不到背地里会做这样的事。但也许越是沉默的火山，爆发起来越是勐烈吧。 卢莺被带走，剧组女配角的演员就出现了空缺，宋禾禾不得不连夜和田嘉瑞、吴导一起商量新的人选，几乎忙到了第二天天快亮，才把恐吓事件的后续影响都处理好。 终于忙完能松口气，宋禾禾整理了下文件正打算回自己屋子，吴导突然打趣道：「说起来，宋总、田总，你们关系真好，互相之间很信任呢，出了事总是第一时间找对方商量帮忙。」 宋禾禾和田嘉瑞都愣了一下。 吴导继续打趣，对宋禾禾说道：「而且像敲定空缺角色演员这种工作，其实不在田总负责的工作范畴里，但田总还是帮着一起商量，和我们一起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呢。」 宋禾禾不知为何感到一丝无措。还没想好怎么接话，田嘉瑞倒是先接话帮她解围了：「我们俩是一起打拼出来的伙伴，关系总是更铁一点的。」 吴导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宋禾禾两人离开吴原白的房间，田嘉瑞先送宋禾禾到她房间，说道：「忙了这么久，一个晚上没睡，你先补个觉吧。」 第154页 宋禾禾问：「你呢？」 田嘉瑞从外套口袋摸出张房卡：「我也在这家酒店开了个房间，在楼下那层，打算上午补个觉，下午再回去。」 两人正说着，正好到剧组几个演员起床的点，司言煦房间的门打开，是司言煦起床打算去一楼吃早饭了。 司言煦见宋禾禾两人正在外面说话，点头打了个招唿，没多说什么，转身向电梯走去。 估计是昨天宋禾禾怼他的那些话让他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比起前些日子对宋禾禾的主动和热络，这会儿完全是从前那冷淡疏离的酷哥模样。 田嘉瑞见状，压抑着心中的醋意与不适，尽量站在为宋禾禾着想的立场上提醒道：「你昨天也许不应该这么说他，他现在疏离你了。」 「我并不觉得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宋禾禾说道，「他明知有一个狂热粉丝存在，还为了自己的形象问题刻意瞒着不让其他人知道，还八年都没能处理好这件事，连累许多和他合作的女演员受到恐吓。虽然卢莺是元兇，但他也不是没有责任的。」 田嘉瑞无奈：「你对喜欢的人都这么严格啊？」 宋禾禾茫然：「什么？」 田嘉瑞见宋禾禾表情十分困惑，愣了一会儿，问道：「你不是喜欢司言煦吗？」 宋禾禾更茫然了：「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认识司言煦以后，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很用心打扮自己吗？」 「你是怎么把这两件事扯上这种因果关系的？」宋禾禾诧异，「我最近花了点精力打扮自己，是因为……」大概是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小了点，「我妈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催我找对象，让我打扮得漂亮点好吸引异性。」 田嘉瑞：「……」 为什么感觉温琳琅不像是会这么要求宋禾禾的人？她们母女的交流真的没有出现互相间的理解偏差吗？ 不过得知了宋禾禾最近突然变化的真正理由，田嘉瑞心头一直笼罩的那朵乌云总算是消散了。 宋禾禾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所以你最近心情不好，是因为以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田嘉瑞一怔，紧张得额头都要冒汗，心想宋禾禾在观察别人这点上倒是聪明得出奇。 宋禾禾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想了想，安慰道：「放心，大家都在以工作为重，我不会率先分散精力去搞其他事的，你不用担心。」 田嘉瑞沉默一会儿，问：「你觉得我之前为什么不开心？」 宋禾禾很确定：「你怕我有喜欢的人以后，分散精力，不好好工作、影响公司的业绩，毕竟你也是股东之一嘛。」 「……」 田嘉瑞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转身下楼回房补觉去了。 宋禾禾见他走人了，打了个哈欠，也开门进屋准备补觉。毕竟是一晚上忙得没睡，实在是累得很。 可等躺到了床上，宋禾禾反而睡不着了。 大概是因为从昨晚开始，「喜欢」这个字眼不断地在耳边被人提起，所以她脑中不禁浮现了一个困惑。 【你懂什么！像你这样的机器人懂什么！你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吧！】 【你们关系真好，互相之间很信任呢，出了事总是第一时间找对方商量帮忙。】 【你对喜欢的人都这么严格啊？】 宋禾禾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眼睛却睁得很大。 所以喜欢是什么？ 是像卢莺那样，被一个人强烈吸引、不自觉做出疯狂的事情吗？ 还是像田嘉瑞误会她的那样，人会因为喜欢另一个人，不自觉地改变自己、妄图吸引到对方？ 心理学上对喜欢，或者说爱的定义是亲密、激情、以及承诺的交集。 可学术上定义的这样复杂的一种感情，真的是日常生活中人们所说的喜欢……抑或是爱吗？ 作为一个习惯用理性和大脑去思考的人，宋禾禾很难用习惯的方式去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宋禾禾心想，感性的领域，或者说心的领域，对她来说有点难。 宋禾禾想着想着，倒是不自觉地睡着了。 睡着后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穿越来这个世界的初期，她第一次回到校园，坐在高三班级中属于她的座位上，然后新的同桌扯着她头髮，问她头髮颜色是染的还是天生的。 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多，肚子饿得咕咕叫。 宋禾禾随手拿起床头的手机，发现田嘉瑞发了几条新消息： 【起床了吗？】 【起床了就下来我这儿吃午饭吧，我点了好几个菜。】 还附带几张菜的照片。 宋禾禾看到了她喜欢的糖醋里嵴。 ……肚子叫得更厉害了。 宋禾禾麻利起床下楼去田嘉瑞房间吃东西。 吃饱喝足，两人准备离开影视城酒店回市区了。 路上田嘉瑞问宋禾禾下午打算去哪，宋禾禾想了想，说打算去逛街。 田嘉瑞表示惊讶。 「衣柜里的裙子基本是我妈给我买的，她喜欢给我穿的风格都比较甜腻腻，不太适合日常学习工作穿，我这几天穿的那些都是我好不容易挑出来正常点的款式。」宋禾禾解释，「所以我打算自己去买点。」 这是个了不起的决定。 第155页 毕竟至今为止，宋禾禾还没自己独立给自己买过衣服。 田嘉瑞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自己来陪宋禾禾买裙子、当宋禾禾购物的参谋了。 商场明亮的女装店铺，田嘉瑞站在一排漂亮小裙子边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时不时偷偷瞄他一眼的小姑娘们，略微感到一丝尴尬。 作为一个男生，其实他挺少逛街，也挺不耐烦逛街的。不过想到是陪宋禾禾逛，倒是还算有兴致了。 宋禾禾很快就从试衣间出来了。她整理着裙摆，有些不确定地看向田参谋。 田嘉瑞眼睛一亮，这是条暗红丝绒质地的小裙子，裙摆走动时像水波一样丝滑，又漂亮又飒气。 「挺好看的。」 宋禾禾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倒是有点不确定：「真的吗？」 导购见状立刻围过来：「真的很好看，小姐是哪里有不满意吗？」 宋禾禾想了想：「也说不出具体的，只是这种风格第一次穿。」 导购心领神会，立刻拿了许多其他风格的裙子过来：「我们店各种风格都有，小姐喜欢什么风格都可以试试。」 宋禾禾看着导购拿过来的这好几条裙子，有点迟疑，反而田嘉瑞兴致勃勃：「禾禾，都试试吧，难得逛次街，多尝试不同风格挺好的。」 宋禾禾挠挠脸，把一摞裙子拿去试衣间试了。 每试一条出来给田参谋看，然而田参谋就是个复读机，只会说「好看」，或者「很好看」。 等全部试完了，导购小姐姐忐忑观察着宋禾禾的表情主要这小姑娘试裙子的时候一直很平淡，完全看不出来她倾向哪一条……可别试了这么多一条都不买啊。 导购小姐姐试探着问：「小姐有什么看中的吗？」 宋禾禾看向田嘉瑞：「你觉得呢？」 田嘉瑞很确定地说道：「都很好看，都买吧。」 「？」 宋禾禾淡定点头：「行，那就都买吧。」 这里可是有十几二十条裙子啊，导购小姐姐揉了揉耳朵，确定下是不是幻听。 田嘉瑞刚才在宋禾禾试裙子的时候，在店里逛了一圈，也看中了一摞裙子，这会儿也拿过来让宋禾禾试试。 宋禾禾每试一条，他就满意一条。宋禾禾穿什么都好看，就没有不好看的。 田嘉瑞：「好看，这些也都买吧。」 宋禾禾觉得这逛街的感觉有一丝熟悉……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和温琳琅逛街的时候也这感觉。 田嘉瑞和她妈一样，看起来都是奇蹟禾禾换装游戏的潜力用户。 宋禾禾试了一大堆裙子后，刚从试衣间换回自己来时穿的衣服，走到导购台拿出卡打算结帐。 导购小姐姐立刻摆手：「付过了，那个男孩子付过了。」她笑得心花怒放，毕竟这个月的业绩额都满了，这俩年轻人没想到居然是财神爷，刚才担心他们一条不买的她实在是狭隘了。 宋禾禾一愣，看了眼导购台子上跟摆摊一样摆开的一熘儿装了裙子的纸袋，问道：「那那个男孩子他人呢？」 导购小姐姐笑眯眯：「哦，他消费额达到了抽商场大奖的额度，所以我让他先去抽奖了。」 宋禾禾问导购小姐姐要了下小票，然后扫了眼今天买裙子的帐单，倒也不纠结钱是田嘉瑞帮她付的嗯，都是小钱，谁付都一样。 第90章 爆红14 《侯府夫人》剧组卢莺原本的角色, 最后由奇梦签约的艺人中一个名叫邓莎莎的女孩替代。 邓莎莎个性踏实，很快就适应了剧组的生活。整个剧组的拍摄工作就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部剧集有一些戏份是男主上了战场后失踪，女主跑去找他, 两人在隔绝人烟的小山村待了一月。这部分戏份需要外景拍摄。 导演吴原白选了个先前进行过拍摄合作的山边古镇景区, 然后整个剧组就前往古镇进行外景拍摄。 十一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冷，这种位于山沟沟里的古镇更是温度冻人。 跟着剧组一起过来看场地的宋禾禾被这气温冷到, 一下大巴就开始哆嗦。 正想着好在她只在这个古镇待两天就走，一件焦糖色的羽绒衣直接盖在了她身上。 宋禾禾一愣，转头，就见同样过来跟组两天的田嘉瑞正笑眯眯看着她。 「有先见之明吧？这羽绒衣还是之前陪你买衣服时抽奖抽的, 好像是moncler的, 应该挺暖和的。」 宋禾禾把羽绒衣穿上，整个人裹起来后终于暖和了，舒了口气：「挺暖和的。多谢。不过你怎么自己穿这么少？」 「男孩子没那么怕冷。」田嘉瑞笑眯眯，「你女孩子怕冷正常。」 宋禾禾狐疑, 伸手摸了摸田嘉瑞的手心。果然比她的手暖和。 宋禾禾收回手，沉思, 觉得自己可以考虑多锻鍊身体了，这样冬天也不用穿得跟个球一样行动笨拙了。 剧组其他人也都下了车。 古镇景区的负责人已经在等他们，见他们来了, 先叫了个工作人员把剧组的人带到住宿的地方，然后负责人自己则带着宋禾禾、田嘉瑞、吴原白和牛晓芬四个剧组负责人去景区办公室聊天。 虽然来之前奇梦这边已经和景区对接过这次场地借用各方面的细节，不过这景区负责人办事认真负责, 现在剧组正式到了, 还是亲力亲为地和剧组的这些负责人确认了各方面的事宜。 第156页 等正事儿都聊完了, 负责人正要送宋禾禾四人回住宿处, 想起什么, 又嘱咐道：「对了，景区这边这几天天气冷，偶尔晚上还会落雪，每天早上起来都是霜冻，地上很滑，你们拍摄的时候记得小心点。」 吴原白点头：「知道了，我们会注意的。」 几人到了住宿楼，这是景区原先给工作人员住的地方，最近不是旅游旺季，也没什么工作人员常驻这边，所以房间大部分都空着。 负责人笑着介绍：「这边条件一般，见谅了。」 宋禾禾笑着回答：「哪有的事。有热水有空调就已经很好了。」 负责人走后，宋禾禾等人就各自选了房间住下。 房间挺小的，几乎比学校宿舍还袖珍一点，房间里除了床和衣柜就没其他什么东西。不过好在是单人单间。 因为挺久没人住，屋子里有一股味儿，宋禾禾开窗通了下气。 古镇的环境很好，很有歷史感的仿古建筑，远处是雾蒙蒙的山，天上还飘落一点小雪，看着会让人整颗心都宁静下来。 因为是旅游淡季，古镇几乎没有游客，除了刚过来的剧组的人，就只有景区工作人员了。 宋禾禾休息了一会儿，吴原白叫她一起过去开小会。 开会的屋子是餐厅，比大家住的卧室要开阔许多，屋子里开着热空调，还煮着茶，整个房间又暖又香。 牛晓芬一进来就感慨：「这地方偏僻是偏僻，但住着也是蛮享受的，要不是得拍剧，我都想住着度假了。」 田嘉瑞笑道：「等拍完了剧，大把的时间给牛姐你度假。」 牛晓芬玩笑道：「老吴你看看，这资本家最擅长画大饼来奴役我们工人阶级了。」 四人落座，讨论了下要在古镇景区这边拍的戏。 大部分的戏在镇子里拍就好，不过有一场是男女主被敌人追杀到悬崖附近的戏码，就得找个符合的取景地。 现在天气不好，类似的取景地都有拍摄时出意外的风险，为了保证拍摄安全顺利，宋禾禾等人打算带着剧组里一些年轻力壮的后勤人员，先把取景地地形勘探一下，省的拍的时候出岔子。 整好第二天古镇难得开了场太阳，连带气温都回升了一点。 这边吴导先带着演员开始拍摄其他戏份，那边宋禾禾等三人带着后勤组去看悬崖追杀戏的场地。 先前景区负责人说过最近路滑，于是大傢伙穿的都是防滑的鞋，可以说是安全工作相当充足了。 古镇的后大门出去就连着附近的山，勘探小组分别开始找适合拍摄的地方。 宋禾禾找了一会儿，很快就看到一条沟。这条沟是古镇所在这块地基平台与山体之间的裂沟，估计形成年份挺久远了，沟挺宽，约莫有个两三米。 这地方看着还算合适。 宋禾禾于是便拿着自己带的棍子，把这地方的地面都扎扎实实地戳了一圈，确保地面都是实心的，没有塌陷风险。 然后她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又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下这地方，把这地方当做取景备选之一。 正收好东西打算再去看看其他地方，背后传来脚步声。 宋禾禾听见，以为是勘探组的其他人，一边转头一边说道：「这地方我看过了，还行……」 然而话没说完，宋禾禾就停住了。 看着眼前的人，宋禾禾微微蹙眉：「卢莺？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先前的恐吓事件，卢莺被警方带走。由于事件没有造成人员受伤，且用的恐吓生物虽然看着噁心却毒性不大，再加上她也被确认有一定程度的精神疾病，所以她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处罚。卢莺被她家里人接走后，就送去精神科医院就诊了。 卢莺看着似乎情绪很平静，但宋禾禾却敏锐地感受到一丝危险。 「你让学长对我很失望，他说我不可理喻，通讯软体也直接把我拉黑了。」卢莺的声音突然就有些激动，「我的心都要碎了！」 宋禾禾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你先治病，等好了，慢慢来，他一定会对你改观的。」 「我没有病！为什么要把我关在医院里！都怪你！」卢莺突然尖叫，「是你害的我被关起来的！我被关起来的话，就不能守着学长了！会有坏女人接近学长！她们会玷污学长的！谁也不能玷污学长！就连我也不能！」 「都怪你！本来我可以一直守着这样纯净无暇的学长！」 宋禾禾思考着要怎么才能让眼前看着十分病娇的女人冷静下来…… 骗她说司言煦其实已经出家了这辈子已经不会和女人接触了可行吗？ 正想着，又有人走了过来。宋禾禾转头一看，发现来人是田嘉瑞。 田嘉瑞勘探完了他负责的那边地形，就过来找宋禾禾，没想到就撞见宋禾禾被之前那个疯子缠上了。 卢莺看到田嘉瑞，立刻想起那晚被田嘉瑞制服住的恐惧。 她惊叫了一声，往宋禾禾处跑了两步，泄愤似的狠狠把宋禾禾往两米宽的深沟中推去。 这变故来得太猝不及防，即使宋禾禾在那瞬间意识到了卢莺要干什么，却依旧没能顺利躲开卢莺那满怀恨意的重重一推。 身体凌空的时候，宋禾禾难得脑袋空白了一瞬间。 脑子空白的时候，感官的知觉被无限放大。 第157页 宋禾禾仿佛感到时间的流速慢了下来，天空濛着灰濛濛的云，山峰上隐约能看到前些日子积下的落雪。 肌肤似乎能感受到风中携带的寒冷气息，那寒冷从皮肤连带冷进了五脏六腑。 宋禾禾听见有人叫她名字，她下意识想往声音来处看去，却突然，被裹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急速的下跌后，似乎有重物坠落的声音响起。 …… 牛晓芬等其他一起过来勘探地形的人是听到这边争吵的声音才过来看情况的，结果就正好看见卢莺狠狠把宋禾禾往悬崖下推。 而不远处的田嘉瑞则奋不顾身地也沖了出去，跟着宋禾禾一起掉了下去。 众人都被这变故给吓坏了。 牛晓芬最先回过神来，立刻指挥几个年轻力强的后勤人员先把卢莺这个疯女人给制服住，然后给警方、景区负责人、还有正在带演员们拍摄的吴原白都打了电话。 搜查工作很快就开始进行。但古镇后大门这边群山环绕，各种大大小小的短崖深沟，地形十分复杂。 加之难得开了半天太阳后，天气又开始持续落雪，所以搜查工作进行得比较艰难。 一日夜过去，宋禾禾两人还没有被找到。 第91章 爆红15 宋禾禾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 朦朦胧胧清醒过来时，脑子里冒出来了第一个念头所以，她现在是摔死了还是摔残了？ 宋禾禾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各处都还有知觉, 且没有疼痛感。嗯？从高处摔下，她竟然没受伤吗？ 宋禾禾惊讶了一瞬, 立刻清醒了。 她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她正被牢牢地裹在一个怀抱里。 摔落深沟前的记忆瞬间甦醒。 对了，她被卢莺推下去的时候, 田嘉瑞也跟着跳了下来。他抱着她, 将她护在了怀里…… 所以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受伤吗？ 宋禾禾抬头，看到田嘉瑞尚且昏迷着的面庞。 他紧紧闭着眼，俊朗的脸上有一侧存在多处擦伤, 伤口的血迹已经开始干涸，而脸色也呈现不正常的绯红。 宋禾禾怔了一会儿, 难道是……发烧了？ 宋禾禾小心移开田嘉瑞护在她腰间和脑后的手，从他的怀中坐起来，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温度很高, 确实是烧起来了，且烧得不轻。 宋禾禾想找点水帮田嘉瑞降温，刚站起来, 却突然发现田嘉瑞背后有大片晕开的血迹。 这刺目的血红色让宋禾禾心尖不自觉颤了颤。她立刻小心将田嘉瑞的后背翻过来, 拨开他的上衣查看伤口。 后背的伤很深, 应该是掉落时撞到了什么。 不知道会不会还存在有骨折方面的问题…… 宋禾禾突然感到很难受。田嘉瑞是为了护住她, 才选择跟着跳了下来, 坠落时，他也一直努力保护着她。 如果先前她能在处理卢莺的事情时更柔和一些，让卢莺心中的怨恨少一些，会不会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这一刻，向来对自己坚定无比的宋禾禾，不自觉质疑起了自己。 「你……怎么表情这么难看？」微弱的声音响起。 宋禾禾一愣，抬头，发觉不知什么时候田嘉瑞已经醒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 田嘉瑞的精神状态显然十分糟糕，但大约是怕她担心，竟然还强撑着和她开玩笑：「你刚才扒我衣服的时候。我可是黄花大男孩，被人扒衣服，哪怕埋进坟墓里都得吓得爬出来。」 宋禾禾扯了扯嘴：「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别多说话了，省点力气吧。」 田嘉瑞嘆气：「我看你好像很难过。」 宋禾禾沉默一会儿，说道：「抱歉，是我连累你出了这样的事。」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田嘉瑞认真地说道，「是那个疯女人推你下来的，而我是我自己选择跟着跳下来，你没必要责怪自己。」 「可是如果先前在酒店捉住她时，我能柔和一点，也许就不会激怒她，也许现在……」 「你永远也不知道恶人的思路。面对恶人，即使再是谨慎，也无法保证不出事。」田嘉瑞说着，似乎想抬手碰一碰宋禾禾脸，好安慰她，可身体一丝力气也用不上，只好作罢。 田嘉瑞放下手，逗她道：「你可是宋禾禾啊，宋禾禾怎么会做错事呢？」 宋禾禾静了一会儿，笑道：「嗯，是啊，我可是宋禾禾。」 田嘉瑞说的没错，她需要恢復冷静。 而且田嘉瑞受着伤，不能让他在这种时候，还要操心她的情况。 宋禾禾垂眸，平復了一会儿内心的恐慌，而后问田嘉瑞：「身体感觉怎么样？除了后背还有哪里痛？有骨折吗？」 「头很晕，后背疼……」田嘉瑞吃力地动了动四肢，感受了一下，「其他地方应该还好，没有骨折。」 宋禾禾松了口气：「你发烧了，烧得很厉害，我去找找有什么能帮你退烧。」 刚说完，她发现田嘉瑞又陷入了昏迷。 刚才他甦醒后与她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在强撑，现在终于撑不住了。 宋禾禾抬手，摸了摸他完好的那一侧脸，轻喃：「不会让你有事的。」 宋禾禾先将田嘉瑞扶到了一块干燥些的石壁凹陷处，然后起身查看了下附近的情况。 第158页 她和田嘉瑞在一处深沟底，阳光勉强能照进来些，但随着天色渐晚，这里已经越来越昏暗，温度也比古镇里更低。 因为是深秋，地面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落叶和半秃不秃的枯树。 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取材的东西。 宋禾禾最终从衣服上扯了块布，沾了霜雪融化的水，盖在田嘉瑞的颈动脉处帮他降温。 天色渐晚，入夜只会更冷。 田嘉瑞先时因为不怕冷，所以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厚。宋禾禾担心这样单薄的衣服会让他病得越来越厉害，于是解开羽绒服外套，抱着他将他和自己一起裹起来，而粗毛线毛衣也脱下盖在他腿上。 「还好我穿得多啊。」宋禾禾感嘆着，觉得有点冷，把发着烧的田嘉瑞更紧地抱住了。 就这样迷迷煳煳地过了一夜，宋禾禾醒过来时，身边的人却不见了。 毛衣和羽绒服都好好地盖在了她自己身上。 宋禾禾吓了一跳，站起来正要找人，却发现田嘉瑞扶着崖壁慢吞吞地正往回走。 「你醒了？」宋禾禾赶紧过去扶他。 田嘉瑞身上伤着，行动颇不便，苦笑道：「烧了一晚上，口好干，去找找有没有水喝。最后只找到点叶子上的雪。」说着，他提了提手上的水瓶，「新鲜雪水，你要喝吗？」 宋禾禾摇头，只问：「烧退了？」 田嘉瑞点头：「应该是退了。」 宋禾禾狐疑地摸了摸他额头温度倒是真的已经降了。 田嘉瑞的身体素质确实不错，平常人发烧到他昨天那情况，又在野外将就了一晚上，这会儿怕是已经醒不过来了，他还能顽强地退了烧，甚至支撑着去自己找水喝。 「你醒来口渴可以叫我，我帮你找，你后背的伤好深，不应该走来走去的。」 田嘉瑞笑：「我又不是豌豆公主，你睡这么熟我才不想叫你。」 这会儿天已经亮了，田嘉瑞又已经退了烧，意识清醒了，两人便打算找找出路。 这沟太深，手机信号都进不来，至少要找个能联络上其他人的地方，好让剧组的人尽快找到他们进行救援。 宋禾禾扶着田嘉瑞，两人在沟底走了一会儿。很快，四周视野开始开阔起来。 这条沟两边崖壁的距离渐渐变大，而由于崖壁是倾斜的，这条沟的深度也开始降低。 宋禾禾从口袋里摸出一直显示无信号的手机，看了一眼后，说道：「还是没有信号，估计得上到崖顶平台上才能接收到信号。」 田嘉瑞扶着崖壁歇了会儿：「那我们再找找，有没有更矮一点的崖壁。」 宋禾禾见他好像有些吃力，问道：「要休息下吗？」 田嘉瑞摇了摇头，又嘆口气：「这辈子都没这么虚弱过。」 宋禾禾握住他的手：「我们一定很快就能联络到外面的人，很快就能获救。」 田嘉瑞笑：「嗯。」 不知走了多久，崖壁的高度大约只剩两三米，只是连年雨水沖刷，崖壁几乎是呈垂直角度，很难爬上去。 宋禾禾试图找几个施力点，跟攀岩一样攀上去，然而她本身运动细胞就一般，尝试了几次都宣告失败了。 她正盯着崖壁思考怎么爬上去时，原本扶着崖壁休息的田嘉瑞走了过来：「我帮你吧。」 宋禾禾诧异：「你现在这个情况，爬不了这个石壁吧？」 「我举你上去。」 宋禾禾一愣，举？ 她正诧异举是个什么动作，腰就突然被握住。 一双手稳稳箍在她腰间，将她整个人凌空举了起来。 宋禾禾怔了一瞬，感到有风吹过她的脸庞和发梢。那风带着 几片不知哪来的火红枫叶，飘飘然落在她发顶。 宋禾禾被举到了两米多高处，伸长手，正好能够到崖顶。 下方的田嘉瑞见她已经抓住崖顶，手从她腰间滑下，转而托住了她的腿。 「你放心往上爬，我一直在下面接着你。」他的声音有些微喘，是费了太多的力气。 宋禾禾听见他的微喘声，低头看他：「你还好吧？」 「还好。」田嘉瑞顿了顿，面色有些脆纸般的苍白，苦笑道，「如果不是因为受伤，你这么轻，托你应该很轻松的。哎，壮士扼腕了。」 宋禾禾轻笑：「你少说点话吧。我这就爬上去。」 有田嘉瑞在下面托着，宋禾禾安心地攀着崖壁边缘往上爬，费了点力气将自己上半个身体搬到了崖顶。最后她手脚并用，使出平生最大的劲儿，伸直双臂将自己一撑，整个人终于翻到了崖顶平台上。 她跪坐在崖顶喘了口气，一抬头，看到了一棵小小的、火红的枫树。 宋禾禾怔了下，想起了什么。被举起的那瞬间，当风吹过她的脸颊与髮丝，有一篇枫叶落在了她发顶。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髮，果然摸到一片枫叶。 小小的，火红的，像一朵花。 宋禾禾脑中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忘记是在哪看到的了喜欢是花朵飘落在发顶，听见心尖颤抖的声音。 宋禾禾转头看向后方悬崖底。田嘉瑞斜靠着崖壁喘气，方才撑着宋禾禾爬上悬崖，他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 田嘉瑞发觉宋禾禾从上方探头出来看他，便仰头对她笑了笑：「bravo！」 宋禾禾也笑起来。 第159页 她感受着胸膛里心脏跳动的声音，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 爬上悬崖后，手机的收讯果然好了许多。宋禾禾赶紧给牛晓芬打了电话，还用了地图定位功能，把自己的位置发了过去。 大约大半个小时后，不少人赶了过来，把宋禾禾和尚且还在崖底的田嘉瑞救了上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里都距离古镇很远了！」 田嘉瑞一直是凭着毅力强撑着没倒下，这会儿救援人员来了，一放松，直接晕了过去。众人吓了一跳，赶紧把他送去附近的医院，宋禾禾则一直全程陪着他。 好在医生检查后，表示田嘉瑞的情况不算太严重，只是后背的伤口深了点，还有些感染，再加上先前耗费太多心力，才一直晕着没醒。但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还是能养回来的。 宋禾禾确认了田嘉瑞没大事后，才松口气。她许久没有进食，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因为血糖偏低整个人都很晕。于是她干脆也在医院挂了号躺着输了个液，顺便睡一觉休整一下。 等修整完，精神头都恢復了，宋禾禾终于有时间思考这次的事这个害得她和田嘉瑞差点出大事的疯女人，也该受点真正的教训了。 第92章 爆红16 z市精神卫生医院住院部。 宋禾禾走到一间病房前, 看着病房上病人的名字。 【卢莺】。 先前卢莺将宋禾禾推下深沟后，牛晓芬等人及时报警，警察来后将卢莺带走了。但卢莺父母主张卢莺有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 不需要付任何刑事责任, 又直接将卢莺带了回去。 在到这间病房前，宋禾禾先去找了卢莺的主治医生, 询问卢莺的病情。但大约是卢莺的父母已经和医生通过气，医生坚称卢莺确实有严重精神疾病，犯案时对自己的行为完全失去辨认和控制能力。 宋禾禾对此不置可否。 卢莺可能拥有一定程度的精神问题，但是不是真的那么严重,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就要打个问号了。 毕竟按照法律，只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严重到丧失对自身行为的辨识和控制能力，才能完全逃避法律责任。 宋禾禾正要敲门, 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她眉眼依稀与卢莺有几分相似, 看来就是卢莺的母亲了。 卢莺母亲见病房外站着一个年轻女孩，警惕而狐疑地问道：「你是谁？干嘛站我们房间门口？」 宋禾禾回答：「我之前是卢莺同一个剧组的同事，来看看卢莺。」 卢莺母亲打量宋禾禾半天, 嘀咕道：「还是头一次有她的同事过来看她，你倒是良心挺好的。」说着，打开了病房门让宋禾禾进去。 「我去给卢莺买个水果, 正好你帮我照看一下她。」卢莺的母亲倒是挺不客气, 叮嘱完宋禾禾后, 就直接走开了。 宋禾禾走进了卢莺房中, 随手关上了门。 卢莺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听见声音转过头：「妈，这么快就买好水果了吗？有我喜欢吃的提子吗？」 话音刚落，看清进来的是谁，卢莺瞬间瞪大了眼：「我明明把你推下去了……」 宋禾禾站定在她床尾，沖她笑了笑：「怎么？看见我没死，这么惊讶吗？」 卢莺眯了眯眼，闭嘴不说话了。 宋禾禾给自己搬了张椅子，直接在床尾坐下了：「你父母说你精神疾病严重，我怎么感觉你和人交流还算挺正常的？」 卢莺依旧保持沉默，只戒备地盯着宋禾禾。 宋禾禾也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说道：「算了，不如来聊聊你感兴趣的话题，比如，司言煦？」 卢莺眼神一动，斥责道：「像你这样的人，连提学长名字都不配！」 宋禾禾突然问：「那你配？」 卢莺冷笑：「学长是属于我的。」 宋禾禾笑道：「我昨天才见过司言煦，你知道他怎么说你的吗？」 卢莺说道：「我说了，不准你直唿学长的名字！」 宋禾禾没搭理她的话，继续说道：「他说一想到被你暗中缠了这么多年，就觉得噁心，说要是再来一次，那一年他不会选择帮你找回你的钱包，他还说，你简直像一只疯狗。」 卢莺不可置信：「不可能！学长不可能是会说这种恶毒的话的人！你故意骗我！」 宋禾禾拿出手机，放了录音，就是她刚才说的话的原版。完全出自司言煦之口。 卢莺尖叫，有些崩溃，拿起枕头就要砸宋禾禾。 宋禾禾偏头避开了攻击。 她确实是故意把司言煦的话告诉卢莺的。 往常她并不会做这样的事，毕竟除了泄愤没什么实质意义。 可是这一次她很生气，想到田嘉瑞因为这个疯女人的关系，至今还躺在医院病房里，这么多天只醒了一小会儿，她就很厌恶这个疯女人。 宋禾禾冷漠地看着卢莺。卢莺被司言煦的那些话刺激得又喊又叫、双目通红。看起来真的很像个疯子。 但她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吗？还是存心表现得这样疯？ 宋禾禾还没想出个答案，门外急沖冲进来两个人，正是去而折返的卢莺母亲。 卢莺的母亲出去买水果时，正好遇到卢莺的父亲，她提起有个卢莺的旧同事来看卢莺，卢莺的父亲狐疑，问了问这个旧同事的外形特徵，这才发现来的人就是被卢莺推下深沟的受害者宋禾禾！ 第160页 于是两人水果也不买了，急沖沖就赶回来，就怕宋禾禾来报復卢莺。 一进门，他们就看到宋禾禾面无表情站在床尾，而卢莺正疯狂地冲着宋禾禾破口大骂。 卢莺母亲立刻走过去推搡宋禾禾：「你干什么？！我们女儿是脑子有病的，她虽然推你下悬崖了，但她是无罪的！你别想私自报復！！」 宋禾禾握住卢莺母亲的手腕，轻轻一掰，卢莺母亲立刻疼得哇哇叫：「你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宋禾禾将卢莺母亲一推，推回了卢莺父亲身边，她说道：「悬崖的事卢莺到底需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你说了不算，我的律师会起诉，我也已经找了最好的精神科专家，到时候法庭上见分晓。」 卢莺母亲脸色一白，急得破口大骂：「你仗势欺人！我知道你是个公司的老闆，你很有钱，你肯定会买通医生和律师陷害我们卢莺！我们卢莺明明对这件事没有任何责任！」 宋禾禾冷笑了一下：「上一次收到恐吓物品后，只要卢莺从此以后安静本分，不再作妖，我本来没想多追究什么的。可是她居然直接把人往悬崖里推，那也就别怪我真的动手了。」 「我们卢莺有病！是你自己非要去刺激我们卢莺，被推了也是活该！」卢莺母亲尖叫，「你自己活该，也好意思起诉我们卢莺！！」 眼见这个病房里吵了起来，附近病房的一些陪护、以及病人家属都过来凑热闹围观了。 宋禾禾懒得和卢莺一家人多交流，只说道：「我要走了，我们法庭上见。」 卢莺母亲脸色更加难看，气急败坏之下就想冲过去打宋禾禾。 正好有个男护士过来看情况，见状立刻捉住卢莺母亲，很惯性地开始哄病人：「这位病人你冷静一点哦，医生很快就过来了，不要狂躁。」 结果回过神一看，发现这中年妇人不是医院病人，单纯的是正常人打架。 男护士立刻黑线了：「干什么呢，这里是医院！怎么能在病房里打打闹闹！」 宋禾禾拍了拍衣服，对卢莺母亲说了「再见」。说完，不再停留，径直离开了。 这之后，宋禾禾没再去过卢莺所在的病院，一切事情交由了律师来处理。 法庭上卢莺被迫接受宋禾禾请来的精神专家鑑定，最后的结果是，卢莺只有轻中度的精神疾病，并非先前卢莺父母所说的重度精神分裂。 而在把宋禾禾推落悬崖时，她也具备对自己行为的觉察和控制能力。 也就是说，卢莺的这些恶意行为，都是故意的。 精神疾病不该成为恶意行为的遮羞布。于是该承担的法律责任，卢莺一个也逃不了。 结果出来时，已经是十二月中旬。终于把这件事画上句号，宋禾禾心情不错。 而另一个好消息是，剧组的戏拍得很顺利，已经拍完大部分，吴原白预估过年前应该就能杀青了。 宋禾禾带着好消息去田嘉瑞家看他。田嘉瑞先前受伤，在医院病床上晕了醒醒了晕快一个礼拜，终于是彻底清醒了，之后继续住院治疗了一周。 原本医生建议他再多住点时间，好全了再出院的。但田嘉瑞不愿意继续住院，说是整个人都要住得萎靡了，于是干脆出院回家休养。 田嘉瑞念大二以后就没继续住学校宿舍，一直住外面自己买的公寓。他母亲原本希望他回田家休养，但他嫌家里人多，父母大哥都唠叨，就不想回去，直接回了自己公寓。 宋禾禾想着毕竟是为了救她田嘉瑞才受的伤，所以在田嘉瑞回公寓住以后，她就自觉承担起照顾田嘉瑞的责任其实就是一日三餐过去餵食。 后来去的多了，田嘉瑞干脆把大门密码直接给她了。 宋禾禾到田嘉瑞公寓时，他正坐客厅打游戏，见宋禾禾过来，随口问：「今天吃什么啊？我想吃点辣的，我背后新肉都长好了，不用继续每天吃这么清淡了吧？」 「青菜瘦肉粥。」宋禾禾把吃的放餐桌上，问，「你怎么不躺着了？还打游戏？」 田嘉瑞一听是粥就垮了脸，郁闷道：「我都休养了多久了？基本都好全了，就是你还有我爹妈老操闲心让我躺了这么久，其实上周就已经活动自如了。」 宋禾禾知道他好动，一直排斥休养，所以对他的「好全了」不是很相信。她直接坐田嘉瑞边上，说道：「衣服脱了，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好全了。」 田嘉瑞：「……」 他握住自己领口，脸瞬间红了：「不用了吧……我自己身体我自己能不知道？」 宋禾禾一愣，见他这么害羞，有点不解：「之前在悬崖底下不是已经看过了吗？用得着这么害羞吗？」 田嘉瑞怒：「那会儿是情况紧急，现在不一样！」 宋禾禾见他这么精神，琢磨他可能还真好全了。 但伤口还是要看下。 在宋禾禾的铁腕之下，田嘉瑞只能屈辱地躺沙发上把衣服撩起来。 伤口倒确实是差不多痊癒了，嫩粉色的新肉已经长出来，和周围的肤色有明显的色差。 宋禾禾看着那么大一道疤，几乎斜穿了田嘉瑞整个背，觉得有点心疼，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伤疤的边缘。 结果她还没感伤几秒，田嘉瑞大喊了起来：「你看就看，怎么还上手摸了？觉得我宽肩窄腰还有腹肌身材太好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第161页 田嘉瑞超级怕痒，宋禾禾碰的地方还正好是他腰后最敏感的痒痒肉，一碰就让他整个人痒得蜷起来了。 宋禾禾：「……」 看来这人是真的好全了，完全恢復往日脾性了。嗯，看来也是时候进行一些施压了。 宋禾禾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 田嘉瑞茫然：「这什么？」 宋禾禾笑：「这不是期末了吗？你一个多月没去学校，我帮你把你们学院期末要考的科目的复习资料都带回来了。」 「……」 田嘉瑞看着一堆金融学教科书，无语凝噎。 第93章 爆红17 年前总是特别繁忙。 学校期末考、公司年终各种事务、剧组拍摄收尾, 大堆的事情堆积在一起，饶是宋禾禾这样的十级时间管理大师，都忙得有些天旋地转、不知今夕何夕了。 等期末考结束、本年度公司事务了结、剧组也正式杀青, 已经是大年三十当天。 总算是赶在过年前把该忙的事情都忙完了, 宋禾禾能松口气好好过个年了。 大年三十晚上和妈妈一起放了烟花吃了年夜饭，初一她就懒在家里发发呆听听歌, 打算好好休息两天。 电脑开着通讯软体，不同的群里大傢伙都在聊天发红包。 宋禾禾想了想，也打开公司大群，发了个数额颇大的红包, 于是炸出大量潜水员工。员工们喜滋滋抢了红包以后, 在群里彩虹屁接龙。 【宋总局气！】 【宋总我愿意当你的腿部挂件！】 【宋总来年我一定好好工作，为公司创造业绩新高！】 宋禾禾：【我记住你的承诺了，今年重点核查你的绩效。】 【……我还能收回刚才的话吗？】 群里笑成一片。 田嘉瑞见宋禾禾发了红包，也跟着发红包, 接着公司其他领导层也出来给员工发红包。 宋禾禾凑热闹，也顺手抢了几个, 可惜手气不佳，一共也就抢了一两块钱。 和员工们聊了会儿天后，田嘉瑞来私聊他, 说年前各方面的事情忙得够呛，腰酸背疼，于是初一一大早约了按摩师上门做了推拿。还说今年过年只想在家宅着休息, 完全不想出去旅游了。 说完还感慨：【以前还奇怪为什么很多人工作以后都不喜欢旅游了, 现在终于明白了, 原来是太累了。】 宋禾禾和他闲聊了几句, 聊着聊着就开始打瞌睡。 屋子开着暖空调, 桌上还泡着品质不错的红茶，暖融融的让人犯困。 等瞌睡醒了，田嘉瑞已经怒斥了一屏幕她聊天聊着聊着失踪。 宋禾禾发了几个表情安抚下二少。 就这样好好休养了几天，到年初五，宋禾禾差不多养足了精神，就准备开始处理新一年的工作了。 虽然奇梦的年假还没结束，但领导层已经提前几天就开始商量新一年的工作计划了。 宋禾禾跟牛晓芬、吴原白一起开了个视频会议，说了下《侯府夫人》剧集制作的事宜。 剧集剪辑是吴原白带着几个剪辑师做，配音也是从前吴原白合作过的工作室，唯一还没确定的，是剧集的音乐。 一部剧的配乐是很重要的，好的音乐可以为剧情加分不少，如果音乐出圈，也能间接带火剧集本身。 吴原白说道：「我的想法是，我们可以在音乐上多投入一些资金，找人做几首质量比较高的歌。」 宋禾禾想了想，认同道：「嗯，这部分的投入确实可以大一些，吴导你忙着剧集剪辑的事，牛姐是在忙宣发方面，音乐这块年后就我亲自去问问吧，联繫下一些比较有名的工作室，看和哪个工作室能合作下。」 几人商量完，很快，春节假期结束，各家公司陆陆续续开工。宋禾禾也在对比了几家专做电视剧配乐的工作室后，选择了一家音乐质量和名声都不错的。 《侯府夫人》的片头曲和片尾曲早先已经确定了由试演男主和男配的司言煦、姜叶瑄各唱一首。现在找工作室做的主要是剧内的配乐、剧集宣传所用的推广曲之类的。 宋禾禾先给音乐工作室去了邮件，约定了见面洽谈的时间。而等到了那天，她就带着助理赫子丹一起过去了音乐工作室。 这家音乐工作室旗下签了不少有名的音乐人，无论是有歌手演唱的歌曲，还是纯音乐曲子，他们都做得不错。 到地方以后，接待小姐先带宋禾禾去等候室坐会儿，还给她们端了热水：「年后来谈合作的合作方比较多，光今天就有好几个片方来过，宋小姐你们稍微等一下，执行制作人那边还在和上一家聊。」 宋禾禾点头，又问道：「大约要多久呢？」 接待小姐回答：「应该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我已经和执行制作说过了，他和上一家聊完就会过来叫你们。」 接待小姐说完后，就离开了等待室。 宋禾禾拿出电脑打算在等的时间处理点其他工作，赫子丹小声嘀咕：「我们明明提前约了时间的，怎么还是要等……」 宋禾禾说道：「可能年后确实是忙吧，也不是很久，就当先休息一会儿吧。」 两人正说着，又有另一家片方到等候室了。 宋禾禾瞥了一眼，发现是一家做出过挺多爆剧的老牌影视公司。 这家片方领头的啤酒肚大哥看了下手錶，似乎有些不耐烦：「都快到我们预约的点了，怎么还要在等候室里等？」 第162页 他身边的助理安慰道：「这家音乐公司想合作的片方多，加上年后是谈合作的高峰期，时间上难免会有些误差。」 赫子丹听见他们的对话，嘁了一声，低喃：「我们都等了快二十分钟了。」 等候室里，奇梦等两家片方正都等得有些不耐烦，负责对接的执行制作终于和上一家谈完，过来等候室叫宋禾禾两人过去办公室。 这位执行制作三十出头，头髮略有些稀疏，看脖子上挂着的员工牌是姓黄。 「抱歉，这两天来谈合作的片方实在太多了。」黄制作走到宋禾禾面前，看了下手錶，「你们等了有一会儿了吧？那我们现在就过去我办公室聊一下？」 宋禾禾点头，正要收包起身，没想到另一家片方的那个啤酒肚不悦了：「黄制作，你什么意思？我们公司明明约的下午三点，现在正好三点，为什么你要我们等着，却带其他家去聊？是看不起我们家吗？」 黄制作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汪经理，她们约的是两点半，我已经让她们等了有一会儿了，最近实在忙，您谅解一下。」 啤酒肚□□本不停解释，说道：「我和你们工作室也合作过好多次了，你们工作室多少首出圈的歌是靠着我们公司的电视剧才爆红的？我们公司怎么说也是你们工作室的大客户了！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你们大客户的？信不信我们公司以后就不找你们合作了？」 黄制作显然是个个性比较软、不太有主见的人，迟疑道：「可是这种事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啤酒肚男蛮横道：「我不管，我约的是三点，现在三点了，你就应该带我们去聊，这才是规矩！」 黄制作被这么一威吓，也是个软脚虾，说道：「行吧，汪经理您面子大，是我们工作室老客户了，我这就带您过去办公室聊合作。」 话音刚落，赫子丹不满了：「喂，什么情况？我们才是先来的，你怎么就被说了两句就让他们插队了？」 啤酒肚男轻蔑地一哼：「哪来的十八线小团队，也敢跟我们公司比？我就插队怎么了？黄制作，我们走！」 黄制作也没敢再搭理宋禾禾两人，急匆匆地就带着啤酒肚男去了。 赫子丹气得差点没直接一脚踹飞等候室的椅子，她跺了跺脚，转身问宋禾禾：「宋总！稻田影视确实是老牌大公司，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还有那个什么黄制作！一点都没原则，被吓了吓立刻就屈服了……宋总你怎么还在玩手机？！」 宋禾禾关了网页，说道：「我搜了下那个啤酒肚。」 那个啤酒肚男是稻田影视的一位剧集经理，约等于一部剧里的制片角色，名字叫汪德发，前些年产出过几部爆剧，确实带红了不少歌，不过这两年出的剧估计口味跟不上时代，倒都没什么水花。 赫子丹跺脚：「我们都被人这么欺负了，你还气定神闲地搜那个啤酒肚！」 「你别急，吵得我耳朵痛。」 赫子丹：「……」 行吧，她家上司就这个性，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 宋禾禾搜完啤酒肚，又拨了个号码打了个电话。 赫子丹也不知道宋禾禾是给谁打的，但只知道宋禾禾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后，没一会儿，刚刚带着啤酒肚男离开的那个黄制作，蹬蹬蹬又跑回来了。 这次他没敢跟几分钟前那样直接忽视掉宋禾禾两人的话，接连不断地道歉：「宋总不好意思，刚才实在是忙昏头了，被那个姓汪的骂了两句就忘了你们了。」 宋禾禾挑眉：「刚才还是汪经理，怎么现在就叫人家姓汪的了？」 这位黄制作尴尬干笑两声，心说你都直接联繫我顶头上司来骂我了，我自然要在你面前把锅都甩给汪德发了…… 「我现在就带您过去谈音乐合作，就让那个姓汪的再等一会儿好了。」黄制作这会儿在宋禾禾面前腰都多弯了几分，「不过我没想到，原来您就是奇梦的总裁本人，您看起来还真年轻啊！而且音乐合作怎么您亲自过来谈？不叫底下员工跑腿？」 宋禾禾说道：「公司第一部 剧，比较看重，而且我们公司员工也不是平时闲着没事干，为什么要什么跑腿都跟垃圾一样扔给他们？再说了，要是今天是他们来，可不就被你们给欺负了么？」 黄制作心虚，也不敢顶嘴，干笑道：「呵呵，奇梦有宋总您这样的领导真是有福啊。」 赫子丹一撇嘴，嘀咕：「墙头草一样的小人。」嘀咕完，她又有点好奇，悄悄问宋禾禾：「宋总，你刚才给谁打了电话啊？」 宋禾禾说道：「这家工作室的老闆。之前想要和他们合作时，我就联繫过他，给他看过几个我们剧集的样片片段，他挺看好我们的剧，也挺想合作的。刚才我就给他打了电话，稍微说了下刚才的事。」 赫子丹默默在心里给自己领导点了个贊，她们宋总的层次还是不一样，最善于四两拨千斤了。 第94章 爆红18 有宋禾禾亲自过来谈, 剧集的配乐合作方面很快就敲定好了合作方案。 到二月上旬时，音乐工作室就已经送了一些曲子过来给《侯府夫人》剧方选。 按照计划，不出意外的话, 《侯府夫人》这部剧会在七月暑假档上线。一般剧集上线前半年, 很多片方就会有规划地透出去一些剧集信息、片花、剧照之类的物料进行剧集的预热。《侯府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第163页 先前因为宋禾禾和如虹娱乐的米媚争夺ip，导致宋禾禾差点被米媚以车祸陷害, 这件事上了热搜后，引起两家公司争夺的ip究竟是什么书，宋禾禾她们公司在做的剧大约讲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这些已经引起了不少网友的关注。 于是牛晓芬安排着放出去一些剧集消息后, 立刻就引起了不少网友的讨论。 而原着本身也有一些书粉, 这些书粉也参与议论起这部剧来。 不少人表示很期待这部轻松搞笑的漫画式小说改编成影视剧以后的成果，当然也有不少人觉得大概率会改毁掉。 【我真的不觉得国内有这个水平做出比较好的漫画式轻喜剧。】 【我觉得还好吧，我看官方放出来的一些资料，至少主要角色的选角都很贴啊。】 【贊同楼上, 司言煦的男主，姜叶瑄的男配, 都和他们本身气质很像。女主角的演员虽然原先没听过，但我去看了几段她以前演过的戏的片段，演技不错, 形象也是又美艷又大气的类型，和女主角的人设很贴的。】 【这种剧导演的作用比演员更大吧？有谁了解这个叫吴原白的导演吗？】 【我看过吴导的剧！他的剧拍得都很认真，而且画面也是一级棒, 虽然讲故事能力略欠缺, 但这次剧本是小说改, 编剧还是原作者本人, 这方面就不用担心了！反正我挺期待的！】 【我看完片花了！天吶姜叶瑄的太师也太棒了吧！我以前就觉得他那么美绝人寰的一张脸只当歌手太可惜了, 就应该上荧幕演个戏让我们舔颜啊！我太期待这个剧了！好想要明天立刻播出！】 【楼上一定是姜叶瑄的脑残粉丝……】 总体来说，虽然有不少质疑的声音，但大方向上，网络对《侯府夫人》这剧的舆论还是正向并期待的。 这天，奇梦的领导层为了敲定本年各季度的业绩目标开会到很晚。 结束后，部门领导层打算一起去吃个夜宵然后回家，问宋禾禾和田嘉瑞要不要一起去。 宋禾禾还有工作没忙完，就让他们先走。田嘉瑞见宋禾禾还不走，就也拒绝了，打算留下来陪宋禾禾一起加班，反正正好也有些不算要紧的工作没处理完。 其他人走了后，整一层楼就剩宋禾禾和田嘉瑞两个人。为了方便交流，田嘉瑞直接到宋禾禾办公室坐着了。 两人加班到一半，突然听到「啪嗒」一声，抬起头一看，原来是空调被关了。 宋禾禾奇怪，拿着遥控器想重开，却发现空调开不起来。 「怎么回事……」 田嘉瑞看了一眼时间，是十二点出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想起来之前大楼物业说过，这两个月为了响应市政府节约能源的号召，每天凌晨零点到早上七点只提供基础用电，像中央空调之类的大功率电器不给供电的。」 「还有这种事？」宋禾禾看了眼窗户，凌晨气温很低，办公室的窗户上都凝结了厚厚的水汽。 她走到窗边，抹开一道窗雾，看向外面。 这里办公大楼云集，大半夜的，大多数办公室已经熄了灯，当然，仍然还亮着灯在加班的办公室也不少。 宋禾禾撇嘴：「这规定对那些不得不加班的人也太不友好了，我明天要去写投诉建议。」 田嘉瑞问：「那你还继续加班吗？没空调室内温度很快就会降低的。」 宋禾禾想了想：「就剩没多少了，有几单商务明天就要签合同了，我还是看一下吧。」 宋禾禾坐回办公桌前继续对着电脑工作，没一会儿，肩上一重，她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一张毛毯。 田嘉瑞说道：「这是我偶尔在公司午睡的话会用来盖一下的毯子，没用过几次，还挺新的。」 宋禾禾笑：「谢谢，我很快就好啦。」 就剩三单商务还没看，宋禾禾原本以为十几分钟足够了，不过正好这三单合作内容有点多，写得也细，看了半个小时还没看完。 因为没空调，这会儿室内温度已经降得有些低。 空调用不了，开水房的热水器自然也属于用不了的大功率电器，宋禾禾连接杯热水暖手都做不到。 正想着要加快进度，宋禾禾勐得就打了个喷嚏。 一旁田嘉瑞听到，从一摞报表里抬起头，皱眉：「要不我帮你看，你先回去吧，不要感冒了。」 宋禾禾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鼻子，摇头：「对外商务这块你没接手过，只能我自己看，就剩没几页了。」 宋禾禾正要继续看合作书，突然听到办公椅轮子滑动的声音，原来是田嘉瑞坐到了她旁边。 她正要转头看一眼，手突然被握住了。 宋禾禾怔了一下。 「你的手真的好冷，要不你把文件带回家看吧。」田嘉瑞握着宋禾禾冰冷冷的手，眉头微蹙，似乎是有些心疼。 宋禾禾看着田嘉瑞的侧脸，夜晚灯光下，他的脸像玉石雕刻的一般剔透。宋禾禾突然说道：「你的手好暖和啊。」 田嘉瑞一愣：「啊？我一向不太怕冷，阳气比较足。」 宋禾禾看着他，垂眸，轻轻说道：「那你继续握着，帮我暖和一下，我很快就看完了。」 田嘉瑞愣得更厉害了。 他本来也没觉得太冷，被宋禾禾这句话一撩，更是直接从心口腾得冒出一阵热气，熏得脑子都有点飘飘然。 第164页 宋禾禾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吗？ 还是她已经迟钝到这种地步了？ 越思考，田嘉瑞越觉得他猜对了，宋禾禾说这话大概什么也没多想，单纯地冷了让他帮她暖和一下手。 田嘉瑞心想，以后要不要找机会给她科普一下这种动作对于普通男女来说有点过于亲密了？ ……不过现在就不科普了吧。 那边田嘉瑞怀着小心思在胡思乱想，这边宋禾禾也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感到有点懵。 宋禾禾别过脑袋，心想她可能有点脸红了。可不能被田嘉瑞看到了。 两人正各自小鹿乱撞着，突然办公室的门「砰」地被人推开了。 牛晓芬的声音随之传来：「宋总你看到那些热搜没！一定是他们故意的！」 办公室里两人一愣，田嘉瑞迅速放开宋禾禾，侧身别过脸，手搭在唇边以掩饰尴尬。 宋禾禾也有点尴尬，但她歷来擅长扑克脸，立刻淡定地站起来：「牛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牛晓芬见宋禾禾办公室里田嘉瑞也在，说道：「原来你们俩都还没走啊，那正好，我就不用两边都通知了。」 田嘉瑞也调整好了状态，起身给牛晓芬拉了张椅子，问道：「牛姐，到底发生什么了？」 牛晓芬拿出手机让两人自己看热搜，说道：「这部剧凌晨突然买了很多通稿，各种拉踩我们的剧，估计是那边片方故意的，最近我们这部《侯府夫人》的讨论度还可以，他们估计就想踩一脚上位。」 牛晓芬说的这部剧叫《风过无痕》，和《侯府夫人》正好用的是同一个朝代，故事主线也都是以侯府展开不过除了这两点，也没其他相像的了，从剧集风格到故事情节，没有一丁点类似的。 「你看看这热搜说的，质感正剧，烧脑权谋，全方位超越《侯府夫人》这种烂俗喜剧小品明显是要拉踩我们，简直恶意满满。」牛晓芬不悦，「都不是同一种类型的剧，有这么比的吗？」 宋禾禾点开这部《风过无痕》的预告片花，迅速过了一遍，然后发现这部剧是稻田影视出品的，制片人是汪德发。 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在音乐工作室遇上的那位啤酒肚大哥么？ 那会儿就觉得这人似乎底线比较低，果然宣发上也体现出来了。别人专注宣传自己的剧，他蹭着热度踩着别人上位。 虽然这会儿是凌晨，但依旧还有不少夜猫子网民在活跃，被《风过无痕》的通稿一带节奏，再加上汪德发那边也下了不少水军，这会儿舆论就是各种捧《风过无痕》、踩《侯府夫人》。 【影视业能不能少出点《侯府夫人》这种烂俗的剧？前两天看网上有人在吹这部我就觉得不屑，我都不用点进片花去看就知道是烂片！】 【原本觉得《侯府夫人》还挺有意思的，但看了《风过无痕》的片花，哇这大片质感，这超大投资，我看网上有人说《风过》的拍摄成本都是《侯府夫人》的三倍了吧？】 【虽然没看懂《风过无痕》这个片花的剧情，但就是觉得很厉害，很有质感，还有好多老戏骨加持，比那个《侯府夫人》有品质多了！】 牛晓芬问道：「宋总，怎么办？」 宋禾禾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现在这个点各种宣发渠道都不好联络了，还好半夜的热度不高，明早天一亮我们就把拉踩通稿给压下去。」 牛晓芬嘆气：「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做这剧花了太多心思了，可不能就这样被人黑下去了。」 然而第二天，宋禾禾等人一起床，就惊讶地发现，一晚上功夫，网络上的舆论竟然突然之间转了方向。 许多网民开始说《风过无痕》是披着弱智权谋皮的古早俗套恋爱故事，反而《侯府夫人》这种搞笑风轻喜剧剧情做得更新颖更吸引人。 宋禾禾都怀疑是不是牛晓芬已经安排水军下去了，结果打电话一问，牛晓芬也说她其实以为是宋禾禾已经处理了这次的舆论事件，所以才会出现舆论反转。 既然她们都还没动作，那这舆论反转到底怎么回事呢？ 宋禾禾刷了一会儿微博，溯回了一遍整个舆论改变的过程，发现原来是因为昨天半夜有一个大博主直播，当时这位博主就在直播间里和他的粉丝一起看了最近有点讨论度的几部剧。 这个博主从前是影视业从业人员，改做自媒体以后，做影视分析和吐槽收穫了很高的流量。 昨天半夜他看完几部片花后，给几部剧做了番点评，而那段直播点评被他的粉丝录下来剪辑好后发在网上。因为点评的言辞犀利且十分有趣，这个视频就火了。 第95章 爆红19 宋禾禾找到那个大博主的直播录屏视频, 点开开始看。 这大博主做影视点评走的是犀利吐槽路线，从前也吐槽过不少剧集，因为语言风格有趣, 每个视频几乎热度都很高, 带起舆论风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凌晨的直播里，这个博主搜集了最近放出的一些剧集的片花, 逐一开始点评吐槽。 看了部现代剧的片花，他说：「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在剧里宣传离婚可耻，是故意在示好国策吗？等等, 这个女主角抢了好朋友的男朋友？我没看错吧, 这到底是女主角还是反派啊？要真是反派人设我倒是对这剧感兴趣了！但我盲猜国产剧不敢给主角安上真反派人设，所以剧情绝对是很套路的那种，比如这个男朋友主动地被女主角真善美的本质给吸引了！」 第165页 看了部古装仙侠剧的片花，他说：「这不是古装仙侠吗？为什么主角的服装跟淘宝上卖的西式礼服似的？还是我看错定位了, 其实这是个西幻剧集？还有这个特效，跟我学了一个月的水平差不多。这个片花透露出的剧情我都懒得吐槽了, 我可以完美适配这几年的所有仙侠情深好伐？」 一通吐槽后，终于轮到了《风过无痕》和《侯府夫人》接受审视。 因为凌晨直播的那个时间点，正好是这两部剧在热搜上被热烈对比的时候。《侯府夫人》被《风过无痕》各种拉踩, 于是不少这个博主的粉丝就让这个博主直接两部一起看，好直接对比着分析一下。 而这，就是两部剧舆论开始反转的开始。 这博主看完两个片花, 安静了一小会儿, 突然笑道：「餵各位朋友们, 我接下来说的这些你们可别打我啊, 我要提出一个和目前这舆论风向完全不一样的观点了！注意啊！」 「我一看《风过》这部剧的制片是谁, 就大概清楚他们宣传的高智商烧脑权谋啥水平了。《喜羊羊与灰太狼》大家看过吧？我打包票，《喜灰》的羊狼斗争线绝对比《风过》正片的所谓权谋高智商一百倍。」 这博主似乎像是从前还在影视业干的时候认识《风过》的制片汪德发，听着很了解汪德发做剧的风格，语气十分肯定：「我说实话，《风过》这剧亮点绝对都在片花了，就这样我还老半天没看懂这剧想表达个啥，大概率是弱智权谋和老套恋爱情节对半开的那种剧。」 「它不是还宣传正剧质感吗？但我得说，不是色调灰濛濛就等于有正剧质感啊，剧到底有没有质感又不是一个滤镜能决定的。」 点评了一番《风过无痕》，这博主开始点评《侯府夫人》： 「其实要我选的话，我比较期待《侯府夫人》这部剧。从片花透露出来的这剧剧情设定看着是做得很不错的，国内很少有这类风格的剧。我本人是很爱夸张漫画感的剧的，所以之前看日剧比较多，毕竟小日本这类剧拍的比较多一点。这种风格做得好的话，能把情感表达到极致，浮夸是浮夸了点，但很有意思啊，喜剧走这个风格就很合适。」 「我之前就觉得国产剧可以照这个路线试试，但国剧都比较保守，很少会有愿意尝试新鲜东西、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不管做得怎么样，这家公司愿意创新都是很值得肯定的。」 「而且看片花放出来的几个笑点，都做得很好笑，连我这种很容易尴尬的人都没觉得尴尬要知道搞笑比正经难一百倍好吧！我对这剧不夸张的说，完全是超级期待的！」 先前很多网民看了片花只觉得《侯府夫人》看起来是个普通古装偶像恋爱剧，经过这博主一说，才知道有这么多创新的地方。 网络舆论总是容易被引导，这个博主的这些言论传播开后，立刻又有不少群众表示认可，觉得确实是《侯府夫人》质量更好一点。 【反正我不爱看灰濛濛的东西，眼睛受不了，生活这么辛苦了，看点开心的不好吗？决定了，到时候我就看《侯府夫人》！】 【我也觉得《风过》的片花不知所云，一般连片花都不知所云的，正片肯定质量高不到哪里去，还好意思踩着《侯府夫人》宣传，那些通稿一看就是片方自己买的。】 【没搞错吧，这两部剧不是都还没剪完吗？怎么这么早就开始缠缠绵绵得打上了？】 对两部剧的议论很热闹，不过因为两部剧都还没有上，所以总体上舆论热度算不上特别的高。 宋禾禾刷了一轮这些舆论，不禁笑了一下：这个博主，还蛮有眼光的嘛！ 她还挺感谢这位博主的。因为他的直播发声，及时遏制了《风过》拉踩《侯府夫人》的舆论趋势，甚至还帮着逆转了。 现在这种自媒体发达的时代，一些个人自媒体的影响力确实是超出了想像。 这边宋禾禾等人因为舆论的逆转十分开心，那边《风过无痕》剧组就发愁了。 前期宣传的经费预算是有限的，在汪德发的主导下，《风过无痕》前期採取的宣传策略就是绑着《侯府夫人》拉踩。 结果刚投入经费宣传了一会儿，舆论就完全逆转了。 总不能把准备在播期用来做宣传的资金提前拿出来用、把现在这股嘲《风过》吹《侯府夫人》的舆论压下去吧？毕竟在播期宣传比前期预热重要，这样肯定得不偿失。 那怎么办？只能哑巴吃黄连了呗。 要说最不开心的，肯定就是汪德发本人了。 这两年他做的剧多半都扑了，《风过无痕》这部剧是他打算拿来打翻身仗的剧，没想到前期预热就碰上滑铁卢了。他气得差点当场把椅子给踢翻了。 到这会儿，汪德发终于意识到应该好好研究一下《侯府夫人》这部剧了。这个他们人为给自己找的对家，到底是部什么样的剧？ 而这一研究，他更生气了这部剧的剧方，不就是前段时间在音乐工作室下了他面子的那家吗？ 汪德发至今还记得，当时音乐工作室那个黄制作把他带到办公室前，正要开门进去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那人把黄制作骂了一顿，说他做事没原则没主见，还把汪德发也骂了一顿，说他个性蛮横讨人嫌。 那电话话筒隔音不好，对方说话简直跟公放差不太多。汪德发停了差点要抢电话骂回去。 第166页 更可气的是，黄制作被骂了一顿后，挂了电话立刻说让他们稻田影视的人等一等，说谈合作要一个个按顺序来，要请先来的奇梦的人先谈合作。甚至这黄制作还恭恭敬敬去给奇梦的人道了歉。 汪德发回忆完毕，转手就搜了下奇梦的官网上面有奇梦领导层的照片和介绍，这一搜才发现，当时去音乐工作室谈合作的可不就是他们那个总裁本人？ 这次《侯府夫人》的总制片也是这个姓宋的，这人年纪不大，野心不小，竟然敢和他这个老前辈叫板了！ 汪德发接连两次在宋禾禾手上吃亏，自然是气得很，毕竟在他看来，这个圈子最重要的就是年龄和资歷，像宋禾禾这样的小辈，在他面前只配当个提鞋的。然而宋禾禾不仅不甘心给他提鞋，甚至还对他蹬鼻子上脸了！ * 而奇梦这边。 初期的剧集宣传虽然有风波，但倒也算是有惊无险、甚至小有收穫地度过了。 吴原白紧锣密鼓地剪辑着剧集的正片，牛晓芬也早早联络好了到时候的播放平台。 而因为《侯府夫人》这部剧不涉及任何敏感因素，所以过审也很容易。 吴原白那边还在进行最后的精剪，剧集的播放许可证就已经下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眼看着这部剧快要到顺利上线的时候了，已经说好了的播放平台那边却又出了变故。 《侯府夫人》这部剧因为比较创新，播放平台出于保守考虑，最初都不愿买断独播权，于是最后商量下来，就是两大平台奇奈、康湖联播。 最初这么商讨的时候，三方都没有意见，毕竟两个平台分摊了风险，而剧集本身也能直接面对两个平台的用户群。 然而就在剧集上线前半个月，奇奈那边负责购剧商谈的经理突然就打电话过来，说是可能不能让《侯府夫人》这部剧在奇奈上线了。 这种播前突然变卦的行为十分不讲诚信，宋禾禾自然是追问了原因。 可这购剧经理只冷淡解释是对《侯府夫人》的播剧成绩的预期没那么高。 「任何创新的东西，一百个里面能成功一个就不错了。我们购剧部的人昨天又开会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应该冒这个风险，你们这个剧的风格，国内市场的观众有很大的概率是不会接受的。」 这番解释并不能够说服宋禾禾，毕竟当初第一次谈合作的时候，她就代表奇梦详细地把国内观众对喜剧的需求解释得很明白。 人天生会对能给自己带来快乐的东西感兴趣，只要确实做出了喜的精髓，能带给观众快乐，完全不必担心市场反馈。 这几年国内崛起的脱口秀就很好地说明了这点。 当时奇奈购剧部的人也对宋禾禾的观点表示了认同，怎么这会儿又开始担心市场反馈和播剧成绩了？ 离说好的播剧时间已经没剩多少天，宋禾禾觉得有必要尽快把事情搞清楚，然后再次说服这帮奇奈购剧部的人。 而正好这个时候宋思思打来了电话，她虽然所在的部门是奇奈自制剧的内容部，但在购剧部门也多少有点消息渠道。这会儿就是听说了购剧部撤掉了《侯府夫人》这部剧的上线合作，才打电话给宋禾禾的。 宋思思听说宋禾禾打算再尝试说服一次购剧部的人，就给她透露了一个消息因为近年市场经济情况不好，整体经济环境都在下行，奇奈的大股东也停止了对奇奈的投资，所以奇奈本身为了开源节流，领导层经过了一波更新，现在总体的经营风格都有了改变，十分趋近保守。 和《侯府夫人》同期上线的一个剧前段时间商量说可以不要奇奈付购剧成本，只要同期奇奈只上线他们一个剧，而且到时候剧集收益还能给奇奈大头。 「禾禾，与其再和购剧部那边耗时间，还不如想其他办法，毕竟这个决定其实是更上面的领导层做的，购剧部也只是照着执行而已。」 宋禾禾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姐，你说的那部和《侯府夫人》同期上线的剧叫什么名字？」 第96章 爆红20 宋思思回忆了一下, 回答宋禾禾道：「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稻田影视的《风过无痕》吧？这部剧的制片人汪德发和我们奇奈负责购剧业务的高层傅健明是朋友，应该就是汪德发直接找了傅健明聊，敲定了上线日单推《风过》, 撤销和《侯府夫人》的合作。」 宋禾禾安静了几秒, 说道：「好，我明白了姐, 谢谢。」 与宋思思通完电话后，宋禾禾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汪德发这招让渡利益以让奇奈撤了和《侯府夫人》的合作，纯粹是单纯损人, 对他们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 那就很明显了, 汪德发是故意的，他估计是记恨上《侯府夫人》了，才千方百计地下绊子。 宋禾禾有点无语，这人心眼也真是够小的。 宋禾禾试图联繫奇奈那位做出了撤销与《侯府夫人》合作这个决定的高层, 不过这位叫傅健明的高层估计是猜到了她会联繫他，所以始终处于失联状态。 很快牛晓芬等人也知道了这件事, 气得把汪德发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顿，顺带也骂了毁约的傅健明。 骂完了，牛晓芬开始头疼：「离宣传的上线时间只剩十几天了, 这可怎么办啊！」 宋禾禾抱臂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还有一条路。」 第167页 「什么？」 宋禾禾静了静，说道：「说服康湖买断《侯府夫人》独播权, 以独播形式在康湖上线。」 康湖的人倒是很快就联繫上了, 宋禾禾说明了来意后, 对方表示要想一想, 并约了宋禾禾明日见面详聊。 第二天, 宋禾禾准备了不少论证《侯府夫人》这部剧值得买断独播权的资料，前往湖滨酒店与康湖高层见面。 宋禾禾到早了一个小时，打算在聊事前先在酒店吃个饭。 然而到了餐厅，她却发现冤家路窄，竟然正好碰上了汪德发和奇奈高层傅健明在吃饭聊天。 「这次多亏傅大哥帮忙了。」汪德发举起酒杯给傅健明敬酒，「现在圈子里这些后辈太没规矩，我作为前辈，总得找机会教育教育他们，省的一些心里没数的以为这个圈子轮到他们做老大了！」 「老弟太客气了。」傅健明说道，「你在《风过》这部剧上让渡了不少利益给我们奇奈，我帮你教训晚辈是应该的。不过《侯府夫人》那个总制片……也就是奇梦的总裁，是叫宋禾禾吧？她真有你说的这么过分？先前聊合作的时候我见过她一次，这小姑娘看着还挺有礼貌的？」 「她在你面前装样子罢了，在我这儿，从买配乐到做宣传，都在踩着我上位，完全没把我这个老前辈放在眼里！」 宋禾禾听了好笑，就打了个招唿：「汪老师这个颠倒黑白的功力，我可真是佩服啊。」 汪德发和傅健明两人一愣，发现竟然在这儿碰上宋禾禾了！ 背后说人是非被撞见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然而汪德发就是有这个脸皮继续得意洋洋：「哟，小宋啊，听说你们的剧被奇奈撤了，现在很焦头烂额吧？呵呵，汪哥我不是什么恶人，你要是肯为以前的事道个歉呢，我可以帮你给傅先生求个情。」 宋禾禾压根懒得理这个姓汪的，转而看向傅健明：「傅先生，你很快会明白，你接受汪德发的利益让渡、选择撤销和我的合作，完全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行为。」 傅健明一愣，不免觉得好笑：「果然是个十分心高气盛的后辈，被我撤了合作，怨恨在心，特意跟踪我，跑到我面前来放点狠话吗？」 「我来这儿是有正事和人聊，遇到你们纯属意外。」宋禾禾说道，「我刚才的话，是心高气盛还是实事求是，等剧上线了你就知道了。」 汪德发好笑：「上线？你不会破罐子破摔，直接在康湖以联播形式上线吧？康湖平台用户量本来就只有奇奈的六七成，当时你们签的还是得不到多少宣传倾斜的联播协议，要我看啊，你们还是早点收拾收拾，放弃《侯府夫人》开始筹备下部剧吧！」 倒是傅健明眉头一动：「你刚才说来这儿是要和人聊正事，难不成是要说服康湖把联播协议换成独播协议？」 宋禾禾没答话，倒是汪德发先继续趾高气昂嘲讽起来：「就算康湖买断你们的独播权又怎么样？康湖小平台，哪里能和奇奈比？奇奈随随便便播个剧，播放量和影响力就比康湖卯足了劲宣传的剧要高很多，没办法，用户群数量摆在那。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侯府夫人》这部剧，算是完了！还是早点开始筹备下部剧吧！」 嘲完剧还不过瘾，汪德发把火力攻上宋禾禾本人：「小姑娘，这次的事我就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明白明白，这个圈子还轮不到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孩兴风作浪！」 宋禾禾打量一会儿汪德发，嗤笑道：「你可真是自以为是，难怪这两年做不出什么爆剧了，不懂得谦逊和持续进步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成功呢？」 汪德发最恨别人说起这两年他做剧的情况，立刻脸色铁青：「你一个后辈懂什么！毛都没长全呢！」 宋禾禾没搭理汪德发的无能狂怒，转而看向傅健明：「至于你，目光短浅。」 傅健明面色也一下子变得极难看。 宋禾禾没有和这两人继续说话的欲望，拿着托盘去餐檯取吃的了。 汪德发和傅健明被一通怼气得不轻，都没心情吃饭了，没一会儿就怒而离开了。 宋禾禾吃饱后，看时间差不多，就等康湖高层过来他们来得很准时。 商谈时，康湖过来的这些人虽然十分犹豫，但依旧很认真地听了宋禾禾说的话。两方经过了很久的交涉，康湖高层又直接打电话给他们总裁询问，最终，康湖同意了买断《侯府夫人》的独播权。 这次的商谈歷时近八个小时，重签独播协议时，两边的人都像是经歷了一场大战役。 送别康湖高层时，宋禾禾笑着和他们握了握手：「我们公司的这部剧，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康湖高层也笑道：「那就祝我们都好运。」 灯火通明的夜晚，宋禾禾拿着独播协议回公司，牛晓芬等几个领导层以及不少基层员工都还在公司。他们因为这次奇奈毁约的事，已经烦得许久没心思做其他事，一心等着宋禾禾和康湖谈完回来。 宋禾禾终于回到公司，所有人都眼巴巴看着她。 宋禾禾一笑，拿出独播协议晃了晃：「成功了！」 众人立刻爆发一阵欢唿。 多平台联播和单平台买断是完全不同的，对平台来说，对待联播剧和独播剧投入的资源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一个是干儿子，一个是亲儿子。正因为如此，平台对独播剧的选定是十分严苛的。 第168页 平台对待独播剧，无论是排播时间、排播方式、平台进行宣传的力度都要远超联播剧，毕竟都指着独播剧给平台拉入新用户、增长会员费呢。 宋禾禾看员工们都很激动，也很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大家为《侯府夫人》付出的心血太多了，如果拿不到好的播出方式，大概率会影响播出效果，那他们付出的心血不就等于是被毁了吗？ 不过毕竟现在也不是该欢唿的时候。 宋禾禾拍了拍手，招唿众人：「好了好了，先把激动的心情压一压，剧集会如期上线，还剩一周半的时间，所有人把精神提起来，做好宣发等各方面工作。等剧上线完成，我请大家吃大餐！」 员工们齐声应好，被鼓舞着连干活的劲儿都足了许多。 时间一天天流失，很快就到了《侯府夫人》上线当日，也就是六月中旬。 这会儿正好是大学期末周。白天宋禾禾考完试，晚上就一边看复习资料，一边等剧集上线。 虽然先前已经在内部试映时看过，但上线以后看，感觉还是不一样。 剧集第一天上了六集，配合上线，不仅牛晓芬带着奇梦宣发组投入了不少宣传，康湖也卯足了劲儿宣传这部剧。 因为剧集节奏紧凑、剧情量详实、笑点又密集，第一天晚上，《侯府夫人》就引起了一小波讨论度。 到底能不能引起舆论发酵，就看这点讨论度能不能持续扩大。 《侯府夫人》上线了，汪德发那边自然也不会闲着。 《风过无痕》故意选了和《侯府夫人》同一天同一时刻上线，汪德发和奇奈那边早就准备好了大量职业黑粉，就等着两部剧一上线，就赶着劲儿死踩《侯府夫人》，把大众兴趣点都引到《风过无痕》上来。 宋禾禾先前就领教过了汪德发他们的无耻，自然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两边黑与反黑的战役打得如火如荼。 而各社交媒体上，也随处可见网友们在议论这两部同时上线、分别被两家平台力推、从早期预热就开始打起来的剧。 第二天，两部剧首日的播放数据出来了。 都是一次性上线了六集，头一日《侯府夫人》的总播放量比《风过》低了两成。 公司群里有员工聊起这个数据，似乎挺郁闷。 宋禾禾倒是还挺平静，发了段话稳定军心：【别急，上线第一天的播放量，看的都是平台本身用户群的量，康湖体量本就不及奇奈，这个播放量很正常。真正的胜负要等两三天后，舆论发酵起来，才能看出端倪。】 牛晓芬很快就来私聊宋禾禾：【宋总，您真的是很有大将之风。稳定军心、鼓舞士气也太有一套了！】 宋禾禾一顿，鼓舞士气？ 其实她发的那些话倒不是专门为了鼓舞士气的，而是实话实说罢了。 宋禾禾淡定地回覆：【我期末要考数值分析这门课，复习的时候我觉得反正是顺便，就给近五年所有网播平台上线的剧做了个数学建模，系统分析了下这些剧在播期数据走向，得出了能火爆的那些剧在在播期间的各项数据的走势模型兼顾复习和工作，我有效率吧？】 牛晓芬：【………………】 有一个艹字不知当讲不当讲。 学霸就是学霸。 牛比。 第97章 爆红21 两部剧首日播放数据出来的时候, 《风过无痕》的官微得意洋洋地发了条「喜讯」，阴阳怪气说自家播放量比《侯府夫人》高多了。 然而很快，第二日播放数据出来后, 两边的播放量就追平了比宋禾禾预估的时间来得还要早。 这对于两部分别在两个平□□播的剧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 毕竟用户数量摆在那，奇奈独播天然比康湖独播有优势得多。 到第三天, 《侯府夫人》的播放量就已经反超了《风过无痕》。 除了播放数据外，社交媒体上关于两部剧的评价也开始出现明显的分化《风过无痕》，无聊得可以当新型安眠药；《侯府夫人》，好笑又好看, 简直解压神剧。 饶是《风过》剧组投入了大量宣传资金妄图逆转舆论, 但在绝对的民意面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其实我第一天追的是《风过》，不瞒你们说，第一集 还没看完我就睡着了, 剧情好无聊，镜头转换也乱七八糟, 完全看不下去。后来我看我妹在看《侯府夫人》，就过去瞄了一眼，刚好看到女主角调戏男主小老婆, 一口水差点笑喷出来，因为看《风过》而打的瞌睡都醒了！】 【朋友们！一定要去看《侯府夫人》！真的太好笑了！剧情很充实！笑点很密集！演员颜值很高演技也很不错！演得浮夸中带着自然，极端中流露真情（我在说什么？）】 【只要你看《侯府夫人》, 我们就是失散多年的好姐妹！】 除了剧集好笑又好看外, 不少人还磕上了cp。 这剧因为基础设定就做得好, 随便扯两个人出来就很有cp感, 无论是官配的男女主、单向暗恋的女主男配、相爱相杀的女主女配、可可爱爱的女主和男主后院妾室团, 几乎每一对有些对手戏的cp都有不少人磕。 网络上关于这些cp的二创也十分火爆，一些二创圈颇有影响力的画手、写手、剪刀手在入坑了《侯府夫人》这个剧以后，创作欲爆棚，接连创作了很多品质颇高的绘画、同人文、剪辑作品。 第169页 而这些二创作品也随着剧集热度的走高开始发酵出圈，吸引更多人加入追剧的队伍。 整部剧就在这样良性的循环下，从第二天的火爆，开始走向一个几乎没人预料到的破纪录式大爆。 《侯府夫人》开播的前两天，还有网友会提一下对比一下《风过无痕》。三四天之后，大家都几乎忘了还有《风过》这部剧。 任凭《风过》的宣发怎么卖力制造噱头，也没多少人愿意给一个眼神。 对一个剧最残忍的事，就是被观众遗忘。 观众是无情的，你制作的剧集不好看，再是卖惨卖苦造噱头，也吸引不来多少人。 可以说六月和七月，是彻底的《侯府夫人》月，线上线下随处可见对这部剧人物、剧情的议论。任何同期上线的剧集都悄无声息地被完全淹没在《侯府夫人》强大的声势下。 无论是播放量、讨论度、gg商投放青睐度，《侯府夫人》都可以说是一骑绝尘了。 除了剧情和人物吸引人，剧集颇具特色的服装造型也引起了热议。 在温琳琅当初提出的建议的指导下，《侯府夫人》演员的服装用色大胆又十分和谐，兼具了古典形制和现代人的审美。即使不看剧情，只欣赏里面用到的服装，都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 最明显的，就是某橘色购物软体上出现了许多剧集同款仿制服装，还都能卖成爆款。 宋禾禾完全结束期末考试周时，《侯府夫人》已经播了一半，剧的热度也已经居高不下好些时候了，甚至热度还在继续往上攀升。 即使宣发偷点懒，也丝毫不妨碍这部剧的声势。只要没太大的社会时政新闻，当天的热搜总能被《侯府夫人》包揽好几个前位。 走在校园里，还能看到不少学生在讨论刚播的剧情，亦或者在食堂排队的时候，能看到有人拿着手机正在刷剧。 考试周结束，宋禾禾收拾行李回家。一到家，就发现妈妈温琳琅也正在刷这部剧，一会儿笑得前仰后合，一会儿又被感动得开始抹眼泪。 见宋禾禾回来了，温琳琅还抓着宋禾禾抱怨：「我听网上有人说男配这个太师的结局不太好，你们怎么这么狠心啊？这么好一个人，怎么能让他最后是坏结局？你不是出品公司老闆吗？现在还能改剧情吗？」 宋禾禾：「这……」 随着《侯府夫人》剧集的大爆，作为独家播放平台的康湖每天都在官微上发喜讯。今天是新增用户多少多少，明天是新增拉新收入多少多少，整个官微都处于喜气洋洋的状态。 毕竟作为长视频播放平台的万年老二，康湖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而且按照《侯府夫人》这部剧几乎前无来者的爆火程度，说不定等剧集热播期结束了，康湖的用户数就差不多能追上奇奈了。 连康湖的老总都亲自打电话来给宋禾禾，连连表扬他们这部剧做得好据说当初和宋禾禾改签了独播协议的那个购剧经理，直接总裁点名连升两级。 那购剧经理升了职就在微信上感谢宋禾禾，说之后等宋禾禾有空，一定要请宋禾禾吃饭。 宋禾禾谦虚一下，礼貌回应：【哪里哪里，也是你们康湖眼光好选中了我们。】 除了剧集播放平台和出品公司外，这部剧的爆红，对主演团队的加成也十分巨大。 令人意外的是，这部剧中人气最高的并非是男女主，而是被万千观众怜爱的美强惨男配。 由姜叶瑄饰演的太师一角，外形俊美不提，无论智谋还是武力都十分出色，更是以深情体贴的形象打动了不少人。 无论是前期的隐忍，还是后期遭遇背叛后的黑化，都让女观众直唿心疼，男观众高喊太师真男人。 姜叶瑄所饰演的太师的重头戏他遭遇众叛亲离后黑化的戏码，无论是演员本人的演出，还是导演的掌镜，都最终呈现出了极具美感与破碎感的效果。 姜叶瑄黑化时抬起双眸的几秒钟，更是被剪成短视频在各大国民级别网络平台上疯狂流传。 姜叶瑄本就已经是知名度颇高的艺人，但原先大众对他的认知是一个写歌很棒的原创歌手，这次太师这个角色又帮他直接跃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短短几天时间，他的粉丝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着增长，在网络影响力上，甚至一度超越了几个超一线顶流，登顶夺冠了好几日。 而由他本人作词作曲并演唱的剧集片尾曲，也成为了线下各大商场超市理髮店的背景音乐，走到哪都能听到。副歌部分的几句词儿更是连中老年人都能哼几句。 歌名《独》经过了一些网友玩梗后，也成为了一个现象级热梗，出现在各种社交场合感到自己被冷落的情境下。 随着剧集播到后期，《侯府夫人》这部剧的各方面成绩基本可以确定会成为本年度剧集中的年冠。而即使往前再多数好几年，都找不出什么能与之抗衡的剧集。 大结局播出当日，康湖总裁发了一条微博：【创新永远是最难的，一路会有无数殉道者，但一旦成功，其成绩也会是无与伦比的轰动。《侯府夫人》的用心让它收穫了成功。很高兴康湖平台能与《侯府夫人》一起度过这些日子！在此，我代表康湖集团公布一个喜讯就在昨日，根据权威数据机构统计，康湖平台月活用户数已经超越万年老大哥奇奈，成为了本月度长视频app之冠！】 第170页 这条微博刚发出，就收穫了康湖的股东、国外流媒体巨头飞游ceo的点赞和转发。 这位ceo转发康湖老总的微博后，还公布了一则消息：【虽然在墙外，但我跟我妻子也一直在追这个剧。我们很喜欢，也很看好这个剧。我们正在考虑买下《侯府夫人》的海外播放权。希望能尽快与这部剧的出品方奇梦娱乐达成合作。】 这消息一出，普通大众可能没觉得什么，文娱圈圈内人都惊讶了。 众所周知因为墙的存在，国内影视和国外影视一直流通得比较缓慢。作为海外流媒体巨头的飞游，也很少买进国内的影视作品。 虽然《侯府夫人》的播放成绩确实十分出色，但能同时被飞游买下海外播放权，不得不说不少圈内人都觉得奇梦实在是实力和运气兼备。 《侯府夫人》这剧本身就做得很到位，无论是美学上，还是剧情上，都是一波很好的对外进行中华文化输出的机会啊！ 这边奇梦和康湖喜气洋洋，那边自然也有人愁云不展。 当初《侯府夫人》这部剧应该是奇奈和康湖联播的，结果傅健明决策放弃这部剧，这就造成了这部剧爆红的所有好处都被康湖抢去了，而康湖更是凭藉这个机会一跃追上了奇奈的用户体量这让奇奈的老总怎么能不生气？ 《侯府夫人》刚开始走红的时候，老总就一个电话打过去把傅健明痛骂了一顿，骂的话居然还和先前宋禾禾点评他的差不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目光短浅之流。 等后来《侯府夫人》持续大爆，达成现象级成就，傅健明更是直接被老总点名降职，直接从集团高层被降到了基层领导。要是之后傅健明遇不上什么特别大的机遇，职业生涯估计也就交代在这儿了。 当然，大家虽然同情他，但也基本觉得他挺活该。 播前毁约本来就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奇梦一直没提起诉讼要求奇奈进行违约赔偿已经很给奇奈面子了虽然大概率是奇梦整个公司上下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抽不开空来搞这个事。 要是本来《侯府夫人》就不在奇奈播就算了，偏偏是本来应该会在奇奈播，奇奈也能分口油水的，硬生生把到口的肥肉给搞丢了，这谁能受得了？ 傅健明几天功夫头髮都给白了好几根，可以说相当悔不当初了。 而比起傅健明的后悔，汪德发处境就更惨澹了。 《风过无痕》本来就是他扑了两年准备用来打翻身仗的，可惜这场翻身仗实在没打起来。 初期还能靠着奇奈用户群大沖一下播放量，后续因为剧情无趣，播放量开始持续走低，许多在剧上投了gg的gg商也纷纷给撤掉了，舆论热度更是不用提，几乎要查无此剧了。 稻田影视的老总上了年纪身体差，这几年不太管公司的事儿，直到《风过无痕》快播完了，才知道汪德发先前和奇奈的交易让渡利益让奇奈撤掉另一部剧。 《风过无痕》这剧已经不赚钱了，你还让渡了收益，这不是要公司赔死吗？ 老爷子气得直接从医院病床上起来，直接亲自裁掉了汪德发。 而《风过》、《侯府夫人》和奇奈之间先前撤销播放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出去，文娱圈本身也不大，这件事很快就上上下下传遍了。 有笑奇奈没眼光的，也有不齿汪德发为人的。 稻草影视和汪德发解约后，因为他的事迹已经圈子里人尽皆知，所以几乎也找不到愿意要他的下家了。 而成功做出大爆剧的奇梦，也一下子成了圈里人眼中的新贵影视公司。《侯府夫人》没播完几天，就已经有不少人在打听奇梦接下来打算做个什么剧。 作为剧集总制片的奇梦总裁宋禾禾本人，也因为令人惊讶的年轻和令人惊嘆的做事能力，成为了圈内人津津乐道的传奇般的存在。 第98章 爆红22 《侯府夫人》出现现象级爆火后, 奇梦整个公司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各种商务合作和晚会活动纷至沓来。甚至还有不少编剧直接给公司投稿想请公司下一部戏做他们的剧本的。 宋禾禾也忙得昏天地暗，但好在正值学校暑假, 至少不需要学校公司两头跑, 只专注公司的工作的话，倒也还应付得过来。 七月底, 宋禾禾接到了一封邀请函，是国内电视剧业最具权威性和话题度的「剧集之夜」的邀请。 这个活动是个颁奖+晚宴，会在当晚从过去十二个月播出的剧集中，选出最具影响力的剧集。所以「剧集之夜」也被网友戏称为「剧王评选」、「看看过去十二个月哪部剧最卖座」。 「剧集之夜」的邀请函是比较难收到的, 几乎只有电视剧协会认可的、过去十二个月中确实做得比较好的剧集团队才能收到邀请函。 宋禾禾能收到邀请函, 说明了电视剧协会对《侯府夫人》这部剧的认可度是很高的。 宋禾禾通知了下剧组主创团队这件事。 因为是团队整体收到了「剧集之夜」的邀请，从制片到导演到编剧再到主演团队，需要一起出席活动。 宋禾禾目前还没有参加过圈内的晚宴活动，这方面经验略少, 就把出席活动的相关事宜交给了牛晓芬去安排。 要提晚宴活动，就离不开红毯, 各路明星艺人争奇斗艳、互相暗暗攀比较劲，看谁的造型最受好评最出圈，看谁的礼服是最难借到的高定款算得上文娱圈最物慾横流的一个场合了。 第171页 所以牛晓芬接手这件事后, 就是去给团队需要出席活动的成员借礼服。 一般而言，出席这类活动的礼服很少有自己买的，大多是向时尚圈金字塔顶端的一些奢侈品牌子进行租借。 这几年时尚圈各种收购併购, 最后比较有名的几家奢侈品品牌都成了一个集团下的一家人, 一般来说明星要借礼服, 直接和集团的人申请就可以了。 不过时尚圈的鄙视链比文娱圈还严重, 很看重人脉和对方明星的出身。 牛晓芬提了申请后, 很快就收到了回復好嘛，租借申请被驳回了。 打电话过去一问，对方冷淡中带点傲慢地说之前和你们团队没合作过，而且你们团队目前根基不深，再加上最近活动多借衣服的明星也多，所以没有衣服能借给你们。 牛晓芬最初还耐心和对方说明自家团队目前上升势头很勐，最近最火的一部剧就是自家公司做的云云，然而对方一句「一时的红火是运气，长久的红火才是实力，将来你们稳固了，自然会借衣服给你们」就把牛晓芬给怼回去了。 虽然「一时的红火是运气，长久的红火才是实力」这个观点是没什么问题，但话语中透露出来的高高在上的态度实在叫人生气。 牛晓芬顺了好久的气，又给其他比较小众的奢牌打了电话，最后倒是有几家愿意出借礼服，只是能借给奇梦的都是已经被挑剩下的，几乎没什么特别出彩的衣服。 牛晓芬差不多问了一圈后，就把结果向宋禾禾汇报了一下，把能借到的衣服的图片也给宋禾禾看了一下。 宋禾禾虽然不是学艺术的，但有个做服装设计的妈，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看过猪跑，衣服好不好看、能不能在红毯上帮助明星吸睛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把这些能借到的礼服翻了一遍，每一件都能在脑子里冒出来假如他们真穿这衣服去红毯可能会得到的评价 比如「这衣服看着怎么跟夜店牛郎似的。」 「这是裹了块窗帘布来走红毯吗？花纹跟我家窗帘一模一样。」 「这个礼服设计……我果然不懂时尚界的et审美。」 宋禾禾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牛姐，晚宴有规定非得穿奢牌去吗？」 牛晓芬愣了一下，迟疑道：「倒是不会有晚宴这么规定，只是这种场合，明星间都要攀比的，所以潜移默化的，就变成大家都争抢着穿各家奢牌的高定哪怕再丑的设计，也有一堆人想抢着要。」 「原来如此，不过这种习气还真是挺不理智的。」 「没办法，进了这个圈子，人总是潜移默化会被影响。」牛晓芬想了想，问道，「你打算放弃奢牌用其他的衣服？」 「有这个打算。」宋禾禾笑道，「奢牌固然有他们好的地方，但如果能借到的衣服不够好，那也没必要非得执着牌子问题。反正活动方没有规定非得穿什么牌子嘛。」 宋禾禾想了想，说道：「总之衣服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去准备其他事就好。」 牛晓芬点头。要是其他人说出这种和圈子潜规则不符的话，她大约会提出反对，毕竟潜规则会形成，总是会有它的道理的，单凭个人很难抗衡整体的规则。 但这是宋禾禾。宋禾禾至今为止让牛晓芬惊讶了太多次，牛晓芬自己也没意识到，她已经对宋禾禾有了深厚到几乎坚不可摧的信服感。 时间很快就到了「剧集之夜」当天。 一大早，《侯府夫人》剧组的主创成员就集合在奇梦的大化妆间开始进行妆造。 段书双和姜叶瑄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还挺期待，而司言煦先前已经去过两次，算是熟门熟路了。 来了以后司言煦就问牛晓芬换什么衣服，牛晓芬说衣服过会儿宋禾禾会叫人送过来。 司言煦只以为是正常的红毯规则，还问了句这次借的是哪个牌子哪一次秀场的哪件衣服，可见对时尚圈也是颇有研究了。 牛晓芬笑：「不是你熟悉的牌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中午时分，宋禾禾叫的一辆小卡车到了，卡车里装着给成员们带的衣服。一排排衣服被推进大化妆间，数量远比参加活动的人数多，是给了大家挑选的空间。 衣服上都套了防尘袋，护养得很精緻。 段书双作为剧组女主演，率先去挑衣服，助理帮她把女士礼服的防尘袋一件件拆开。段书双看着这些衣服，惊讶得叫了一声。 其他还在化妆的人听到声音都转过头来看，这才发现这些衣服竟然是《侯府夫人》戏服的延伸款。 倒不是说这些衣服是古装，只是整体给人的感觉和当时那些戏服很像，又好看又特别，属于那种放在衣服堆里一下子就能被看到的类型。 先前《侯府夫人》的戏服就已经在大众中获得了很大的好评，至今上街都偶尔能看到穿仿款的路人。 这会儿没有戏服的限制，这些礼服除了风格延伸自剧的戏服外，设计上更加行云流水，设计师的才华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段书双对这些礼服简直喜欢得不得了：「这些礼服也太漂亮了吧！哪一件我都想穿！」 牛晓芬拍她：「你赶紧的吧，所有人妆造就你最磨叽，现在挑个衣服还选择困难症！」 段书双：「我可是女主演，女主演就是得这么精心进行妆造！」 第172页 众人笑作一团，也各自开始选衣服。 司言煦还有些犹豫，这些衣服的设计师名不见经传，到底是比不过成名已久的奢牌，穿这些去晚宴的话，到时候网络上那些营销号又不知道会怎么拉踩。 牛晓芬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司言煦在想什么，笑着说道：「司老师啊，别想太多，你不管穿什么，都有的是人会给出□□，至少这衣服好看，自己穿着开心，总比穿一些光有牌子没有颜值的衣服当活的人台强。」 司言煦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便也解开心结去挑衣服了。 几个演员的妆造是最重要的，毕竟是门面。至于制片、导演这些幕后，倒是可以简化一点。 所以宋禾禾到的晚了些，她走进化妆间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做好了妆造，正三三两两坐在一块聊天等时间到了出发去会场。 见宋禾禾来了，段书双立刻打招唿：「宋总你怎么来这么迟？」 宋禾禾说道：「在办公室处理了些工作，你们都化好妆换好衣服了？」 段书双点头，还挺臭美站起来转了一圈给宋禾禾看：「好看吗？」 宋禾禾点头，夸奖：「大美人，绝对今天的红毯之冠。」 段书双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宋禾禾去找化妆师化妆。 等所有人都做完了妆造，就由专车一起送到「剧集之夜」的会场。 会场红毯前已经围拥了不少的媒体记者，闪光灯接连不断地亮起，还有不少摄像师在进行现场直播。 活动工作人员见奇梦的车到了，立刻带着人往红毯走，播报员也开始播报：「接下来入场的是刚播完不久的现象级爆剧《侯府夫人》的主创团队，他们分别是总制片宋禾禾女士，执行制片牛晓芬女士，导演吴原白先生，男主演司言煦先生，女主演段书双女士，男二号演员姜叶瑄先生……」 这一播报，不少等在附近的粉丝髮出尖叫，他们不少人是主演的唯粉，也有一些是剧集的剧粉。《侯府夫人》刚完播不久，播放成绩又好，目前粉丝群还十分庞大。 而当剧组成员走上红毯，尖叫声就更响了，人群中有嗓门特别大的惊叫：「他们穿的是剧里衣服的延伸款礼服哎！是为活动特别和设计师合作的吗？！也太用心了吧！！」 不仅现场观众激动，许多正在看直播的观众也十分激动。 【天吶眼前一亮！我们段段的那件礼服是她在剧里大婚当天那套婚服的衍生款吧！礼服上有很多当时那件婚服的设计细节！】 【我好感动！好像又回到了前段时间每天追剧的时光！！《侯府夫人》剧组也太用心了吧！！参加活动都是全体穿衍生款礼服！！】 【我当时就觉得戏里的戏服超级好看，还买过段段同款的古装裙子，没想到相似设计的礼服更好看哎！！我又看上段段今天穿的这条长礼服了！！我要找裁缝做个仿款！！】 【虽然前段时间忙考试没追那个剧，不过这些衣服真的很好看哎！！比前面进场的那些明星艺人的礼服好看！！找设计师专门做的就是不一样啊！！】 【什么？楼上居然还没看过剧！！我太羡慕你了！！你有好剧可以看！！而我，自从看了《侯府夫人》后已经看不下其他剧，剧荒好几天了！！】 当然，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为什么其他人都穿奢牌高定，他们穿的不知道什么三流设计师的衣服？专门为剧做的礼服？说得好听！不会是借不到衣服所以只能这么搞吧？】 然而《侯府夫人》作为大爆剧的群众基础实在太大了，这种言论一出现，就会被喷下去。 【怎么？穿个衣服还穿出鄙视链来了？什么奢牌普通牌，就是衣服而已，犯得着这么缺优越感地互相比个高下吗？完全中了那些所谓奢牌的资本家的圈套嘛！】 【这些衣服不比前面一些莫名其妙的礼服好看？不是套了个logo就是好衣服的，评价别人先提升下自己审美吧！】 当然最多的人还是在讨论这些衣服本身，毕竟确实是太好看了。 《侯府夫人》剧组的明星和其他剧组的明星站一块，无论是现场看还是拍下来的照片，外形靓丽度都完全胜出。 有时尚领域的自媒体博主在直播这场秀，看到《侯府夫人》剧组的衣服，立刻在自己频道里尖叫狂唿： 「快！三秒钟！我要知道这个剧组到底是找了哪个设计师老师合作的！本服设人简直要感动落泪！这些衣服是艺术品好吗？这种灵气已经很少有设计师有了！我打赌一定是那几个顶尖设计师之一！」 因为这段尖叫太搞笑，又被粉丝录下来传网上，还迅速传播开了，于是为《侯府夫人》剧组的妆造出圈又添了把火。 第99章 爆红23 《侯府夫人》剧组出席「剧集之夜」的礼服引起热议, 不少网友开始扒礼服服装设计师的信息。 群众的能量是巨大的，没过多久，就有人扒到了线索。 @超巨大洋娃娃：【坐标z市c街, 看到一家独立设计师工作室的门店, 你看橱窗展示的这两套礼服是不是和《侯府夫人》剧组穿的那些礼服是一个系列的？】 这名叫超巨大洋娃娃的网友发了几张照片，是在门店前拍的门店橱窗里衣服的照片。 这条微博很快就引起了大家关注, 不少人在微博下进行评论： 第173页 【橱窗里那套礼服西装，是太师出场那套古装的衍生款吧？好有温润的感觉啊！一眼心动！想买给男朋友穿！】 【真的哎！和剧组穿的礼服是一个系列的，都是剧里戏服的衍生款！所以剧组的礼服就是这个设计师工作室做的吗？这个设计师叫什么名字？这些礼服售卖吗？】 【楼上别想了，没看到人台下面放着「仅展示」的字样吗？这种衣服肯定是定制的, 怎么可能对公众售卖？】 【各位朋友们！我查到这个设计师的名字了, 叫温琳琅。她先前在一家服饰公司任职，现在独立出来成立工作室不久。】 【这位设计师有微博吗？我要去她微博下面一人血书求出面向大众售卖的《侯府夫人》衍生款服装！】 【加我一个，我也要去！真的好好看！】 温琳琅没想到帮闺女一个忙，还带火了自己的工作室。为了开店才特意註册的微博, 她还没完全搞明白怎么玩，就见一大群人涌进来, 在她有且仅有一条的微博下面评论要她出面向大众售卖的剧集衍生款服饰。 温琳琅懵了半天，请年轻的助手帮忙发了一条微博公告：【代店长发：突然被这么多人关注到，感到十分荣幸。大家的需求已经看到, 近期会考虑设计日常款的剧集衍生服饰进行公开售卖。】 粉丝们大喜，直唿温店长万岁！ 《侯府夫人》剧组在红毯上的惊艷妆造带红了温琳琅的工作室，相比之下, 其他的品牌就没这么高兴了。 有《侯府夫人》珠玉在前, 不少其他剧组人员登场时穿的普通礼服被大众批评无趣无新意。 这一下就扫射了不少奢牌, 连带奢牌集团的股价都跌了一小跌。 先前拒绝借衣服给《侯府夫人》剧组的那个集团也颇为懊恼, 早知道这个剧组这么能来事能带货, 当初就把衣服借给他们了…… 现在全便宜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了。 这些网络上的纷纷扰扰，已经入场的宋禾禾等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除了红毯外，「剧集之夜」很重要的就是颁奖典礼。 不出意外，《侯府夫人》作为这几年播出成绩最好的剧，果然拿到了这届「剧集之夜」的剧王。 领奖是宋禾禾代表剧组上台去领的。 因为是现场直播，不少人在直播弹幕里惊讶这部剧的总制片居然这么年轻。 【我怎么感觉这位总制片可能年纪和我差不多？同样的年龄有的人还在为补考焦虑，有的人已经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为什么大家的人生会这么不同？？】 【这人不是前段时间因为那个亲情综艺火的宋禾禾还是宋苗苗吗？】 【就是她啊！宋禾禾！她是奇梦的总裁，而奇梦是《侯府夫人》的出品公司，所以她才会做这部剧的总制片。】 【卧槽，原来真的是她，好牛啊！】 【好厉害的小姐姐啊！求和小姐姐贴贴！之前就有被小姐姐的访谈激励到过！小姐姐是我的偶像！！】 【这位远方的朋友，一段时间不见你又搞了个大新闻啦！！】 等宋禾禾拿了奖下台，牛晓芬还指着手机上网友们对宋禾禾的热议玩笑道：「宋总，我们剧组的顶流原来是你啊！」 …… 剧集之夜结束后，奇梦又迎来了另一件大事二轮融资。 因为《侯府夫人》的爆火，投资圈对奇梦的评价又上升了一个台阶，不少投资机构已经来询问过奇梦有没有二轮融资的意向。 从前找投资要自己去跑，现在人直接排队上门送钱了，不得不说，主动权掌握在自己这边的感觉是真的很不错。 于是宋禾禾开始考虑二轮融资、然后扩张公司规模的事情。 目前公司是百来号人，做剧则是一部一部来，这样一年能拍的剧不过一两部。作为一家影视公司来说，规模还是小了些。 进行员工扩招、公司规模扩大的话，多部剧集的拍摄就能同时展开，公司运作的效率就高了很多。 宋禾禾和公司领导层开了几次会，谨慎地衡量了扩大规模的风险和可行性，最后大家一致觉得，以目前公司的势头，扩大一些规模是完全没问题的。 大家达成了共识，接下来就是挑选投资机构、进行二轮融资、重新设计公司扩大规模以后的组织架构。 一连串的事情忙下来，时间已经到了九月初。 二轮融资的十个亿到帐，宋禾禾想起先前还欠全体员工一顿饭《侯府夫人》还没上线前，她答应等剧上线了要请大傢伙吃饭的，结果后来太忙就给忙忘了。 嗯，正好就和融资成功的庆祝一起办了。 宋禾禾包了几辆大巴把公司全员送去酒店，直接五星级酒店包场办了个party。 因为是奇梦自家人的party，无论是氛围还是礼仪都比较随意。宋禾禾自己也是直接穿着平时穿的小裙子就过来了。 party採取的是自助式，取餐区放了各种琳琅满目的食物。 这家酒店以做海鲜好吃闻名，所以厨师做得最多的也是海鲜，餐区摆放有各种平时不太吃得到的螃蟹龙虾和鱼生。 宋禾禾拿着餐盘挑吃的，几个也正好在餐区拿食物的奇梦员工见她过来，招唿她：「宋总，这只皇帝蟹好大的分量，我们几个拿了腿，这螃蟹身体你要么？据说这种螃蟹的蟹黄很好吃！」 第174页 宋禾禾点头：「行啊，我尝尝。」 于是宋禾禾就拿回了个回有自己脑袋这么大的螃蟹壳，这螃蟹的蟹黄味道倒是确实不错，就是吃多了容易腻。 宋禾禾正想起身去餐区再拿个饮料，一旁和几个员工聊完天的田嘉瑞正好走过来，他问她：「宋总，今天party几点结束？刚小张问我包不包夜场？」 「八点半结束，没有夜场，明天还上班呢，玩疯了明天上班打瞌睡怎么办？」宋禾禾说完，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观望情况的小张，「你想有夜场？」 小张立刻大喊：「没有没有我就是单纯问问！我永远把工作放第一位的！」 众人大笑。 奇梦公司内部的氛围本就融洽，这会儿开起庆祝party来更是一片欢乐。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乐极生悲，宋禾禾正要从座位走出来，结果衣服上的钉珠勾到桌布，餐盘以及餐盘里吃了一半的螃蟹壳直接掉了下来。 那硕大的螃蟹壳直接给砸宋禾禾脚背上了。 宋禾禾立刻就给这一砸给砸懵了这蟹壳上还有坚硬的小刺啊！ 周围人也懵了，田嘉瑞赶紧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宋禾禾，问道：「怎么样？还能走吗？」 「我试试。」 宋禾禾从痛感中缓过劲来，低头看一眼自己脚背穿着皮鞋，看不出里面什么状况。但她估计脚上应该是已经出血了。 宋禾禾抬脚试着想走一步，脚上创口立刻疼得不行，于是只好摇头道：「走不了，整只脚又痛又麻的。」 田嘉瑞打电话给酒店，问了酒店的医务室，然后对宋禾禾说道：「我带你去医务室做一下紧急处理吧？」 宋禾禾点头。 不过怎么去医务室也是个问题，她现在靠自己不太好走路。 宋禾禾正想让田嘉瑞扶她一下，但话还没出口，整个人就被凌空抱起来了。 宋禾禾怔了下。 田嘉瑞发觉她表情有点愣，低头对她说道：「你不方便走，我直接抱你过去吧。」 宋禾禾垂眸，点了点头。 其他员工也围过来，纷纷问要不要帮忙。 田嘉瑞当领导还是挺有领导的范儿，说道：「没事，你们先吃着，我带宋总去趟医务室，很快就回来对了，别趁我们不在喝酒啊，说了今天不准喝酒的。」 众人点头：「知道了，您放心吧！」 酒店的医务室在酒店后面的二栋楼一楼。 于是田嘉瑞抱着宋禾禾穿过酒店大堂、一二两栋楼间的花园，一路往二栋大楼走去。 越是往里，越是安静。 宋禾禾被田嘉瑞抱着，耳边是他的左胸膛，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 宋禾禾发觉自己有些紧张。 从前她不懂面对田嘉瑞时，偶尔会出现的紧张、心跳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 宋禾禾抬头看了一眼田嘉瑞。 田嘉瑞发觉宋禾禾在看她，于是低下头，问道：「很疼吗？快到医务室了。」 宋禾禾摇了摇头：「还好。」一顿，随口找话题聊天，好缓解那丝紧张的心绪，「我重吗？」 田嘉瑞笑：「你好轻啊，你有九十斤吗？感觉跟片羽毛似的。」 「我当然有九十斤啊。」刚好九十斤。 「以前我妈崴了脚，走不了路，当时就是我抱着她在屋子里移动，她可比你重多了。」 宋禾禾笑：「被你妈知道得打你。」 「不过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吃东西还能砸脚上？」 「不知道啊。」宋禾禾感嘆，「难道是最近太顺了，做什么都能获得不错的结果，所以总得发生点小意外平衡一下？」 田嘉瑞一听，蹙起眉头，垂眸看宋禾禾，表情很是认真：「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才不需要什么意外来平衡。」 宋禾禾愣了下，随即笑道：「嗯，知道了，我应得的。」 医务室并不远，两人聊了几句，很快就到了。 有个女医护在坐班，见两人进来，惊讶问道：「这什么情况啦？」 宋禾禾：「被砸了脚，来处理一下。」 女医护让田嘉瑞把宋禾禾放到椅子上，要给她脱鞋子看看伤情。 然而女医护刚弯下腰，宋禾禾突然道：「等一下。」 女医护：「？」 宋禾禾转身看了看，看到围帘，然后把围帘一拉，把田嘉瑞隔绝在外面了：「好了，可以了。」 田嘉瑞：「？」 田嘉瑞问道：「宋禾禾，你怎么还把帘子拉上了？」 宋禾禾回答：「女孩子上药，你一个男孩子避让下呗。」 「……行吧。」 围帘里，医护把宋禾禾的鞋袜脱下，看到伤口，不觉十分惊讶：「你被什么砸的，怎么……」 宋禾禾赶紧比了一个嘘声。 女医护一愣，反应过来，明白了什么。她压低声音，轻声问：「你拉上帘子，是不想他看到你的伤口？」 宋禾禾点了点头：「他人很好，看到肯定会瞎操心的。」 女医护低头看了一眼宋禾禾脚上那可怖的伤口，不觉笑起来。年轻人真可爱。 女医护一边帮宋禾禾处理看着有些吓人的伤口，一边轻声问道：「你喜欢那个男孩子？」 宋禾禾一顿，点头：「嗯。」 喜欢。 那一天，在深崖底，她被他举上崖顶那一刻，风与叶的吟唱中，她就隐约意识到了这一点。 第175页 而如今，她已经越来越清晰地觉察到自己的心意。 她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不知从什么开始的，自己那些奇怪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心跳、想要隐藏的羞涩、不自觉的紧张，原来只是因为她喜欢田嘉瑞。 第100章 繁盛1 九月中旬, 奇梦扩大规模后新招的员工陆陆续续入职，加上原来的百余名员工，整个公司约莫已经有五百人左右了。 对于一家文娱业公司来说, 这规模属实不小。 人多了, 办公场地自然也要扩增，还得採购大量新的办公设备。零零碎碎的琐事十分多。 好在以宋禾禾的职阶不需要亲自去处理这些, 只需要在下属做汇报的时候听一下点个头就行。 从这点上来说，当领导还是蛮舒服的。 新员工入职后，自然是要开大会的。 往常这种大会，按照宋禾禾的个性, 基本都是自己主持全场, 以达到最大的激励员工鼓舞干劲的效果。 然而自从两周前的party上被脑袋大的螃蟹壳砸了脚，宋禾禾虽然没伤到骨头，但也疼得够呛，去哪都得拄个拐。 于是这次大会宋禾禾只能让人事部经理来主持, 自己就跟个开运动会的校领导一样，只在开场和闭幕时讲个话。 助理赫子丹扶着宋禾禾上去演讲台, 人事部经理还给她搬了凳子让她坐着进行领导发言。 不得不说，服务很周到，但是面对场下五百双眼睛, 有点尴尬。 「前几天伤了脚，只能坐着给大家讲话，气场上可能弱了点, 各位见谅。」宋禾禾清了清嗓子, 准备开始进行致辞, 然而下面突然传出一阵尖叫 「宋总永远气场两米八！」 宋禾禾：「？」 哪个员工这么跳？ 在台上视野很开阔, 宋禾禾很快就捕捉到了说她气场两米八的员工。 那是个圆圆脸的年轻女孩, 看着脸生，应该是这一批刚入职的新员工。 她坐的区域是内容部。内容部的几个管事的立刻出言斥责：「徐晓娅，你鬼哄鬼叫什么呢？」 女孩红着脸站起来鞠了个躬，道歉道：「抱歉宋总，我不是故意要尖叫的，我只是太激动了。」 宋禾禾玩笑道：「进我们公司这么开心吗？」 「当然啊！」女孩双手祈祷状抬在胸前，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对于我来说，进奇梦等于是追星成功！」 宋禾禾笑：「我们公司明星是挺多的，不过他们都不用坐班，平时见不到人，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说起来，你是冲着哪一位来的？」 「我已经见到了！」女孩脸红红地看着宋禾禾，「我的偶像是您啊！」 宋禾禾：「……？」 女孩继续表白：「您在网络上爆红的那段时间刚好是我面临毕业危机的时候，我是靠着您散发出的精神能量才熬过了毕业前的黑暗时光！」 座位离女孩最近的内容部副经理见这女孩滔滔不绝起来，立刻站起来阻止：「好了好了，开大会呢，宋总是你偶像你更应该好好工作遵守公司规章制度知道吗？」 女孩也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激动了，红着脸点头，鞠躬再次道了个歉后，就安静坐下了。 好笑的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宋禾禾拿着话筒刚安定了几句底下员工躁动的气氛，突然就听见桌上手机轻微震了下。 原来是牛晓芬给她发了条调侃的私聊 【宋总你果然是我司顶流！追星都追到公司来了。】 宋禾禾：「……」 大会上这个内容部女孩活泼的表现，让宋禾禾对内容部这次新招的人产生了「兴趣」。 招人的工作，如果招的是一般基层员工，宋禾禾是不直接管的，直接让各部门和人事的人自己组织面试，只有招领导层的人时她才会进行把关，所以她目前只知道内容部是这次扩招中招人最多的，至于招了哪些人就不清楚了。 宋禾禾去了牛晓芬办公室，问她要了份她们内容部新员工的名单。 牛晓芬把名单拿给宋禾禾，问：「怎么？对我们招的人不放心？」 宋禾禾一边翻看名单，一边说道：「没有，就觉得你们这次招的新人画风挺独特。」 牛晓芬哈哈笑：「被刚才那个徐晓娅惊讶到了吧？我们这次招的人普遍偏年轻，年轻人就比较有趣有神奇的想法。做内容嘛，能激发灵感是很重要的。」 「大部分是应届生？」 「对，这个年龄段的思路最活跃、最有创造力，能提的脑洞和点子最多。」牛晓芬说道，「不过也招了些有点工作经验的，毕竟也要人落实事情我记得有一个还是跟你同一个学校的。」 宋禾禾问道：「b大的？」 「对，学的视觉传达，有两年电影剧组跟组经验不过运气不太好，他跟过的两个电影项目都是拍了一半流产了，兜兜转转就来我们公司应聘了。」 宋禾禾翻了翻手上的名录，果然翻到了这个b大校友。 「这人比你大了三届，院系也不一样，你应该不认识吧？」 「是这个叫梁元武的吧？」宋禾禾说道，「我正好知道他。我入学那年他大四，我还看过学校宣传栏上他十佳优秀毕业生的宣传海报来着。」 牛晓芬惊讶：「十佳优秀毕业生？他本人瘦瘦小小一男生，完全看不出来啊！」 第176页 宋禾禾奇怪：「这种荣誉招聘简歷上一般都会写上去，你招他的时候没看到？」 牛晓芬摆手：「我们收这么多简歷，哪能一行行看这么仔细？校招渠道的就看下学校、专业和性格测试，社招渠道的就看下过往工作经验呗。」 宋禾禾想起了当年看到梁元武十佳优秀毕业生海报时，被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学生工作、社会活动惊讶了。听闫音说，她有认识的人是这个梁元武学长的室友，说这学长大学期间特别努力，专业和学生工作都做得很精，成天忙得一塌煳涂。 没想到毕业后他的际遇似乎不太好。 刚开过全体大会，于是奇梦各部门今天都打算各自组织一下自家部门的迎新聚餐。 内容部是奇梦内部人数最多的部门，牛晓芬及另外几个部门副经理就带着一帮人去办公楼附近的一家火锅店聚餐。 聚餐的人坐了好几个大桌。 徐晓娅个性活泼，刚入职就交了好几个新朋友，开始吃饭后，不少桌上的同事调侃徐晓娅今天在大会上的表现。 「你也太勇了，公司大会哎，所有领导层都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你居然当众向宋总表白！」 徐晓娅撇嘴：「我没忍住啊，你看到偶像不激动啊？我之前毕业很艰难，总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境况。那会儿看到宋总的相关事迹，感受到了人的主观能动性！只要沉下心积攒实力，总会慢慢成长起来！」 话音刚落，席间传来一阵嗤笑：「网上传的这些东西你也信啊？我估计宋禾禾出名，肯定是有背后的推手的，奇梦不是影视娱乐公司吗？当时她在那个网综爆红，估计是她一手主导的，目的就是踩着自己堂姐上位，好博取流量为自己公司的作品和艺人带曝光度呢！」 徐晓娅一听这话就不开心了，转头看向说话的人。这是个瘦瘦小小的男生，看年纪应该比她大了一点。 徐晓娅怒：「你干嘛这么恶意揣测宋总？」 「她堂姐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人均恶人。我才不信她隔着屏幕塑造的正能量优秀人设呢。」 徐晓娅不擅长和人吵，被这男的气得老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半天反问：「你什么人啊？在这儿自以为自己多聪明呢？」 「我叫梁元武，好巧不巧，还是你偶像的校友，论起来，你偶像还得叫我一声学长呢！」梁元武嗤笑，「也就你这种脑残会真把她当偶像。」 「宋总真的很厉害啊！她入文娱圈以来的好多操作都被当范例被拿出来讲呢！」 「那些不都是常规操作？要是我有她那资源和运气，我上我也行啊！」 徐晓娅简直要被气哭了。 梁元武见徐晓娅眼睛红了，反而有种快意：「怎么？说不过就要哭啊？要我说啊，你一个小姑娘对世界的认知太浅薄了！像宋禾禾这种人，看起来好像是做出了多么厉害的成绩，说不定啊，其实背地里是靠着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关系她不是长得很漂亮吗？我们这家公司，说不定就是她靠脸跟哪个大佬换来的，不然哪有人可能大三就做出这种成绩？」 徐晓娅大怒：「你闭嘴！别说她是我偶像了，哪怕就是个普通女生，你也不能这么恶意揣测！」 梁元武挑眉：「哟，无能狂怒了啊？还是被毒打得不够多啊！」 席上众人见梁元武说话越来越过分，也纷纷制止他：「干什么呢？好好吃个饭吵什么吵？」 徐晓娅身边的女同事也拍着徐晓娅的背安慰他：「别放心上，我刚看他喝了两杯白的，估计是酒精上脑了。咱不跟酒鬼计较哈，不值得。」 徐晓娅倒也没真哭出来，但实在被梁元武气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发泄不出来，忍了老半天，不停给自己洗脑「不和醉鬼计较」、「工作场合不要和同事闹太大矛盾」。 然而没用，火气还是蹭蹭蹭地往上冒。 最终还是没忍住：「你自己这么恶意阴暗地看待别人还觉得是自己聪明呢！那我问你，你这么看不上宋总，你干嘛还来应聘这家公司？！」 梁元武耸肩：「看不上不代表我不能来这家公司啊，待遇好发展势头也好，干嘛不来？」 「你！」徐晓娅简直要被这贱男人气死。 眼看两人又要进行第二波骂战，同席众同事拉都拉不住。突然之间，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你这么喜欢评价我，不如直接说给我本人听？」 这话一出，桌上众人瞬间呆滞。众人转过头，果然看到宋禾禾站在门边，挑着眉正打量着刚才出言不逊的梁元武。 第101章 繁盛2 宋禾禾就在一众石化的员工注视下走到了餐桌边。 在场几乎每个员工都感到很忐忑, 一时间整桌人鸦雀无声。 徐晓娅最先反应过来，讷讷问道：「宋总，你怎么来了？」 宋禾禾回答：「牛姐说你们在这儿部门聚餐, 我正好路过, 进来看看。」 徐晓娅又问：「你什么时候到的？」方才梁元武那些难听的话……你都听到了？ 宋禾禾回忆了一下，说道：「我上我也行应该就是这句话时到的。」 【要是我有她那资源和运气, 我上我也行啊！】 在场众人都回忆起了梁元武方才的这句话，没想到宋禾禾从这句开始就已经在场了。大傢伙内心就更加忐忑了。 第177页 梁元武的脸色尤其难看，刚才下肚的酒都已经醒了怎么宋禾禾会跑来还正好听到他的这些话？！！ 梁元武知道自己现在最正确的做法是赶紧低头认错，恳求宋禾禾原谅他, 再怎么, 她也是他最顶层的领导，宋禾禾听到他那样说她坏话，一气之下说不定会把他给辞退了。 奇梦的待遇很好，他暂时并不想离开这家公司。 但低头认错什么的……梁元武出生至今还从来没做过, 他觉得自己的脖子梗住了，根本低不下头来。 不过宋禾禾似乎并没有因为听到那些话而生气, 也没有直接追究些什么。 她就这么站在梁元武身边，一只手闲适地搭在他所坐椅子的椅背上，俯视着整个人都僵着的梁元武。 宋禾禾突然笑：「你好像很自信。」 梁元武：「……」 宋禾禾说道：「但实际上, 即使你是我，那些你眼中我做的所谓『常规操作』，我能做到, 你一样也做不到。知道为什么吗？」 这话说的语调虽然平静, 但着实十分扎心尤其是对梁元武这样内心又自卑又高傲的人来说。 梁元武脸色铁青, 抬起头一言不发地盯着宋禾禾。 宋禾禾见他不回答, 并不在意, 继续说道： 「你自视甚高，你愤愤不平，你满腔嫉妒，」宋禾禾打量着梁元武，带着某种冷静到近乎冷漠的审视，「但事实上，看不清自己和他人的人，是做不成事的。毕竟做实事，不是只要嘴巴厉害就行了。」 梁元武被说得脸色更难看了。 宋禾禾在嘲笑他，她看不起他！一定是！ 梁元武气得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但他不敢顶嘴。 他可以在宋禾禾背后肆无忌惮地诋毁谩骂她，但真对着她本人，他不敢。他就是这样一个又自傲又自卑，时而自大又时而懦弱的人。 梁元武一言不发，宋禾禾也没再搭理梁元武。 她很正常地和其余员工聊了几句就走了。 只是这一桌子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出了一身冷汗。 所有人都在想一个问题：该不会明天梁元武就被开掉了吧？ 然而事实上，其实宋禾禾并没把梁元武的事情放心上。她过来内容部聚餐刷了个脸以后，转身就把这事给忘了。 精力和时间毕竟可贵，她不会花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现在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奇梦接下来要开的剧啦。 一家文娱公司要稳定发展起来，源源不断产出好的内容是很重要的。她还想着把奇梦做大做强做到业内第一呢。 现在人力财力都齐全，剧自然是可以多线开起来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梁元武心惊胆战等待辞退通知，却迟迟没被任何人找。 宋禾禾忙着开剧，经过领导层多次开会商讨，决定了内容部接下来要做的三部剧。 三部剧是同时开的，一部是古装男主向权谋题材，一部是女主向都市情感题材，一部是群像刑侦题材。都是比较典型的题材，分别由姜叶瑄、段书双、奇梦签的几个演技很不错的新老戏骨进行担纲出演。 因为先前《侯府夫人》的火爆，姜叶瑄和段书双都积累了很不错的人气，演技也得到了验证，现在开始担主继续提升大众向知名度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至于刑侦题材，剧情重要性更高于一般题材，对演员的人气反而要求度不高，演技过关形象合适即可。 确定了三部剧，自然是要组成三个剧组。 三部剧中古装权谋的投资是最大的，预计的成绩天花板也更高，所以由宋禾禾亲自担任制片。 而牛晓芬在《侯府夫人》这部剧之前，担任过不少次现代情感题材剧的制片，有不少这方面的经验，于是就由她担任新开的这部都市情感剧的制片。 至于这部刑侦题材剧，则由奇梦签约合作的另一位拥有不少同类题材剧经验的制片人担任。 奇梦第一会议室。 编剧正在用ppt给剧组成员介绍这部古装权谋剧的大致剧情：「这部剧叫《铁马冰河》，是买的一部小说进行改编的，主要讲的是因皇帝猜忌而导致满门灭门的将门肖家在遭遇灭门之灾后，肖家最小的一个孩子在全家的保护下活了下来。 这位唯一活下的小将军呢，在经歷这样的惨痛后，为报全家灭门之仇，改名换姓、改头换面，回到京城，利用新的身份为自己的家族翻案并报仇的故事 当然，听着有些沉重，可能剧集氛围上也确实有些沉重，但从主线剧情来看，其实剧情的发展是一个上扬的、偏爽的剧情，再加上矛盾冲突激烈，所以整个剧本是比较充实、有看点的。」 编剧介绍完，吴原白作为这部剧的导演开始组织这次的剧本讨论会：「这是我们正式开机前的第一次讨论会，也是剧组大家一起见个面，互相熟悉一下。大家关于我们这个剧有什么问题或建议都可以提，如果我觉得有可行性，宋总也觉得不错，田总也觉得在预算之内，那就可以採纳哈。大家多献计献策。」 宋禾禾正看剧本，被吴原白cue了下，抬头和会议桌对面同样被cue了下的田嘉瑞互相对视了下。 田嘉瑞比了个嘴型：【感觉跟剧组大家长似的。】 宋禾禾回：【本来就是。】 会议室内正开始要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抱歉抱歉，我第一次来奇梦，最开始找错位置，迟到了。」 第178页 来人是一个烫着大波浪捲髮，戴着副墨镜的女人，她着装十分精緻，身材也婀娜诱人，一看就是明星了。 女人拿下墨镜，露出了脸：「我是参演《铁马冰河》女主角的许茹雪。」说完，冲着会议室众人甜甜一笑。 这一笑，会议室里大部分人都看得有些眼睛直。 明星本就颜值高，眼前这位似乎还格外擅长释放自己魅力以达到让旁人瞩目的效果，实在挺让人难以招架。 许茹雪是今年火速蹿红的小花，因为据说家里很有钱，所以没加任何经纪公司，带着经纪人自己开工作室单干。 先前《铁马冰河》选角时，男主姜叶瑄是很早就定下的，女主却迟迟没选好。 作为一部剧情全部围绕男主一个人的剧，这剧女主的戏份着实不多，甚至比剧里几个反派都少，显得是个貌美花瓶。 这样的一个角色，比较有人气和实力的女演员不会接，太新人透明的演员来做女主角也不太好。 而网络投票民选这剧女主角时，许茹雪因为长相贴角色，成了最后最被认可适合演这剧女主的人。 对许茹雪来说，她人气虽然火速蹿红，但资歷不足，接不到太好的角色，《铁马冰河》显然剧本和班底都不错，女主角虽然戏份少，但也是她目前能接到的比较好的角色了。 对剧组来说，许茹雪的人气可以为剧引流，而且她演技虽然只算得上够用，但这个女主人设本就不复杂，对演员来说还挺好演，所以综合来看许茹雪还挺合适。 两边一商量，很快就达成了合作，许茹雪就成了《铁马冰河》的女主角。 许茹雪笑着对会议室里的众人说：「第一次开会就来迟，不好意思啦，晚点请大家喝咖啡。」 没人会不喜欢漂亮又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魅力的女人，众人自然不计较许茹雪迟到了一个多小时这可不像是走错个路能迟到出来的时长。 吴原白也乐呵呵招唿许茹雪：「小许你别站着说话了，找个座位坐下来吧。」 许茹雪扫了一眼会议室，最后走向一个男人身边的空位这男人从她走进会议室开始就没正眼看过她一眼，许茹雪早就注意到他了。 许茹雪打量着男人坐着的背影，看着挺帅的，就是不知道正脸是不是和身材气质吻合。说起来这套休闲西装她记得得六位数吧，倒也算挺有钱的。 许茹雪一坐下，立刻和男人打招唿：「嗨，我是许茹雪，出演这部剧女主角哦，你呢？是剧组里什么职务？」 田嘉瑞本来在看手头文件，被人突然一打招唿，有点诧异地转头看去。 不过没想到这个自我介绍的女人在看到他以后，表情看起来比他还惊讶。 「田嘉瑞？你怎么在这儿？」 宋禾禾听到桌对面的对话，抬起头看过去许茹雪一脸震惊，田嘉瑞看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吴原白也注意到了这二人，问道：「小许，你认识我们田总？」 许茹雪诧异：「田总？」 「对啊，我们奇梦的副总，这次我们剧组的预算最后能拿多少都看他点头，直到最后拍摄方案全部定下来前，他会一直旁听我们剧组的会议。」吴原白奇怪，「你们认识？」 「哦，我们以前是一个初中的。」许茹雪笑，挺自然熟地和田嘉瑞打招唿，「对吧，田嘉瑞？」 结果田嘉瑞没吃这套，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吴导，不要为无关的事情浪费时间，开机前时间宝贵，尽快商量出最终版剧本和开机拍摄的方案。」 吴原白摸了摸鼻子，乖觉地继续组织大家进行讨论。 从小到大，从素人到明星，歷来当惯了人群焦点的许茹雪哪被这么忽视过，立刻脸色有些难看。 她安静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田嘉瑞：「你真不记得我还是假装的？初中我们是隔壁班的，有一次我们还……」 田嘉瑞正在手机上和宋禾禾私聊商量着这部剧预算能拨多少，他个性虽开朗阳光，但做正事时也颇为专心，被这么一打扰，难免有些不悦。 「许小姐，看到我的座位是在会议室边缘吗？」 「什……么？」 「我不参与剧组具体事宜讨论，只旁听会议，然后裁定和预算相关的部分，所以才选择坐在这个位置。」田嘉瑞提醒，「而作为女主角、这部剧的主创团队之一，你应该选择一个更方便与导演和其他人员讨论的位置。」 简单翻译就是，认真工作，离我远点。 许茹雪被这么一通说，只得讷讷换了个位置。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感觉这人和记忆中的田嘉瑞有些不太一样了？ 虽然模样没大变，顶多长开了，比初中那会儿更帅气了些，不过给人感觉却不同了。 许茹雪记得初中那会儿田嘉瑞是学校出了名的校草兼校霸，阳光帅气、家世出众，平时打架贼狠、逃课也挺多，可惜仗着脑子聪明，成绩倒还不算太糟。 用二世祖来形容他就挺合适，从来没见他认真学习工作过，像是艘没有方向灯指路所以乱晃的船一样。 这会儿怎么……成熟这么多？ 而且，许茹雪走的艺术路线，所以出来工作早，按正常来算，田嘉瑞还在念大三吧？怎么就成了奇梦的副总？ 虽然许茹雪觉得田嘉瑞的变化大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她一下子就想起来初中那会儿她第一次真正接触田嘉瑞时发生的事。 第179页 许茹雪皱眉，田嘉瑞不记得她了？怎么可能？ 会议散了后，许茹雪起身走向田嘉瑞，想再和田嘉瑞说两句话。 然而田嘉瑞收了下文件走向会议桌对面的女孩。 那女孩年纪和他们一般大，也不知道在剧组什么地位，不过刚才那场会议也基本没怎么说过话，想来是后勤之类的人员吧。 许茹雪调整了下表情，想过去拍一下田嘉瑞然后展现笑容，好再叙叙旧。 然而手还没伸出，田嘉瑞和那女孩就商量着什么一般走出了会议室。 许茹雪将开未开的笑脸立刻就僵住了，然后嘴角垂落，歷来精緻又精准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好像真的不记得她。 怎么会呢？在她身上，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第102章 繁盛3 九月底, 宋禾禾收到了一个宴会邀请，是资本圈大佬广正平的生日宴。 广正平是奇梦二轮融资时的资方之一，出于对资方爸爸的尊重, 宋禾禾决定抽空去赴宴一下。 宋禾禾选了条偏稳重的墨绿色小礼服裙, 简单做了下髮型就去赴宴了。 广正平的生日宴是在他郊区的别墅办的，是一个露天宴会, 赴宴的人这会儿都在别墅的大庭院里。 广正平五十大几，精神抖擞，正和不少朋友聊天。 宋禾禾过去打了个招唿，说了几句庆祝的话, 与广正平笑呵呵聊了一会儿, 算是在资方爸爸面前刷过脸了。 聊完之后，宋禾禾随意地找了个地方，打算吃点东西。 刚坐下没多久，宋禾禾就听见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 「果然黑松露就得吃从法国直接空运过来的, 还是我舅舅最会吃了。之前我去一家米其林三星，那家的黑松露居然是国产的！」 奉承的人：「你好见多识广哦。」 「对啊, 我进娱乐圈以前除了上学，平时就跟着我爸妈全世界各地飞，去过很多地方呢。」 奉承的人：「果然是千金大小姐！」 宋禾禾转头看过去, 看到旁边的一圈露天沙发围坐着一群赴宴的年轻人。五六个男生围着中间的一个美丽的女生，像是绿叶拥簇着一朵红花，颇有几分乱世佳人电影开场时女主角斯嘉丽的味道。 这个美丽的女生前不久才见过, 是《铁马冰河》的女主角许茹雪。 宋禾禾思索, 没想在这儿碰到了她, 听刚才她和她那些朋友的对话, 似乎她是广正平的外甥女？ 宋禾禾正想着, 没想到许茹雪也看到了她。 「咦，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许茹雪看着宋禾禾，突然一拍脑袋，娇嗔，「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在奇梦开会的时候，你是奇梦剧组后勤吧？」 宋禾禾：「？」 许茹雪笑看着宋禾禾：「不过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是我舅舅请的厨师团队的人吗？看你和我年纪差不多，应该还在念书吧？一个人打这么多份工很辛苦的，好可怜哦。」 这话一出，许茹雪的朋友们也看向了宋禾禾能来这个宴会的都是些出身不错的，乍一听说个异类，自然有些好奇。 许茹雪见周围的人纷纷奇怪打量宋禾禾，内心有种恶意的快乐。 其实这个前几天奇梦《铁马冰河》剧组会议时见过的女生刚开始坐下吃东西时，许茹雪就已经看见她了。 许茹雪对这个女生印象挺深的，毕竟她这么主动热络地找田嘉瑞叙旧田嘉瑞都没怎么搭理她，却一转身和这个剧组后勤女状似亲密地聊起天来。 当时许茹雪内心就有了猜测，这个女生大概是一直在刻意接近田嘉瑞，所以田嘉瑞才会对这个女生这么亲近要知道在许茹雪记忆里，哪怕是初中时期的田嘉瑞都基本不和女生来往，如今这个女生却和田嘉瑞状似亲密，一定是这个女生借着工作便利一直亲近田嘉瑞。 许茹雪想，这个女生估计在做什么麻雀变凤凰的美梦吧。真是低劣的底层阶级。 宋禾禾回忆了一下，发现前几天剧组开会时，许茹雪因为迟到，所以并没有听到会议开始时对剧组众人的介绍。 她不认识她倒也正常。 宋禾禾正想开口解释一下，结果坐在许茹雪右侧的男生突然惊讶：「等等，我好像知道你！宋禾禾！！你是宋禾禾对不对？！！」 宋禾禾一顿，问道：「对，我是宋禾禾，你认识我？」 男生立刻站起来，走到宋禾禾面前要和宋禾禾握手：「我当然认识你啊，你是奇梦的总裁啊！先前大爆剧《侯府夫人》也是你做的，目前娱乐圈当红的姜叶瑄也是你捧出来的，你自己还先前在一个综艺里因为正能量形象爆红过，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这时候，许茹雪那圈沙发上的另一个男生也站起来过来和宋禾禾握手了：「原来是宋总！我刚才居然没认出来！我是今年刚进入娱乐圈的新人，我爸爸是老一辈演员，以后有机会的话，很希望能在宋总的剧里与宋总进行合作！」 「我也想起来了！我爸也是做影视业的，他和我提过您！说宋总您年纪轻轻就能力不俗，不过我没想到，原来您看着年纪比我居然还小！」第三个人站起来要和宋禾禾握手。 剩下一些人，哪怕是不认识宋禾禾的，也看出来宋禾禾是个值得结交的大佬了，于是纷纷过来和宋禾禾握手，还换了座位过来宋禾禾附近坐下，打算聊个天就当多结识一条人脉了。 第180页 宋禾禾如今已经很习惯被各路阿谀奉承的人攀谈，于是就和这些人礼节性地聊了一会儿。 全场唯一一脸懵逼的只剩下许茹雪了。 这个女生，居然是奇梦的总裁？？？ 更可气的是，刚还众星捧月一样围着她的那些人，这会儿全跑宋禾禾身边去了，没有一个人留下来陪她聊天！ 许茹雪生气地瞪了一眼宋禾禾那边热闹地氛围，有一种被全程冷落忽视的怨念。 许茹雪忿忿地喝了口手中的饮料，看着宋禾禾那边的热闹，愈发觉得自己这里的冷清难以忍受，干脆眼不见为净，起身怒气沖沖地走了。 一个两个的，跟墙头草似的，前一秒还热络围着她，下一秒就围别人去了。 许茹雪哪里受过这种冷落？一时间只觉得又丢人又怨恨。 前几天那场剧组会议也是这样，田嘉瑞完全不记得她，却对这个宋禾禾很是主动。 想到田嘉瑞，许茹雪一下子又想起了初中时的回忆。 初中时代的许茹雪就已经很喜欢出风头了，她喜欢被人簇拥、围绕的感觉，喜欢男孩子们眼中都是对她的爱慕之意。 这样的她，难免会得罪其他人。 一次，因为许茹雪刻意和一个有女友的男生玩了几天暧昧，事后又说只是普通聊天所以完全没想到会害得他们情侣分手，于是这个男生的前女友怒而找了一群小混混先把这个男生打了一顿，不解气，又让这群小混混去打许茹雪。 这群小混混特意找了许茹雪放学经过一个小巷子的时机，将许茹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围了起来。 当时的许茹雪没见过这阵仗，吓得当场哭了起来。 泪眼模煳中，一个坐在小巷砖墙上的少年颇混不吝地挑衅了那群小混混 「这么多男生欺负一个女生，不管因为什么事，都有点过分了吧？」 许茹雪抬起头，双眼迎着少年逆光的身影适应了许久，才看清了少年。 原来是隔壁班那个因为帅和喜欢逃课而全校闻名的校草。 明明是他们初中那套又难看又肥大的经典款校服，穿在他身上却莫名让人觉得朝气蓬勃、青葱帅气。 许茹雪突然想，他就好像是那种校园言情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男主角啊。 那些小混混被田嘉瑞挑衅，自然不高兴：「想英雄救美？看老子和老子兄弟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田嘉瑞挑眉，笑得灿烂中又带了点邪气：「好狂啊，那就看看到底谁会被打得满地找牙吧！」 少年从砖墙上一跃而下，和那群小混混打成一团。 许茹雪还没见过这么多人打架的场面，吓得直接呆滞在了原地。 很快战局就初露端倪了。 田嘉瑞不愧是他们学校那片有名的校霸，打架着实厉害，虽然没有专业学过格斗，但有着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和十足灵活的身手。 那群小混混也是业余的普通人，本来仗着人多觉得一定能赢，结果很快就一个个被打趴了。 许茹雪看着躺了满地的小混混，心想这样的场景好像校园言情小说里，男女主的初遇。 许茹雪走向打完架后正要捡起地上自己的书包的田嘉瑞，拢了拢有些乱的头髮，露出招牌的笑容，问道：「你是田嘉瑞吧？」 田嘉瑞转头看了她一眼。 许茹雪发现，原来田嘉瑞脸上也被打到了，白皙的肌肤挂了几道擦伤的口子。 许茹雪完全没有连累了别人的愧疚，或者心疼他人因自己受伤的难过，只觉得英雄带伤，好像更带劲了。 田嘉瑞瞥了许茹雪，只随口说了句：「以后回家换条路走吧。」然后就拎着书包走人了。 许茹雪想，田嘉瑞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定不是偶然。 说不定，其实他已经默默关注了她很久，就像男主角总是会在女主角注意到他以前，暗恋女主角、默默保护女主角很久一样。 那天以后，许茹雪总是想去隔壁班找田嘉瑞，可田嘉瑞来学校的时间着实是少，每一次去都是扑空。 许茹雪想，他一定在害羞，所以不敢来学校，怕和她碰上。 当时已经是初三，升学压力在即，许茹雪也不例外地被父母压迫着开始各种补课。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毕业，她也没能打听到田嘉瑞去了哪所高中。 许茹雪一边回忆着过去那段美好的记忆，一边脑子里却又冒出前些日子在奇梦剧组会议时，田嘉瑞不记得她的情形。 田嘉瑞是真的不记得她还是装的？ 她明明初中时期那么有名，又长得那么好看，田嘉瑞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她这个校花呢？ 想着想着，许茹雪又想起宋禾禾与田嘉瑞走得很近的样子，还有方才她的那些跟班们对宋禾禾恭维的样子。 烦死了，这个女人得意什么？ 许茹雪撇嘴，郁闷地踢了一脚庭院藤廊的柱子。 不远处，许茹雪的舅舅，也就是生日宴主角广正平正在和宾客闲聊。广正平见外甥女一脸不开心，觉得有些诧异：「小雪你怎么了？在气什么？怎么还拿我的葡萄藤廊撒气？」 第103章 繁盛4 许茹雪撇嘴：「没什么, 遇到个讨厌的人而已。」 广正平说道：「别生气了，我和几个朋友正说着要比一比射箭呢，你要不要玩？」 第181页 许茹雪说道：「我才没兴趣呢。」 广正平平日里很喜欢射箭, 几乎每周都要去射箭馆玩玩, 今天他生日，和几个平时也喜欢射箭的朋友商量着要不要一起来个箭术友谊赛, 正好广正平别墅的地下室就给改成了射箭场地。 听说广正平要玩射箭，不少与会宾客都一起跟去地下室围观。 宋禾禾也跟着大部队一起过去看看热闹。 广正平的射箭很熟稔，精准度也挺高，一看就是老手了。他和几个老友玩了一会儿, 见这么多人围观, 笑呵呵问：「你们也别看着啊，有人要玩吗？正好大傢伙一起，还能办个友谊赛。」 许茹雪本来百无聊赖地站在边上看广正平他们玩射箭，一转头就看到宋禾禾也在围观人群里。 这女人刚才抢她的拥簇, 让她丢人，还敢出现在她眼前？ 许茹雪转了转眼珠, 突然想到了个让宋禾禾也能丢人的方法。 许茹雪悄悄走到宋禾禾身后，在广正平又问了次有没有人要玩射箭的时候，直接推了宋禾禾一把。 这么多眼睛看着, 宋禾禾被迫上场，一支箭都射不中，多丢人, 许茹雪都已经能联想到宋禾禾满脸尴尬羞耻的样子了。 听说广正平还是宋禾禾公司的资方, 让宋禾禾在广正平面前丢人, 被热爱箭术的广正平嫌弃拙劣的技术, 还能让广正平对宋禾禾印象变差呢。 许茹雪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天才。 宋禾禾蓦得被人一推, 差点被推得摔一跤，刚想转头看看是谁推自己，广正平已经注意到她：「哟，宋总一个小姑娘要上场挑战我们几个老头子！实在勇气可嘉！来来来，到这边来！」 宋禾禾：「……」 这种时候自然是不好说自己只是被人推出来的，说了等于是下了广正平的面子。 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宋禾禾虽然拥有精准度方面的天赋，但射箭着实没玩过几次。也就刚进大学那会儿，跟着俩室友进了蔚和风的社团才玩过几次，后来工作学业两头忙，几乎没怎么去过社团活动了。 也不知道射箭的手感还在不在。 宋禾禾拿起弓和箭，广正平笑呵呵问道：「宋总之前玩过射箭吗？需要教你一下标准动作吗？」 宋禾禾笑着回答：「之前玩过两次。」 摸上弓，倒是当时箭术社的肢体记忆又回来了点。 广正平一看宋禾禾的动作，惊讶：「哟，挺标准，宋总也是学过的吧？」 「挺久没玩了，要是玩得不好广叔见谅。」 宋禾禾拉开弓，瞄准把心，干净利落地射出一箭正中红心。 宋禾禾舒口气，看来自己这方面的天赋确实不错。 全场都响起惊唿。毕竟谁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射箭水平这么不错。 广正平惊嘆：「厉害啊！」 广正平喜欢箭术，每次遇到箭术不错的人都忍不住想切磋一下，这会儿见宋禾禾水平看着不错，心痒痒地要和宋禾禾比一比。 宋禾禾虽然推辞很久没玩过射箭了，但架不住广正平实在热情，就答应和他比十支箭。 两人轮流射箭，两边水平都很不错，无论是射箭的动作，还是箭射中的环数，都看着很赏心悦目。 方才和宋禾禾攀谈过的几个许茹雪的朋友也正好在围观，见宋禾禾射箭，忍不住讨论起来：「看不出来，宋总箭术水平很不错啊，准头都很高。」 「先前没听说宋总有这方面兴趣，广叔也喜欢射箭，难道大佬都有这方面爱好，是能锻鍊专注力和精准度吗？我要不要也去学一下？」 「没想到射箭的动作这么帅，特别开弓那瞬间，好有力量的美感啊！」 许茹雪在一旁听着本该是她拥簇的人在赞美宋禾禾，脸色十分难看。 想不到，原来宋禾禾是个会射箭的……许茹雪撇嘴，反而给宋禾禾表现机会了，气死。 而场上，宋禾禾与广正平也已经在众人的围观下干脆利落地射完了十支箭。 宋禾禾正中靶心八发，广正平是九发。 毕竟宋禾禾长久不练了。长久不练的人到底还是比不上每周都练的。 宋禾禾放下弓，真诚地赞美广正平道：「广叔的箭术水平很高。」 广正平乐呵呵：「承让承让。说起来，以后宋总要是有时间，我们可以约着一起去箭术馆玩，我很多资方的朋友也都喜欢射箭，大家人多热闹。」 广正平是资本圈大佬，他的朋友也几乎个个是财大气粗的资本圈顶级玩家，可以说他的朋友圈是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凑进去的。 宋禾禾没想到这次意外的射箭，还能有这样的收穫。能被广正平邀请进入他的朋友圈，等于是可以和国内最顶尖的一波财富拥有者搭上关系了。 宋禾禾自然不会拒绝，笑道：「好啊，有时间联络广叔，到时候广叔可不能不带我玩啊！」 「那肯定！」广正平道，「到时候你一个年轻小姑娘也别嫌弃我们一帮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才是呢！」 围观的众人一看就明白了，宋禾禾这是获得了资本圈顶层入场券了，有顶层资本圈的人脉，说不定没多久宋禾禾就能把奇梦做成影视业顶尖巨头型的上市公司了！ 不少人扼腕，早知道刚才广正平问有没有人玩的时候自己也上去凑个数了！ 第182页 ……不过不会箭术硬着头皮上，出了洋相的话，反而会给广正平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哎，只能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许茹雪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没想到自己这一推反而给宋禾禾送上了在广正平面前展现的机会，倒是给宋禾禾送机会了！ 一场生日宴，几家欢喜几家愁。 宋禾禾获得了意外之喜，但也没忘记自己方才其实是被人故意推出去的。 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她会箭术，刚才那人推她显然是出于某种恶意。 宋禾禾为人谨慎，事后自然去查了推自己的人。 只是发现是许茹雪推的自己后，她觉得挺不解的，她跟许茹雪也就见过两次，无冤无仇的，她没必要推她吧？ 所以是许茹雪不小心的？ 宋禾禾想不出答案，就没再继续纠结。 很快就是十一假期，假期回来后，奇梦众人就各自投入了忙碌的工作。 奇梦的各个剧组都陆陆续续开始开拍，非剧组的员工也在自己的岗位上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先前因为背后骂宋禾禾被宋禾禾撞见，故而这段时间一直过得战战兢兢、唯恐被辞退的梁元武发觉辞退通知始终没来，终于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了。 梁元武心想，估计是宋禾禾也找不到比自己更适合岗位的人了，所以才没把他辞退。 这么一想，他又开始自得起来。 梁元武目前的工作是处理一些剧组拍摄的物料，剪成一些精緻的片花，用于剧集前期宣传。 这工作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这类片花不是随便剪辑的，要配合上级总体的宣传风格和宣传流程。 梁元武待过两个剧组，对这类工作已经挺熟悉，所以很快就上手了。 虽然带他的老同事先前嘱咐剪之前和剪完后都要和领导多沟通，但梁元武并不放在心上。 他的直接上级最近因为剧组刚开机根本忙得停不下来，偶尔找上级都很久才能得到回音，而梁元武本人更是那种嫌和领导沟通麻烦浪费时间的人。 而且梁元武并不觉得他那个非影视业出身的上级能提出什么好的建议，估计就一些场面话，说不准还想把他剪出来的成果据为己有呢。 还是自己单干的好。 而另一边，《铁马冰河》剧组开机后，宋禾禾跟组了几天，看了几天拍摄情况，和吴原白商量着调整全组成员工作状态，以及拍摄成品的风格。 等剧组差不多进入正轨后，宋禾禾也差不多就能从剧组所在的影视城回市区去了。 走之前，剧组的几个领导开了个小会，确认了每个人手头工作的进度。 宋禾禾询问了下宣传物料那边的进度，负责人汇报说这几天都有让人在剪，刚下面人汇报已经剪好了好几个了。 宋禾禾点头：「挺好，最近你也挺忙，还能推进这个事，挺不容易的。那你把几个先期要用的物料视频给我看一下吧，我把控下整体风格。」 负责人刚点头，会议室里就有其他人惊唿了一声：「什么情况？怎么我们剧组的物料片花之类的给泄露出去了？你们快看微博上，我们剧组的片花都上热搜前十了！」 这话一出，会议室内众人立刻纷纷拿出手机点进那条剧组片花的热搜。 原本剧组片花泄露并不是太严重的问题，毕竟本来剧集就是要进行先期宣传的，只不过泄露的时间提前了几天而已。 然而有问题的在于这个片花本身。 这个片花为了搞噱头，显得非常恶搞，甚至恶俗。 有一些小透明剧组为了博取眼球，会使用这种剪辑片花的方式，好达到吸引人眼球的目的。 但对一些大剧组来说，是不会採取这种手段的。 因为大剧组的宣传资金一般是比较充足的，不需要一些恶俗的噱头来吸睛，只需要原原本本呈现剧集本身的亮点即可，不然弄巧成拙反而让人会产生反感。 宋禾禾快速拉完那段片花，果然，已经有人在质疑这个片花为什么这么恶俗，是不是剧本身就这种风格。 宋禾禾皱着眉头布置任务：「周姐，你赶紧安排人把这条热搜压下去，还有，联繫发视频的营销号要他们立刻删除，联繫不上就投诉删除，尽可能把这条片花产生的影响降到最低。」 「达哥，你带人剪一个新的片花，用官博发，要剪得有亮点有笑点，然后官博声明这才是官方片花，之前的那个是拍摄资源泄露被人恶意剪辑的。」 把紧急公关措施都安排完了，该动起来的人都动起来了，最后，宋禾禾终于有时间进行下追责了。 宋禾禾看向原本负责宣传物料这部分的那个负责人，问道：「这就是你带人剪出来的片花？」 负责人冒冷汗，赶紧回答：「做这块的人我给他们邮箱发过邮件，把需要的风格都说明清楚了，也让他们有问题直接联繫我，还特意註明了不要剪辑恶俗类的！」 「指令要确保传达清楚，每次开会我都有强调过这点吧？一些重点强调的事情需要当面说清，邮件之类有可能会被漏看的方式要确保对方确实回復看到了。」宋禾禾批评道，「总之你这边的问题我之后再找你聊。你刚才说的那个剪片花的人是谁？现在就把他立刻叫过来。为什么片花会泄露，以及为什么会剪辑出这样的片花，我需要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183页 负责人几乎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回应「是」。 宋禾禾虽然年轻，但公司里没人敢小看她，除了她本身眼光和实力确实过硬以外，也在于她平时管理公司时奖惩分明。 做得好，奖励和赞扬不会少。 做得不好，批评也绝不会少。 宋禾禾批评人时其实声音并不大，甚至感觉不出她究竟有没有真的生气，但她一双眼睛太有穿透力了，配合上她冷淡的声调，简直让人觉得正在被审判似的。 不少被宋禾禾批评过的人都如此评价那种感觉：威压太强，还不如直接被她骂呢！ 总之这负责人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感觉自己衣服都被汗浸透了，他立刻打电话给负责物料的几个人，并且已经预计到那名罪魁祸首被整治时的惨状了。 第104章 繁盛5 梁元武懵了,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自己剪辑的片花，会泄露了出去？ 为什么大众对自己剪辑出来的片花的评价会这么差？ 恶俗？哪里恶俗了？看不出来是调侃和玩笑吗？这些观众的审美水平不行！ 说起来，片花泄露的事情, 领导层不知道有没有得到消息…… 毕竟已经闹出了一条热搜, 应该已经被领导层看到了吧？ 怎么办？ 晚些时候一定会被找的…… 他得想个解释，把锅推到别人头上。 对, 就是这样。 梁元武努力思考着可以用到的推卸责任的藉口，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领导的电话，领导让他直接从公司到郊区剧组所在地去。 语气还挺严肃。 梁元武忍不住有些胆战心惊的, 一路上想藉口的脑子动得越发活跃了。 没事的, 他那位直接上级平日里挺温和的，也挺好忽悠的。梁元武想，他肯定能忽悠过去的。 然而没想到，到了剧组所在地会议室后, 除了他的直接上级外，宋禾禾居然也在！ 梁元武立刻就心里开始打鼓了, 前些时候说坏话的事儿还没个定论呢，怎么这个时候又落到她手里了！ 宋禾禾肯定会藉机报復他的！ 宋禾禾见梁元武进来时，整个人动作慢吞吞的, 脸上的表情还变幻莫测，显然心里在捣鼓些有的没的的小心思。 梁元武的直接上级先问了话，估摸是因为刚被宋禾禾批评过, 语气是平时难得一见的严厉：「梁元武, 解释清楚, 你剪的片花是什么情况？又为什么会泄露？」 梁元武立刻开始说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的说辞：「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我剪好的片花就放在公司的电脑上, 难道是公司内部网络被黑客攻击了？还是公司晚上被什么小偷潜入进来过？」 这话一出, 那位直接领导显然是有些迟疑了，如果片花泄露是网络安全或者公司安保的问题，那似乎确实该追责的就不是梁元武了…… 然而宋禾禾就没那么好诓了。 宋禾禾完全没被梁元武那番话引导，直接问道：「梁元武，我听说你有把没做完的工作带回家去做的习惯？」 梁元武一僵，宋禾禾怎么会清楚这种事情？ 宋禾禾会清楚这种事，自然是发觉片花是从梁元武手中泄露出去的后，在梁元武过来之前，就已经打电话找梁元武的同事询问过梁元武平时的工作情况了。 梁元武硬着头皮回答：「偶尔工作太多我确实会带回家做，但是这不能说明什么吧……还是宋总想暗示片花是我泄露出去的？即使我们先前有矛盾有私怨，你也不能直接公私不分地把这种锅直接扣我脑袋上吧？」 宋禾禾嗤笑：「我和你有私怨？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梁元武脸色一僵。 宋禾禾懒得管梁元武刚才那番狡辩，直接问道：「我听你同办公室的同事说，你经常下班以后会和在以前剧组交的老朋友一起喝酒吃饭？」 梁元武梗着脖子：「我和谁吃饭宋总也要管？」 宋禾禾：「我已经联繫过发那段片花的营销号了，他们说片花是从一个叫彭和平的人手里买的这个彭和平，是你上个剧组的同僚吧？」 梁元武愣住什么？片花是彭和平偷的？！ 他前两天确实和彭和平一起下班喝过酒，上个剧组流产后，他们难兄难弟都不得不重新找工作，梁元武运气好，上了奇梦这艘大船，彭和平就没这么好机遇了，又去了一个小透明剧组，而眼看那剧组似乎又资金困难濒临流产了。 梁元武在彭和平面前颇有点优越感，就得意洋洋说现在在《铁马冰河》剧组，这剧组一看就是个大爆剧的潜力股，还秀了下手里剧组的那些片花，好论证这部剧做得有多牛。 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彭和平趁他去上厕所或者其他什么走开的机会，把片花给偷了！ 宋禾禾一看梁元武这表情就大致明白髮生了什么事了。以这梁元武的个性，在更落魄的前同僚面前，难免做些拉仇恨的事情，彭和平估计心里恼怒，干脆偷了片花去卖钱。 宋禾禾又问道：「还有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你剪辑的片花完全不是我们需要的风格？你知道你的恶俗片花泄露出去以后，差点给剧组造成多大损失吗？」 梁元武皱眉，宋禾禾批评他泄露片花也就算了，片花确实是从他手里泄露出去的，他认了。可是片花风格怎么了？审美本来就是很私人的事情，用这点来批评他，宋禾禾肯定是在找茬了！ 第184页 梁元武觉得不满：「风格怎么了？我以前的剧组物料都是这种风格，引流效果可好了！」 这话说得一直沉默站在一边的梁元武直接上级都不悦了：「我先前发的那些要求你都没看到？我邮件里没一再强调需要的片花风格？！」 梁元武隐约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邮件，只是当时他看了以后觉得不屑一顾，转头就给忘了…… 「你发的那些要求我看了，我觉得你那些要求做不出什么爆款片花。」梁元武说道，「我认为你不懂行，那些要求压着，怎么做出吸睛的片花？」 这位直接上级气得差点站不稳，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宋禾禾先开了口：「你觉得、你认为，怎么？你一个人就能为整个剧组负责了？」 「片花泄露出去，网络群众质疑我们剧组拍摄剧集劣质低俗，你一个人承担得起所有后果？」宋禾禾冷笑，「承担不起，你怎么敢一直『你觉得』、『你认为』？」 「一方面自以为是，一方面却连最基础的团队合作都无法做到。」宋禾禾冷道，「也难怪你至今屡屡碰壁。」 梁元武脸色一白，他最讨厌有人说起他至今为止糟心的工作经歷，这就好像在戳碎他的自尊心一样。 宋禾禾说道：「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在其位担其责，我们公司同样不需要一个只想着自己出风头，却连最基本的工作都无法做好的人。」 梁元武愣住，好容易反应过来宋禾禾说了什么，立刻怒了：「你是公报私仇！你是因为之前我背后骂你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故意找茬！」 要不是梁元武提，宋禾禾都快不记得这事了，她打量着梁元武，摇了摇头：「如果你永远是这样的思维方式，那你永远不可能得到成长了。」 梁元武更是气得要跳脚，想要反击回去，宋禾禾直接一抬手：「请出去吧，现在你已经不是奇梦员工。根据员工手册，员工问题给公司造成损失，你离职无法得到公司补偿的n+1月薪水，另外，根据入职时签署的保密协议，公司法务随后会向你进行追责以及对造成的损失进行索赔。」 梁元武脸色更白了索赔？ 他这两年钱没赚到多少，现在还得倒贴出去赔钱？？ 安保人员很快就将失魂落魄的梁元武带了出去。 宋禾禾让梁元武那位直接上级回去工作，然后一个人在会议室里揉脑袋。 比起扩张公司业务，有时候公司管理更让她头疼。 做业务时把精力放在事情上就行了，进行管理却要应对各色各样的人。 脑袋大。 还好这次的事情发现得即使，没有造成进一步的损失，舆论上的恶评也基本已经退下去了。 宋禾禾闭着眼睛，用手摁着有点胀痛的太阳穴。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贴上她脑袋两侧，力度适中地开始给她进行按摩。 「刚到剧组就听吴导他们说你在训人，而且训的力度还不小。怎么回事？」 是田嘉瑞的声音。 宋禾禾眼睛都没睁，身体不自觉松懈下来，语气带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亲近： 「大概公司扩张得越大，做起事来在配合上出的状况就越多吧。员工不是机器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小心思、小毛病。即使在规章制度和办事流程上一再完善，却总也做不到团队上下齐心协力。有时候会很怀念小团队工作的时候。」 「这是每一家公司都会遇到的永恆难题，也是没有办法的。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田嘉瑞玩笑道，「要么下次你嫌骂人累，我帮你骂好了。」 「是啊，这类状况是必然会遇到的。」宋禾禾撇嘴，「我就稍微抱怨一下，抱怨完就立刻接受现实。」 田嘉瑞见她难得有点郁闷，连带脸都有些气鼓鼓的，又是觉得心疼，又觉得好可爱，最后忍不住抬手戳了下她鼓起的脸蛋。 宋禾禾一愣，睁开眼，抬头看田嘉瑞。 田嘉瑞也愣了下，连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手都僵在了半空。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仰头一个低头，大眼瞪大眼地对视了一会儿。 田嘉瑞被看得有些莫名的紧张。 他的视线缓慢地移开，却又忍不住在面前人的身体上流连。 她看起来好娇小，坐着的时候尤甚，似乎只要他伸出手，就能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然后……真正地拥有她。 田嘉瑞被脑中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奇怪，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他和宋禾禾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的变化。 总觉得，宋禾禾对待他的态度似乎转变了。 田嘉瑞不敢深想，怕一厢情愿地多想后，最终发觉一切只是自作多情。 宋禾禾抬头看着田嘉瑞，突然说道：「田嘉瑞，其实我有些话……」 然而宋禾禾的话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伴随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田总，听说你来剧组了？」 第105章 繁盛6 许茹雪原本在和同剧组的其他演员对戏对台词, 听说田嘉瑞来剧组了，立刻剧本一扔，也没管正对戏的其他演员, 直接问了田嘉瑞的位置就过去了。 这次能够重新遇到田嘉瑞, 一定是上天给了一个机会，弥补她初中时代错过的遗憾。 许茹雪甚至没去探究这份所谓的「遗憾」, 究竟真的是少年时代的遗憾，还是被田嘉瑞忽视和遗忘后的不甘心。 第185页 听剧组工作人员说，田嘉瑞现在在会议室里。 许茹雪已经想好了找他说话的理由，她站在会议室的大门前, 拿出镜子整了整头髮和衣领, 确保自己看起来十分好看，又在嘴角挂上精緻的笑意。 做完了所有准备工作，她这才推开门，说道：「田总, 听说你来剧组了？我刚好有事要找你！」 然而，刚打开门, 许茹雪就愣住了。 原来会议室里不止田嘉瑞一个人。宋禾禾也在。 且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 宋禾禾坐在椅子上，田嘉瑞站在她身后，一个人抬着头, 一个人低着头，正对视着，不知方才在说些什么。 而田嘉瑞的手还搭在宋禾禾肩侧, 似乎是在帮她按摩。 不对劲, 这是正常的同事, 或者合作伙伴间该有的举止和气氛吗？ 要是在漫画里, 这一格的背景应该是各种正欲绽放的玫瑰花吧！ 许茹雪咬了咬牙, 明明她打听过了的，宋禾禾和田嘉瑞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奇梦的员工都说，这两人认识这么久都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应该就是没有来电了。 那眼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屋中，宋禾禾见许茹雪进来，问道：「许老师不用拍戏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田嘉瑞也收回搭在宋禾禾身上的手，询问：「找我什么事？」 田嘉瑞不参与剧组具体事务，并不理解许茹雪这个非奇梦员工的剧组女主角找他会有什么事情。 许茹雪呵呵笑一下，说道：「哦，不是工作上的事，是初中校友会。」 宋禾禾休息够了，打算回市区公司去处理其他工作，见这两人还有事要说，整理了一下桌上文件，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先出去了。」 田嘉瑞一愣，想起宋禾禾方才没有说完的话。他隐约觉得那会是一句很要紧的话。 田嘉瑞握住宋禾禾手腕：「等一下我，我拿了剧组文件也要回公司，很快的。」 许茹雪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眉头忍不住跳了一下，内心吐槽，不，这绝不是正常朋友间会有的举止和氛围。 宋禾禾点头：「那我先去拿车，你聊完尽快出来吧。」 宋禾禾终于出了会议室，会议室中只剩下许茹雪和田嘉瑞两个人。 田嘉瑞客气问：「你刚才要说什么？」 许茹雪有心想多占用一点田嘉瑞的时间，刻意磨磨唧唧地说道：「哦，就是初中同学们要聚餐，现在要统计哪些初中校友能去，这个校友会还是挺不错……」 结果话还没说完，田嘉瑞直接拒绝：「抱歉，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没等许茹雪的反应和回答，直接走了。 许茹雪呆滞了一会儿，气得跺了跺脚。他肯定是急着要去找宋禾禾。 被冷落和忽视的不甘心，以及输给了其他女生的嫉妒，彻底占据了许茹雪的神智。 宋禾禾长得也没多惊为天人，据说出身也一般，还是单亲家庭，田嘉瑞就没想过他家里不可能同意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女生吗？！ 许茹雪又想，自己就不一样了。她长得好，出身也富贵，明明她才是更合适的人选啊。 …… 田嘉瑞想问宋禾禾，刚才会议室里，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可惜回市区路上，两人各自都忙着应对各种打来的电话，不少临时出现的意外工作需要他们处理。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 等田嘉瑞忙完、再次想起那句说了一半的话时，宋禾禾已经回学校了。 田嘉瑞一时间竟然想直接给宋禾禾打电话。 好在还没拨出电话，他突然又清醒过来。 田嘉瑞意识到，他这样想知道宋禾禾那句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是因为……内心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期待吧。 可……如果她要说的话，不是他以为的呢？ 最近的宋禾禾对他太亲近了，亲近到他偶尔会产生一种感觉，感觉他对她来说是特殊的。 只是无论她要说的是什么，他希望的那句话，都不该是由她来对他说。 也许真正该说那句话的人是他。他应该把从高中时代就藏在心里的心思，好好地告诉她。 无论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 《铁马冰河》剧组拍摄了一天，下工后，导演吴原白与男主演姜叶瑄一边聊着对剧集的一些讨论，一边往酒店楼上走。 讨论了一会儿拍摄上的事，姜叶瑄突然问道：「说起来，今天热搜上是不是有片花泄露，那片花还引起了不少人反感？」 吴原白笑：「你反射弧也太长了，这事儿宋总已经处理好了，连带闹出事的员工都已经被辞退了。宋总一天里处理这么多工作，我想想都脑袋痛。不过后来田总来了，估计安抚了一下她，她走的时候状态已经好很多了。」 姜叶瑄一顿，垂眸笑了下：「他们两个关系确实很好。」 他发现了，宋禾禾看田嘉瑞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在他走红后不得不远离人群的日子里，一些事发生了变化。 可田嘉瑞似乎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件事。 吴原白又说道：「不过我还真羡慕你，人生低谷的时候能遇到两个贵人拉你一把，一个聪明有执行力，一个有钱有背景。现在你不仅是奇梦的一哥，也是奇梦的联合创始人，手里不少股份，哪怕以后退圈了，钱也少不了你的。」 第186页 姜叶瑄没有说话。 「说起来，白天宋总和田总说话时，小许还跑去找田总了，也不知道什么事。她说完事情出来感觉心情都不太好。还好今天没她戏份，不然又得是ng多次都过不了。」 姜叶瑄一顿，说道：「她啊……」 姜叶瑄的感知比常人更敏感，他看得出，许茹雪对田嘉瑞似乎存在一些执念。 白天发生了什么就不难猜了。 以许茹雪的个性，保不准她会不会…… 姜叶瑄正想着，却见前方剧组的化妆间里，许茹雪鬼鬼祟祟地熘了出来。 姜叶瑄皱眉。这个时间点，许茹雪不在自己房间里休息，怎么会从化妆间里出来？ * 《铁马冰河》剧组的拍摄走上正轨后，宋禾禾只需要一周去一次剧组那边就行。 周三，宋禾禾例行去郊区影视城看看剧组拍摄。 她到得比较早，剧组演员们都还在化妆做造型。 整个化妆间忙忙碌碌的，宋禾禾没多打扰，看了一眼就打算退出去了。 不过还没离开，就被人叫住了。 「宋总，你过来探班呀？」是许茹雪的声音。 宋禾禾转身，就见许茹雪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这倒是有些稀奇，自从第一次见面以来，许茹雪对她并没有多热情过。 宋禾禾问：「怎么了？有事？」 许茹雪点头：「对，今天我有场矛盾冲突比较激烈的戏，我心里还不太有底，但对戏的演员都还在妆造，又找不到闲着的工作人员来对戏。」 宋禾禾：「所以？」 许茹雪笑道：「你是制片，对这剧也挺熟悉的，你要是有空，就帮我对一下这场戏呗？」 宋禾禾想起不久前广正平生日宴会上，许茹雪偷偷推她的事。虽然不确定许茹雪是不是故意的，但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 宋禾禾正想说帮她找个其他人对戏，然而话没说出口，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宋禾禾沉吟一会儿，最终决定顺着许茹雪的意思。 宋禾禾笑道：「好啊，是哪出戏，我陪你对一下。」 许茹雪没想到宋禾禾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欣喜回答：「就是女主角和反派起冲突，女主角不畏惧反派的威胁并仗义执言，最后却被反派扇了巴掌，甚至还推倒在地的那场。」 宋禾禾点了点头：「原来是这场，我记得，我当反派和你对戏？」 许茹雪：「对！麻烦你当一下反派啦！」 宋禾禾又问：「那在哪儿对戏？在这儿还是找个空旷安静点的地方？」 许茹雪立刻回答：「就这儿对戏吧，不用那么麻烦，还要去其他地方。」 宋禾禾垂眸笑了下：「好啊。」 …… 当晚深夜，结束一天拍摄工作后，许茹雪洗了个澡，给自己覆上精油面膜，然后坐到电脑桌前。 电脑屏幕开着，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爆料贴。 爆料贴标题取得颇夺人眼球知名剧集制片的真面目！仗着手中的权力直接在片场霸凌小演员！ 这个帖子是许茹雪去洗澡前发的，短短半个多小时，回復量已经达到数百。 因为帖子没有指名道姓，不少人在贴子里议论帖子爆料的这名制片是谁。 【在拍剧集投资过亿，前几个月才出过爆款剧集，是女的，还非常年轻，这几个限定条件一加，几乎只有一个人符合吧？】 【楼上来对答案，是不是shh？】 【是的！我猜的也是她！】 这段话很快就被其他人解码，讨论愈演愈烈。 【宋禾禾？好像真的符合楼主爆料的这些限定条件哎！】 【不会吧，她的形象一直很正面，私底下居然是这样的吗？仗势欺人、掌掴小演员、还直接把人推地上，这样的人人品一定很低劣吧？】 【这楼主的爆料连证据都没有，先别急着下结论啊，说不定是因为《铁马冰河》这部剧这么多人押会爆，有宋禾禾的对家想泼脏水呢？】 【楼上是不是宋禾禾的粉丝啊？一个幕后怎么搞得跟流量明星一样？居然还有粉丝维护？】 眼看楼里因为猜测被爆料的制片究竟是谁，以及猜测爆料真假可信度而越吵越厉害，坐在电脑前的许茹雪笑了起来。 她就是故意的。 先发个耸人听闻又语焉不详的帖子，把观众兴趣挑起来，接着靠这些人把帖子热度一炒，等帖子的人气差不多了，再放出爆炸性的视频证据这样一来，何愁宋禾禾的黑料不爆得全网哪都是？ 眼看群里的氛围已经趋于白热化，许茹雪终于施施然开始回覆帖子里的众人。 【大家好厉害啊，我明明已经打码了，没想到大多数人还是猜出了我爆料的这位是谁。】 立刻有人反驳：【你这也叫打码？人物特徵也太清晰了，稍微有点了解的都知道你在说宋禾禾。但口说无凭，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黑宋禾禾？】 许茹雪撇嘴，嘀咕一句「没想到还有维护宋禾禾的人」后，继续回覆帖子 【我敢爆料，自然是因为我手里有切实的证据咯。刚刚去洗了个澡，我这就把证据拿出来。】 这话一出，全帖子都沸腾了，纷纷要楼主赶紧把真瓜抬上来给大家品。 许茹雪得意地拿起电脑边上的一个针孔摄像头。 第187页 这是她前些日子特意装在化妆间里的，为的就是给宋禾禾设个套，看她往下跳。 许茹雪将摄像头连接上电脑，等待电脑把摄像头拍摄到的视频读取下来。 视频挺大，需要传一会儿。 等待的时间里，许茹雪兴奋而期待。 她太想要看到宋禾禾吃瘪的表情了。 明天早上醒来，宋禾禾发现她自己被骂上热搜，看到那些网友的污言秽语，指不准会怎么崩溃呢。 许茹雪自言自语：「谁让你这么爱出风头，这么喜欢大家都围着你转，你下了我的面子，那我也只好回敬回去咯。」 电脑终于将录像读取了出来。 许茹雪将录像从摄像头里拷贝到电脑上，然后双击打开。 第106章 繁盛7 许茹雪看着电脑打开的视频, 皱眉，喃喃：「怎么回事？怎么全是黑的？」 许茹雪拉着进度条把整个视频拖了一遍，结果发现这么大的一个视频, 居然什么都没有拍到。 全是黑色画面, 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么回事？ 摄像头坏了？ 帖子里还在等待许茹雪放证据视频的网友们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楼主哪去了？不是说要放证据吗？不是说你有拍到视频吗？】 【什么情况啊？该不会是其实没有证据，所以楼主只能跑了吧？】 【所以这帖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还等着看宋禾禾塌房呢！】 【估计是假的吧, 什么证据都没有，就靠一张嘴编，这种黑帖子我一天能编一百个，还比楼主的这个更详细、更有细节呢！】 许茹雪愤怒地瞪了一眼那些网友的评论, 自言自语：「我还有一个摄像头, 这个坏了没事，还有一个总不会也坏了吧？我这就去拿，让你们看看证据！」 许茹雪把脸上的精油面膜一撕掉，穿着睡衣直接下楼, 到化妆室所在的酒店楼层，摸黑进了化妆室。 她没有开灯, 摸索着找她安装在化妆间桌子下的另一个针孔摄像头。 结果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奇怪，我记得另一个就是装在这里的啊……」 许茹雪有些烦躁。 就在这时, 昏暗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是在找这个摄像头吗?」 许茹雪吓了一跳，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谁？！谁在这儿？！」 啪的一下，化妆间的灯突然被打开。 整个房间瞬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许茹雪眯了眯眼, 适应了一会儿突然亮起的光线, 这才终于看见, 原来宋禾禾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宋禾禾似笑非笑的, 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摄像头, 正是许茹雪装在化妆室的那个摄像头！ 许茹雪脸色一白，质问：「你为什么还在这儿？你不是探完班中午就走了吗？还有，你为什么拿着这个摄像头？」 问完，她突然发现，原来屋子里不止她和宋禾禾两个人。一旁，还有两个人站着。 那两人个高英俊，正是田嘉瑞和姜叶瑄。 怎么回事？姜叶瑄是剧组男主演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田嘉瑞也在？ 这个时间，都已经是凌晨了，为什么宋禾禾和田嘉瑞会在剧组的酒店里？ 许茹雪一脑袋的疑问无处解答。 宋禾禾站起来，走到还坐在地上的许茹雪面前，说道：「你白天要我和你对戏，就是为了拍下我扇你巴掌，还把你推地上的画面吧？」 许茹雪脸色一白，是被人说中实情的表情，但她反应很快，随即嘴硬道：「你胡说，我才没有，你凭什么含血喷人？」 宋禾禾笑，拿出手机点开什么，直接把手机屏幕顶在了许茹雪眼前：「这个帖子不就是你发的么？贴子里的网友正等着你把证据视频传上去呢。可惜了，他们等不到什么证据视频了。」 许茹雪定睛一看，宋禾禾拿给她看的可不就是她刚才发的那个黑宋禾禾的黑帖吗？！ 为什么？宋禾禾为什么好像知道所有的事？ 宋禾禾继续说道：「我已经找人查过了，这个黑我的帖子的发帖人就是你。」 许茹雪见已经暴露，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大声道：「是，我就是故意发帖黑你，我就是故意装摄像头给你下套，那又怎么样？」 宋禾禾笑了笑：「不怎么样，只不过这件事已经被全网观众知道了。」 宋禾禾抬了抬下巴，示意许茹雪看旁边。 许茹雪愣愣转过头，随即发出一声惊叫原来一直有一台手机架着在拍她直播！ 刚才她所有的表现，都已经全网同步播出了。 包括她坦白她故意黑宋禾禾，故意装摄像头给宋禾禾下套的事情！ 许茹雪甚至不用怎么多想就知道，现在网络上的舆论一定已经炸锅了！ 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不少人看到了直播间里许茹雪疯狂的表现，有好事者把直播录了下来，直接剪成小视频流传到全网，于是网友一片譁然。 【天吶，这真的是许茹雪吗？我之前还对她挺有好感，觉得她又好看又有礼貌！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 【本人半年许茹雪铁粉，现在直接粉转黑！】 【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我之前就觉得许茹雪笑起来假假的，说话也很刻意，就像是故意在引人关注一样，完全是个高段位的茶，没想到真的是这样！我的直觉真的太准了！】 第188页 这一晚，许茹雪塌房的热搜直接登顶，引起一阵轰动。 所谓墙倒众人推，不少人也跳出来爆料了一些许茹雪从前做过的奇葩事情。 虽然许茹雪的公关团队一直在努力，但压不住全网热烈的讨论欲，最终公关效果甚微。 作为靠着美貌和人设聚集人气的偶像类明星来说，许茹雪的娱乐圈事业算是走到头了。 许茹雪心知完蛋，整个人面如土色，跟丢了魂一样呆呆愣愣的。 而许茹雪的经纪人和助理很快就急沖沖赶来《铁马冰河》剧组的酒店，将丢了魂一样的许茹雪带走了期间他们完全没有和剧组的人有任何交流，大约也是知道自家艺人做出这种事实在是太丢人了。 这一通闹腾，连已经睡下的导演吴原白都被惊动了起来。 吴原白下楼，发现剧组大半人都聚集在了化妆室，而宋禾禾和田嘉瑞这两个本不该在此地的人也在这儿，不免诧异：「发生什么了？」 宋禾禾给吴原白解释了下来龙去脉，吴原白震惊了他对许茹雪印象还挺好的，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过吴原白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问道：「那现在剧怎么办？」 许茹雪毕竟是剧组女主演。 宋禾禾说道：「她肯定是不能继续当《铁马冰河》女主了，按合同，她做出这种事，我们也完全可以和她解约。我已经提前让艺人经纪部的人在联繫合适的替代人选，不过……」宋禾禾歉意地说道，「许茹雪前些天已经拍的戏份估计得重拍了，麻烦吴导了。」 吴导一愣，赶紧摆手：「这有什么麻烦的，她本来也还没拍几场戏，重拍一下很快的就算拍了很多，她对你做出这种事，也肯定不能留了。」 吴原白虽然对许茹雪有些好感，但这种好感，比起他对宋禾禾的尊重和同僚情来说，实在是太微薄。许茹雪故意陷害宋禾禾，只这一点就足够毁掉他对许茹雪那点好感了。 因为许茹雪闹出的这个事儿，《铁马冰河》剧组的人到后半夜才陆陆续续安静下来回房睡下。 而被许茹雪发到网上的那个宋禾禾黑帖也已经被举报删除掉了。 事情告一段落，宋禾禾看了下时间，居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剧组的人散去后，只剩下宋禾禾、田嘉瑞和姜叶瑄三人还留在原地。 宋禾禾之所以能提前掌握许茹雪的计划，是因为前两日，姜叶瑄突然告诉她，他看到许茹雪半夜从化妆间里走出来，于是他就去化妆间仔细看了下，最后发现许茹雪原来在化妆间偷偷装了两个摄像头。 于是白天许茹雪找宋禾禾陪她对戏的时候，宋禾禾很快就反应过来，顺着许茹雪的意思陪她「演戏」了。 宋禾禾走到姜叶瑄面前，说道：「多谢，如果不是你仔细，发现了许茹雪的小动作，今天也不能这么顺利揭发她。」 「这有什么好谢的。」姜叶瑄笑，「不过这事儿倒是让我想起来，我还没走红前，我们一直都是这样，三个人合作，把那些想搞事儿的人给扳倒。还真是有点怀念。」 宋禾禾也笑起来：「是啊。」 田嘉瑞问宋禾禾：「不过，许茹雪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们不是以前都不认识吗？」 姜叶瑄除了通知了宋禾禾许茹雪装摄像头的事儿，也通知了田嘉瑞，所以今天宋禾禾来剧组这边，其实是田嘉瑞陪她一起过来的。 宋禾禾也有些疑惑：「对，我也奇怪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害我对她又没什么好处。其实之前她对我还做过其他事，我因为想不通动机，还一直觉得她可能是无意的。」 姜叶瑄苦笑，这两人啊。 姜叶瑄没有多说什么，只把两人推出酒店：「很晚了，你们快回去吧。」顺便嘱咐田嘉瑞，「阿瑞，大半夜的，你送禾禾回去，要照顾好她啊。」 田嘉瑞摆了摆手：「肯定照顾好她，你也快回去睡吧，我们走了。」 姜叶瑄笑着看两个人走远，挥了挥手。 等两人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姜叶瑄却依旧还留在原地。 他想起前两日，他通知宋禾禾许茹雪装摄像头的事情时，其实有一些犹豫，要不要同时也给田嘉瑞发个消息。 姜叶瑄最终还是发了。 从认识宋禾禾开始，姜叶瑄就不愿意去深究自己对宋禾禾的感情。 但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事到如今，走过曾经漫长的、互相支撑、宛如战友般的时光后，宋禾禾和田嘉瑞这两个人，对他来说是同等重要的。 无论对宋禾禾的那份未曾深究的感情下究竟有什么，在看到这两人两情相悦后，姜叶瑄想，他都应该选择放下了。 …… 田嘉瑞开车带宋禾禾一起返回市区。 车上，两人一直沉默。 终于，田嘉瑞说话了：「阿瑄看着不太对劲，好像有点……」 宋禾禾接上了他的话：「伤心。」 田嘉瑞点头，又说道：「好像还有点落寞。」 宋禾禾说道：「原来你也发现了。」 田嘉瑞说道：「你都发现了我还能不发现？只不过他好像不想让人看出来，我也不好说什么。」 宋禾禾迟疑：「不过，为什么呢？」 「是不是一直拍戏待在一个地方太无聊了？」田嘉瑞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等戏结束了，国内是不用想了，阿瑄到哪哪就发生拥堵事故，不如我们一起去国外玩，正好累这么久，可以当休息度个假。」 第189页 宋禾禾点头：「好啊。」 第107章 繁盛8 《铁马冰河》正式杀青是二月初, 正好赶在年前结束了拍摄。 而奇梦娱乐同期开的另外两部剧，一部都市情感剧，一部刑侦剧, 因为是现代剧, 集数也比《铁马冰河》少，所以杀青更早一些。 也就是说放春节假期前, 奇梦三个剧组的拍摄工作都已经完成，大傢伙能够好好过个年了。 宋禾禾过年期间除了陪妈妈聊天逛街以外，还和田嘉瑞、姜叶瑄两个伙伴一起去澳洲玩了一趟。 等度假回来，假期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节后的工作, 基本就是剧集上线前的准备了。拿播出许可证、盯剪辑师剪辑正片、按计划进行剧集上线前预热。 三部剧中最先播出的是段书双主演的那部都市情感剧。 这部剧拿到了上星许可, 也就是採取了电视台+网络平台同步播出的模式。 因为剧集矛盾冲突剧烈，还有不少大众喜闻乐见的狗血桥段，偶尔再来点贴合现实的话题引发思考和讨论，最后剧集的播出成绩非常好, 无论是电视台的收视率，还是网络平台的播放量, 都达到了大爆剧的水平。 从《侯府夫人》到这部都市剧，段书双如今手握两部大爆剧女主演角色，顺利跻身一线小花行列。 而四月底, 那部刑侦剧也上线了，这部剧因为集数少，是採取的网络平□□播的网播模式。而这部剧上线后, 网络评价意外地非常高。不少人称之为近五年最佳刑侦, 主流打分平台对这部剧的评分一度飙到了国产剧榜有史以来top3。 虽然论大众向的火爆程度比不上段书双那部都市剧, 但也可谓成为了刑侦剧这一类型剧的一大白月光剧集了。连带出演这部剧的几个主要角色都成功打响了知名度。 除了这两部剧以外, 最受奇梦内部重视的, 自然是投入了上亿资金拍摄的《铁马冰河》了。 经过与各大平台方的商洽，最后《铁马冰河》确定的是两大卫视联播+康湖网络独播的模式，而上线的档期也是热度最高的六月底暑假档。 这部剧早期宣传就很到位，男主演姜叶瑄也是知名度很高的艺人，一经上线，无论收视率还是网播量，都破了国产剧上线第一日的记录。 而更难得的是，后续播放时，《铁马冰河》的播放成绩还在持续走高。 紧凑的争斗剧情，美强惨的男主演，各具特色和魅力的配角甚至反派们，家国情怀的格局升华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铁马冰河》都具备了大爆剧+歷久不衰经典剧的特质。 卫视的收视率在《铁马冰河》大结局时，破了近十年的电视台收视记录。 而康湖的网播成绩，也破了先前由《侯府夫人》创造的记录，成为了康湖继《侯府夫人》后最火爆的剧集。 甚至于第一轮播出后，其余电视台纷纷购买了《铁马冰河》的二轮播放权而即使是二轮播放，它的收视率也高出后来新上线剧集一大截。 不少观众称姜叶瑄的男主演永远是心头的纸片人美强惨天花板，一有时间就重刷《铁马冰河》，且百刷不厌。 即使是《铁马冰河》播出很多年后，这部剧的播放量也一直占据着播放量榜单的前位，真正成为了一个时代经久不衰的经典剧集当然，这个是后话了。 总而言之，《铁马冰河》可谓是十年也难出一部的天花板级别大爆剧了。 作为剧集出品方的奇梦，从《侯府夫人》到《铁马冰河》，短短两年时间制作出四部剧集，部部出色，部部爆火，成功奠定了爆剧制造者的行业地位，跻身文娱业一流公司。 而作为《铁马冰河》男主演的姜叶瑄，在剧集播放后，直接跃升新生代男明星之首一家业内知名杂志做过数据分析，姜叶瑄目前无论是影响力还是吸金能力，都位列新生代男星中的第一位。 随着金钱名利而来的，自然是各种忙碌。 八月下旬，姜叶瑄接到了一个顶级商务邀约，这是全球销售额第一的手机品牌gg。 因为这个手机品牌今年刚好是诞生十周年，所以这支gg格外受到重视，品牌方拨给gg拍摄的经费十分可观。 除了姜叶瑄这个gg主演以外，品牌方还邀请了大大小小十余位男女明星配合姜叶瑄一同演出。 考虑到明星越多，纠纷越多，再加上八月暑假期间宋禾禾手头的事情不算太多，她就打算跟着姜叶瑄的团队一起过去gg拍摄地。 这支gg取景了全球五个有名的景点，基本就是今天在北美，明天就得跑东亚。所以品牌方为了方便拍摄，直接包了一架飞机接送整个gg拍摄组全球各地跑。 拍摄的第一个取景点选择的是时尚之都巴黎。 上午拍摄组做拍摄准备工作，各个明星则进行妆造。 拍摄地停了十余辆妆造车，宋禾禾找到姜叶瑄所在的车，造型师正在为姜叶瑄挑选过会儿拍摄要穿的衣服。 宋禾禾过去陪造型师一起挑了一会儿，组了一套衣服后给姜叶瑄看：「姜叶瑄，你看这套怎么样？」 姜叶瑄正看着手机皱眉，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被宋禾禾一叫才回过神来：「哦，挺好，你们挑就好。」 宋禾禾打量了下姜叶瑄的脸色，问道：「发生什么了？」 姜叶瑄想了想，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宋禾禾：「你看这个。」 第190页 宋禾禾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gg拍摄组的演员群里，有人来私聊姜叶瑄，要加姜叶瑄好友【姜哥，关于gg的拍摄，有些地方不太懂，能加你好友问你吗？】 宋禾禾盯着这人头像看了一会儿，问：「这人怎么长得有点像宋甜甜？」 姜叶瑄：「这就是宋甜甜。」 宋禾禾点开宋甜甜微信的头像，诧异：「她整容了？」 姜叶瑄点头：「应该是。」 自从米媚出事入狱后，如虹经营状况越来越差，直到最后直接破产倒闭了。 宋甜甜作为之前如虹力捧的艺人，自然是受到了最大的影响。如今她几乎接不到什么工作，只能靠着一些自媒体平台博取曝光和关注度。 为了能获得机会，宋甜甜经过了多次整容，想要在颜值上有更大的突破，好换来事业又一春。 但就整容的情况看，虽然不至于说整毁了，但似乎也没有对她的颜值有太多加成。只能说比起她原来清纯甜美风的外形，如今更加妩媚妖娆一些了。 宋甜甜也是这次这支gg的演员之一，不过她是作为背景群演出演的，整场下来镜头约莫只有一两秒。 姜叶瑄对宋甜甜此人的人品和行事可谓记忆犹新，这会儿宋甜甜突然主动要加他好友，他自然警惕起来，没有同意宋甜甜的加好友请求。 宋禾禾贊同他的做法。姜叶瑄现在成了顶流，按宋甜甜的个性，主动加他大概是想找机会蹭个热度。宋甜甜手段低劣，保不齐会怎么拉踩姜叶瑄，为了不惹麻烦，还是不加为妙。 然而你不想惹麻烦，麻烦还是会找上你。 巴黎拍摄的第一日结束后，剧组全员都住在同一家酒店。 半夜，姜叶瑄听到敲门声，于是就去开门。 结果门才开了一个缝隙，一团人勐地就撞开门冲进了他怀里。 姜叶瑄被吓了一跳。 混圈久了经歷多了，他大概也猜到了如今这是个什么情况，于是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无辜状。 宋禾禾就住在隔壁屋，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好嘛，一个穿得半遮半露、无比轻薄的女郎正扑在姜叶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 好一出暖香软玉送入怀的戏码。 这女郎不是别人，就是宋甜甜。 宋甜甜白天想要加姜叶瑄好友，没成功，于是干脆晚上直接自己送上门来找他了。 姜叶瑄整个人跟一棵树桩子似的，手抬得老高，头也仰着，就怕有人污衊他轻薄宋甜甜。 宋禾禾赶紧把姜叶瑄俩保镖叫来，直接把宋甜甜这块牛皮糖从姜叶瑄身上扒下来了。 别说，宋甜甜力气还挺大，两保镖一起扒拉还费了不少的劲儿。 宋禾禾皱眉看着宋甜甜那要露不露的打扮，直接把外套脱下来给她裹上。 「甜甜堂姐最近是混得不太好么？怎么这种下三滥的方法都能想得出来？」 宋甜甜被人从姜叶瑄身上扒下来，已经觉得很羞愤了，被宋禾禾一说，就更气得涨红了脸：「要你管！」 「我当然懒得管你，但姜叶瑄是我公司的艺人，你对他投怀送抱的，妄图坏他的名声，我当然得管一管。」宋禾禾瞥宋甜甜一眼，又转头四周看了看。 很快，宋禾禾就瞥见走廊转角处有个一闪而过的人影。 宋禾禾对着一个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保镖立刻意会，轻悄悄往转角处走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躲在墙角后面偷拍的人给捉起来了。 宋甜甜演这一出投怀送抱，自然得安排拍照的人拍下来才行，不然怎么发到网上炒热度？ 保镖捉着偷拍的人押到宋禾禾面前，宋禾禾打量偷拍者一眼，诧异了 「大伯？」 负责配合宋甜甜进行偷拍的不是别人，可不就是宋甜甜的亲爸宋涛吗？ 宋涛挣扎着甩开押着自己的保镖，没什么好气：「宋禾禾，你还知道要叫我一声大伯啊？那你就是这么对你大伯和堂姐的？！」 宋禾禾看一眼宋涛，又看一眼宋甜甜，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如虹倒闭，宋甜甜没了经纪公司，于是干脆让亲爸亲妈上阵，成了个以家庭为单位的艺人小工作室。 宋禾禾皱眉，问宋涛：「你就看着你女儿……穿这种衣服做这种事？」 宋涛不满：「你怎么和大伯还有堂姐说话的？什么叫穿这种衣服做这种事？又不是真的要甜甜和这个男的发生点什么！装个样子拍个照而已啊！」 宋禾禾：「……」 投怀送抱摆拍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真是第一次见了。 宋涛越说越是不满：「要不是你当初把甜甜的经纪人送进牢里了，甜甜现在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要我说，你还应该对甜甜的处境负责呢！」说着说着，宋涛突然眼睛一亮，「对啊！是你把甜甜害到如今地步，你就应该帮她！你现在不是一家大影视公司的老闆吗？你们下部开个好点的剧，让甜甜当女主！」 宋禾禾头疼地按了按脑袋，先让姜叶瑄回房间，省得再被拍到什么有的没的。接着让两个保镖押着宋甜甜父女去了自己的屋子。 刚进屋，宋禾禾就对宋涛说道：「刚才偷拍的照片，给我删了。」 宋涛立刻护住怀里的相机：「除非你答应下部戏找甜甜当女主。」 第191页 宋禾禾自然不会吃这样的威胁。 宋甜甜一家与她虽然有血缘上的关系，但着实算不上什么亲戚，她叫宋涛一声大伯只是出于礼貌，并非真的把他当成大伯。 毕竟从前，她与母亲温琳琅处境落魄时，宋甜甜一家除了讥嘲，从未做过其他与「亲戚」身份相关的事儿。 宋禾禾说道：「宋甜甜如今的情况，已经很久没有接到工作了吧？这次的gg能拿到一个群演的活不容易，你们不想丢了这个活吧？」 宋涛皱眉，没理解宋禾禾这话：「什么意思？」 然而宋甜甜到底也与宋禾禾交手过多次了，比她爹机灵一些，明白过来了：「你威胁我？你以为你是谁？能替品牌方决定用不用我？」 宋禾禾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开了公放，沖宋甜甜一笑：「我能不能，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电话接通，对面是这次gg的品牌方，品牌方的人显然是认识宋禾禾的，接电话的声音带着恭敬的笑意：「宋总，有什么事吗？」 宋甜甜面色一变，立刻过去要抢手机，然而保镖的身手更快，飞速制住了宋甜甜。 宋禾禾慢悠悠地聊着电话：「你好，是这样的，我发现这次gg里有一个群演的演员我们公司的姜叶瑄，可能不是很想与这位演员合作。」 宋涛僵了僵，立刻举起相机：「我删！」 宋禾禾笑了一下，对宋涛比了个口型【这才乖】，然后才对电话那边的品牌方说道：「没什么，也不是太严重的事，算了，不麻烦你们了，谢谢。」 挂了电话后，宋禾禾抬手接过宋涛的相机，把相机里sim储存卡直接取出来扔进水里，又翻看了下空相机，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照片后，才把相机还给了宋涛。 宋禾禾让两个保镖带宋甜甜父女出去。宋甜甜父女被宋禾禾摆了一道，十分不悦，一边往外走，一边骂骂咧咧。 宋禾禾打量他们一眼，决定在他们走之前再敲打一下，省得再给她闹出么蛾子。 「gg期间好好演，不要想一些歪主意。」宋禾禾低着声音威胁道，「你们知道我如今的行业地位，再被我发现你们妄图对我旗下的艺人动小手段，你们将来在这个行业里就再也接不到任何活儿了。」 宋甜甜父女一听这话，均是脸色苍白，口中的骂骂咧咧也不敢继续了。 临走前，宋涛回头狠狠瞪了宋禾禾一眼，憋屈得竟有些口不择言了：「小白眼狼，跟你爸一样狼心狗肺，还好我当年把你爸……」刚说到这儿，他意识到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了不该说的话。 宋涛神色僵了僵，匆匆转回身，扶着宋甜甜走人了。 第108章 繁盛9 大约是忌惮于宋禾禾说的那些话, gg拍摄期间，宋甜甜父女没有再闹出什么么蛾子。 gg拍摄完毕，所有人各回各家。 宋禾禾偶尔想起那天宋涛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心中总有一丝疑虑。 宋涛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她那位十八年前就已经早逝的爸爸？ 然而来不及深想，九月初, 宋禾禾突然接到一通电话，于是所有其他的疑虑都只能先搁置在一边了。 电话是奇梦娱乐资方之一的广正平打来的，询问奇梦是否有上市的意向。 奇梦娱乐如今产出过四部爆剧，拥有姜叶瑄和段书双两个超一线顶流明星, 若干二三线艺人, 并在网络红人这一块也有不少资源。 无论是营收还是体量，都排得上是文娱业公司中的一线了。 对于大多数的公司来说，上市都可以说是一个里程碑。它意味着公司已经达到一定的规模，也意味着公司能够合法吸收市场上的闲散存款, 从而继续扩大生产经营。 若说宋禾禾想不想让奇梦上市，那肯定是想的。 大多数创业者的梦想都是做出一家上市公司。 但真到了这么一天到来的时候, 宋禾禾突然就有点不真实感了。 广正平毕竟是个过来人了，对宋禾禾的心情表示理解。他作为奇梦二轮融资时候的资方，对宋禾禾很是欣赏毕竟无论是宋禾禾的为人还是能力, 都是广正平最赞赏的那一类。 广正平表示，要是宋禾禾打算让奇梦上市，他可以提供各方面帮助。 毕竟广正平是资本圈大佬, 也拥有各种资本圈人脉, 在奇梦上市这件事上, 还是能帮宋禾禾一把的。 宋禾禾于是表示需要考虑一下。广正平充分尊重宋禾禾的想法, 只让她慢慢考虑, 考虑出结果了再联繫他。 宋禾禾与奇梦的各个领导层开了许多次会，也与公司其余的一些股东资方讨论了几回，终于在十月中旬，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开始筹备奇梦娱乐进行上市的相关事宜。 在制作的四部剧都大获成功并培养出多个知名艺人后，奇梦各条业务线运作得都称得上有条不紊。 内容部继续按照三线模式持续不断产出剧集；艺人经纪部为艺人对接各项资源，让艺人知名度获得稳步提升；网络红人部围绕网红进行内容产出；人事部辅助整个公司的稳定运作。 公司运作顺畅，作为高层的宋禾禾得以有很多精力去推进奇梦上市这件事。 宋禾禾告知了广正平自己的决定，广正平便带着宋禾禾认识了不少人脉，这对于宋禾禾推进奇梦上市颇有帮助。 第192页 在各方的帮助下，奇梦为上市做的准备稳步进行着。 要说遇到的最大的一个困难，应该是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那条关于上市公司数目的规定了。按照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出台的这条规定，同一行业领域的公司，每三年有一定的上市限制数额。【注】 宋禾禾谘询了下公司的顾问律师才知道，文娱业这三年，目前只剩下一个上市名额了。 也就是说，奇梦只有拿到这个名额，才能顺利上市。否则就得等到下一个三年了。 名额是只有一个，可想上市的公司却不止奇梦一家。 宋禾禾打听到，文娱业一家老牌公司成立已经有十八年的烽火文化最近也在准备上市。 等于说，奇梦只有赢了烽火文化，才能顺利上市。 不知道怎么的，宋禾禾脑子里就冒出来了一句话，叫千军万马走独木桥。 算是冤家路窄吧，宋禾禾很快就和烽火文化的老闆撞了个正着。 烽火文化的老闆叫马志文，年龄约莫五十出头，算是宋禾禾父母那一辈的人。 说起烽火文化的发家史，也是挺励志的。 马志文年轻时候并没有什么名气。据说他和宋禾禾的父亲宋磊，还有田氏集团的老闆田骏腾都是同一个学校同一届的同学。 宋磊惊才艷艷，田骏腾背景深厚，马志文和他们一比，就是个彻底的小透明。 然而大概是慧极易伤，早早闯出名堂的宋磊后来破产早亡，反而一向小透明的马志文多年来稳步经营做出了成绩，还平安活到了现在。 宋禾禾会和马志文撞上，是因为两人都参加了同一个酒会。 那个酒会是文娱业业内一家做电影的公司办的，庆祝他们公司一部电影顺利上映，不少文娱业有些成绩的商人都去参加了。 酒会上，宋禾禾原本正和旁人闲聊，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撞到宋禾禾的是一个酒会招待。原本这名招待正拿着一瓶红酒要送去席位，却不小心差点与一个背对着他倒退了两步的中年男子撞上，为了避让那个中年男子，这位招待想要立刻让开，结果却撞到了另一边的宋禾禾。 招待拿着的红酒摔在地上撒了出来，宋禾禾的裙子上被泼到了一点。 招待立刻给宋禾禾道歉。 而这位招待想要避让开的那位中年男子，也在被玻璃酒瓶摔碎的声音惊动到以后，转过头来了。 那中年男子看到宋禾禾，惊讶：「哟，这位是不是奇梦的宋禾禾宋总吗？」 宋禾禾一顿，转头看过去这是一个身高和她差不多、体型圆滚滚、光着一颗滷蛋般的脑袋的中年男子。 宋禾禾搜寻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终于想起来前不久查到的马志文相关资料上，马志文的照片眼前这中年男子，就是烽火文化的老闆马志文了。 宋禾禾与马志文先前并没有见过面，这个场合下，却熟稔地互相打了招唿。 「这位是烽火文化的马志文马总吧，幸会幸会。」 「哪里哪里，我对宋总才是久仰大名呢，真是又漂亮又年轻，明明跟我女儿一个年纪，我女儿却还在念书呢！」 显然，因为奇梦与烽火争夺一个上市名额，最近两家都把对方公司的底摸了个朝天，宋禾禾和马志文也都互相记下了对方的长相。 虽然暗地里两家正在明争暗斗，但是明面上的礼数都是少不了的。 宋禾禾和马志文互相吹了一会儿彩虹屁，甚至还友好地握了握手。 因为宋禾禾的裙子被红酒沾上，酒会招待便带宋禾禾去客房处理一下。 马志文看着宋禾禾走远后，脸上挂着的假笑很快就消失了，一双细缝似的小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颇为阴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禾禾被酒会招待带到客房，用客房的洗手间清理自己的裙子。 然而红酒污渍难去除，折腾半天没弄掉，最后她干脆直接让助理赫子丹去附近商场帮她重新买一条裙子。 赫子丹的速度很快，十五分钟后就带着一条宋禾禾尺码的小礼服裙回来了。 宋禾禾在洗手间里换裙子，赫子丹站在洗手间外，想到什么，突然说道：「对了，宋总，我刚看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宋禾禾隔着门问：「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是刚才那个烽火文化的马总，我去买裙子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出了酒会会场。」 宋禾禾一顿，马志文这么早就离场了？ 「然后呢？」 赫子丹继续说道：「最奇怪的还是后面呢。因为我们公司最近不是在和烽火文化竞争最后一个上市名额吗？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跟了马志文一小段路，然后就发现，他去了酒会会场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宋禾禾皱眉：「他这个时候去咖啡厅做什么？」 「是有人找他。」赫子丹说道，「我看到有三个人在咖啡厅坐着等他，他就是被那三个人叫过去的。」 宋禾禾一听赫子丹那略带得意的语调，就猜到赫子丹知道那三个人是谁，于是说道：「好了，你别卖关子了，马志文去见的那三个人是谁？」 赫子丹回答：「我绝对不会认错，其中一个是戴着口罩的宋甜甜，她当初诬陷我偷手錶，就是烧成灰我都能认出来。另外两个都是中年人，一男一女，看着和宋甜甜长得有些相似，我猜应该是宋甜甜的父母。」 第193页 宋禾禾诧异，宋甜甜一家和马志文？这些人为什么会认识？ 与此同时，酒会会场附近的咖啡厅。 马志文被一个神秘简讯叫到咖啡厅，最后发现叫他来的是宋涛以及他老婆和女儿，于是颇为不耐烦。 马志文在咖啡卡座坐下，压低声音质问：「这么多年没见过了，当初也说好不再见面的，你突然找我干什么？」 宋涛嘿嘿笑了一下，说道：「志文老弟，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找你。」 马志文皱眉：「有事说事，没空和你废话。」 宋涛倒也直接开门见山了。他把坐在身边的宋甜甜脸上的口罩摘下来，介绍道：「志文老弟，这个是我女儿，不瞒你说，我女儿原本也算个小明星，可惜被人暗害得明星路越走越差。你不是做电视剧的吗？我想你给我女儿拍个剧，捧捧她对你这样的大老闆来说，不是很容易的吗？」 马志文皱眉瞥了宋甜甜一眼，五官长得倒还行，但脸上刀子动得太多，肌肉都僵了，一看就是演戏做不了大表情的那种。 宋涛见马志文犹豫，又说道：「涛哥我今天找你说这个事，可不是求着你啊。」 马志文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意思？」 宋涛笑：「你觉得什么意思呢？」 宋涛的老婆、宋甜甜的妈妈董依曼也插了句嘴：「马哥你懂我们的意思，当初那件事以后，我们本来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我们不好过，那后果……你懂吧？」 马志文面色难看了几分，最终点头：「晚点我让我秘书发个艺人经纪合同给你们，以后你们女儿就是我公司的艺人了。」 第109章 繁盛10 进入十一月后, 天气渐渐变冷，又到了宋禾禾最不喜欢的冬天了。 今年冬天格外难熬。 b大因为前不久闹出一则大四生深夜不回宿舍，在外面和人打架的新闻, 校方看重学校的声誉, 就出台了新的规定宿舍每晚十点会锁门，所有学生必须晚十点前回学校宿舍。 这让宋禾禾很是难办, 她平时都是学校公司两边跑的，时不时就会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如今出台了这个新规，一周功夫，她已经半夜被关在学校外面两次了。 宋禾禾哀嘆, 明明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 为什么学校不能晚点再出这个新规。 田嘉瑞听说这事，问她平时如果在公司待得晚了的话，要不要干脆去他家暂住。 他那公寓就在公司周围，离宋禾禾学校也很近, 复式上下两层两百多方，一个人住空荡荡得很。 宋禾禾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她不想再感受大冷天站在宿舍楼门口进不去的感觉了。 田嘉瑞于是就收拾出了一间客房给宋禾禾。 宋禾禾也来过田嘉瑞这公寓好几次了，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房子整理这么干净整齐，开玩笑道：「我这还真是五星级贵宾待遇啊。」 田嘉瑞拆了一双新的棉拖鞋给宋禾禾, 也玩笑道：「那当然，你可是我顶头上司。」 拖鞋还是个毛茸茸的面瘫兔子造型，萌得很。 因为最近都需要筹备奇梦的上市工作, 再加上大四以后学校课业负担就轻松很多, 所以宋禾禾和田嘉瑞几乎已经把九成以上的时间精力都放到了公司的工作上, 最近总是在公司筹备上市工作到半夜。 宋禾禾估计自己得在田嘉瑞这儿叨扰不少日子了。 宋禾禾沉吟, 要么自个儿也干脆买个房子好了？感觉会方便很多…… 宋禾禾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买房子的事情, 但又觉得麻烦，于是最后还是抛到了脑后，继续刚才在公司还没干完的活儿。 田嘉瑞给宋禾禾泡了杯热可可，说道：「都快十二点了，剩下的工作明天再做吧，早点洗洗睡了。」 宋禾禾「唔」了一声，只说道：「再给我十分钟，很快就好了。」 田嘉瑞看了眼手錶，严格道：「倒计时十分钟，十分钟以后我立刻把你拽起来扔进浴室了啊。」 宋禾禾：「……」 宋禾禾：「行。」 宋禾禾在看着电脑做表格，田嘉瑞坐边上玩了会儿手机，过了会儿，田嘉瑞突然「咦」了一声。 宋禾禾听到，疑惑：「怎么了？」 田嘉瑞说道：「宋甜甜什么时候成了烽火文化的艺人了？」 宋禾禾皱眉：「什么？」 田嘉瑞把手机递给宋禾禾：「你看热搜，宋甜甜作为烽火文化主推的新生代女艺人，将出演烽火文化接下来的重头剧《倾城佳人》。」 宋禾禾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想起上个月那场酒会时，赫子丹告诉她的事儿烽火文化老闆马志文与宋甜甜一家认识。 前两个月宋甜甜还是没有经纪公司的独立艺人，应该就是最近才加入烽火文化的。 不知怎么的，宋禾禾脑子里冒出来拍手机gg时，宋涛那句不小心脱口而出的话 【小白眼狼，跟你爸一样狼心狗肺，还好我当年把你爸……】 宋涛当年似乎对她爸爸做过些什么。 宋涛和马志文是旧相识。 宋涛可以让马志文把宋甜甜纳为烽火文化的主推艺人。 宋禾禾直觉哪里有问题。 田嘉瑞发觉宋禾禾面色有些凝重，询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宋禾禾斟酌了一会儿，坦白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第194页 「你说出来看看。」 宋禾禾就把八月份姜叶瑄拍摄gg时与宋甜甜父女发生的纠纷，还有上个月酒会与烽火文化的马志文碰面的事情，都告诉了田嘉瑞。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宋甜甜家和那个马志文，应该有什么秘密。」宋禾禾嘆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证据。」 田嘉瑞想了想，说道：「既然觉得不对劲，那无论如何，都查查看吧。」 宋禾禾看他：「查？」 田嘉瑞点头，笑：「如果查出来没有什么问题，那就当是让你放心，如果查出来确实有问题……那就到时候再看怎么处理。」 宋禾禾想了想，说道：「也好，不过要怎么查呢？」 田嘉瑞说道：「这个你交给我吧，我认识一些人，专门做帮人搜集情报的工作。」 宋禾禾笑：「论交际圈的广度，二少还真是无出其右啊。」 「那是，我可是很厉害的。」田嘉瑞一边开玩笑，一边把宋禾禾拽起来，「好了，正事说完了，你赶紧去洗洗睡了，既然住我这儿，我就有义务监督你好好休息。」 宋禾禾被推着往一楼的浴室走，颇有点无奈：「我国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房东需要监督房客的作息啊，你好严格。」 「在我家就得听我的。」田嘉瑞把宋禾禾推进浴室，说道，「这房子两层都有浴室，你就用一层的吧，我用二层的。」 「好吧。」 田嘉瑞让宋禾禾去洗漱以后，也上楼去洗漱了。 等他洗完澡吹完头髮，大约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刚好是十二点整。 田嘉瑞心想宋禾禾晚上工作了这么久，这会儿可能会饿，就想下去问问需不需要煮个夜宵给她。 下到一楼，一楼静悄悄的。 浴室门开着，宋禾禾早就已经洗完了澡。 但她卧室门开着，里面却没人。 上哪去了？ 田嘉瑞正奇怪，一转头却发现，原来宋禾禾躺沙发上睡着了手上还拿着份文件，估摸是看文件的时候睡着的。 刚洗过澡，宋禾禾的头髮还带着点湿意，身上穿着件白色的棉质睡裙。 因为躺着的姿势，原本到膝盖的裙摆被拽上了些，只盖住了小半截大腿。 宋禾禾的腿生得很美，又白又直又匀称，在夜晚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就像是用羊脂白玉雕刻出来的一般。 好漂亮…… 目光无意识地在宋禾禾的腿部多停留一会儿，田嘉瑞意识到自己实在有些冒犯，于是立刻慌忙地将眼神上移。 可一上移却发现，上面的风光也很好。 睡裙的领口有些大，斜着躺倒时，宋禾禾一边的肩膀都裸露了出来。锁骨的阴影、肩头的形状，每一处都这样引人遐想。 领口往下胸膛处那优美的曲线更是像某种暧昧的、桃色的邀请。 田嘉瑞感到心跳的速度快得要让全身的血脉都沸腾起来，脑子都喝醉一样晕。 他赶紧闭上眼，怕自己会做出过分的事一般，慌乱地倒退了几步。 宋禾禾怎么能这样无知无觉地睡在这里？她到底是有多信任他，才能穿得这样闲适、熟睡在他如此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对他，仿佛是完全不设限的、敞开的。 田嘉瑞一方面有些窃喜这样的信任，一方面又升腾起巨大的怨念。 为什么他在她身边陪伴了近五年，她却始终不能觉察到他对她抱着怎样阴暗又龌龊的心思？ 「砰」！ 一阵巨大的响声在寂静的屋中响起。 田嘉瑞茫然地睁开眼，这才发现，是他慌乱之下，不小心碰到茶几，茶几上的玻璃杯被撞落到了地上。 宋禾禾也被这响声惊醒，懵懵懂懂地睁开眼，从沙发上坐起来：「什么声音？什么东西摔了？」 田嘉瑞被宋禾禾甦醒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背过身，遮掩面上不正常的晕红，哑着声音道：「我不小心碰掉水杯了……你要是困了，就回房间睡吧，客厅虽然开着空调，但这么睡还是很容易感冒的。」 宋禾禾揉了下眼睛，「哦」了一声，一副半醒不醒的样子。 田嘉瑞听到她这样无知无觉、懵懵懂懂的声音，刚有些压下去的、不甘般的怨念，又唰得升腾起来了。 脑子突然就有些不受理智控制，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禾禾，不要这样毫无防备地对待我。」 宋禾禾有些懵，老半天，疑惑：「什么？」 田嘉瑞背对着宋禾禾，闭上眼，方才她躺着时的曼妙景象又浮上脑海。 他喉结无意识动了下，低声道：「你好像从来没把我当成一个异性。我感谢你能信任我的人品，可是我到底是个男生……」 宋禾禾本来就是刚睡醒，脑子转得比平时慢许多，田嘉瑞的话又有些语无伦次，于是她就听得更茫然了。 什么叫她没把他当异性，她一直知道他是异性啊，她甚至暗恋他很久了…… 田嘉瑞大概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十分害臊，于是说了一半又停住了。他摇了摇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算了，没什么，我要去睡了，你也赶紧睡吧。」 说完，他居然蹬蹬蹬就跑了，头都没回，竟然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宋禾禾摸不着头脑，在原地呆呆坐了一会儿。 第195页 良久，她突然觉得肩头有些冷。 她低头一看，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她睡衣的领口倾斜了大半，竟然露出了一边整个肩膀。 腿好像也有些冷，目光挪到腿上…… 宋禾禾呆滞，突然意识到方才田嘉瑞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全身的血液都勐地冲到了脸上。 宋禾禾觉得自己现在的脸一定是被火烧了一样的红。 好丢脸。 …… 刚住到田嘉瑞这儿就发生了点小尴尬，宋禾禾觉得后两日和田嘉瑞相处时的氛围都有些不对劲了。 就……似乎比平日里容易紧张许多。 宋禾禾再次认真考虑要不要干脆把田嘉瑞这公寓对面那间买下来，当邻居总比当室友要不尴尬吧？ 不过很快，这种尴尬的氛围就消散了。因为田嘉瑞找人帮宋禾禾查的事儿，很快就有了结果。 对方发来了一个极大的邮件，里面都是对方这些日子以来查探马志文和宋甜甜父母后，发觉的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而这封邮件里的内容完全占据了宋禾禾的心思，导致她再也没有精力去想些有的没的。 第110章 繁盛11 奇梦的员工们发现, 最近他们的老大宋禾禾，有点不对劲。 要说哪不对劲的话……似乎变得有点工作狂？ ……也不能这么说，宋禾禾一直都是个在时间管理和工作效率上做得很出色的人, 只是最近, 她整个人的工作状态似乎带上了一点狠劲。 其实从表面上看，宋禾禾还是平时的模样, 表情是平静的，说话是淡定的。但众奇梦员工出于一种动物性的直觉，都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牛晓芬在茶水间倒咖啡时，正好遇到了田嘉瑞, 于是凑过去问道：「田总, 听说最近宋总都暂住在你那儿，你一定知道宋总怎么了吧？」 田嘉瑞一顿，反问：「什么怎么了？」 牛晓芬瞥他一眼：「牛姐可年纪比你们大了一轮呢，论看人, 你们牛姐可精着。宋总最近这个工作状态，不对劲, 很不对劲，特别是每次看烽火文化相关资料时的眼神，跟能在那些资料上烧出个洞来一样。」 田嘉瑞笑道：「应该是公司上市的压力太大了吧。」 牛晓芬见田嘉瑞依旧还是不愿多说, 倒也没有继续多问了。她虽然好奇宋禾禾最近怎么了，但按田嘉瑞这个态度，显然宋禾禾遇到的事儿是很难与旁人说的。她还是不继续探究为好。 应付了牛晓芬的盘问, 田嘉瑞去了宋禾禾办公室, 帮她换了杯热红茶。 宋禾禾正对着电脑屏幕研究一份财务报表。那是烽火文化近三年的营业流水。 田嘉瑞问道：「你看了半天了, 要不要休息一下？」 宋禾禾摇了摇头。 田嘉瑞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继续劝说。 先前他找了人帮宋禾禾查马志文与宋甜甜一家的关系, 查到的那些资料指向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而这件事也就是宋禾禾最近不对劲的原因。 虽然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根据那些查到的资料中的蛛丝马迹，可以推断出，十八年前宋禾禾的父亲宋磊所遭遇的破产，也许并非其本人经营不善。 而宋磊的意外身亡到底是不是意外，也得打一个问号。 十八年前宋磊破产并意外亡故，随后马志文创立烽火文化，宋涛一家经济状况也突然开始改善。这些事情在同一年差不多的时间先后发生，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也许十八年前宋磊遭遇的一切，是有心人刻意所为。而那些有心人，便是马志文与宋甜甜的父母。 如今宋禾禾与马志文争夺一个上市名额，如果没有宋禾禾父亲宋磊从前破产亡故的隐情牵涉其中，这便只是一起普通的商业竞争。以宋禾禾的个性，虽然会认真对待这场竞争，但却不会如此竭尽全力。 可是如果马志文确实与宋磊的死亡有关，那就不一样了。 宋禾禾已经研究烽火文化的财报许久了。 其实宋禾禾明白，她只是一个穿越者，接手了原身的肉身、身份和社会关系，但实际上并非原身本人。 可穿越至今已近五年，从当初宋禾禾决定成为「宋禾禾」开始，与「宋禾禾」相关的一切早已经慢慢镶嵌进了宋禾禾的生命。 宋禾禾将温琳琅当成真正的母亲看待，至于宋磊，他在原身三岁时就已经过世，宋禾禾所继承的记忆中，与宋磊有关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只是虽然已经记不得宋磊的模样，她却记得宋磊抱起她时温暖的大手和爽朗的笑声。 这些年来，宋禾禾也确确实实地看到了温琳琅对宋磊的爱与思念。 温琳琅偶尔会对她提起宋磊从前的故事，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语调中有宛如少女般的爱意。 温琳琅说，宋磊聪明却不傲慢、善良但不失锋利，几乎就是如今的宋禾禾的翻版，只是要更多几分男子特有的温润与阳光。 这样好的一个人，如果他曾经令人难过的遭遇并非意外……宋禾禾想，她一定要为他寻回一个公道。 宋禾禾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财务报表，突然发现有哪里不对。 她立刻招唿正要离开办公室的田嘉瑞：「等等，阿瑞，你先别走，过来帮我看一下，这几个数据是不是有点奇怪？」 第196页 田嘉瑞因为宋禾禾对他的称唿而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他立刻走到宋禾禾身边，看向她所指的报表奇怪之处。 宋禾禾和田嘉瑞就读的都是经济管理学院，一个学的是应用经济学，一个学的是金融学，这些专业都要涉及到一些财会知识。而两人又都属于理科十分出色的那类，创业以来他们得以在工作中不断实践，所以就对财报数字的敏感度来说，他们甚至高于一些专业的财会人员。 两人看了一会儿这一页的报表，对视了一眼，同时说出了一个词粉饰报表。 …… 宋禾禾把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给了田嘉瑞，自己则花了几天时间去找一个人。 她下了飞机，又坐了几个小时大巴，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个有些偏远的西部小县城。 十二月气温已经降得很低，从南边的z市跑到西边，宋禾禾给自己加足了衣服，整个人裹得像是个球。 宋禾禾是来找一个名叫贺思博的人的。 这个人是烽火文化从前的会计，从烽火文化创立之初，就在马志文身边做事，做了十来年，今年却突然提前退休了。 如果能找到贺思博，也许就能搞清楚烽火文化财务状况的真实情况。 贺思博家在这个小县城应该属于很不错的那一类，独栋带个院子，院子里还种了不少修剪精緻的树木。 看来贺思博没靠烽火文化少赚钱。 宋禾禾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个中年妇人，看样子应该是贺思博的妻子。宋禾禾说明了想见贺思博后，中年妇人并没有请她进屋，只让她等一下，然后就回屋了。 没多久，一个中年男子就出来了，瘦瘦小小，戴着副厚眼镜，正是贺思博本人。 贺思博狐疑打量宋禾禾：「你找我？什么事？」 宋禾禾使用了一些话术，然而即使准备了许久套话的套路，但显然，眼前这个名叫贺思博的退休会计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完全没有被宋禾禾套出话来会计这种高危职业，能顺利高位干到贺思博这种年纪还没出事的，果然是有几把刷子。 贺思博发觉宋禾禾是为了烽火文化的帐目问题而来，眯着眼仔细打量宋禾禾的脸，突然，他想起什么，说道：「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你是谁了。」 宋禾禾妄图再努力一下：「贺先生，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恶意……」 贺思博冷笑了一下：「你是宋禾禾，奇梦娱乐的老闆，我在网络上见过你的照片。奇梦和烽火最近在争夺上市名额，你找我就是为了查烽火文化的帐目我告诉你，我只有一句话，烽火文化的所有帐目，都是真实可信的！」 说完，贺思博完全没有管宋禾禾的反应，啪地把大门给关上了。 宋禾禾又敲了好一会儿门，见始终没有人再来应门，只得先撤退再从长计议。 …… z市烽火文化办公楼。 马志文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来的是他那位已经退了休的老会计。 「什么？宋禾禾去找过你？！」马志文听老会计说完，惊得立刻从皮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你跟她说了什么？！」 电话那边，老会计回答：「老马，我既然打电话告诉你这件事，就肯定没和宋禾禾说什么不该说的。」 马志文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说道：「这么一大摞的公司帐目，她怎么有耐心一份份看下去的，还从里面发现问题了？！她是变态吗？！」 老会计说道：「你也别急啊，她这不是无功而返了吗？」 马志文插着腰，说道：「她要是继续找你，你绝对不能见她，听到没？」 老会计说道：「那肯定啊。不过我这么帮你，你没点表示？」 马志文皱眉：「你本来就是我的老员工，维护烽火的利益也是应该做的。前几年开始公司资金流水出现问题，这次上市割民众的钱就是公司最后的救命稻草，我绝对要拿到这个上市名额，我绝对不能让宋禾禾毁了我十八年的心血。」 两人正说着电话，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宋涛的声音随之传来：「不是说好了让甜甜演《倾城佳人》的女主吗？这部剧为什么到现在开没有开机？」 马志文现在正因为宋禾禾找到贺思博的事儿一肚子火，宋涛撞进来，他立刻烦得大骂：「没看到我在忙吗？没跟你说过进我办公室要敲门吗？」 宋涛本来就是为了女儿来兴师问罪的，结果一进来就被噼头盖脸一顿骂，也火了：「马志文你拽什么拽？是不是不记得当初你这家公司是怎么来的了？要我说，我还是你的大恩人呢！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 马志文听宋涛提这个，就更火大了：「宋涛我告诉你，宋禾禾现在找上我公司之前的会计了，要是被她查到公司的真实帐目，别说《倾城佳人》了，整个烽火文化都要完蛋！你还有心思质问我《倾城佳人》什么时候开机？！」 宋涛一愣：「什么，你公司帐目有问题，还被宋禾禾发现了？」 马志文懒得搭理他。 宋涛皱眉：「她跟她爸就是专门存在着跟我们作对的吧？」 马志文说道：「所以别再来问我什么时候给你女儿开剧了，要是麻烦事情解决了，我自然会开剧。」 宋涛想了想，眯起小眼睛，笑了下：「当年我们能从大的手里拿到想要的东西，如今还能怕这个小的？要我说啊老马，你也别被她吓破胆了！我们得主动出击啊！」 第197页 第111章 繁盛12 宋禾禾是个挺执着的人, 想做到的事儿，即使遇到阻碍，也还是会继续做下去。 第一次去贺思博家没能问出烽火文化帐目的真相, 她干脆在小县城住下来, 软硬皆施地继续为了帐目而努力。 过了两天，贺思博大约是在马志文那边受了点委屈, 突然就松了口，问宋禾禾愿意花多少钱来拿这个帐本。 宋禾禾自然是让贺思博自己报个价，只要别过于离谱，她都能答应。 贺思博就给宋禾禾报了一个数, 宋禾禾立刻答应, 两边约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中午，县城中心一家土菜馆。 宋禾禾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土菜馆，贺思博来得更早一点，已经在窗边一个桌子旁坐下了。他身边还带了一个挺大的旅行袋。 宋禾禾坐到贺思博对面, 笑着打了个招唿。 贺思博没宋禾禾这么场面，开门见山：「钱呢？」 宋禾禾指了指手机, 说道：「手机银行转给你。」 贺思博拍了拍身边的大旅行袋：「这是烽火文化从七年前开始到现在，所有的真实营收报表。」说完，还拉开旅行袋, 给宋禾禾看了一眼。 宋禾禾打开手机，发起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转帐，收款人便是贺思博的帐户。 「不过没想到, 贺叔你突然会松口。」 贺思博哼了一声, 说道：「我维护马志文, 马志文连点好处都不给我, 我干嘛还给他当傻子。」 贺思博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转帐到款的提示，他解开手机查看一眼，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直接把旅行袋拎起扔给了宋禾禾。 「给你了。」 两人干脆利落地交易完，宋禾禾也没多做停留，拿着旅行袋就要回暂住的旅店。 县城没有太好的旅店，宋禾禾住的这家也和普通的快捷酒店没有什么区别。 她还没走进旅店大门，突然就被道人影拦住了。 宋禾禾皱眉，看向来人竟然是本该在z市的马志文。 马志文知道了她在查烽火文化帐目的事情，直接从z市跑来堵她了。 宋禾禾拎着旅行袋的手不禁紧了紧。 马志文圆圆的滷蛋脑袋上挂着张一团和气的笑脸：「宋总，不过是竞争一个上市名额，不用这么拼吧？这一次不行，大不了等下一轮三年嘛。」 宋禾禾也笑：「我看是马总比较拼，听说我来找贺思博了，立刻从z市追来了这里。」 马志文瞅着宋禾禾手里的旅行袋，笑眯眯：「这里面是什么？你刚才去见了谁？贺思博？」 宋禾禾没有说话。 马志文眯眼，冷哼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自从贺思博告诉我你来找过他，我就已经找人盯着你了不然我怎么会你一拿到帐本，我就知道了呢？贺思博那个叛徒，竟然把真实帐目给你了，哼！」 宋禾禾轻笑：「贺思博说他费心帮你，你却不给他好处费，所以还是和我交易比较划算呢。马总不应该反思下自己？小气的老闆可不是好老闆。」 马志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说道：「宋禾禾，把你手里的袋子给我，你要是给我，我可以不和你竞争这一次的上市名额，大不了我们烽火等下一轮。」 宋禾禾挑眉：「我不给你，你更竞争不过我。」 马志文冷道：「大家都是生意人，一个人从创业开始到做出成绩有多难，你我都明白，何必搞得这么难堪？」 宋禾禾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也不是非得要查你们公司的帐目，只是我现在都已经拿到帐目了，大家都是生意人，如果我付出了什么，总得有点回报吧？」 马志文见宋禾禾愿意谈，神色略微松了松，说道：「那你想要什么？」 宋禾禾安静了一会儿，说道：「真相。」 马志文一僵，全身绷紧，盯着宋禾禾：「什么真相？」 宋禾禾面无表情看着他：「你知道我是宋磊的女儿，你也知道我在说什么真相。不用装傻，我知道你和我爸破产身亡的事有关。一份真相换你公司活下去，很划算不是么？」 马志文打量宋禾禾，没有说话。 宋禾禾笑：「怎么？担心我在录音或者偷拍？我什么设备都没带，你尽可以检查。十八年前的事离现在实在太远，即使你说出了真相，什么证据也没有，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不是么？」 「既然知道不能做什么了，你问到了又能怎么样？」 宋禾禾把手里的旅行袋提了提，施压道：「我要知道我爸十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不要说在你，只是你不说，你的公司可能就活不下去了，你要想好。」 马志文额头开始冒汗。 宋禾禾又说道：「我之所以给你说真相的机会，并不是我对真相一无所知。我早就找人查过你还有宋涛一家，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我心里大致有个数。所以不要妄想说谎骗我，我给你这个机会，只是想听更详尽的情况马志文，不要自作聪明毁了烽火文化的前途。」 马志文背后出了一身汗，眼前这个年轻女孩跟能看穿他心思似的，明明说话的声音很冷淡，却有着让人胆寒的力量，让他瞬间打消了说谎骗她的心思。 马志文咽了口口水，说道：「好，我告诉你当时发生了什么。」 十八年前。 宋磊从小就很聪慧，比起他两个兄弟，他就像神创造他的时候手抖把智慧点给倒多了。无论想做什么，他总能做得很好。 第198页 弟弟宋立很崇拜他，总是跟在他身后撒娇，而大哥宋涛却不太喜欢他。 毕竟谁有个能把自己衬托成傻瓜的兄弟，都多少会有些不舒服，何况是心思还格外狭隘点的宋涛。 但宋磊对两个兄弟很友好，能帮兄弟的地方，总会帮一把。 比起恶意地揣测旁人，宋磊更喜欢正面地看待别人。 除了聪慧外，宋磊还是个挺文青的青年，他喜欢电影电视，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影像的艺术。 所以大学时，他放弃了更好就业的理工科，选择了影视方向，还认识了不少同领域的朋友。 这些朋友里，有生来就在影视业有深厚根基的公子哥，也有和他一样出身普通的人。 比如马志文，他和宋磊挺像的，都是放弃了更好就业的理工科，选择了影视这条路。 只不过大家毕业后，宋磊发展得还不错，马志文却接连碰壁。偶尔同学聚会大家喝酒，宋磊还会好心安慰马志文几句，有机会更是给马志文推荐一点好的人脉。 宋磊最初是在一家国资背景的电影公司工作，后来在妻子的支持下，放开手开始自己创业。 靠着不错的能力和持续不断地努力，宋磊的公司办得还不错，俨然成了旁人眼里的成功人士。 宋磊的爸爸见二儿子有出息，时常让二儿子多帮衬自家兄弟，总说帮衬了自家兄弟，大家庭好起来才是真的好。 弟弟宋立倒是没要二哥帮，他有自己喜欢的专业，和影视业无关。 而大哥宋涛从小就是个混子，辍学以后就游手好闲，没工作没收入，宋磊的爸爸就要宋磊给宋涛安排工作。 宋磊没办法，只好给宋涛在自己公司安排了一个闲差他对自家大哥还是有些了解的，不敢安排更重要的岗位给他。 然而没想到，即使没有对宋涛委以重任，一肚子歪脑筋的宋涛也能自己找到下手机会。 也不知道宋涛是怎么搞到公司各个保险柜的钥匙的，直接偷到了公司的公章。宋涛一笔一笔偷走了宋磊公司帐上的钱，还用宋磊公司的名义欠了大笔的债。 另外，宋磊到死都不知道的是，除了钱以外，公司各个影视项目的资料，也被宋涛全偷走了。 宋涛这个一无是处的混子能做这么多事，背后自然是有人指点的。 这个指点宋涛、与宋涛合作的人，就是马志文。 马志文眼红宋磊很久了，一次偶然机会认识了宋磊的哥哥宋涛，两人都是心思歪的人，一来二去就想出了掏空宋磊公司的计划。 马志文拿到了宋磊公司所有影视项目的资料和一部分钱，而另一部分钱，则由宋涛吞下了。 宋磊很快就发现宋涛偷拿公司的钱，还以公司的名义欠下了大笔债务。 宋磊去找宋涛对峙的时候，宋涛早就已经和马志文商量好了对策利用宋磊对亲人的良善。 宋涛直接给宋磊下跪，哭出毕生最好演技，诉苦说自己从前欠了好多钱，快要被高利贷逼死了，实在是被逼无奈才偷了宋磊公司的钱。 「阿磊啊，大哥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第一个嫂嫂去世以后，我找的你第二个嫂嫂，董依曼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我家那些债，有一大半都是这婆娘欠的。我也是没办法啊，阿磊你要是硬要大哥还你钱，大哥一分钱也没有，也只有拿命还你了。」被宋涛吞下的钱，他怎么可能吐出来呢？自然是编造了一通谎言。 宋磊训斥宋涛，你和董依曼两夫妻还不是半斤八两。 宋涛只说是是是。 宋磊见大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能真让大哥拿命还债吧。 宋涛最后说道：「阿磊啊，你是个有能力的，大哥拿你这点钱，你没几年就能赚回来的，对你来说就是小事一桩啊！可是大哥这条命，是会被这些钱逼死的啊！」 宋磊完全没想到，其实宋涛完全是骗他的。 宋涛完全就是把他当冤大头摇钱树，拿了他公司的钱，偷了他公司的项目资料，自己背后美滋滋数钱去了。 宋磊以为钱确实被宋涛拿去还债了，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拉来投资补上公司流水的窟窿，好让公司再次运作起来。只要公司还运作，钱迟早能赚回来。 宋磊开始努力找钱。 而就在一次找钱的路上，他匆匆忙忙过马路时，直接遇到了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当下。 马志文说道：「我没说谎啊，你爸公司破产是我和你大伯一家害的，可是你爸的车祸和我们真的没有关系。我们就是要钱，不至于想害他的命，是他自己在见投资人的时候太着急，过马路不小心才出事的。」 宋禾禾安静听完马志文的叙述，一言不发。 马志文甚至没有一丝对她父亲的死的愧疚。 想来宋涛也不会有。 宋禾禾先前已经猜到了宋磊是被宋涛和马志文设计才破产的，只是没想到真相的细节比她猜测的还要不入流。 烽火文化，是靠着从她父亲那边偷来的钱和项目资料，才创立的。 宋涛是靠着从她父亲身上吸到的血，才全家开始过上好日子的。 而她父亲，到死都以为宋涛是被高利贷逼得无奈了，才做出那些事的。 不是，这些人做坏事，并不是被迫无奈。 他们只是利慾薰心罢了。 第199页 马志文瞅着宋禾禾，见她一言不发，试探：「我说了当年的真相，帐目可以给我了吧？」 宋禾禾觉得有些好笑，马志文从她父亲那里偷去了那么多，最终却把烽火文化做成这样。 马志文催促：「你可不能食言啊，我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宋禾禾低下头，深深嘆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知道了真相后她想干嘛。 就像她说的，当年的事过去了太久，即使知道了真相，没有证据，她什么也做不了。 宋禾禾看着手里那袋掌控着烽火文化命运的帐目，正要走向马志文，突然，脑袋产生一阵剧痛。 有人从背后打了她一棍子。 倒下时，背后的人抢了她手里装着帐目的旅行袋，而马志文则怒道：「你怎么才过来！」 背后，宋涛的声音响起，原来背后偷袭打了她脑袋的就是她的「大伯」宋涛：「我去吃了个饭啊！你不饿我还饿呢！我刚听到了，你把宋磊那事都跟她说了？！」 马志文说道：「那能怎么办？她用帐目威胁我，我得拿到帐目啊！而且就算告诉她也没什么，这么久远的事，按我们做的事量刑的追诉期，她已经完全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了啊。」 宋涛和马志文抢走了装着帐目的旅行袋，很快就跑了。 宋禾禾被宋涛那一棍子打得短暂失去了意识，倒在旅店旁的小巷中，十来分钟后，被出门买菜的旅店老闆娘发现，扶回了旅店。 第112章 繁盛13 马志文与宋涛匆匆回到暂住的酒店, 一回到卧室中，他们就打开旅行袋，把里面的帐目都倒了出来。 宋涛咋舌：「这么多？这是多少年的帐目？」 马志文说道：「七年。」 宋涛惊讶：「你公司从七年前就出问题了？那这些年都是怎么维持下来的？」 马志文翻着从宋禾禾手里抢来的帐目, 撇嘴：「拆东墙补西墙呗, 跟你解释你也不懂。」 宋涛：「我懒得管你公司的破事，总之我女儿的剧要按时开。」 「要是公司顺利上市, 我自然会给宋甜甜开剧……」马志文说着，突然愣住，他盯着手里的帐目，喃喃, 「这个帐目, 好像不对啊……」 宋涛凑过去：「哪不对？」 马志文一巴掌推开宋涛，脸色很不好看：「不对，这份帐目不是烽火的真实帐目，是粉饰过以后的。」 宋涛懵了下, 问：「所以你那老会计给宋禾禾的是假的帐目？嗐，早知道这样, 我们何必这么拼。你那老会计心眼倒挺多，是想两头骗啊？」 马志文脑子到底是比宋涛灵活点，他眉头紧皱, 说道：「也许不是贺思博骗了宋禾禾……而是……」 马志文立刻起身冲出屋子，宋涛赶紧也追上去。 两人立刻回到了宋禾禾暂住的旅店。此时距离从宋禾禾手里抢帐目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马志文问前台宋禾禾住在哪个屋。 前台狐疑而警惕打量马志文：「你是问刚才在旁边巷子被人打了的那个小姑娘？你找他干嘛？难道你就是打她的人？」 马志文一顿，立刻换上副可亲的笑脸：「你误会了, 我是那姑娘的爸爸, 那姑娘闹脾气离家出走, 我才知道她住在这儿, 所以就找过来了。」 前台明显不是很相信。 马志文赶紧让宋涛把身份证拿出来, 对前台说道：「我自个儿身份证没拿，这位是我哥，也就是那姑娘大伯。你看，我们都是同一个姓氏的。我们找那姑娘好久了，自从她离家出走，她奶奶就病倒了，现在都病得快过世了，就盼着死之前能见孙女一面……你要是不告诉我们，老太太临死都见不到孙女一面，你忍心吗？」 前台被马志文一通说，态度到底是松动了，她说道：「两位大哥，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那姑娘住哪个房间，只是她一小时前就已经退房走人了，当时我还问她脑袋上被打的伤怎么样呢，她说没大事，然后就直接走了。」 马志文和宋涛离开旅店，宋涛问道：「现在怎么办？宋禾禾哪去了？」 马志文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先去找贺思博。」 两人又来到贺思博家，然而按了很久门铃，都没人来开门。 最后还是贺思博的邻居被吵的出来了：「你们别按了，这家上午就走了，说是陪小孩去国外念书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马志文脸色骤然难看。 很好，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被宋禾禾和贺思博耍了。 …… 另一边，邻市机场。 贺思博带着妻子和女儿即将登机。 贺思博正和电话那边的人说话：「该做的我都做完了，你答应的事……」 电话那头是宋禾禾的声音：「你放心，学校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你女儿过去就能入学。」 贺思博终于安下心，问道：「你找我的第一天就已经拿到了烽火的真实帐目，为什么非要我假装还没把帐目给你，还让我通知马志文你已经找过来了？今天还演了这一齣戏给马志文看……」 宋禾禾说道：「我想让他说出十八年前的真相，只能用帐目来引诱他，不过我也不能把真的帐目给他。总之其他的事你不用管，你安心陪你女儿去念书就好了。」 说完，宋禾禾就挂掉了电话， 第200页 贺思博被挂了电话，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想到了宋禾禾来找他的第一天。 当时，宋禾禾敲开他家的门，最初妄图从他嘴里套出帐目的真相，被他识破，于是他直接关门谢客。 然而宋禾禾并没有走，她直接给他打了电话原来她不仅查到了他的住址，还查到了他的联络方式，说不定除此之外，其他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她已经都查到了。 电话接通后，宋禾禾没有继续刚才套话的策略，直接开门见山的和他进行了交易「我知道烽火的帐目有问题，也知道你手上留了真实的帐目。我们来做个交易，你女儿想去一所国外大学，然而你们却没有知名教授推荐信引荐，所以无法拿到那所大学的offer对吧？我正好有这方面人脉，可以帮你，但相对的，你要把真实的帐目给我。」 贺思博一阵发寒，果然，宋禾禾连他女儿想念的学校都查到了！好可怕的女人，她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找他的！ 宋禾禾一定已经清楚了解过了他的软肋就是他的女儿。 贺思博发觉自己在宋禾禾面前几乎就是完全透明的。 若无法对抗，妥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何况，宋禾禾给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 贺思博同意这场交易。 只是，宋禾禾拿到帐目后，还提了个附加条件，她要贺思博给马志文打电话，汇报她来找他查帐目的事儿。 宋禾禾做了个套，为了让马志文告诉她十八年前那份最详尽的真相。 …… 宋禾禾连夜回到了z市。 后脑的伤还隐约有些疼。宋涛没有那么胆大包天，打她时没敢打太重，所以她的伤口没什么大事，只肿了个包。 宋禾禾找了家医院做了下伤口的处理，然后打电话给了田嘉瑞。 她一早就已经将烽火文化所有真实的帐目扫描成电子版传给了田嘉瑞，只等她把给马志文做的套完成，就可以曝光这些帐目。 「马志文靠从我爸那偷盗得来的这家公司，已经苟延残喘地存续太久了，我就帮马志文把他的公司火化了，就当是烧给我爸的一份礼物了。」 一通电话后，在宋禾禾的策划下，针对烽火文化的举报、网络舆论战等就都开始了。 烽火文化先后被国税、企监会先后来电「慰问」，最后，连公检法也介入了调查。 而网络上，烽火文化的帐目也遭到了一部分曝光。 「烽火文化七年财报造假」、「债务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上市不该成为一些无良企业割民众韭菜的手段」。 各种与烽火文化财报造假相关的热搜持续不断地被顶上各社交媒体头条，引起了大量民众的讨论。 烽火文化是一家娱乐圈企业，与娱乐圈相关的话题本就自带热度，再加上又和企业上市发行股票相关，更是触动了大众的怒点神经。 这几年经济环境遇冷，股市一直半死不活，不少人早就心里积累怨念，这会儿听说还有无良企业粉饰财报，妄图上市集资填补亏损，于是一下子就被引爆了情绪。 【为什么有钱人都赚了这么多钱了，还要耍这么多伎俩，妄图从普通老百姓口袋里抢钱？】 【还有没有王法了？假的帐目也敢上市骗钱？这样的公司还是赶紧破产吧！】 【听说很多机构都已经介入调查了，我上班的公司就在烽火文化楼下，我听他们公司的员工说，光一天功夫，国税的人，企监会的人，检察院的人，全都找过来了，他们公司不少员工已经准备好直接离职了。】 【不是说烽火已经粉饰财报七年了吗？怎么到现在才突然被发现？】 【不知道，可能连老天爷都看不惯这样的人和公司，开始正义执行了吧！】 【说起来烽火文化前些日子不是和奇梦争上市名额吗？会不会就是奇梦在搞烽火啊？烽火倒了，奇梦上市不久妥妥的了么？】 【管他是谁在背后搞烽火呢！烽火财报造假是板上钉钉的啊！普天同庆啊大傢伙！打倒黑心资产阶级！】 【很多炒股的朋友，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做到低吸高抛，但如果你连时分图都看不懂，那真的会错过很多机会！今天我，一个纵横股市十余年的炒股高手就给大家讲解清楚，时分图对我们散户有什么秘密！加我v%……&%&入群免费赠送学习资料！】 【玛德gg都打到这里来了！】 烽火文化一下子就被拱到了风口浪尖，而作为刚与烽火文化签约的艺人，宋甜甜自然也遭到了一波愤怒网友的攻击。 宋甜甜被人质问是不是烽火文化上市骗钱计划的同谋，宋甜甜哪里懂这些，气得和自己爹妈连连抱怨，还说都怪宋涛给他签了这么个公司，好处至今还没捞到，出事直接就连带害了她！ 宋涛被女儿一骂，就打电话给马志文，想问问现在到底什么情况，烽火文化还有救吗？宋甜甜的剧还能拍吗？ 然而马志文现在焦头烂额，自然没有心情搭理宋涛。 网络舆论怎么样马志文都已经懒得管了，毕竟风评再差，只要公司活着，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可要命的是各种相关机构都介入了调查，眼看烽火文化就要彻底凉凉了啊！ 马志文求爷爷告奶奶地託了不少人脉关系，想疏通一下机构的人，可全都宣告失败了。 相关机构的人怜悯看着他：「举报你的人给的证据太确凿了，几乎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你啊，干脆放弃算了。」 第201页 马志文在公司办公室呆坐好几天，坐到公司的员工都散光了，坐到网络上关于烽火文化财报造假的讨论热度都已经开始下降了，他才终于意识到，烽火文化彻底到头了。 他花了十八年心血做起来的公司，彻底被宋禾禾毁了。 马志文想起十八年前，那个郁郁不得志的自己。 好不容易，他拥有了更辉煌的人生，那个女人凭什么把这一切都毁了！ 此时此刻恨死宋禾禾的，并不是只有马志文一个人。 宋甜甜一家坐在客厅。 宋甜甜抱着父母，一边哭一边骂：「宋禾禾那个贱人，就是看不得我好！我刚官宣要主演烽火文化的剧，她就直接把烽火文化给毁了！宋禾禾就是针对我！走着瞧吧！我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宋禾禾欺负了去呢！」 宋涛和董依曼一边安慰女儿，一边也骂骂咧咧：「就是，宋禾禾就是个混蛋，一点亲情都不顾及！跟她那个冷心冷肺的爹一样，当年让他给我们夫妻安排更好的工作，结果他就让你爸当个打杂的，完全没有亲人感情！宋禾禾现在做得这么绝，是以为我们真是软柿子，能任凭她欺负吗？！」 第113章 繁盛14 宋禾禾深知狗急了跳墙的道理。 她这一次对烽火文化完全不留余地, 对于烽火文化的老闆马志文、以及把烽火文化当成演艺事业最后救命稻草的宋甜甜一家来说，一定会怨恨极了她。 所以为了预防马志文及宋甜甜一家人一怒之下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宋禾禾这两个月一直都很小心谨慎。 烽火文化在年后就彻底破产了。于是马志文和宋涛也确实打算用一些暴力的手段狠狠报復宋禾禾。 他们跟踪了宋禾禾好几天, 然而却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宋禾禾住在一个安保严密的公寓里, 出入都开车，且与人同行, 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但已经完全被恨意占据了心智的马志文和宋涛并没有就此放弃。 马志文一心认定是宋禾禾毁了他最看重的一切，毁了他十八年的心血是的，他丝毫没有反省本就是他做了粉饰报表这样违法的事，被他经营不善的烽火文化本就是岌岌可危的, 也丝毫没有意识到, 烽火文化之所以会存在，是建立在他谋害了宋禾禾父亲宋磊的基础之上的。 【既然你毁了我，那我当然也要报復回去，让你尝尝我感受到的痛苦！！】马志文这样想。 有着这样想法的还有习惯了好吃懒做、不懂付出只想要回报的宋甜甜一家。 两方一拍即合。 宋禾禾太过聪明谨慎, 他们找不到对宋禾禾下手的直接机会。于是他们想到了另一个主意。 这天清晨。 奇梦娱乐刚开始上班，公司前台来了若干个戴着墨镜和帽子的人。前台刚起身要询问对方要找谁, 腰部就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 「叫你们老闆出来，不要乱吼乱叫，不然我手里的枪和子弹是不会长眼睛的！！」 前台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 从小活在和平年代，哪里遭遇过这种事，立刻被吓蒙了, 哆哆嗦嗦的被威胁着让干嘛干嘛。 宋禾禾被前台忽悠出来, 一出门就看到若干个黑衣人, 以及脸色苍白的前台。 宋禾禾皱眉, 正要问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黑漆漆的枪口指向了她。 …… 田嘉瑞因为毕业论文的选题需要做微调，回了一趟学校找老师商量。 大四下半学期，即将毕业的大四生们都普遍比较焦虑，考研的学生考上的准备着复试没考上的准备着二战，找工作的学生忙着春招投简歷看能不能捡漏个好的岗位。 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心情好好弄毕业论文。一对比，反而衬得田嘉瑞很热爱学术。 论文老师夸了田嘉瑞两句，田嘉瑞深感稀奇毕竟他大四四年，实在不能算个在学业上花了许多时间的好学生。 田嘉瑞正在与老师聊着选题的微调，老师办公室里电脑跳出推送的gg页面。 老师正要把页面关了，瞄了眼新闻，竟然「哎哟」了一声。 田嘉瑞问道：「您怎么了？」 老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看着那则新闻说道：「咱们市有个楼好像被恐怖分子袭击了。」 「袭击？」 「对啊，我看看啊……春浓cbd2栋……咦，小田，我记得你好像就住那附近吧？」 田嘉瑞一怔春浓cbd2栋……这不就是奇梦的公司地址吗？ 「老师抱歉，电脑借我看一下。」田嘉瑞立刻抢了老师手里的电脑滑鼠，把屏幕上的新闻窗口给点开了。 袭击新闻的详细新闻跳了出来。 老师见田嘉瑞面色有些凝重，倒也没责怪他抢了电脑，只凑过去一起看屏幕上的新闻详情页 今日上午九点左右，有若干持枪人员袭击春浓cbd2栋10~20层的奇梦娱乐。 据奇梦娱乐疏散的员工称，奇梦ceo宋女士自愿被持枪人员挟持，以此作为交换，让公司员工顺利疏散。 目前劫匪与奇梦ceo宋女士均还在大楼中，据劫匪宣称，大楼内已被安装若干他们自制的定时□□。 他们要求奇梦文化交出十亿赎金，否则会直接引爆大楼，将其公司ceo宋女士连同公司所有资料、以及整栋大楼都炸毁。 老师啧啧感嘆：「我们z市这么好的治安，居然还能出这种事，小田，你说是吧？」 第202页 然而一转头，这位老师才发现，田嘉瑞早已不知所踪。 …… 春浓cbd2栋。 大楼中的普通民众都已经被疏散，如今，整栋大楼内只剩下抢匪以及被挟持的宋禾禾。 「不许进入大楼，另外交出十亿赎金，否则，我们将杀害宋禾禾，并引爆炸弹，将此地夷为平地。」劫匪这样与警方说道。 然而十亿的金额可不是个小数目，哪里能这么快筹到？ 劫匪占领了大楼的监控室，通过大楼内以及大楼周围的监控，对大楼及附近的情况了如指掌，警方根本不敢不按照他们说的来做。 「如果筹到了钱，警方退避到至少一千米外，让一个普通人进大楼送钱。只要拿到钱，我们会放了人质另外，我们拿钱离开大楼后，也可以监控到大楼附近的情况，你们不许跟着我们，否则我们将远程引爆大楼内的炸弹。」 劫匪如此威胁。 无论是十亿元还是愿意送钱进去的普通人，一时间都有些难安排。 负责案件现场指挥的刑警指挥正在与上级沟通，这个时候，有下属过来禀报：「长官，有一个男人带着价值十亿的外汇支票说愿意去给绑匪送钱。」 指挥皱眉，十分诧异：「什么？」 指挥很快就见到了男人。 这个人自称是奇梦娱乐的副总，名为田嘉瑞。 就年龄来说，这个男人实在有些过分年轻了，很难想像他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娱乐公司的重要领导层。除此之外，过分英俊的外形也令人十分惊讶。 不过很快，这位指挥就想起这家公司的第一负责人也就是如今被当做人质挟持在大楼里的那名女性，似乎也十分年轻。 主要领导层的年龄都这么小，这还真是一家奇怪的公司。 这个名叫田嘉瑞的男人表情十分冷静，与外表年龄不符，在面对这样的灾难性状况时，他显得异常沉重：「钱我已经准备好了，听说劫匪要求由非警方的普通人进去送钱，那么就由我进去吧。」 指挥有些迟疑：「情况很危险，绑匪手中有枪，大楼内还被安装了炸弹，你……」 「我知道，但是必须要有人进去不是吗？」 指挥沉吟。这个男人送来了钱，其实这名指挥更属意由便衣警察进入大楼但这比较冒险，受过专业训练的警方气质和普通人有区别，如果劫匪发觉，很有可能对人质直接动手。 可是如果真让这个男人进去…… 「请放心，我不会惹怒劫匪，我会尽可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将人质顺利带出来。」 指挥最后同意了，这个名叫田嘉瑞的年轻男子看起来沉稳异常，应当是可信任的。 …… 田嘉瑞表现出十分镇定的样子，事实上，他的心情确实十分镇定但这是在巨大的恐慌后，到达了情绪的极限，才出现的镇定。 宋禾禾现在被挟持，周围是持枪的劫匪，以及不知安装在何处的炸弹。 听起来简直像是身处某个美式大片。 他害怕得几乎手指都在发抖。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他只不过回了一趟学校，怎么就会出这样的事？ 但现在不是恐惧的时候，他要将宋禾禾从大楼里带出来。 田嘉瑞带着钱进入了大楼。 这栋大楼身处繁华cbd，即使是下班后的夜晚，也从未如现在这般安静。 田嘉瑞坐着电梯，到达奇梦娱乐的大门处。 电梯打开，他听到了音乐的说话声。 那是从公司里传出来的，劫匪对宋禾禾的恶毒斥骂。 …… 宋禾禾手脚都被绑上了，一把枪指着她的脑门，仿佛下一秒，子弹就会射穿她的大脑。 很害怕，她曾经歷过死亡，没人比她更加恐惧死亡。 「你的脸色真难看，简直就是个不堪一击的弱者，完全看不出你就是先前那个像狡猾的狐狸一样戏耍我的人！」蒙住的面孔后，传出的是马志文的声音。 原来是他策划了这次恐怖的袭击行为这也是很自然的，烽火文化刚倒闭，没人能比他更加恨她。 马志文一定已经妄图报復她很久了。 「你还真是高尚呢，主动屈服被我绑架，换取其他人存活的机会明明害怕得脸都白了。」马志文讥讽，「你真是和你爸爸一样，这样伪善！那个时候，他明明很看不起我！明明是想要向我炫耀自己的成就！却还装出阳光的样子，来安慰我！说什么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也会拥有光明的未来！真是可笑！受到神的祝福、拥有天赋的人，凭什么在我这样可怜的人面前洋洋得意！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命好运好罢了！」 宋禾禾冷漠地看着他：「你的样子真难看，是自卑到扭曲了吗？」 大概是自卑这个词刺激到了马志文，他的眼神瞬间狰狞，瞬间把枪上膛，似乎下一秒就要射杀宋禾禾。 这一瞬间，宋禾禾确实怕得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不该出言嘲讽的，明明直到刚才为止，她都一言不发地忍了下来…… 可是被眼前这人害得已经死去了十八年的宋磊，当他被唾骂时，她没忍住。 即使是真实意义上来说素未谋面的父亲，即使是记忆已经模煳到快记不清的父亲，她也不允许这个罪人侮辱他。 她听到了枪上膛的声音，心想，这一世也要这么早早就死去吗？ 第203页 总归还是比上辈子好一些，上辈子什么还来不及做，甚至来不及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业就已经死去。 这一次，至少她找到了为之努力的事，并做出了不小的成绩…… 就在这么自我安慰地想着，突然有个人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沖了过来，以一种不可挡的气势，宛如矫健的豹子般勐地将马志文踹倒，并抢走了他手里的枪。 在那危险的一瞬间，阻止了马志文扣下的扳机。 宋禾禾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发觉出现的人居然是田嘉瑞！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所有人都已经逃出了大楼吗？ 不对，他今天不是要回学校？怎么会又出现在这儿？？ 「怎么？还没拿到钱就要撕票了吗？」 田嘉瑞抢到马志文的枪，冷静地抬起，把枪口对向摔倒在地的马志文他会射击，大多数男孩对枪枝器械都有兴趣，他也不例外，所以从前时常会去射击馆过个瘾。 马志文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摔倒在地，手撑在身后，茫然了好一会儿直到意识到自己处在冰冷的枪口之下，才慌张地惊叫出来。 这个时候，其余的绑匪终于反应过来闯入了不速之客。 他们同样举起了他们手中的枪，对准了田嘉瑞：「放下枪，不然我们也会对你开枪！」 「如果你们不伤害宋禾禾，我自然不会伤害你们。」田嘉瑞举着枪，冰冷地说道。 马志文恐慌地说道：「你冷静一点！我没真的要开枪，我、我就是单纯吓吓她！」 其他人也说道：「是啊！我们就是吓吓她！」 马志文哆嗦：「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进这栋楼？」 田嘉瑞一手举着枪，一手拿出支票：「十亿，你们把手里的枪扔过来，我就把钱给你们。」 抢匪们齐齐眼睛一亮，看向那张十亿元的支票。 「这张支票可以在银行取钱。」 马志文警惕：「国外的银行？」如果是国内的银行，恐怕一取钱，就会对接到警方了。 「当然。」 马志文松了口气，转头示意其他绑匪，他们对视着点了点头。 马志文说道：「好，那边有一个水缸，我数到三，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都把枪扔进水缸毕竟我们也担心你会攻击我们！」 「可以。」 马志文数着数，当数到三，所有人把枪扔进了水缸。 田嘉瑞依言把支票给了马志文。 马志文拿了支票，带着其余绑匪纷纷撤退，而田嘉瑞也走向宋禾禾。 然而马志文到底对宋禾禾怨念难消，临走前竟然一把拖过宋禾禾，将她扔进了一个房间，随即立刻关上了房间的大门然后，把钥匙往外一扔。 田嘉瑞一愣，立刻要追那把房间钥匙。 可人的速度哪里比得上物体坠落的速度？钥匙从窗户飞出，坠落下楼。 第114章 繁盛15 马志文恶行得逞, 立刻与其他人一起离开，离开前还操纵关闭了奇梦公司的玻璃大门，把剩下的田嘉瑞和宋禾禾都关在了公司里。 大楼装着炸弹, 马志文等人一离开大楼就坐上早就准备好的车飞驰离去。并在离开前给大楼放了一把火。 大楼里安装了定时炸弹, 火势是从五层蔓延，并迅速已经往上下烧开。完全就是要把留在楼里的人往死里逼的意思。 由于警告炸弹引爆, 警方不敢直接跟踪，只得先进入大楼灭火，一边寻找不知安装在何处的炸弹，一边试图上楼救援人质。 大楼之上。 田嘉瑞发觉公司大门被马志文关了, 却没有心思去管。他需要先把宋禾禾从房间里带出来。 然而钥匙已经被扔掉, 无论是砸、撞、试图撬锁，都无法将关着宋禾禾的房间门打开。 宋禾禾听着门的动静，隔着门说道：「田嘉瑞，你停下, 先听我说你不要管我了，先离开大楼。马志文他们装了炸弹, 很可能已经开始倒计时，你先离开大楼。」 田嘉瑞回应：「他们把公司大门也关了。我和你一起被关在里面了。」 宋禾禾一顿，她没想到马志文他们能恶劣到这个地步。 宋禾禾压制着心中对马志文等人的怒气, 继续说道：「公司大门是玻璃的，以你的力气，用安全锤应该能把玻璃门砸掉。不要管我了, 你先逃出去。」 「我刚从窗户往外看时, 发现这栋楼已经起火, 楼下大约是四五层已经烧开了。」 宋禾禾滞住：「什……么……」 那些人, 居然丧心病狂到要牵连无辜的田嘉瑞吗？！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至少要把他救出去……快想一想……快想一想还有什么办法…… 房门的外侧，田嘉瑞执拗地尝试把这道关着宋禾禾的房门打开此刻他十分痛恨这栋楼建造得过于不偷工减料。 终于，尝试了所有办法后，田嘉瑞累得几乎快要力竭。 宋禾禾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打不开的话就算了。你好好听我说。」 田嘉瑞累得坐下喘息，靠着门板，询问：「你要、说、什么？」 宋禾禾移动着身体，坐到门边，她靠着门板说道：「火势是从楼下四五楼烧起来的是吗？你砸开公司玻璃门，先下到六楼，在那个高度的话，消防云梯应该能够到，你去窗边求救，一定还会有救……」 第204页 「宋禾禾。」宋禾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田嘉瑞打断了，「这种时候，就不要努力思考怎么救我出去了吧。」 「至少……」 「就让我陪你待在这儿吧。」田嘉瑞说道，「如果警方来得及，我们就都能获救。」 宋禾禾说道：「可如果你按我说的做，你获救的可能大得多……」 「我就在这儿陪你。如果幸运，我们会一起活下来。」 宋禾禾沉默，许久，轻轻嘆了气。 「抱歉，也许，我在处理烽火文化的事时，不应该这样赶尽杀绝。」 「不用和我道歉。」田嘉瑞说道，「得知父亲当年去世的真相，没有人能够不愤怒吧？」 宋禾禾没有说话。 田嘉瑞也没有继续说话，他耗费了太多力气，太累了。 宋禾禾安静靠着门板，她知道，此刻他就在门的另一侧。 仿佛，她与他相贴而坐。 她不再试图劝他或者向他道歉。 一切变得很安静。仿佛能听见死神渐渐走近。 宋禾禾突然想起那个冬天她被推下悬崖，他也是这样，奋不顾身地想要救她，陪她一起坠入深崖。 而后，她被他举起，攀上崖壁。风吹起她的头髮，有一片枫叶掉落在她发顶。 就在那一刻，她意识到了许久以来对他的悸动。 也许用悸动太浅了，所以，大概已经能用爱意形容。 他在她身边陪伴了太久了，几乎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等长。 她想不起对他最初动心的时刻，但能想起最初产生明显的情绪上预兆的时刻。那应该是他站在夜晚的水池里，髮丝坠落晶莹的水珠，他抬起手，将她掉落水池里的耳坠捡起递给她。 她也能想起初见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他拽住她的头髮，很是好奇：「我们学校不准染髮烫髮吧？你这头髮是染的还是天生这颜色？」 所以其实，她对他的初印象算不上太正面吧？ 一个长得不错但不务正业且个性不怎么样的二世祖。 但后来发现，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很灿烂，但又不是纯粹单调的灿烂。 这近五年的时光，有他陪伴在身边，想起来还真是充实啊。 如果这一次很不幸，无法存活下来，她又要迎来再一次的死亡……与上一次不同，那时她最遗憾的事，是没找到想要为之努力的事业，没有做出什么满意的成绩，而这一次，她最遗憾的事，大概是还没能亲口告诉田嘉瑞她的感情。 但是还不迟，她还能了结这个遗憾。 无论田嘉瑞对她有什么看法和感情，至少要表达出她对他的感情。 宋禾禾想到此，心情有些紧张。 没关系，无论他怎么想，在这种时候，都没什么好害怕了。 在这种场景下，她能说出口…… 「我……」 「我喜欢你。」 「……啊？」 宋禾禾愣住了，她的话还没说出口，门那边田嘉瑞的声音却传了过来，说出了她本来想要说的话。 田嘉瑞似乎是在苦笑，但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他又重复了一遍 「宋禾禾，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 「我很早就喜欢你，喜欢你好多年了。我知道，你是个很迟钝的人，明明这么聪明，聪明到不像个正常人，但在感情方面却像是从小到大没怎么接触过异性一样不开窍。」 「……」 「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抱有同样的感情。」 「……」 「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担心一旦告诉你，就连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都不能够了。」 「……」 「不过这种时候，就能说出来了。毕竟如果这个时候再不说，万一这一次我们都会葬身此处，我大概会死不瞑目的。」 「……」 「我喜欢你。」田嘉瑞又重复了一次，「喜欢到哪怕一想到你会疏远我都觉得受不了。如果不是这样的处境，我想我一定是不敢告诉你的。」 「……」 宋禾禾从漫长的震惊中回过神，她没想到，田嘉瑞居然一直对她抱有这么深的感情：「……我……」」 田嘉瑞似乎是在慌张，完全没给宋禾禾说话的机会或者说不敢给宋禾禾说话的机会。 「如果你要说什么拒绝的话，就不必了，毕竟是这种时候……」 宋禾禾受不了了，提高了音量：「你倒是让我说一句啊！」 「……」 「……那你说吧。」 宋禾禾知道自己的脸大概很红，不过反正隔着门，他也看不到。 「我喜欢你。」 …… 漫长的沉默。 门后田嘉瑞轻的有点恍惚的声音传过来：「……你刚才说什么？」 宋禾禾头靠着门板，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喜欢你。」 「……」 「如果能获救，如果能出去，我们……」宋禾禾一向说话平稳，但现在却觉得很害羞，最终没能把整句话说完。 但这应该……足够明白了吧。 门那边一直没有回答。 宋禾禾开始紧张了，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听见我的话了吗？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 「…………」 第205页 「我……在反应，确认现在是现实还是做梦……你不是开玩笑或者在这种时候想要安慰我……你是真的……」 「你好烦！这个话题干脆揭过吧！」 「……」门那边突然传来轻笑声，「我好开心啊，哪怕是这种时候，我好开心啊！」 宋禾禾低头，脑袋几乎要埋起来。这下轮到她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如果能获救……我能抱抱你吗？」 门的另一侧，宋禾禾看不见的地方，青年笑得好像获得了整个世界。 第115章 繁盛16 大楼的火势愈演愈烈, 渐渐地，火灾导致的浓烟瀰漫到了宋禾禾所在的楼层。 呛人的气味让宋禾禾意识渐渐开始模煳。 彻底失去意识后，当再次醒过来时, 是洁白的天花板。 鼻尖有消毒水的味道。 是……获救了？ 宋禾禾反应了一会儿, 意识到，她活着。确实获救了。 护士很快发现她醒了, 叫来了医生。随后一通检查后，宋禾禾被告知她的身体没有大碍，明天就可以出院。 从护士那里，宋禾禾知道了大楼劫持一案的后续人民警察永远值得信任, 火势遏制住, 人质被救出，炸弹被拆除。 据说马志文等人也已经被警方追踪到，已经在进行逮捕。 宋禾禾是在被救出后第三天醒的，据说当时一起被送到医院的田嘉瑞当天晚上就醒了, 这会儿已经出院了。 想到田嘉瑞，宋禾禾就想到了两人在门的两侧的互相告白。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田嘉瑞喜欢她这么久了。 她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不对，在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再反过去回想，其实似乎还挺明显……？ 为什么她之前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宋禾禾在床上翻了一会儿, 用被子埋住脑袋。 突然就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田嘉瑞和两人间发生变化的关系了。 她醒过来的消息他一定知道了，估计很快就会出现在病房里了。 啊…… 心跳得好厉害…… 说曹操曹操到，宋禾禾听见田嘉瑞声音出现在病房外, 是在询问护士能不能进去。 「……」 宋禾禾觉得有些紧张。 不过很快, 她发觉来的人不止田嘉瑞一个, 公司其他人也过来了。 听他们对话的内容, 似乎是马志文等人已经抓到了。 涉及到正事, 宋禾禾很快从面对田嘉瑞的不知所措中回过神。她直接坐起来，对病房外说道：「我醒着，你们进来吧。」 门外的人很快进来探望了，除了田嘉瑞外，公司几个部门的领导层都在。 他们见她醒了，告诉了她马志文等人目前的情况马志文等人已经被抓到，除了马志文外，当时策划和实施犯罪的还有宋甜甜的父母宋涛和董依曼。 马志文、宋涛、董依曼以及被他们僱佣一起实行劫案的同伙都已经被抓捕归案。虽然抢走的赃款他们还来不及兑换被完全追回，但量刑也决不会低。而奇梦的顾问律师已经跟进这件案子，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减轻惩罚。 另一个消息是，得知父母被抓捕后，宋甜甜似乎情绪很崩溃，甚至在自己的粉丝群大骂宋禾禾。部分她的粉丝对她的不分是非感到惊讶，把她在粉丝群的言论挂到网上，导致她的人气口碑彻底崩塌。 可以说宋甜甜的演艺之路完全走到头，没有希望了。 接连打击之下，据说宋甜甜如今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宋思思不得不接手照顾她，但着实很难办，最终只能将她送到了精神专科医院进行治疗。目测短时间之内，宋甜甜是无法出院了。 总的来说，一切看起来是个恶人最终得到惩罚的好结局。 只可惜，十八年前被马志文和宋涛夫妻害惨的宋磊已经不在。 事件发生后的这三天，奇梦目前的运营已经恢復了正轨。 经过这一次的事，公司的员工们都很是感恩和尊敬在被歹徒威胁的危机关头选择保护他们的宋禾禾。这使得宋禾禾的人望又得到了提升虽然她并未把此作为做事的目的，但善良又有能力的人总是会不知不觉间成为他人心中灯塔般的存在。 众人把公事聊完后，不愿意打扰宋禾禾休息，很快就又离开了。 唯一留下的是田嘉瑞。 他坐在宋禾禾病床边，给她削了个苹果，询问：「昏了三天才醒过来，现在感觉怎么样？」 宋禾禾接过苹果咬了口，回答：「没什么事，医生也说明天就能出院了。你呢？医生说你前天就出院了？」 「嗯，没多久就醒了，没受伤、身体也没什么大碍，所以很快就出院了。」 说完，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宋禾禾垂着脑袋，想要再想个话题。她不禁有些疑惑，她和田嘉瑞，现在是属于开始交往了吧？正常男女朋友是怎么相处的呢？ 「说起来，你妈妈过会儿会过来看你。」 宋禾禾愣住，抬头看田嘉瑞：「你告诉他的？」 田嘉瑞无奈：「事情闹这么大，温阿姨自然是已经知道你发生了这种事情，所以我就告诉她你在这里住院了。」 宋禾禾低头：「不想让她担心的。」 「她是你妈妈，你可以多信赖她一些的。」田嘉瑞温柔地笑道，「你也可以多信赖我一些，毕竟现在我是你男朋友了。」 第206页 …… 有种不真切感。 为什么田嘉瑞的态度能这么自然？这是适应力的问题吗？ 田嘉瑞见她一直不说话，问道：「怎么了？」 宋禾禾「唔」了一声，说道：「有点不知所措，在想作为女朋友应该怎么和你相处。」 田嘉瑞愣了下，突然笑：「不用想这种问题啊，平时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只是……」 宋禾禾抬眸看他只是什么？ 田嘉瑞突然凑近她，下一秒，宋禾禾被宽阔的怀抱搂住。 「说好的，如果幸运得救，要让我抱抱你的。」 虽然大多数认识宋禾禾的人，总会不自觉留下这个女生很强大的主观印象。但其实客观来说，宋禾禾的身量很娇小，一米六出头的个子，体型也偏瘦，坐在床上时，就像个纤细的人偶。 田嘉瑞觉得自己已经渴望这样抱住她很久了，他将她轻柔地镶嵌在怀中，像是抱着最珍贵的宝物，愉快地轻声道：「以后，真的可以像这样抱住你了。」 宋禾禾愣了下，也轻笑，伸手环住眼前人的腰，将脑袋埋在他怀中。被拥抱的感觉，很温暖，也很幸福呢。 静谧的时光在房中流淌，两人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 不过下一秒，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温琳琅的声音随之传来：「禾禾，听小田说你已经醒过来了……？？」 屋里两人立刻放开对方。温琳琅明显看到两人同时涨红了脸。 温琳琅：…… 哦豁。 田嘉瑞没打扰母女俩说话，在温琳琅乐呵呵的眼神下红着耳朵强撑着镇定出去了。 等田嘉瑞走后，温琳琅见宝贝闺女脸还是红的，忍不住揶揄了闺女两句。看来这次的事也算因祸得福了，至少这个石头成精的闺女完全开窍了。 温琳琅母心甚慰。 那边温琳琅在为有女婿了开心，这边宋禾禾却想到了另一件事。 说起来，至今还没有把宋磊当年的真相告知温琳琅。 温琳琅这样爱着早逝的丈夫，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样的真相。 原来丈夫的过世意外，追溯回去，竟然是由人祸引发的。 如果告诉温琳琅，会不会让她受不了…… 宋禾禾纠结了一小会儿，又想起来刚才田嘉瑞说的话你也可以多信赖她一些的。 宋禾禾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妈，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 温琳琅得知宋磊当年破产的真相后，沉默了十分久。 宋禾禾知道她需要时间来真正消化这件事，也需要时间处理由这个真相带来的、对一些人的怨恨虽然那些人已经被送进了监狱。 那天，温琳琅最后说道：「过段日子，我们去看看你爸爸吧……如今，你越来越像他了，连想要做的事，都是如此相似。」 宋禾禾点头。 话虽如此，母女俩并没有在宋禾禾一出院后就去探望宋磊。 温琳琅需要一些时间处理心情，宋禾禾也投入了工作，把这几天放下的工作重新推进下去。 宋禾禾目前手头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奇梦娱乐的上市。 先前因为需要和烽火文化争夺名额，所以奇梦上市之路的前景不算十分明朗，如今烽火文化已经不存在了，奇梦上市自然也就不再有什么阻碍。 各方面的手续都有条不紊的走着流程。 各个部门也对奇梦各方面的情况进行了了解调查。 奇梦的经营一直很出色，所以一番折腾下来，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这样，五月底，奇梦正式于港交所上市，成为了国内文娱行业一线的企业。 也是那天，终于收整好了所有心情的温琳琅带宋禾禾去了宋磊过世后所埋葬的墓地。 温琳琅进行了细緻的扫墓，在墓碑前献了一束花，模样很是温柔。 宋禾禾看着她，能感受到她的悲伤、柔情与坚韧。 她没有过去安慰她，等她与宋磊安静说了一会儿悄悄话。 温琳琅给墓碑上宋磊的照片进行了擦拭，那张照片上，宋磊还十分年轻，眉目与宋禾禾有几分相似，但更硬朗。 「禾禾，来和你爸爸说说话吧。」 宋禾禾抱着手里的花，走到墓碑前，给宋磊献了花，在心中与他交谈。 『从前从你这儿抢走东西、还伤害了你的人，我将他们送进了监狱。』 『听说你的梦想和我很像，那我们真是有缘，你从前没能做下去的事业，我现在做得很好啊对了，我的公司上市了，我就把这份喜悦和你分享吧。』 『妈妈我会好好照顾的，你安心吧。』 『其实很希望你还活着呢，我们父女交流对很多事的观点，一定会很有意思吧。』 『那就这样吧，你就在天上继续看着我把我想要做的事，越做越好，将它发展成一棵繁盛的巨树吧。』 第116章 繁盛17 奇梦娱乐成功上市后, 宋禾禾收到了一家知名财经类节目的访谈邀请。 一般来说，宋禾禾是不会接受採访访谈之类的邀约的，毕竟她是个文娱圈幕后, 没什么必要给自己寻求曝光度。 不过这家媒体是国资背景, 有很广的受众基础，再加上正好奇梦最近有几部片子要上线了, 节目组导演也同意可以在节目里帮着奇梦宣传新剧。 第207页 免费的宣传渠道不要白不要，于是宋禾禾就同意了。 这家财经访谈邀请宋禾禾，是看中宋禾禾那听起来很传奇的人生年仅二十二岁，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一把手, 且这家公司还是她白手起家经营出来的, 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这是现实中发生的事。 宋禾禾对于主持人这样的看法，表示：「其实很多企业家在年轻时就已经创业成功，我并不是一个个例。」 主持人又採访了一些其他的问题，比如宋禾禾自认为对自己的成功最有帮助的性格特徵, 比如宋禾禾是怎么处理好忙碌的生活的，比如宋禾禾是如何应对压力大的时刻的。 访谈是同步直播的。 宋禾禾先前就在大众中有一些名气, 这次接受访谈，自然有不少观众在屏幕前蹲点看。 【一段时间不见，宋禾禾已经把公司做到上市了吗？真是时不时给人冒出来个惊喜啊……】 【有没有人扒她家庭背景啊, 这么年轻就把公司做这么成功，肯定是有家里人帮忙吧？】 【要是换一般人，我也是这么猜测的, 但宋禾禾真没有这姐姐就是单纯自己牛批。】 【我以前就住宋禾禾家附近, 我可以证明, 她真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二代, 她原生家庭的条件很一般的。】 【真好啊, 凭着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人生，实现阶级的逆袭呜呜呜……访谈里宋禾禾说她基本把时间都用来工作和学习了，我看着我积灰的考公参考书流下眼泪，我也要努力了！像宋总学习！】 【真的好励志！宋禾禾从前火起来就是因为自身能力过硬，果然自己厉害的人，总能过得越来越好！】 这次访谈后，宋禾禾又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讨论热潮，特别是她介绍她日常生活的片段，被剪成小视频全网疯传「比你优秀的人还在努力，你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可谓是把宋禾禾这个名字和打鸡血直接关联起来了。 虽然也有人不喜欢宋禾禾，说她是卷王会加剧大众焦虑感，然而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十分喜欢这样积极正面、付出就能获得回报的奋斗形象毕竟这就是大众朴素的价值取向。 除了在民众层面的影响力扩大了以外，还有一些机构、组织也注意到了宋禾禾毕竟二十二岁就创业成功的人可不多见啊！ 许多人二十二岁时还处于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状态，在这个年纪就已经确定想做的事、坚定贯彻着自己要走的道路、并还顺利做出成绩的人，除了优秀以外，某种意义上也是个十分幸运、十分坚定的存在了。 一时间宋禾禾成为了青年企业家的代表人物，收穫了超高的话题度。 着名财经杂志都请宋禾禾过去当了一期封面人物要知道，这家杂志的封面人物，平日里都是从无到有创造企业并最终站在社会金字塔顶层的人物。 这样的人的特徵几乎都是年龄中年、性别男性。像宋禾禾这般年轻美丽的女性几乎可以说是前所未见了。 对于自己在旁人心中留下了浓重一笔这件事，宋禾禾倒是并没有太大自觉。 结束访谈和採访后，她照样正常地进行着日常的工作和生活。 奇梦已经完全进入了平稳运行的时期。至今为止，奇梦产出的剧集质量都很高，无论是播放的成绩，还是收穫的外界评价都很好。而奇梦旗下的艺人也大多发展的不错，除了几个位列一线超一线的明星外，更培养出了众多二三线明星。 公司进入稳定期，宋禾禾需要处理的事就会少很多，只需要按照原有制度和模式让员工们各司其职地工作下去即可。 在考虑公司接下来的发展方向、带公司进入下一个发展阶段前，宋禾禾觉得可以适当放缓一下脚步，以让公司除了规模扩张外，各项业务也能做得更稳健扎实。 除了公司外，宋禾禾也顺利迎来了学生时代的终结。 六月底，b大毕业季到来。 除了正常的毕业流程、拿毕业证和学位证以外，宋禾禾还收到了校方的邀请他们希望宋禾禾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在毕业典礼上面对全校进行毕业演讲。 校方会邀请宋禾禾进行优秀毕业生演讲，宋禾禾最初还是感到挺惊讶的。 毕竟大学四年，为了发展自己的事业，宋禾禾能投入到学校和学业上的时间和精力被一再压缩。作为一名「学生」来说，她并不觉得自己把这个角色该做的事做得多出色。 但很快，宋禾禾意识到这样的想法过于狭隘了站在校方的立场来说，一位在社会层面已经做出成绩的学生，远比一个只在学校内获得好成绩或热衷参与各种学生组织活动的学生要有说服力得多。 毕竟人终究是社会的产物，能把所学的东西转化为能产生价值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b大校方的邀请，宋禾禾自然是不会不答应的。 毕业典礼当天，宋禾禾穿着学士服领取了自己的学位证和毕业证，然后到礼堂后台准备典礼上优秀毕业生代表的演讲。 上台前，她和田嘉瑞打了个电话。j大也是今天毕业典礼，两人约着两边结束后一起回公司。 在校领导轮流发完言以后，很快就轮到宋禾禾作为这一届的b大优秀毕业生代表进行演讲。 学校的大礼堂，上千人坐得满满当当。宋禾禾站上礼堂中央的舞台，开始进行演讲。 第208页 演讲稿是她自己写的，几乎不需要看手里的稿子就能流利说出。 在上千双眼睛里，宋禾禾有一种生活的一个阶段结束的仪式感。这种一个阶段结束的仪式感，会让人感受到宁静而满足。 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五年中，宋禾禾找到了想要做的事，建立了奇梦，将奇梦发展到一定规模，还找到了想要携手一生的爱人。 前世在医院郁郁而终，宋禾禾很感激能有如今的再一次人生。 宋禾禾想，无论接下来她打算做什么、往哪个方向发展，如今她都觉得自己的体内充满了自信和勇气。 演讲结束后，整场毕业典礼也正式结束。 宋禾禾在学校的一些建筑前拍了照片，作为毕业的纪念。『 刚走到南门，她就发现熟悉的人影已经在等她了。 宋禾禾赶紧跑过去：「你们毕业典礼结束得这么早的吗？」 田嘉瑞见宋禾禾跑向自己，迎过去一把搂住她：「我们毕业典礼是上午，下午我和一些老师道了别就走了。你放学校的东西都清完了吗，应该没有什么要搬了吧？」 宋禾禾点头。 宋禾禾住学校寝室的那些物品前几天就已经搬走了搬去了田嘉瑞那。 自从先前开始暂住在田嘉瑞家后，这半年来她几乎就一直住在他家了。 最初是因为b大突然出台的晚归限制令的缘故，后来住着住着就住习惯了。 最近两人确定了关系，就更没什么必要搬走了。 两人手牵着手散步回家，迎着傍晚的微风，一边欣赏夕阳一边聊天。 「说起来，我打算买块地皮。」宋禾禾说，「奇梦目前都是租用办公楼，也差不多可以盖个自己的楼了，公司发展到一定规模，增加一点固定资产也是有必要的。」 「你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想过了，下次领导层会议的时候提出来看看大家反应吧。」 宋禾禾听出田嘉瑞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奇怪：「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我……」田嘉瑞脚步顿了一下，他确实在想其他事。他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递给宋禾禾，说道，「我在想，给你这个。」 宋禾禾接过盒子：「什么东西？」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对翡翠色的耳坠。 是从前融资会议时，田嘉瑞「借」给她的，名为翡翠之泪的耳坠。 「其实这副耳坠我当初买下，叫工匠改，都是为你做的，本来就是想送你，可是你以为我只是借你的，按你个性没理由肯定不愿意收，所以你后来还我时我只能暂时留下了。」田嘉瑞笑眯眯，「现在好了，我可以名正言顺送你了。」 宋禾禾看着手里的这副耳坠，想到从前，也轻笑起来。 田嘉瑞感嘆：「以后有什么想送你的，都可以名正言顺地送你了。」 宋禾禾将耳坠的丝绒小盒子合上，说道：「那这个我就收下了。」 田嘉瑞看她一会儿，突然又问：「你想不想要钻戒？」 宋禾禾愣了愣：「啊？」 田嘉瑞眼神有些虚：「就是……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但其实我们已经相处很久了，所以其实……」 宋禾禾灵光一现：「你难道是要求婚？」 「……」 宋禾禾疑惑：「难道不是？」 「……嗯，是。」田嘉瑞垂眸，用极认真的态度问道，「你愿意吗？」 「行啊。」 田嘉瑞一顿，为什么感觉宋禾禾这个语气跟谈论今天天气预报没什么区别？ 但算了，不管是什么语气，宋禾禾的意思是，答应了求婚吧？ 高兴得感觉要爆炸了。 …… 「对了，我有点饿了，到家前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晚饭吧。」 「好啊。」田嘉瑞庡?回答，「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走，带你过去吃。」 平静的日常持续进行着，将一直延续到整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