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书惑众》 第一章 穿越 “方宗德,你到底给不给!你非要看着天璋就这么下去是不是?!” “你们一家子都是丧了良心的!就忍心这么眼睁睁看着你侄子进不了学吗?那可是你亲侄子啊,黑了心肝的……” “老三,这,这个……唉……不是我不想给啊……” “你这还不是不想给?痛痛快快一句话,赶紧的……”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 嘈杂的声音在方琦耳边嗡嗡嗡的响,就像整个人站在一个大发电机下面,脑袋涨得发疼,特别是额角好像有液体流下。 我还没死? 方琦突然欣喜夹杂着疑惑,那么高的山崖,她还以为自己铁定摔个尸骨无存呢! 这些人是当地山民?这是在吵个什么?难道是因为救不救自己发生了分歧? 钱包里面还有几千块钱,也不知道还在没有,要是在的话请他们帮忙找辆车应该不难…… 方琦脑袋空荡荡的想了一大堆,努力的撑起眼皮想要看看周围的情况,眼睛好像被什么遮住了一样,模糊不清。 吵闹声好像小了些,倒是多了些撕心裂肺的哭声,方琦昏迷前只听到了几声我的儿啊,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就已经完全没了知觉。 方琦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微醒的时候浑身酸疼,意识到手脚都还有知觉后,方琦轻轻松了一口气。 老天爷待她不薄,没把她摔个半身不遂,这次回去她就去好好谢谢那个说她会大难不死的老和尚! 使劲的睁开眼,青色打了不少补丁的布帐映入眼帘,屋里很昏暗,看不清什么东西,只是隐隐约约看见角落的架子上放着个木盆,时间已经很长了,方琦还能看得见盆上的木质纹理。 方琦觉得眼睛有些疼,刚闭上眼决定休息一会儿,脑袋里一个激灵,整个人吓得浑身冷汗。 再小心翼翼的去看那木盆,没错,是有纹理,甚至架子上没擦干净的灰尘她都能看得见。 问题不是这些带着古老气息的东西,而是……方琦是个近视眼! 三百多度虽然不算太高,但一米外就已经是朦胧美的世界了,现在怎么可能看得如此清晰? 难道从山上摔下来把近视眼都治好了?还是那眼镜有神光护体,这么高都没摔烂,而且还和她掉在一起? 方琦有点怀疑人生了,伸手想摸摸看自己是不是带着眼镜,刚抬起手来整个人就懵住了。 这、这是谁的爪子?!又黑又瘦,指甲缝里竟然还有泥! 方琦全身上下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手了,用指如葱根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而且她靠那双手交了无数个手控的狐朋狗友,现在这个…… “姐,你醒啦?感觉好点没有?” 正当方琦看着爪子,不,看着手发呆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随后就听见那小孩蹬蹬蹬的跑过来。 方琦扭头看向那小男孩,大概四五岁左右,或者三四岁也有可能。 穿着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瘦瘦小小的,头发稀疏发黄,小小的巴掌脸,亮晶晶的眼睛担心的看着方琦。 “姐姐,是不是头还痛?我帮你吹吹。” 小男孩说着话就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床边,慢慢的凑近方琦磕碰到的地方,大口大口用力吹着气。 吹了好一会儿,小男孩认真的看着方琦,紧张的问:“姐姐,还疼不疼?” 方琦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好的说法也被这个举动打乱了。 “一柏,别吵你姐姐,让她好好休息。” 穿着半旧粗布衣裳的妇人掀帘子走进来,手里抬着一碗药,走近了方琦才看见她眼眶红红的,脸上掩不住的憔悴。 方琦怔怔的,好像失了魂一般,这些人说的话她都听得懂,和外婆家那边的话差不多,只是好久没说了,不知道会不会露馅。 妇人以为她还头疼,喂她喝了药,把被子给她掖好,偷偷掉了几滴眼泪,这才带着男孩离开。 方琦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着那糊了纸的窗子愣神,她不相信怪力乱神,但是现在这种诡异的情况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应该是下落的过程速度过快,又遇到了虫洞,所以到了这种地方。 最后方琦还是决定用科学来解释,找到了原因就相当于找到了方法,她现在找座山跳下去,是尸骨无存还是重新回去? 常有人进来看她,听脚步应该就是那四五个人,那妇人来的次数最多,大概每半小时就进来一次,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方琦一直闭着眼睛装睡。 “娃都睡一天了,现在也不见醒,要不咱把她喊醒喝点药吧?” “可大夫说得让她好好休息……”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方琦听见原主的父母低声的说着。 “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那妇人声音哽咽了几分,“他们家惹的事凭啥让我们帮他们擦屁股,那灵咒是要留给一柏进学用的……” 听着两人说了半响,结合了自己晕倒前听到的那些话,方琦总算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主也叫方琦,父亲叫方宗德,有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二。 三叔方宗信家的儿子方平璋前几天把先生给打了,先生一生气就不要他去上学了。方宗信想要送点东西求求先生,普通的送不出手,太贵重的又不想拿,脑袋瓜子一转就想了一个“好主意”。 方家祖上应该是挺有钱的,后来才慢慢败落了,到方宗德这一辈已经只剩下这祖屋了。 祖父临死的时候好像给三兄弟一人留了一个什么东西,方宗信舍不得动用自己的,就来找方宗德了。 理由很是清新脱俗。 原主大哥方平玠和方平璋在一起上学,方宗信说方平璋被退学这事全都赖方平玠,他身为哥哥,没有起到做哥哥的责任,没有及时拦着方平璋,这才出了事。 所以这些都是方平玠的错,方宗德家应该为他的错误承担责任! 那东西好像挺贵重,方宗德再傻也不会就这么送出去啊,所以就商量能不能换个法子补救。 方宗信一家听了这话蹬鼻子上脸,叫嚣着非那东西不可。 争执过程中,三婶张氏伸手想要打原主母亲,所以原主就冲上去了,没想到被张氏一推,头就撞在了柱子上,晕乎乎间人就变成了方琦。 理清楚这来龙去脉,方琦轻轻翻了个身,眉眼间全是疑惑。 那被当作传家宝的灵咒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二章 灵咒 方琦“失忆”的事还是被发现了,当她满眼陌生的看那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时被发现的,那是大伯家的大女儿方瑛,以前和原主关系好得不得了,所以方琦这么一个眼神就暴露了。 “阿琦,我是谁你还记不记得?” 听说方琦失忆,床面前挤了一堆人,那妇人看上去又哭了一场,嗓子沙哑的拉着方琦的手急忙问道,好像方琦只要摇头那泪水就会掉下来一般。 “阿娘。”方琦点点头道,妇人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指了指旁边的男人。 “阿爹,大哥,一柏……” 方琦顺着喊了一遍,又看向方瑛喊道:“大堂姐……” 语气间有些犹豫,好像终于又想起来一点。 “其他人都忘了?”方宗德小心翼翼的问,眉眼间全是愁意。 “看见了应该能想起来。” 方琦把这句在心中翻来覆去想了十几遍的话说出来,几人这才真正松了口气,能想起来就没啥大毛病。 “她三婶怎么这么狠心啊,对一个孩子下那么狠的手,看见阿琦晕过去就跑了,也不说看看有没有事……” 崔氏眼泪汪汪的跟方宗德埋怨,方琦算是看出来了,这两口子性格不是一般的懦弱,自家女儿都摔成这样了,也没去讨个说法。 方家的祖宅是唯一能证明这个家族曾经辉煌过的存在,前后五进五出的院子,极深的庭院,还有那已经成了死水的内湖和全是残枝枯叶的花园。 三兄弟每人占了一进屋,每进屋里好些院子,所以除了方宗德一家是一起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外,其他两家都是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每人有各自的院子。 方宗信住在第三进的屋里。 “你说方琦会不会有事啊?”想起方琦那满脸是血的模样,方宗信也有些忐忑,那毕竟是他侄女啊,以后传出去他怎么在馆里立足啊! “不就碰了一下柱子么,能有什么事,那年阿玲还不是摔破了头,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张氏也有些害怕,但却死不承认自己那一推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就算有那也肯定是方宗德家没照顾好! 没错,这可不关她的事! 张氏在心里给这事下了一个定论。 “唉,都怪出了这挡子事,要不然那灵咒我们现在早就拿到手了,那我们可就有三张灵咒了!” 方宗信没有丝毫担心方琦,立即又想起那没到手的灵咒来。 “阿琦,快把药喝了,这药可是特意去请西街的马大夫念过灵咒的,可以让你早点想起来。” 方琦依言喝了,和记忆中的中药完全没区别,苦得要死,真不知道那灵咒是干啥用的,她不仅啥都没想起来,还感觉越来越困了。 可能方宗信也觉得自己这时候上门要东西有些过分,所以一连好几天都没来方宗信这里闹腾。 这几天方琦也勉强对这个世界有了基本的认识。 这里是庆朝,不管是经济发展情况,还是社会形态,都和中国古代很像,唯一的不同好像就是那灵咒了。 据说在几千年前,这个世界除了人还有各种精怪妖灵,两者水火不容争斗不断,人类在这种环境下,就生了一种天赋,能够运用灵咒击退妖灵。 普通人把这种人称为驱妖师,但是驱妖师们需要灵咒才能施展法术,可是灵咒却又极其难得,所以人类在和妖灵激战的过程中总是处于下风。 三千年前的六月初八,有圣人出世,据史书记载,圣人出生这天,满天金光数百时辰不退,妖灵一旦靠近金光立即魂飞魄散。 当然了,这些都是史家记载的手法。最重要的是这个圣人自创千万灵咒,接下来就是十年乱战,每一次人类都势如破竹大获全胜,最后一次直接把妖灵歼灭。 有那么一些妖灵逃到了海中,鲛人就是其中一种,只是前朝时被商人们用各种手段抓了不少,现在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了。 至于圣人姓什么叫什么,各家有各家的说法,经过这么长时间谁还说得清楚,还有人说圣人姓方的呢! 三千多年,沧海桑田,当年圣人留的灵咒在各种争夺灵咒的战乱中毁了大半,又在时间的长河里失传了不少,所以留下来的寥寥无几。 还好后人又创了一些,当然不及圣人留下的震耳发聩,但是也算是一种补充,不然现在估计早就没有灵咒的影子了。 话说现在虽然没了妖灵,但是灵咒已经渗入到每个人的生活中了。 节日庆祝要用灵咒,生老病死要用灵咒,选拔官员要用灵咒,就连吃饭喝酒有时候都要用到灵咒。 但是灵咒只有一小部分人有,那就是曾经的驱妖师,现在的灵师。 大庆朝最为明显的一个特点的就是,灵师不一定有权有势,有权有势的家里一定有大灵师。 只是她现在仍旧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灵咒。 “阿琦,你吃鸡蛋。” 大哥方天玠递过来一个清水煮白蛋,这是学堂给的补餐,每两天有一个。 原本他会拿去换了钱补贴家用,但这两天方琦病了就都拿回来给她当加餐,还和同窗借了几个,等以后再慢慢的还。 “我不想吃。”方琦看见一柏看着那个鸡蛋咽了咽唾沫,就推到了他面前道,“一柏吃吧。” 这两天方琦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家里面为什么这么穷?就连吃个鸡蛋都是极不容易的。 方宗德夫妇也不是什么好吃懒做之辈,要是大家都是这样就算了,偏偏大伯和三叔家过得却极不错。 一来是因为大伯和三叔都是一等灵师的缘故,二来也是因为方宗德夫妇太软善可欺了。 “哥,你见过灵咒吗?” 方琦抬了个小板凳在方天玠身旁坐下,眼睛里全是好奇的光。 “见过。”方天蚧老老实实的点头道,“学堂招人前我去测试的时候看过,这才发现我有一点灵师的天赋。” “学堂让人看灵咒?那岂不是谁都知道了吗?” 方琦更好奇了,不是说灵咒就是一家人的命根子,绝不外传的吗? “那怎么可能,”方天玠哑然失笑道,“灵咒是咒语,记忆力超群的人能记下几笔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不知道读法记下来也没用。” 第三章 又闹 鬼画符。 听了方天玠的话,方琦脑海中第一时间就冒出了这几个字。 完全没规律的鬼画符,非常符合让人记不住这个特点。 在没有彻底弄清楚灵咒是什么之前,方琦决定不轻易下结论。 “老二!你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我还等着送天璋去进学呢!” 家里的院门被拍得啪啪作响,方宗信大着嗓门在外面喊着,反正他也不怕别人听见。 方天玠和方琦对视一眼,眉眼间都带着几丝无奈。 “三叔,我阿爹不在家。”方天蚧起身开了门道,“而且这事和我们家没关系,我爹是不会把灵咒给你的。” 方天玠的性子比方宗德夫妻俩强势一些,但是比起方宗信来…… “哼,和你家没关系?”方宗信居高临下斜睨着方天玠,“要不是你,我家天璋能被先生退学?” 方琦向一柏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喊大伯方宗仁来。 大伯是五等灵师,听说家里长辈都去世后大伯就是方家最年长的人,性子严肃,方宗信对这个大哥还是有几分忌惮。 听方宗德的意思大伯很是帮衬他们家。 一柏偷偷出了门迈着小短腿就往方宗仁家跑去,虽说是一个宅子里,但也有不少路程,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深深的吸了两口气,不喘气了才敢走进去。 “大伯,三叔来我家了,说是要拿我家灵咒去换天璋哥进学。” 方宗仁正在写字,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了皱,顿了顿放下笔冲小厮道:“把我的斗篷拿来,我去老二家看看。” “一柏,你爹娘呢?”方宗仁披上斗篷,缓声问道。 “爹娘出去做工挣钱了,阿姐病了,要吃好多药……” 一柏口齿清晰的道,小脸绷得紧紧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害怕大伯,尽管大伯比三叔和善多了。 “三叔,你不能不讲理,天璋是个什么性子你自己心里清楚……”方天玠耐着性子说道,方宗信却越发趾高气昂。 “什么性子?我家天璋划破手指头都会害怕,怎么可能那么大胆去打先生,指不定……没错了,指定就是你怂恿的,你这小子从小就一肚子坏水……” 远远的方宗仁就听见方宗信的声音,只是有些听不真切,其他人的声音完全听不见,倒像是方宗信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一样。 “老三,你嚷嚷些什么呢?” 方宗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沉稳有力,听不出什么情绪。 方宗仁长着国字脸,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多年掌管方家,身上颇有威严。 他穿着深蓝色蜀锦直缀,腰间系了一块通透的玉佩压衣,看上去很是精细。 方琦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大哥,你咋来了?”方宗信面对方宗仁的时候声音小了很多,多了几分谄媚。 因为方宗信只是六等灵师,虽说只是一个级别的差异,但已是天差地别。 方宗德算是入门灵师,没有考上等级,所以方宗信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你到老二家来做什么?”方宗仁在方天玠抬出来的椅子上坐下,没有回方宗信的话,反问道。 “我……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璋的事,这要不是天玠没拦着,哪里会变成这种样子!” 方宗信狠狠的瞪了方天玠一眼,想到不能拿走老二家的灵咒,自己又要花钱去像先生赔罪,心里一阵肉疼。 “天璋的性子也该好好磨磨了,现在就连先生都敢打了,以后那还了得?” 方宗仁皱着眉,对方宗信的行为却是不做半分评价,方琦冷眼看着两人说话,嘴角不自觉拉扯出一丝冷笑。 方宗仁似乎感觉到方琦的眼神,微微转头往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只看见方琦微低着头,头上的伤还有些狰狞。 “头可好些了?”方宗仁看着方琦问道。 方琦似乎在出神,一柏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反应过来道:“没好,夜里面疼得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 方琦无视方宗信瞅过来的目光,说话声音有些虚弱。 “哪有什么大碍,这小妮子怪会装佯……”方宗信急忙开口,被方宗仁皱眉一看,又把话咽了下去,只敢嘟囔两声。 “本来就是嘛,说不定就是老二让她装的。” 方宗仁眉头皱的更紧了,不耐的道:“老二的灵咒是爹留给他的念想,你就不要再在这上面纠缠了,等老二回来好好商量商量,看这事该怎么解决。” 不顾方宗信的反驳,转头看向方琦,声音倒是轻和了几分:“既然改没大好,就回去好好休息吧,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送点窝丝糖来。” “不用了大伯,我们不爱吃窝丝糖。”方琦一板一眼的拒绝。 方宗仁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了,这件事他们家依旧要担责任,只是不用拿灵咒去换罢了。 方宗仁看了她一眼,又看见了一柏满眼的失落,语气冷了几分:“既然不喜欢,那就算了。” 说完,起身就要走。 “大伯觉得方天璋殴打先生是我哥的错吗?” 方琦抢在方天玠之前问出了这话,她敢保证,如果这话是方天玠问出来的,那么在方宗信口中又会多一条推卸责任的“罪名”。 方宗仁停下脚步看向她,没有说话。 方琦仿佛没有看到方宗仁已经沉下来的脸继续道:“那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大伯身为长辈,却没有教导好子侄,这件事大伯也有责任呢?” 方天玠紧握的手已经松开了,惊讶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随后则紧紧的抿住了唇,目不转睛的看着方琦。 “放肆!” 方宗仁还从来没有被自家人这么逼问过,更别提方琦只是一个小辈,随着他怒斥出声,一柏下意识的拉住了方琦的手,好像这样就能分担点什么似得。 方琦心里一暖,本来有些迟疑的心也渐渐坚定了一点。 “我只是顺着三叔的说法来说而已,大伯为什么要生气?” 方琦脸上有些害怕,被这么一呵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方天玠微微松了口气,移开了目光。 第四章 首饰 方宗仁冷哼一声,看了方琦一眼,没有再说话。 平常这个侄女唯唯诺诺,还没一柏胆子大,想她也没胆子说出那种话,只怕是真的询问罢了。 方宗仁终究没有再说出让方宗德换个方式解决的话,只是方宗信却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偷瞄两眼方宗仁的脸色,不情愿的跟着方宗仁离开。 “晚上我再来!告诉你阿爹一声。” 走出去几步,方宗信忍不住又回头补充道。 “三叔不用来了,我阿爹不会给你任何东西的。” 方天玠上前一步,声音不大不小的道。 “你个小兔崽子……”方宗信停住了脚步,开口就要骂,转头看见方宗仁已经走出去有些距离了,又只好伸手指了指方天玠,随后急忙追上方宗仁的脚步。 “大哥,我前几天听说馆里面要评……” 远远的,方琦还能听见方宗信谄媚的声音。 “我头疼,回去休息了。” 方琦轻轻的说了一句,转身回了屋子,她侧身向里躺在了床上,两眼无神。 真是奇怪。 方琦眼睛有些酸涩,但是却流不出眼泪,好像缺失了手机电脑的年代,眼睛都有些不适应了。 她又忘了,身体也变了的,哪里还有什么习惯不习惯。 方琦相信世界万物存在总是有原因的,只是暂时她还没找到自己过来的理由。 “姐,姐,你头又疼了吗?” 一柏小心的问,踮起脚想要帮方琦吹吹伤口,可惜他还没有这床高,哪里够得到。 “没事。”方琦坐了起来,看见门外的黑影,知道是方天玠。 “大哥,”方琦喊道,“我想出门去看看。” 门外的黑影有几秒不知所措,很快应道:“等你的头好了我们再出去好不好……” 方琦也不急在这一时,就应下了。 方宗德两人天快黑了才回来,听说是出门去卖醪糟,这两天天气不太好,只怕生意也不容易。 方宗信像是影子一样,跟在方宗德背后也窜了进来。 “老三,你知道的,家里最近不容易,你看看有什么能用的……” 方宗德搓着手,疲惫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崔氏也是满脸愁云的在一旁站在,惴惴不安。 方宗信冷哼着,绕着院子转了一圈,他来过这么多次,这屋子里有些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除了那灵咒…… “老二,我记得阿娘走得时候给了你几件首饰?” 方宗德蓦地抬起了头,看着方宗信嘴唇发抖。 他怎么说的出口?! 那首饰是阿娘给崔氏的,一个小叔子竟然惦记嫂子的首饰!这…… 方老太太走得早,走的时候心疼这个没着落的儿子,加上崔氏心地又善,病时整天整天的守着照顾她,所以就把那些首饰给了崔氏。 虽然当时没有其他人,但方家这种地方,有什么风声能逃过别人的耳朵,当天三儿媳张氏就在院子里砸了一堆东西。 “那个是阿娘留下的念想……” 崔氏下意识的摇头道,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说那些心酸往事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她怎么能把老太太的遗物就这么送出去? “老二,你是儿子,我也是儿子,什么念想是只能给你,不能给我的?” 方宗信没应崔氏的话,反而看着方宗德,目光灼灼。 方宗德被他看得低下了头,这件事当时他也觉得对不起大哥三弟,只是…… “三叔,我阿爹他们不会给你任何东西的。” 方琦站在门边,昏暗的灯光摇曳,看不清她的脸色:“这件事不是我哥的错,如果给了你东西,那岂不是断定这事错在我哥了?东西是小事,我哥可不能白背这个锅。” 方宗德表情凝了凝,若有所思。 这两天方琦也看出了一点东西,夫妻俩在钱财上不太在意,但是事关子女,却是小心翼翼,不愿出了什么差错。 方宗信一愣,看见方宗德思索的表情就知道这事不是那么容易了,下意识的就开口反驳:“这怎么不是天玠的错了,这要是……” “老三!”方宗德终于大声了一回,老三是弟弟,他身为哥哥自然要帮他的,要东西什么的都没问题,只是这么往天玠头上扣帽子就不行了。 方宗信嗯了一声,尾音高高的扬起,方宗德的气势又弱了下来:“这事和天玠没关系。” 崔氏也在一旁点点头,表情严肃,手里拿着的簸箕还没有放下。 方宗信想起隔壁赵家打了方天玠时,崔氏那不要命似乎要活剥了赵老大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夫妻俩的脾气,不愿意在这上面纠缠不清,就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就没关系吧,你们把首饰拿来吧。” 方宗德夫妻听了这话总算点了点头,崔氏看了一眼方宗德,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又低声对方宗信道:“他三叔,那首饰不值什么钱,最贵的一个也才只几钱银子,我们家还有几两银子,要不你拿去买点东西送给先生?” “我要你的银子做什么?”方宗信撇了撇嘴,也就只有老二家,几两碎银子都当宝似的。 “我只要首饰,你们也说了那是阿娘留的念想,你们家念了这么多年,现在也该轮到我们家念了吧?” 方宗信表情惆怅了几分,看向方宗德时有几分不满:“阿娘不止是你的阿娘,也是我的阿娘,总不能只有你念,不能我念念吧?” “那……” 方宗德犹豫的看了一眼崔氏,崔氏略一沉吟,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三叔要是想拿走奶奶的首饰,一开始直说不就行了,干什么绕那么大的圈子,最开始还非要我们家的灵咒。” 方琦看着崔氏真要去拿首饰,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声,再次开口道。 “谁说我……” “三叔最开始说,因为我哥的原因,所以天璋哥才被赶出来,所以要我们家把问题解决了。可是刚才你也说了,那事和我哥没关系,那还要拿首饰做什么?” 方宗信一愣,哪能还不知道是被方琦绕了进去,当下立即没好气的说道:“我都说了,是拿去做念想的!” 第五章 说辞 “这话说得就更没道理了,谁都知道那首饰是……我奶留给我娘的念想。” “三叔想要拿回去念念我奶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事需要有人做个见证。” 方琦看着方宗信脸色由青变白,继续一板一眼道:“我奶的念想我爹你们三兄弟都应该有份,所以这事不能瞒着我大伯啊,最好喊了族人来一起说清楚,当众把首饰交到三叔手上。” 方琦加重了当众两个字,崔氏若有所思,也不着急去找首饰了,而是看向方宗信。 方宗信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方宗德夫妻还以为他要发火训斥嫌麻烦了,没想到他竟然长长的嗯了一声,黑着脸摔门而出。 几个人面面相觑。 方琦嘴角扬了扬,黑暗中却是没人看见。 “他三叔这是咋滴了?” 崔氏用手肘拐了拐方宗德问道,看着那还有些晃荡的门总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知道哩。”方宗德摇了摇头,“怕是想起了什么急事吧。” 方天玠皱着眉看向方琦,后者冲他眨巴了两下眼睛。 看着这熟悉的小动作,方天玠转回了头。 一家人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还没吃饭呢,又着急忙慌的热了点剩菜剩饭,将就着凑合了一顿。 吃完饭方天玠拿着一根小竹棍在一个沙盘里写写画画,方琦闲着没事就凑过去看。 这……这是啥玩意? 看着那长长短短像蚯蚓似得文字,方琦感觉有点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直到方天玠晃平了七八次沙盘之后,方琦终于看出了一点名堂——那玩意 是鬼画符! 灵咒! 方琦一阵激动,想看看这个世界信奉的灵咒到底有个什么规律。 可惜看着看着方琦就感觉眼皮有些重,就像当年学梵语的时候一样…… 是了!这玩意长得像梵语! 只可惜方面方琦上课时候都在昏昏欲睡,唯一会写的摩诃婆罗多 的几句节选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从方琦坐下开始,方天玠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 妹妹不认字,最讨厌的就是看书了,从来没有这么看他写过字。 心烦意乱的方天玠写错了几个字之后,终于沉不住气了。 在心里想了好几次,才以自己觉得最正常的姿势侧头,想要问方琦什么时候对看他练字感兴趣了。 话还没说出口又咽了回去,方琦头一点一点的在旁边打瞌睡,根本没有看她练字。 “阿琦?累了就去休息吧……” “嗯?” 方琦被喊醒才尴尬的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睡着了,她发誓她感觉自己只是闭了闭眼睛,甚至耳朵里都还听着木棍划过细沙的声音呢! “我不困,”方琦睡眼惺忪的道,凑上前看了看那鬼画符问,“这就是灵咒么?” 方天玠哑然失笑,妹妹从小就一直以为这是灵咒,这么多年也没改过来。 “你又忘了,这不是灵咒,是字。” “哦。”方琦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随后才意识到方天玠说了什么,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字?” 方琦难以置信的问道,这鬼画符的玩意儿竟然是字?! 那她现在岂不是两眼一抹黑,变成了个……重度文盲分子? 方天玠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好笑,和那伶牙俐齿的模样完全又不一样,看来人倒是没变,可能这次摔了一跤明白了些事吧。 转而方天玠又有点难过,大伯和三叔家的姐妹都是学了字的,只可惜妹妹没有天赋,不能去学堂上学,家里又请不起先生…… 方琦不知道方天玠怎么突然就沉默了,正准备自己独自去一旁感慨一会儿,方天玠又说话了。 “阿琦,你想学认字吗?” 看着方天玠期待的眼神,方琦嘿嘿的傻笑着,她也不想当文盲,可是梵文的威力她是知道的…… “哥,那灵咒是什么模样的?” 方琦小心翼翼的问道,方天玠沉吟了几秒,前者是担心原主见过灵咒,后者却因为这种小心更加难受。 “我也写不出来,”方天玠努力的回想着,“反正和我们的字很不一样,是那种工工整整的,好像木头削出来的桌椅板凳似得。” 还有工工整整的字?桌椅板凳? 方琦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个的家具图形。 “你怎么突然对灵咒感兴趣了?” 方天玠忍不住问道。 机会来了。 “哥,我跟你说你别跟其他人讲,”方琦偷偷的朝方天玠那边凑了凑,表情肃穆端正,认真至极。 方天玠下意识的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显示对此时的重视。 “我遇到了个怪事。”方琦先左右看了看,紧紧的抿着唇,眉眼间终于流露出几丝惶惶不安。 “在我晕倒之后,我总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喊我,来……来……来……” “声音很苍老,似乎也很虚弱。” 方琦努力的“回忆”着:“我当时昏昏沉沉的也没多想,就不自觉的应了一声……” 说到这儿,方琦的手忍不住拽紧了自己的衣角,表情更加古怪。 “我应声之后,面前好像突然一亮,就出现了一条小路,我就顺着那条路一直往下走……” “最后走到了一个……”方琦伸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和咱们屋差不多大的地方……” “然后……然后……”方琦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你看到了一个人?” 方天玠下意识的问道,脸上的惊愕被他刻意压了下去,心里面却波涛汹涌。 “你怎么知道?”方琦惊道,“哥你也遇到过?” 听到方天玠猜到她要继续讲的情节,方琦的心微微提起来,该不会老爷爷这种梗在这个世界已经烂大街了吧? “不,我没有遇到过……”方天玠摇了摇头,“那人对你说了什么?” “就是说我是他的有缘人之类的,然后还告诉我三叔要来抢咱们家东西,告诉我那东西很贵重,要好好留着,我本来以为只是梦,没想到……” 方琦也没心思烘托气氛了,一股脑全说了出来,爱信不信吧! 方天玠听完沉默了很久:“你三岁时有个散脚灵师路过咱们家门口,对爹娘说,你是双生之命,贫中带贵,但需要见血才能换命。” 第六章 提议 “哈?” 方琦下意识的发出了一个疑问音节。 “是真的,不信你去问爹娘,当时阿娘抱你出去摆摊时候遇到的,周围摆摊的还说了许多恭喜的话……” 只是当时谁都以为那散脚灵师是胡说的,说几句好话换几文钱,这事也不是没有。 “而且……”方天玠忸怩了一下,“我在书上看过,据说四百多年前的大灵师也是这样,遇到了一个老神仙……” 方琦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方天玠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想必他看得那书是被很多所谓正派之人不屑的吧。 “你这事可别千万跟其他人说,免得……”方天玠情绪恢复正常之后,急忙交待方琦。 方琦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面却在想那散脚灵师的话。 方天玠以为她是命中带贫贵两种极端气运,见了血才由贫变贵。 可是她想的却是双生之命,以及换命之说。 “哥,你知道那灵师去哪儿了吗?” 方琦突然问道。 如果她的到来真的是什么命中注定,或者是什么白胡子老头的游戏,那岂不是找到了因果就能回去了? “不知道,说了这话他就走了,散脚灵师肯定是四处走的……” 方天玠不确定的道。 “阿琦,你看见的那人长什么样啊?”方天玠对这种神奇的故事极感兴趣,满眼好奇的问道。 “头发乱七八糟的,脸上满是皱纹,就是个糟老头子,但是手却莹白如玉,和他整个人格格不入……” 胡编乱造的东西方琦张口就来,看过的各种电影电视小说可不是没用的。 “呀,还有这种模样……” 方天玠听过很多鹤发童颜的形容,这种手不一样的倒是第一次听说。 两人低低的说着话,方琦刻意把话题往那首饰上扯。 “哥,你说三叔要的是首饰,会不会阿奶留下的首饰里有什么……” “应该不会吧,那些首饰我见过,铜镯子铜簪子,再说三叔最开始要得不是灵咒么?我觉得那高人说得应该是灵咒……” 方天玠对于这个故事相信速度之快实在让方琦咋舌,后来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妥。 方天玠本就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虽然他平时从来不说,但是和子不语怪力乱神一个性质。 不说不代表不信。 “可是灵咒大家都知道是好东西,这个根本不用提醒啊……” 方宗信和方宗仁离开后,晚上再来的时候就顺势改了口要首饰,这本来就不符合方宗信的性子。 开始方琦也只是怀疑,后来又说没人做见证,方宗信的表情实实在在的说明了一切。 方琦几乎可以肯定是方宗仁找了个借口让方宗信把首饰要了,但是没说为什么。 方宗信是聪明人,听了方琦的话自然很快明白过来。 首饰里肯定是有什么玄机的,要不然方宗仁家大业大哪里会把那几个首饰放在眼里。 不过方琦也不敢说得太绝对。 “那……”方天玠犹豫着要不要和方宗德和崔氏说,该怎么说也是一个问题。 “哥,不如我们找阿娘把首饰拿来看看?” 方琦趁机提议道。 方天玠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距离方宗德家两个院子的大院里,方宗信正绕着屋一圈一圈的转,手攥得紧紧的,脸都气得发青了。 “好他个方宗仁!算计到我头上了!” 方宗信咬牙切齿的道,恨恨的在太师椅上坐下,伸手就把满桌子的茶壶茶杯抚了下去,碎了一地的瓷片。 “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张氏匆匆进来,朝跪在院子里发抖的丫头使了个眼色,让她进来把地上的碎瓷收拾了。 “哼,我差点就被老大算计了!” 方宗信把今天发生的事细细跟张氏说了一遍。 馆学里这两天在评选新的先生了,按理说方宗信只是最末等的灵师,是每资格评上先生的。 只是今年馆学里没有新进的先生,放下来的名额只能从他们六等灵师来选了,所以方宗信就动了心思。 “这两天我总是梦见娘,也不知怎么的,只是阿娘也没留下什么东西,也没办法借物安神。” “你听听,这就是老大的原话!” 方宗信越发生气,自己还琢磨着悄悄把这事办了,顺带让方宗仁帮他把评选的事也办了,哪想到已经掉进人家挖的坑里面了。 “那首饰是啥宝贝不成?” 张氏也是个九转心肠的,当下就明白了其中原委,顺势在方宗信旁边坐下。 “这个说不准……” 方宗信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他得好好合算合算,这事怎么做才好。 “你说今儿这么一闹,那边会不会反应过来?” 张氏朝方宗德家的院子努了努嘴。 “怎么可能,老二那个榆木脑袋,就算我直接跟他说那首饰是宝贝他也不会相信的……至于老二媳妇,比老二好不了多少。” 方宗信往下拉了拉嘴角,露出个不屑的表情。 “那咱们该怎么办?” 张氏压制住满心的欢喜道。 “夜长梦多,明儿咱们就去找了族里的人来做个见证,当着众人的面把首饰''借来''看看,至于老大那边……哼,东西是我借的,我凭什么要给他?!” 方宗信得意的扬了扬唇,眼睛里满是算计。 方天玠在方琦的催促下,只好去找了崔氏,用方琦的话来说,指不定明天三叔就来要东西了。 “你要看首饰干什么?”崔氏奇怪儿子怎么会对这些女人家的饰品感兴趣了。 “我觉得三叔有些奇怪,想看看首饰里有什么秘密。” 方天玠手心都是汗,生怕崔氏看出什么蹊跷来。 “你这孩子,首饰里哪里会有什么秘密。” 崔氏笑道,但还是转身去柜子里拿首饰,那些首饰虽然不值钱,但是她平时也舍不得戴,都是用布包起来放在最里面的柜子处的。 “都在这儿了……” 崔氏拿出一个布包,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方天玠接了过去:“娘,我一会儿给你送回来。” 说着一阵风似得跑了。 崔氏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孩子……” 第七章 找出 两个簪子,一个镯子,还有一对耳环,都是铜的,年代太久远了,上面的雕花已经被磨平了。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方天玠拿着簪子翻来覆去的看,实在是没看出到底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 “你们看什么呢?” 方宗德站在门外疑惑的问道,刚经过发现屋里还点着灯,就过来看一眼,没想到看到认真严肃的两人。 “我们……看首饰呢。” 方天玠吞吞吐吐的道,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和方宗德说。 “首饰有什么好看的?” 方宗德走了进来,看着那有些眼熟的首饰,后知后觉的问:“这谁的首饰?” “管阿娘借的。” 方天玠低声道。 “哦……”方宗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神落在方琦头上,空荡荡的。 “大姑娘了,是该置办一点东西了。” 方宗德莫名其妙的丢下一句话后,就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这些首饰太老了,不适合你,等过段时间挣了钱,去银楼买点好看的。” 方琦听着这话哑然失笑,方天玠则是不明所以。 “好了,不要看了……”方宗德伸手想把桌上的首饰收起来,“我拿回去给你阿娘收好。” “阿爹,这……我……” 方天玠下意识的拦了一下,急得直看方琦,不知道作何解释。 “爹爹,就给我们看一会儿好不好,明天,明天一定还给娘亲。” 方琦这时候表现出女孩子的优势来了,甜甜的话让方宗德整个人心情都舒畅了,立即摆摆手同意了这个小小的请求。 兄妹俩看着方宗德的背影消失,全部注意力又落在了首饰上。 方琦拿着镯子,突然感觉哪里不妥,抬手掂了两下,脸色微微凝了几分。 “这镯子是不是有些太轻了?” 方琦对重量不是太敏感,递过去给方天玠问道。 方天玠接过镯子掂量几下,有些不确定的道:“好像是没那么重……” 方琦拿起簪子,对着簪子尖和镂花的地方仔细的看,电视剧里那些东西都是卷成极细的纸放在簪子里的。 方天玠也是看那镯子有没有缝隙之类的,可惜完全没找到。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 方琦把玩着那普通的簪子,有些失落道。 就在两人都有些沮丧的时候,方琦捏着的那镂花处突然发出了轻轻的咔声,好像生锈的螺帽被扭动了一般。 方琦又不轻不重的扭了扭那簪头,果真就像是拧螺丝一样拧了下来。 两人的心瞬间揪了起来,特别是在方琦真的从里面挑出了一张纸的时候,屋子里针落有声。 那纸卷成细针的模样,看样子需要很好的技术才能把它铺平打开。 “这,这是什么?” 方天玠看着那发黄的纸整个人说话都不利索了。 “既然簪子里有东西,镯子里不可能没有。” 方琦倒是不太在意那到底是什么,她更享受自己找到东西的这个过程,这证明她的猜测没错。 有了这次的经验,从簪子和耳环里找东西就没那么难了,分别又挑出了两张发黄的卷的得细细的纸。 “这个不能直接捻开,你看这纸已经很脆了,要是不注意肯定会碎掉。” 方琦看着面前那三根纸,表情有些纠结,他们没有工具,想要打开十分不容易。 “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应该是上面一辈辈传下来的。” 方天玠看着那薄纸,心里面突突的跳,他已经想到了一种东西,眼里还带着一点点难以置信。 两人对视一眼,发现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咳,听说方家祖上出过很多大灵师,所以这些还是很有可能是灵咒的。” 方琦干咳了一声,不知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这个应该要用超细竹篾来拨开吧?” 方天玠用簪子拨了拨,可惜有点太粗了,家里有竹篾,但是没有那种极细的。 “我去做一个……” 方天玠兴奋的道,抛开身为兄长的身份,其实他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而已。 “不用,用针就可以了。把这个告诉阿爹他们,就说我们不小心发现的……” 方琦对方天玠交代了几句,这事不能瞒着,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以后很有可能有隔阂。 方宗德和崔氏正在准备明天要卖的醪糟,听说两人从簪子里找到了不一般的东西,莫名其妙的过来看。 “这是个啥?” 方宗德瞪着那几张纸,满头雾水的问道。 方琦简单解释了几句,只是把刻意的过程变成了不小心。 崔氏拿着针进来,虽然已经听着方天玠解释过一遍了,但是她还是不明白,婆婆给自己的首饰里怎么冒出这些东西? “当时我就听阿娘说,这东西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有很长很长时间了……” 崔氏心细手稳,所以挑开纸张的活就交给了她。 她边轻轻将那已经看不见的边缘拨开,一边说道。 “我们猜可能是灵咒。” 方琦语气淡淡的说道,好像发现了小孩的涂鸦那么随意。 崔氏吃了一惊,手微微抖了抖,方宗德也是满脸难以置信,立即摇头道:“不能吧,当初弘哥儿进学的时候,就差了两张灵咒,就没能去成府学。” 灵咒是彰显灵师身份地位最基本的东西,府学的要求是入学者家至少要有六张灵咒。 可惜当初全家凑起来也只有五张,现在老大家两张,自己家一张,老三家一张。 这倒不是偏心。 因为方宗仁和方宗信都有天赋,所以每人得了一张,小辈里每家都有有天赋的小孩,所以又每家得了一张。 “估计阿爷也不知道这事吧。” 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留给崔氏,方宗德本来就不受他待见,对崔氏自然也就不会好在哪儿去。 说着话,崔氏已经挑开了第一张纸,因为卷得太久的原因,只得用手压住慢慢往外推。 一张两指宽,普通手掌那么长的纸条出现在几人面前。 “真的是灵咒!” 方天玠惊道,几人面面相觑。 方琦则是盯着那纸条,全身的血液好像哄得一声全都冲到了脑袋,眼睛都有些充血。 这,就是灵咒? 第八章 聚集 天光微白。 方琦依旧在床上辗转反侧。 那熟悉的方块字,脍炙人口的诗句,实在事让她没心思去想其他事。 “这事得赶紧喊大哥和族叔他们来商量……” 方宗德脑子混乱了一宿,和崔氏商量了整整一夜,最后决定这事交给族里处置。 方天玠也翻来覆去一整宿没睡,直到天亮他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浊气,整夜的各种思绪渐渐沉了下去。 一家人除了一柏全都顶着个熊猫眼,对于方宗德的决定方琦并不意外,只是方天玠也这么想实在是让她有些惊讶。 “你不想要那些灵咒?”方琦问道,“如果你跟阿爹阿娘说,说不定他们就不会把灵咒交到族里了。” 方天玠静静的看着她,过了几秒,缓缓摇了摇头。 “我很想要,但是那东西是阿爷他们留下来的,我们不能占为私有。” 方天玠说得很认真,脸上有几分羞愧:“最开始我也在想要不要瞒下来……”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想得那么坦荡,只是想到因为我一己私利,阿爹阿娘后半辈子可能都要活在各种愧疚自责中,我心里就很难受……” “阿琦,你说我是不是很坏?我第一时间只想到了我自己……” 十多岁的孩子总是容易怀疑自我,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 方天玠因为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最好就羞愧难过,这已经是方琦见过极好的孩子之一了。 “不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万恶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不管我们想了多少,只要做得事问心无愧就好了。” 方琦用原世界很有名的话来劝说方天玠,效果比她自己说一大堆好用多了。 “万恶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方天玠喃喃念叨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最后缓缓的绕着院子走起来。 最初方琦还觉得挺高兴,没想到自己也有当心理师的潜质。 可是渐渐的方天玠仍旧没有停下来,方琦觉得有点不对了。 方天玠好像魔障了,方琦只好跟着他一圈一圈的绕着院子走。 终于,方天玠终于呼出了一口浊气,整个人精神气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阿琦,这两句话是灵咒。” 许久,方天玠才转过头轻轻说道,眼神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了,多了一些说不上来的情绪,好像一个人突然懂了许多道理。 有一个词就是专门用来形容这种感觉的——顿悟。 “是吗?” 方琦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两句诗,这个是灵咒也说得过去。 方天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那位高人告诉你的吗?” 方琦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也不算是,只是他念叨这两句话,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就记下来了。” “那就是了,”方天玠点头道,“高人肯定看到了我们的纠结,所以才会念了这两句话,让你来替我们解除心结。” 既然方天玠连理由都帮她想好了,方琦也就没有多做解释。 正说着话,方宗仁来了,旁边走着不大高兴的方宗信,方宗德走在最后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方宗仁进门先环视了一圈,眼神在方琦和方天玠身上落了落,最后走到正屋中间坐下。 一群人鱼贯而入,几个小孩都站着,方宗信坐在方宗仁右手边上,方宗德坐在方宗信下面。 “你们是怎么想到把玩那些首饰的?” 方宗仁轻轻喝了一口茶,姿态做得十足,隔了许久才不紧不慢的问道。 “我想看看首饰,就让我哥找我娘要了,有什么问题吗?” 方琦首先开口,说得是昨晚方宗德误会的说法。 “没问题,只是你为什么想看首饰?” 方宗仁看着方琦,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要是一般小孩,肯定会吓得什么都说出来。 “女孩子想看首饰哪有为什么。” 方琦不是一般人,自然对方宗仁的气势视若无睹。 “你们是怎么发现首饰里的秘密的?” 从方宗仁的话里,方琦已经感受到那压制不住的愤怒了。 本以为全是自己的东西,现在却半路跳出个程咬金,生生分走自己三分之二的东西,自己还要给人落个人情。 看方宗信的模样,估计也是这么个意思。 “大伯,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审问我?可我又不是犯人。怎么,从首饰里找出东西还必须有什么说法不成?必须就得是某个特定的人找出来,其他人就不行?” 方琦有些不耐烦了,冷冷道。 “哼,老二,你养的好女儿!” 方宗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转过头怒斥方宗德。 “这……娃也不是那个意思,她是被吓到了。” 方宗德嗫嗫的道。 “大哥,咱们还是把东西都分了吧!” 方宗信受不了这般磨磨蹭蹭,急不可耐的提议道,这玩意早拿到手心里早一点踏实。 “嗯,老三,你去把东西拿出来。” 方琦眼观鼻鼻观心,看着方宗仁略带傲慢的态度,和方宗信那种肆无忌惮不同,方宗仁对方宗德是来自骨子的蔑视。 听着他如同吩咐下人一般的话就知道了。 方宗德急忙应下,去屋里把灵咒和首饰都拿了出来,放在了方宗仁手边。 “都在这儿了。” 方宗德挠了挠头道,看方宗仁没说话的意思,就坐了回去。 方宗信看着那几张灵咒,突然清了清嗓子,眼珠子微微一转,就有些痛心疾首,又恨铁不成钢的问。 “老二,这灵咒确实只有这么多了?” 方宗德被他问得莫名其妙,这可不是就只有这么多么。 “是啊。” 方宗德不太明白情况的点点头。 “老二,”方宗信的表情严肃了几分,“我再给你个机会,你把你藏起来的灵咒一起拿出来,否则别怪兄弟翻脸!” 方宗德脸色大变,又急又气的站起来:“你说些什么呢?谁藏灵咒了!” 方宗信却是偏过头不看他,而是看向方宗仁。 “大哥,祖宗们费劲千辛万苦想要给咱们后代留一点财产,你说怎么可能就留这么三五张灵咒就完事了?” 方宗仁先是一愣,随后则皱眉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方宗信的话十分认同。 第九章 商议 方琦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对他们的心思再明白不过。 方宗德有没有藏东西他们心里清楚得很,现在这么说,无疑就是想把方宗德踢出分东西的范围。 顺便有可能的话再让方宗德把那张灵咒拿出来凑个整。 “三叔说这话好没道理,”方琦像个真正的小孩似得笑道,“阿爹,东西都给大伯三叔看过了,你还不快赶紧收起来。” “这可是阿奶留给我娘的东西,以后还要留给我哥的媳妇呢!” 这句话方琦一字一顿说得非常清楚,方宗德不一定明白是什么意思,那精明的两人肯定是明白的。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谁说这东西是留给你娘的?这是老祖宗留给我们几个人的!” 方宗信伸手划了一圈范围,嚷嚷道。 “这明明是阿奶临终前留给我娘的,族里的爷爷们都知道这事,怎么又变成留给大伯三叔的了!” 方琦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首饰看,对一旁的灵咒却不屑一顾,再联想到她之前的话,方宗仁缓缓开口了。 “好了,老三,你和个小孩子计较什么,没错,这东西就是留给你阿娘的。” 方宗信瞪大眼睛正想开口,却听见方宗仁继续道:“老三,把这几个首饰拿回去吧。” 说着方宗仁把簪子耳环往旁边推了推,镯子却是留了下来。 方宗德是憨厚老实,但又不是傻。 看见方宗信之前慌张的模样,又看见方宗仁的动作,心里有些莫名不是滋味。 两人这是把他排斥在外了。 “好了,老二,知道你家里不容易,你藏起来的灵咒我们也就不计较了,但是三张灵咒你让我和大哥怎么分?把你藏的拿出一张来,剩下的你也就不用拿了。” 方宗信自以为巧妙的说着话,方宗德一向觉得人很好的方宗仁也没有开口,而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方琦看了一眼两人,转身就走。 “琦丫头,你去哪儿?” 昨天方琦把方宗信忽悠回去,今天又夹枪带棒的说了那么一堆话,方宗信要是再不防着这个看起来又黑又瘦的小丫头,拿他脑袋就是进水了。 所以这一看见方琦蹬蹬蹬就往外面走,立即就站起来问道。 “我去找三爷爷!” 方琦口里的三爷爷是三兄弟的族叔,也是现在族里的族长,说话很有威信。 “你去找族叔干啥!”方宗信急了,三两步跳到门前拦着方琦问道。 “我去让三爷爷来评理,我们家没有拿那什么灵咒,三叔非要让我们拿出来!我让三爷爷带人来看,我们家到底拿没拿!” 方琦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忿忿不平,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对别人冤枉自己家特别生气。 方宗德也顺势开口了,只是更多的是难过。 “大哥,老三,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昨天拨出了一张纸之后我们就没有再动过了,另外两张灵咒都没拨开呢……” 方宗仁颇有威严的清了清嗓子:“好了,老三,老二怎么可能私藏灵咒,这些想必就是全部了……” 方宗信虽然极不愿意,但是也不想这事捅到族里面去。 “行了行了,都是家里的事,去叫族叔干什么?” 方宗信讪讪的道。 那族叔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向来喜欢方宗德这种傻的,要是把他喊来,估计他们一点渣渣都得不到。 方琦顺势也就停了脚步。 “大哥,你看看这该怎么分?” 方宗信心里在滴血,今天早上老二去找他的时候,他就后悔得牙都酸了,早知道不管那丫头说什么,自己拿到手才是真的! “那就三家平分吧。” 方宗仁在这事上也不太好做得太明显,也没方宗信厚脸皮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这还有个镯子没打开呢,怎么分?” 方宗信明显不愿意,特别是这种没有打开的镯子,谁知道里面是有几张灵咒,而且这镯子明显比较大…… “真是,早知道昨天就拿走了……” 方琦站得近,所以听见方宗信小声的嘟囔。 “那镯子里至少还有一张灵咒,谁要就出钱买呗。” 方琦又插话了,不过这话倒是让方宗仁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真的还是小孩子,还不知道这灵咒到底意味着什么,用钱买这种话都能够说出来。 方宗信眼睛也是一亮,老二家肯定是买不起的了,他和老大家…… “一张灵咒……” “灵咒在外面有价无市,想来大伯也不会让我们家吃亏。” 方琦抢在方宗信说话之前抢先说了,而且把信息传递给方宗仁,他们家是想卖给他的。 “这是自然。” 方宗仁点了点头,钱帛方面自然无需这么计较,有了灵咒还怕没有钱? “那这三张灵咒我们三家一人一张,那个铜镯大伯要是把灵咒拿出来后,可以把铜镯还给阿娘吗?毕竟那是阿奶留给阿娘的。” 方琦说着还有些害羞,微微低下了头。 方宗仁浅笑着点了点头,那镯子他留着也没用,只是众人都没意识到,方宗德一家的说话人竟然已经变成了方琦。 “哎,琦丫头,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既然是买卖,哪有直接定下的道理?难道你三叔我就不能买了?”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方宗信有些不爽了,这灵咒可不是普通东西,而且可能还不止一张灵咒! 论地位自己可能拼不过老大家,但是论财力…… “按照市价,一张灵咒应该是五百到七百两,但是大家毕竟是兄弟,就算一千两吧,你们两人一人五百两。” 方宗仁没有理会方宗信,直接把账算了出来。 “我不要钱,我要灵咒。” 方宗信立即反驳,在这时候谁要钱谁就是傻蛋! “那要不大伯和三叔家一起买?”方琦懵懂的提议道,“到时候手抄一份不就可以了?” 方宗仁差点被方琦无知的话气笑,谁都知道灵字极难,要是不慎抄错了一个笔画,那可就是另外的灵字了,灵咒岂不是就没意义了。 方宗仁觉得这个想法可笑,方宗信眼珠子则滴溜溜转了好几圈。 第十章 交易 “大哥,这也不是不可以啊。” 方宗信谄笑着道:“一张灵咒咱们两家人用,誊写这问题也不用担心嘛,一次不成写两次,两次不成……总会有成功的时候嘛。” 方宗仁用鼻子出了气,冷冷的道:“那谁家拿原来的,谁家拿誊写的?” “这个当然是大哥那原来的啦。” 方宗信似乎有些惊讶方宗仁问这么理所当然的问题。 “大哥学了这灵咒晋级有望,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灵师,现在拿了也没用嘛,只是还要请大哥不用的时候借我誊写誊写……” 方宗信嘻嘻的笑着说道。 方宗仁冷漠的表情勉强缓和了几分,略一思索也就答应了。 不答应不行啊,方宗信是个什么性子谁都清楚,要是不顺了他的意,指不定闹出多少事来呢。 方宗德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他家里凑起来也就七八两银子,在这种事上哪里有话语权。 “还有,大哥你刚才算得不对!” 方宗信满脸正色道:“这个东西是祖宗留给我们三兄弟的,所以咱们三都有份,就算这镯子值一千两,那老二也只占三分之一。” “也就是……三百三十两,想必那几十两的零头,老二也不稀得要,所以咱们一共给老二三百两就可以了。” 方宗信一板一眼的算道,最后还扭头看向方琦道:“琦丫头,这个我没算错吧。” “我哪里知道三叔是怎么算得……” 方琦故意装作迷糊道,转头偷偷的看了方天玠一眼,后者微微颌首。 “三叔,你看你们家都有好些个丫鬟,干嘛要图我们家几十两银子嘛,那在你看来虽然才几十两,但是我阿爹他们可是要挣好久哩。” 看着方琦丝毫没有因卖了灵咒而难过,反而计较起这些东西来,方宗仁觉得自己之前觉得这丫头精明肯定是看花了眼。 “几十两银子就不用说来说去了,就算三百五十两吧……” 方宗仁对于钱这方面不太敏感,只是想到方宗信只要一份誊写的灵咒,这钱也不太好两家平分。 不过一百多两银子,方宗仁当下就决定了,这笔钱就自己出吧。 “老二,一会儿我让人送钱来给你啊。”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方宗信果然没有听见方宗仁让他出钱的话,忍不住笑眯了眼。 不出一分钱相当于多了两张灵咒,方宗信突然觉得这买卖也不错。 要是昨天就拿走,肯定早早就交给老大了,哪里还会有自己的份。 这么想着,方宗信也不觉得自己亏了。 三张灵咒很快就分好了,方宗德拿着铜镯离开,方宗信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唉,都怪我没本事……”一直没说话的方宗德突然叹气:“那灵咒咱也买不起……没办法……” “阿爹,大伯他们出了钱啊,咱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嘛。” 方琦眼神在那泛黄的纸上转了一圈,轻声安慰方宗德。 “唉,你还小,不知道灵咒到底意味着什么,要是我们有点钱,能买个誊写的也行啊…” 方宗德双手抱着头,方琦知道他的意思,没能给孩子们留下最好的,所以感觉十分愧疚,崔氏也在旁边垂头丧气的。 “阿爹,灵咒上的……灵字大家不是不认识嘛,拿了灵咒有啥用啊?” 这倒不是方琦刻意转移话题,而是她真的非常奇怪。 “有一种灵师叫做灵字师,据说祖上跟着那位圣人一起东战西跑,所以学了些灵字的读法,但凡有人得了灵咒,又不认识灵字,就拆开抄写了去给灵字师看……” “那干嘛不自己学?”方琦奇怪道,“每次按照灵咒来记,多念几次不就知道灵字的读法了。” “这个怎么可能,”方宗德摇头道,“好多灵字就算长得一样也有不同的读法,有得就算长得不一样也有一样的读法,怎么可能自己摸索出来?” “而且一品灵师家里也不会应该也不会超过百多个灵咒,灵字那么多怎么可能完全记得住……” 是了,在没有汉语拼音的情况下,多音字,形声字实在是一个大问题。 更别提古代文学就连茴字都能有好几种写法,分辨不清是完全正常的。 想想那些经过系统学习都不一定分得清的外国友人就清楚了。 没一会儿方宗仁家的仆从就送了银票过来,方宗德接下银票后心情好像更加低落了。 “阿爹,你别难过,你想想咱们家就算能够像三叔那样去誊写灵咒,但是也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誊写下来吧,还得提心吊胆想着哪里有没有写错……” 方琦想起那黄纸上的行书,心里有几分可惜。 要是是草书,估计誊个几年也不见得写得一模一样,特别是在这种本土文字是蚯蚓的情况下。 “可是有了这笔钱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给大哥买点像样的笔墨纸砚,还可以给一柏买几件新衣裳……” 方琦冲方天玠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接上了话茬。 “是啊,阿爹,咱们拿了灵咒也没用,大伯他们也都是一家人,在谁手里都一样嘛。” 方天玠不愧是最了解方宗德的人,一句一家人都说到方宗德心坎里去了。 是啊,一家人何必计较那么多,在谁手上都是一样,大哥可是方家的顶梁柱,拿走灵咒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方宗德心里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还有,你们以后不要想着跟你大伯借灵咒之类的。” “灵咒这东西太贵重了,越贵重的东西就越要亲兄弟明算账,这也是我收下银钱的原因……” “我看见好多人家兄弟反目就是因为灵咒,所以这种事必须当成买卖来做,这样就不会混淆了。” “你要当成把灵咒卖给了外面的人,不能因为他是亲人就失了分寸……” “做其他事也是一样,不要随意去请别人帮忙,别人也都各有难处。” “人家能帮你,要记得感激,不能帮也不要怨恨……” 方宗德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大抵都是教他们一些做人的道理的,虽然说得很朴实,但是却不输于任何大道理。 第十一章 错诗 三百多两银子虽然在方宗仁他们眼里觉得不多,但对于方宗德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所以一家人围在一起商量着要怎么用这笔钱。 “我想吃李记的白肉包子,两……三个!” 一柏首先开口,小小的手指竖起来,听得几人又心酸又好笑。 李记的肉包两文钱一个,以前虽然也吃得起,但却不能经常吃。 “好,这次给你吃个够。” 崔氏笑道。 方琦对银子这种计量单位不太敏感,按照物价换算一下,一文钱应该就相当于一块钱左右。 但是按照工钱换算,又远远不止这个数。 一个手脚伶俐的伙计每个月才有一钱五到两钱银子,也就是一百五十文到两百文之间。 这样换算出来一文钱至少值十块吧,但是你又不能说一个肉包子就能卖二十块钱。 总体来说,这个世界劳动力不值钱,吃食价高,所以很多人都生活得很艰难。 “天玠,你带着弟弟妹妹去。”崔氏递过来一钱银子。 “阿娘,你和阿爹不和我们一起吗?” 一柏咬着手指头问道。 方琦把他手抽了出来,决心今天一定要去买块香皂,她已经打听过了,这地方是有那玩意的。 “我们就不去了,我和你阿爹还要出摊呢,那锅醪糟可是值好几十文钱呢!” 两人对待儿女向来大方,拿一钱银子给三个孩子花,但是却舍不得浪费那几十文钱的醪糟。 “快去吧,早点回来啊。” 崔氏把三人送到门口,有些不放心又多交代了几句。 这是方琦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这个世界的气息。 匆匆路过的行人带来的风,两旁叫卖着的摊贩,推着独轮车经过的老人,卖力气的夯夫…… 每个人都是如此的鲜活又富有特性,方琦站在人群中间,听着周围嘈杂又真实的话语,脑海里好像一圈一圈的搅动着。 “阿琦,阿琦?” 方天玠推了推出神的方琦,“李记到了,你在想什么?” 方琦微微垂了垂眼睑:“人太多,有点恍神了。” 方天玠不疑有他,方琦确实很少出门。 “阿琦,你要吃几个?” 方天玠带着两人挤到了那个小铺面前,看着里面热气腾腾的笼屉问道。 “我不想吃,记得给阿爹他们带几个。” 方琦摇了摇头,说完就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人群。 她本来就不爱吃包子,刚才又一阵心神不宁,现在推推搡搡的人群让她觉得有几分恶心,哪怕是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去了。 方天玠愣了一秒,也不知道怎么跟小伙计说的,反正出来时已经拿了两个大纸包了。 “阿琦,我买了十个,每人两个,你现在不想吃没事,等下想吃了在吃哈。” 方天玠抱着两个半尺高的纸包,显得有些笨重。 方琦伸手接过来一个,转头就看见一柏正抱着一个超大的包子在吃了。 比起方琦那个世界只有鸡蛋大小的包子来说,这个分量卖两文钱确实不贵。 “我想去买个香胰子。” 方琦提议道。 一柏抱着包子啃得老香了,哪里在乎哥哥姐姐往哪边去,亦步亦趋的跟好就是了。 卖香胰子的地方是在一家小杂货铺,铺面不大,人也不是特别多。 香胰子确实属于奢侈品了,四四方方大概两寸左右大小,最多不超过一指那么厚,竟然就要五十文钱。 方天玠听到这个价格也是被吓到了,但想到方琦平时也没什么好东西,还是咬咬牙买了。 一钱银子现在就剩下了三十文,一柏走了路有些困了,方琦说想要自己逛逛,方天玠就把剩下的钱都给了她,带着一柏先回家了。 方琦在街上多留心几句话,就知道灵师一般都聚集在哪条街了。 隔着集市两条街的地方,街道是石板铺成的,可容六辆马车并排通过,两旁的店铺都是二层小楼,很是宽敞。 方琦转了个弯, 往一条较为偏僻街道走去。 街道两旁零零散散的摆着几个摊位,或年长或年少的人坐在那摊位后面,竖起的长纸上写着一些方琦看不懂的字。 除了这些摊位,也有站在门前钩花闲谈的妇人,挑了柴火来卖的老汉,你追我打的小孩。 “曹先生,您可来了……我家旭儿这样可有一段时间了……唉,这也不知道是咋滴了。” 妇人焦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方琦顺势看去,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站在门口,抹着眼泪和一位老者说着话。 老者穿着直缀,大概五十来岁,胡须头发收拾得很整齐。 街两旁好像突然全都被禁了声似得,全都屏气凝神看着那老者,方琦从不少人眼睛里看到了渴望和羡慕。 “这个是魔怔了啊……” 老者往后退了一步,方琦这才看见那门边还坐着一个人,大概二十来岁年纪,穿着半旧不新的衣衫,整个人眼神迷离。 方琦走近了还隐隐听见几个字,什么意义,什么追赶之类的。 大概应该是发现,即便自己再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某些带着幸运光环出生的人,所以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自我否定之中。 “曹先生,还请您老帮帮忙。” 妇人擦着眼泪,递过去四五两碎银子,看起来她家室也不富裕,那应该是家里大半的积蓄了吧。 “没事,这个还不是太严重,能够治好。” 这是方琦第一次看见灵师用灵咒解决问题,饶有兴致的靠着墙边看着那嘀嘀咕咕念起咒语的老者。 他念了一长串,方琦大部分没听清。 灵咒倒是听清楚了:欲穷千里目,更登一层楼! 老者又急又快的念了三遍,这灵咒对那青年好像当头棒喝,迷茫的眼神好像终于有了焦点,整个人也不在絮絮叨叨的胡言乱语。 整个过程简单得可怕,没有方琦想象中的大场面,更没有什么违背自然规律的奇迹出现。 和那边的人听完鸡汤后打狗血的症状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诗歌更加有美感罢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不认识灵字,不知道诗歌意思的青年是怎么听懂那句诗的涵义的。 对了,那还是句错诗。 第十二章 误解 老者在妇人千恩万谢中离开,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什么时候我们能像曹先生一样就好了。” “曹先生那是祖传下来的灵咒,就咱们这样的,一辈子都没看看灵咒的时运。” “也不能这么说,前两年不是还有人去东市的街摊上买到了灵咒,啧啧才花了几十文钱…” “你说的那都是有大气运的人,这么多年出现过几个?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养家糊口吧,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旁边几个测字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感叹着,方琦随意听了几句,就顺着巷子往下走。 这条巷子很长,走到中段,小摊小贩就已经见不到了,许多住户倒腾了一下,在自家院里卖些小东西。 越过一家卖零货的,方琦转进了一家不大的院子,院子北边支着桌椅,卖些零食,西边卖些杂货,东边摆着些笔墨,笔墨处有三五个人在挑着东西。 方琦本就是随意逛着,一看这般模样,浅笑一下,准备往外退去。 “姑娘,别急着走啊,咱们家东西还不错,看看吧?” 院中一个眼尖的妇人看见方琦的动作,立即喊到,声音爽朗有力,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方琦只好停下了脚步,往杂货架子边走去。 站在蕴含历史感的架子前,方琦没有去看那些货物,整个人有些出神。 以前最喜欢的事就是约上一堆朋友,然后四处的跑。 在威尼斯迷路,去挪威遇北极光,在芬兰那个童话般的小镇过圣诞节…… 也不知道她掉下来之后那些人有没有帮她把尸体捡回去,或者是缺胳膊少腿了,反正火化后也没人知道。 家里面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爷爷或许会沉默几天,大伯可能会重新想起家里还有这么个人…… 外婆肯定会很伤心,姨母说不定会站在她墓前破口大骂,指责她这个不孝人…… 方琦心里有些酸胀,她就这么走了,外婆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聪明人都容易郁结于心,因为想得太多了,到最后,因此陷入魔障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突然在方琦旁边响起,转头看去,是刚才那个曹先生。 “谢谢先生。” 方琦低头道,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他说的那种情况,但方琦还是道了谢。 曹先生也不再说话,而是仔细挑选起东西,方琦扫了一眼面前的杂物,没有什么想要的。 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侧头轻声对曹先生道:“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说完方琦也不去看曹先生的反应,直直的就离开了。 他送她一句话,那她也送他一句,这样才公平。 曹先生没有刻意去听方琦说了什么,待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惊得满身是汗。 那么熟悉的句子,虽然有了一点小变动,但一种惯性的刺激直直击中他的脑海,让全部的神经都绷了起来。 灵咒有个字是错的,这他是知道的。 老祖宗留下过书,说是在动荡中灵咒丢失了很多,这个是一个厉害的老祖宗补出来的,勉强也能发挥六成效果,但原来是个什么字,早就无人知道了。 曹先生急忙追出去,街上只有两三个人,早已不见了方琦的身影。 他只好在心底默念着这句话,狂奔回家,拿出纸墨将这句话写在了纸上。 上。 曹先生心里咀嚼着这个字,因为祖上发达过,也有过很多灵咒,所以他们曹家人学过不少灵字。 传到他这辈只有三十六个灵字了,但是却没有一个读“上”的。 曹先生叹了一声,随手想要将那写好的纸放进箱子,下意识的动作却微微顿了顿。 虽说写出灵咒效果更好,但是有些时候是不用写出灵咒的,只需要念出来就可以了! 比如今天去的严大婶家。 曹霑是一个聪明人,所以才能记住方琦说出的字,此时他已经将方琦身份的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能随口说出一句灵咒,却又如此不在乎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曹霑想起了一些隐世家族的传说,听说那些家族在大乱之前就隐居山野,所以把灵咒保存得很完整。 为了避免族中后人完全和人世脱离,所以有的家族隐居于闹市。 有的则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让族人出来游历,出来游历的人有的也会隐居于闹市。 方琦这时候已经回家了,对于曹先生的猜测完全不知情,要不然肯定会哑然失笑。 路上花了十文钱买了一包糖给一柏,剩下二十文还给了方天玠。 “一柏,糖可不能多吃,吃多了牙齿长虫。” 方琦坐在院子里,看着一柏满脸欢喜的吃着糖,忍不住道。 一柏听了捂着嘴偷偷的笑,方琦有些奇怪:“你笑什么?” “姐,前几天你还和我一样天天都想吃糖呢,要是每天都有糖吃,我宁愿牙齿坏掉。” 一柏满脸都是我识破了你的骗局的笑,方琦刚想说什么,又笑着没有继续。 这种话她以前听大人训斥小孩,听得多了总就这么随口说了。 只是忘了,像一柏他们这样的小孩,有糖吃已经是很难得的时候了,怎么可能因此吃坏了牙。 “不跟你贫嘴。” 方琦丢下一句话,转身去了书房,方天玠正在里面练字。 “哥,我想学认字,你能教教我吗?” 方琦在方天玠身旁站定,开口请求道。 “好啊。”方天玠立即爽快应道,情绪中还带着几分喜悦。 方琦有点错愕,她想得到方天玠不会拒绝她,但没想到竟然如此爽快。 方天玠看出她的疑惑,左右看了看,低声道:“那位高人肯定不会教你认字这么简单的东西,我想着你肯定会来找我……” 方琦抿唇笑了笑,开始和方天玠学认字。 学这东西比她想象中更累,特别是在方天玠这种严师的监督下。 方琦足足用沙盘写了一个时辰的字,方天玠抵不住她的哀求,终于允许休息一会儿。 为此,方天玠还满脸不满的道:“在书院里,可是不许休息的。” 方琦站起来放松的时候,看见院子里吃得像花猫一样的一柏,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奸笑。 “哥,一柏站在也还不认字呢,要不带他一起学吧,以后去书院也能轻松些……” 第十三章 偶遇 方天玠斜斜的看了方琦一眼,心里对方琦的小算盘明白得很。 无非就是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受苦,所以拉一个人陪自己罢了。 “也好,一柏快要到入学的年纪了,不学一点字去了恐怕跟不上先生的节奏。” 方天玠顿了顿,点头同意道。 方琦略微有些惊讶,一柏看上去才三四岁,怎么就要入学了。 心中虽然疑惑,可是却不敢问出口。 方琦告诉了崔氏一个小秘诀,煮醪糟的时候加一点桂花,口感会好很多,反正老宅里大片大片的桂花。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方宗德和崔氏的醪糟生意蒸蒸日上,越发火热。 方琦这些时间也学了一百来个常用字,只是她明显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一柏不仅没有帮她挡下一部分苦难,反而成为方天玠训斥她的例子,所以院子里总是回荡着这样的话。 “你看,一柏写得都比你好了,你身为姐姐怎么能够不以身作则?还想着偷懒?” “可是我都已经练了一个时辰了,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超过三刻钟就要休息了…” “那一柏都练了这么久了,怎么没听见他叫唤?” “那是因为一柏喜欢写字啊,我又不喜欢。” 说实在的,方琦还真没见过像一柏这样喜欢学习的小孩,整天都能一直坐着写写画画。 每当方天玠教训她的时候,她总想说,来咱比瘦金体啊,看谁写得溜! 曹霑这一个月总是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中,这已经是他第一百三十二次经过这条街了。 虽然知道那人不一定住在这条街上,但他总想来碰碰运气,只是每次都无功而返。 “曹先生又来了?” 街上的摊贩笑着和他打招呼,已经从最初的好奇变成现在的习以为常了。 曹霑逛完一条街之后,就朝小集市溜去,那里有一家醪糟摊,味道比起其他家来都要香甜一些,他经常逛完后都会去那家醪糟摊喝上一碗醪糟。 方琦正在醪糟摊旁帮方宗德两人收钱,昨儿听两人说最近生意太好,有点忙不过来,方琦就自告奋勇的来帮忙了。 瓷大瓷大的碗,一碗才要一文钱,而且醪糟煮得很浓,分量十足,很多人都愿意买一碗回去给孩子当零嘴。 最初崔氏他们每天能卖四五十碗,每天能赚十来文钱,一个月也就两三钱银子。 现在几乎每天都能卖两三百碗,碰到生意好的时候,能卖到四百多碗。 好多人都是两三碗的买,两个人自然是有些忙不过来的。 “阿娘,咱们要不盘个铺子吧。” 趁着人少的时候,方琦扭了扭酸疼的手,凑近崔氏小声的道。 崔氏舀醪糟的手一顿,笑看了方琦一眼:“咱们只是卖点醪糟,这样就要盘个铺子,说出去要被别人笑哩。” 方琦听了这话就知道崔氏不是不想盘,而是担心别人说闲话,轻轻笑笑,也不多劝,继续忙着收钱。 “大婶子,你家这闺女可厉害,多少数一下子就算出来。” 有客人赞许方琦,惹得崔氏和方宗德乐得合不拢嘴。 方琦听了只是抿嘴笑,几碗就是几文钱,这哪里是赞许她,分明就是有事和方氏夫妻说。 “大婶子,你家这女儿可许了人家了?” 果不其然,那妇人自顾自的开始问上了,眼神看得方琦心里发毛。 这段时间她吃得不错,每天还用香胰子洗洗手和脸,看上去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一小姑娘了。 但是和漂亮啊,好看啊绝对不沾边。 “娃子还小呢。” 每当有人问这个,崔氏就用这话搪塞回去。 “哪里小了,翻过年都要十五了吧?” 总有那么些孜孜不倦的,这妇人就是其中一人。 这里的年龄说的是虚岁,就是把你在娘胎里的那十个月都算上,所以算起来这具身体才十四岁不到,放现代还在上初中呢! 方琦低垂着眼睑,假装听不到这些话,崔氏打着哈哈,眉眼间却多了几分不喜。 那妇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拉了拉袖子。 “你想给你那小儿子说?你不知道吧,人家可是县学里方大先生的亲弟弟。” 知情人偷偷的指了指方宗德,脸上有几分说不出来的表情:“这样的人家怎么着也要找一个先生啊,哪里看得上你家那当小伙计的毛头小子。” 那被小瞧的妇人立即不愿意了:“张大先生是张大先生,我家那小子又聪明又机灵,他们家也只不过是个卖醪糟的,我们怎么就配不上了?” “卖醪糟?你看看人家一天卖醪糟能挣多少钱,再说人家儿子可是在县学里进学的,以后难免又是个先生,还有那大宅院,不得值多少银子……” 那些人毫不掩饰的讨论着,方宗德两人低着头忙着,只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方宗德一家虽然不咋地,但比起很多人家来说,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 那妇人见说不过,哼哼两声提着醪糟就走了,心里确实有几分失落,走了几步还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还想着嫁先生?谁家先生会看得上这种人家!” 说着话扭着腰,心里已经盘算好说法,准备去和三邻五朋说说这方老二家是如何想高攀一个先生的。 曹霑走到醪糟摊前,整个人都愣住了,那忙着收钱的小娘子不就是他的一字之师吗? 来不及想自己的小师傅为什么会在这里,曹霑已经走到了醪糟摊前。 刚想说话,就听见崔氏问他是不是照旧,这么一打岔,总算才压下了那差点脱口而出的高人两字。 曹霑刚出现在摊位前时方琦就已经认出他了,本还有些担心他咋呼,后来看见他没有做出认识她的模样,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曹霑一般都是在摊位旁的小桌子上吃的,和平时一样,小桌子上基本没什么人,大家都是自己拿锅碗瓢盆来装。 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大家发现带走比在这儿吃要多小半勺。 方琦抬着崔氏舀好的醪糟,端到了曹霑面前,表情平淡,好像曹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顾客罢了。 虽然在方琦心中,曹霑确实只是一普通顾客。 “那天谢谢姑娘了。” 第十四章 有事 “多谢姑娘提点。” 在方琦把醪糟放下的时候,曹霑借此压低声音道谢。 “你送我一句话,我就还你一句话,这是公平,没什么好谢的。” 方琦倒是没有装作不认识曹霑,只是淡淡的道,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曹霑听了心里一滞,如果方琦收了他的道谢,那证明两人还有些联系,可若是用公平来说,那可真的是毫无瓜葛了。 曹霑略有些失落的拱拱手,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他不是喜欢纠缠别人的性子。 方琦微微松了口气,转身继续去帮崔氏收钱,余光偶尔看看着曹霑的神态。 曹霑慢慢的喝了一口醪糟,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见方琦一面的心愿总算达成了,可是他却没有半分愉悦。 喝了半碗,曹霑实在没有心思再喝,就抬手招了方琦来算钱。 “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方琦接了曹霑一个大钱,却没有离开,而是低声问道。 曹霑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琦,他这段时间只是想着找到方琦,却没有想过到底为什么要找她。 学习灵咒? 可是一般灵咒都是不外传的,更别说自己只是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除了这个,自己也想不到其他还有什么原因。 看曹霑怔怔的发呆,方琦指了指那剩下半碗的醪糟道:“浪费不太好,而且他们会以为醪糟不好吃。” 方琦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夫妻俩,他们每天最得意的就是没有客人吃剩醪糟。 曹霑出神,不自觉的又开始喝醪糟,那边崔氏他们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方琦过去帮着收了锅碗。 曹霑什么时候走的方琦没有注意到,反正他们收拾好之后曹霑就已经不见了。 “阿琦,明天你不用去帮忙了,我们俩忙得过来。” 晚上吃饭时崔氏和方宗德低语几句,突然说道,看来还是对那些妇人的话留了意。 方琦应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而又提道,“阿娘,我早先说让你盘铺子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盘了铺子咱们又不是只能卖醪糟,还可以卖其他小菜嘛……” 方琦又开始劝崔氏盘铺子,其实她只是想劝崔氏招个帮工,只是崔氏肯定是不愿意的,理由很简单,担心别人说三道四。 “咱们又没什么手艺,开铺子指不定要亏哩,而且那钱还得留着你们上学用,可不能乱动。” 崔氏拣了一筷子肉放到一柏碗里,这段时间他们生意好了些,加上方琦经常灌输些观念,方家的伙食改善了很多,至少每天都有一点荤菜了。 “那就找个帮工呗,要不然你们俩也忙不过来。” 方琦貌似无意的说了句。 “娃他娘,咱们这一段时间挣了多少?” 晚上,崔氏和方宗德坐着盘账,虽然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生意挺好,但是他们也没细算,满了一个月才算一次。 “除去吃的用的,还剩一两七钱银子。” 崔氏拿着罐子数完,报了一个数。 “这么多!”方宗德惊异道。 崔氏白了他一眼:“每天最少都有六七十文钱,生意最好的一天有一钱银子呢!只是吃的太费钱了,这个月光买肉都吃了四钱多……” 崔氏有些感慨,以前总听说他大伯家每个月吃饭都要吃掉几十两银子,自己以前还觉得太夸大了,吃什么也吃不了几十两啊。 现在想想,哪有什么不可能的,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方式,自己家现在还不是每个月要吃几钱银子的肉。 “哎,你说咱们要不要请个帮工啊?” 崔氏还是对方琦的话上了心,要是请个帮工确实能轻松一些。 方宗德拿不定主意:“要不明天咱们去集市上问问?” 夫妻俩说了些闲话,就睡下了。 曹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至今没有想明白该怎么回方琦的问题。 “曹先生,曹先生!”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小厮突然跑进来叫喊道。 “怎么了?” 曹霑起了身,这个小厮从小跟在他身边,如今已经有五六年了,很知轻重,要是没什么大事不会这般着急忙慌的。 “知府家的小公子昨儿突然发起了热,董大人下了令,请三州十一县的灵师都去府城给小公子看病。” 曹霑打了个激灵,这可是十年难遇的机会。 府里面的灵师肯定是已经去看过了,只怕是都束手无策才来请他们的。 谁要是这次能治好董小公子,那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周先生,龚先生都已经准备好马车了,想要在明天中午赶到府城,先生您……” 曹先生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思虑几秒下定决心道:“我明天再出门!” 小厮愣了一秒,没有再劝,而是匆匆跑出去告知两位先生的仆从,曹先生不能和两位先生同路了。 这个消息惊动了小半个县城,县衙里整夜灯火通明。 县学里也临时通知闭馆七天,先生们即使不去试试自己的能力,也要去看看啊,这么多灵师聚集,指不定有什么收获呢。 方宗仁和方宗信已经准备好马车了,天一亮就准备出发,就连方宗德家都受了几分影响,早早的醒了。 鉴于崔氏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帮工,方琦非要再去帮忙,夫妻俩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了。 方天玠没课了,也就跟着一起,让父母妹妹在外劳累,他独自在家看书,心里也过意不去。 所有人都出门了,一柏自然不能单独一个人在家,所以也就把他带上了。 “知府家的小公子?全城的灵师都去了吗?” 方琦偏着头问方天玠。 “不止呢,听说三州十一县的灵师都去了,就连还没评上等级的灵术师也都去看热闹了……” 方天玠有学院通知,自然知道得比较多。 “那这几天府城岂不是很热闹?” 方琦眼睛发光,露出明显的期冀。 “应该是吧,听说好多商人已经准备去府城做买卖了……” 方天玠转头看着方琦笑道:“你就不要想了,爹娘不会让我们去的。” 方琦摊摊手,那种情形只有等事后听人说了。 崔氏有些感慨, 第十五章 领回 虽然县里走了很多灵师,但方家的生意依旧没什么影响,本来客源就不是那些达官贵人。 曹霑比往常来得早许多,崔氏看见也惊讶了一下:“曹先生,今儿不是都赶着去府城吗?您老怎么还没去呢?” “我的马车出了点问题,所以暂时动不了身。” 曹霑含笑应道,显得文质彬彬。 方琦看了曹霑一眼,自然知道他是为何而来,端了醪糟放在小桌子上:“董小公子得的是什么病?” “听说是发热。”曹霑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 方琦含糊的念了一句诗,现在存世的诗词大多写春秋,夏冬的极少。 曹霑一怔,没想到方琦竟然毫不遮掩的就告诉了他,想要朝方琦作揖道谢,又看着一旁忙碌的崔氏夫妇,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就如此信我?” 曹霑眼眶有些发红,本来只是想试试运气,没想到得了这么大的好处,更重要的是方琦这种信任。 “一句……而已。” 曹霑没听清方琦中间那个字,好像是湿还是什么东西。 “我以后有事你会不会帮我?” 曹霑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方琦这般问道,立即正色严肃道:“姑娘若有事,曹霑自当全力以赴。” “那不就行了。” 方琦应了一句,随后又想起什么似得,惊异问道:“曹霑?” 曹霑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不知道方琦怎么会是那种奇怪的表情。 “就凭你这个名字,帮不帮都无所谓了。” 说完方琦带着几分笑意离开,留下曹霑满脸茫然。 “孙大婶,你可帮我留意了?” 临近收摊的时候,崔氏和旁边卖煎饼的大婶说话。 “早上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人选了。” 孙大婶长着一张圆脸,看上去很是喜庆,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看得出来年轻时候是个美人。 “你看看陈三家的萍子怎么样?”孙大婶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道。 萍子这人崔氏是知道的,和方琦差不多年纪,从小父母就去了,现在和兄嫂住在一起,一家人过得很是不容易。 “那丫头手脚利落,人又机灵,帮你端端醪糟,招呼招呼客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孙大婶看崔氏有些犹豫,立即又继续说了几句,崔氏也没有立即答应,说是要回去和方宗德商量商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饭桌上商量事情已经成了他们家的传统。 招工不是一个大事,但对于他们家来说也不算一件小事,所以还是聚着商量了一下。 “我觉得倒是挺不错的,只是大家街坊邻居的,到时候会不会抹不开面子?” 崔氏总是担心得多,方宗德显然就没有这些顾虑,反正都要雇人,雇知根知底认识的,总比那些陌生人好。 “阿娘知道她哥嫂的为人怎么样吗,万一是个难缠的,那咱们以后麻烦事可不少。” 方琦见多了打着各种旗号坑蒙拐骗的人,对这方面也就更加看重。 “她哥嫂心眼倒是不坏,只是家里面穷,所以总会有那么些争吵……” 这个崔氏倒是不担心,都是认识的,谁是个什么性子都清楚。 很快,雇萍子当帮工这事就定了下来,方琦又继续了自己的练字大业。 傍晚,崔氏他们收摊之后,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大概比方琦矮一点,笑容很灿烂,看见方琦抬着东西就要立即过来帮忙。 “这个是萍子;萍子,这个是我女儿阿琦,比你小半个月;那个是天玠,你跟阿琦一起喊哥就行了,那个是一柏……” 崔氏顺着介绍了一圈。 萍子立即向几人打招呼,落落大方不拘谨,倒是挺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 “那几间屋子都是空着的,萍子想住哪间自己随便挑啊,阿琦,把你的被子拿一床来给萍子,她来得急,东西也没带齐。” 崔氏指了指院子里的几处空房,又冲方琦喊了声。 “谢谢婶子,谢谢阿琦妹子了。” 萍子脆生生的应了话,笑眯眯的看着方琦,方琦愣了几秒才想起来回去拿被子,崔氏也跟着她进了屋。 “阿琦,等过段时间我重新去给你弹一床新棉花被子啊。唉,萍子跟她哥嫂住也不方便,她一个小姑娘……走的时候也不让拿东西……” “我就想着咱们家屋子挺多的,多她一个也不多,正好以后上工也方便,所以就把她带回来了。” 崔氏一边絮叨着,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 现在天气不冷,一床被子就够了,等过个把月,天气凉了,肯定是要盖两床被子的。 方琦挑了挑眉没有接话,崔氏也没有注意,抱着被子就出了门。 “婶子,你可真好,我娘在的时候也是这样帮我铺床的。” 远远的,方琦都能听到萍子的说话声,提起离世的亲人也没故意显露情绪,反而依旧笑嘻嘻的。 “爹娘给了我一条命,我已经很知足了,他们在天上肯定希望我们好好的,可不能难过了……” 萍子越表现得不在意,崔氏心里就越心疼这个懂事的女娃,对她也就更怜惜几分。 只是方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只是她也没时间多想,她还有任务没完成呢。 方天玠今天教的字实在是太难了,每个字要写三张纸,她又不愿意糊弄了事,到现在都还差十多张呢。 写了几个字就听见崔氏在厨房里和萍子说话:“你这么小就会做这么多菜了?阿琦和你差不多大,现在也只能帮我打打下手哩……” “没事婶子,以后我教妹妹,阿琦妹妹那么聪明,肯定学得又快又好…… 方琦听着两人说话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从醒过来后还没做过菜呢,还好原主厨艺也不咋地,要不然她可真是…… 会吃不会做,说得就是方琦这种人了。 吃饭时候萍子惊叹了一下方家的菜,帮忙炒菜的时候她还以为那是要分成好些顿吃的,没想到竟然一顿就要做那么些肉。 虽然很想吃肉,但萍子还是很有分寸,没有表现得太离谱,偶尔才拣一筷子。 第十六章 入府 吃罢饭,方琦跟着把碗筷收拾了,看着天色还早,又继续去书房练字。 萍子跟在后面进来,看着方琦写得蝌蚪文颇为羡慕:“阿琦妹妹,你可真厉害啊,都会写这么多字了?” 方琦应了一声,并不热情,和她平时一样,低着头没看见萍子笑容微微僵了僵。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找婶子说话。” 萍子看见几人都忙着,识趣的退了几步,跑到了院子里和崔氏边碾米边说话。 “婶子家就是和别人家不一样,就连女孩子都能识字呢!” 萍子嘻嘻哈哈的笑着,崔氏笑眯眯的道:“阿琦就是学着玩罢了。” “那也很好了,我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呢,阿琦就已经会写好多好多的字了!” 为了凸显那数量不少,萍子还伸开手比划了一下,后来觉得比划得不够大,又把手张得宽宽的。 “哪有那么夸张……” “你在想什么?” 方琦正侧着头出神,旁边的方天玠突然问道,吓得她手一抖,差点把笔甩出去。 方琦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拿起笔就要继续练字。 “今天,你和曹先生……” 听着方天玠有些犹豫的话,方琦嘴角微微翘了翘。 或许是担心被误会什么,方天玠说了这么一句又有些狼狈的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算了……” “我跟曹先生讲了句灵咒。” 方琦轻飘飘的说完,就看见方天玠的背不由自主的僵了僵。 “这样会不会让那位怪罪……” 方天玠担心的看着方琦,灵咒这东西本来就不能外传,方琦和他说已经是大不敬了,要是又告诉了其他人。 “本来就是要告诉他的。” 方琦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方天玠倒是听懂了,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 方天玠说着就看见方琦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哥,你把我想得也太傻了吧……” 方天玠讪笑两声,却没有再提灵咒的事,方琦看着他突然低声说道:“哥,老先生说了,等你参加县学考试的时候就送你几个灵咒!” 方天玠一愣,脸突然涨得通红,急忙朝方琦摆手道:“这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方琦显得随意多了,“老先生已经是我师傅了,是我师傅就是你师傅,也是一柏的师傅,而且像我这种天资卓越的人可不好找……” 听着方琦自卖自夸的话,方天玠撇了撇嘴,满是嫌弃。 “你可别不信,我现在已经学了几十个灵字了,等我再学一段时间就教你和一柏。” 方琦看了一眼不知道他俩在说啥的一柏,心里面已经盘算好了。 “那可不行……” “放心吧,是师傅同意的……” 方天玠见方琦随意的态度,心里就信了几分,高兴之余还不忘转过头去交代一柏:“一柏,哥哥姐姐今天说这话可不能学给别人听,谁都不能说。” 一柏满脸疑惑的点了点头。 方琦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柏已经是大人了,这种事情哪里还用你交代。” 话音刚落,方天玠就看见原本还有些不明所以的一柏板起了小脸,认真的看着他。 “哥,我已经是大人了,你不交代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在小孩子心中,没有比别人认同更重要的事了。 天刚亮的时候,曹霑终于到了府城,守城门的护卫给他指了董宅的位置。 这时候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府城里熙熙攘攘的,每个人的脸上好像都有一种兴奋和激动。 直到站在,曹霑也还没想明白方琦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和祖上有故? 董府门前聚集了不少人,曹霑递出了印着县学章刻的帖子,门房立即喊了人帮他把马牵去喂了,又有小厮立即引他去董小公子的住处。 两排的丫鬟站着迎人,他同三四个灵师一起进去,但只要他的眼神在哪里多停留一秒,那边的丫鬟就会立即曲腿行礼,旁边兴引路的小厮也会低声解释几句。 这般察言观色的手段,可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训诫出来的。 灵师们统一在一座大院子里喝茶休息,每隔一会儿就有丫鬟领着五个灵师往旁边的院子过去。 轮到曹霑这里时,已经是第三批了。 董小公子已经瘦得脱了相,小脸烧得通红,大夫们换了一批又一批,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可是还是没有止住小公子的病。 原先被抱有希望的灵师们也一批一批的出去,病床旁站着一个妇人,即便满脸疲惫也遮不住浑身的气度。 这时候眼里的失落越来越明显,也不向早先那般充满希冀的看着门外。 “家里的灵师还有两天才到,骥儿这样子哪里还捱得过两天……” 妇人眼眶红红的开始抹眼泪,声音有些哽咽。 妇人旁边的男人大概四十出头左右,穿着一身天青色直缀,有种说不出来的威严。 “外面还有很多灵师没来看过呢,还有希望的,有希望的……” 男人这般说着,嘴里不住的重复着有希望的这几个字,袖子里的手却紧紧拽在一起,眼眶也有些微红。 他今年四十三,七年前才得了这一个独苗…… 老天爷啊,你难道真的要断我董家的后吗?我董谦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何以至此啊! 列祖列宗,你们要是地下有知,就保佑骥儿好起来吧。 各位上神,要是能保佑骥儿好起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以后必定吃斋信神…… 男人心里满是无助,平时他不信鬼神,总觉得信这些的都是无知妇人,可这时候也忍不住在心底求起了神佛。 这事他甚至没敢告诉京里的爹娘,生怕二老急出什么事。 曹霑进屋时就看见一屋子人表情肃穆的站着,按着顺序上前看了一眼,心里有些犯嘀咕。 虽然他按照祖传秘法解了那句灵咒,也糅合进了自家特有的念说方式中,可是看见董小公子这时候,心里也有些打鼓。 旁边的灵师们一个个的摇头退下,曹霑犹豫了一秒,踏出了一步,朝那男人拱了拱手。 第十七章 想法 “大人,在下或许能够一试。” 本已经失望的董谦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曹霑,旁边的侍从极有眼色的把另外几个灵师引了出去。 “你能治?” 董谦看了一眼曹霑,知道不是什么有名的灵师,说话时整个人的气势都显露出来,要是一般人不管怎么样都会被吓到。 曹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治。” 董谦刚要发火,就被旁边的妇人拉住了,只听见曹霑继续道:“但我应该可以抑制住小公子的病情。” 董谦和妇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现在只要能拖住一段时间,等崔家的大灵师到了,一切都好办了。 “先生请。” 董谦的称呼已经换成了先生,曹霑往前走了几步,看着病床上的小孩,嘴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是荣华富贵一步登天,还是下场凄凉惹人非议,就看这一次了。 “地——” 曹霑又急又快的念词中突然出现了第一个字,旁人只感觉好像多了几分厚重,其他却是没什么感觉。 “白——” 第二个字出来的时候,屋里的温度明显低了一些,特别是靠近曹霑的地方,董骥的脸好像没那么红了。 “风色寒。” 寒字出来的时候,屋里明显浮起一丝凉风,曹霑还没练下句,这丝寒风就越来越大,席卷着董骥身上的热气飘荡着。 曹霑也没想到这句灵咒的威力有这么大,心里吃了一惊,原本准备好的后半句他也没有再练出来。 按照这种情形,要是把后半句也念出来,只怕董小公子会承受不住这般寒气,反倒不妥。 有了曹霑这一句灵咒,董骥身上的热气明显消退了几分,脸庞也没那么燥红了,呈现出淡淡的红晕。 曹霑看着董骥的变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转身朝着董谦拱手道:“在下暂时只能止住小公子的热毒,但是这热毒却还仍然在身体里没有驱除……” “多谢先生。” 董谦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们需要本来就只是时间,所以对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妇人眼泪早已掉了下来,朝着曹霑曲腿行礼,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曹霑知道这时候也不便多留,就跟着丫鬟出了门,留两夫妇好好和董小公子说说话。 曹霑没有回到那个大院子,而是被引到了一个精致的小院中,院后还有一片竹林,风景秀丽。 “先生先在这儿住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小丫鬟退下后,管家就匆匆来了,好生安顿了一番。 曹霑也不着急,就在这院中住下了。 临近吃午饭的时候,董谦和那妇人一齐来了院中。 “刚才实在太过欣喜,没来得及好好招待先生,先生莫怪。” 董谦的姿态放得极低。 按照妇人的说法,这先生不仅是救治了骥哥儿的恩人,更是骥哥儿的福星,若不然怎么其他人都不行,偏他来了就可以。 得知在曹霑出现前,董谦心中还求了列祖列宗和各路神佛,妇人心中就更加坚信曹霑是列祖列宗或者神佛仙人派来的福人了。 要不然为何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董谦心中刚说完后就出现了? 董谦本想训斥妇人,后想到自己心中祈求的话,对这种说法不禁也多了几分相信,更是不敢也不愿再说什么神佛都是虚妄的话。 “没事没事,小公子的病要紧。” 曹霑哪里会在意这些,总归董家对他的谢礼不会少。 “刚才真是疏忽了,还没请教先生贵姓?” “免贵姓曹,单名一个霑字,大人……” 董谦有心和曹霑搞好关系,当下就笑道:“我应该比先生小几岁,先生要是不嫌弃,就唤我一声董老弟就好。” 曹霑没想到董谦姿态这么低,当下诚惶诚恐的拱手:“大人,这怎么敢当?” 董谦轻轻的欸了一声,曹霑看他表情不似作伪,当下也改了称呼。 “那我就托大喊你一声董老弟了。” “曹大哥客气了,这几天还请在这里小住几日,要是骥哥儿有什么情况……” 董谦说着,旁边的妇人眼眶又红了红,这次要不是有这位先生,骥哥儿恐怕…… “那是自然,两位也不要怪我多嘴,这样治标不治本也不是办法,两位何不……” 话说到一半,曹霑就轻轻拍了拍自己额头,笑道:“是我多虑了,我都能想到的事,两位怎么会想不到呢。” “多谢曹大哥惦念。” 尽管如此,妇人还是道了谢,颇有几分真心实意。 其他没能出上力的灵师也没急着走,而是在府城逗留着。 董家也很会来事,即便没出到力的这些灵师,也全都送了不少银子,故而也没人觉得不值。 “大哥,你看这府城,比咱们那小地方可强多了,要是能一直住在这儿,早死十年我也甘愿啊。” 方宗信混不吝的说着话,眼睛贪婪的看着两旁的建筑和人群。 “还有董大人家那宅子,啧啧,那花园里全都是奇花异草,听说就连石头都是从湖州和泰山上找来的。” 方宗信满脸向往,想到以后再不能看到那般仙境就有唉声叹气。 “家里的宅子比董大人家的还大,花园里的奇花异草枯死了多少?也没见你这般模样。” 方宗仁很看不上方宗信这模样,当下没好气的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 方宗信立即反驳道:“那小地方房子又不值钱,再说府城里的人进府学听说只需要四张灵咒呢!” 这话倒是让方宗仁心念一动,四张灵咒只能去州上的学堂,如果能来了府里…… 他们家刚好有四张灵咒,弘哥儿就可以从县学那个小地方来府里读书了,还不用借其他人的灵咒! 想到自己的长子,方宗仁表情柔和了几分。 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一旦来了府里,他在县学的职位就保不住了。 而且府里不随县里面,听说随便一处三进的宅子都要四五千两,他勉强能凑出这么多钱,可是买了房后一家人的日常生活也是个问题。 第十八章 出名 那抑制住董小公子病情的先生来自杞县的消息,在下午已经不胫而走了。 方宗仁和方宗信先是有些难以置信,杞县地方不大,有名的灵师他们都认识,没听说谁家有克制热毒的灵咒啊。 每隔多久,又传出来是为姓曹的先生,杞县的人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曹霑这个唯一姓曹的灵师。 “怕是说错了吧,曹霑有什么本事我们还不知道,他只能喊喊那些迷茫的人,热毒什么的什么时候见他治过。” “这个可说不准,曹家当年富甲一方,先祖也是考上了进士的,家底之丰厚就不用我们多说了……” 考上进士的必须能够将灵咒施展到极致,这个必须要多练才行,可没听说过哪个只练过几张灵咒,就能考上进士的。 和曹霑交好的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羡慕,和他关系不好的,心里懊恼之余也多了几分遐想,万一是那这人传错了话呢。 本打算逛两天就启程的方家兄弟又决定暂时多住几天,希望到时候能同曹霑一起回乡。 抱着这种心态的人可不少,不仅杞县的,还有外县的也有不少留了下来。 曹霑每隔半个时辰就去念念灵咒,让董骥的体温保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不至于烧坏脑子。 当天申时(下午三到五点),听说有位大灵师来了董府,曹霑远远的看了一眼,羡慕于那人通身的气度。 两人都是知天命的年纪,人家就是一等灵师,而他还在六等上面挣扎。 董府的人忙着董骥那边的事,所以招呼曹霑的人就少了些,他也不在意,一个人饶有兴致的逛董家花园。 “曹先生,可算找到您老了,老爷有请呢。” 正在研究那牡丹是个什么品种,平日里在身边侍候的小厮就气喘吁吁的跑来通禀。 “可说有什么事?” 曹霑有些奇怪董谦为何这时候找自己,那小厮摇摇头,却是不知。 “郑老,这位就是曹先生了。” 小厮引着曹霑去了靠近花园的一个院子,刚踏进去,就听见董谦爽朗的笑声。 曹霑顺着董谦的说话声看过去,就看见董谦笑眯眯的看向他这边,旁边坐着的是那个从京里赶来的大灵师。 郑老穿着灰色的布衣,黑色的布鞋,头发用一根木簪固定起来,胡须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曹大哥,这位是荥阳郑家的郑老,这次听说骥哥儿的事,特意从荥阳赶来的。” 曹霑知道董谦的夫人是博陵崔家的人,能认识郑家的人不奇怪,毕竟那几家向来交好。 荥阳郑家也是在开阳府内,是距离府城最近的,能在这时候赶到也不足为奇。 曹霑拱了手算是问候,那郑老伸手示意他坐下品茶。 “你和我差不了几岁,就不要郑老郑老的叫我了,显得我这人很老似得。” 曹霑刚开口唤了一句,就被郑老挡下了:“我姓郑名冽,字乐平,你叫我乐平就好。” 曹霑连忙报了自己的字。 郑乐平平生喜好四处游历,和曹霑说起各地风土人情,后者平时又喜欢看些杂书,也能接的上郑乐平说出的话。 后来两人渐渐发现,对方的各种观念竟和自己不谋而合。 这么一来二去,两人竟是相谈甚欢,上到天文下到地理,远到传说近到当今奇事,无一不说五一不谈。 崔氏让人请两人吃饭,小厮们跑了好几趟,两人仍旧不愿起身。 “人生难得一知己,今天能认识渊齐,当真是人生幸事!必须好好喝几杯!” 渊齐是曹霑的字,郑乐平感慨要是两人早十年遇到,说不定站在已经相约走遍大川名山了。 曹霑本来准备等有灵师来治董骥的病时就离开的,但是遇到了郑乐平,计划自然有变,又一直在董府多住了几天。 崔家的大灵师没几天也快马加鞭到了,有郑乐平在中间牵桥搭线,曹霑比他想象中更快的融入了那群人中。 这些天的日子过得真是多滋多润,白天和几个灵师游湖逛园,讨论讨论灵咒术法,晚上饮酒高歌,击鼓作乐。 短短几天曹霑就感觉自己对灵咒的解读更进一层了。 很多在府城等着和曹霑同路的灵师,等了三五天,听说曹霑和一众高等灵师同进同出,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回杞县了,所以各路人马三三两两的就先回去了。 方宗仁和方宗信两人等了七八天,看曹霑依旧没有要走的迹象,没办法也就离开了。 曹霑一步登天的消息已经早早的传回杞县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杞县几个大户人家已经去曹家拜访了几次,可惜曹霑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也没什么亲朋好友,家里现在竟是一人都没有,那些人家自然只能讪讪而归。 方琦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还是崔氏打趣着说起的,她听了也是一笑置之,帮人最忌讳的就是心有所想。 当对方不还情或者还的人情达不到你心中的界限时,心里面就会憋屈难受不爽,与其这样折磨自己,倒不如最开始就不要出手帮忙。 “曹先生要回来了。” 这样的消息传了两天,早早的就传遍了杞县,听说曹先生和几个大灵师送一路走一路。 说得高兴又找家客栈喝上几杯,看见风景又停着说说唱唱,所以半天多的行程足足拖了两三天。 “曹先生今儿回来了,哎哟那排场,董大人亲自派人送回来,只是那几个大灵师听说已经回去了……” 街上的人眉飞色舞的讨论着,许多以前没听说话的话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曹先生打小就有灵气,我和他差不多年纪,小时候我们只知道在外面你追我打,曹先生就已经会背大段大段的文章了。” “曹霑啊?那小子可不得了,几个月大的时候就懂得看人了,看见好人家的人就嘻嘻的笑,看见有些做了亏心事的就哭得呜哩哇啦……” “以前他有一次看见一个拍花子的,才看见就拉着他爹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后来有人看实在古怪,就把那人送了官,这一查才发现,那人都拐卖了十几个小孩了……” 第十九章 登天 方家老宅,方宗仁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一个小厮从门外回来,方宗仁急忙问道:“怎么样,曹先生家接了拜贴吗?” 小厮苦着一张脸:“爷,没呢,今儿去曹家的人排了一条街呢,曹先生被县太爷请去了,没人在家呢。” 方宗仁眉头紧紧的皱起,以前和曹霑虽然都在县学里,但是两人都没有实职,所以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大哥,怎么样?请到曹先生……” 方宗信听到风吹草动就跑来了,开口后后发现方宗仁脸色不太好,只得把话又咽了下去,撇撇嘴,有些不乐意。 “这曹霑架子挺大嘛,就连大哥你的面都不给,你们可都是在县学里……” 方宗信边说边看方宗仁的脸色,发现后者脸上的阴郁越来越重,又尴尬的停了嘴。 “曹先生被县令大人请去了,现在想请他吃饭的人都排了一条街了,咱们方家算得了什么。” 方宗仁似乎自嘲的笑了笑,情绪复杂的说道。 当初那个只能给山野贫人看看小痛小病的低等人,只有一张灵咒…… 不,很明显不止一张,或许人家一直都在藏拙,难怪现在竟然一跃就跳到了他们的头上了。 “先生有这等本事,竟然没能在县学入职,这实在是我们杞县的一大憾事,先生要是不嫌弃,何不在县学里坐馆……” 陈县令四十出头,身上自有一种文人风范。 此时他捏着几缕胡须,脸上满满的遗憾,好像缺了曹霑,杞县的县学就发展不下去了一样。 “我还只是个六等灵师,哪里有坐馆的资格。” 曹霑摆摆手笑拒道。 县学里的先生至少要是五等灵师,能成为坐馆先生,又要有德高望重的身份,还要有让人钦佩的实力。 自己有几斤几两曹霑再清楚不过了,这次只不过是凭借运气才有此成果罢了。 这话听在陈县令耳朵里,自然就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听说董大人和曹霑都以兄弟相称了,这次回来只怕是为了处理私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府城了。 “哈哈,坐馆先生最重德行,况且先生这种只是不愿意拘束那种凡尘等次,又不是没有真才实学。” 陈县令没有再劝曹霑,不过倒是狠狠恭维了一番。 曹霑笑而不语,最开始对这些话还有些不适应,现在确实习惯左耳进右耳出了。 “天色不早了,先生不如就在这里吃个便饭。” 两人聊了许久,天色渐晚,自然又顺势留了个饭。 “先生身边只有一个小厮,恐多有不便,我这里有几个刚买的侍女,不如让她们随先生去侍奉几日?” 临走前陈县令又唤进来几个丫头,长得颇有姿色,全都垂眉低目动作一致,一看就是经过长时间的专门训练。 “没事,以前不也只有阿成一个人。” 曹霑谢过了陈县令的美意,这几天一直连轴转,新鲜劲过了,他还是觉得原先悠闲的日子舒服些,哪里愿意多生事端。 “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我刚听说请你吃饭的人都排了一条街了,你要是没几个人帮忙处理,哪里忙得过来。” 曹霑依旧笑着摆手,陈县令亲自送他出了门,终究没有把那几个丫头送回去。 “先生,这都递了一堆帖子了,咱们咋办啊?” 阿成忧心忡忡的叹气道,他以前跟着先生只用传传话,跑跑腿,哪里会做这些事,也不知道今天他有没有做错什么。 “都推了吧。” 曹霑皱了皱眉,方琦那边本该第一时间过去看看的,因为陈县令的邀约不得推辞,也只能往后推了推,其他的…… “啊?” 阿成为难的看着自家先生,哪是那么容易说推就推的啊,他还看见了孙家的人呢,那可是县太爷都要笑脸相迎的人家。 哦,对了,他家先生现在也是县太爷笑脸相迎的人物之一了。 “就说我三天后设宴邀请,这两天需要整理整理东西,请大家莫要见怪。” 曹霑一早就想好对策了,总不能让人背后骂自己得势就膨胀吧。 阿成点点头,心里面默默的重复了几遍,今天他看见好些人家都要往先生身旁送人呢,他可不能做错事让先生嫌弃自己。 得了阿成的话,那些人家又追问是在哪儿请,阿成头脑灵光一闪,竟然也能应对下来。 “具体地点先生还没想清楚呢,诸位放心,若先生想好了,我必然会提前通知诸位的。” 阿成学着那些大管家拱手行礼,倒也学得有模有样的。 大部分人在阿成说完话后就散了,有几家的管家却留了下来,满脸笑容的看着阿成拱手。 “小兄弟,今儿本来该请你出去吃点东西,但是想着曹先生现在应该挺忙的,所以也就不叨扰你了。” “这里有点碎银子,还请小兄弟多提点我们几句,先生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必没有比您更清楚的事了。” 那几个管家拉着阿成的手不放开,顺势就塞过来一包银子。 阿成吓了一跳,立即下意识的摇头拒绝,可是却比不过几人气力大,没能够推回去。 “先生没什么讨厌的……先生最讨厌装腔作势。”阿成苦着脸想了半天,干巴巴的说出这么句话。 “那曹先生喜欢什么?” 其中一个方脸管家急忙问道。 “喜欢?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最近喜欢吃集市东街边的一家醪糟……” 零零散散的说了一大堆,阿成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有用没用,但几人心中飞快记下后,朝着阿成道谢,这才离开。 阿成揉着头发,看着怀里几大包银子,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先生看见了会不会发脾气。 要是先生不相信那些人花这么大把的银子,只是为了想知道他的喜欢怎么办? 唉,真是烫手的山芋! 阿成左右看了看,好几次想要扔掉又下不去手,最后硬着头皮抬着去见了曹霑。 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解释了,没想到曹霑竟然没有发火,略一沉默后朝阿成挥了挥手。 “没事,你都收着吧,可以给你爹娘送一点回去……去把我从府城带来的……算了,我自己去吧,你去准备下车马,我一会儿要出门。” 第二十章 有误 “成哥儿,这是要去哪?” 阿成去车马行租马车的时候,管事竟然亲自领了他去挑马车,看着他犹豫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我家先生要去方家拜访。” 阿成老老实实的答道。 管事的微惊讶了一秒,立即正色道:“你家先生主动拜访,想来应该还是比较重视的,你不若就挑选那枣红马……” 阿成思前想后,听了管事的建议,赶着马车回去布置了。 曹霑要去方家的消息像风一样吹开了,曹霑还没出门的时候,就传到了很多人耳朵里,这里面包括了方宗仁。 曹先生来自己家了? 方宗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难以置信,随后就是激动兴奋。 略一平静后仔细想了想,听说这曹霑三天后要办宴席请人吃饭地点还没定,立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在整个杞县,没有比他们家更大的宅子了,也没有比他们家更适合的地方了。 “快去等着!” 方宗仁急忙喊到,伶俐的小厮蹬蹬的就跑了出去,准备守在侧门处,等着曹霑一来就请回去。 得知这个消息的可不止方宗仁,方宗信每隔一会儿也匆匆的来了,脸上又是惊讶又是复杂。 “大哥,你还说你和曹先生没交情,这要是没交情怎么会第一时间就想到来咱们家了?” 听着方宗信有些带味的话,方宗仁本不想搭理他说酸话,又担心等曹霑来了这家伙胡说,这才简单解释了几句。 一听这个方宗信眼睛立即就冒光了,借用他家的宅子邀请全城所有的名门望族,这事多么大的“交情”啊! “要真用咱们家宅子……哎哟,那岂不是孙家,还有县太爷都会来咱们家坐坐?” 方宗仁也想到了这个,含笑点了点头,这个可真是好机会啊! 曹霑没等到,县学里平时和方宗仁交好的人倒是来了,犹豫几秒,方宗仁还是把人请了进来。 一会儿,门房又传来有人来找三老爷,方宗仁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这种时候人太多本就不好说话,更何况老三交好的都是和他一个模样的。 “老三,你让人把他们打发了去,就说家中有事,改日再请他们来聚。” 方宗信也不多想,立即欢欢喜喜的就让贴身仆从去劝了话,自己则是和那些个县学里的先生说着话。 方宗信越说越得意,平常这些人见了他最多不冷不热的打声招呼,这还是看在他大哥的份上,现在全都嘻嘻哈哈的和他说着话。 这个和大哥可没什么关系,祖宅他也有份,可不算占了大哥的光。 方家很快就热闹起来,方宗德也听说了几句,只是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并没有放在心上。 方家只有侧门允人进入了,正门早就不用了,这是整个杞县人都知道的事。 方家庭院太深,大门距离正院太远,庭院里又没有专门的仆从管看,整个方家前庭院早已落叶纷飞,满是萧瑟了。 侧门距离方宗仁、方宗信两家差不多远,只是门房当然是方宗仁请的,平时也只有他会有些许人来找罢了。 曹霑经人指路,总算到了方家侧门,敲开门才报上身份,那机灵的仆从就说话了。 “曹先生可是来寻我家老爷的?还请这边…” 这个时间掐得刚刚好,既没有表现出自己早已得知消息,也让曹霑感受到了方府的热情。 “我是来拜访方二老爷的。” 曹霑对方家几兄弟的事还算清楚,自然没有弄糊涂。 “那可不就是……” 仆从笑嘻嘻就要应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曹霑说的方老爷是谁。 二老爷? 那个卖醪糟的? 仆从觉得自己脸上的笑都快要挂不住了,有些讪讪的道:“不知道曹先生还认识我家二老爷认识哩……” 曹霑笑而不答:“不知道小公子能否方便给在下指个路?” 仆从忸怩着,不知道此时是要立即回禀大老爷让他想办法呢,还是按照曹先生的要求送他去二老爷家。 仅犹豫了几秒,那仆从立即回话道:“曹先生客气了,自当是该引曹先生前去。” 仆从想得很简单,一笔写不出两个方字,反正两位老爷都是兄弟,而且曹先生是贵客肯定不能得罪了的,何不先送其过去再回禀。 方宗德住的院子有些远,一路上仆从刻意找话和曹霑说,倒也不显得尴尬。 “二老爷,二老爷,您家有客到了。” 方宗德家的门微敞着,仆从有礼的上前轻敲了敲,声音不大不小的喊道。 崔氏正在家做醪糟,满头雾水的开了门,见是方宗仁家的仆从,微微一惊。 “曹先生来您家拜访了。” 仆从颇为伶俐的给崔氏行了个礼道。 崔氏看见曹霑浅笑着站在院门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曹,曹先生,您怎么来了?” 曹霑哈哈大笑,上前几步:“我去府城的时候,对你家醪糟可想得紧。” 说着又看见崔氏犹豫惊讶的模样,佯装惊道:“你们不会不欢迎我吧?” “哪里哪里,先生里面请。” 崔氏急忙进院找了个椅子让曹霑坐下,又焦急又不知所措的道:“可是,醪糟还没好呢,只怕要先生等一等了。” “无妨无妨,闻着这股醪糟味,我都舒心不少。” 曹霑爽朗的大笑,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崔氏紧绷的神经也略微松了松,和以前一样和曹霑说起话来。 方宗德也出来了,挠着头傻笑,没想到这曹先生竟然是到他家来吃醪糟的,这真是…… 方琦也听见了曹霑找的借口,整个人笑得抽抽,不过这种行径还真是符合曹霑洒脱不拘的人设。 方宗仁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曹霑的身影,一方面担心仆从招呼不周,一方面又担心传言有假,一时间恨不得自己亲自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喜哥儿回来了。” 喜哥儿就是那去接曹霑的小厮,一听这话,方宗仁脸上笑意满满:“还不快把曹先生请进来。” “这……”管家犹豫一秒,压低声音道,“喜哥儿没接到曹先生……” 第二十一章 怪事 “什么?曹先生没来方家?” 方宗仁脑袋嗡的一声响,只觉得全部的血液都从脚底往头上冲。 “不是,来了。” 管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坏事年年有,这件特别怪。 这都是什么事啊! “来了?那为何不请进来?” 听见这话,方宗仁心微往回落了落,语气也略微轻松了几分。 “曹先生……”管家咬了咬牙,心一横,“往二老爷家去了。” 方宗仁正准备往回走:“二老爷?哪个二……老二?!” 看着管家尴尬的脸色,方宗仁心里面只剩下一个念头:方宗德是怎么认识曹先生的? 方宗信见方宗仁一直没进去,忍不住也寻了出来,好处可不能都让老大占了。 出来东张西望找了好几圈,也没看见曹先生的身影,忍不住感慨道:“这人出了名就是不一样,这么久了竟然都还没到。” 方宗仁瞪了方宗信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的方宗信摸了摸鼻子,他又怎么惹到老大了? “去吧喜哥儿叫来,我亲自问他。” 方宗仁懒得搭理方宗信,直接对管家道。 喜哥儿有些忐的把刚才的情况重复了一遍,方宗信听得目瞪口呆。 这,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二家竟然还认识曹霑,之前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 “你傻啊!你不会把曹先生领到咱们这儿来?这往他不进来说几句话都不行了!” 方宗信回过神来就开始训斥喜哥儿,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就被放走了! 方宗仁沉吟几秒,没有说话,喜哥儿偷看了方宗仁表情后,立即回道:“我是方家的仆从,代表的是方家的脸面,要是故意把曹先生引这儿来,曹先生指不定怎么看咱们家呢……” 方宗信有些恼怒,还找不到反驳的话,冷哼两声,朝方宗仁撇撇嘴:“大哥,我去老二那里坐坐,先走了。” 也不等方宗仁回话,急匆匆的就往方宗德家赶过去。 方宗仁对方宗信的这种行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下方宗信虽然可以跑掉,但他屋里面还有一大堆朋友呢。 方宗仁回了屋,和几人喝酒说笑,却是绝口不提曹霑的事,终于有性子急的忍不住了。 “洵美,这曹先生怎么还不到?” 洵美是方宗仁的字。 方宗仁奇怪的看着那人,不知所以的问道:“什么曹先生?” 再一看其他人的表情,稍一愣神,随即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腿:“我就说你们今儿一个二个怎么都到我这儿来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几人看方宗仁这般姿态,表情微变,其中有人僵着笑道:“洵美,难不成你不知道我们为何而来?” 听出那人话中略有不满之意,方宗仁不知如何回答,哎呀哎呀的直叹气。 “我是真不知道啊,我以为……” “洵美,外面都传言曹先生来了你方家,你不会这个也不知道吧?要是坊间传言有误,你直说就是,何必这般模样?” 另一个年轻些的已经有些怒了,这种情况还说不知道自己几人为何而来,那可真是虚伪了。 “这个……” 方宗仁又叹了一声:“曹先生确实来我们家了,可是不是来找我的啊,我以为你们都……唉……” 方宗仁表情真挚,看上去不似作伪,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奇怪道:“既然来了你家,可又不是找你,难不成是找你三弟?” 有人环视一周,发现方宗信确实已经不见了。 “不是,是来找我二弟的,我都不知道我二弟是怎么认识曹先生的。” 方宗仁这是老实话,说起来他也觉得憋屈,他一个县学的先生,竟然还不如老二一个卖醪糟的。 几人听到方家老二,也是掩不住的惊讶。 谁都知道方家老二只是连等次都没有,曹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六等灵师,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 这时候,就算其他几人再怎么想认识曹霑,也没脸说出要去方宗德家坐坐的话,不是每个人都是方宗信那般二皮脸的。 今天赶着来方宗仁这儿,已经是非常不妥了,万一落得一个钻营的名声,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呢。 “那我就不送你们了……唉……这……” 方宗仁姿态做得很足,这时候已经没人觉得他虚伪了,反倒是都有些自责,这本来都是自己的事,却让方宗仁如此难做。 “洵美,话就不多说了,这事也是我们没有打探清楚,赶明儿请你喝酒……” 尽管想办的事没办成,但还是有人记了方宗仁的情。 送走几人后,方宗仁喊几个小厮准备了一点礼物,提着就往方宗德家走去。 方宗信到方琦家门口的时候,正好听见曹霑夸方天玠是个可塑之才,略一顿步,转头又往家里去,决定把方天璋带来给曹霑看看。 “我去府城的时候,得了几样东西……” 曹霑转过头让阿成把东西拿出来,崔氏和方宗德急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要是我空手上门,那才叫没皮没脸呢,传出去岂不是落得一个吃白饭的名声?” 曹霑也不顾两人反对,拿出东西就递给方天玠:“再说,这东西也不是给你们俩的,是我给天玠这孩子的,我看他有缘……”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两人自然也不能再推辞,只好让方天玠收下。 曹霑带来的是一套一灵的笔墨纸砚,刚好适合方天玠使用。 灵师用的东西有些是经过特殊的灵咒加强的,加强过一次的成为一灵,两次的称为两灵,以此类推。 “再过不久就要有考核了,你这段时间用这个多加练习,肯定能考上六等……” “曹先生,你看看我家这娃怎么样?” 曹霑话还没有说完,远远就听见方宗信的声音,随后方天璋满脸不耐的被方宗信推进门来。 方琦看看陪着笑脸且充满期待的方宗信,又看看皱着眉,对曹霑满是不屑一顾的方天璋,微微垂下了头。 第二十二章 错意 曹霑看了方天璋几眼,知道后者不待见自己,也不多事,直接点头道:“挺不错的。” 方宗信立即乐得眉开眼笑,把方天璋往前推了几步,直到曹霑面前:“这孩子从小就机灵,先生能不能多指点他几句?” 曹霑轻笑,表情略微肃穆了几分,仔细的看了方天璋几眼:“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想得再多都是枉然。” 方宗信听得莫名其妙,满头雾水,不知道曹霑到底想说什么。 方天璋倒是微微正了正色,总算正眼看了看曹霑,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而后又继续低下头不愿说话。 方琦看得啧啧称奇,传说中的方天璋可不是这么个害羞的性子,小霸王的称号可不是空穴来风。 “听到了没有?可要好好记着先生说的话!” 虽然方宗信听不懂曹霑说的是什么,但丝毫不影响他借此教训方天璋。 “知道了知道了。”方天璋略有些不耐烦的应和着。 “大家伙说什么这么开心?” 方宗仁迈着八字步进来,表情和善的好像弥勒佛,身上也没了平时总爱端着的气势。 “曹先生夸我家天璋呢。” 方宗信得意的道。 方宗仁轻轻的瞥了一眼微低着头的方天璋,超方宗信泼冷水道:“曹先生不过是客气罢了,你不要顺着杆子往上爬,免得先生难做。” 这样训诫的话方宗仁平常也没少说,每次方宗信都二皮脸的嘻嘻哈哈,唯独这次,方宗信嘟囔道:“曹先生确实说了啊,弘哥儿被夸你怎么就不说是客气话?” 方天弘是方宗仁的长子,也是这一代方家公认最有出息的人,方宗仁托了很多关系把他送到州里去进学了,平时也不在家,只有书院放假才回来一趟。 方宗仁被方宗信这话气的面色发青,竟然拿方天璋这种万事不成的和他家弘哥儿相比,真是不知所谓! “曹先生,不知今天怎么得闲过来?” 方宗仁不再搭理方宗信,而是含笑问候曹霑,语气亲稔,好似两人关系极好。 “在外呆了几天,异常想念这里的醪糟,所以今天有空就过来了。” 曹霑对内对外都是这么个说法。 方宗仁听曹霑和方宗德家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心里莫名微微松了一口气。 “曹先生何必这么客气?派人通知我,我让他们给你送去不就行了,何必这么特地跑一趟。” 方宗仁眉头一挑,顺势在曹霑对面坐下,略带朋友间那种亲昵的埋怨,好像曹霑此番过来全是因他的面子一般。 其实方宗仁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在得知曹霑和方宗德没有什么特殊联系后,他觉得能让曹霑主动上门的原因也只能是自己了。 只是曹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所以才选了这么个借口,当着别人也不好明说。 也怪那个小厮直接把他引到了这儿,所以他就只好在老二家小坐一会儿,还好自己今天过来了,要不然岂不是误了事。 “老二,给我也来一碗,我尝尝看让曹先生念念不忘的醪糟是多么美味。” 方宗仁心里转过许多念头,不等曹霑说话,便回头使唤方宗德道。 “老二,给我和天璋也一人来一碗。” 方宗信原本站着,现在自然不甘示弱,急忙拉着方天璋在曹霑身旁坐下,也使唤方宗德道。 方宗德立即笑呵呵的应下,他们几兄弟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今晚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一面喊崔氏去买菜,一面舀出醪糟让方琦端过去。 “天玠,你小孩子就不要跟着掺合了,带一柏去玩吧。”方宗仁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皱眉道。 方宗德家院子里的石桌本来就不大,坐四个人就差不多了,现在连着不明所以的一柏足足坐了六个人,所以自然有些拥挤。 方天玠看曹先生坐得有些不舒服,在三叔坐下的时候就想起身,只是担心有些突兀,现在有了方宗仁的话自然就顺其自然了。 “婶儿,今天要买这么多菜呢。” 萍子跟着崔氏一起去集市买菜,看着崔氏买了肉不算,又买了鸡和鱼,惊得嘴都合不拢,她大哥家过年都不会吃这么好。 “今天有客人嘛。” 崔氏也是满脸喜色,家里面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真是得好好准备准备。 “这个醪糟确实不错。” 方宗仁喝了一口之后就放下了碗,除了比平时喝的多了一股花的甜香外,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想到这一碗醪糟直值一文钱,方宗仁就更是不屑了,这种街头杂食哪里上的了台面。 “确实挺好喝的,老二,再给我来一碗!” 方宗信喜好甜食,这下倒是毫不客气咕咚咕咚喝完了,又大声招呼道。 “曹先生,既然喝了醪糟,不如移步到舍下,我替先生准备一点饭食……” 方宗信出了厨房,刚好听到这句话,立即擦干手上的水珠劝道:“大哥,就在这儿吃了呗,咱们三兄弟也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这样太麻烦了……” 方宗仁刚下意识地摇头,方宗德就立马摆手笑道:“不麻烦不麻烦,我已经让娃他娘去买菜了。” “我那边有专门做菜的厨子,还是去我那边吃吧。” 方宗信立即明白了方宗仁的意思,脸上的笑瞬间落寞了几分,崔氏的手艺虽然不错,但是应该还不能和大哥家的厨子比吧。 吃得怎么样道是无所谓,要是没招待好客人,那说出去可是要被人指脊梁骨的哩。 看着方宗德的模样,方宗仁略带嫌弃的收回眼神,这下可总算明白了,都是同一个爹娘生的,也不知道老二为什么反应这么慢。 方宗信喝醪糟喝得开心,听着两人说话也不插嘴,反正在哪儿吃对他来说都一样,他直接蹭饭就好了。 只是相比起来,他还是更愿意在老二家吃,省的大哥处处给自己脸色看。 方宗仁胜券在握的看向曹霑,却听见曹霑笑道:“我好久没吃家常菜了,今天正好想尝一尝哩,只能先谢过方先生的美意了。” 第二十三章 糖人 方宗德听了曹先生的话乐得嘿嘿直笑。 “我这里别的东西没有,家常菜管够!忘记问了,曹先生一般喜欢吃什么菜?” “都可以,我本就是本地人,自然是吃什么都吃得惯。” 方宗仁在一旁看着两人搭话,心里有些着急,但是又插不上嘴,只好闷闷的坐着,心里连带着也埋怨了曹先生。 明明是来找自己的,在老二这里做做样子也就行了,干嘛还要留下来吃饭。 “老二,弄一碟花生米,到时候下酒喝。” 方宗信在这儿随意的跟在自己家里面一样,旁边的方天璋三番两次想要起身离开,却都被方宗信紧紧拽住,这时见方宗信不留神,当下就起身走开。 “天璋,你去哪儿!” 方宗信急了,想去拉方天璋,却没拉到。 “你们大人说话我一个小孩子跟着掺合什么?我去找天玠。” 方天璋摆摆手就往书房走去,方宗信又急又恼,碍于曹霑在,又不好多说什么。 “小孩子嘛,就是喜欢和小孩一起玩。”曹霑笑道。 “说起玩,我就想到这次去府城,本来想着好好听一听看一看府城的典故,没想到府城的典故竟然这般多,走马观花看了三五日只得回来了。” 方宗仁把话题扯到了府城之行上,那想必是曹霑最得意的时候,自然该让他好好说道说道。 “确实如此,府城千年前就已经是名城,历史典故确实不少。” 曹霑略有感慨的接了一句,却没有像方天宗想的那样侃侃而谈。 “说起来先生可能不信,我家祖上有记载,当年和曹家还接过姻亲呢,我看先生比我虚长几岁,想要称呼一声曹大哥,就是不知道到了我们这儿是不是还顺着辈分。” 方宗仁今天难得的多话。 曹霑微微点了点头,方曹两家以前本来就是杞县的大家族,有些联系也是正常的,只是方宗仁说的姻亲和记载就不知真假了。 “先祖的辈分交情就归祖上了,既然已找不到根源,咱们自然可以论自个儿的。” “那我也就跟着唤一声曹大哥了。” 方宗信立即顺竿子往上爬,唤了一声。 曹霑觉得有些好笑,想到方琦的缘故,就低低应了一声。 方天璋进了书房后,没看见方天玠和一柏,又绕到厨房去看了一眼,发现三兄妹正在给方宗德打下手。 “天璋来了,这,这里有些乱。” 方宗德有些尴尬的站着,四下看了看,也没找到能让方天璋坐的地方。 “老二,你家还有酒吗?” 方宗信又在外面喊开了,方宗信急忙应了声,刚准备去拿就想起自家的酒是普通米酒。 想让孩子们去买,又担心他们买不到好的,只好交代几人把菜捡出来,拿了钱出去买酒。 方天璋倚着门站着,半垂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方天玠拿着菜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以前方天璋过来可不是这样,绕着院子走一圈,能使唤几个人,一会儿要吃这,一会儿要吃那的,毫不客气。 方天玠正准备说什么,方天璋却突然抬起头:“那事不是我告诉我阿爹的,我也没说跟你有关系,虽然我阿爹自个儿决定来你家要东西,但是他是以为这事和你有关,所以我阿娘也是急了,不是有意推阿琦……” 方天璋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一柏在一旁忍不住和他一起憋住了气,最后涨的满脸通红。 方天玠听得头晕,勉强听懂了方天璋在说什么,可是依然没弄清楚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方琦确实立即就明白了,难怪今天的方天璋和以往不一样,而且自从她醒过来后就再也没见过方天璋。 算算年纪,方天璋现在也才十一岁吧,正是好面子的时候,想着自家老爹打着自己的借口去哥哥家要东西,自己老娘还把妹妹推到摔破了头。 “我们知道不是你告的密。” 方琦突然插嘴,方天玠略一反应才明白方天璋到底要说什么,笑道:“那么大的事,你什么都不说,二叔也是会知道的。” “可是……” 可是他要是拦着,阿爹就不会来三叔家闹了。 “你为什么要打先生啊?” 方琦对这个十分奇怪,这个时代的学生即便是再生气也不敢直接对先生下手啊。 方天玠忸怩着不说话,本就有些胖,靛蓝色的衣服胀鼓鼓的,这下这么一扭,让人忍不住担心衣服会裂线。 “打了就打了呗,哪有为什么。” 几人等了半天,没想到方天璋竟然吐出这么一句话,虽然声音低低的,听得出来还是觉得这事做得不对。 “天璋哥,打人是不对的!” 一柏突然脆生生的开口,小脸绷的紧紧的,满脸严肃,好像学堂里的先生。 “你,我当然知道打人不对了,这还用你教啊。” 方天璋没好气的瞪了一柏一眼,却往这边走了几步,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丢到一柏怀里:“诺,这个给你。” 一柏拿起来打开纸包,立即乐得眉开眼笑,是几个小糖人,已经有点化开了,应该买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个是哥哥,这个是姐姐,这个是我!” 方琦没看出那糖人哪里像他们了,只发现一柏递到自己手里这个穿着红棉袄,忍不住撇了撇嘴。 “谢谢天璋哥!” 一柏喜滋滋的道,方天玠倒是犹豫一下:“天璋,你平时零花钱也不多,干嘛浪费钱买这个。” “给你们就拿着呗,干嘛那么多话!” 方天璋别扭的道,看着一柏撕糖纸撕得恶心,还满脸嫌弃的拿过去帮忙。 方琦看着几人的互动若有所思。 “你赶紧吃了,一会儿化了!” 方天璋又开始操心方琦,虽然脸上有很多不耐烦,但是出发点却是不错的。 “天璋,下次你可别打先生了,有什么事要好好的说,咱们都是大孩子了,不能让家里面担心了。” 方天玠拿了东西还不口软,以哥哥的身份循循善诱道。 本以为方天璋会不耐烦的答应,没想到他仔细的想了想道:“下次要还有这事,我还打他!” 第二十四章 兄弟 方天玠听了满脸惊愕,平时方天璋也不是这么固执的个性啊:“为,为什么啊?” 方天璋看了他一眼,含糊其辞的道:“反正他就是该打。” 方天玠还想说什么,没想到方宗信已经回来了,和崔氏一起说着话:“我还担心你忘记买呢。” “我还不知道他三叔的性子?这酒怎么可能少……你们几个都在呢?哪来的糖人?” 崔氏说着话就已经走了进来,惊讶的看着三兄妹人手一个的糖人,刚问完话,方天璋喊了一声两人,就低着头跑出去了。 “天璋哥买的!” 一柏含着糖口齿不清的道,满脸满足。 “那孩子……”崔氏转头看了一眼,方天璋却早已跑得不见人影了。 “你们去和天璋玩吧,这里有我和你阿爹就行了,萍子也去吧。” 崔氏利落的挽起袖子,把几人喊了出去,看着地上捡到一半的菜忍不住摇头。 “婶儿,我帮你吧。” 萍子没走,反而笑嘻嘻的挽起袖子,跟着崔氏打下手。 “那你去招呼曹先生他们吧。”崔氏又安排道。 方宗德乐得如此,他做菜本来就不行,这下可算找到逃跑的机会了。 “哥,我感觉天璋哥打先生的事和你有关。” 走出厨房,方琦扯了扯方天玠的衣袖道,方天璋最后那遮遮掩掩的眼神实在是让人怀疑。 “和我,我……” 方天玠一愣神,不明所以的看着方琦,这话三叔说说也就算了,怎么妹妹也这么说? “我只是猜测,现在还不肯定。” 方琦把刚才看见的简单说了说,方天玠也沉默了一会儿:“我去问问天璋。” 方琦急忙拉住他:“要是他想说刚才就说了,你这么去问他肯定不愿意承认,不如明天你上学的时候问问和他玩得好的几个人,说不定他们知道什么。” 方天玠一听这话,也只好作罢。 天色渐晚的时候方宗德家就准备开饭了,按照规矩,几个小孩和崔氏没有上桌,只让方宗德去陪几人喝酒。 “婶儿,今天的菜可真丰富。” 崔氏和几个孩子直接在厨房支了个小桌子吃饭,萍子看着装得满满的鸡鱼肉,咽了好几次口水。 “阿娘,要是家里每天都来人就好了。” 一柏拿着个鸡脚啃得满脸是油星,满心希望道。 整个饭桌上,没几个人形象好的,就连方琦馋了这一个多月,吃得也是风卷残云。 崔氏看着他们模样,心里微微发酸,给每个孩子拣了几大筷肉后,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在吃的上面定然不让几个孩子受委屈。 方宗德他们一顿饭吃到了月上柳梢,一顿饭基本都是方宗仁引着曹霑说话,方宗信在一旁不住的补充几句。 除了曹霑主动询问外,方宗德一晚上也没能说上几句话,就这样他还乐得一直合不拢嘴。 “自从爹死了分家后,我们几兄弟还没一起上过饭桌……” 到了晚上,把人送走后,方宗德还忍不住念叨,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德性。”崔氏笑着斜了他一眼,立即开始收拾。 方宗仁和方宗信送曹霑离开后各自回了屋。 方宗仁一到家就皱着眉在院子里开始绕圈。 这一晚上了曹霑竟然就是不说哪天再来拜访他的话,真是个糊涂人! 也不知道董大人是怎么和这种人称兄道弟的。 把饭桌上发生的事简单和陈氏说了说,陈氏听了皱眉道:“会不会那曹霑真的就是为了拜访老二家?” “老二有什么值得别人来拜访的?凭那几碗不值钱的醪糟?” 方宗仁不屑的冷哼了声,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陈氏本来想说很多灵师脾气本就古怪,为了一碗醪糟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看方宗仁模样,这话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方宗信回了家也开始在院子里绕圈,凉风微微的吹过,方宗信的脑袋越来越清醒。 “不对啊……” 方宗信低喃道,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今晚曹霑的态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难不成真的是来找老二的?” 对比了曹霑对两人的态度,方宗信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就连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是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肯定不是来吃醪糟的,但是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宗信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方宗德是怎么和曹霑扯上关系的。 次日,曹霑又溜达到方宗德家的醪糟摊上,经过昨天几杯酒后,曹霑和方宗德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曹老哥,你说我们家要不要盘个铺子连带卖点其他东西?” 这几天忙碌之余方宗德又想起了这个问题,自己和崔氏都拿不定主意,只好问到了曹霑头上。 曹霑仔细的想了想,最后微微摇了摇头:“暂时还是不建议你盘铺子。” 方宗德原本有些期许,听了曹霑这话忍不住有些失落:“为什么啊?” “因为这县城太小了,差不多该有的东西都齐全了,你盘铺子应该也是想卖吃食,但是这一条街上的吃食已经很多了,你们家暂时只有醪糟这个一个进项,相对来说会比较困难。” “而且你也知道的,县里面的各种店铺都有很多年的历史了,这地方又小,早就形成一套复杂交错的关系网了,如果有新人想要贸然进入,没有庞大的资本是比较难行的。” 方宗德本来这几天苦思冥想觉得盘铺子这事还是比较靠谱的,现在听曹霑这么一分析,忍不住感慨自己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还不如就老老实实守着这个醪糟摊。 “方老弟这话就不对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过生活自然是要一天比一天好才行,你把盘铺子的钱留下来,等这次考核过了,说不定还能送玠哥儿去州学呢。” 一听这话方宗德急忙摇头:“这个可不敢想,进州学要四张灵咒呢,我们家没有那么多。” “这个怕什么,我们两既然以兄弟相称,难不成还分彼此?不瞒你说,我家祖传也有那么几张灵咒,要是你需要的时候,尽管和我说一声。” 第二十五章 有意 方宗德听了心里暖暖的,虽然不知道曹霑说这话是客气还是真心,但是总归人家能念着你,这就已经很好了。 “我说真的,你想想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老妻早早的就去了,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这把年纪也不想着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喜欢你这个人的性子,你们一家也都是记情的人,帮你也就相当于帮我自己了。” 曹霑说得嘘吁,方宗德也是这时候才对曹霑的往事清楚了一些。 “没事,以后我儿子就是你儿子,我闺女就是你闺女!” 听完曹霑的往事后,方宗德眼眶红红的,使劲的拍了拍曹霑的肩膀表示慰籍。 如果说之前曹霑和方宗德来往,有多半是因为方琦缘故的话,那么现在就真的有和方宗德结拜的心情了。 这无关乎任何的外界原因,只因为方宗德的憨厚和义气。 “拜把子?” 崔氏满脸茫然的看着方宗德,今天他和曹霑不过说了两刻钟的话,怎么就已经到要结拜的地步了? “你不知道,曹大哥也是个苦命人。” 方宗德叹了一声:“曹大哥家祖上是杞县的,但是后来家里出了个厉害人物,在湖州很是风光,所以就把家族迁到了湖州。” “曹大哥的高祖当时不愿意离开祖地,就留了下来守看祖宅和祖坟,那时候日子也还算好过,直到曹大哥七岁的时候,父母染病相继离世,阿爷阿奶受不了刺激也跟着去了,杞县曹家就留下了他一个人。” “大概过了半年多,湖州曹家来人,说是接他去湖州,族中自有人照看他。曹大哥当时年幼,又没什么依靠,就跟着去了。” “到了湖州后,有一位族叔就过继他为养子,最初一年过得也还算不错,至少没有挨饿受冻。只是后来,族婶竟然怀上了孩子,生下了长子,叔婶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稍有一点不顺心就对他非打即骂。” “长到十三岁的时候,叔婶在无法忍受他占着长子的位置,于是就把他赶回了杞县,于是他就去车马行里给人当杂役,这一当就是十年。” “二十三岁的时候,曹大哥在好心邻居大婶的帮助下娶了亲,是城外鲁家村的一个姑娘,因为家中穷就一直被耽搁到了十九岁。” “鲁氏虽然出身贫家,但性情贤淑,和曹大哥琴瑟和鸣,但是万万没想到,两人婚后一年,那周老虎就来了,看上了曹家的祖宅,非要用十两银子买了去,曹大哥不肯,鲁氏在出门买菜的时候就遭人毒手……那时候鲁氏肚中已经有四个月的孩儿了!” “后来曹大哥就出门远游,直到三年前才回来。” 周老虎是杞县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县令,至今提起来杞县的人都要往地上吐几口唾沫。 方宗德很是嘘吁,那时候周老虎可不止看上了曹家的祖宅,对方家的更是垂涎欲滴。 还好当时父亲是五等灵师,又在县学里任职,大哥在州学里朋友众多,所以周老虎稍有忌惮,没敢对方家下手。 不过那些年也遇到了很多糟心的事,好在那周老虎在杞县呆了两任,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收刮得差不多了,立即就调到了别处。 后面几任县令有不作为的,有糊涂的,但都比周老虎好太多太多了。 崔氏听得直掉眼泪,方宗德又把自己下午的话说了一遍,她当下表示确该如此。 “只是现在曹大哥风头正盛,在这个时间点结拜恐惹是非,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最好就是等天玠考核完,你就先不要对外提起了。” 方宗德想了想又交待道,想到一家人有可能搬到州里去,心里面就觉得喜滋滋的。 但是这事还不能和崔氏说,要是最后成不了,那她岂不是会很失望,还是等天玠的考核下来再说比较好。 如同初夏的阳光越来越灿烂一般,生活好像都奔着好的方面去了。 曹霑的宴请终于开席了,没有设在酒楼里,而是在杞县旁边找了个山环水绕的地。 找了几个酒楼的厨子在新搭的棚子里炒菜做饭,因为地势遮挡,在河边的众人也看不见这几个煞风景的棚子,别有一番滋味。 “渊齐,你可真会选地方啊,这种洞天福地我们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 “渊齐可是在董大人府上住了好些天的人,在那种精细布置的环境下,看东西的角度自然会和我们有所不同,不过这地方当真山清水秀,以后每年都找机会来一次才好。” “一次怎么够,这里春可赏花,夏可观水,秋可捕猎,就是这儿没有房屋,要不然冬天围炉雪话也是一种好滋味啊。” 灵师们都喜欢这种清雅的环境,加上又有曹霑的面子,对这里自然是赞不绝口,曹霑也一一应和着。 方宗仁因为和曹霑有一饭之交,相比起其他人来就要熟稔许多,偶尔说上几句曹霑的喜好,弄的好像两人很熟悉一样。 方宗德赶着车送醪糟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曹霑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模样,看上去隐隐有几分狼狈,他觉得与荣有焉的同时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嘿,老二,你怎么来了?” 方宗信是第一个看见方宗德的,这几天他一直在观察两人的关系,这下看见方宗德出现在这里,就更是肯定心中的想法了。 方宗信声音不小,许多人都扭头看向方宗德,后者本来就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这下句更是手足无措,搓着手小声道:“我送醪糟来哩。” “老二,吃食送去那边。” 方宗仁上前几步,眉头微皱,指了指不远处有几丝炊烟升起的转角处,说完又转头玩笑般的埋怨曹霑。 “你怎么让家弟送醪糟来了,真是……” 方宗仁没有说完的话表示的意思很明确了,曹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给方宗德安排了这么个事的。 “方老弟的醪糟好喝啊,我自然是不能吃独食啊,今天特意请方老弟带来给各位尝尝鲜!” 第二十六章 奇才 曹霑说着话,手还拍了拍方宗德的肩膀,熟稔之意不言而喻。 方宗德嘿嘿的傻笑:“我看今天天气有点热,还特意用井水冰镇过哩,大家这时候喝正好。” 曹霑招手唤过一个仆从:“让婆子们拿碗出来!我可是等不急想喝了。” 旁边的人看曹霑这般态度,当下也凑过来道:“这闻着可真香,似有似无的甜,渊齐可真是会找啊。” “那当然,我方老弟的手艺可是一等一的,我在府城里什么都不想,就想他这一碗醪糟,回来立即跑去他家吃上一碗!” 这已经是第二次喊方宗德为老弟了,也明明白白的说了,那天回来就是去找方宗德的,这要是还有人不明白曹霑的态度,那可真就是傻了。 方宗仁站在一旁脸色忽青忽白,难道真没有他什么事? 想着曹霑确实没有什么会求到他帮忙的,方宗仁脸色更难看了。 “世兄,这边半步说话。” 正在方宗仁又尴尬又恼怒的时候,旁边一个年轻人超他拱了拱手,笑道。 “什么事?” 方宗仁斜了他一眼,见是不认识的面庞,知道曹霑办宴有些小地方的灵师也会上来凑个热闹,也就不放在心上。 “对世兄有利的事。”年轻人笑道。 方宗仁微微皱了皱眉,正要拒绝,又觉得站在这儿实在是尴尬,就往另外一边走去。 “有什么事,说吧。” 方宗仁拉拉衣袖,斜睨着年轻人道。 “世兄,我这次来到杞县,听人说起方家老宅,十分惊艳,就特别想见识见识。” 年轻人语调缓慢,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方宗仁听他夸赞自家的宅子,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想见识也没什么难的,我让人给你收拾一间院子,住进去感受一下不就行了。” 方宗仁下巴微扬,语气随意,满是自得。 “知道世兄义气,可是我这人脾气实在怪,看见好的宅子就恨不得在每个地方都看上一看,住上一住……” 方宗仁看着这年轻人,眼睛微眯,脸微微沉了沉,听这话可不是像要借住的啊。 “我家老宅不卖。” 方宗仁知道他打什么算盘,这些年来见得也不少了,也不知道这些人哪来的自信觉得能够买下自己老宅。 “不不不,我自然知道世兄不会卖,这么好的宅子,用银子来衡量就太俗气了。” 年轻人立即有些惶恐的摇头,方宗仁却立即听懂了他的意思,不用银子来衡量,那就是要用其他东西来衡量了,说到底还是要买他家的宅子。 “我知道世兄是三兄弟,所以特意在府城准备了三户三进三出的宅子,在我参观方宅的时候,世兄可以去府城居住。” 方宗仁一愣,府城三间三进三出的宅子?! 那价值可比他家老宅贵多了! 前次他去问了一间两进的,就足足要一万多银子,三进的怕是至少要一万六七千吧。 “过段时间就是府城一年一度的论道日了,府学里的先生都会在城东论道,世兄可以带小公子去参加,说不定还能顿悟点什么。” 年轻人摇着扇子说得随意,却句句说到了方宗仁的心坎里。 方天弘没能去府学,只能在州里进学,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病。 他那么聪颖的孩子,他却没能给他最好的,真是…… 方宗仁沉默着,斜睨了年轻人一眼:“我再想想。” 年轻人攻攻手道:“这是自然的,世兄想好了再告知我,我现在住在洪同客栈。” 说着,也不纠缠,就这么离开了。 方宗信正在插科打诨,就看见方宗仁和一个年轻人说了几句,脸色就难看起来,随后又一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嘿,大哥,你在想啥呢?” 方宗信抽身走出人群,站在方宗仁面前喊道。 方宗仁被他突然一喊吓了一跳,怒目瞪了他几眼,心烦意乱的挥挥手。 方宗信见方宗仁不搭理他,心中更是疑惑,眼珠子转了几圈,退后几步,就往年轻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宴席将近天黑的时候就结束了,毕竟这里距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太晚也实在不安全。 方宗仁回到家,当下就喊了陈氏过来商量。 “这老宅值那么多钱吗?府城的三间三进的宅院都快要五万两了,五万两在咱们这地方盖个比这大的绰绰有余了。” 陈氏有些反对,天上哪里会有馅饼,不要让人骗了才是正事。 “就算重新盖一个,那也不是咱们方家老宅啊,人家说了就想看看各地的老宅到底是个什么布置。” 方宗仁一心想着送方天弘去府城进学的事,已经心动至极,只是这毕竟是祖宅啊,卖祖宅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还有老二那个倔脾气,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卖祖宅的。 “我觉得还是有些悬乎。” 陈氏摇摇头,她觉得现在已经挺好了,为什么一定要住到府城去呢。 弘哥儿在州学里资质已经只能算中上了,要是去府学,能不能跟上先生的节奏啊。 看着方宗仁已经完全沉浸的模样,陈氏也不好多说。 特别是不能说弘哥儿资质一般,也不知道父子俩是什么德性,两人都总觉得自己资质良好,只是没有遇到良师。 他阿爷在世时候也是这样,难怪弘哥儿现在…… 陈氏想着微叹了一声,已经和弘哥儿说过好多次了,每次都被认为自己这为娘的看不起他。 哪有娘亲不希望自己儿女好的,可是弘哥儿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什么个资质自己还不清楚? 两岁多还不会走路,说话也磕磕巴巴,还没有瑛姐儿来得聪明,一家人却非说这是天人天象,前朝什么相公四岁多还不会说话,最后还成了大灵师…… 人家都说了那是千年一遇的奇才,这还没到一千年呢,弘哥儿怎么可能是那种奇才? 两口子各自胡思乱想着,外面的小厮却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老,老爷,二,二老爷……”闯进来了。 话还没说完,方宗信就已经满脸怒气冲了进来。 “方宗仁!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第二十七章 商议 “方宗仁!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方宗信喊着,整个人就已经扑了过来,陈氏惊叫一声,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方宗仁已经被方宗信扑倒摁在地上了。 “老三,你发什么疯?!” 方宗仁满脸涨得通红,伸手挣扎着,可奈何不试方宗信的对手。 方宗信真的已经气得快疯了,要不是他跟了上去,还不知道老大竟然有卖掉祖宅的心思,最重要的是老大竟然想一个人独吞换祖宅的房子! 三进的宅院啊!还是府城的!这实在是不能忍! “你说些什么!” 方宗仁心里一突,但是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同时心里也有些疑虑,老三什么时候变成那种敬祖的人了? “老大,你别给我装样子,我知道你背地里搞什么鬼!” 方宗信狠狠的推了方宗仁两下,面目有些狰狞道,随后才从方宗仁身上爬起来。 陈氏急忙去扶起方宗仁,忍不住怒道:“老三,这毕竟是你大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 方宗信看着陈氏冷笑两声,却并不回话。 方宗仁拍了拍身上的土,冷冷的看着方宗信:“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今天确实有人来问我卖老宅的事,我刚也在和你大嫂说。只是这种背弃祖宗的事我不想干,所以就没答应。” 方宗信微微一愣,没答应? 不是说三间宅子…… 方宗仁看着方宗信微愣的表情,当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冷笑道:“你以为我独自要把祖宅卖了,不给你们分钱?放心,我方宗仁做不出这事!” 方宗信当下有些尴尬,一听方宗仁不打算卖祖宅了,瞬间笑嘻嘻的凑近方宗仁:“大哥,我不是这么个意思。” 方宗仁早就被他刚才的举动弄得心寒,冷着脸不愿意搭理他。 “大哥,我刚才不是急了么,哎呀,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是这么个暴脾气……” 方宗仁越不搭理他,他就越往方宗仁身旁凑。 陈氏本就反感方宗信,这下对他就更没好脸色了,冷冷的道:“可别喊了,下次过来指不定带刀子呢。” 说着心疼的看了看方宗仁脸上被擦伤的地方,又喊了丫环拿药来。 “大嫂,怎么会呢,大哥知道我的,就是脾气不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还是很清楚哩。” 方宗信本就是二皮脸,这下方宗仁也拿他没办法,况且卖祖宅这件事也需要方宗信同意,所以冷哼了一声,但是态度却缓和了一些。 “大哥,大哥……” 方宗信又往方宗仁旁边凑了凑,见他没有再转开脸,立即喜笑颜开。 “大哥,我觉得这事吧,咱们得从长计议。” 方宗信摸不清楚方宗仁的态度,所以语气含糊了些,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才能让方宗仁同意把祖宅卖了,毕竟是府城的宅子呢。 方宗信一想到府城的繁华,心里面就蠢蠢欲动,那可是府城啊,街边的酒楼都是好几层的,街道都能八辆马车并行。 “大哥,其实……我觉得祖宅卖了也不错。” 方宗信边说边看方宗仁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挑着措辞,看方宗仁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后才小心翼翼的继续。 “你看咱们这祖宅其实年久失修,早就没有外界传的那些奇珍异景了,顶多就是庭院大了一些,又多了几个花园内湖什么的,别人也就是不知道情况才花这种冤枉钱……” “阿爹不是有一个去府城的愿望吗?咱们要是能够去府城,也算是了结了阿爹的一个心愿啊。” 方宗仁依旧沉默着不说话,许久才摇了摇头:“不行,这是祖宅,族里面不会同意的。” 说族里不同意,却没说不行。 方宗信急了:“这是咱们的祖宅,关族里面什么事,不要告诉他们,等咱们去了府城,他们还能拿咱们怎么办。” “还有老二呢。” 方宗仁终于说出自己担心的地方,方宗德就是个死脑筋,肯定不会同意卖祖宅的。 还有方琦那个丫头,前次就说要去找族长了,不知这次会不会故技重施。 “这……” 提到方宗德,方宗信的脸都有些扭曲,每次商量得好好的事,他总会跳出来说这说那。 “咱们不要告诉老二不久行了吗?” 方宗信立即兴奋道,随后想起现在方宗德和曹霑关系不错,又立即摇了摇头,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宗仁也不急,从小方宗信点子就多,一会儿指不定又冒出什么想法了。 “咱们可以说整修老宅啊!”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方宗信又自得满满的开口:“咱们就说老宅内湖堵了,需要通内湖,所以咱们需要先搬出去……” 方宗仁斜了他一眼:“然后呢,你要让我们背上骂名吗?依照老二那种脾气指不定跑到府城去闹,或者让曹霑帮忙,直接找到董大人那里去……” 方宗信听着脸色也渐渐僵了下来,要是在以前这种事一点都不难。 “那我回去再想一想。” 方宗信风风火火的来,愁眉苦脸的回去。 待他走后,陈氏终于皱着眉开口了,刚才一只不好插嘴。 “我总觉得这事不好,你还是好好想想再说。” 方宗仁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很明显没有把陈氏的话放在心上。 方宗德一家哪里知道其他两人的心思,这时候正在商量什么时候把花园弄一弄,然后种上一点小菜什么的,以后吃菜就不用出去买了。 “我想着要不在旁边那个小花园圈一个鸡圈什么的,咱们养上十来只鸡,几个娃每天就能有鸡蛋吃了。” 崔氏喜滋滋的想,今天听旁边的王婶子说,小孩子最好每天都吃点鸡蛋,他家柱子就是这么长壮的。 “这个可不行,”方宗德摇了摇头,“大哥老三他们不喜欢在宅子里养东西,觉得有味道,反正鸡蛋也不贵,咱们就买着吃吧。” “小花园离他们有一炷香的路呢,哪里闻得到什么味。” 崔氏嘟囔了一句,但是却没有再继续坚持。 第二十八章 挑刺 “婶子,咱们今晚吃鱼好嘛?我想吃鱼哩。” 收摊后,萍子拉着崔氏的手笑嘻嘻的道。 “行,就吃鱼。” 崔氏也笑弯了眼,这段时间天天和萍子在一起,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开朗勤快的小姑娘了。 “婶子对我真好!” 萍子毫不忌讳的表达自己的喜欢,乐得崔氏笑容又加深了几分,什么时候要是阿琦也能这般那就好了。 “姐,你这里又写错了,这里是这样弯的,不是这样的!” 现在方天玠不在的时候,方琦的小老师竟然都已经变成一柏了,对于自己这方面的独特天赋她真的是欲哭无泪。 “一柏,你可真厉害,什么都知道哩。” 萍子擦着手上的水从门外走进来,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只站在门口,而是走近看方琦的字。 “阿琦也很厉害,认识这么多字了!” 对于萍子来说,夸人的话张口就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柏早就得意的抿着嘴笑了,顺势萍子又拉近了一些距离:“一柏,平时我没事的时候你能也教我几个字吗?我也想学学认字哩。” 一柏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很懂事了,纸墨不是便宜东西,以前就连哥哥都要经常用沙盘练字,现在要不是曹先生送了许多过来,他们也是不能浪费纸的。 萍子一眼就看出了一柏犹豫什么,当场就笑道:“你别担心,这事我去和婶子说,她同意了我再来找你。” 一柏当下就点头答应了,要是阿娘同意了,那肯定就没关系了啊。 萍子抬头和方琦对视了一眼,看见方琦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之后,飞快的移开了目光。 “对了,咱们吃饭去吧,今天吃鱼哩!” 萍子欢快的说道,说着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一柏满脸苦恼的看着方琦:“姐,你不爱吃鱼那可咋办啊?” 前次几人一起在厨房吃饭,一柏竟然注意到方琦没有夹过鱼的小细节。 “那就不吃了呗,又不是只有鱼。” 其实方琦不是不爱吃鱼,只是她总是挑不干净鱼刺,崔氏买的又是刺多的鲤鱼,所以她嫌麻烦就不愿意拣了。 “那我把肉留给你吃,我吃鱼!” 相比起鱼肉来说,一柏在这个阶段就更喜欢吃肉,所以他表情犹豫了一下,立即决定少吃一点肉,留给方琦吃。 两人走到屋里的时候,崔氏和萍子已经把桌椅摆好了,因为方宗德和方天玠去操霑家了,所以今晚只有他们四个人吃饭。 “阿琦,来吃点鱼,今天这鱼很嫩……” 崔氏见方琦不太动筷子,就拣了一筷子鱼放在方琦碗里,一柏立即嚷嚷道:“阿娘,姐姐不爱吃鱼!” “以前不是挺爱吃的吗?” 崔氏疑惑的反问了一句,面上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 “没有,我挺喜欢吃的,就是觉得刺多。” 方琦笑道,斜了一柏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萍子突然笑嘻嘻的开口道:“婶子,我想学认字,想叫一柏弟弟教我,可是他说得经过你的同意。” “学吧学吧,女孩子识几个字也挺好的。” 崔氏也没多想,点头就答应了,看着方琦翻来覆去挑鱼刺,半天没有吃一口饭,又絮叨的伸手把碗接过来:“照你这样,这一顿饭得吃到明天早上。” 说着话把那些鱼肉拣到了自己碗里,又把一块挑好刺的鱼肉放在方琦碗里:“吃吧。” 方琦有点愣神。 小时候她爱吃鱼,那时候爸妈还没有出事,妈妈也是这样帮她把鱼刺挑好,给她放在盘子里的。 “赶紧吃饭了,一会儿菜又凉了……” 崔氏敲敲碗沿,随意的道。 方琦低下头,心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脑子里空荡荡的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萍子的眼神在方琦碗里落了落,最后又貌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崔氏,见后者吃饭吃得认真,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连续几天方琦都有点心神不宁,方宗信却终于想到了办法。 那天他试探性的问方宗德有没有去府城定居的想法,没想到却得到如果这次方天玠考得不错,就去州里的消息。 “天玠那孩子虽然愚笨,但是还算刻苦,这次要考进前三也不是不可能…” 方宗仁捏着几根胡须,微微颌首,语气轻缓说道:“如果老二去了州里,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那咱们赶紧行动吧!”方宗信急的不行,“再拖下去,那人可就回府城了!” 这两天,府城里三进的大宅子一直在方宗信面前晃悠,他可不能让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急什么,”方宗仁瞪了他一眼,“再怎么着也要等这次考核结束再说!” 方宗信张了张嘴,又垂头丧气的咽了下去,眼珠子转了两圈突然说道:“老二要是不去府城,那咱们岂不是只用要两套房子就够了,我听说四进的院子还带花园呢……” 见方宗仁沉默不说话,方宗信心里嘀咕几句,又继续道:“这个不是我不想分给老二宅子,只是如果把宅子班在州里的话,老二肯定会怀疑的,咱们平白无故干嘛送他一套宅子啊……” 方宗信说着这种话没有丝毫觉得不妥,反而越说越流利:“要我看咱们不如一人送老二几十两银子当路费就行了。” 方宗仁半响才摇了摇头:“不行,咱们要是瞒着老二把房子卖了,于情于理都不和,倒不如让他把他那一部分房子卖给我们,这样祖宅就和他没关系了,我们是卖是住也是我们自己的事。” 方宗信有些不愿意,这样不是要多出好些银钱嘛,何必这么麻烦! 只是看方宗仁的模样,又只得暂时同意下来,两人商量着怎么样才能诱使老二把老宅卖了。 “姐,我觉得那个萍子有点怪怪的。” 有天方琦练字的时候,一柏突然凑过来,眉头皱的紧紧的,压低声音对方琦道。 “你看见什么了?” 方琦手中的笔微微顿了顿,转头看向一柏,挑了挑眉问道要不是看见了什么东西,一柏怎么会说这种话。 第二十九章 夜话 一柏忸怩着不肯说,方琦也不追问,只是笑着看着他:“我看见她拿你的衣裳比划。” “我说的都是真的。”一柏好想怕方琦不相信似的,急忙加了句。 方琦却是若有所思:“你还跟谁说过?” “阿娘啦,”一柏似乎有些沮丧,“我也没有说她不好,但是阿娘一直说她很可怜,拿你的衣裳只是觉得好看罢了……” “姐,你相信我,萍子姐姐那个表情,真的、很奇怪,就像……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没有说谎……” 一柏小脸都涨红了,好像想到了崔氏的话,眼眶都有点发红。 “知道了,我相信你。” 方琦摸了摸一柏的头,对这种情况一点也不惊讶。 “姐,萍子姐姐为什么要拿你的衣服?” 一柏仰着头,皱得紧紧的小脸满是不解。 “因为……她觉得和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方琦眉眼间多了几分无奈,从一开始崔氏对她关照之后,她就一直在试探崔氏的底线,包括今天提出的写字的请求。 萍子一直在比较她和家里人的区别,可能不是刻意而为,只是从小生长的环境让她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 今天崔氏答应了萍子一起练字的要求,想必萍子更觉得她和自己几人都没有区别了,作为家里的女孩子,萍子的比较对象就只能是方琦。 萍子这种性子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只是以后如果崔氏或者方宗德,甚至方天玠对方琦比对她好,她心中就会产生一种不满的情绪。 以前有一句古话就用来形容这种情况:升米恩斗米仇。 “姐姐,你才是我姐姐。” 一柏紧紧的抱着方琦,好像再多一个姐姐,他就不能对方琦这么好了一样。 方宗德在曹霑家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有些飘了,却又一直不让方天玠扶,嘟囔着说自己没醉。 快走到中院的时候,方宗信突然从旁边跳出来,吓得方天玠一个激灵,急忙拉住了方宗德,看清是方宗信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老二,你咋才回来?走走走,去我家坐坐!” 方宗信伸出手来拉扯方宗德,热情的有些不正常。 “三叔,我爹喝多了,明天再来吧。” 方天玠微微拦了拦,三叔笑得这么古怪,定然没什么好事。 “没事,没事,我不晕。” 方宗德下意识扒开方天玠,走到方宗信面前,说话还算有几分条理:“老三,今天是有啥事啊?” “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说这次考核的事。” 方宗信说着话竟然伸手来扶了扶方宗德,那模样看得方天玠目瞪口呆。 “考核?”提起这个,方宗德头脑清醒了几分,今天去曹霑家也是为了过几天的考核。 “是啊,天璋不是也要参加考核了嘛,我挺担心的,来问问看你有什么打算。” 方宗信搀扶着方宗德就往自己家里走去,语气好像确实有几分焦急。 “哪有什么打算。” 方宗德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哎,你之前不是还说,如果天玠达到能够去州里的等级,就想办法让他去州里进学吗?” 之前方宗德曾说露过嘴,没想到方宗信倒是记住了。 “这个还说不准。” 方宗德摇了摇头,虽说天玠平时的表现还不错,但是听书这次竞争相当激烈,想要获得前三甲还是比较困难的事。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方宗信好像突然深有同感的道,“灵咒不够对不对?” 不是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被方宗德咽了下去,曹老哥交待过,这件事暂时不要往外传,虽然老三是亲弟弟,但是…… 唉,老三,等这事确定了,我第一个跟你说。 方宗德在心里叹了一声,默默说了一句。 “但是我已经给你想了一个好办法……” 方宗信没有注意到方宗德的表情,继续兴高采烈的说道。 “我听说但凡是在州里安了家的人,上州学时就只要三张灵咒了!这可是一个大好事,我费了半天劲才打听到了……” 方宗信说得激动,唾沫星子到处飞,他才不管方宗德有没有三张灵咒呢,只要哄骗他签了公证书,到时候他想赖账都不行! 然后明天再拿公证书去族里官衙做了公证,老二以后可就没什么把柄能找他们麻烦了。 “三叔,你给我阿爹说这些做什么,我家哪有三张灵咒。” 方天玠一步不落的跟在两人身后,想要看看方宗信到底又耍什么花招。 “这个……这个简单嘛,到时候我可以借你家用啊!我跟你爹可是亲兄弟,这些东西算什么!” 方宗信侧着头和方天玠说话,却没注意到方宗德听了他的话眼眶微微发红,扶着他的手也微微紧了几分。 以前他总觉得老三和老大更亲,现在看来大家都是兄弟,哪有又什么亲疏远近的区别,老三对他还是很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要在州里买个宅子,到时候你们都搬到州里去,肯定会方便不少。” 方宗信用了自己全部的词汇来形容州城的繁华,看着方宗德没什么反应,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个土包子,想都不会想,我说这么半天,他不会还以为州里跟县里一样吧? “可是你跟大哥都在这里,我们……” 方宗德突然有几分忸怩,他向来不会表达感情,以前觉得自己去州里面也没什么差别,可是今天听了老三的话,他突然有点不想去了。 在县里面虽然没有州里繁华,可是家人亲人都在这里,以后出了门那可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们在这……我们又不是七老八十,你不用担心我们,再说这路程也不远,要是有什么事,半天的车程就到了,方便得很。” 方天玠在后面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方琦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是,可是我有点舍不得你们。” 借着酒劲,方宗德第一次说出自己心里的话,泛红的脸色被夜色遮挡住,看不清颜色。 第三十章 分析 方宗信感觉自己唾沫都说干了,可方宗信依旧没有个准信。 “给我来杯水!” 回到院子喊丫环给自己倒杯水,又继续拉着方宗德说话。 “还有啊老二,银钱什么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和大哥这些年都还有些积蓄,凑凑应该够你在州里买套宅子……” 方宗德越听头摇得越快,嘴微微抖动着,但是却说不出话来,他害怕一说话就忍不住呜咽出声。 方宗信就这么拉着方宗德又说了半个多时辰,最后实在是说不动了,脸上多了几分不耐:“行了老二,那你就先回去吧,要是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方宗德感动的点点头,拉着方天玠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走在他身旁的方天玠本想说点什么,但是看方宗德红红的眼眶,又不敢扫他的兴。 “要帮我们买房子?” 崔氏声调微微扬了扬,语气里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虽说这样说不好,但是她嫁到方家十多年,还真没见过方家两兄弟有这么客气的时候。 “是啊,”方宗德颇为感慨的点点头,“我就说其实大哥他们人还是很哈的,只是平常说话做事稍微有点不太注意……” 这一晚上,方宗德就这一句话都已经感慨了十几遍了,崔氏笑着摇摇头,她可不相信方宗德说的什么兄弟情这番话,不过看他情绪正激动,也不想扫他的兴。 “三叔真这么说?” 方琦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前两天就觉得方宗信有点热情得过分了,经常来找方宗德喝酒说话,没想到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对,你说三叔他们到底想干嘛?” 注意到方天玠的用词,方琦轻轻笑了笑,这一家子除了两夫妻都是明白人啊。 “肯定是有所求呗,按照三叔的性子白白的捧出银子给我们肯定是不可能的,你想想我们还有什么能用来换银子的?” 方琦手指微微敲击着桌面,眼睑垂下,这是她思考时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已经很多年了。 “灵咒?” 方天玠想了半响也没想起来自己家还有什么值得惦记的,除了还有两张灵咒之外,可是什么值钱东西都没有了。 说完方天玠自己就摇了摇头:“两张灵咒哪值这么多钱,听三叔的口气好像也不是这么个意思。” “还有一点,他们为什么急着让我们去州里,很明显是想支开阿爹,有什么事是不能让阿爹知道的?” 方琦似虎提醒方天玠,又似乎自我分析道。 方天玠皱着眉,想不出来自己阿爹有什么地方拦了大伯和三叔的路。 “三叔想要咱家的房子!” 一柏在一旁听着,突然开口,吓了方琦一跳,很快她惊喜的看向一柏,没想到他竟然反应这么快。 “说说看你怎么想的。”方琦鼓励的看着他。 “姐姐说了嘛,三叔他们想让咱们去州里,那咱们的院子肯定就没人住了呗,自然就归他们了。” 一柏被两人的眼神看得有些害羞,声音低低的道。 “对,说得很好!” 方琦有点激动,这段时间很多事都只能看在眼里不能说,现在好像终于出现一个可塑之才了! “嘿嘿,一柏真聪明,给你一颗糖。” 方琦感受到两人奇怪的目光,嘿嘿的笑着递给了一柏一颗糖。 “三叔要这么多院子干嘛?四院里还有几十间空着的院子呢,肯定够住啊!” 方天玠在这些方面明显遗传了方宗德夫妇,不过还好他比那完全没有半点防人意识的两口子要稍微好一点。 “其实三叔要的不是房子,你也说了这么多院子每个院子养一只猪都能养几百上千只呢,不可能不够住,我猜他想把我们都弄到州里去的原因,是为了这房子绝对的话语权。” “话语权?” 方天玠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方琦的思路了,倒是一柏含着甜滋滋的糖,听着方琦说话,觉得特别有意思。 “就是说能不能完全掌控这宅子的权利了。” 方琦已经大概理清楚思绪,心里面盘算着如何将计就计。 “这宅子都是大家的,阿爹……三叔他们想要干嘛?” 方琦看着方天玠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终于忍不住感慨了一下,这还不算反应得太慢,多训练训练应该还有救。 “其实你已经想到了,无疑就是想处置这宅子呗,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宅子是阿爹他们三兄弟的,可是阿爹的脾气肯定是不愿意把这宅子卖了,说不定还会闹到族里去,到时候三叔是块滚刀肉无所谓,大伯好面子,脸上可就难看了。” “如果大伯他们买下了属于阿爹那一份宅子,到时候阿爹不就找不到借口阻止了吗,甚至还不能找到族里去,毕竟那时候木已成舟,按照三叔他们的说法,宅子卖了也有阿爹的责任……” “咱们家这老宅,谁会愿意买啊……” 方天玠终于想清楚了,只是这宅子看得上的买不起,买得起的也看不上,难道大伯和三叔联手骗了别人?这以后恐怕会生出事端! “大伯那性子是会骗别人的人么?三叔?他估计也没那么个心眼……” 方琦看出了方天玠的想法,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却话题立转问道:“不过你们是想去州里住还是想住在这儿?” 这个问题关系到后面的行动。 一柏听到这个问题眼睛都亮了起来,却不好意思的看着方琦:“姐,那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州里住。” 方琦一直想找个机会远离方宗仁和方宗信家,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方宗德和他们在一起容易被带着走,方宗信的性子又是个见不得好的,麻烦事挺多。 “我也想去州里住。” 一柏捂着嘴偷偷的笑,他不想和三叔他们住在一起,上次天璋哥出事还非说是大哥的错。 方天玠左看看右看看,见两人都看着他,有些涩然:“我也想去州里,只是……怎么会有人看上这宅子呢?” “方家祖上据说很是辉煌,买宅子的人肯定是查到点什么了呗,譬如……这老宅里埋着什么宝贝?” 第三十一章 愿望 方天玠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外看去,脸色有些发白,不明白方琦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方琦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好笑:“我就随便猜猜,又没说真有。” “可是,”方天玠突然皱了眉,“如果真的有什么老祖先留下来的东西,我们就这么走了,会不会不大好。” “没什么不好的。一来我们只是猜测,指不定是有其他原因,二来你觉得三叔他们会相信我们的话吗?” 方琦可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过多的纠缠,即便这祖屋里真的有什么东西,想必也只是些灵咒什么的。 为了几句诗就留下来和其他两家人搅合在一起,实在是非常不明智的打算。 “可是……” 方天玠从小接受的训诫让他觉得秘而不宣不大好。 “没什么可是的,要是这祖宅里真有什么不能丢弃的东西,那位高人为什么不说,他可是方家的老祖宗哩!” 这段时间在方琦的各种侧面形容下,那位高人是方家祖先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就是!祖宗爷爷肯定还记得埋在地下的是什么,我们不找出来也没关系!” 一柏提起那位老祖宗满脸的崇拜,虽然暂时不知道为什么那位祖宗爷爷只有姐姐能看见,但是经常听姐姐说起祖宗爷爷,一柏觉得实在是太厉害了,现在已经成为一枚标准的小粉丝了。 “那这事咱们就不管了?” 方天玠挠挠头,好像方琦是这么个任其自我发展的意思。 “怎么能不管,我还想去州里住大一点的宅子呢。” 方琦神秘的笑了笑,说得方天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因为同一件事的对话同样在方宗仁的院子里进行着。 “不管我怎么说,老二就是不应话,他会不会是知道什么了?” 方宗信一个人坐着,越坐越觉得不得劲,就披上衣服来找了方宗仁商量。 “不会吧!”方宗仁也不得其解,“这事我们做得又不显眼,现在只是在口头上商量一下,老二没理由会知道,而且按照他的脾气,如果知道了这事,肯定早就和你嚷嚷上了。” 方宗仁也有点急,今天特意出门和那人吃了饭,结果得知再过一个月就是他父亲的寿辰了,到时候肯定是要赶回府城去的。 至于回去后还来不来,这种事哪里说得清楚,虽然那人一直说不着急让方宗仁慢慢协调,可是昨天听他小厮说露嘴,他们已经开始相看其他家的宅子了。 “老二还真是狡诈,肯定是故意不开口,就想等着看我怎么说哩!” 方宗信忿忿的开口,以前还没发现老二这么有心计,现在倒真是看出一些来了。 “这样,明天你再去试试老二的口风,看他是怎么个说法。” 方宗仁又吩咐道,方宗信叹道也只有如此了。 第二天傍晚方天信又来了,提着一小坛子散酒,这还是第一次他进方宗德家大门带东西。 “老二,今天生意怎么样啊?我特意带了一罐子好酒来分你喝!” 方宗信没看见方宗德的身影,就大呼小叫的喊道,顺势往院子里一坐,酒坛子放在了石桌上:“还有,你家那什么醪糟给我来一碗。” “娃他爹去园子了。” 崔氏急忙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看着方宗信放在桌上的酒有点惊讶,随后又应和道:“他三叔,你太客气了,怎么还带酒了,阿琦,端碟花生米出来,顺便去后面园子里喊你阿爹一声。” 崔氏一边喊着方琦,心里一边嘀咕着:难道昨天娃他爹说得都是真的?老三他们只是平时做得不得劲? 方琦应了一声,看着方宗信嘻嘻的笑了笑,笑得方宗信心里头都有些古怪了,她才蹬蹬蹬跑出去。 “这娃子,怕是上次摔傻了。” 方宗信有点嫌弃的看着方琦的背影,撇了撇嘴。 “阿爹,我三叔找你呢。” 方宗德在院子后面一块不大的园子里锄地,这里面种了一点蔬菜,够一家人平时吃的。 “找我干啥?” 方宗德杵着锄头站直了身,有些疑惑的看着方琦。 “好像要找你喝酒。”方琦含糊一句,“阿爹,你还锄地不?要锄地我就回了三叔啊。” “先去看你三叔有什么事吧,这几棵菜也侍弄得差不多了,你别进来了,站在埂子上等着我出来哈,省的把你鞋子弄脏了。” 方宗德念念叨叨的提着锄头从地里出来,听着他关切的话,方琦抬到一半的脚又放了回去。 “阿爹,你有没有想过最舒服的生活是啥样的?” 等他出来,方琦和他并排走着,走了几步突然问道。 “你问这干啥?你是不是有啥想要的了,跟阿爹说,我……攒了一些钱呢。” 方宗德左右看了看,才小声的对方琦说。 “就随便问问,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喝酒吧。” 方琦翻了个白眼,方宗德平时喜欢喝点小酒,但是崔氏不让他多喝,银钱上也管得比较严。 这段时间方宗德和曹霑往来比较频繁,所以崔氏也给了他一点碎银子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他说的估计就是自己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那几文钱了。 “最舒服的日子啊?我还真没想过哩,每天能喝点小酒,有个下酒菜,然后能有一个你大伯那种椅子,往那里面一坐,哎呀那叫一个舒服!” 方宗德眯着眼睛笑,说出来的愿望让方琦鼻子莫名一酸,这几天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容易感性。 “你坐过大伯的椅子啊?” 方宗仁有一把藤椅,是祖上传上来的,因为方宗仁是长子,所以自然到了他手上,方琦看见过一次,感慨方家祖上真的是发达过,那椅子都是黄花梨做的。 不过其他东西好像都当了,只是那把椅子留了下来,权当留个念想了。 “你这孩子,我小时候你阿爷抱我坐上去过,一晃一晃的,可好玩了!” 方宗德的眼睛里落入几丝霞光,亮得惊人,就连眼角的皱纹好像都在说那椅子有多舒服。 第三十二章 礼物 方琦听着方宗信说那些年的往事,听着他有点嘘吁的感慨:“现在总觉得自己好像才过了十几岁也没几年,没想到仔细一想娃都十几岁了,这世间过得可真快啊。” “听说阿爹你小时候可皮了,有次人家挑水往门前过,你还抓了一把沙子都在人家水桶里。” 这事崔氏老和他们念叨,每次听都感觉挺搞笑。 “哪有的事,我小时候就做了这么一件皮一点的事,其他皮的事你听到过没有?” 方宗德对这事一直表示十分无奈,咋从小就做了这么一件事,还被念叨了这么多年。 “你小时候更好玩。”方宗德好像想起什么搞笑的事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概你三岁还是四岁的时候,胖得不行,手都像莲藕一样一节一节的。” “你阿娘抱你带你去姥姥家,结果你就去玩水,全身都打湿了,还没给你换衣服就跑出去蹲在家门口玩泥巴,结果路过的婶子大娘看见了,说你的背上肉乎乎的,看着就舒服,走过去好一段路还有转回来摸摸你的背。” 方琦也陪着方宗德一起傻笑,很难想象那么瘦弱的原主小时候会是个小胖子。 “对了,你可能已经忘了。”方宗德看了一眼方琦,想起来她前段时间摔了头,“你后来七八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然后就瘦得飞快,现在也没能多吃起点肉来。” 方宗德有点嫌弃的看了看方琦的瘦身板,心里面想着要不要和崔氏商量商量,给几个孩子弄点什么好的补补。 “老二,你……快来坐,尝尝这酒。” 方宗信本有些不耐烦,刚想斥责几句又想到了什么,把斥责的话咽了下去,端着笑脸招呼方宗德。 “这是啥酒?” 方宗德喜滋滋的坐下,抿了一小口酒,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这可是好酒。” 方宗信打着哈哈,对这种散酒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好酒这种话的,估计也就只有他了。 “确实好喝。” 方宗德不住的点头,这可是老三第一次带酒给他,证明老三心里还是有他这么个哥哥的。 好不好喝不重要,心意最重要。 方琦看着两人的互动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准备去厨房帮崔氏,刚一进去就被崔氏以别来捣乱的理由推了出来。 方天玠也还没回来,方琦有些无聊,只好在方宗德旁边坐下,想听听方宗信的说法。 方宗信抬抬眼皮看了方琦一眼,想要让她不要坐这儿又找不到什么借口,只好任由她坐在那里。 “老二,昨天我说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方宗信眼巴巴的看着方宗德,他就想不明白了,这种明摆着占便宜的事怎么老二就一直磨蹭呢! “唉,你们过得也不容易,我要是拿了你们的钱,那都成什么人了?!” 方宗德的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可能喝了酒的原因,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感慨。 “我记得你还小的时候,我背着你去河边捞泥鳅去卖,那时候你还没这桌子腿高,跟在我屁股后面哥哥、哥哥的喊,生怕我掉进河里去……” “现在一转眼,你都几个孩子他爹了……” 方宗德边说边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方宗信,没错,就是慈爱的眼神,方琦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 方宗信被他看得发毛,心里有点嘀咕,老二该不会是知道什么了,所以想打感情牌了吧? “阿爹,昨天三叔和你说啥了啊?” 方琦凑过脸,满脸好奇的问。 “你小孩子家家,管这些干什么!” 方宗信心情本就不好,听见方琦多话当下不耐烦的回了句。 “你三叔说要借咱们家钱,给咱们在州里去买宅子。” 方宗德声音压的低低的给方琦解释,语气里隐隐有一种自豪,听得方琦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是吗?可是州城里的宅子听说很贵哩!” 方琦身子往方宗信那边凑了凑,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感兴趣的信号。 方宗信情绪高涨了一些,立即哄问道:“阿琦,你想不想去州里住?州里有卖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首饰,有画糖人的,有玩杂耍的,就是那种用棍子把碗一个个挑了扔头上去那种,还有……” 方宗信说了一大堆,期许的看着方琦,果然方琦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想。” “你看,老二,娃们都这么说了!” 方宗信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顿时松了一口气,继续开始忽悠方宗德。 “老二,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要实在不愿意领我这份情,那……那就干脆写个什么文书,就算你把这院子卖给我的钱。” 方宗信三绕两绕终于绕到了这个问题上,方琦看着他这么大义凛然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抖了抖。 “不行不行,”方宗德头依旧摇了摇,可是却没有开始那么坚决了,“这种占你们便宜的事我不能做。” 方宗信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又说了一大堆这也是他对各个侄子侄女的心意,看着他们能成器,其实他也很欣慰。 表情偶尔还有些感慨,偶尔又有些怀念,推心置腹的模样。 方琦冲一柏招了招手,早就偷看这边情形的一柏急忙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方琦。 方琦冲着他耳语几句,一柏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明所以,方琦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一柏只好按照方琦说的跑回屋去拿东西。 “你和一柏说什么呢?” 方宗德注意到两人的互动,随意问道。 “我想送一个东西给三叔,就让一柏回去拿了。” 方琦笑嘻嘻的,看得出来情绪很好,是真的开心。 不知道问什么方宗信头脑里会冒出是真的这么个字眼来。 “是什么东西?小娃娃长大了,还知道给三叔送东西了。” 方宗信敷衍了一句,一个小娃娃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还是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才是大事。 “三叔马上就知道了。” 方琦看见一柏从屋子里跑出来,笑盈盈的回道,方宗德也好奇着,努力眺望一柏拿的到底是什么。 第三十三章 询问 因为一柏将手背在身后,直到递给方琦的时候,几人才看见是一个糖人,黄色的糖浆已经有点化了。 “这个?” 方宗信皱起眉头,不明白方琦给他个糖人是什么意思。 转念一想,自己都说要帮他们家在州城里买宅子了,这小丫头心里肯定高兴,又没见过世面,觉得糖人就是最好的,所以就把她的糖人给了自己呗。 “这个糖人可不是普通的糖人。”方琦一本正经的拿着那糖人,走到方宗信面前,递给方宗信。 “你看这鼻子,这眼睛,这颜色,和普通糖人都不一样哩!” 方宗信眼睛都快看成斗鸡眼了,也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来,颜色难道不是因为摆放时间太长了才有变化的么? “还有,这个糖人是有专门的名字的。” 看着方宗信浮起不相信的表情,方琦急忙解释道:“真的真的,这个糖人叫做奥斯卡,颜色是金色的,所以我叫它奥斯卡小金人,原本是我的宝贝,现在就送给三叔你了!” “奥四卡?” 方宗信重复着那个古怪的名字,看了神叨叨的方琦一眼,心里叹了一声,这娃真的是被前次摔傻了。 碍于现在有事求方宗德,方宗信只好收下了那个糖人:“行吧行吧,你们去旁边玩吧,我和你爹说正经事。” 方琦刚领着一柏回到屋里,捂着嘴笑个不停,开始确实是欢喜的,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低低的呜咽了。 一柏吓了一跳,急忙拉着方琦的手:“姐,你咋滴了?” 方琦抬起头,睫毛上还有挂着几滴小小的泪珠:“一柏,你知道刚才我笑什么吗?” 一柏茫然的摇摇头,随后好像觉得这么说不太好,又使劲的点了点头,紧张的看着方琦,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是啊,没有人知道。” 方琦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语气轻的几乎一柏都听不见。 最近他总感觉姐姐怪怪的,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一直被压抑着,如果有一天爆发出来,那模样肯定很恐怖。 “姐姐,你和我说了我就知道了。” 一柏紧紧的牵着她的手,现在的姐姐有一种很恐怖的感觉。 “走啦,出去吃饭了。” 方琦没有接一柏的话,而是看着窗子外面,方天玠已经下学回家了,就牵着一柏准备出去吃饭。 “丫头,你来说说看,是不是这么个理!” 刚一出去就被方宗信抓了壮丁,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道。 “阿琦,你们想不想去府城里住啊?” 方宗德小心的问道,心里面已经有点动摇,听说府城里的宅子也有比较小的,这样应该就不用和老三借太多钱了吧。 “想去。”方琦点了点头莫名转头看向方宗信笑了笑。 看着方宗德终于松动,方宗信感觉身心都舒畅了。 “我和娃他娘商量商量。” 方宗德走在方宗信旁边低声说道,方宗信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喜笑颜开的点点头,他也要去和老大商量商量呢。 这钱该出多少还得好好商量商量哩,听老二的口气应该有个几百两就差不多了,也够他们买一个一进的小宅子了。 方琦兴致不高,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放下碗了,方天玠看出些许不对,朝一柏投去询问的目光,两人也借口离开了桌子,只剩下方宗德方宗信两人脸都喝成了猴屁股。 一柏将今天的事给方天玠说了一遍,他也不知道方琦到底是怎么了,所以说得很混乱,方天玠理了好一会儿才理出来他说的事情。 “莫名其妙就哭了?” 方天玠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猜测道:“可能是因为那位祖先爷爷的事吧,你想阿琦只能一个人和他联系,又不能和别人说,所以心里面自然有些烦躁,我们多陪陪她就好了。” 方天玠虽然不知道自己猜测得对不对,但是还是严肃的对一柏说道。 一柏急忙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努力让姐姐不要再哭的。 两人没有看见,方琦站在书房的窗子下,听着他们的话。 “三叔,我送送你。” 方宗德喝的醉醺醺的,送方宗信回屋的人自然就变成了方天玠,方琦自觉的跟在了方天玠后面,竟然也没人觉得不妥。 “婶子,阿琦跟着去干嘛?” 萍子看了一眼跟着两人身后的方琦,看着没注意到的崔氏,突然笑嘻嘻的问。 “怕是担心她三叔。” 崔氏抬了一下头,随意的道。 “三叔,你们什么时候卖宅子啊?” 走着走着,方琦突然开口,方宗信一个踉跄,浑身的酒意好像突然变成冷汗,又被凉风一吹,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头脑不犯晕的方宗信觉得应该是自己听错了,这小丫头应该问的是什么时候借他们钱买房子。 “你个小丫头急什么,买房子可是大事,这事……”方宗信打着哈哈,想要随意敷衍过去。 “三叔,我说的是卖房子,咱们住的这个房子。” 方琦特意加重了卖字,目光灼灼的看着方宗信。 这次方宗信的酒可是真的醒了,神色惊恐的看着方琦,又看了看神态自若的方天玠,脑袋嗡的一声响。 “你们怎么知道的,你阿爹知道吗?” 方宗信混乱中还是记得最重要的问题的,这几天听说老二和曹霑走得很近,这事说不定就是曹霑告诉他的。 可恨!老二这几天还给自己打马虎眼。 “三叔别管我们怎么知道的,但是这事我阿爹不知道。” 方宗信先是一愣,随后看着两人好像恍然大悟一般,长长的哦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就要递到方琦手里。 “谢谢三叔了,”方琦毫不客气的结果银子,话却没停,“听说三叔家很快有大钱了,想必也看不上这点小钱,只是不知道我阿爹要是知道了这事,会不会闹到族里去。” 方宗信脸都白了,连他要去府城的事都知道了,这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肯定是全都知道了! 第三十四章 商议 “我相信大伯和三叔家是绝对不会亏待我们的,对吗?” 方琦似乎有点腼腆的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美好。 “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方宗信头皮都有些发毛了,老宅四处都是密茂的树林,此时枝叶摇曳着,皎白的月光落在方琦脸上,加上她的笑,总有那么一股森然的味道。 “三叔把我的话告诉大伯就行了,大伯肯定会明白的。” 方琦没有解释,看着方宗信脸色煞白,突然咧咧嘴,做了一个鬼脸,吓得方宗信心跳都慢了一拍。 “看样子三叔也不醉了,那我们就送三叔到这里了。” 表情一瞬间就恢复正常的方琦慢条斯理的说道,又奇怪的看了方宗信两眼,似乎不知道他满脸惊恐是个什么情况。 “三叔那是咋了?看见啥了?” 隐隐约约,方琦和方天玠的说话声飘到方宗信的耳朵里,听得他手脚有点发软,吼了一声给自己壮壮胆才无头苍蝇似的跑掉。 “你干嘛吓三叔。” 方天玠憋笑已经憋的快不行了,他站在方琦旁边,把两人的脸色看得清清楚楚,方宗信最后那模样真的是被吓到了。 “没有啊,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三叔怕鬼,我们就稍微利用一下这种心理嘛。” 方琦耸耸肩,满脸无辜,最近好像因为身体变小的缘故,她总感觉自己心理年龄也跟着减少了。 “你这么诈三叔就不怕他不上当?万一没这回事那不是……” 方天玠想起方琦说得义正言辞的模样,就忍不住哑然失笑,他在旁边紧张得不行,方琦却是张口就来。 “我只是说听说他要搬到府城去了,我一个小孩子,说点玩笑话三叔肯定不会介意的。” 方琦表示年纪小也是一种优势。 “老大老大!老大!” 方宗信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进方宗仁家的院子,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看得方宗仁眉头轻轻一皱。 “怎么了?” 方宗仁放下手上的书,不紧不慢的随意问道。 “我,我见鬼了!” 方宗信说着话惊恐的看了看身后,苦着脸蹭到方宗仁旁边道。 方宗仁满脸果不其然的模样,方宗信已经不是第一次跑来说这种话了,估计也不是最后一次,方宗仁有些无奈。 “真的真的,是方琦那个丫头,她被鬼上身了!我看见了!” 方宗仁听到方琦这个名字,神色微微怔了怔:“琦丫头为什么要吓唬你?” “因为……不是吓唬,她真的是……” 方宗信还想描述一下自己看见的情况,但是看到方宗仁满脸不耐烦的模样,语气不由自主的小了一点。 “我说的是真的嘛,我干嘛在这种事上骗人哩。” 方宗信不死心的嘀咕,方宗仁打断他的话:“到底是因为什么?” “哈?”方宗信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方宗仁。 方宗仁斜了他一眼,这怕才是鬼上身了,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怕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学了谁。 “哦哦,是这样的……” 方宗信终于想起来要说什么了,把他和方琦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她到底要干嘛?” 方宗仁听到方琦得知这事后,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随后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听完,听到最后反而没那么担心了。 “不知道,她说和大哥你说了,你就知道了。” 方宗信老老实实的摇头,他当时有点酒醉,又被吓惨了,哪里还有心思想方琦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知道了这事,又把这件事告诉我们而不是老二,证明她不阻拦我们卖老宅,只是却不想我们在银钱上亏待他们家,所以才过来威胁你。” “啥?威胁我?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敢威胁我!真的是长能耐了,看我怎么让老二收拾……” 想到这事不能和方宗德说,方宗信的话说到一半又讪讪的停下来。 “那她到底要多少钱?” 方宗信急忙问道,这钱才是大事啊,要是方琦那死丫头狮子大开口怎么办?刚才还骗了他二钱碎银子呢! “钱不是大事,”方宗仁嫌弃的瞥了方宗信一眼,“府城的宅子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如果老二不想去府城,那么多给他点银钱也省的外人戳我们脊梁骨。” 方宗仁对银钱方面没方宗信那么小气,该给的还是愿意给。 “他要那么多银钱干啥使。” 方宗信嘀咕了一句,本来他都已经想好了,如果老二不去府城,就让那人把三个宅子换成两个,到时候肯定不是四进也是三进半,住得多舒服啊。 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还要补贴给老二银钱,他的四进大宅子!飞了! “好了,你先回去,明天我去老二家看看。” 方宗仁向来看不上方宗信这般模样,挥了挥手,有点不耐烦的道。 白天老二他们都出去摆摊,正好去问问那丫头是什么意思,只是这鬼丫头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难不成…… 方宗仁思来想去一夜无眠,到了早上才勉强睡着一会儿,只是天色亮了,又只得起床了。 “阿琦,你跟大伯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方宗仁温和的和方说着话。 “大伯,你现在知道这个也晚了不是,不如我们商讨一下怎么样分卖宅子的钱?” 方琦和方宗仁谈论着银钱的问题,没有半分害羞或者忐忑,弄得方宗仁更是怀疑她背后肯定有什么人支招了,要不然一个小娃娃怎么可能这么气定神闲。 “你说说看,想什么分?” 方宗仁在方琦对面坐下,利益分配最容易看出端倪了。 “我们家要四份,大伯和三叔家怎么分我们不管。” 方宗仁还没说话,方宗信立即就不干了,三家平分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了,现在这死丫头竟然要四份?凭什么! “你们家凭什么要四份?!我不干!”方宗信冷哼一声道。 方琦看了他一眼,无所谓的笑笑:“三叔要不同意那就算了呗,今晚我就把情况和我阿爹说。” 第三十五章 支会 方宗信张口结舌的站着,脸都涨得微红。 这哪里是做生意的模样,做生意嘛本来就该商讨着来,一言不合就掀桌子哪里有做生意的诚意,分明就是匪,土匪! “行了行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方宗仁瞥了方宗信一眼,只多要了一成,莫说府城的宅子有价无市,换成银子老二家本就有些吃亏,就是这千把两银子就能免了麻烦,这也不亏。 “府城里的宅子是三进的,算下来大概值一万……两,咱们三家统共大概三万两,你们家占四成,那就是……” 方宗仁对这个数字不太敏感,转头看向方宗信。 “一万二千两!” 方宗信苦着脸咬牙切齿的抢答道,心里面突然涌出一种不想再卖了的情绪。 “嗯,那就是我和你三叔家一人补给你们家一千两。” 三言两语方宗仁就把得利分好了,方琦听着微微点了点头,这个数字超出了她的想象。 虽然可能比实际少一些,但是她也挺满意的了,而且她也没想到这宅子竟然能卖到三间三进的宅子。 “我还想要大伯家那好玩的椅子,可以上下摇动那个!” 方琦突然说道,眼睛亮闪闪,没了刚才气定神闲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小孩的模样了。 方宗仁一时没想起来她说的是什么,印象中好像是有那么一把椅子,好像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反正想着去府城就什么都不想带,给了她也无妨。 “好,等你们搬家的时候,我就让人送给你们家当贺礼。” 方宗仁点点头,这话听得方琦满心感慨,谁说方宗仁心里不在乎这些银钱,这不是挺会算的吗。 当补偿是一回事,当贺礼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到时候方宗信肯定是不会送什么的,无论在里还是在外,方宗仁都能得一个很不错的名声。 “行了,那这事你就不要告诉你阿爹了,以后也不要说,今晚我来找你阿爹签协议。” 方宗仁想到方宗德知道后的模样就头大,特意又交待了一句,方琦点头应下。 方宗信磨蹭着不肯走,方宗仁瞪了他几眼,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方宗仁走出院子,一走出去就开始念叨。 “这一万多银子呢,老二家在州里,哪里需要这么多钱!一千两也就差不多了,我们肯定被那小丫头片子坑了,等我再去跟她说!” 方宗信说着就要转身,方宗仁怒其不争的喊道:“站住!” “你也不想想府城的宅子要多少钱!至少一万五六千两,琦丫头不知道市价,一万二就以为占了四成,你不趁着这时候赶紧把协议签下来,到时候被她身后出谋划策那个人知道,两万银子都不一定能答应!” 方宗仁忿忿的用扇子柄敲了敲方宗信的头,这平时感觉也不笨,怎么就这么转不过弯来哩。 方宗信吓了一跳:“琦丫头背后还有人唆使?难怪我就说以前这丫头挺可爱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讨嫌了。” “没人出谋划策你觉得老二家那一家子谁能想到这种事?” 方宗仁心里面也窝着一口气,我在明敌在暗,这种滋味真的是糟糕透顶。 “那……咱们就这么定下了?” 方宗信狗腿的凑到方宗仁面前,虽然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占了便宜,但是想到要给方宗德家这么多钱,心里面就憋得慌。 “嗯,你还是想想是要宅子还是要银子吧,要是要银钱的话还要去找那人商量商量,把老二家那宅子换成银钱。” 方宗仁脑海中突然转过了一个什么念头,但是一闪即逝,他还没想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要宅子,要宅子!” 方宗信脸上放光,府城的宅子那可是有价无市啊,拿到手之后转手卖了,哪里才值一万多,两万多都能卖哩! 这么一盘算,方宗信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哼着小曲跟在方宗仁背后回去。 方宗德这天收摊比较早,没想到刚到家一会儿,大哥和老三就都过来了,就连崔氏也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事了,要不然这最近来的次数也太频繁了吧。 “我听老三说了你的事,也仔细的想了想,觉得挺好的。” 方宗仁一上来就认同了方宗德想要搬到州里面去这件事,有点惶恐的方宗德等着方宗仁说出但是两个字。 “但是……” 果然,方宗德内心有了几分失落,崔氏看似在整理东西,实际上仍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萍子更是站在几人旁边瞪着眼睛仔细听着。 “但是州里面的宅子都很贵,你想要送天玠去州里面的学堂总要找一点关系,这银钱肯定也少不了,我听老三说你愿意把自己那份宅子卖给我们,这倒是挺不错的。” 方宗仁点了点头,没有说出方宗德想象中那种反对的话。 “我现在来也是和你商量这个事的,宅子我大概算了算,应该值三万两左右,阿爹当时是说过我们仨一人一份,这也就是一万两银子,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容易,所以我和老三每人再多给你一千两,免得你捉襟见肘。” 方琦感慨方宗仁在算计人心得失方面实在是高手。 这老宅的价值一直浮浮沉沉,具体能卖多少也没人知道。 方琦本以为方宗仁会说大概值三千六,没想到他直接说三千,然后在补贴你一点,这种明显比前者更让人感动,没看见方宗德眼珠子都泛红了,崔氏已经开始擦眼角了。 这让方琦想起心理学上的一个小故事,说是有两家商铺都卖同样的糖果,第一家习惯抓一大把然后再一点一点的拿掉多余的,后者习惯抓少一点,然后再一点点补上去,顾客在第二家获得的满足感和喜悦感就远远高过第一家。 方宗仁很明显运用了这种一加一大于二的手法,方琦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句高明! “大哥,这怎么行!我,我怎么能拿你们……” 方宗德哑着嗓子,语言混乱,都不知哒该说什么好了。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吧,明天我找人来签协议。” 方宗仁不像方宗信非要你说出好才行,他又不是来劝说方宗德的,而是来支会一声的。 第三十六章 情绪 方宗仁不容置喙的话说完,方宗德也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一个劲的低着头:“这不好,这不好。” “我有个朋友是办红契的,明儿你就别出去摆摊了,咱们先把红契弄了,然后你也早点在州里面找找房子。” 方宗仁才不管方宗德在说什么,自顾自把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考核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现在方天玠都是临近天黑才回来,每年县学里面都几个一甲的,几个二甲的这些明里暗里都会比一比的。 杞县不大不小,每年的成绩都差不多排在第四五左右,州学里会在每个县里挑前三名进学,当然如果不愿意去,也是可以不去的。 不过方琦还没听说有谁考上了没去的,毕竟县里面有奖赏有补贴,不存在没钱进学的情况。 “如果你需要帮忙就说一声,我在州里还算有几个朋友。” 方宗仁矜傲的抬了抬下巴,因为弘哥儿在州里进学的缘故,所以他在州城里也算认识几个人。 “好的好的。”方宗德急忙点头应和,要是让他自己去办这些事,怕是要两眼抹黑呢。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果不其然第二天方宗仁就带来了一个穿蓝鹊衣裳的人,是没品级的吏官,和方宗仁关系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签了契书,那吏官也没留下吃饭,和方宗仁说笑几句,就拿回县衙去备案了。 “好了老二,你要是闲着没事啊,就去州里面把房子什么的都看好,省的到时候匆匆忙忙的什么都准备不好。” 方宗仁开始安排方宗德的行程,这样等他转手把房子卖了的时候,方宗德已经搬去州城里了。 方宗德应下了,等他把剩下的醪糟卖完就去州里看看宅子什么的,心里有一丝喜悦的同时还有一点茫然,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曹先生说想跟我们一起去州里哩!运气真好。” 出了摊之后,方宗德把这事和曹霑一说,没想到后者表示可以同去州里看看,回来忍不住一直和崔氏感慨。 “哪里是运气好,曹先生明明就是看你没怎么出过远门,所以这才想着陪同你一起哩。” 崔氏嗔了方宗德一句,心里面也是松了一口气,要是方宗德一个人出门她可真的放心不下,有曹先生陪着那可就太好了。 方宗德简单收拾收拾行囊,方宗仁和方宗信那边也没拖延,红契一下来,就把银票给方宗德送来了。 “他们心好啊,顾着我,其他家哪有这么好的兄弟!” 方宗德一路上都在和曹霑念叨,而曹霑早就从方琦那里知道了方宗仁他们的算盘,这时候也没反驳方宗德的话,只是不断含笑点头。 半月之后,方天玠参加了每年一次的考核,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考核,就连一柏都能看出来他有些紧张。 “大哥,我把糖给你吃,吃了就舒服了。” 他还暂时不知道心慌该怎么形容,但是知道那感觉非常不好,所以就把自己最喜欢的糖给了方天玠。 “好。” 方天玠笑着接下了,只是眼神里还是有几分紧张。 “没关系嘛,就当去试一试,看看自己学习的成绩是多少,以后有进步就行了。” 方琦也上前宽慰他,但是紧张这种情绪本来就不是别人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所以尽管方天玠一直点头,可还是看得出来他有点心不在焉。 考核时间大概三天左右,这三天就要住在县里安排的考房里,就是几排有点像集装箱的房子,如果下雨的话可能还会漏水。 “东西都准备好了,咱们再检查检查。” 家里不止方天玠一人紧张,崔氏已经检查了好几遍行李,但是仍旧还不放心,喊着方琦和瓶子检查了好几遍。 方琦都被这种紧张的情绪传染了,走路感觉都带风了。 “婶子,等天玠哥考完试以后,咱们就要搬到州里面去了吗?” 萍子这几天很兴奋,她打算来方家帮忙的时候可没想到方家竟然这么有钱,这家里住的宅子都能卖到一万多两银子,那得是多少钱啊! “对啊,到时候你可能还得去给你哥嫂说一声,要不然他们担心。” “好的,那我抽时间回去一趟。” 萍子脆生生的应下了,好像意识到方琦注意着她们这边的谈话,转头冲方琦甜甜的笑了笑。 “阿琦,你赶紧再看看你哥哥的纸笔什么的带齐了没有,这要是没带够,那可真是……” 这样的状态直到送方天玠去了考场才松缓下来,一时间没有可以忙碌的事情,方宗德不在,崔氏也不能去出摊,一时之间崔氏好像总想找点什么来做做。 “阿琦,你这衣裳太旧了,我拿去帮你改一下,绣朵花遮遮这个小洞。” 方琦的衣裳已经全部被改过了,以前没时间,现在闲下来崔氏好像有把所有人的衣服都改一遍的意思。 “一柏的衣裳有点小了,我拿去加一段袖子,还有你大哥的,这次要去州学里了,可不能穿得太差,要不然肯定要被别人欺负……” 崔氏絮絮叨叨的和方琦说着话,不时把针放到头发上划两下。 方琦看着她绣的针脚细密,突然想到了那首著名的慈母手中线,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好像对那诗词的感悟更加深刻了。 “阿琦,阿琦,你这是咋滴了!” 方琦是感觉脸上好像有水珠,醒过来的就是就看见崔氏抱着她流眼泪,嘴里还哭唱着一种方琦从来没停过的调子。 “我怎么了?” 方琦也是满脸茫然,不是刚刚还在想慈母手中线么,怎么一下子崔氏就哭成这个样子了。 “你坐着坐着就不说话了,我开始还以为你睡着了,后来又看见你眼睛睁着的,一柏过来喊你你也不应,拉你一下你就倒下去了……” “你要是出事了,你让我可咋办呀。” 崔氏哭得很凄惨,方琦也忍不住流了眼泪,这种情绪一上来好像就再也忍不住了。 当年父母离世的场面,来这之后的各种情形,交叉出现在方琦脑海中,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第三十七章 顿悟 “这是咋的了,你哪里疼,你跟阿娘说……” 崔氏着急着眼泪汪汪的,但是还是尽全力安抚着方琦。 “我,我不疼,就是心里难受。” 方琦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崔氏把她抱的更紧了,嘴里念着一些哄小孩的话。 “灵精快走开,娃娃回家来……” 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方琦听得越发心酸,把崔氏的衣裳都打湿了。 “阿娘,我没事了。” 哭了好一会儿,方琦总算抬起头,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可吓死我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可怜的儿,肯定是上次摔到的头还没好。” 崔氏摸了摸方琦上次撞到的地方,满脸心疼。 “现在哪里不舒服?头晕吗?眼睛花不花?我去给你弄点好的补补……” 崔氏一心认定方琦这就是撞到头的后遗症,心里面也顺道骂了那不靠谱的灵师。 娃都这样了,那狗屁不通的灵师竟然说是什么顿悟,顿悟个屁! 崔氏在心里爆粗口,这个说法却是忘记告诉方琦,导致方琦在很长一顿时间都在奇怪自己为啥想着想着就晕倒了。 不过经过了这件事之后,崔氏突然对去州城的事期待万分了,州城里的灵师肯定不会这么不靠谱。 一转眼方天玠的考核都结束了,方琦还被崔氏拘在床上不然下来,说是非要这次一次性养好身体才行。 本以为方天玠回来后可以帮帮自己,没想到纯粹是方琦想多了,方天玠竟然无比同意崔氏的安排。 现在每天崔氏就坐在方琦旁边绣东西,盯着她喝那大碗大碗的鸡汤,还有各种药汤,喝得方琦都快吐了。 半个多月后,方宗德终于回来了。 方琦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下可算要准备搬家了,自己再也不用拘这了。 “不错,这丫头总算长胖了点。” 方琦看见方宗德之后还没来得及谄媚的求助,就听见方宗德的话。 方琦整个人都不好了,伸手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好像是比之前多一点了,没有以前那种孱弱多病的样子了。 但是,要是按照这种势态发展下去,那就不仅仅是正常的问题了。 为此,方琦决定在自己的人生计划中加上锻炼,想当年她可是一个撸铁女汉子啊,来这儿竟然连有氧都没怎么做过,实在是不可忍。 “我真的好了,不信你看,我现在多有力!” 方琦追在崔氏屁股后面,努力的展示着自己的健康。 “之前还不是看着好好的,说晕倒就晕倒了,肯定是哪里还没有养好,要不然怎么会这样。” 崔氏弯着手肘的方琦,心想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要说个什么,抬着个手干啥。 眼见自己的肱二头肌没有引起崔氏的注意,方琦反思了一下,看着自己穿得厚厚的衣服,确实看不出什么。 在崔氏这边抗议无效之后,方琦就去找方宗德证明:“我这是缺乏锻炼,不信你问我哥,以后每天我都起来锻炼锻炼,身体肯定会好的。” “啥是锻炼?” 方宗德表情认真的听方琦说完,回复的却是让方琦一口老血,这要让她咋解释。 “就是一种对身体特别好的活动,不信你问我哥。” 作为家里的知识分子,方天玠总是在这种时候被赋予重任。 方天玠接收到方琦恶狠狠的眼神,把同样想问的那句啥是锻炼咽了回去,坚定的点了点头:“对,以后阿琦锻炼就可以了。” “那好吧,不管你们,但是药汤还是要喝的啊!” 方宗德摸了摸头,摆摆手,不在这上面多做纠缠。 “我就知道阿爹最好了,这次你去看宅子累不累啊?” 方琦凑上前去,嘻嘻的笑,还讨好的给方宗德锤锤肩膀。 “你这丫头,比我走之前……” 方宗德想形容什么,但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词,皱着眉头想半天想不起来也就不管它了。 方天玠也是看着暗暗称奇,自从阿琦摔到头之后,很少喝家里人这么亲密了,要知道以前她最喜欢粘着阿爹了。 可能阿爹喜欢女娃的缘故,所以对他和一柏都没有对阿琦那么好。 “这次我特意选了靠近州学的宅子,有前后两个院子,六个厢房,一个正屋,是曹先生朋友帮忙找的,三千多两就买到了。” 提到这次的收获,方宗德眼角的细纹都紧紧的挤在一起,眉开眼笑。 “曹老哥也想去州里哩,我就邀请他跟我们一起,他说怕麻烦我们……” “有什么麻烦的,咱们正好还可以又个照应。” 崔氏插话道,曹霑一个人住听着都有些心酸。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 方宗德嘿嘿的笑着,颇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喜悦感。 “我看这钱还剩了不少,要不拿一部分去还大哥和老三他们吧。” 看着多出来的几千两银子,方宗德觉得有些为难,这多的可不是一丁半点,这么多…… 崔氏也皱着眉思考,方琦看她想到点头应和,立即有些无奈,这两夫妻怎么就这么…… “阿爹,这钱是大伯他们用来买这宅子的,你拿去还了,大伯他们在族里也不好做人啊,还不如等咱们先安顿好了,过年再包了礼钱还回来。” 方琦认真的分析,心里面却清楚,等过年张宗仁他们早就搬到府城去了,而且肯定不会告诉方宗德。 “嗯,对,大哥这人最在意别人的说法了,还回去肯定觉得别人会戳他的脊梁骨。” 方宗德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方琦又开口道:“而且我们才去州里,人生地不熟的,留一点钱做准备也好,万一有个病痛什么的,也找不到帮忙的人嘛,等过几个月,我们都适应的差不多了,再还钱也就好一点。” 这话听得崔氏只点头,这次给方琦请灵师,抓药,足足花了好几两银子,要是去了州里肯定酒不止这个数字了。 “他爹,咱们先留着吧,万一什么地方要用钱,我们总不能跟曹先生借吧。” 崔氏当下就做了决定,方宗德同意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八章 契书 “阿爹,要不咱们先去看看宅子呗,咱们把家具什么的都布置好,到时候选个良辰吉日搬进去。” 方琦一直很喜欢捣腾住的地方,这次晕倒过后,她终于接受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事实,也明白了这些人确实都是自己的家人。 无论她的灵魂属于谁,既然在这儿了,都该承担自己所应该承担的东西。 “这主意不错,正好这段时间他们县学也不用进学……” 崔氏有些心动,想到自己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心里面就像泛着蜜一样甜。 “是吧,阿爹不是说有两个院子,我们在前院里搭上花架,种上点花,来年花开的时候肯定特别好看。” 方琦喜欢藤蔓类植物,以前她家的花园里就有大片的云萝,颜色红中带紫,紫中带蓝,远远看去,煞是好看。 “院子里有颗年纪很大的石榴树,两个人才能合抱得过来呢,树下有石桌石椅,夏日乘凉特别舒服。” 说着说着,方宗德也恨不得现在就带他们去看看那院子是什么样的。 “那咱们和曹先生约一下,正好也给他布置一下书房什么的。” 虽然现在曹霑还没有回复方宗德的建议,但是一家人商量的时候已经把他连带上了。 “那我要把我的泥人都带过去!” 一柏已经想着要带什么东西了,家里面小物件可不少,来来回回怕是要好多趟呢。 “带带带!想带什么都带上!” 方宗德乐呵呵的,最近感觉日子越来越舒服了:“咱们明儿去请曹先生来吃个饭,他会算日子,让他算一算什么时候适合搬过去。” 这边方宗德在计划搬家的事,那边方宗信却一直怂恿方宗仁去签契约。 本来两人是想等方宗德走了后,再私下把契签了的。 可是没想到前段时间那小公子竟然回了府城,这可把方宗信吓坏了。 虽然让人留下了话,可这啥都不知道,只知道人家姓张,这要是真走了,去哪儿找啊。 几千两银子哩,方宗信心里面早就已经打过算盘了,要是这人真走了,他绝对要去找老二把银子要回来! 这几天要不是方宗仁拦着,说再等等。 一来方宗德不在家,闹了也拿不到钱,二来说不定那人真的回来,到时候这事又被方宗德知道了,十分麻烦。 “大哥,咱们赶紧把这事定下来吧,要不然下次人家不回来了怎么办!” 方宗信急得团团转,得知那张小公子回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次无论如何得把事办了! “行吧。” 沉吟许久,方宗仁终于点了点头,这种事确实拖不得。 第二天,两人在张小公子住的客栈了定了酒席。 “都弄好了?家里人不反对吧?” 张小公子听完两人的话,认真的道:“这个宅子是想整修了送给我阿爷的生辰礼物,到时候我可不想你们家里人突然跳出来说不知情。” “我们商议了,家里人都是同意的。” 方宗仁含笑道,语气淡然的完全听不出有半分的虚假。 “那就好,”张小公子脸色好了许多,“这次我回去也是为了这事,房契我都已经带来了,你们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就把契约签了吧。” “今天就挺方便的。” 方宗信急不可耐的开口。 方宗仁微皱了眉头,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对那小公子笑道:“看公子哪天有时间,我们就哪天办。” “我倒是随时都有时间的,就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了。” 张小公子表情不变,没有流露出傲慢或者鄙夷的情绪,反倒笑着对方宗信道:“如果今天有时间那就最好了,我也好早点办完事回去。” 方宗信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哎呀,那就大家都不要耽误了,我大哥正好认识这里的契吏,今儿就能把事情办下来。” 张小公子同意的点了点头,拿出一张写好的契纸,还要三张房契,递给方宗仁。 “契书我倒是捋好了,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方宗仁点头笑了笑,动作不紧不慢的拿起契书一行一行的看起来。 方宗信受不了方宗仁的慢动作,又不敢伸手去拿,只得凑到方宗仁旁边一目十行的扫过。 “张公子,为啥这上面写的是换住?” 方宗信看到了一个迷惑的点,急急忙忙的问道。 “毕竟卖老宅这种说法不太好听,换一种说法罢了。” 张小公子早就想到方宗信会这么问,说到卖老宅的时候脸上还颇有些尴尬。 方宗信想起像他大哥这一类人就喜欢干这种掩耳盗铃的事,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老宅可能我们会大范围的改造一下,特别是庭院和后花园,所以我后面也特意备注了允许改造的条例,避免以后出现什么误会……” 张小公子说得含蓄,方宗信撇了撇嘴,这些人就是麻烦,什么允许改造,不就是担心等改造好了他们又来找麻烦嘛,他们老方家可不会干这种事。 “怎么样,这样的契约可以吗?” 张小公子见方宗仁看完,温文尔雅的问道。 “很好。” 方宗仁满意的点了点头,所有的条例都写的很详细,他最喜欢的就是换住这么个说法了,很符合文人的情怀。 难怪他第一面见张小公子就觉得特别投缘。 方宗仁看张小公子越发顺眼的同时,觉得旁边的方宗信更是粗鄙,连这种含蓄的意思都不懂,还要大声的问出来,真是丢他的脸。 “这个是房契,位置在契书上也写了,为了方便你们居住,我们特地把三栋宅子买到了一起,到时候你们兄弟也不用分开……” “劳公子费心了。” 方宗仁的礼仪做得十足,方宗信在一旁看得心累,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两人开口,只好问道:“那咱们啥时候去办这事?” 张小公子看着他轻笑,还未回答,方宗仁就已经说话了。 “我和张公子已经商量好了,中午吃了饭就去办。” 方宗仁嫌弃的瞥了方宗信一眼,这个弟弟真的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方宗信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这他们啥时候说的,自己咋啥都没听见呢。 第三十九章 准备 “这个真的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曹霑看着碗里面满满的菜,心里满是感怀,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家的感觉了。 “是你太客气了,我们俩都是老哥老弟的了,你还这样……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啊,到时候就先把你的东西运过去,咱们收拾收拾……” 方宗德早就计划好了,这么多东西一次性肯定运不过去,杞县没那么多马车。 只得分批运,先把曹霑的东西还有一些必须的家具什么的搬过去,其他小东西第二批再来运。 “来回跑太麻烦了,我那边没什么东西,几个箱子就装完了,被褥什么的也不占地方,咱们最好一次性搬完,要不然我跟其他家借几辆马车,车马行虽然没多少马车,如果加上一些有马车的人家应该够了。” 曹霑心里盘算了一下,他经常往来的那几个朋友能凑出几辆闲置的马车。 “对啊,阿爹,咱们一次性搬走吧,要不然来回跑要好几天呢,多麻烦啊。” 方琦急忙点头,这几天看三叔方宗信总在院子里晃悠,神色不太好,昨天突然大变脸,笑得牙龈都看得见,想必这宅子很快就要被卖了,如果方宗德第二次回来发现宅子被卖了,就连三叔他们也找不到了,肯定又要难过很长时间。 说不定还想着怎么样把祖宅买回来,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先把这件事情遮下来,至于这祖宅,以后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那这个要麻烦曹老哥操心了……” “咦,你这种人,一口一个让我不要客气,你自己反而跟我客气上了。” 听着曹霑的话,方宗德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立即向曹霑陪酒道不是:“是是是,我知道这我不对,来来来,咱哥俩走一个。” 曹霑仔细算了一下,搬家的日子就定了下来,就定在七天后,那时候刚好可以把东西整理的差不多,也不用太慌忙。 “对了,这事还得跟大哥他们说一声,咱们搬家那天是不是要请大哥他们去新家吃顿饭啊,就是路程有点远了,你说定在哪天合适?” 曹霑走后,方宗德又开始为这些事操心起来。 “要不然定在咱们搬家的三天后吧,那时候院子什么的也收拾好了,附近的集市也熟悉了,正好就可以请大哥他们吃饭了。” 崔氏说了一个时间,方宗德想想觉得挺不错的。 “你们已经定好时间了?” 方宗仁听到这个消息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就是掩饰不住的喜意,特别是方宗信,激动的表情挡都挡不住。 今天过来本来是想着怎么劝方宗德早点搬家,这样他们也能早点搬去府城,这宅子就算正式完成交接了。 “是啊,曹老哥算了一下,说七天后是个好日子。” 听到曹霑的名字,方宗仁的笑意淡了几分,曹霑在宴席上让他丢了面子的事他还记得呢。 “这就好。” “大哥,老三,我想着我们搬到新家过后三天请你们吃搬家宴怎么样?” 方宗德期待的说出这个时间,他算过了,那个时间没什么事,就连天璋他们都能一起去,还有弘哥儿…… “我们就不过去了,来回要好几天,我现在怕颠簸,上次去府城一趟,好几天都没缓过来。” 方宗仁摇了摇头,方宗德搬家后他们就要顺势去府城了,哪里还有时间吃方宗德家的搬家宴席。 “是啊是啊,老二,我们就不去了啊。” 方宗信也在一旁急忙附和,他还急着去看府城里的新房子呢。 “对了,大哥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小时候你不是特别喜欢那把摇椅吗,正好可以给你填礼了。” 方宗仁一抬头就看见方琦满脸期待的看着他,突然才想起来还答应了方琦这么一件事。 “大哥,那,那可是阿爹留下的,我,我不能拿……” 方宗德一听方宗仁把老祖宗专门留给长子的东西都给他了,当下就急了。 方宗信听着这话就这么站着,也没有避开谁的眼神,丝毫不妥的感觉都没有,只有一点烦躁,觉得方宗德实在太啰嗦了。 “就是一把椅子,咱们都是兄弟,都是阿爹的儿子,给谁不一样啊?行了啊,一会儿我就让人把东西给你送过来。” 方宗仁站起身,准备回去看看搬家该带哪些东西。 “大哥,要不你再坐会儿?吃个饭再走吧。” 方宗德眼巴巴地喊道。 “不坐了,我回去吃吧,你大嫂准备了饭菜,行了,你也别送了,该收拾东西的就赶紧收拾了啊。” 方宗仁还说几句客气话,方宗信早就已经走出院门好几步了,要不是为了等着方宗仁,估计他现在早就小跑到家了。 “哎呀,老二真是罗嗦,说那么多干啥呀,我早就想走了,就被他拖着。” 走远了一段距离,方宗信满脸不耐的抱怨,下一秒立即换上笑容:“大哥,咱们俩是一起走吧?这杞县的马车感觉不够哩,我想着咱们大件东西就不用带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被褥什么的去府城里买更好……” 方宗信计划得很清楚,要是跟方宗仁一起,车马钱可以省下一大半哩。 “该带的还是要带,回去收拾了再说吧,看看要几辆马车才够。” 方宗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压制住心里的欢喜打发着方宗信。 “嗳,那咱们府城那宅子,去了府城啥时候卖啊?” 方宗信盘算着那一笔钱,给了方宗德六千两之后他家里现在就只剩下一千多两银子了,去了府城可是到处都要花钱的,那宅子至少可以卖一万六…… “咱们先去府城问问市价,然后再看怎么卖。” 方宗仁敷衍了一句,他对这种事本来不上心,但是家里面银钱算下来也只有五六千两了,再不乐意提银子的事也只有提了。 “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啊,大哥有啥事就告我一声。” 方宗信摸了摸怀里的房契,滚烫滚烫的,真是舒服极了! 第四十章 搭车 方琦一家按照原来商定好的时间启程了,除了一些街坊邻居的祝贺外,因为曹霑的缘故,还有一些有名望的人也送来了一些填礼。 “那我到了那边就给大哥来信,这是我的地址,大哥要是又什么事就往这里递信。” 方宗德很舍不得,一样的话重复了很多遍,方宗信恨不得自己亲自把他推到马车上去。 “阿爹就是不习惯新环境,他是一个对熟悉的环境很依赖的人。” 方琦看着极其不舍的方宗德压低声音对方天玠道。 “老二,你快走吧,要不然晚上到不了洪县,你们就只能睡马车了,那多危险啊!” 方宗信说着话就把方宗德往马车上推,也不等方宗德说什么就让车夫赶紧启程,自己一溜烟小跑回家,他可是准备也要今天出发的哩! “咱们可能要加快一点脚程了。” 崔氏看了看外面的天,有点担心的道。 洪县距离这里本来就有三个时辰的路程,加上他们又带了这么多东西,肯定要慢上许多。 坐马车没有放弃想象中那么好玩,激动的心情维持了半个小时后,整个人就只想靠在被褥上睡上一觉。 只是路面本就不平坦,马车又硬,方琦胃都快被颠出来了。 走着走着马车就停了下来,远远的好像听见有人说什么,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的车夫说话。 “两位先生,前面有个人说是想搭车哩。” 方宗德本来以为是对面来了一批马车,所以需要让一让,没想到竟然是有人搭车。 “那些马车都堆满了东西,肯定坐不了了,要不我们挤一挤,应该还能挤出一个位置来。” 这话主要是询问曹霑,毕竟这里有一半的马车都是看曹霑的面子上借来的。 曹霑点了点头,方宗德就回了车夫的话:“让他来跟我们挤挤吧。” 车夫的声音远远的传开去,方琦总算明白这么长的车队是怎么传话的了,这就是所谓的通讯基本靠吼了。 “真是遇到好心人了,麻烦了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外面传来一个北方口音,听声音有点年纪了,车夫掀开帘子让他进来,顺着光方琦看见一个很是眼熟的身影。 外公! 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方琦差点脱口而出,头皮微微一紧让她没有把那两个字喊出来。 外公走得比较早,大学时候她在国外,得到消息回去后已经晚了,连外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实在是太像了。 挺立的五官,深邃的眼睛,下巴上留了山羊胡,穿着一身藏蓝色发白的长衫,穿着同色的布鞋,头发用木簪固定起来。 外公总是喜欢喝着茶给她说那些不知多少年的传奇故事,一个故事一个故事时间好像就全部蕴藏在那些故事里。 “谢谢你们了,真是好人啊。” 老人说着有点听不太懂的话,微弯着腰要给方宗德鞠躬,方宗德急忙帮他扶起,连声说使不得。 “坐这坐这。” 方宗德扶着老人往里面坐,恰好坐到了方琦旁边,因为里面有被褥什么的,靠着软和很多,比靠在车厢上舒服多了。 方琦给老人挤出了一个比较宽的位置,微垂下眼睑,努力的平息心里那说不出来的感觉。 “小姑娘,我看你总觉得你眼熟哩。” 老人开始找方琦搭话,笑容很和善慈祥,其实算起来应该和曾祖父更像一些,都有那种很朴实的气息。 只是曾祖走的时候,方琦才上小学,实在是记不太清楚了。 “是嘛?我应该和您老的孙女什么差不多年纪吧。” 方琦笑道,一抬眼不经意看见老人的左手,整个人好像全部血液都凝了起来,表情都僵住了。 六个手指。 外公也是六个手指,同样的位置,大拇指上面多出来一个小小的指头,小时候最喜欢向其他小朋友炫耀自己外公的手指。 “我孤家寡人的,没有孙女哩,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想搭你们的车,肯定是缘分吧。” 老人好像没注意到方琦的表情,咧开嘴嘿嘿的笑着。 方宗德很喜欢这种朴实的人,三言两语就搭上了话:“您老是哪里的?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我家是岭北那边的哩,远得很远得很哩。” “那可真是很远,要好几个月的脚程哩,你老来这边是寻亲还是问友啊?” 方宗德微算了一下,有些惊讶,岭北是大周最大的一个省,从最北边到最南边都要走要几个月哩。 那里地处偏远,天气又寒冷,人烟比较稀少,又因为大片土地都跟外族接壤,所以听说经常战事不断,有好多外族人扮成土匪强盗的模样,总是去岭北抢东西抢妇人。 “我是来拜访老友的,但是到了地方发现人走了,不在那儿啦,所以准备回去。” 老人表情没什么失落,反而一直笑呵呵的,只是拜访老友这话比较奇怪。 这种年纪的老人一般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他们总是会担心一不小心就不能落叶归根了,所以对外面的世界有一种恐惧。 “您老的朋友是哪里人啊?姓什么哩?您老说说,说不定我们就恰好认识哩。” “是哪里人忘记了,我们很多年没有联系了,以前听说他在这里落过脚,所以才说来这边找一下,他要是活着,年纪也很大了,所以找不到啦……” 老人摇摇头,眼神在方宗德脸上落了落,颇有感慨,很快又恢复那朴实的笑:“他的后人应该是在的,只是应该不认识我们了。” “也是啊,有时候关系就是这样,没几代人就淡了,像我们族里有些叔侄,以前都是同一个老祖宗哩,现在顶多也就是逢年过节来往一下了。” 说起这个来,方宗德很是嘘吁,他的亲情观念很重,对这种情况实在是有点感伤。 方宗德和老人聊得开心,倒是曹霑,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偶尔点点头算是应和,但是大多数时候都微垂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四十一章 争执 “那人是个灵师。” 到了洪县整休的时候,那姓葛的老人和方宗德说笑着现行离开,曹霑却下意识的慢了一步,侧头对方琦道。 “他手指上皆有明显的老茧,是长期拿笔写字留下的……” 曹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指了指几个关节的部位:“这几个部位,除了拿笔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情况会留下这么重的茧子。” “他是无意路过还是……” 曹霑微微摇了摇头:“这个还不大清楚,看看再说吧。” 洪县是个大县,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让这里成为很多南北行商必经之路。 开朝太宗皇帝本来想把洪县提为州城,但是因为洪县发展起来也只有几十年的时间,背后没有太多的文化支撑,所以就没有更改。 洪县繁华程度不比州城差,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主街道能供八辆马车并排,来来往往的商人,很是热闹。 “这个花瓶可是我家祖辈传下来的!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知道这花瓶值多少钱么……” 方琦和曹霑不过晚了一步,跟上去的时候就听见有人怒骂的声音,走近一看,方宗德正点头哈腰的赔不是,崔氏紧紧的拉着一柏的手,脸色有点苍白。 碰瓷? 方琦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轻轻走到方宗德旁边,看地上花瓶的碎片,心里咯噔一声。 确实是好东西。 釉质透明如水,胎体薄如蝉翼,亮如琉璃,隐隐约约的细纹勾勒出不一样的暗纹,波光流转。 “赔钱?你配得起吗?你知道这是哪位大师的手艺么?我们要报官!报官!” 训斥方宗德的是一个苏绣的中年男子,腰间带着鸡蛋大的通透翠玉,手上也带着几个扳指,装扮很是豪奢。 另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仿佛听不见那男人还有方宗德的话,满脸心疼的蹲在那瓷器前,一块一块的拿起来比划。 “不不不,我们愿意赔钱,我们赔钱……” 方宗德一听报官,脸都白了,姿态放得更低了,腰都快弯到地上去了。 “谁稀罕你们的钱!” 那商人往地上啐了一口,鄙夷的眼神瞥过几人的穿着,依旧后面马车上不值钱的家什,对方宗德的话完全不放在心上。 一柏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了,崔氏紧紧的拉着他的手,力道大得青筋都冒出来了,方琦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来龙去脉。 “这位先生,这花瓶既已被打碎,现在多说也无益,不如我们坐下来商讨一下,如何赔偿……” 曹霑上前行了一个文礼,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商贾没想到这一行人中竟然有灵师,上下打量了曹霑两眼,眼中露出几抹嘲讽。 “一个六等灵师而已,装什么模样,实话告诉你们,爷我不缺钱,我就想看你们这种贫贱之人倒霉!你能奈我何?” 这话一出,已经不是简单的纠纷了。 “这位先生,这花瓶可是你的?” 方琦直接越过那咄咄逼人的商贾,朝蹲在地上那男子行了礼问道。 地上的男子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方宗德及旁边吓得小脸发白的一柏,冷冷道:“算了,走吧。” 那准备说话的商贾就像突然被人捏住脖子一样,脸涨得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公子,这个可是你精挑细选才选中的,就这么放过他们……” 商贾不死心的开口,并狠狠的瞪了瞪几人。 “我,我们可以赔钱的,真的是……对不住了……” 方宗德也满心觉得愧疚,这种事本来就是自己做得不对,能赔钱解决已经很不错了,哪还能再让人家自己贴钱。 “这东西要修补也不难嘛……” 早先不知道逛到哪里去的葛老突然出现了,背着手在那堆瓷器前面绕了一圈,笑容满面,依旧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年轻人,赶紧先把碎片收起来,免得到时候补都补不了了!” 葛老笑眯眯的开口,好像在和村子里的小辈拉家常,转头又对方宗德说:“你刚才载我一段路,现在我就帮你补这东西了,咱们就两清了哈。” 商贾紧紧的皱眉,想要开口呵斥,没想到就听见那男人道:“把这个收起来,交给这位先生。” “年轻人眼光不错。” 葛老赞许的看着男人点了点头:“这个不费时间,你过一个实诚来拿就可以了。” 灵师。 大灵师! 周围原本嘻嘻哈哈的人表情严肃了几分,能说出这样话的人肯定是一个大灵师! “多谢先生。”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葛老行了个谢礼,葛老腰背挺得直直的,没有丝毫负担就结下了这个谢礼。 “咱们就住这家客栈吧,到时候你们自己来拿啊。” 葛老前半句是转头对方宗德说的,后半句是对那男人说的。 “这个要是其他事啊,我还真帮不上忙,不过这种修修补补的事就完全没问题了,我家祖传就是做这个的,所以这个还真的只能算作我们的缘分。” 葛老看方宗德要道谢,立即摆手挡住方宗德的话,满是感激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方宗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行了行了,先进去吧,我可是有点饿了。” 葛老一人往前面走去,方宗德抱着装了瓷器碎片的盒子跟上去。 “一柏,以后不能这么乱跑了知不知道……” 崔氏牵着一柏,脸色仍旧不太好,压低声音训斥道,这样真的太危险了。 “阿爹,我在这儿等等大哥。” 方天玠去安排车夫们的住处,现在还没有过来。 方宗德应了一声,曹霑也没有跟着上去,而是站在方琦旁边,两人相视一眼。 “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方琦想起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曹霑这个巧字完全道出了她的心思。 “确实,而且出来的时间也掐得刚刚好,就在剑拔弩张的那一下子就出来了。” 方琦有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她打心眼里不愿意去想葛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事情确实让人忍不住有点怀疑。 第四十二章 奇迹 “葛老家里是搞这个的啊?” 方宗德满脸崇拜,能修补好这种摔碎的瓷瓶,那手艺该得有多好啊。 可能是思维的局限性,方宗德并不觉得这种和灵师有什么直接关联。 “是啊,干了好多代人了,不过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忘得七七八八的了。” 葛老提起这个来有点嘘吁:“我来找的那好友家原本……和我们家差不多吧,但是过来也没怎么听说他们家的名号,应该也是失传很久了。” 方琦进门后恰好听到这么一句话,又看见葛老的眼神若有若无的落在了方宗德身上。 “那我们出去,这个就麻烦葛老您了,真是……” 方宗德看见葛老准备打开那装碎瓷片的盒子,当下就要退出去,这个可是人家吃饭的手艺,自己呆着算怎么一回事嘛。 “不用走,没关系的,”葛老摆摆手示意方宗德坐下,“我这个也不是看看就能学会的,况且我还要你们帮我搭把手呢。” 方宗德一听这话,自然也不好离开,看见方琦站在进门处,立即招招手:“阿琦,快过来,我一个人怕忙不过来。” 葛老抬起头,看着方琦笑了笑:“原来你叫阿琦啊,琦睿福生,这名字还真不错。” 方琦冲葛老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她的名字就是外公取得,也是取自琦睿福生。 “这娃的名字是我们自己取的,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这个字挺好听的,就这么叫了。” 方宗德有些赧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琦睿福生这么个词呢。 “寓意是好的就好了,取自哪里不重要。”葛老笑着朝方琦招招手,“小女娃是不是有点怕生?没事,过来爷爷给你糖吃。” 方琦头上一串黑线,这是把她当作四五岁了吧,一柏现在都不受这种诱惑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方琦还是走了过去,葛老真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几颗蜜饯放在她手里:“这个好吃,你尝尝。” “谢谢葛老。” 方琦看着那外面还有暗纹的纸包,不知道葛老是个什么意思了。 表示自己无意隐瞒身份,还是觉得自己小娃娃认不出什么好坏? “叫什么葛老,叫爷爷,听着舒服。” 葛老头也不抬,随口说道。 方宗德也笑了起来:“葛老是我们叫的,你一个小娃娃跟着凑什么热闹。” 方琦只好又叫了一遍:“葛爷爷。” 葛老笑了笑,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只是把那些瓷片全都倒在了一块桌布上。 “葛老,这是不是要拼起来啊,不拼起来怕是补不好。” 方宗德拿着两片大块些的开始比划,心里也有点焦急,这个一个时辰怕是弄不好。 “不用,不用那么麻烦。” 葛老笑着从他的小布包里拿出了一支笔,笔管上的光泽有一种岁月的痕迹,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很古老的气息。 “这是……灵笔?” 方宗德虽没考上六等灵师,但从小耳濡目染,竟然能认出这个东西。 “对,就是一支灵笔。” 葛老点点头,看向方琦,似乎解释般道:“灵笔可以让灵咒迸发出很强的效果,如果有千斤纸的话,那就能够把灵咒写到纸中保存起来,随时都能使用。” 千斤纸是一种代称,流传上古的大灵师一首灵咒能够让纸重千斤,后来就用千斤纸来形容能够保存灵咒的纸。 其实千斤纸具体也分为好几个等级,去灵市买的时候就会听见有人问,这纸有几斤重之类的问题。 方琦听的懵懂,本就对这个世界有灵咒这种东西感到惊奇,没想到还有那么多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 葛老也不避讳他们,拿起灵笔在空中开始边念边写,方琦看见笔尖的滑动,写得应该是狂草。 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能够修补瓷器的诗呢,今天可真要见识见识! 方琦心里暗道,盯着葛老的笔尖眼睛都不眨一下,方宗德觉得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实在是不好,皱眉伸手敲了敲方琦。 方琦只好和方宗德一眼垂下眼睑,表示自己没有偷师之心。 葛老开始长吟,第一句出来的时候方琦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天心无改以移谓何?” 音调很奇怪,似唱非唱,似喊非喊。 “年年岁岁是如此,月月日日是如此!” 后两句出来的时候方琦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只是这个哪里是说什么修补的,不是说朱子的理学的么。 但是事实就是这么奇妙,那桌上的瓷器竟然好像承受了某种岁月之力一般,缓缓的随着痕迹合拢,如同逆放了那个被摔碎的过程。 方琦假装不着痕迹的合上自己的下巴,偷偷扭头看了一眼方宗德,看见同样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表情,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方宗德这个土生土长这么多年的都是这副表情,这个应该不是很常见的现象,这么一想方琦也就释然了,神秘事件在哪个世界都有,只不过现在被她亲眼看到了而已。 “葛老……是大灵师?” 方宗德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刚才一直跟他唠嗑家长里短的竟然是个大灵师。 “算不上算不上,比起以前的大灵师差远了……” 葛老摆了摆手,但这就是承认了。 “这就是灵师的力量?” 方琦似乎询问,又似乎喃喃自语道:“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等级低的灵师就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是因为天赋,还是因为灵笔,或者其他? 葛老看了方琦一眼,竟是听懂了她的问题。 “其实这个最重要的是看对灵咒的理解程度,程度越深灵咒所能做的也就越多,当然好的工具也是必不可少的,就像有些灵咒,听起来感觉只是赞美春天,但有的灵师就能用来治病,因为其中蕴含的生机很重,这就是更深程度的理解了灵咒。” “传说上古时期有一本书,里面写了如何理解灵咒,如何制作灵笔,如何从最基本学习……有人说那是专门培养大灵师的书,因为在上古,这些东西大灵师都是必须会的。” 第四十三章 存在 “其实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本书,谁也说不清楚,有人说上古每个大灵师手上都有这么一本书,但是并不是传承下来的,而是把自己生平所有的所思所想记录下来,以便后世子孙查阅。” “但是很奇怪,可能因为时间过长的原因,现存的所有大家族都不知道这本书的去向,甚至很多连这种书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方琦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听葛老说的玄乎,忍不住接了话:“莫不是流传过程中有些东西被夸大了,说不定那种神奇的书就是我们现在学的普通灵书嘛。” 葛老看着她笑了笑,不知怎么的,葛老对她的态度似乎异常的好。 “确实有这样的情况,我高祖乃至我父亲全部的生命都一直在寻找那种书,后来也不是一无所获,勉强得到了一点信息。” “和上古传言有点出入的是,那书不是每个大灵师都有,而是只有一本,是当年圣人用顶级妖灵的皮所制,至于记载了什么,众说纷纭,一直没有什么定数。” 方琦听到妖精灵怪之类的词就忍不住有点尴尬,那些东西都是存在于史书中的,而且还是几千年的史书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还不知道呢。 这不禁让方琦想起了河图洛书,皇帝蚩尤那种种的传说,虽然说那位在书中称圣的应该就是一位穿越人士,但是不一定发生了穿越这种事,就会出现什么神兽精怪啊。 “你不相信?” 可能是方琦的表情太明显了,葛老看着她轻笑问道。 方琦耸耸肩,没有说话。 “哪天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妖灵。” 葛老好像意味深长的说道,方琦愣了愣,真正的妖灵?什么意思? “听说过鲛人吗?”葛老笑容多了几分好像是诱惑的意味。 方琦不明所以的点点头,美人鱼嘛,眼泪还能变成珍珠,歌声能迷惑过往的船只,各种神话传说不要太多。 葛老笑而不语,方琦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满脸不可思议的道:“您见过鲛人?!” 那种眼泪能变成珍珠的,还会织鲛绡的鲛人?! “虽然说现在妖灵已经很少了,但是要找的话还是有一些的,当初不少妖灵就是跑到了海域里,鲛人的数量相对其他妖灵来说是比较多的,又没有什么攻击力,费点心力还是能找到的。” 葛老看着方琦惊讶的模样,笑容中多了一点得意,是那种对于自己见多识广博学多才的得意。 几秒钟后方琦就镇定下来,文人一张嘴实在是不可信,还有人说自己见过麒麟和凤凰呢,见过鲛人算什么。 葛老这种行为,在方琦他们那儿有个很贴切的形容词:吹牛皮! “先生,有人来取东西了。” 葛老说的兴起,正想多补充几句,没想到那来拿瓷器的人已经到了,由小伙计迎了站在门外。 “自己进来拿!” 被人打断自己的话,葛老有点不耐,冲着门口嚷了一句。 推门进来的是那个鼻孔看天的富商,此时进来带着几分看笑话的激动,一进屋啥都不忙,就忙着问:“哪儿呢,我们的瓷器在哪儿呢!” “这么大个东西摆在这儿你看不见啊!” 好像相处时间长了,葛老恶劣的脾气也显露出来,现在哪里还有和方宗德说话那种朴实的老农模样。 那富商顺着葛老指的桌子看去,一个完完整整没有一丝裂痕的花瓶摆放在那儿,光泽色度和之前没有半分差别。 “这……我得好好看一下。” 富商眼角打量了一下葛老,没看出什么与众不同来,态度倒是好了几分,快步走过来看那花瓶。 “行了,说是还你个一模一样的,肯定就不会给你弄个不一样的,你回去好好看吧,我们还有事呢。” 急着把刚才话题说下去的葛老开始了逐客令。 那富商见风使舵的本领了得,刚才还隐藏的得意瞬间消失,此时姿态放得老低了:“您老人家的手艺我们怎么可能信不过,这次真的是有福了,能够让您老出手帮忙修补,既然您老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点头哈腰的说着话,富商抱着花瓶三步并作两步就退了出去,方琦看着他出门时微微正色的表情,眉头皱了皱。 “小丫头,小小年纪不要想那么多东西,很容易老的!” 方琦的微表情没有瞒过葛老的眼睛,他顺势给自己倒了杯茶,玩笑着道。 “皱眉?”方宗德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表情早就正常的方琦,有点莫名其妙。 “今儿这事多谢葛老了,要不然我们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想不通的事就不想了,方宗德又拱手给葛老做谢礼,方琦脸上倒是多了几丝笑意。 葛老嘿嘿的笑着,偷偷看了方琦一眼,表情没有之前那么得意和理所当然了,没想到竟然被这小丫头看出来了。 方琦有些好笑,她原本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那一群人表现得……那么古怪。 就说那个富商,不要赔钱非嚷嚷着要把他们送到官衙去,嘴上说了许多遍也没让人去喊人;还有那个男人,心疼是真的,但是相信葛老也相信得太快了吧,就这么两句话,毫不犹豫就交待下来了。 最重要的是刚才那富商出门时的模样,肩膀微微下垂,神色轻松,不仅没有最初的趾高气扬,甚至还对迎路的小伙计笑了笑,这实在是变得太快了。 “这个主要是因为我这人太惹人注目了,走到哪儿都有人想上来打声招呼什么的,哎……偏偏我又最看不得恃强凌弱……” 葛老摇头晃脑的说着,方琦心里面也明白,自己这群人就是陪着演了一场戏而已,还是逮着就上场还没出场费那种。 转头看了一眼方宗德,发现他看了葛老一眼,又看了方琦一眼,微垂下头,不发一言。 这下方琦倒是惊异到了,难不成就连方宗德都看出来了? 这个老实巴交得甚至有点鲁钝的男人难不成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第四十四章 叫好 “这葛老今晚就像喝醉了酒似的,说得话可真好玩。” 回房的时候方宗德边笑边摇头,感觉葛老有点小孩儿脾气。 “喝醉酒?” 方琦无意识的重复了这几个字,哑然失笑,原来不是方宗德有七窍玲珑心,而是她想得太多了。 休整了一夜,大家精神气好了不少,只是昨晚演了一场好戏的男人早早就在客栈门口等着了。 “听说葛老要去州里,正好我们也顺路,就来邀请葛老同路了。” 男人很客气,也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图,好像昨天的事就算被当事人识破也没什么可尴尬的。 “同路?这去州里的路本就不宽,你们跟着瞎掺和什么?” 葛老吹胡子瞪眼睛的,没个正经模样,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哭笑不得,这说得好像官道是他家花园里的小路一样。 男人听了这话也不恼,浅笑道:“葛老在州里待一段时间后应该就要回去了吧?我们正好和葛老顺路,一句上也有个照应。” 方琦听得暗叹不已,这人说话就是有水平啊,这么云淡风轻的就提醒了葛老,他们一家子可是只到州里的。 “照应什么的好说好说,就是你们车队方便么?” 葛老眯着眼睛远眺一下,似乎在看男人的车队在哪里。 “方便,我们车队正好有空出来的马车,是焦家的手艺,葛老肯定会喜欢。” 男人依旧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那种气度让人忍不住自惭形愧。 “行行行,那到时候老头子我就跟你们一路了,不过可别麻烦我,我这人最讨厌麻烦了!” 那边方宗德已经把马车牵出来了,葛老敷衍男人几句,急急冲冲的就往方宗德那边去。 “先生,要不要查一查……” 男人身后的人上前一步,看了一眼方宗德他们的方向后,压低声音道。 “不用,葛老性情随和,这种事也不奇怪,任由他们去吧。” 男人眼神在方宗德那边落了落,摇摇头不以为意的道,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葛老丢下一堆王孙贵族去和一个钓鱼的说笑,一说就是好几个时辰。 “是。” 那人低声应道,随后退了两步,整个人好像完全融进了男人的阴影中,毫不起眼。 如果有人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低调的几乎完全不被人注意的就是昨天扮成富商的人。 “还是这地方好,清静,不像有些个地方,整天乱哄哄的,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事。” 葛老一坐上马车就摇头晃脑的感慨,要是嘴里再叼上一根草茎,那简直就和村里面游手好闲的混混一样。 “这地方还清静呢?这可比我们杞县热闹多了!” 方宗德听了有些咋舌,这地方满大街都是人,各种吆喝声叫卖声,好几条街都是卖各种杂物的,还有好几层的酒楼呢! “热闹?” 葛老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群,摇摇头道:“听你这么说,我可真喜欢你们那杞县,等以后没事的时候就去你们那好好的住一段时间,养养心性。” 方宗德尽管不知道葛老为什么说小地方好,但是心里面也是极高兴的,毕竟那可是生养自己的地方。 “葛老一定是如果大城啦,那大城里什么样啊?” 方宗德去过一次府城,是小时候阿爹去府城办事,就带他们出去看了看。 就那一次,方宗德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用了,两边的铺面都修得一样高,路面是用青石板铺的,每家铺子前都挂着匾额,上面的字龙飞凤舞的。 还有好多说不上来的房子,有的尖尖的,好像要戳破天去,还有个屋顶围了一圈,然后顶棚空着的,听说叫做什么摘星楼,听着名字都觉得不一般! 路上的人多得不行,一转眼他就找不到阿爹了,街面上可以容好几辆马车通过…… 即便现在方宗德想起来,也觉得那实在是太美好的一段回忆了。 “大城啊?人多,车多,杂事多!” 葛老提起这个明显有些不喜欢,表情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那破地方想找个钓鱼的地都没有,我认识的一人,技术不咋地,以前还没我厉害呢,后来去湖州待了一段时间,钓鱼竟然……跟我差不多了,真的是……” 提到这个好像就勾起了葛老的伤心事,絮絮叨叨的说自己认识的谁谁谁什么技术又追上自己了,弄得自己很是没面子。 “钓鱼啊?那多无聊啊,直接用渔网捞,要多少能捞得上多少!还有小时候我们是直接跳下去去捞得……” 方宗德说起捞鱼来,眼睛都亮了光,这方面他可是个中高手,一网下去能捞上来的可不少! “就是!” 葛老一巴掌拍在车上,激动的眉毛都抖起来了,吓了旁边的方琦一跳。 “我就说嘛,钓鱼那玩意,说什么修心养性,简直就是无聊透了才会干这种事!你说一个人一动不动坐着一下午也不见得钓上一条鱼来,那不是浪费时间嘛!” 葛老找到了知己一样,屁股往方宗德那边移了移,整个眼泪汪汪的模样,好像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亲人。 “哎呀,老方啊,我实在是太稀罕你了,你说我以前咋没遇到你呢,要是早遇到你,我看他褚老头还有什么话说……” 方宗德看着葛老说得唾沫星子乱飞,激动得脸都有点扭曲了,整个人都是懵的,没明白说个捞鱼的事怎么就变这样了。 方琦抿着嘴笑,这葛老有点意思,他技不如人,这些年怕是没少被嘲笑啊。 “等哪天我介绍那褚老头给你认识,看他还怎么说!” 葛老说得兴起,嚷嚷着到了州里要和方宗德住一段时间,他好久没碰到这么合心意的人了。 “行,您老要是不嫌弃,在我家住多久都行,那花瓶那事还没好好谢谢您呢!” 方宗德当然点头答应,只是有点不好意思,那屋子住的地方倒是够,只是这次还没整修,只怕…… 方琦和曹霑对视一眼,这葛老真的是太会顺杆子往上爬了,特别对象还是方宗德这种人。 第四十五章 邪性 “葛老,你认识的人可真多……” 方宗德颇有些羡慕的感慨,自己从小就没去过什么地方,认识的除了自家族里的兄弟们,就只有集市上的掌柜们了。 “这个嘛……”葛老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其实想要认识人什么的太简单了,只要到处逛一逛走一走,走到哪里都是朋友!” 方琦心里暗道不好,这葛老不知道又要忽悠方宗德干什么了。 “还是要像葛老这样有大本事的人才行!” 方宗德摇摇头,他可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这种事哪里像葛老说得那么简单。 “其实走的地方多了,知道的东西自然也就会更多,长期待在一个地方,特别容易让自己习惯那种单一的生活,等以后老了,抱着孙儿难道就要告诉他自己什么地方都没去过?” 葛老画了个圈,偷偷把方宗德画了进去。 “不过你现在肯定是不能到处走了,家里面妻子儿女都需要照顾……” 正当方琦怀疑葛老要忽悠方宗德去当闲游居士时,他又慢悠悠的摇头道。 方宗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微低着头不知道在回味什么。 “这州城挺远的哈,感觉都走了好一段路了。” 葛老嘴就停不下来,没话找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方宗德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天色渐晚的时候,一家人总算赶在城门关之前进了州里,这儿距离方宗德买的宅子也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州里的傍晚人也是不少的,逛湖游玩的,聚会小酌的…… “就是这儿了,虽然距离主街有两条街的距离,但是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还没到宅子前,方宗德就已经开始激动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给一家人解说这个宅子的构造。 “先生,我们是住在这附近,还是……” 那男人的马车不远不近的跟着,直到看着方宗德一家停了下来,变回管家模样的富商低声问道。 “住这附近吧,随便买一套宅院就可以了,看葛老的意思,以后和这家人接触估计也不会太少……” 男人看着不知道和方宗德说了什么,结果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葛老,沉吟一会儿道。 “是。” 管家言简意赅的应下,眼神忍不住看了一眼方宗德家那个方向,晚霞落在正准备进屋的一群人身上,笑声回荡着,当真有一家人的味道。 “咿,你们家这椅子不错啊!” 葛老站着看车夫们帮忙搬家具,偶尔也搭一把手,看见那摇椅突然丢下手中的小凳,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接下那摇椅感慨着。 “家里面老祖宗传下来的,本来是给我大哥的,但是我大哥给我做了乔居礼。” 方宗德笑得有点腼腆,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得意,可不是每家兄弟感情都这么好的。 “不错不错,那就证明你和这椅子有缘啊!” 葛老抱着那椅子不肯撒手,眼神顺着上面的纹路移动,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样。 “那个架子下面放这个应该很合适,葛老,要不我抬过去你坐在那儿试试?” 方宗德看着葛老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指了指那颗古老的石榴树提议道。 “好好好!这主意好!我回去一定得跟那群老家伙好好说说,我竟然坐到了……” 葛老最后几个字含糊不清,但他的激动却吓得方宗德愣了愣神,最后只得摇头笑笑,把摇椅抬过去石榴树下。 “葛老怎么了?” 崔氏看着眯着眼享受得不行的葛老,偷偷拉了拉方宗德的袖子问道。 “哎,”方宗德看了一眼石榴树下,“葛老也是个可怜人啊,肯定也没坐过摇椅,所以刚才看见激动得不行……” 方宗德有点感同身受的感慨,看着葛老的时候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葛老,这椅子舒服吗?” 方琦可不相信一个被人追崇的大灵师会连摇椅都没坐过,要是他开口,别说黄花梨的,就是再贵重的木料都能给他打出一把来。 “舒服!舒服!” 葛老眼睛都不想睁开,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的敲击,好像无意识的动作。 “葛老可是算出什么来了?” 方琦看着那不紧不慢的敲击,貌似无意的问道。 “嗯,算出……” 沉迷于享受的葛老长长的嗯了一声,才说出两个字就停了下来,睁开眼睛斜一眼方琦。 “好你个小丫头,都学会套我的话了!” 葛老微板起脸,看起来确实有点唬人,不过方琦又不是真的是个十来岁啥都不知道的小娃娃,被葛老这么一激就会自乱阵脚。 “套什么话?葛老刚才不就是在算东西吗?” 方琦装着无辜,眼神却落在那摇椅上,不知道这是什么好东西,让一个大灵师都这般失态。 “算什么算,我没算!” 葛老瞪了方琦一眼,人却不愿意从摇椅上下来,舒服的眯了眯眼睛,突然又睁开道:“你个小丫头去别处站着去,你在这儿我都没办法沉浸下来了!” 方琦撇撇嘴摊了摊手,看着那张熟悉得不行的面容,反驳的话还是没忍住说出口。 “方琦,你真是太没出息了,他那个模样哪里是外公了,最多就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转身走了没几步的方琦忍不住念叨自己,每次看着葛老对她说话她都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去做。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还好葛老的行为处事话语表情跟外公完全不一样,甚至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也正是如此,方琦才能保存自己唯一的一点理智。 “葛老,该吃饭了!” 把东西简单收拾好,天都已经大黑了,方宗德决定今晚先将就着住一晚,明儿再好好的收拾一天。 “我不吃了,你们吃着!” 喊了好几声,葛老终于回话了,整个人好像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一般,有点跟不上方宗德他们说的话。 “那椅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葛老都做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是保持那模样,是不是有点邪性啊?” 方宗德看了好几眼,实在忍不住凑到崔氏面前嘀咕道。 第四十六章 教导 “我看也是,以前不是有那种故事吗?说是从山里经过的人被什么树精草怪缠上的,我看葛老是不是……” 崔氏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葛老坐着的地方,紧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道。 “应该不是吧,”方宗德被崔氏的话吓了一跳,“以前大哥还不是经常坐着,也没见出什么事啊……难不成……” 方宗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棵石榴树,听说越古老的树就越容易成精,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葛老?葛老?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坐?” 方宗德急忙上前几步,小声的喊着葛老,终于得到回应后小心询问道。 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他以前还听说人被精怪迷住的时候要赶紧叫唤,要不然容易被精怪勾了魂去。 “去哪儿?” 葛老半睁开眼睛,看着方宗德比划的位置,又缓缓的闭上眼睛,弄得方宗德以为他真的被精怪把魂勾走了,脸都吓的惨白的时候,葛老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声。 “走了走了,吃饭去了,也没什么意思嘛,坐久了还是和普通椅子一样!” 方宗德没听清葛老嘀咕什么,茫然的看着葛老瞪了一眼那椅子,又好像是在瞪椅子里的什么东西。 这么想着,方宗德忍不住想多了一点,浑身打了个激灵,朝那看上去依旧没什么变化的椅子瞟了两眼,心里有些忐忑。 “小家伙刚考核完?觉得成绩怎么样?” 一群人还算融洽的吃着饭,葛老三两句话又转到了方天玠身上。 “有些题尚且弄不太清楚。” 方天玠也听崔氏嘀咕过这个葛老是灵师,只不过这两天他一直跟着另外一个车夫坐在后面的马车里,对葛老的情况还不是特别清楚。 “什么题弄不清楚?说出来我听听。” 葛老说着话,还不忘指指面前的一盘炒野菜:“这菜好吃,清脆上口,明儿再给我弄一盘。” 崔氏听见有人喜欢自己的菜,乐了乐,忙点头道:“行,这两天这菜正是吃的时候,不光能炒着吃,也能用来做馅……” 崔氏应完话,方天玠看葛老等着自己回复,忙将考核中遇到的问题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毫无隐瞒。 “谁告诉你灵咒的根源是咒的?灵咒的根源是灵!从根本上你就错了,后面的肯定弄不明白……” 葛老嚼着菜斜睨方天玠一眼,抿起的嘴角似乎有点嫌弃:“你基础没弄对,要想学好,得先弄懂灵是什么……” 这些不止方天玠认真听着,就连曹霑也放下了碗筷,轻轻往前面推了推,表示对葛老的尊重。 除了他们两个,方宗德和崔氏这种不太懂灵术的人也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虽然听不懂,但是总觉得很有道理的模样。 这一场指导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葛老喜欢吃花生米,所以一边给方天玠说着,一边慢慢吃着花生米,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长时间。 “哎哟,没了?” 拣起最后一颗花生米的葛老满脸无辜的看着崔氏,崔氏立即应话:“哎,我这就再给您老去弄点。” “你这媳妇儿不错!有眼力见!” 葛老朝方宗德点了点头,环视四周:“这儿小风吹着还挺冷,走,去屋里我给你们慢慢说,小丫头,你也跟着来!” 葛老特意点名方琦,正在沉思如何才能感应到灵这么玄乎的东西的方琦有点回不过神来,半响才慢腾腾意识到回话。 方宗德急忙给葛老收拾桌子,正屋正好收拾出来了,面积也合适。 曹霑犹豫了一下,厚着脸皮跟上了葛老的步伐,他今天听了这一个多时辰,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桎梏,隐隐有突破的感觉。 “好,那咱们来接着说,话说灵这种东西……” 葛老很适合教书育人,很多东西被他讲得深入浅出,就连方琦这种什么基础都没有并且对很多奇怪现象持有怀疑态度的人都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 “很多人对灵的认知都是不一样的,我个人觉得灵就是天地间的一股气,我们灵师要做的就是牵引这股气,用灵咒作为引子,来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我相信等有人能够完全感悟灵是什么的时候,就不需要灵咒这种引子了,直接牵动天地间的灵力就能……” “很多人学了几十年,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学的是些什么,灵咒用得一塌糊涂,就好比人参都被用出烂白菜的感觉……” 听着葛老的话,曹霑脸微微一红,这该不会是在暗指他吧? “你脸红什么?按你的天分来说,你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经还算不错了,你应该相当于……” 葛老眼尖的瞥见了曹霑的表情,当下毫不遮掩的开口,听得曹霑微微松了一口气,颇有些期待的等着葛老后面的话。 “相当于人参用出了胡萝卜的感觉吧!” 也不知道葛老是不是故意的,就这么一句话吊足了胃口,慢慢的才说出来。 “可是灵力我们看不见也摸不着,怎么才能感觉到周围是不是有灵力啊?” 一柏对葛老说的这些东西竟然异常感兴趣,忍不住把偏题的葛老拉回来。 “问得好!” 葛老赞许的看了一眼一柏,随后慢慢的解释道:“其实以前灵师学的第一课就是如何感知天地间的灵力,但是后来这种方法失传了,后人就只好从其他方面入手,这才把灵咒推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 “失传了?” 一柏眼睛冒着亮光,短腿蹬蹬往葛老那边移了几步:“爷爷,那你肯定会对不对?” 葛老讪讪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头:“我也不会,不过我倒是总结出一点东西,还没有达到完全感知那个程度。” 一柏有些失望的抬着头:“可是戏文里不是这样说的,一般失传的东西有谁说出来,那个人肯定就是会那种厉害的术法的!” 一柏的话惹的几个人哑然失笑,只有方琦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是在想葛老的话,还是在想其他。 第四十七章 两全 “行了行了,天色不早了,今儿就到这吧。” 葛老又就着一碟花生米天南海北地讲了些奇怪传说,惹得一柏眼睛都亮了好几个度,听到葛老这时的话,微微有点失望。 “那葛爷爷/葛老您早点休息。” 几个孩子还有曹霑异口同声的道,同时恭恭敬敬的给葛老行了一个谢师礼。 “姐姐,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以后我也能像葛爷爷那样知道那么多东西吗?” 出了门以后,一柏平时蹦蹦跳跳的步伐都努力压制了许多,他觉得葛老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人了,葛老走路可从来没有走一下跳一下。 方琦不知道一柏现在想得东西,要是知道肯定眼泪都要笑出来,她还真没见过哪个一大把年纪的人走路还一蹦一跳的。 当然,孙悟空除外。 一柏脑海中有了一副景象,就是像葛老今天这样,当着一群人侃侃而谈,下面的人认真而崇敬的听着…… 方琦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肯定的点了点头:“肯定会的,只要你好好努力,肯定能像葛爷爷这么厉害的。” 如同葛老说的,天分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 有些人就能轻而易举的从一大堆琐碎又复杂的描述里瞬间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柏应该算是有天分的。 “小丫头,你留一下!” 方琦都已经走到院子里了,葛老似乎才想到什么似得,站到门边冲方琦喊道。 方天玠担心的看了方琦一眼,高人通常都是脾气古怪的,不知道方琦是不是哪里惹到葛老了。 方琦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虽然不知道葛老为什么找她,但是应该和那摇椅有关。 曹霑眼神倒是在两人之间飘忽了一下,方琦背后应该是有个高人的,不然她怎么会连方宗德都不知道的灵咒。 那高人应该不是葛老,第一次见面时两人确实是不认识的,只是方琦的情绪有些奇怪。 但是估计和葛老有些渊源,这次怕是特意让葛老来找方琦的。 曹霑思绪流转,不由想得多了些,方琦这时候已经去到正屋,在方宗德和崔氏的坚持下,这里暂时成了葛老的起居室。 “葛爷爷找我有事?” 方琦乖巧的站在屋里,笑得人畜无害。 “小丫头,我今天不是跟你说了么,上古时候有一本书……” 看着葛老又有把那些神话传说再说一遍的意思,方琦急忙接话:“是啊,那书可厉害了。” “咳咳,是这样的哈,我之前呢算过一卦…你们家应该是有什么动了命数,然后现在时来运转了……” 葛老期待的等着方琦接话,这时候应该惊讶的询问什么命数啊,怎么运转啊之类的了。 “哦。” 方琦点点头,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哦?!”葛老语调高高的反问了一句,“小丫头,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我为他们算一卦,你这反应……” “算了算了,你知不知道你们家为什么时来运转?” 方琦心里一突,这个世界如此的奇怪,有人能算出她的来历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葛老还是…… 虽然背上已经绷紧,但方琦面上还是没什么变化,茫然的摇头看着葛老。 “唉,那就是因为遇到了我呗!我这么个能掐会算的,实在是你们的大运气啊!” 葛老啧啧的叹道,翻来覆去就是不说正题。 方琦也难得有耐心,顺着葛老的话应付着。 “反正我前两天闲着没事,帮你们算了一卦,然后感觉有点不对劲,你们家里有很厉害的东西,但是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引起不小的纷争。” 方琦想起葛老今天奇怪的状态,也明白了为什么葛老不把这事给方宗德他们说了。 估计今天刚说完,明天那摇椅就送回去给方宗仁他们了。 对上方琦打量的眼神,葛老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点心虚的感觉。 “主要是我算了一下,你家那椅子牵扯了不少关系,所以……” 葛老意图解释,方琦高高的挑起一边的眉毛,然后又轻轻的落下。 这是算出来的? 这难道不是从方宗德的话里推出来的吗? 哦,推算也是一种算法。 “那葛老的意思是……” 方琦眼神清澈的看着他,欲言又止的问道。 葛老这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时好时坏吧,但是对于那摇椅没有第一时间想占为己有,而是选择和她商量,这倒是挺出乎方琦的意料。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葛老激动的叫了一声,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我看你那个弟弟是个聪明的,还有你哥也不错,当然了,你也很好,要不咱们把那摇椅里面的东西找出来,你们自个儿肯定是看不懂的,就由我来给你们讲解怎么样……” 葛老激动得唾沫横飞,想到那藤椅里竟然藏着一件不知名的宝贝,就要出现在自己面前,葛老就觉得自己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由你教授……” 方琦似是而非的应了几个字,脑海里却在想葛老说的话,突然一抖擞道:“那藏在椅子里的该不会是那用妖皮写得书吧?” “想什么呢?”葛老白了方琦一眼,戳破了她满心的激动。 “最多也就是你们家先人,根据自己情况,还有当时流传的妖书的内容做了个整合……” 方琦听到不是传说中的妖书,心下也不怎么激动了,至于让葛老传授这件事,本来就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要不然他们把书找出来,四六不通,有什么用。 “葛老干嘛不把摇椅里的东西直接拿走?” 实在是不觉得葛老是那种极有正义的人,方琦临下决定前突然问道。 “嘁,我怎么会是那种人?我从来不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那不符合我的身份!我是什么人啊……” 葛老脸都快扬到天上去了,对方琦的问话很是不屑,正当方琦为自己的小心眼而暗暗感到愧疚时,葛老又说话了。 “当然啦,现在这件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个可不是” 第四十八章 背锅 “那摇椅是我阿爹的宝贝,我可不敢做什么……” 方琦看了一眼门外,把这个问题丢给了葛老,反正现在看起来也是他比较急嘛。 “你阿爹……” 葛老想到那个有点憨厚又有点义气的男人,撇了撇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方琦摊摊手:“葛爷爷,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这种让人操心的问题,就交给葛老这种高人去做。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方琦一家人就起来开始收拾院子了。 后院里有一口井,方宗德打了一桶又一桶水来洗刷各种家具还有院子里的石子路,一早上的时间整个屋子就变得湿漉漉的,好像遭遇了洪水一般。 “萍子,那个不用泡水里,会泡坏的,用湿抹布擦擦灰尘就可以了。” “阿琦,书房弄在后面院子,书不要放在那里,都弄湿了。” 崔氏俨然已经成了大管家,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勉强收拾好。 方琦一整天都在往后院看。 葛老从一早不知道和方宗德嘀咕了什么之后,就拿着那摇椅去了后院,不知道打算干什么。 “小丫头,你过来!” 正想着,葛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游廊边冲着方琦喊,气喘吁吁的,不知道刚才在干嘛。 “阿琦,葛老叫你呢,快过去吧。” 崔氏看见方琦低着头没听到的模样,又重复了一遍,明知没什么好事的方琦只好磨磨蹭蹭的往葛老那边走去。 “葛爷爷,什么事啊?” 葛老没有回话,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微微笑了笑,看得方琦后背有点发凉。 “我看了一下,你在你家里挺受宠的嘛,如果做错事的话,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哈。” 方琦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葛老:“那是因为我从来没做错过事。” “真不错,不过小孩子哪有不调皮的呢,总要什么都尝试尝试才好。” 葛老微微点头,声音不大的嘀咕道,方琦只听见前面三个字,后面啥都没听到,下意识的问道:“什么?” “没什么,我找到摇椅里的东西了,那不是我的东西,不太方便拿,你来看一下。” 葛老不由分说拉着方琦就去了后面院子右下角的一个凉棚里,周围绕着浓密的藤蔓绿叶,所以里面的情形看得不是很清楚,难怪方宗德来来往往这么多次也没看到葛老在拆他的藤椅。 走进凉棚一看,方琦看见完好无损的藤椅,冲着葛老挑了挑眉,这不是说找到了么。 “你翻过来应该就看得到了。” 葛老指挥着方琦动作,但是自己却不动手,不近不远的抱着手看着。 方琦把藤椅翻转过来,不知道葛老怎么弄得,背后已经破开了一个大洞。 “看见右上角没有,就是在那儿了……” 方琦撇了一眼葛老,对他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实在是无语。 右上角有一小块好像银色又好像灰色的兽皮,薄得又有点像蚕丝制的,方琦一直很担心自己把它扯坏了。 方琦手不大,刚好能把手指塞进摇椅的空隙里,轻轻把那软软的好像布块的东西慢慢扯出来。 方琦本来以为那就是一块布或者兽皮之类的东西,但是她拉了一会儿,感觉好像哪里卡住了,有点焦急的她把手指往里伸了伸。 手指不小心划在锋利的藤条上,银灰色的皮书上不慎沾染了几丝血迹,没一会儿竟然就看不出来了。 “没事吧?” 葛老看见方琦皱着眉把手拿出来,上前一步探头看了看,看见方琦手上的伤口,担心的问道。 “没事,伤口不深。” 方琦摇了摇头,把受伤的地方放在嘴里含了一会儿,很快就止血了。 “卡住了,拉不出来。” 方琦指了指已经露出一部分的兽皮,无可奈何的对葛老摇头。 “你试试往那边拉拉,要是还拉不动,那这椅子就只能全拆了,到时候可就真的修不好了!” 方琦只好顺着葛老指的方向重新拉动几下,感觉确实有点松动了。 看那虽然薄得透明但是韧性却很好的“布”没有坏的趋势,方琦忍不住力道又大了一些。 那奇怪的东西韧性真的是超乎方琦的想象,她慢慢加大力度,后来几乎用上了全力,手上的青筋都已经显现出来,那“布”仍旧没有任何变形。 原先不知道卡在哪里的布也开始松动了,东扯扯西拉拉,那摇椅的空隙间终于出现一坨“布”。 是的,只能用一坨来形容,因为它完全挤压在一起,也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模样,还好这“布”很薄,方琦没怎么费劲就把它扣出来了。 扣出来后才发现,这竟然就是一本书! 方琦原来扯动的那一块只是其中的一页,而大部分的书页则是翻倒在书脊后。 看着没有什么损坏的大概半厘米厚的书籍,拿在手上也没什么重量,方琦有一瞬间的后怕,刚才要是知道这只是其中一页的话,她肯定不敢就这么拉出来。 “好奇怪的材质!这肯定时间不短了!至少本朝我还没见过这种……” 葛老终于凑过来看了两眼,但是没有上手摸。 方琦翻开书,发现其实这本书页数很多,只是因为每页很薄的缘故,所以整本书才不到一厘米。 “看着应该是用什么特殊植物经脉或者动物吐的丝织成的,手艺很好啊,你们家现在要是有这手艺,估计肯定能成为一代大家……” 方琦随意翻看了几页,有很多熟悉的字词,也有很多陌生的图画。 “诺,这个放在您那儿吧。” 方琦把书随意递给葛老,后者却好像碰到什么棘手的东西一样,忙不迭的退后一步。 “这个可没道理,咱们就定一个上课的时间,到时候上课期间给我就好了。” 方琦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方宗德由远而近的喊声,急忙把这书放在背后。 葛老倒是满脸漫不经心,看着方宗德走近惊讶的看着那破了大洞的藤椅,还没来得及说话,葛老就开口了。 “我说这藤椅坐着好像有点奇怪,这丫头非说拆开重新装,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第四十九章 修补 “阿琦……” 方宗德略带埋怨的看了方琦一眼,这孩子平时也不是这种闹腾的性子啊,怎么想出这么个鬼主意? 方宗德心疼的看了一眼那破了大洞的摇椅,可当着葛老的面,又不好多说什么,只不过心疼的直抽抽,忍不住蹲下来对那破洞左看右看,还试图搭了搭,可惜也没什么效果。 “阿琦,你看你这不是……原先不是也挺好的嘛……” 弄了一会儿,方宗德实在忍不住,念叨了方琦几句,这摇椅自打搬过来他还没坐过呢,小时候感觉挺好的啊,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葛老好像没事人似得把手放在袖子里,跟着方宗德探头望了望,嘴里啧啧道:“哎呀,我就说嘛,这个怎么能拆呢,也怪我,看小丫头平时说话挺靠谱的……” 听着葛老补刀的话,方琦垂下眼睑,心里却是翻了好几个白眼,这葛老说谎话真的是脸都不会红啊。 “没事没事,我听说有些匠人是专门修这个的,明儿我就去找找看,看能不能修好……” 方宗德实在弄不好,只好站起来摆摆手道,可还是不死心的多看了那摇椅两眼,他都还没坐过呢,怎么能说破就破了呢。 “咳咳,我突然想起来,我认识的人可能找得到那种厉害的匠师,应该能把这摇椅修补好。” 葛老听着方宗德的话,眼中亮光一闪,但依旧保持高人风范,思忖片刻才慢慢的开口道。 “啊?有麻烦您老了,这真是……” 方宗德惊喜的抬起头,满脸的不好意思,又带着几分期骥的看着葛老。 “咳,我也是刚想起来。”葛老对上方琦有些古怪的眼神,下意识的解释道。 “花瓶被打碎那人不是跟我们同路吗?他们人际挺广,应该认识不少人。”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是刚想起来,葛老又多补充了几句。 “那会不会太……还是不要麻烦他们……” 方宗德听说是那天被打碎花瓶的人,想起那趾高气昂的富商,眉头紧紧皱起来,那些人看起来可真不太好说话,感觉跟他们可不是一路人。 “没事,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放心……” 葛老大包大揽的把这事揽下,引来方宗德满脸感激,心里莫名得意几分,这人比以前那些人有意思多了。 “行了行了,我现在就去找那人啊!” 葛老提着椅子就准备出门,虽然还不知道那些人住哪,可是也不用他知道,只要他提着椅子晃悠一圈,肯定有人迎上来。 至于为啥不喊,那种不符合身份的事谁干啊! “走走走,小丫头,你跟我一起去。” 葛老看着依旧背着手站着的方琦,招呼了一声,方宗德急忙应声:“阿琦,你帮葛爷爷抬一下。” 方琦应了一声,在方宗德看不见的地方把书胡乱塞进袖子里,刚好卷成一个圆筒状卡在袖口处。 “你阿爹挺意思的,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我以前遇到的那些人。” “那些人无趣至极,明明想要我提点几句,小孩子喊了一排排的坐着,偏偏又要端着架子,死活不愿意直白的开口!” “给我绕来绕去,茶水喝了一肚子,糕点吃了一肚子,鸡鸭鱼肉什么都见不到影儿,更别提什么珍馐美味了。” “本来还听说他们家那个什么鱼简直就是一绝,结果我做了一下午,鱼竿都没见到,更别说鱼了!简直能把我气死!” 葛老一说起话就停不下来,越说越激动,方琦低着头都能看见空中亮晶晶一闪而过的唾沫。 “嘿嘿,不过最后我也没给他们好脸色,他们绕来绕去,我也学着他们说话,说来说去就是不提点,看谁熬得过谁!” 得意的笑了几声后葛老脸色又微微变了变,带着几分不屑还有嫌弃道:“就这样那群蠢货竟然不从自身找问题,每次都说我拿架子。” “你说说有这个理么?吃的都不愿意拿出来就想别人帮你办事,走遍天下都行不通啊!” 对于这种人,葛老是一千个看不起,还自诩什么大家族,连条鱼都舍不得! 方琦不愿意接话,这种时候能说什么?指不定在人家心里对葛老更是嫌弃,坐着吃了一下午的糕点只知道打哈哈,早知道糕点都没有! “葛老,您这是去哪儿?” 刚绕了半天街,真的有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走到葛老面前拱手行礼,好像是刚从街上回来巧遇到。 “咋才出来哩?没看见我都绕这么久了?!” 葛老可不顾这小厮的尴尬的表情,嫌弃的瞅了两眼把摇椅递过去:“让人把这椅子修好了,我等着要坐!” 小厮脸上的尴尬只维持了一瞬间就恢复正常了,双手恭敬的从方琦手上接过椅子:“那葛老,需要我们为您重新准备一把摇椅给您这几天暂时用一下吗?” 小厮很机灵,没有傻乎乎的接了椅子就离开。 “嗯……”葛老长长的思考着,“给我弄个舒服一点的,木头好一点的啊,其他也没什么了……” 小厮连忙点头应道,随后又冲方琦道:“那这位妹妹需要什么吗?” 方琦看着大概只有十四五岁模样的小厮,先是一愣,随后摇头道谢,心里却有几分感慨,她十四五岁的时候怕是整天傻兮兮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看着给她带就行了,你让她想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出来。” 葛老没有嫌弃小厮多话,反而认真思考几秒钟后开口道,他见多识广都想不到这丫头缺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肯定更想不到了。 “欸,那我这就去准备了。” 小厮抬着椅子笑容满面的准备离开,他今儿运气可真好,一转眼就遇到葛老了,管家叔说了,谁要是遇到了葛老,有一贯钱的赏钱呢! “到时候你送她手里就行了啊,没事别来找我,我可忙着呢!” 小厮都走出去好几步了,葛老又喊着吩咐道,那种态度看得方琦恨不得给他几下。 忙着呢?忙着整天晒太阳,还是忙着各种栽赃她? 第五十章 愿望 葛老小课堂准备开课了。 头一晚葛老吃晚饭的时候貌似无意的随口说了句,眼睛却在打量众人的表情,看见众人惊喜又激动的表情,嘴角偷偷的露出一抹笑意。 “这段时间大家都有时间,我们就开课早一点,晌午吃完饭就可以开始了。” 葛老也想尽快看到那本奇书,实在心痒难耐。 “葛老,我也能旁听吗?” 曹霑沉吟几秒,小心的询问,毕竟葛老开设这个应该是因为方家这几个孩子。 “想来就来,多一个人我又不会少块肉。” 葛老瞥了一眼曹霑,说话仍旧不好听。 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从第一天开始葛老就不大喜欢曹霑。 “那就谢谢葛老了。” 曹霑倒是不把葛老的古怪脾气放在心上,高人嘛,总要有几分怪脾气的。 “想来听的都来,咱们人多一点热闹。” 葛老看着欲言又止的方宗德补了一句,免得这个脸皮薄的汉子不好意思开口。 当晚吃完饭方琦就把书给了葛老,葛老仍旧推辞一番。 “葛爷爷,你身为先生,教授学生之前怎么能不备课呢?难不成现看现说啊?” 方琦搞不明白葛老为什么在这种事上这么讲究,只好用其他方法劝说。 “备课?” 葛老细细咀嚼了这两个字,脸上冒出惊喜,冲着方琦直点头:“没错啊,我这个算是备课啊,可不是看人秘籍!” 看着葛老兴奋的模样方琦就知道她想错了,不是葛老有原则,而是他没想到好的借口。 这下,不等方琦多说,葛老就一把抓过那本书,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得赶紧去备课了,要不然明天可不知道该讲什么了。” 方琦看着葛老的背影摇摇头,转身准备回屋休息。 “你给葛老什么了?” 刚走出几步,就听见方天玠的声音,方琦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从回廊阴影里走出来的方天玠。 没有犹豫,方琦就把葛老不知怎么算出摇椅里有东西的事给方天玠说了。 “就是那本书,我想着我们都看不懂,倒不如让葛老给我们讲解。” 方琦说得简单,方天玠脸色却多了几分沉思。 “你说,葛老会不会是算出了什么,所以才在路上说要搭车……” 这件事方天玠一直很奇怪,从洪县离开后,明明那人愿意送他,但是葛老却执意搭乘自己家的又小又挤的马车。 而且葛老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留下来,仔细想想也有些古怪。 “确实,葛老肯定是算出了什么才选择了搭车,但是葛老对我们应该没有恶意,如果是为了那本书的话,他完全可以不动声色的取走,我们也只会以为丢了一把椅子……” 这也是方琦从一开始就放心把书交给葛老的原因。 方天玠微微点点头,听方琦想得通彻,倒是放下心来,妹妹可比他聪明多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没问题了。 转过院子就听见方宗德和崔氏在说话:“这次咱们还剩了好几千两银子,听着虽然不少,但是也禁不住坐吃山空,我想着要不明儿咱们去看看有没有摊位什么的,重新开个醪糟摊子。” 方宗德有点忧心这么一大家子人的衣食,这是深埋在他骨子里因为常年担忧带来的影响。 “那行,明儿咱们就去看看。” 前段时间挣的钱崔氏算了一遍又一遍,数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所以来到新的地方,她还是想尝试做点小生意。 方琦和方天玠蹑手蹑脚的走了,没有打扰两人说话。 “你说我要不要帮阿爹他们去看摊子?” 方天玠一直因为自己没有帮上爹娘而有点羞愧,旁人家这么大的孩子早就什么都帮着干了。 “你当下应该好好学灵术,如果你能成为六等灵师,甚至更高的等级,这个家的重担自然就落到了你肩上。” 方琦有意无意的在给方天玠灌输一种全家都需要他的思想,有一种人在自己的价值得到充分肯定时,他们会迸发出难以想象的能量。 方天玠是这样的人,方宗德和崔氏也是。 “你们俩准备去哪儿?” 早早的起床做五禽戏的葛老看见方宗德和崔氏准备出门,就多问了一句。 “找摊位?你们初来乍到,怕是很难融进这块地面上去,那些地头蛇指不定就专门拿你们这种外地人开刀。” 对于两人这个想法,葛老是一百个不赞许,每天不仅要起早贪黑的做醪糟,还要风吹日晒的卖醪糟,最后你还得提心吊胆的担心…… “要不你们就盘铺子开家酒楼吧!” 葛老拿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衣食住行是最基本的几样东西,其实绸缎布料才是最挣钱的,那些小娘子老妇人的衣服,我就从来没见她们穿过一样的!” “不过嘛,你们没有卖绸缎布匹的经验,倒不如开家酒楼,反正和醪糟差不多嘛,都是吃的。” 在葛老看起来,这开酒楼又不用风吹日晒,还不用操心担忧,凡事都有小伙计帮忙,比卖醪糟不知道轻松多少倍。 方宗德有点犹豫,酒楼这个目标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宏大了,以前都不敢想开酒楼,更别说来这儿了。 州里的铺子可比他们县城贵得多,而且到处都是大酒楼,说不定投进去的钱全都打水漂了。 崔氏倒是有几分心动,不过不是因为酒楼,而是因为葛老那句卖绸缎布匹最赚钱的话。 在她很小的时候,家里和很多人家一样,都没有什么钱。 从小都是穿哥哥穿过了,然后又给姐姐穿,姐姐穿完了又拿给她穿。 衣服上处处都是缝补留下的痕迹,那时候崔氏上集看见布匹店里满满的布匹,心里就有一个心愿,想要以后自己开一家布匹店,到时候想做多少衣服,就做多少衣服。 可是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一家布匹店需要的钱多得吓人,所以她也就再也没想过这件事。 可是这时候,被葛老顺口那么一说,小时候在心中种下的那颗种子,在这一刻好像终于汲取到养分一般,破土而出。 第五十一章 筹划 崔氏和方宗德出门了,只是那个开布匹店的梦想已经在心里扎根了。 问了路人,找了好一段时间才找到最近的集市。 和方宗德想的不一样,州城里的集市远远比县城大了太多了,长长一条街拐了好几个弯看不见尾,一个接一个的摊位密密麻麻,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方宗德有点听不清崔氏说话的声音,阳光落在道路两旁的树木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这……” 方宗德有点目瞪口呆,这么多人实在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这中间压根也找不到缝隙来让他们卖醪糟。 “难怪葛老会说那些话……” 崔氏也是被这种情况惊到了,侧着身让旁边的人挤过,眼神却看着那些摊位喃喃自语。 “买点菜回去吧,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方宗德瓮声瓮气的道,很快就从震惊的情绪中走出来,专心的看起旁边的各种时蔬。 “这昆仑紫瓜不错,阿琦爱吃,买一个回去尝尝。” 崔氏已经侧着身子摸紫瓜上面的小刺了,赞同的点着头。 两人挑了一堆东西,又买了一只老母鸡,准备拿回去炖汤喝,给几个孩子好好补一补。 “过几天天玠的考核情况应该要出来了吧,咱们要不要回县里面去一趟,顺便看看大哥他们。” 方宗德提着一堆东西,草绳栓着的肥瘦均匀的肉,咯咯叫的母鸡,还有紫的瓜绿色菜,煞是好看。 “是啊,二婶子之前还说要教我绣那种非常好看的花,可惜我都还没学会……” 崔氏絮絮叨叨的,虽然来这里几天了,但是她还是想念县里面那群可以说话的人。 两人说着话,慢悠悠的逛回了家,崔氏抬头看了看天色。 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去准备午饭了,葛老他们只怕是饿了,午后还要进行教习哩,葛老可真是个好人,那么厉害的东西都能拿出来教习。 崔氏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想到几个孩子,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笑意。 “我想开个卖布匹的布。” 快到家的时候,崔氏突然说道,声音不大,恍惚得方宗德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什么?” 方宗德看着崔氏,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说,我想开个绸缎店。” 如果第一遍崔氏只是喃喃自语,那么这一遍就是为增添自己信心的认真。 看着如此一本正经的崔氏,方宗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这么多年还从没听崔氏说过什么要求哩。 “那,咱们回去商量商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已经养成了和几个孩子商量的习惯,可能是第一次采纳方琦的意见开始?那是什么时候? “我就说嘛,开绸缎庄是最好的了!最好就是开个大的……” 葛老一听说两人的想法,立即得意洋洋,兴奋的准备给崔氏规划。 方琦垂下眼睑没说话,曾经她在四川一个小县呆了半年,本只是迷路无意中到那,后来却因为同队一个妹子迷上了那里的扎染,拜了一个当地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为师,就正式开始了学习。 而他们正好没事也就跟着住了下来。 方琦努力的回忆着扎染的手法,要是知道有一天她会处于这么一种情况的话,那她一定会好好的跟妹子一起学扎染,只可惜她只在旁边观摩过几次。 夹染、抓染、线串染及叠染,各种手法混杂在一起,完全分不清楚。 “如果想要开绸缎庄的话,我们必须得有自己的特色。” 大概将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遍,方琦眼睛在葛老身上落了落,嘴角微微扬了扬。 “特色?”崔氏有些为难,让她织普通的衣衫还行,可是特色…… 崔氏和方宗德出门了,只是那个开布匹店的梦想已经在心里扎根了。 问了路人,找了好一段时间才找到最近的集市。 和方宗德想的不一样,州城里的集市远远比县城大了太多了,长长一条街拐了好几个弯看不见尾,一个接一个的摊位密密麻麻,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方宗德有点听不清崔氏说话的声音,阳光落在道路两旁的树木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这……” 方宗德有点目瞪口呆,这么多人实在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这中间压根也找不到缝隙来让他们卖醪糟。 “难怪葛老会说那些话……” 崔氏也是被这种情况惊到了,侧着身让旁边的人挤过,眼神却看着那些摊位喃喃自语。 “买点菜回去吧,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方宗德瓮声瓮气的道,很快就从震惊的情绪中走出来,专心的看起旁边的各种时蔬。 “这昆仑紫瓜不错,阿琦爱吃,买一个回去尝尝。” 崔氏已经侧着身子摸紫瓜上面的小刺了,赞同的点着头。 两人挑了一堆东西,又买了一只老母鸡,准备拿回去炖汤喝,给几个孩子好好补一补。 “过几天天玠的考核情况应该要出来了吧,咱们要不要回县里面去一趟,顺便看看大哥他们。” 方宗德提着一堆东西,草绳栓着的肥瘦均匀的肉,咯咯叫的母鸡,还有紫的瓜绿色菜,煞是好看。 “是啊,二婶子之前还说要教我绣那种非常好看的花,可惜我都还没学会……” 崔氏絮絮叨叨的,虽然来这里几天了,但是她还是想念县里面那群可以说话的人。 两人说着话,慢悠悠的逛回了家,崔氏抬头看了看天色。 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去准备午饭了,葛老他们只怕是饿了,午后还要进行教习哩,葛老可真是个好人,那么厉害的东西都能拿出来教习。 崔氏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想到几个孩子,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笑意。 “我想开个卖布匹的布。” 快到家的时候,崔氏突然说道,声音不大,恍惚得方宗德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什么?” 方宗德看着崔氏,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说,我想开个绸缎店。” 如果第一遍崔氏只是喃喃自语,那么这一遍就是为增添自己信心的认真。 第五十二章 锦书 大话虽然说出去了,但是葛老心里还是有几分打鼓。 其他人倒好说,那老婆子脾气古怪,已经窝在那小部落很多年了,谁喊都不出来,不知道自己…… 心里虽然不确定,但是葛老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只是微垂的眼睑暴露了他的心虚。 “我们这里什么都差,只怕……” 方宗德左右环视一眼,自己家的院子虽然比以前好很多,但是只怕高人们会嫌弃哩。 “要是葛老的高人朋友真的来了,那葛老就有一起讨论灵术的人了!” 方琦惊喜的道,眼神却带着笑意看了一眼葛老,葛老立即心领神会,要是把那个也当做筹码,那老婆子出来的几率就大多了。 “我现在就给那老婆子去一封信!” 葛老一激动,老朋友就变成了老婆子,差点没得意的哼起小曲来。 方琦丢下句我去看看,就尾随葛老进了书房,看着四处找纸笔的葛老偷笑着开口道:“葛爷爷,感觉你有点害怕那位奶奶啊?” 从一开始,方琦就感觉葛老的态度有点不对劲,好像期许中又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情绪,这对于葛老来说可是头一次。 “谁?你说谁?我怕她?真是好笑,我需要怕她?” 方琦话音刚落,葛老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全身的毛都炸开了,看着方琦连续丢出好几个反问。 方琦摊摊手,这表现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不是么? “你看着我写信,怎么可能怕她……” 葛老嘀咕着打开信纸,傲气十足的开始落笔,第一句话就写着:死老婆子,近来可是闲来无事,若是没什么事,不妨来找我,我现居…… 写完,拿起纸在方琦面前抖了抖:“看看,看看,我这是怕她的模样呢?我就这么把信寄出去,没两天她就得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看着葛老得意的模样,方琦也不忍拆穿他,呵呵的笑了两声,也不提寄信的事,转身就出去了。 “哎,小丫头,你那笑是什么意思,你是不相信是吧?走走走,我们一起去把这信给寄了!” 葛老装模作样的对着方琦喊,脚上却不动作,看着方琦的背影确实完全消失了,这才回到案桌前。 看了一眼那信纸,想到那老婆子收到这封信的模样,葛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两三下把这信撕了扔一边,重新拿起一张纸思虑片刻才缓缓下笔。 倾芊芳鉴。 一别经年,弥添怀思。自隔壶仪,年华如驶。 忆别芳颜,星霜几换…… 草率书此,祈恕不恭,诸事费神,伏祈俯允。 如果方琦看见,就会发现葛老用的不仅是方块字,而且还是漂亮的行楷,就像是照着王羲之的碑上临摹下来的,比起刚才那个七拐八扭的字好看多了。 花费不少时间,葛老终于写完了,拿起纸轻轻吹了吹微湿的墨迹,小心的折了几叠装进信封,信封上没有再写称谓,只是落上了地址,并在右下角处盖上了一个章。 葛老没有封口,直接拿着找到了方琦:“今天估计那摇椅要修好了,你去拿的时候顺带把这书信交给那小家伙就行了。” 看着那微开的信封,方琦对葛老的不以为然实在表示钦佩,就这么送出去,火漆都不用一下,也不担心半路有人偷看? “哼,我送出去的东西谁敢偷看?也不看看收信的……呸,也不看看写信的是谁!” 葛老留给方琦一个自行意会的背影,嘚瑟的离开。 末时正葛老的小课堂正式开课了,除了激动得像个小粉丝一样的一柏,其他人全都正襟危坐,方宗德和崔氏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表示重视。 “来,我们开始第一课的学习。第一课我们主要讲灵字,只知道背灵咒是没有前途的,一个好的灵师必须学会自创灵咒!灵字就是我们自创灵咒的基础!” 开始讲课时,葛老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装作早就对这些内容熟悉万分的模样,傲然开始讲授。 “其实灵字的发音书写都是有规律的,我们今天就从最简单得开始……” 葛老回忆着昨天自己看过的内容,慢慢的讲昨天的思路讲出来。 方琦听了几句话就知道,下面估计就是幼儿园中班到大班的内容,果不其然听见葛老读出一的读音来,找了个借口就出了门。 方琦出门的时候,萍子正在院子里装花篮,看见方琦出来抿着唇笑了笑:“你也听不下去?那天葛爷爷说的时候我就听得头晕……” 话里有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就好像你的比较对象和你同样不上进的时候一样。 方琦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解释,却夸了句萍子的花篮:“这花可真漂亮。” “这个是我从街头那里摘的,漂亮的花有很多哩,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带你去。” 方琦听着萍子的话,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对她也说不上来,想了一会儿没有思绪,也就没在这上面纠结。 萍子来到这里后,似乎整个人内敛了很多,以前可能还会经常明里暗里和方琦比一比,现在好像没这种迹象了。 若说原因,方琦也不是分析不出来。 在杞县的时候,萍子觉得她帮着方宗德他们做醪糟卖醪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而方琦……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来到这里后,醪糟摊子没有继续摆下去,没有用武之地的萍子自然对方琦生不起比较的心思了。 “我出去一下哈。” 方琦打了个招呼,就往门外走去,萍子笑着应了声,心情很不错的模样。 来找方琦的依旧是昨天那个小厮,只是听他说摇椅还没修好,可能还要一两天的样子。 方琦把信给了那小厮,又说了摇椅的事不急,接下了好像装满糖果和肉干的篮子。 看着满篮子吃食方琦就觉得有趣,昨天葛老让他自己看着买,说不定他如此回了管家之后也得了个同样得回答,只得买了平时自己最喜欢吃的。 第五十三章 石灰 “你叫什么?我姓刘,叫刘斌。” 刘斌终究还是小孩,看方琦接下篮子后立即笑嘻嘻的,把那信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而后抬头问道。 “我叫方琦,你们住哪儿啊?每次我们出来你都过来得这么及时。” 方琦好奇道,这两天也没看见这街面上有什么人搬家啊。 “我们住的地方离这有两条街远呢。” 刘斌嘿嘿的笑着,指了南边的一个方向:“管家爷爷说了,葛老是高人,让我们都听葛老的话,所以我们就在这附近等着,看葛老有没有什么事吩咐。” “原本啊我不是在这守着的,但是昨天在这儿的那人去……方便了,所以就让我遇到了葛老,回去后管家爷爷就把我派到这儿来了……” 刘斌生得浓眉大眼,又带着几分憨厚的气息,估计平时没人和他说话,所以现在拉了方琦说个不停。 “哎呀,你快回去吧,我把这个送回去给管家爷爷。” 说了几句话,刘斌才发现方琦已经随着自己走了半条街了,立即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正好要去街头呢。” 方琦指了指还有一半长的街,萍子摘得花大朵大朵的,开得极好,不像是野花,所以她去街头那里看看。 “你去街头干啥?” 刘斌好奇的问。 “我听说那里有漂亮的花,想去看看。” “花?那里没什么花啊?我在这里好几天了,什么花都没看见哩。” 刘斌挠挠头,摇头对方琦道。 “没有?” 方琦微微皱了皱眉,萍子说得就是街头,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没多久就到了街头,果真像刘斌说的一样,这里别说花了,就连草都被铲得干干净净的。 “我们住的院子里有很多花,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去和管家爷爷给你要一朵。” 刘斌见方琦不说话,以为她有些失落,急忙安慰道。 “没事,不用了,我不喜欢摘下来的花。” 方琦回了神,笑着摇头谢绝,从大宅子里要一朵花,说易也易,说难也难。 “等你有时间我带你去看活的,南山那边一大片花呢,红的黄的白的,一簇一簇的,很是好看。” 刘斌愣了愣转念又对方琦道,说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信,冲方琦摆摆手:“那我先走了,免得管家爷爷等急了。” 说完,也不等方琦回话,一溜烟的就跑了。 方琦看着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角,有些哑然失笑。 想起刚才刘斌的话,又有几分玩味,普通小厮可没那么自信可以随便安排时间啊,听他喊管家喊得亲热,只怕是亲眷吧。 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方琦转身回去准备看看葛老的课讲得怎么样了。 “你,你回来了?” 刚踏进院子方琦就看见萍子躲在书房的窗台下面,听葛老上课,见方琦回来,吓的一哆嗦,就连手里的花篮都掉了。 “我,我后面还有事,先,先过去了。” 方琦面无表情的看着慌里慌张的萍子跑去后院,心里面却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萍子品性很好那也就是算了,可是看萍子现在这样,她实在不想让她蹭听葛老的课。 转身进了书房,正好听到葛老说休息一刻钟,刚想偷偷溜哒到崔氏旁边坐着,没想到竟然被方宗德抓到了。 “阿琦,你刚才跑哪里去了?葛老讲得特别好,你别觉得自己是女孩子就不想听这个课……” 在教育问题上,方宗德总是显得严肃很多。 “我去帮葛老送信。” 方琦举起手,把葛老拉出来当挡箭牌。 “晚上让你哥给你补补,说不定以后你还能考个灵师什么的。” 这个时代有专门针对女子的灵师考试,虽说含金量不高,但是很多人以此为荣,所谓的才女都是通过灵师考试的,没通过的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有才。 “阿爹,咱们要不弄个……什么给葛老写字,这样念你们也不知道葛老说的是啥啊。” 方琦凑到方宗德旁边,差点把黑板两个字就说出来了,说实话她听了几分钟,要不是有基础,也完全听不懂葛老到底想表达什么,只看见他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比划。 “写字?不是有纸笔么?” 方宗德没弄明白方琦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弄一个可以挂起来的,葛老可以在上面写东西,然后咱们都能看见,这样不就知道葛老说的是什么了,葛老也就不用张牙舞爪的比划了嘛。” 说这话的方琦心里也有点犯嘀咕,黑板漆她倒是知道,但是具体成分是什么她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了,不过粉笔是石灰做的,她倒是听说过,具体怎么个制作过程…… “竖起来的纸?这笔墨有点不方便啊。” 葛老一听也过来凑热闹,也不管方琦说他张牙舞爪的形容词。 “咱们可以在墙上写嘛,往墙上涂点什么东西把墙弄平或者弄成白色啊黑色啊之类的,然后再找颜色不一样的东西往上写嘛,最好就是写了还可以擦掉那种……” 方琦努力的引导着葛老,这么见多识广的人要是想不到什么可以替代的东西那真是太跌份了,果不其然…… “我倒是知道有种东西可以用来在墙上写,然后用不了多久颜色又会自己消失……” 方琦满意又激动的看着他,这玩意听起来比粉笔高档多了,至少没有粉尘危害啊。 “但是那玩意是从什么花还是什么草里提取出来的,一瓶好像要半年多才弄得出来,我听那几个小娃娃整天叫着不够用,嘿嘿,咱们也不能去抢几个小娃娃的东西不是……” “我想起来以前一柏拿那种石头往地上画,是可以画出痕迹来的嘛。” 方琦说的那个是石灰石,要通过烧制才能变成石灰。 “那石头往地上写字太费劲了。” 方宗德下意识的摇头,石灰石外面多着呢,以前家里面要铺个院子什么的,买不起青石板的都用石灰石。 “咱们要是能把它弄软一点是不是就可以用了?” 葛老突然眼睛放光,这把年纪又找到了一个感兴趣的东西,那实在是一件值得激动的事。 第五十四章 疯了 “葛老这个想法很好啊,但是要怎么弄软一点?要不咱们烧了试试?” 方琦一步一步的引导,好像骗小白兔开门的大灰狼一样。 “行!咱们就去试试!” 葛老兴奋起来,书也不教了,催促着方宗德去找石灰石,这玩意要是弄出来,看不把那几个老家伙羡慕死。 方宗德惊愕的看着兴奋的葛老,转头瞪了方琦一眼,这人生地不熟的,到哪里去找石灰石! 一柏叫着要和葛老一起,崔氏笑盈盈的看了一会儿,摇头失笑出去准备晚饭。 “老小孩老小孩,葛老还真像个小孩。” 方宗德再无奈也得去给葛老找石灰石,要不然那脾气一上来,谁招架得住啊。 “对了,刘斌给了我一篮子这个。” 方琦把果干肉干从篮子里拿出来,看葛老这劲头,这玩意留着晚上解馋最适合不过了。 “小丫头,你是不是知道那写字的东西要怎么做?” 找了个借口把几人都支开后,葛老把方琦拉到一边,悄悄问道。 方琦看了葛老一眼,刚才还一副我非得研究出来不然誓不罢休的模样,现在就知道找捷径了。 “我只知道烧完后加了水,然后用模子固定出形状来,具体要怎么弄不清楚。” “你师傅教你的?” 葛老沉默片刻,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啊?我听一个过路的灵师说的。” 方琦后知后觉的遮掩,心里却嚷嚷着鄙视曹霑的话,这才几天啊,就把她的情况一股脑的倒给葛老了。 “不说算了,那他干啥不给你说仔细一点,这咱们要做多少次才做得出来啊!” 方琦越这般遮掩,葛老越觉得她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师傅。 “他当时就随口一提,说是如果把墙改成写字的地方,然后用石灰石制出写字的笔,那大家进学的时候肯定会方便很多……” 方琦心里翻个白眼,当年化学老师能给她们说粉笔就是石灰做的,已经算课外话了,难不成还给他们细细的说一遍步骤啊! “对了,石灰石好像要在窑洞里烧……” 方琦突然想起什么,好像那石灰石确实不是在火炕里烧的,应该可能大概就是窑洞吧。 葛老看着方琦满脸不确定,嫌弃的撇了撇嘴:“你还能记得啥?” “我能记得这些已经不错了,我又不是专门学这个的。” 方琦这话相当于承认她有个师傅了,而且似乎还应该有一个门派,门派里有人专门是学这个的? “别看我啊,我是真不知道!” 方琦一对上葛老的目光就下意识的避开,葛老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总是能从别人的话里抓到那么几个关键词。 葛老撇撇嘴,也不知是相信了,还是不愿再问。 “不过这院子实在太小了,不适合做窑洞啊!” 葛老绕着方琦家的院子转了两圈,嫌弃的摇了摇头。 还不得方琦说点什么,葛老摇着头就出去了,知道葛老可能去找人处理院子小的事了,方琦也就不管他。 “我要跟葛爷爷出去!” 一柏已经变成了葛老的小尾巴,走到哪里都想跟着葛老。 “行行行,这孩子我喜欢,走,爷爷带你吃好吃的去。” 也不知道葛老是什么心理,说这话的时候斜着眼睛看方琦,就像小孩子得意的炫耀说,我跟他玩,不跟你玩一样。 方琦翻了个白眼,这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一柏欢欢喜喜的跟葛老出去,临近吃晚饭,方宗德都满脸垂败的回来,但是葛老和一柏还有没有回来。 天擦黑的时候,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厮来告诉几人,葛老和一柏不回来吃饭了。 “萍子,你想学灵术吗?” 吃晚饭的时候,方琦看着萍子,特意认真的问道。 “我?” 萍子的手抖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脸上的笑僵硬了几分:“我不想学啊,我学这个做什么,还不如跟着婶子学学做饭什么的。” 萍子说这话的时候垂着眼睑,呼吸频率有些不正常,可能在她曾经的教育和认知里,女孩子是不能学习灵术的。或者更严重一些,她认为女孩子学习灵术是丢人的? 方琦没有继续问她,这已经给了萍子机会了,但是她不接受,自己也不用多事。 “阿爹,石灰石什么的你暂时先不用找,葛老已经去找了。” 跳过这个话题,方琦看着忧心忡忡的方宗德道,葛老找的人能力肯定比方宗德大多了。 “葛老?那行,那我明天再收拾一下这屋子,咱们在后院种点花草……” 想了半晌,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干点啥的方宗德总算想出了一点事。 “萍子,前段时间太忙,也没来得及给你结月钱,今天我才突然想起来……” 吃罢饭,崔氏拿出了一个钱袋子,数了一堆大钱推给萍子,语气温和的继续道:“萍子,我们现在可能不会做醪糟摊了,所以过几天我们可能回杞县一躺,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婶子,你不要我了?” 萍子愣了一下,许久才抬起头看着崔氏,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满脸震惊。 崔氏被她看得有些尴尬:“主要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先回去,等我们这边事定了,然后……” “叔,你也想撵我走?” 萍子压根不听崔氏说话,转头看向方宗德,声音有些尖利的问道。 方宗德被问得满脸发蒙,什么叫他想撵她?平时都是崔氏和她打交道…… “不是撵你走,是你送回家。” 方琦不知道崔氏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但她肯定坚定不移的站在崔氏这边,不轻不重的放下碗,沉声说道,还特意加重了那个家字。 “我就知道……” 萍子戚戚然的喊道:“我就知道你们以前是骗我的,说什么让我把这儿当成家,都是为了哄我给你们做事!” “你们明知道我爱吃鱼,但是就因为方琦不爱吃,所以平时只买她爱吃的,不愿买鱼。” “看见裁缝店就想着给方琦做衣裳,从来不会问问我想不想要……” “让方琦读书识字,让我在厨房洗菜做饭……” 萍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又哭又嚷的,惊的方琦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不是和她比较了,这是……疯了吧? 第五十五章 亲事 饶是方宗德这么一把年纪,也没遇到过像萍子这样的人,一时间看着萍子手足无措。 崔氏完全被萍子这模样吓懵了,这丫头感觉就像被什么脏东西染上了一样。 方琦看见萍子有冲到崔氏面前的趋势,立即跨过去挡住萍子。 总感觉萍子哪里怪怪的,现在看来应该是严重的焦虑症,可能是因为从小父母离世给她造成了打击,所以心思敏感到一定程度,整天紧绷着一根弦,今天总算是爆发了。 其实爆发出来也好,这样焦虑下去方琦担心她会变成解离症。 “你真的觉得阿爹阿娘对你不好吗?” 方琦在萍子面前蹲下,轻声细语的问道,这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和焦虑症患者大吼大叫了,平和的情绪有利于让她更加放松。 “你说想吃鱼,阿娘就带你去买鱼来吃;你说被子硬,阿娘就帮你晒了被子;如果你去其他家做帮工,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吗?” 方琦心里有点鄙视自己,对一个小娃娃用这种心理暗示。 萍子低着头不说话,方琦继续道:“你肯定也听说过,那些去给人家做帮工的人,有的大冬天还要去河里洗衣服,有的每天饭都吃不饱,有的更是会被非打即骂,你说这些阿爹阿娘哪里对你做过。” 方琦又强调了一遍帮工两个字,所有的心里不平衡都来自于自我感知与比较对象相同,只要摧毁这种感觉,自然就没有了比较。 “现在我们不是不要你,只是家里面不需要帮工了啊,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去,我们去求求葛老,让他帮你找一个好去处好不好?” 萍子涣散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灵动,微抬起头看着方琦。 方琦心里微松了一口气,有想法就好,有想法就有软肋。 “你知道的,我们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这院子也就这么大,过段时间葛老的朋友也要过来,指定是住不下这么多人的,倒不如让葛老帮帮你,找一户富贵人家,肯定不会像我们这样捉襟见肘。” 方琦声音又软了几分,慢慢的伸出手尝试着靠近萍子。 “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嘛,着急上火也不是办法嘛……” 方琦把萍子从地上拉起来,引着她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想回家,还是让葛老帮你重新找一户人家?” 萍子沉默着不开口,方琦也不催她,静静的等着她说话。 “我不想回家。” 良久,萍子终于吐出这么几个字,算是回答了方琦的问题。 “嗯,那咱们就请葛老帮忙,重新帮你找一份活儿。” 萍子哥嫂知道她要来州城里时,高兴的还给她送了几尺布,现在回去怕是每天都得面对哥嫂的黑脸了。 “那行吧,就这样决定了,等葛老回来咱们就跟他说这件事。” 方琦就当萍子默认了,语气轻松的说了句,好像从始至终都是在这么和气的商量一样。 崔氏紧张的看着萍子,担心她挠方琦,没想到萍子坐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的就起身,往自己屋里走去。 “这,这是咋回事?” 崔氏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因为一个姿势站了太久,所以腿都有点发麻了。 “没事,她只是不想回去,然后被自己脑补的场景吓到了。” 方琦摇头解释,又有些好奇的问崔氏:“阿娘,你今天怎么会想让萍子回去?” 崔氏一听这话,满脸懊恼,长叹一声:“不是我想撵她走,是萍子她哥来了信,说给萍子找了门亲事,让我们把萍子送回去。” “你说萍子只是来咱们这当帮工的,我也不能拦着不让她走,而且我担心她脸皮子薄,也就没说……这咋就变这样了……” 崔氏叹了好几声,脸上满是愁忧,看着方琦沉默又有点懊恼,自己也真是糊涂了,怎么把这事都给孩子说。 “回去嫁人?” 方琦很是意外,萍子哥嫂愿意出那份嫁妆钱? “有没有说嫁什么人?” 方琦多问了一句。 崔氏一愣,又下意识的回了话:“这个倒是没说,只说找了门好亲。我跟你阿爹还商量着等过几天回去看你哥的成绩时,就把萍子一起送回去……” “阿娘,萍子她哥嫂的为人你又不是没听街上的人说过,现在突然说给萍子找了一门亲事,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人怎么办?” 方琦垂下眼睑,假装没有看见萍子窗户下出现的阴影。 “是啊!我怎么……那咱们现在怎么办?那毕竟是萍子她亲哥啊,咱们也不能插手……” 崔氏想到一个女孩子所托非人,那简直就是掉进火坑,再也爬不起来了。 “咱们先托人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个什么人,然后再做打算。” 方琦偏头看了一眼萍子的屋,转身走了过去:“我去看看萍子。” 崔氏求助的看向方宗德,方宗德更是没主意,只得小声道:“要不,就按阿琦说的,先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什么个情况。” “咱们也没认识的人,去哪儿打听啊……” 崔氏又叹了一声,心里盘算着这事要怎么才能处理好。 “阿娘,不如让我去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方天玠终于开口了,刚才方琦临走时递给他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看明白了。 “正好我可以回去看看考核成绩,你们俩要是回去打听的话目标太明显了,萍子哥嫂也没见过我,所以我去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方琦交代过,这段时间千万不能让方宗德回去,要不然老宅被卖的事肯定是纸包不住火了。 “你去啊?” 方宗德犹豫一下,方天玠立即趁热打铁。 “葛老朋友不是要来了吗?你们要是这段时间走了,万一恰好错过,我们在家恐怕会招待不周啊。” 这话一出,方宗德只好点头同意了,只是再三交代,方天玠回去一定要去看看方宗仁他们。 “刚才你都听见了吧。” 方琦走进萍子屋里,看见坐萍子在炕上一言不发,也不遮掩,直截了当的道。 第五十六章 装疯 “你是怎么个想法?” 方琦顺势坐在萍子旁边,看不见萍子的表情,她继续说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们没有害你的心。这次恐怕你是将计就计……” 黑暗中,方琦看见萍子抬了一下头,表情看不清但是绝对是满脸惊讶。 “看出这个来的人不少,不止我一人,你也别把我们家人都当成是傻子,要是真心不想回去,你好好说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方琦声音不轻不重,先是揭穿然后又是安抚,萍子本就只比她大了半个月,搁21世纪也就一小学刚毕业的娃,再早熟还能熟到什么程度去。 “我,我嫂子挑唆我哥想把我嫁给郑家村的郑老三,那郑老三我见过,是、是个鳏夫,现在都四十多岁了……” 萍子说着说着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只是轻轻抽泣,说到伤心之处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方琦犹豫着抬起手,肢体有些僵硬的轻轻在萍子身上拍了几下:“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这种软声细语安慰人的方式她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哪想知方琦这么一个动作,萍子哭得更伤心了,方琦感觉自己肩膀的衣服都湿了一大块。 “我,我知道你们家都是好人,我,我哥跟我说了,让我想办法赖在你们家别走……只要不回去,我就不用嫁给郑老三了……” “我,我本来想着讨好婶子,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说这件事,婶子就收到了我哥托人带来的口信……” 萍子抽泣着含糊不清的说道,方琦听得费劲,心里也好笑这妮子这么不小心就把她哥给说出来了。 “你别哭,慢慢的跟我说清楚,只有说清楚了,我们才能帮你不是?” 方琦听出了些许端倪,萍子的哥哥应该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但是屈于萍子她嫂子的威严,只能暗中给萍子提醒。 “刚才那大闹的一出也是你哥教的?” 萍子脸微微一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我哥让我实在不行就装疯,我是看东市里那个陈疯疯就是这么呼天喊地的……” 方琦点点头,暗道难怪看着萍子的表演方式有点眼熟。 但萍子估计不知道那陈疯子不是真疯,只是不合心意的时候就喜欢东跑一圈西跑一圈,然后嘴里念念叨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君不见每次陈疯子都能准确绕过家里的锅碗瓢盆。 “既然你哥也能帮忙,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方琦看着面前瞪着眼睛的萍子,比她平时故意讨好崔氏的模样顺眼多了。 “这件事你先不要担心,装疯卖傻这件事还要给我阿娘他们解释一遍,免得他们担心。” 萍子想到要像崔氏说自己是故意装疯卖傻,羞得恨不得钻进洞里去,。 方琦把萍子的表情脸色全都收在眼底,也不多说什么,拍了拍萍子的肩就走了出去。 崔氏和方宗德两人坐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这咋还不出来哩。” 方宗德没话找话,崔氏斜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看着方宗德尴尬的低下头,方天玠只好把眼神转到窗外,刚好看见方琦从院子里过来:“阿琦过来了。” “哪呢?”方宗德急忙站起来掩饰尴尬。 “怎么样了?” 崔氏看见方琦进来,也担心的站起来。 方琦把大致情况解释了一遍,崔氏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个总比萍子真的疯了要好得多吧。 “她让你来说的?” 方天玠突然问道。 方琦笑着摇头:“我又不傻,萍子说会来跟阿爹阿娘解释的。” “你都说了,哪还用再说一遍。” 方宗德听着两人打得哑谜,摆摆手表示不用搞这么多虚的。 “这个是必须要的,就像一个仪式一样。” 方琦没办法给方宗德解释,一个人要想突破一些东西,总得做一点实质性的事的。 崔氏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并没有反对方琦的话。 “我想起郑老三是谁了。” 良久,崔氏好像终于回过神来,拍拍脑袋说道。 “你记不记得,有段时间有个这里缺了块头发的人,老爱来我们摊子上喝醪糟了……” 崔氏在右耳上边比划了一下,这么一提方宗德立即就想起来了。 “那郑老三是咱们招了萍子当帮工后才一来就坐一整天的,你说会不会是在咱们摊子上看见了萍子,所以才……” 崔氏说着脸上有些内疚,要真是这么回事,那这事还是因他们而起,要不然郑老三怎么会看见…… “我看那郑老三也不像是这种人啊……” 方宗德感慨两句,那郑老三平时就坐在醪糟摊上,话也不多,慢慢的喝一碗醪糟就走,看起来挺憨厚的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了这种心思。 “那天玠去杞县记得问问萍子她哥是怎么个想法,然后去看看你大伯他们。” 方宗德不放心,又交代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萍子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整个人羞愧得一直不敢抬头看崔氏,崔氏可能是她爹娘去世后对她最好的人了。 “我真不是有意的,婶子,我就是……” 萍子说着说着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崔氏叹了一声,又安慰了她几句。 “你怎么看?” 方天玠和方琦并肩站在窗边,听着萍子的话,方天玠突然问道。 方琦回头看了方天玠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最近方天玠好像总喜欢问她的看法。 “萍子是真的觉得羞愧,但是她前段时间应该不仅仅完全是演戏,有些小细节还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的。” 方琦远远的看着说着话就要给崔氏跪下的萍子:“而且,我一直觉得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当一个人跟你道歉之后,证明很快她就会再一次对不起你,并且不会有那么深的愧疚感,因为他已经为这份愧疚道过了歉。” 方天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把这话想了好几遍才笑道:“我以后可得灵光一些,免得你和一柏说话我都听不懂。” 第五十七章 大事 岭州这两天出了一件大事。 几百年来都没什么消息的妖兽竟然重新现身了,最重要的是还咬伤了知州家的小公子。 “真的假的,会不会是被什么狗啊猫啊咬伤的,知州家那小公子虽然腿脚不好,但是最喜欢的不就是遛狗逗猫这种事么。” “嘘,你不要命啦,这几天知州老爷正在气头上呢,听说侍奉的小厮丫鬟被发卖出去好几个了,还有些受了板子,现在还躺着动不了呢。” 方琦来到州城后第一次逛集市,没想到就听见大街小巷的议论声。 “不过我可真好奇,那妖兽到底长啥模样啊,咱们从来都只听说过,还没见过活得呢。” 旁边的灰衣男人语调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方琦也好奇,不由站在原地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 “咴,这里面名堂可多了,听说妖兽除了一些比较特殊的外,和咱们平时看见的鸡鸭鸟猫的差不多,但是说来也奇怪,妖兽就是你一眼看见就能认出来,这玩意不是普通东西,就是那妖兽!” 比灰衣男人矮一些的男人一字一顿的道,方琦不用转头都能想象他现在肯定是满脸严肃。 “嘁,说得好像你见过一样。” 灰衣男人发出一声嗤笑,矮个子男人急忙解释:“我虽然没见过,但是书里面就是这么说的啊,你不信等我回去翻给你看……” 两人说着话就走远了,方琦突然想起葛老说的鲛人,心里面有些向往。 “要是有一天能游历大山名川,看看这个世界的妖兽也不错。”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方琦就哑然失笑的把它压了下去,在这种社会构造里,她想要游历世界,恐怕有些困难。 崔氏交代了要买点肉,回去做肉圆子,对了,还要买一条鱼。 自从方天玠走了,家里面就剩下萍子他们四人了,葛老和一柏不知道跑哪里逍遥去了,这么多天都不见人。 自从闹过那一场,虽然明面上揭过去了,但还是有些尴尬。 “让开让开!全部让开!” 方琦还没走到屠夫摊前,一队穿着红蓝相间窄袖襟衫的队伍推推搡搡的从人群中间走过,手里面还拿着一叠纸。 待走到街中间的位置,领头的人站上了路边一家酒楼的台阶,寻了一个好位置,拿出面糊刷刷两下就把纸贴在了酒楼前的柱子上。 店家心疼得嘴角直抽抽,但是却还得笑脸相迎。 街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安静下来,就连咕咕叫的鸡好像也被人捏住了嘴似的,发出奇怪的声音。 领头人看了一眼人群,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柱子上的纸道:“你们看好了,这上面画的就是咬了知州公子的……妖兽,你们要是谁能提供妖兽的信息,经核实准确后赏银十两,要是能提供妖兽在的准确位置,核实后赏银百两,要是能抓到那妖兽……” 领头人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缓缓吐出几个字:“赏金千两。” “嘶——” 人群里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这一千两黄金可就是一万两白银了,普通农户人家一个月有五两银子就足够一家十来口的生活了…… 领头人环视一周,见众人还沉浸在赏金千两的震撼中,得意的翘了翘嘴角。 店家适时的走上前来热情的问:“几位官爷要不要吃点什么?小店这就去备下热酒热菜。” 那领头的方脸男人斜了店家一眼,双手抱在胸前:“今儿没时间,我们还得去东三街呢。” 店家是个明白人,立即掏出几两碎银子:“那我就不耽搁爷的时间了,这点钱就给爷们买点酒喝。” 领头人接过银钱,瞥了店家一眼:“你别心疼你那柱子和这几两碎银子,要不是爷看你平时会来事,今儿个也不会把告示贴在你这儿,这几天好酒好菜多备点,你就等着财源广进吧。” 店家拱手谢过领头人,待领头人走后直起身,站在门前想了一会儿,面色大喜,朝着领头人离开的方向鞠了躬。 “快,多去准备点食材,鸡鸭鱼肉该买的都买回来……” 走出几步的领头人转头看了一眼,对旁边的小兵笑道:“那老家伙倒是个灵光的,提点两句就想通了。” 旁边的小兵嘿嘿的笑:“这余掌柜出了名的聪明人呢,那头儿,东二集那广源楼咱们去不去贴?” “贴什么贴,”领头人冷哼一声,“那姓陈的就是个墙头草,要你帮忙的时候话说得比蜜还甜,用不上你的时候……哼。” “那咱们下面去贴哪儿?” 小兵心疼自己那一两银子泡了汤,但也不敢质疑自家头头的决定,并且看清楚头对陈掌柜的态度后,以后他和陈掌柜往来也要注意分寸了。 “街角,哪儿空地大往哪儿贴。” 领头人把一叠纸散了下去,一群小兵两人一队的离开,没了来时的声势。 方琦凑热闹的去看了看那贴在柱子上的告示,竟然是一只兔子,长着长长的耳朵,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人,和家里面养的宠物没什么区别。 “你们说这是啥兔?” “会咬人的,怕是火兔,听说火系妖兽脾气最暴躁了。” 旁边有几个好像懂点东西的已经讨论起来,不少人说得兴起,恰逢饭点,直接就进了酒楼里叫上几碟小菜和一壶热酒,边吃边说。 酒楼里讨论这事的人越来越多,天南海北的你一言我一语,偶尔二楼上的贵客也探出头来掺合几句。 外面路过的人看得有趣,进去凑热闹的也不在少数,掌柜乐呵呵的招待客人,嘴角就一直没有放下来过。 回家后方琦把这事当趣事学给了方宗德和崔氏听,特别说了领头人专门把告示贴在了那酒楼前,然后那酒楼的客人络绎不绝,生意好的不行。 “这算计,可真是……” 方宗德没想到贴个告示都能贴出这么多名堂来,感慨的不知说什么好。 说完话方琦回屋放东西,眼睛不经意扫过炕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竟是只兔子! 第五十八章 来历 兔子?还是只蓝色的兔子? 方琦总算明白了那人说的只要见到就能认出来是什么个意思了。 方琦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是吓得,是激动的。 那兔子似乎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进来,一人一兔就这么瞪着对方。 咬伤了知州公子的妖兽在我家,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脑海中转过无数场景的方琦转身就走,举报位置是多少钱来着? 一百两? 正好现在家里面没经济来源,一百两够好几个月的花销了。 “站住!你噶哈!” 方琦脚步顿了下,面无表情但是心里面已经浮现了n多念头:“是幻听吧?应该是自己太紧张了,一只兔子怎么可能会说话?还是萝莉音!又不是爱丽丝奇遇……” 方琦胡思乱想着,那只毛发呈浅蓝色的兔子已经跳到了方琦面前挡着路,红红的眼睛瞪着方琦。 “错觉,一定是错觉。” 方琦抬头看了一眼屋顶,打算从兔子旁边跨过去。 “唬——” 那兔子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身体瞬间大了一圈,因为浑身的毛都炸了开来,有点像方琦家邻居曾经养的一只猫。 “我要看书!” 方琦这次确定这个不是错觉了,她脑洞再大也不会幻听一只兔子要学习吧,而且还幻听一只兔子操着一口东北话,声音还是七八岁小姑娘那种娇滴滴的声音。 “我要看书。” 兔子上前两步,方琦想起知州小公子被咬伤的话,有些认怂的退了两步。 “啥书?我屋里没书。” 方琦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跟一只兔子开始了对话。 “你有,你柜子里那就是!” 兔子又紧逼两步,方琦已经退到了炕边,听了兔子的话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防备的姿态。 柜子里确实有一本书,葛老离开时把那书还给了她,她就锁在了柜子里,这兔子是怎么知道的? “那是我家的传家宝,我凭啥给你看。” 方琦挑衅的抬了抬下巴,当一个人,不,当一只兔子有所求的时候,它应该就不会那么嚣张了。 “你,你要啥。” 果然,那兔子气势弱了两分,没刚才那么嚣张了。 “我啥都不缺,啥都不要,我告诉你,你咬了知州家小公子,被抓去清蒸还是红烧就得看小公子的心情了!” 恐吓一只兔子,方琦这两世加起来还是头一遭。 兔子明显缩了缩,还知道害怕那就好,怕就怕它是个二百五,唬了吧唧的天不怕地不怕。 “我现在就去告诉知州,还能得一百两得赏钱哩!” 方琦右腿微微迈出一步,假装要去告状的模样。 “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去,你不要去。” 兔子跳起来前腿抱在一起,好像人鞠躬道歉一样。 “那你说说你干啥把知州小公子咬伤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这儿有本书的。” 方琦在炕边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这兔子坐上来。 兔子也不客气,一跃就跳到了炕上,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对上方琦打量的视线后,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原来是住在东边的大林子里的,离这儿也不太远,几天前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很舒服的气息从这边传来,就像那种甜甜的糯糯的糖一样,然后我就想着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但是我刚出林子没多久就被抓了,那些人说把我送给他们小公子玩什么的,然后我发现他们走的方向和甜甜的味道方向一样,我就没跑,跟着他们一起过来这边。” “结果……” 兔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浅蓝色的毛都带上了几分粉红。 哼叽半晌,她终于慢慢说出来:“接过那个什么小公子是个大色狼,他,他掀起我的肚子看……” 方琦一愣,随后憋笑憋得脸红,怕是那小公子想看看它是公是母吧。 “后来我就咬了他一口,哼,唾沫里被我掺了寒毒,给他一点小教训,让他乱看!” “然后我就顺着味道找来啦!但是柜子我打不开,不过我想起来我娘跟我说过,你们人类以前抢了我们妖族一个特别厉害的大人蜕下来的皮,那皮里蕴含着上古灵气,要是我能吸收了那些灵气,肯定就能进阶了!” 兔子兴奋得直跳,好像它说完方琦就会把那本书拿给它吃了似的。 思虑着兔子的话,方琦的眼皮跳了跳:“你的意思是,但凡是妖兽都能闻到那股香甜的味道?” 兔子没明白方琦这么问的意义,茫然的点了点头:“那可是我们妖族大能的皮,我们当然会有感应了!” 完了。 方琦无法想象以后自家周围全都是妖兽的场景,碰上点凶猛的说不定吃了他们再吃书都有可能。 “我可以让你吸收那书里的灵气,但是万一你吸收着,有你们的同类来抢怎么办? 方琦垂下眼睑,好像十分为难。 “不会的不会的,那灵气听你指控,你想给谁吃谁才能吃,别人抢不走的。” 兔子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急急的凑到方琦面前,摇头晃脑的卖萌。 “听我指挥?为啥?” 难道我是妖族留在人间的卧底,血脉尊贵,所以就连上古灵气都要听我指挥? 方琦想得激动,就差没做血脉激发后她统一地球的美梦了。 “因为那书上和你身上的气息一样啊,是你放出了灵气……” 小兔子偷偷的鄙夷了一下方琦,这咋还没它懂得多哩,傻兮兮的。 方琦想起那天自己不小心被划破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个有关系,难道这世界也流行滴血认主这种事? “你怎么知道……” 方琦说到一半突然沉默,旁边的小兔子还没来得及想起好啰嗦几个字,就看见方琦脸色有些不好。 “你,你还好吧?” 小兔子犹豫的问道,虽然这人有点傻,但是自己要吸取灵气还要靠它啊。 方琦没有回话,整个人却像被什么炸了一样。 说了这么多,现在她才发现: 这兔子说得是——普通话! 第五十九章 引灵 面对一只兔子,方琦竟然生出“终于找到组织了”的感慨! “你乖乖坐着,我看看那本书。” 那书方琦看过几页,现在重新翻看又有另一番感觉。 前面五十页是学习普通话的基本课,一般人估计看不懂,五十页到一百页是将如何写诗词的进阶课,再接下来的五十页是将千斤纸、灵笔之类的制作方法,这个就是这本书的上半部分了。 下半部分第一节是学习灵气的牵引,第二节是灵气如何渗入灵咒中,第三节就是说驯兽的方法了。 方琦直接翻到了第三部分,只见第一句话就是:如你不是我方家后人,请停止翻阅。 这就好像考试时出现的警告语一样,也不知道这个到底有什么用。 方琦有些心虚,但还是继续翻阅,书页好像被什么牵扯住了,一股很奇怪的气息顺着她压在书上的指尖慢慢流转到了全身。 是在检验吗? 方琦紧张得挺了挺背,这具身体确实是方家后人,但是她…… 奇怪的气息很快就散去了,书页也顺利翻了开来,方琦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世界不流行检测灵魂。 后面说了很多种妖兽的饲养方法,也说了妖皮中的灵气该怎么使用,方琦眼前好像突然被打开了一扇窗。 “灵气,隐。” 方琦按照书上说的心念一动,看着毫无变化的书感觉自己就像个中二病患者。 “我的糖,我的糖不在了……” 兔子愣了一秒,可怜兮兮的开始大叫,动着鼻子嗅到书面上,果真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方琦看兔子模样,心中一喜,还好自己隐得快,只是没想到这个设定真的这么中二。 在距离岭州十多里外的北方,一只正撒开腿跑得欢的狐狸突然停止了奔跑,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岭州方向,回过神来,不甘的看了岭州几眼,依旧顺着原来的方向走去。 南方,距离岭州只有七八里的位置,一只青色的鸟长吟几声,叫声里有焦躁有困惑,和狐狸不同的是,它在空中飞了几圈后,往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这样的选择在好些地方同时出现了,但大多数都如同青鸟一般,往来时的路回去了。 选择岭州这个方向的,除了狐狸,还有一只拇指大小的冰蚕,和一只灰色的麻雀般的鸟。 方琦吃完饭找了个借口又回了屋,仔细研读饲养篇的内容。 “妖兽,分金木水火土五种,水兽喜吃……金?” 最后一个字方琦忍不住读出声来,自己家跑来一个吃金子的妖兽,那不是没两天就得吃回赤贫阶级。 “我不吃金子,我要吃灵气。” 兔子用前爪抱着自己的头,跳到方琦旁边蹭她的腿,可怜兮兮的哀求。 “我还不会呢,等我看看怎么弄。” 方琦白了它一眼,也不知道它看不看得出来。 灵气的吸收是一个很繁琐的过程,植物相对动物来说有更好的吸取灵气的天赋,所以书里面给了一个适中的建议。 通过提取药材中的灵气,比直接在空中漫无目的的寻找灵气要快得多。 “甘草,黄芪,桔梗……” 方琦找了几个简单的,准备找时间试试。 方琦坐在石榴树下,眼睛都快看出了小星星,也没能从这号称上百年的石榴树上看出灵气的痕迹。 “这孩子都坐那一天了,是在看啥呢?” 崔氏不放心已经出来看了三次了,这么长时间方琦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 “不是说葛老让她看什么气么,这孩子心气高,看不出来怕是心里难过。” 为了避免方宗德和崔氏奇怪,方琦特地拿了葛老当挡箭牌,反正高人嘛,有些奇怪的要求也正常。 “那要不要叫她吃饭?” 崔氏还是有些担心,又往石榴树下看了好几遍。 “再等一会儿看。” 方琦不知道方宗德和崔氏以为她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已,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 灵气?难不成是叶绿体?但是那估计要用显微镜才能看清楚,现在她这个算是干瞪眼吗? 就像有时候找东西一样,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但是不经意之间却会突然就冒了出来。 现在方琦就属于那么一个状态,脑海中莫名出现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佛教里面所说的顿悟一样,眼前违和的出现了一些白点,漂浮在石榴树周围。 可惜方琦并没有意识到那就是灵气,反而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白内障都看出来了。 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发现那白点依旧存在,吓得她赶紧翻开书查阅,可惜书中也没说这是个什么情况。 “若感灵,以思绪牵之,使之融于器。” 这话简单得令人发指,这让看惯了各类详细至极的参考书的方琦实在是头大。 思绪牵之? 怎么个牵法?难不成还能上去拽到自己准备的这片菜叶里? “兔子,你知道怎么牵引灵气么?” 方琦偷偷的小声问藏在她怀里的兔子。 “你看见灵气了?” 兔子一阵激动,差点没从方琦怀里跳出来。 “我们族里传下来的方法是用心去体会,感悟灵气的构成,让你整个人都融进灵气里去……” 兔子激动过后,立即说了一大堆,这可是关乎它的五脏庙啊。 方琦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重点来,这个不就是刚才那句话的扩写版么。 不过方琦还是从中得到了启发,这个要感受灵气,不是得盯着看么,那她就看吧…… “阿琦,阿琦?吃饭了。” 可能是阳光太温暖的缘故,所以方琦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看灵气的打算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崔氏等了一会儿,走过来一看,方琦都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还以为这丫头难过得时间都忘了呢。 “我不想吃了,阿娘,我太困了,想先回去睡觉。” 方琦累的话都说不出来,可是明明这一天她啥都没干。 崔氏算是很宠孩子的了,要是其他人家的孩子说这种话,不被教训也要被骂几句,崔氏反倒是担心的摸了摸方琦的额头,生怕她这一下午又受了凉。 第六十章 砍树 方琦每天看树,然后满脸精疲力尽的去睡觉,饭也不大吃,没两天人就消瘦了一圈。 “这个可不行,阿琦自从那次摔倒身体就一直不太好,要不叫个灵师来给她看看吧。” 方宗德两人最初以为方琦只是觉得看树有趣,可是这两天看她累的脸色苍白,就知道她做的不止看树那么简单。 “会不会那石榴树成了精,然后吸取阿琦的精气呢?” 这石榴树实在太老了,所以也不怪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怀疑石榴树成了精。 “谁稀罕吸人的精气,全是污垢,吃了肚子疼!” 方琦脑海中炸开一句话,声音略带磁性,听起来像个极有成熟韵味的美人。 方琦潜意识里知道这种情况是超出她原有认知的,但是她的思绪就像是被浆糊黏住了一样,完全不能更深入的思考。 “它们妖兽就是好,能到处跑,偏偏我们只能扎根在地里,那天明明是我先闻到那古灵气的味的,可恨就是动不了!” “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凭什么妖兽生下来就要比我们高一阶!那只兔子看起来才修炼了不到百年就会说话了,我都一百三十年了还不能说话……” 方琦感觉自己好像是进入到了石榴树里,听着这棵看起来苍老的树念念叨叨,却一句话也说不了。 好像鬼压床的感觉,方琦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惜每次清醒一瞬间之后又陷入了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里。 “阿琦?醒醒,不要睡了……” 方琦感觉自己听见崔氏的声音,微微睁了睁眼,但是很快又因眼皮太过沉重睡了过去。 “你们家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这孩子是因为和那脏东西撞上了,所以思绪混乱,休息不好,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现在情况不是特别严重,可以用灵咒恢复她的心神,然后以汤药辅之,不过那棵树还是把它伐了好。” 头脑里钻进了一些凉凉的东西,方琦昏昏沉沉的状态恢复了不少,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 “头还疼么?哪里还不舒服?” 老人问了她一句,表情很是严肃,要不是看见自家熟悉的屋顶,方琦肯定会误以为自己又穿了一次。 “不疼了,没不舒服。” 方琦摇了摇头,心里猜测自己听到的那些话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是石榴树心里的想法。 “这汤药熬好后,一天三次,在饭后半个时辰喝下。” 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表情也舒缓了些,转身去交代崔氏该注意的事项。 方宗德早已沉了脸,家里面没有斧子,他还特意去隔壁家借了一把,得知是要把那棵老石榴树砍掉,隔壁家半大的小儿子还嚷着要来帮忙。 “不管我的事啊,我啥都没干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呀,碰到个病娇娇,吹个风受了凉,偏偏说是我的错,凭什么啊!” 方琦脑海里再次响起那个声音,不过现在整个人是清醒状态,没出现昏沉的情况。 “别砍我啊,我好不容易才长这么大的,躲过风躲过雨,躲过电闪雷鸣,咋还是要死在你们人类的手里啊!” “我要跑,我要跑,我跑我跑!谁设定的我们必须被埋在地里啊,跑不动啊咋办……” “咋办咋办,我要怎么办……” 方琦仿佛看见了一个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的女子,焦躁的不停的转着圈,心惊胆战。 “阿爹,别砍那棵树,我生病和石榴树有啥关系。” 方琦穿了鞋,站在窗前恰好看见方宗德提着斧头走过去,急忙喊了一声。 一瞬间,方琦脑海里又响起了一连串的话。 “啊,这小姑娘还挺有心啊,她爹不会还想砍我吧?这个可就没道理了,都说了不是我的错。” “要是我现在能把自己从地里拔出来,我发四一定跑得树影子你都看不见。哎,都怪自己以前贪吃,长着长着就往下面去了……” 方琦忍住笑,又喊了一声:“阿爹,我说真的,我就是吹了风,所以有点小感……所以染了风寒才会头疼嘛,葛老最喜欢那棵树了,你要是砍了他回来肯定生气。” 方琦见方宗德还有些生气,只好又拿出葛老来作伐。 “哼。” 在方琦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旁边的白胡子老爷爷突然冷哼了一声。 方琦不明所以的转头看他。 “既然只是风寒,那请我来做什么,自己去药店抓药不就好了。” 老人面露不满,弄得崔氏只好讪笑着说方琦不懂事的话,顺带给了方琦一个眼神让她赶紧道歉。 方琦承认自己确实是受了人家的灵咒才那么快清醒过来,自然不能再睁着眼说瞎话。 “嘿嘿,我就是哄我爹呢,我怕他把石榴树砍了,那葛老回来还不得伤心死。” 方琦庆幸葛老不在,要不然这时候估计他会满脸雀跃的给方宗德递斧头。 “再说了,那棵树都长这么大了,咱们要是把它砍了,那它多疼啊。” 方琦说得是实话,崔氏却当成她小孩子的稚气之语,瞬间笑开了,对方琦的行为摇头不已,却是没有再说砍树的话。 那老人听了她的话,面色依旧不好,但却多看了她两眼,不知道想些什么。 “不过爷爷你有句话说错了,我病倒和那棵树真的没关系。” 要是有关,估计那石榴树就不会不知道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了。 这次老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板起脸冷哼一声,也不打招呼,自顾自的就出了门。 “你这孩子,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啊,那个可是岭州出了名的灵师,咱们能请到也费了好些劲儿呢。” 崔氏急忙送老人出去,回来时忍不住点着方琦脑门教训她。 “我说得是事实嘛,那咱们这次花了多少钱啊?” 一听见有名,方琦脑袋就嗡了一下,自己来了这么久,钱没挣到不说,都花了家里多少钱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想想自己身体,小财迷。” 崔氏听了这话,更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又点了点方琦额头,最近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总喜欢做这个动作。 第六十一章 树枝 “我救了你一次,你说你要怎么报答我?” 方琦病好后,偷偷摸摸的跑到石榴树下,头几乎完全贴在了那凹凸不平的树皮上。 “这人是在和我说话吗?真是小孩子,不会真以为我会说话吧。” “哎呀呀,我想报答你的啊,可惜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啊听不见……嘻嘻。” 方琦觉得她对石榴树的年龄估算有误,这种得意又欠扁的话怎么听都像是一个没成年的小女娃。 “我听见了,你好好想想要怎么报答我!” 方琦坏笑一声,哼哼的道,声音压的低低的,好像哄骗小孩的坏叔叔。 “听见了?怎么可能!我不相信,肯定是诈我呢!哼哼,我就不报答你……” 方琦似乎看见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小红裙的小萝莉,现在正摇头晃脑的挑衅她。 “谁有时间诈你啊,要不是听见了你要跑,我怎么会让我阿爹不要砍你,不过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让我阿爹拿斧头来了。” 方琦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现在都吓唬起小女娃来了。 “哎呀呀,真的能听见,别砍我别砍我,我乖乖的……” 没有方琦想象中的害怕,反而有那么一丝激动的感觉。 “可算有人听得见我说话了,我都快憋死了,这么多年了,院子里就我一棵树,其他的植物又太小了,不会说话,我感觉我都快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你以后每天都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我可以……你们人类说得那叫什么来着,对了!给钱!我会给钱的,我有钱……” 方琦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先把救你的报酬给我再说吧。” 拖字诀向来管用,一棵植物哪里找得到什么报酬,估计这小家伙又要头疼一段时间了。 “别走啊,我给,我肯定给,你等等啊,咱们再说两句呗,谈谈人生?要不谈谈理想?回来……” 避免魔音入耳,方琦几乎是落荒而逃,离远了几步,一抬头不小心萍子的窗下晃过一道黑影。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方宗德和崔氏去找能盘下来的铺子,家里面就只有方琦和萍子两个人,萍子整天躲在屋里不出来,所以方琦只得和那兔子唠嗑了。 “没名字啊,”兔子眼珠有些发亮,跳到方琦腿上,“要不你给我起一个吧。” “行啊,”方琦漫不经心的托着腮,“你想要一个霸气点的,还是想要文艺一点的?” 了解了什么是霸气型的,什么是文艺型的后,兔子很是好好思考了一下。 “我要霸气型的,以后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兔子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出名后,各类妖兽听到它的名字就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了。 “霸气型的?” 方琦斜睨一眼兔子,它这体型实在让人想不到什么霸气的词汇。 “我想要带个大字!” 兔子努力的想象人类词汇里比较厉害的词,因为自己体型比较小,所以名字里一定要有大字! “行,大。” 方琦脑海里冒出了一系列的词:大壮,大力,大米,大豆,大灰狼? “大壮好听!我要大壮!” 兔子耳尖的听见方琦的喃喃自语,高兴的挠了挠方琦的手。 大壮这名字一定就很威武! 方琦脑袋上划过了几条黑线,这兔子还不懂,不是每个意义美好的字连起来的意思也都是美好的。 “我觉得大米或者大豆比较好听,你重新选一个吧。” 方琦没法想象自己整天大壮大壮的喊一只兔子。 “可我就是喜欢……好嘛,那我叫大米好了,大豆是什么,没听说过……” 兔子看方琦表情不善,只好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不情不愿的接受了大米这个词。 “大米多好啊,以后要是有其他妖兽来找我,那就顺着二三四五的排下去,人家一听就知道你是老大,你看看你这待遇多好啊,谁让你第一个来呢。” 方琦开始忽悠模式,单纯的兔子忘了其他名字也有这个效果,顿时开心得不行。 “哎呀,不知道家里面有没有其他妖兽想要取名啊,对了,院子里那棵石榴树可以算上一个,以后要是再有妖兽来,只能排到第三位了……” 方琦疑似感慨的叹道,只是微转的眼珠却暴露了她的想法。 “走,咱们去问问那石榴树要叫二什么……” 方琦说着就要起身,兔子高兴坏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有小伙伴了。 “我,我才是第一个来的……” 方琦还没站起来,一个有些委屈的声音从床底下传出来,方琦表情没什么变化,兔子倒是吓了一跳。 一枝小拇指粗细的树枝从柜子底下飘了出来,听声音也是个不大的孩子,但是听不出性别来。 兔子这个欺软怕硬的,一看是一根树枝,瞬间就抖起来了:“你说你是第一个来的你就是啦,那你来了干啥躲着不出来?我看你分明是想抢我的名字!” 好像有人争夺的东西总会受欢迎一些,现在兔子觉得它的名字好得不得了。 “不是,我没有要抢……” 树枝往前跳了几下,好像又委屈又着急。 “我能听懂它们说话是不是你弄的?” 方琦并不急着安抚两妖兽,而是抛出早就准备好的问题。 看着那漂浮的树枝摇摆半天,终于吐出了一个嗯字,方琦总算才舒了一口气。 就说嘛,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什么顿悟的事,这几天突然就冒出了这么多,一下子就能听懂兔子它们说话了,看着看着就看到了白点,这个仔细一思考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我想让你听懂我说话,但是,我,我不敢跟你说……” 树枝好像很少和人交流,说话有些磕磕巴巴的,不像兔子那么流利。 “好吧,那你就说说你想叫啥名?” 听到方琦这么问,树枝好像立刻高兴不少,欢喜又腼腆的问:“那我能排行第二吗?” 方琦想了想外面那棵傲娇的石榴树,当下就点了点头,这树枝明显可爱得多嘛。 第六十二章 告密 “二丫这个名字特别好。” 方琦起了恶作剧的念头,话音刚落发现那树枝摇摆得厉害:“我,我是男孩子,不,不是丫。” 这软萌软萌的声音哪有半点男孩子的样子!而且这小树枝竟然知道丫头是形容女孩子的,这实在是不能忍。 “那你叫二啥呢?让我想想……” 兔子见这树枝是让它能和方琦交流的大功臣,并且也没有跟他抢名字的模样,积极的开始帮忙想名字。 “就叫二林吧,祝你早日变成一片森林。” 方琦发现自己真的是没有取名的天赋,看着这小树枝第一个想到的字是木,第二个就是林字了…… “我喜欢,我喜欢这个名字。” 树枝上下晃了晃,看得出来他很满意这个名字,方琦忍不住有些得意,虽然听上去不咋地,但是耐不住人喜欢啊! “走,咱们给老三取个名字去。” 方琦大摇大摆的出门,没走几步下意识的往旁边萍子的屋里看了一眼,却发现萍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嘿,我们现在取名字呢,你想叫个啥?” 方琦把取名规则说了一遍,石榴树对于自己只能排行第三表示十分不满,算起来她才是第一个遇到方琦的人。 不过想想自己不能动,能排第三也算不错了。 “你就叫三三算了,多可爱啊,符合你的气质。” 方琦取名更加随意,心里却在想萍子到底跑哪儿去了。 石榴树虽然不喜欢这么个简单的名字,但看方琦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好答应下来。 “那以后我就是老大啦,你就是老二,你就是老三……” 兔子开心的开始排序,特别是树枝乖乖的叫了声大哥后,兔子乐的连脸都有点发红了。 “三妹好……” 树枝又有礼貌的和石榴树打了声招呼,比起一副小人得志模样的兔子,石榴树对树枝可算是毕恭毕敬,同为植物类妖兽,她从这根小树枝身上感到了极大的危险。 萍子偷偷溜出门后,已经绕着街走了一圈,脑海里全是方琦和那只蓝色的兔子说奇怪的话的模样。 “那可是两百两银子,自己一年也才能挣三两六钱银子,两百两足够自己挣好几十年了。” “没事,你别哭,你好好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萍子内心很挣扎。 翻了一倍的赏金以及那天方琦对她说的话不停的在她脑海里交错,以至于她走出去的步伐有些犹豫。 要不要去告密? 这个念头在萍子心里浮起来又降下去,跑出来时想得好好的计划好像突然又被什么拉扯住了一样。 不知不觉,萍子已经走到了街头,街边围了一群指指点点的人,她凑上去听了几句。 “你这死丫头片子,我让你看点花你都看不好,这才几天就被人摘得只剩这么几朵了!” “这花可是老子种来卖钱的,你她娘不给老子看好?是不是想把你弟弟饿死你才高兴?” 一个将近三十岁,或者更老一些的汉子正扯着一个七八岁女孩的头发,骂骂咧咧的,骂了几句犹嫌不够,又哼哼的扇了女孩几巴掌。 旁边的人看不下去劝了几句,反倒被汉子几句话骂开了:“老子供她吃供她喝,打她几下怎么了!你们要是心疼你们就把她买回去,没钱还瞎嚷嚷,都给我滚一边去!” “还有,要是被老子知道是谁手痒摘了老子的花,老子非把他皮给剥了不可!” 萍子听着这话,看着那女孩脸上红彤彤的巴掌印微退了一步,呼吸都重了几分,眼睛里浮起几丝害怕。 男人明显喝醉了酒,揉捏女娃就像是捏那泥人一样,丝毫不心疼。 一个二十出头的长脸妇人抱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娃站在门边,冷冷的看着女娃挨打。 “唉,真是可怜啊,天天嚷着这娃娃只会用钱不会挣钱,这么小的孩子去哪里挣钱哦……” “还不是后娘教唆的,自从生了那娃之后,这娃哪天不被打几次,要是亲娘在,哪里会轮到这种地步。” 萍子踮起脚看那门边的妇人,脑袋嗡嗡的响了起来。 就是这个人。 那天她路过这儿,这妇人抱着男娃站在门边,笑盈盈的冲她招手:“小姑娘,真可爱?是最近才搬来的?来,姨给你几朵花玩……” 那时候她还觉得这州里真好,随便一个人都这么客气又热情。 “顾老二,谁会摘你的破花啊?这花谁家里没几盆似的,咱们街坊邻居多少年,谁稀罕你的花……” 旁边有人听不下去了,骂还了几句,话里话外的意思说得很明显了。 萍子退出了人群,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如果这一家人找上门去的话,方宗德和崔氏还会帮她吗? 自己会不会像那个女孩一样挨打…… 萍子越想越心慌,跌跌撞撞的转到了另一边,如果刚才还有点担心自己拿了赏钱没处去的话,那么现在就觉得自己非走不可了。 萍子一边在心里说服自己,一边向知州府上跑去,前两天她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要是知道消息就来这。 “你说咱们一直待在这儿真的有用么?” 萍子正在街上狂奔的时候,知州府花园里一棵梧桐树上传来唧唧的声音。 “有用,这家人要找那伤了他儿子的兔子,那兔子跑的时候灵气源还在,只要咱们找到那兔子,就能找到灵气源了。” 树上有几声嚓嚓声,好像树叶被风吹起摩擦的声音。 如果有人爬到树顶上去看,就会发现树上站着一只鸟,旁边的树叶上有一只冰蚕,他们俩是两天前在一棵树上遇见了,彼此都吓了一跳。 “……那咱们就再等等。” 那鸟沉默了很久,好像在思考那只蚕的分析,最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想明白。 蚕也不回话,蠕动了两下换了一片树叶,它喜欢冰凉的地方,这地方对它来说实在是太热了,要是真能找到灵气源…… “大,大人,我知道那只兔子的下落!” 萍子跑到门外,一鼓作气的冲上去,结结巴巴的道。 第六十三章 抓捕 这个时候沈煦正窝着一肚子火在屋里转圈,地上有不少碎瓷片,但是也没有丫鬟小厮敢进来收。 “这都多少天了还是抓不到?!要是抓到了,我非得把那只兔子炖汤不可!” 沈煦不知道是在向谁发火,曹氏想起这两天病情越发严重的沈欻心里也是一阵烦躁。 “你在这里着急上火也没用啊,还不如去把那赏金多提高几倍,我就不信没人来!” 曹氏把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语气同样不耐。 最开始她就说了,那赏金感觉太低了,偏偏沈煦非说再高就不正常了。 要她说,直接翻个十倍,这整个州城里的老百姓都帮忙找,她就不信那兔子还能钻到地里去。 “就不是赏金的问题,这个程度的赏金已经够高了,再高你是想要干什么?你信不信没两天京里面就派暗卫来调查……” 沈煦刚要发火,看曹氏脸色又忍了下去,耐心的解释了几句。 “怕什么,你这钱又不是别人孝敬的,自家做生意挣得还不能花了?” 曹氏本家是大盐商,从小过惯了大手大脚的生活,如今成了官太太反倒束手束脚,实在让她生气。 “唉,你觉得有道理,可是……算了,陈大师怎么说了?” 沈煦揉了揉眉心,试图驱走眉眼中的阴霾。 “还不是老样子,说非得找到那兔子当药引子,好在陈大师还有些独门秘方,这才一直压着欻儿的寒毒没发作。” 想起第一次沈欻寒毒发作的模样,曹氏恨不得生吃了那兔子。 “大,大人,有人说她知道兔子在哪儿!” 小厮跌跌撞撞的进来禀告,这么多天这可是第一人啊。 “在哪儿?问清楚了没?” 曹氏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雷厉风行的开口。 “问过了,管家已经带护院去她说的那个地方了。” 这种事情自然不必他们一步一步的操心,两人听到管家亲自带着护院去的,就明白已经找到具体位置了。 “找到那兔子,立即带到栖新院来!” 沈煦沉声吩咐了一句,两人已经往沈欻住的栖新院走去,也吩咐仆从去通禀陈大师做好准备,等那兔子一抓到,立即作为药引把它剥皮煮了。 沈欻大抵才七八岁,正是喜欢上跳下窜的年纪,这几天虽然寒毒被压制住了,但是他精神却一直不大好,只能呆在院子里修养。 “娘,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啊?” 沈欻觉得自己以前太傻了,竟然觉得府里园子太小树太少,现在有了对比才发现,能自由自在的在整个府里走动,比现在关在一个院子里好太多了。 “快了快了,等你精神好一点就可以出去玩了。” 曹氏对沈欻明显温和很多,至今为止两人也没说他中了寒毒,只告诉他可能是之前惹了风寒。 “上个月齐叔叔家的哥哥跟我说他有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邀请我去看哩。” 沈欻想到能够出去,眼睛都亮了几分,带着几分恳求说道,希望沈煦能答应他出府的愿望。 沈煦的眼神在沈欻右腿上落了落,那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也不知道当初是哪里不对,所以这孩子右小腿长到现在就和人家三四岁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行,过几天你病好了就去看马。” 沈煦没有说给他买马的话,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孩子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骑马了。 “嗯,谢谢阿爹!” 沈欻乐得笑开花,像模像样的给沈煦行了个晚辈谢礼,模样可爱,就是因为右脚无力做得磕磕绊绊。 “那你乖乖的,娘去给你拿药。” 至今为止曹氏看见沈欻的腿脚依旧会红了眼眶,哪个父母不想孩子好好的,可是沈欻这腿找遍了多少名医,都说太晚了,要是出生时候就发现…… “爹爹,娘是不是又因为我的腿伤心了?” 沈欻往沈煦旁边挪了几步,乖巧又聪慧,小大人似的背着手:“爹爹,你要多安慰娘亲,我听人家说有些人一条腿都没了可还是厉害着呢,用根棍子杵着就走遍了天下。” 沈煦被他的安慰逗笑,起了考教的心情,拉沈欻在他身旁坐下:“你说的那是燕珩,你知不知道燕珩是因什么受伤的?” 燕珩是古时的名士,其最擅山水画,据说他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泼墨提笔画好几幅,只可惜传世的不多。 “我知道,燕珩公子家住在山脚,然后有一天大雨,邻居家的房子是用稻草铺的顶,所以被山上掉下来的石头泥土砸坏了,但是邻居家的小孩还没跑出来,所以燕珩公子……” 沈煦听着沈欻一板一眼的回答,很多小细节是史传里面没有,但是却在其他地方隐晦带过,比如邻居家的稻草房子…… 这孩子从小就极其聪慧,对史传里的很多事迹更是过目不忘,本来还以为沈家又要出个进士…… “爹爹,我回答得好吗?” 沈欻似乎看出了沈煦的出神,唤了两声后问道。 “很好,只是有一个小细节你忽略了……” 沈煦从思虑中回过神来,满意的点头赞许,而后又指点了沈欻的几处错误。 “阿娘端药来了。”沈欻细细记下后,突然看着院子外捂着嘴笑道。 这段时间他在换牙,总是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缺了两个牙齿。 “你怎么知道?” 沈煦看了一眼门外,还没有出现曹氏的身影。 “那药太苦了,远远我就能闻到味道。” 沈欻特意嗅了嗅,给沈煦展示自己的“特异功能”。 在萍子带着沈府管家和一群护院冲进院子的时候,崔氏和方宗德还没有回来,而方琦带着兔子和树枝正坐在石榴树下开第一届座谈会。 “窝藏咬伤公子的妖兽,带走!” 管家可不管方琦是不是小女娃,当下挥手道。 护院们围成一个圈担心兔子跑了,可就在他们刚开始动作时,兔子已经跳到了石榴树上,然后顺着跳到了屋檐上。 树枝安安静静地躺在石榴树下,好像枯枝一般,毫不起眼。 第六十四章 兽窝? “这兔子跑得也忒快了。” 不止方琦一人有这种咬牙切齿的想法,管家恨的差点亲自爬墙去抓了,自家少爷的病还需要这兔子当引子他是知道的。 不为别的,就为那孩子去了外家回来还知道给他带治老寒腿的药酒也该拼死抓住这只兔子。 “我跟你们走。” 站在树底下好像被吓傻了的方琦突然开口。 管家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依旧绷紧神经看着屋顶的那只兔子。 “我能治好你们家少爷的寒毒。”方琦说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能治好他的腿。” 管家微微怔了怔,自家少爷中寒毒的事外人可是不知道的。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方琦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管家瞪了她一眼:“谈什么条件?你跟谁谈条件!” 被管家这么打断方琦也不恼,而是往旁边微微侧了一步:“那你去抓那只兔子好了,至于我,我没听说过律法里有窝藏妖兽这么个条例,你们没资格抓我。” “还有,你若是非得抓我回去,我想葛老应该会去沈府亲自要人。” 方琦貌似不经意的拿出了一块木章把玩。 管家斜睨了一眼,觉得好像哪儿不对,又多看了一眼,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可是大灵师才有的木章!目前拥有这种木章的人不超过五十个!个个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厉害人物。 “你,有什么条件?” 管家惊疑不定,犹豫着问道。 “若我跟你去了之后,你需留下一人和我父母亲交代,就说请我去给沈小公子看病,免得他们担忧。” 方琦提出了一个不似条件的条件,管家轻轻松了口气,却佯装思考一会儿,才矜贵的点头同意。 “下来!” 方琦朝屋顶的兔子招招手,兔子磨蹭着不肯下来,对那个什么沈府它有阴影。 “下来。” 方琦无奈的重复了一遍,刚才兔子跟她说话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贪生怕死啊,语气那叫一个坚定,那叫一个从容。 也就是因为兔子告诉她能治寒毒和沈小公子的腿,要不然她一个甘草木片都分不清的人,怎么敢说出治好别人的话。 “大米!” 兔子为了不辜负这个名字的美好含义,顺便看了看躺在石榴树底下随时有可能篡位的老二,当下就顺着石榴树往方琦怀里跳下。 管家倒是没想到兔子竟然听得懂人话,看向方琦的眼神更加疑惑,岭州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号人物? 方琦跟着管家离开,自始自终都没有看萍子一眼。 一路上方琦都没有说话,管家以为是她性情高冷,却不料她是在和兔子确定成功的可能性。 “你真的能治好?确定吗?要是治不好我俩可都完蛋了。” “放心吧,我见过那个什么小公子,就是经脉堵住了,把经脉通了之后就好了;至于寒毒,那本来就是我咬的,我怎么可能治不好?” 兔子对于方琦怀疑自己的专业性表示很愤怒,她们一族可是出了名的治愈能手!除了极少数几个水系种族能超过他们族外,其他的见了他们可是要尊称阁下的。 “行行行,你最厉害……” 一人一兔小声贫着嘴,全然不顾她们现在是何等拉风,吸引了街边一众人的目光。 沈府门前早有人在等待了,看见方琦的时候虽然有几分惊讶,但是却没有明显的错愕,可见门风不错。 “老爷,大管家回来了,只是……” 仆从想起那个如同官员巡街的兔子就觉得有些牙疼,低声把一小姑娘说能治好少爷寒毒和腿伤的话转达了一遍。 “胡言乱语!” 沈煦有几分气急,那么多灵师都看不好的病一个小姑娘竟敢应下,正准备呵斥仆从,管家却匆匆进来了。 “应该是真的,我仔细看过了,但是不知道是哪位先生……” 管家进来和沈煦低声禀告了几句,沈煦的面色缓和很多,曹氏在一旁听了一耳朵,立即面露喜色。 他们家阶层不够,平时也没机会接触到什么大灵师,此刻一听家里疑似来了个大灵师的弟子,顿时坐不住了。 “那咱们赶紧去请啊,要是能通过她请动她师傅就更好了。” 曹氏心里琢磨着,当下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待客室见方琦,因方琦是个女娃,所以沈煦在这方面也插不上手,只好在院子外等着。 “这位可就是方姑娘?” 刚进屋,曹氏就爽利的喊道,热情得好像是家里面来了亲戚。 “今天可真是麻烦你跑一趟了,本还在忧心那孩子的腿伤,没想到一转眼就遇到了贵人。” 曹氏走到方琦面前不远处,位置不远不近,既可以趁机打量方琦,又不会让人产生反感。 不卑不亢,眼神坚定,确有大家之风,虽然穿得普通了一点,但是听说现在就流行这种穿法,越是那种大灵师就越喜欢穿得和普通人一样。 就在曹氏打量方琦的时候,方琦也在打量她:笑意直达眼睛,没有不屑或者鄙视,也没有故意皮笑肉不笑,是个有一说一的豪爽人…… “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小公子的病情?” 方琦主动提议到,曹氏自然欢喜,道一句麻烦了就领着方琦往栖新院去。 “这个是你的宠物吧?”曹氏看着兔子笑了笑,“之前家里下人不懂事,把它当寻常野物抓来了,怕是它念着你,所以才跑了吧?” 方琦看了一眼大米,只见她把脸往自己怀里蹭,知晓它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摇头笑道:“不是,这兔子有灵性,小公子想看它是公是母,所以……” 方琦说得含蓄,曹氏倒是听懂了,但是却不大相信,虽然听说有些妖兽是有灵智的,但是应该没这么神吧,都知晓害羞了? “看吧,我就说吧,来了!” 一个有些小雀跃的声音传进方琦耳朵,她脚步一顿,有点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 这沈府是妖兽窝吗?怎么又来一只? “怎么了?” 曹氏注意到方琦的动作,忍不住停下来问道。 方琦摇摇头,脚步不停的继续前进。 第六十五章 狂热 沈小公子比方琦想象中更乖巧,在兔子的形容中总觉得那是一个纨绔子弟,但是没想到看到方琦后竟然主动乖乖问好。 兔子见到沈欻的一瞬间,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嘴里发着呜呜的声音,好像若不是方琦抱着,下一秒它就能冲上去再咬沈欻一口。 “大米!” 方琦轻轻拍了拍兔子以示警告,她们一人一兔进了人家的门还敢这么嚣张,想不想出去了?! 兔子委屈的蹭了蹭方琦的手,把头埋在方琦怀里,不想再看沈欻。 方琦也没办法啊,对方一个虚岁为七岁的小孩,实际年龄只有六岁,肯定只是想辨别公母啊。 “姐姐,这是你养的兔子吗?” 沈欻看见兔子眼睛都亮了光,跃跃欲试的想要上来摸摸兔子,但是又想到上次被咬的教训,不敢伸手。 “没事,它不会咬你的,你不要摸它肚子就行。” 鉴于前车之鉴,方琦多提醒了一句,顺势把大米交到沈欻怀里抱着。 “寒毒不难解,大米就能解决,只是腿伤有点麻烦,可能需要多次治疗才能根治。” 方琦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沈欻的腿伤,还好关于肌肉萎缩她也懂那么一点,看起来不至于太假。 “大米,把沈公子寒毒解了!” 兔子正好已经受不了沈欻了,立即从沈欻怀里跳下来,在距离沈欻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嘴里发出听不懂的呜呜声。 突然间,一道蓝光从兔子嘴里吐出,方琦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同样惊愕到说不出话来的沈煦和曹氏,这才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蓝光一落在沈欻身上就变成光点融进了他的身体里,沈欻可能小孩子心性,不仅没被吓到,反而兴奋的拉着自己袖子上看下看。 “好了。” 兔子的声音传到方琦耳中,和平时的跳脱不同,现在的它好像十分虚弱。 “还好吧。” 也不顾旁边有人,方琦直接抱起兔子询问道。 “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兔子倚在方琦怀里,头靠在她胳膊上,闭上眼睛,这还是方琦第一次看见兔子休息的模样。 方琦没问兔子为什么早点不说这种治疗对它有这么大的伤害,他们一家现在这种模样,无权无势的,即便兔子说了恐怕结局也不会改变。 “姐姐,兔子怎么样了?” 沈欻激动完赶紧关心兔子,方琦将兔子的话重复了一遍,转头看向沈氏夫妇。 “沈大人,沈夫人,小公子身上的寒毒已经消了,至于腿伤怕是要等一等了……” 方琦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垂眉看了一眼兔子,两人当下明了的点点头。 “翠儿,领方小娘子去休息一下。” 曹氏吩咐旁边的丫鬟,方琦也不拒绝,这买东西还有个验货流程呢,这治病肯定不能她说治好了就治好了吧。 “阿娘,我……” 沈欻不懂事想跟着去看兔子,被曹氏拉住了:“一会儿咱们再去看,这下陈大师该来了,我们不能失礼。” 曹氏说话很温和,说话时还替沈欻理了理衣服,没有丝毫不耐,可能沈欻如此懂事和夫妻俩的脾气有莫大关系。 “姑娘,请在这里休息片刻。” 小丫鬟把方琦领到了右侧的客室里,面积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好,麻烦你了。” 方琦在椅子上坐下,有些心疼的看依旧疲累的兔子,手腕不敢太大幅度的动作,担心会影响它的休息。 小丫头一直站在旁边奉茶,话不多,但很机灵,期间还拿了一个靠枕让方琦可以坐得舒服些。 陈大师是一个黑瘦的男人,其貌不扬,丢在人群里绝对不会让人多看两眼的存在。 此时他捏着沈欻的手腕,闭着眼睛感受沈欻体内的气息。 良久,在曹氏紧张的目光中,陈大师缓缓睁开双眼,几乎是完全确定的说道:“你们找到那妖兽了。” 曹氏迟疑一秒,然后微微点头。 “嗯,很不错,体内寒毒消得很干净,是怎么做的引子?” 陈大师问得很仔细,也没因为曹氏他们请了别人医治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虽然他一直替沈欻压制寒毒。 “没,没做引子。” 曹氏听见干净这两个字的时候微微松了一口气,要是再清不了寒毒,估计沈欻…… “没做引子?” 陈大师起了身,又看了几眼沈欻,确定刚才没诊错后,表情认真了一下。 “是只用了兔血?” 妖兽的寒毒必须用妖兽的灵气来解,如果没有用整只兔子的话,那肯定是用了兔血,血液里蕴含的灵气相对较多一些。 “不是,是那只兔子……治好了欻儿。” 曹氏不知道该怎么说,沈煦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脸色古怪道。 这事估计说出去都没人信! 谁听说过妖兽还能替人治病的! 果然,陈大师满脸懵的看着他,沈煦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真的,那兔子吐出了一道光,然后方姑娘就说欻儿好了。” 沈煦重复这遍也不知道是想让陈大师相信,还是想让自己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大师突然转过头,又抓起了沈欻的手,这次把脉的时间异常的长。 “大师……” 曹氏有些不放心的上前一步,却恰好陈大师转过头来,两眼激动得就像是见了什么宝藏一样。 “是了,没错了,只有最纯净的灵气才能将寒毒驱除得如此干净!” “水系妖兽确实有救人的能力,可是妖兽怎么会主动救人?虽说血脉里的敌视已经很弱了,但是人和妖兽天生就是敌对的……妖兽怎么会损害自身来帮助……” 陈大师没搭理沈欻和曹氏两个人,独自背着手绕着屋里转了起来,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个不停,这是他思考时的常有状态。 曹氏略微听见几个字,开口道:“那兔子好像听方姑娘的话。” 刚才被陈大师忽略的方琦的名字再次进入他的耳朵,本以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没想到…… “方姑娘?” 陈大师咀嚼着这个名字,脸上有些狂热:“能带我去见见她吗?” 第六十六章 谢礼 “见我?” 方琦有些惊讶,看曹氏的表情也知道她心里并不平静。 “是啊,方小娘子要见见吗?” 曹氏看着方琦,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虽然一直觉得方琦作为大灵师的弟子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没想到竟然能让陈大师这般…… “哦,好。” 方琦点点头,有些莫名其妙。 “先生好。” 陈大师一踏进门就盯着方琦和大米看,看得方琦有些不自在,行礼时动作都有些僵硬。 “你能听得懂它说话?” 陈大师往前踏了一步,满脸欢喜和激动。 “不……” 方琦下意识的摇头,并且双手往上抬了抬,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防备姿势。 她又不是傻,遇到个人就说自己听得懂大米说话。 “我只是喜欢说话,但是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 中二病谁没犯过,丢锅到自言自语上,谁也抓不到毛病。 陈大师有些半信半疑,后又点点头:“也有可能,书上曾记载,妖兽的智慧不输于人,所以它可能是听到了你的愿望,所以就做了那一件事……” 如果曹氏他们在,就会知道陈大师说得不符合当时的情况,当时明明是方琦下了命令,所以…… 可惜陈大师急于见方琦,却没有多问几句。 虽然有些失落,但陈大师又指了指大米继续道:“它这是灵力耗费过多,现在需要补充一些灵力,喂一点草药就很不错……” “嗯,谢过大师了。” 方琦屈膝谢礼,陈大师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说了方琦一个地址:“这是我住的地方,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可以来找我。” 陈大师走后好一会儿方琦还处于懵神之中,直到听到曹氏说话。 “本来想留你吃饭的,但是我听管家说你爹娘还在家里等着,现在天色也好早,就不让你多等了。” “欻儿的腿伤还要麻烦你多操劳,真是麻烦了。” 曹氏很懂的和人接触的分寸,说了一路的话不仅没让方琦觉得她唠叨,反而对她印象好了几分。 “还有陈大师,待人接物是很好的,就是有书生气息比较浓,所以他说了让你有事去找他,那就是真的……” 虽然曹氏没有直说,但是方琦听得出来她希望自己能和陈大师多交流。 “大师,医术很好。” 临了曹氏又补充了一句,说得意味深长。 回了家萍子已经不在了,方宗德和崔氏正坐在院子里等,看见方琦回来的时候,崔氏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们想去找你,但是他们说没必要,所以我们就在这儿等了……你怎么样?” 崔氏拉着方琦上上下下的看,那可是知州老爷啊,祁县的县父母在他们看来已经是顶了天了,这个比县父母还要大的知州…… “阿娘,我没事。” 方琦努力表现出很轻松的姿态,好让两人安心。 旁边的护院有些尴尬,看着方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被管家押送着离开的小娘子,竟然真的有本事治好小公子。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看见那一群人捧着的谢礼就明白了。 “见我?” 方琦有些惊讶,看曹氏的表情也知道她心里并不平静。 “是啊,方小娘子要见见吗?” 曹氏看着方琦,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虽然一直觉得方琦作为大灵师的弟子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没想到竟然能让陈大师这般…… “哦,好。” 方琦点点头,有些莫名其妙。 “先生好。” 陈大师一踏进门就盯着方琦和大米看,看得方琦有些不自在,行礼时动作都有些僵硬。 “你能听得懂它说话?” 陈大师往前踏了一步,满脸欢喜和激动。 “不……” 方琦下意识的摇头,并且双手往上抬了抬,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防备姿势。 她又不是傻,遇到个人就说自己听得懂大米说话。 “我只是喜欢说话,但是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 中二病谁没犯过,丢锅到自言自语上,谁也抓不到毛病。 陈大师有些半信半疑,后又点点头:“也有可能,书上曾记载,妖兽的智慧不输于人,所以它可能是听到了你的愿望,所以就做了那一件事……” 如果曹氏他们在,就会知道陈大师说得不符合当时的情况,当时明明是方琦下了命令,所以…… 可惜陈大师急于见方琦,却没有多问几句。 虽然有些失落,但陈大师又指了指大米继续道:“它这是灵力耗费过多,现在需要补充一些灵力,喂一点草药就很不错……” “嗯,谢过大师了。” 方琦屈膝谢礼,陈大师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说了方琦一个地址:“这是我住的地方,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可以来找我。” 陈大师走后好一会儿方琦还处于懵神之中,直到听到曹氏说话。 “本来想留你吃饭的,但是我听管家说你爹娘还在家里等着,现在天色也好早,就不让你多等了。” “欻儿的腿伤还要麻烦你多操劳,真是麻烦了。” 曹氏很懂的和人接触的分寸,说了一路的话不仅没让方琦觉得她唠叨,反而对她印象好了几分。 “还有陈大师,待人接物是很好的,就是有书生气息比较浓,所以他说了让你有事去找他,那就是真的……” 虽然曹氏没有直说,但是方琦听得出来她希望自己能和陈大师多交流。 “大师,医术很好。” 临了曹氏又补充了一句,说得意味深长。 回了家萍子已经不在了,方宗德和崔氏正坐在院子里等,看见方琦回来的时候,崔氏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们想去找你,但是他们说没必要,所以我们就在这儿等了……你怎么样?” 崔氏拉着方琦上上下下的看,那可是知州老爷啊,祁县的县父母在他们看来已经是顶了天了,这个比县父母还要大的知州…… “阿娘,我没事。” 方琦努力表现出很轻松的姿态,好让两人安心。 旁边的护院有些尴尬,看着方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被管家押送着离开的小娘子,竟然真的有本事治好小公子。 第六十七章 梦想 人好像就是这样,当一群人站在你身后的时候,即便他们不会出手帮你,你也会觉得好像无所畏惧。 男人看见突然冒出那么多人来也傻眼了,不是说这家人新搬来的,夫妻俩看着都是特别朴素的人,肯定没什么背景。 “我、我我我……” 男人磕巴着说不出话来,外面探头探脑看好戏的一群人一瞬间就散开了,这种青衣青帽只有大户人家才有哩。 “萍子虽然现在不在家里了,但是她摘了你的花我们理当要赔的,你说吧,多少钱?” 方宗德见男人退了几步,到了一个安全的范围,心不由放下些来。 “不,不值钱,都是不值钱的,孩子喜欢就给她嘛……” 男人的背佝偻着,点头哈腰的边说边退,哪里还有半分嚣张的影子。 一个抱孩子的妇人的身影在外面一闪而过,看不真切。 方宗德没想到这事就这么解决了,而且后来还让他在一片都有了不小的名声,以至于没人敢欺负他们一家。 “阿爹,你真厉害,我还以为他会冲上来打我们哩。” 方琦上去朝方宗德比了个大拇指,方宗德虽然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听着方琦的话就摸着头嘿嘿的笑。 培养自信心的方式就是鼓励,方宗德的性格说得好听一点是敦厚老实,难听一点就是软弱可欺,适当的训练是有必要的。 “我肯定会保护你们的嘛,不用怕!” 这个事件的成功解决,也让方宗德有了莫大的信心,方琦没想到的事,自此方宗德走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 “今天谢谢几位了,不如就在这儿留饭怎么样?” 方宗德忍着内心的激动和那群人说话,站在这么多人面前,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在书中看到过的绿林好汉,那些人就是这样一群一群的。 “不用了,我们还得去回禀情况呢,今天就不叨扰了。” 护院俨然充当了领头人,拱手拒绝了方宗德的提议,不过倒是说了有时间一起喝酒的话。 对于没能看见书中说的一群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情况,方宗德表示有些失望,不过崔氏略带肯定的一句话,又把他往另一条路上推了一下。 “果然,家里还是要有男人在!” 崔氏点头道,说完就转身去厨房弄吃的,方琦看见方宗德亮了好几个度的眼睛,不觉有点想笑。 生活并没有这件事就突然发生翻天覆盖的改变,但是方宗德身上却有了一种叫做精神气的东西,如同方琦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但是要看你能不能挖掘它。 “阿娘,你的梦想是什么?” 晚饭的时候方琦突然放下碗,眼神灼灼的看着崔氏。 崔氏被她看的别过了脸,微瞪她一眼:“这孩子,莫名其妙说些什么。” “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看见了阿爹的梦想啊,但是还不知道阿娘你的梦想是什么。” 两人看方琦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好笑,方宗德忍不住逗她:“那你说说看,阿爹的梦想是什么?” “阿爹的梦想是当一个四海皆兄弟的绿林好汉!” 谁年少时没有做过武侠梦呢,看方宗德这般表现,心里面肯定是隐藏着一个武侠人士。 “我说对了吧。” 看方宗德不说话,方琦故意问道,而后又看向崔氏:“那阿娘的梦想是什么。” 看方宗德微红着脸默认下来,崔氏觉得有几分好笑,却是没有回答方琦的话,白了她一眼道:“赶紧吃饭,不然长不高了!” 方琦吐吐舌没有追问,倒是将崔氏吃饭时候的心不在焉看在了眼里。 我的梦想是什么? 崔氏脑海里突然想起小时候的豪言壮语:“我要让到处都有我开的布店,走到哪儿都不用担心没衣服穿!” 那时候崔氏眼里的到处不过是村子到县城的那条路罢了,这已经是她整个人生里最大的梦想了。 “阿爹,你说阿娘的梦想是什么?” 跟着方宗德扫院子的方琦偷偷问道。 “开布店肯定是一个,以前她就说过一次。” 方宗德不知道方琦今天怎么和梦想杠上了,也学着她偷偷的说道。 “阿娘的梦想说不定是把绸缎庄开满各个县城!” 方琦笑道,没想到却一语中的。 “阿爹,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方琦直起了身,继续给方宗德洗脑:“人家说,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就按照你想成为的那种人来约束自己。” “比如说你想成为走到哪里都有兄弟朋友那种人,首先你得出门交朋友吧,整天待在家里哪里遇得到什么朋友……然后呢,朋友出事了得讲义气吧,这样大家以后才会记得有你这么个朋友;最重要的是交朋友要交同样有义气的,要不然你到了一个地方,以为人家是你朋友,结果人家压根不搭理你……” 方琦开始简单的给方宗德灌输观念,论交朋友的重要性! 方宗德本来还以为方琦只是为了好玩,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表情也忍不住认真的了几分。 看着若有所思的方宗德,方琦抿唇笑了笑。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方宗德最大的优点应该就是有毅力了,决定了的事哪怕费劲也会去完成。 在这个霞光印在每个人脸庞的傍晚,葛老终于回来了,连带着好像敦实了一些的一柏。 说实话,方琦也感慨两夫妻竟然如此放心葛老,这都十多天了才回来,要是她估计早就怀疑葛老是个拐子,把一柏给拐走了。 “快快快,給碗水喝!” 本以为葛老是在什么地方逍遥自在,所以不愿意回来了,不过看他有些狼狈疲惫的模样,想来这段旅程并不是特别轻松啊。 “可把我累坏了,这半天一口水都没喝上!” 咕咚咕咚喝了一碗水的葛老开始了他的演讲。 “我们一直往北边去,哎哟那马车把我颠的,本来想多呆一段时间再回来了,但是算算时间估计那老婆子要到了,把我跑得呀……” 第六十八章 美妇 葛老絮絮叨叨的说了大半个时辰,方宗德和崔氏从最初的兴奋表情慢慢的变的无聊起来。 一柏开始还兴奋的插几句嘴,现在已经开始偷偷打哈欠了。 “等等,葛老,你不是去弄那个石灰石了么?还有漆木?” 方琦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时离开的时候不是说的是黑板粉笔的事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旅游了? 葛老顿了一秒,没想起来石灰石是什么事,想起来后脸色有几分尴尬,手也忍不住捏起了胡须。 “这个啊,你们不知道么?我应该是让他们准备了的啊……” 听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方琦就知道他肯定是一时兴起,带着一柏就来了一次诗和远方。 “不管了,明天再说吧,我可真是累坏了……” 葛老好像突然好像被抽光了身上的力气,满脸疲惫不堪的模样,方琦也不揭穿他。 “先吃点东西再去休息吧,这可怜的,一天怕是也没能吃上点什么……” “有什么吃的?”葛老立即又精神起来,“这一路上就没吃过什么好的,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葛爷爷,我们明明吃了好吃的烤羊肉,酥饼,大块大块的滋滋响的牛肉,还有……” 一柏板着手指慢慢的数,没说一样葛老的脸色就黑一分。 “那些都是你爱吃的,我不爱吃那个的好不好。” 葛老回头瞪一柏一眼。 一柏捂着嘴笑,也不揭穿葛老,为了再吃一次牛肉他们还特意在那个州里等了一天。 “不说了不说了,有啥吃的啊……” 葛老已经跟在崔氏后面准备钻进厨房,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你今天和阿琦说什么呢?” 夜晚,崔氏和方宗德在屋里夜话。 说到这个,方宗德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有几分感慨,又有些犹豫。 “阿琦说,如果一个人有梦想,那就照着梦想中的那个人去做……” 方宗德把方琦的话重复了一遍,看着满脸惊讶的崔氏忍不住摇头笑笑:“你也觉得难以置信是不是?这孩子怎么有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啊!” “我觉得这说法挺有道理的,怕是这孩子在哪儿听来的吧。” 崔氏添了一句,忍不住道:“不过你今天真的……那人进来的时候我都吓了一大跳,然后我就想要是他打你怎么办,你看上去又打不过他,没想到你硬是拦着没让他过来……” 提到这个方宗德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也是因为恰好家里有这么多人在啦,要是家里没人的话,指不定那醉汉会做什么事呢!” 方宗德没有告诉崔氏,他听了方琦的怂恿后,恨不得当下就冲出去找上那么几个朋友…… 这一夜,崔氏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一直在想,一个布庄的女掌柜该是什么模样的。 “葛老,你今天的胡子打理得不错嘛。” 方琦望着葛老那明显打理过的胡子,挑眉逗趣道。 “哼。” 葛老白了方琦一眼,似乎有点坐立不安,一会儿在石榴树下坐着,一会儿又起来院子里站着。 “葛老,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又不是什么大事。” 方琦看他一早上换了无数个地方,对那神秘的老婆婆越发感兴趣了,什么人能让葛老紧张成这样子。 “哼,你小娃娃家懂什么。” 葛老从方琦旁边经过,然后用和平时不大一样的音调哼了一声,转了个弯去找自己的位置了。 “咳咳,你觉得我今天怎么样?” 绕了一圈,葛老又回来方琦旁边,用低若蝇鸣的声音问道。 方琦忍不住笑出声,她从来没想过葛老竟然会问出这种话。 转过头一看,葛老伸手拉了拉自己的手袖,努力摆出一副很认真严肃的模样看着方琦。 “嗯,衣服还不错了,比你平时穿得好一丢丢,发型什么的都好,就是你这个情绪,太紧张了知道吧,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方琦刚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刚准备放松下来的葛老突然之间就像是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一样,紧张得汗都快掉下来了。 “阿琦,快去开门。” 崔氏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来,看着方琦仍旧站在院子里没有开门的意思,不由喊了一声。 “哦哦,好的!” 方琦急忙从葛老身上收回目光,这种反应让她都看呆了。 “请问这里是方宗德方家吗?” 方琦看着门外的美妇,觉得自己受了葛老的误导。 葛老一口一个老婆子,导致于方琦脑海中一直有一个白发苍苍很威严的形象,可是现在…… 柳眉杏眼,俏鼻红唇,头上绾了一个双环望仙髻,再加上身上明显古朝样式精致又繁琐的襦裙,感觉就像是仕女画里跳出来的人一样。 “对,这里就是方家。” 方琦急忙点了点头,准备把她迎进去,转身的时候方琦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这种形象说是葛老孙女都有可能啊。 最初一看觉得她二十多,仔细一看身上的气度又觉得可能三十多,但是看了脸又觉得应该二十不到。 “你是方琦吧?” 美妇问道,声音很好听,说话时也很温柔,不知道葛老这么害怕时什么缘故。 “对,我是方琦。” 回过神来方琦也落落大方许多,特别是看到葛老挺直着背,就像是面对检阅的士兵一样。 “那老头子说话不着调,还说是个黄毛丫头,明明都是挺漂亮的大姑娘了。” 美妇说话轻声细语, 。 “你是方琦吧?” 美妇问道,声音很好听,说话时也很温柔,不知道葛老这么害怕时什么缘故。 “对,我是方琦。” 回过神来方琦也落落大方许多,特别是看到葛老挺直着背,就像是面对检阅的士兵一样。 “那老头子说话不着调,还说是个黄毛丫头,明明都是挺漂亮的大姑娘了。” 美妇说话轻声细语, 。 “你是方琦吧?” 美妇问道,声音很好听,说话时也很温柔,不知道葛老这么害怕时什么缘故。 “对,我是方琦。” 回过神来方琦也落落大方许多, 第六十九章 相见 “倾芊,好久不见了哈。” 葛老哈哈的笑着掩饰紧张,他努力的想表现出一股云淡风轻的味道来,但是手却紧紧的握在两边,眼神飘忽。 “嗯,好久不见了。” 美妇微微点头,走到葛老旁边,伸手帮他理了理衣角:“一紧张就喜欢拽衣角的习惯还是没改啊,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葛老支吾着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方琦看错了,她不经意发现葛老脸色似乎多了几分坨红。 “是你们要办染坊吧?” 不等葛老回话,美妇就朝崔氏笑道:“我这次带来一些新的想法,你们的染坊可找好了?” 崔氏呆呆的看着美妇,没想到来自家帮忙的是如此光鲜亮丽的一个人,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听见美妇的文化,崔氏略有几分尴尬;“我们,还没找到呢。” 说完内心有些忐忑,担心对方因此不满,没想到美妇轻笑道:“那正好,我还担心你们已经找好了,如果不对的话换起来也挺麻烦的。” “对了,我姓王,称谓你们就看着叫吧,别叫我姐姐就好,免得有人笑话。” 美妇说着转头看了葛老一眼,似娇带噌。 “我可不敢笑话你。” 葛老似乎适应了一点,也没有那么紧张了:“你住哪儿?行李什么的可都带来了。” 听起来,葛老似乎问得莫名其妙,难道不是要住在这儿吗? “没有,都还在客栈呢,我担心自己找错,就没带出来。” 美妇摇摇头,走过去看崔氏手里揉着的面团,好像很好奇,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不过一会儿我可是要在这里吃饭的,这个特别适合染色,做出来肯定很好看。” 美妇无意的指了指那面团,方琦惊讶的看着她,面团在后世确实喜欢加入其他蔬菜类榨的汁来上色,可现在这个朝代,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呢。 “那您先坐一坐,一会儿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虽然感觉美妇脾气随和,但崔氏说话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分小心,她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贵气的人哩。 “阿娘,你可是要当大掌柜的人,要有那种不卑不亢的气度,要是你对……王婆婆都能坦然自若,以后就不愁了。” 方琦看出了崔氏的小紧张,偷偷靠近她低声道。 崔氏一愣,脸微微一红,这丫头是怎么知道她想当掌柜的,转头看见方琦没什么变化的表情,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估计方琦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被方琦这么一提醒,崔氏又下意识的注意了一下自己姿态,努力把腰背挺直一点,学着曾经看到过的那些大掌柜一样。 方琦和崔氏在院子里边择菜边说话,弄好后方琦本想去厨房帮崔氏,没想到被嫌弃的推了出来。 “你就别给我碍手碍脚了,去找葛老他们说话吧。” 方琦看着葛老正笑得合不拢嘴,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打扰,而是去给兔子准备点吃的。 人家别家的兔子都吃白菜啊胡萝卜什么的,这只兔子竟然吃树叶,而且还要最嫩的,现在就剩下几片了。 其实就这些还是今天早上方琦苦苦哀求了石榴树很久才得到的。 “你说到底是不是在这儿啊,我翅膀都快飞断了!” 隐隐有点耳熟的声音传到方琦耳里。 “怪我咯?谁叫你一会儿就睡着了,我还没见过什么鸟像你这么爱睡觉的,你说说看,你才飞了多远,就休息了十几次了!” “我还小嘛,现在不能飞太久,要不然就长不大了,等我长大了我就可以飞得很远了,遇风时我一飞就是九万里!” “嗯,我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厉害的吹牛了。” 两个争斗的声音不断传来,方琦抬头一看,也没看到什么,但是声音却依旧不断。 “快看快看,我看到那只兔子了,就是这家了!” “天哪,我们可算到了,你们家族里的蚕都和你一样重吗?” “这里还有一棵石榴树,哎呀,我好喜欢!天哪,是和我们一样的……” “石榴姐姐,请问我们能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吗?” 方琦顺着石榴树看去,看见一只灰色的鸟停到了一根粗粗的枝桠上,不一会儿它背脊上白色的毛动了起来,方琦看了半响才发现那是一只蚕。 “石榴树的叶子最难吃了,这里为什么不能是一棵桑树呢!” 相比起灰鸟的恭敬,冰蚕拽的让人想给它几下,慢悠悠的在石榴树上蠕动,好像自己是俯瞰领土的帝王。 “那个人可真奇怪,一直往这遍看,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是嫉妒我的美貌?!” 蚕似乎停顿了一下,下一秒它的话简直让方琦想吐血,谁会嫉妒你一只蚕啊,哪怕你是蚕你们的嫦娥也没人嫉妒好不好。 带着几分嫌弃,方琦移开了目光,余光好像看见了石榴树的顶冠微微抖动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憋笑。 “要不我们明天去选染坊吧,染坊可能要选的稍微远一点,我想选一个大一点的宅子,整修一下,正好我可以在里面研究一下新颜色。” 王姓美妇在和葛老商量染坊的事,对这种事向来不伤心的葛老自然给不出什么好点子,只能不住点头。 “咱们问问那丫头,阿琦,过来。” 葛老偏着头喊了一声,就连方琦是不是站在那儿都没有看清就转回了头,半响没有听到回应,转头一看却发现方琦头往另一边偏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美妇似乎轻笑了笑,瞥了葛老一眼,眸里光彩流转。 “小丫头叫阿琦?挺好听的名字。” 美妇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方琦的眼神有几分悲伤和怀念。 “我,”葛老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我,我怀疑她就是那个孩子,我算出来的方位和她在的一模一样,她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眼睛里明显有惊喜,又有几分说不出来的……难过。” 美妇先是一愣,随后浮起一抹不知道是难过还是自嘲的笑:“你看错了,即便她真的是那个孩子,也不可能记得你了。” 第七十章 手串 葛老肩微微塌了下去,嘴微微动了动,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阿琦,你过来。” 美妇眼神里有几分忧郁,静坐了一会儿,突然朝方琦招了招手。 突然被美妇这么亲热的喊了一声,方琦有些发愣,但还是笑着应了走过去。 “我第一眼看你就觉得和你特别合眼缘。” 不知道为什么,美妇说的话总有一种让人不自觉就想相信的感觉。 方琦只笑不语,作为一个小孩子她只需要负责傻笑就好了,且听接下来他们想要说什么就好了。 “这个给你吧,我感觉这个跟你特别配。” 美妇拿出一串手珠,细碎的七彩宝石在眼光下跳跃着光芒,看得方琦微微一怔。 “这个不行,这个太贵重了,阿琦不能要。” 方宗德恰好从旁边经过,听到那么一句,看到那手串后急忙摇了摇头,并用眼神暗示方琦不能收。 方琦压根就没有接收到方宗德的提醒,她整个心思都落在了那手串上面,不是因为那手串贵重,而是因为她曾经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手串。 那是外公给她的,说是外婆留下来的。 家里人说,她是和外婆长得最像的小辈,可惜妈妈和外婆一样,都属于红颜薄命,早早的就去了。 有人说那是家里的诅咒,她说她不信,可惜……现在在那些人眼中,诅咒这个事恐怕更是案板上钉钉了。 “阿琦,快说你不要,她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用得到这种东西。” 方宗德又催了方琦一下,顺势又拒绝了一次。 农家人就是这样,他们会思考自己能拿什么东西来还这份情,如果礼物太过贵重,超过了自己能偿还的范畴外,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小玩意而已,我觉得这孩子投缘,其实这东西就是个心意,不要加上任何的附加价值,其实送朵石榴花和一条手串的意义是一样的。” 美妇温和的将东西往方琦手里递,嘴里说着方宗德听不懂的话。 方宗德挠了挠头,满脸茫然,这说得都是啥?石榴花和手串怎么能一样呢! “那,那您送她一朵石榴花算了!” 方宗德灵机一动道,说着就要爬树去摘石榴花。 “这怎么能行,石榴花对我来说没意义,自然是不能代替的。” 葛老肩微微塌了下去,嘴微微动了动,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阿琦,你过来。” 美妇眼神里有几分忧郁,静坐了一会儿,突然朝方琦招了招手。 突然被美妇这么亲热的喊了一声,方琦有些发愣,但还是笑着应了走过去。 “我第一眼看你就觉得和你特别合眼缘。” 不知道为什么,美妇说的话总有一种让人不自觉就想相信的感觉。 方琦只笑不语,作为一个小孩子她只需要负责傻笑就好了,且听接下来他们想要说什么就好了。 “这个给你吧,我感觉这个跟你特别配。” 美妇拿出一串手珠,细碎的七彩宝石在眼光下跳跃着光芒,看得方琦微微一怔。 “这个不行,这个太贵重了,阿琦不能要。” 方宗德恰好从旁边经过,听到那么一句,看到那手串后急忙摇了摇头,并用眼神暗示方琦不能收。 方琦压根就没有接收到方宗德的提醒,她整个心思都落在了那手串上面,不是因为那手串贵重,而是因为她曾经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手串。 那是外公给她的,说是外婆留下来的。 家里人说,她是和外婆长得最像的小辈,可惜妈妈和外婆一样,都属于红颜薄命,早早的就去了。 有人说那是家里的诅咒,她说她不信,可惜……现在在那些人眼中,诅咒这个事恐怕更是案板上钉钉了。 “阿琦,快说你不要,她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用得到这种东西。” 方宗德又催了方琦一下,顺势又拒绝了一次。 农家人就是这样,他们会思考自己能拿什么东西来还这份情,如果礼物太过贵重,超过了自己能偿还的范畴外,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小玩意而已,我觉得这孩子投缘,其实这东西就是个心意,不要加上任何的附加价值,其实送朵石榴花和一条手串的意义是一样的。” 美妇温和的将东西往方琦手里递,嘴里说着方宗德听不懂的话。 方宗德挠了挠头,满脸茫然,这说得都是啥?石榴花和手串怎么能一样呢! “那,那您送她一朵石榴花算了!” 方宗德灵机一动道,说着就要爬树去摘石榴花。 “这怎么能行,石榴花对我来说没意义,自然是不能代替的。” 葛老肩微微塌了下去,嘴微微动了动,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阿琦,你过来。” 美妇眼神里有几分忧郁,静坐了一会儿,突然朝方琦招了招手。 突然被美妇这么亲热的喊了一声,方琦有些发愣,但还是笑着应了走过去。 “我第一眼看你就觉得和你特别合眼缘。” 不知道为什么,美妇说的话总有一种让人不自觉就想相信的感觉。 方琦只笑不语,作为一个小孩子她只需要负责傻笑就好了,且听接下来他们想要说什么就好了。 “这个给你吧,我感觉这个跟你特别配。” 美妇拿出一串手珠,细碎的七彩宝石在眼光下跳跃着光芒,看得方琦微微一怔。 “这个不行,这个太贵重了,阿琦不能要。” 方宗德恰好从旁边经过,听到那么一句,看到那手串后急忙摇了摇头,并用眼神暗示方琦不能收。 方琦压根就没有接收到方宗德的提醒,她整个心思都落在了那手串上面,不是因为那手串贵重,而是因为她曾经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手串。 那是外公给她的,说是外婆留下来的。 家里人说,她是和外婆长得最像的小辈,可惜妈妈和外婆一样,都属于红颜薄命,早早的就去了。 有人说那是家里的诅咒,她说她不信,可惜……现在在那些人眼中,诅咒这个事恐怕更是案板上钉钉了。 第七十一章 蚕神 家里面好像又重新热闹起来。 王三娘吃完饭便回去了,没错,就是美妇,据说她在家排行第三,所以崔氏他们就喊她三娘子。 “我们今天可要早早的出门,阿琦,饭菜都在锅里,你从知州老爷府里回来后自己热了吃哈。” 崔氏有些不放心,交代了好几遍。 方琦失笑应了好几遍,本来她也想跟着崔氏他们去的,只是今天和曹氏约好了,打算带兔子去给沈欻看病。 刚吃罢早饭,崔氏一行人就出门了,方琦瞅着他们走远之后,抬了个小椅子坐在石榴树下。 “二林,去把那条嚣张的蚕给我弄下来!” 方琦意气风发,如同指挥强兵猛将的大帅。 “得令!” 二林兴奋得不行,昨天要不是一直接收到方琦制止的眼神,她早就这么干了。 树枝腾空飞了起来,一下子就找到了那只蚕,蚕蠕动得慢,两三下就被树枝挑了下来。 “哈哈,看你还敢嚣张,再说话啊!你再说啊!” 兔子一朝得势,当下就改了嘴脸,两只前脚扑腾着,激动得在原地跳来跳去。 “你是……木?” 许久没开口的蚕犹豫着开口,竟然没理会兔子的挑衅,而是询问树枝,只是中间那个字不知被它怎么隐去了,所以方琦听不清楚。 兔子也没听清楚,冷哼着嚷嚷:“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也好意思装、装……” 兔子有些词穷,不知道蚕这种模样该用什么来形容。 “是啊,你怎么知道?” 树枝摇摇摆摆,好像惊喜有蚕竟然认识自己。 “哎呀,我就是来找你的啊!” 蚕好像也激动了一下,两妖兽就像多年不见的好友,相互激动的寒暄起来。 兔子有点傻眼了,这说好的帮忙怎么说背叛就背叛了,倒是石榴树生长时间太长,见多识广,对面前这种情况反而满是淡然。 两妖兽不知道摇头晃脑聊了些什么,方琦听起来就像是某地的方言一样,说得又快,完全听不懂。 聊完之后树枝突然特别激动的冲到方琦面前,它树干上的蚕反而竖着脑袋,一副常胜将军的模样。 “方琦方琦,我们让他们加入我们大家族好不好!” “不好!” 方琦满头黑线,就这么几个妖兽她已经是精疲力竭了,要是再来一个脾气这般的,她估计自己很可能会英年早逝。 “对!不好,就不让它加入我们!” 兔子往方琦脚边靠了靠,表现出和方琦统一战线的模样。 蚕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方琦一眼,虽然方琦实在看不出它的表情,但是它那个动作表达的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我还没嫌弃你一个人类,你竟然嫌弃起我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一代蚕神!你竟然敢嫌弃我!” 方琦心念微微动了下,蚕神这个词真的刺激到她了,特别是现在崔氏他们准备开绸缎庄的时刻…… “蚕神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还嫌弃你小小一个还口出狂言呢。” 虽然心中有点小激动,但是方琦还是故意满脸鄙视的说道。 方琦已经看出来了,这蚕不能激,一激准往人家布好的那条路上去,才不管那路上有没有陷阱。 “我小?你竟然敢说我口出狂言!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蚕神!” 那只蚕似乎太生气了,以至于身上都有几丝冰蓝色的光线流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缘故。 接下来方琦就见证了这条蚕神从大拇指那么大,变成了原来的两倍左右。 “它是新晋的蚕神,现在还不能变特别大……” 树枝想要帮冰蚕说话,没想到这话却让方琦流露出了几丝失望,这次的情绪倒是真的。 新晋蚕神,应该还没有什么影响力吧。 “你们玩着吧,兔子,走啦,跟我去沈府了。” 冰蚕看见方琦一言不合就要走,当下自我感觉良好的狂笑:“哈哈,你这是怕了我吧。” “你还没我一只手大,我怕你干什么。” 方琦头也不回,但是手却摊开朝后面比划了一下,长久没说话的石榴树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也不知道刚才它是干嘛去了。 出了门,方琦走出几步后,又缓缓退了回来。 在她家墙角边蹲着一个女娃,看样子有几分眼熟,脸上身上都是被打过的痕迹,小小的一团被门前大青树的阴影笼罩住。 女孩见方琦退了回来,怯生生的抬起头看她,大半张脸躲在手臂里,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姐姐,我阿爹让我来给你们道歉……” 女孩微抬起头怯生生的道,还是不敢露出鼻子以下的脸,似乎担心吓到她。 “哦,我知道了,那你道了歉可以回去了。” 方琦简单的点点头,没有多说,却也没准备让女孩进去,而是转身往知州府上去。 路过街头的时候,方琦装作没有看见那两道长长的影子,直接越了过去。 这么明显的坑她要事还往下跳,那她不就是脑子坏掉了。 沈欻早就在等方琦,确切来说是早就在等兔子了。 曹氏见方琦如约而至,心里也有几分欢喜,上次那个陈大师也在,应该是想看方琦怎么给沈欻治腿。 “这次治腿可能我会用一点独门秘术,所以我想单独给沈小公子进行医治。” 方琦已经想好了,绝对不能暴露兔子会治各种疑难杂症,一只能治寒毒的兔子已经足够了。 “这个……” 曹氏没想到方琦竟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询问式的看了沈煦一眼,又看看不急不躁大有他们不同意就走之意的方琦,犹豫一下,还是点头同意方琦的这个要求。 方琦微松一口气,本还担心他们用官权来压,那她可就真的无可奈何了,还好这个时代的人对能人异士打心眼里崇敬,虽然她只是个冒充的。 “我需要的金针……” 方琦话语未落,曹氏就已经捧上了一个盒子,里面赫然是按照方琦要求打造的金针。 陈大师本以为这次依旧是兔子治疗,所以特意来看,但是看着模样,倒真的像是方琦亲自动手一样。 第七十二章 传授 在曹氏他们专门腾出来的房子里,沈欻有些忐忑的躺在床上,小半截因为发育不良明显肌肉萎缩的小腿露了出来。 “姐姐,这疼不疼啊?” 沈欻看着方琦手上的金针有些害怕,腿忍不住缩了缩。 “没事,不疼。” 方琦这话不是安慰他,像他这种肌肉萎缩状况,估计早就感受不到疼痛了。 方琦拿起金针,在灯上消了消毒,脑海里回想着以前学过的那些个步骤,轻轻的看了兔子一眼,把金针缓缓的插进沈欻小腿部的穴位上。 自从大学毕业后已经有两年多没有拿过金针了,这时候方琦竟然有点忍不住手抖。 深吸一口气,方琦稳了稳自己的手,传统的治疗方式应该已经不能让沈欻的腿完全恢复了,昨天在树上看见,借助金针灵气能更好的进入体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兔子接受到方琦发出的信号,在沈欻床脚轻轻的吐出了一丝灵气,依旧是那种冰蓝色的灵气,但是比起前次来颜色更淡,也更细。 灵气缠绕在金针之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在十多根金针都这么涌入灵气之后,方琦缓缓的把金针拔了出来。 “这一次就先到这里了,下一次可以定在三天后吧,如果施针太过频繁的话,对生长也不太好。” 出了门方琦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比如需要经常帮沈欻按摩,免得他的肌肉越发萎缩,如果调理得好,方琦觉得应该是有可能完全治好的。 “方小娘子,我们不太懂按摩的事宜,能劳烦你……” 曹氏犹豫着开口,话还没说完,方琦就摇头笑了笑:“没事,你们可以叫几个丫鬟来跟我一起学习,然后我会教她们该怎么按摩,很好学的……” “方姑娘愿意教她们?” 陈大师突然在一旁插嘴了,满脸抑制不住的惊愕。 方琦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当然可以啦。” 顿了顿她又以为几人担心那些人学不会,急忙补充道:“真的是很简单的,很容易就能上手了,而且这种按摩对身体都很有好处的……” 方琦解释了很多,陈大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曹氏满脸惊愕,终于神色有些恍然的点点头:“那我去找几个丫鬟来。” “我能跟着一起学吗?” 陈大师突然插嘴,方琦刚想点头,就想起以前看到过的男女大防之类的话,犹豫了一下:“那您能找到给你按摩的对象吗?” 而且还要那些同样被当成按摩对象的人不介意。 “找个小厮来吧。” 陈大师竟然瞬间明白方琦的意思,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曹氏喊了六个大概十二三岁左右的丫鬟,还有陈大师专门要求的一个小厮,给他们讲明了这次的任务,然后声音竟然厉了几分。 “你们全都跪下!” 几人一点也不意外的跪下了,反而脸上还有几分惊喜。 “今天方小娘子交给你们的东西,你们发誓不得外传,以后当奉方小娘子为师……” 在曹氏他们专门腾出来的房子里,沈欻有些忐忑的躺在床上,小半截因为发育不良明显肌肉萎缩的小腿露了出来。 “姐姐,这疼不疼啊?” 沈欻看着方琦手上的金针有些害怕,腿忍不住缩了缩。 “没事,不疼。” 方琦这话不是安慰他,像他这种肌肉萎缩状况,估计早就感受不到疼痛了。 方琦拿起金针,在灯上消了消毒,脑海里回想着以前学过的那些个步骤,轻轻的看了兔子一眼,把金针缓缓的插进沈欻小腿部的穴位上。 自从大学毕业后已经有两年多没有拿过金针了,这时候方琦竟然有点忍不住手抖。 深吸一口气,方琦稳了稳自己的手,传统的治疗方式应该已经不能让沈欻的腿完全恢复了,昨天在树上看见,借助金针灵气能更好的进入体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兔子接受到方琦发出的信号,在沈欻床脚轻轻的吐出了一丝灵气,依旧是那种冰蓝色的灵气,但是比起前次来颜色更淡,也更细。 灵气缠绕在金针之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在十多根金针都这么涌入灵气之后,方琦缓缓的把金针拔了出来。 “这一次就先到这里了,下一次可以定在三天后吧,如果施针太过频繁的话,对生长也不太好。” 出了门方琦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比如需要经常帮沈欻按摩,免得他的肌肉越发萎缩,如果调理得好,方琦觉得应该是有可能完全治好的。 “方小娘子,我们不太懂按摩的事宜,能劳烦你……” 曹氏犹豫着开口,话还没说完,方琦就摇头笑了笑:“没事,你们可以叫几个丫鬟来跟我一起学习,然后我会教她们该怎么按摩,很好学的……” “方姑娘愿意教她们?” 陈大师突然在一旁插嘴了,满脸抑制不住的惊愕。 方琦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当然可以啦。” 顿了顿她又以为几人担心那些人学不会,急忙补充道:“真的是很简单的,很容易就能上手了,而且这种按摩对身体都很有好处的……” 方琦解释了很多,陈大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曹氏满脸惊愕,终于神色有些恍然的点点头:“那我去找几个丫鬟来。” “我能跟着一起学吗?” 陈大师突然插嘴,方琦刚想点头,就想起以前看到过的男女大防之类的话,犹豫了一下:“那您能找到给你按摩的对象吗?” 而且还要那些同样被当成按摩对象的人不介意。 “找个小厮来吧。” 陈大师竟然瞬间明白方琦的意思,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曹氏喊了六个大概十二三岁左右的丫鬟,还有陈大师专门要求的一个小厮,给他们讲明了这次的任务,然后声音竟然厉了几分。 “你们全都跪下!” 几人一点也不意外的跪下了,反而脸上还有几分惊喜。 “今天方小娘子交给你们的东西,你们发誓不得外传,以后当奉方小娘子为师……” 第七十三章 商量 方琦到家的时候蹲在门口的那女娃已经不在了。 崔氏他们还没有回来,方琦洗了锅,准备开始做晚饭,免得崔氏累了一天还要自己做。 兔子已经念了一路了,现在仍然不肯放过方琦。 “方琦,下次我不去了哈,说什么我都不去了!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再带我去了。” “嗯,好。” 方琦手上动作不停,轻轻的嗯了声。 “方琦,下次……啥,你同意啦?你真的同意啦?” 兔子下意识的又开始重复,说道一半才反应过来方琦刚才说了什么,立即喜笑颜开,不肯罢休的开始追问。 “是啊,不想去就不去了。” 方琦终于停下忙碌的脚步,无奈的看着兔子,好像看着自家不听话的孩子,笑着点了点头。 “真的?” 兔子愣了一下,没想到方琦真的同意了。 “阿琦,你对我真是太好太好啦!” 兔子跳过来抱着方琦的腿磨蹭,满心全是感动。 方琦被它恶心到了,轻轻踢了踢把它踢出去:“不要把口水蹭在我裤子上,你的口水很难洗!” 兔子可能就是天生的毅力好,没一会儿又跑过来抱着方琦的腿:“阿琦,我决定了,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那可恶的小子!我要去帮你!” “。。。” 方琦表示对兔子已经没有多余的话可说了,缠了自己一路,就是想让自己答应不带她去沈府,自己刚答应,她又叫着要去了。 兔子是反抗性精神人格。 方琦思考良久,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大米,去石榴树下玩,别再厨房窜了,你看看你的毛都掉到地上了,再不出去我就把你拿来炖汤。” 如果说兔子的唠叨方琦还可以忍受的话,那么看见地上散落着的几根兔毛就完全无法忍受了。 兔子好像也发现了自己再不跑估计会被方琦踢,什么都不敢说,赶紧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方琦方琦,我不会掉毛,我进来喽!” 兔子刚跑出去,树枝就飘乎乎的飞进来了,对这个相对来说比较乖,也比较寡言的树枝来说,方琦还是比较温和的。 “进来吧,怎么啦?” 兔子在外面听得咬牙切齿,这明显音调都温柔了好几个度嘛,竟然恐吓这么可爱的自己。 那根树枝光秃秃的,上面只有一片米粒大的树苞,还非得说那是他的树叶,也没见过谁家树叶是长那种模样的。 “我下次想跟你们一起出去好不好?我还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想出去看看!” 树枝扭捏了一会儿,摇摇晃晃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为了加大自己成功的可能性,树枝又道:“我也可以治疗一些病的!我们是最有生命力的一族了!” 方琦看着飘飘荡荡的树枝犹豫了一下,如果有一根树枝跟在她背后飘着,估计明天谣言就传遍整个岭州了。 “那好,但是你不要自己飘,到时候我拿着你,到了地方你也不能随便飘起来。” 犹豫了一下,方琦还是答应了,只是多交代了几句。 “好的!我会乖乖的!” 软萌的声音兴奋起来,嘻嘻的笑着就出去准备和几人分享这件事。 方琦看了一眼快要炸毛的兔子,心里为树枝默哀了半分钟。 临近天黑的时候崔氏他们才回来,带着满身的疲惫,王三娘和葛老没有同来。 “阿琦做了饭?” 崔氏闻到厨房里的饭菜味还惊讶了一下,随后就是满脸欣慰,转头对方宗德道:“这孩子长大了!” “我做得不好,就是弄了几个小菜,不会弄鱼,所以就没弄了。” 方琦难得的觉得自己有点脸红,稍微解释了几句,就开始布置桌椅准备吃饭。 方琦家喜欢在院子里吃饭,凉风习习,还有淡淡的青草香味,感觉很有气氛。 “今天找到合适的地点了吗?” 方琦给崔氏舀了一碗饭,关心的问道。 “找到了,其实今天就是去看地方的,那个王三娘子之前就找好了,今天带我们去看,我觉得倒是挺不错的,但是就是远了点,来回一趟太麻烦了。” 崔氏看得出来,王三娘子对那宅子特别满意,他们也没想到在赵家村里竟然还有那么一处大院子。 “地点也算不上偏僻,就在赵家村口附近,周围还有很多空地,赵家村的人也说了,以后要是想要扩建也很容易。” 方琦听得出来,崔氏对那个地点还算满意,只是觉得有点远,来回顾不上家里。 “那宅子里应该有住的地方吧?” 方琦想到什么似的问道。 “有倒是有,屋子挺多的,葛老还说要在后面修个院子……” “那干脆住那儿不久行了。” 方琦笑了笑:“感觉风景应该挺好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要是我们都去那儿了,那这宅子怎么办?要卖了还是留下来?” 崔氏看了一眼四周,才搬过来没多久又要搬走,心里总是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别卖宅子,方琦,别卖宅子!” 其他妖兽都不在意,唯独石榴树,她只能呆在这宅子里,要是方琦家把宅子卖了,那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我可能暂时还不能跟你们过去,沈府那边还要去好几趟,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沈小公子的腿才会好。” 方琦听着石榴树的话,微微顿了顿,貌似不经意的开口。 “你一个人在这儿?那怎么能行?!” 崔氏当下就摇头,方琦即便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再稳重,实际上也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一个小女孩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 我可以一个人这句话方琦没有说出来,即便说了崔氏也不会听进去。 “没事啊,有兔子陪我嘛。” 这个时候方琦不得不搬出了兔子,崔氏他们只是担心她一个人危险,只要能证明她一个人其实也不危险就可以了。 “兔子?” 崔氏看了一眼那只奇怪的兔子,虽然方琦没说这兔子是干什么的,但是她还是察觉到这兔子确实有点不同。 第七十四章 “兔子不行,这兔子被人随便一拎就拿去炖汤了!” 这次说话的不是崔氏,而是方宗德了,他看了一眼兔子的小身板,有些嫌弃的道。 兔子一听自己被嫌弃了,呜呜的叫着准备冲上来找方宗德拼命,最后却退缩在方琦的眼神之下。 “兔子还是厉害的,其实,方小公子这次就是被他咬了,才变成这样的。” 方宗德和崔氏一直不知道这件事,被方琦这么一说顿时满脸惊疑,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沈大人家知道么?” 崔氏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如果这件事沈家不知道的话…… “知道的了,我这两次不都是都带着兔子去的吗?第一次见面我就已经和沈夫人说过的了。” 方琦觉得自己得解释清楚,免得崔氏他们担心。 “这个……” 方琦听得出来崔氏有些意动,急忙又补充了几句:“再说了,自从那次之后,附近的闲散人也没人敢来我们家撒野,只要咱们不大张旗鼓的,也没人知道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啊。” 崔氏依旧沉默着不说话,方宗德皱着眉,思考一个真正的江湖大侠应该怎么处理这种事。 “再说了,葛老大老远的把王夫人请来咱们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啊,而且染坊都找好了,毕竟是咱们家的事,挑挑拣拣的感觉也不太好。” 方宗德和崔氏对这方面还是比较看重的,特别是人家诚心帮他们。 “那我们先过去试试,要是又什么不合适,我们就回来商量。” “兔子不行,这兔子被人随便一拎就拿去炖汤了!” 这次说话的不是崔氏,而是方宗德了,他看了一眼兔子的小身板,有些嫌弃的道。 兔子一听自己被嫌弃了,呜呜的叫着准备冲上来找方宗德拼命,最后却退缩在方琦的眼神之下。 “兔子还是厉害的,其实,方小公子这次就是被他咬了,才变成这样的。” 方宗德和崔氏一直不知道这件事,被方琦这么一说顿时满脸惊疑,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沈大人家知道么?” 崔氏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如果这件事沈家不知道的话…… “知道的了,我这两次不都是都带着兔子去的吗?第一次见面我就已经和沈夫人说过的了。” 方琦觉得自己得解释清楚,免得崔氏他们担心。 “这个……” 方琦听得出来崔氏有些意动,急忙又补充了几句:“再说了,自从那次之后,附近的闲散人也没人敢来我们家撒野,只要咱们不大张旗鼓的,也没人知道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啊。” 崔氏依旧沉默着不说话,方宗德皱着眉,思考一个真正的江湖大侠应该怎么处理这种事。 “再说了,葛老大老远的把王夫人请来咱们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啊,而且染坊都找好了,毕竟是咱们家的事,挑挑拣拣的感觉也不太好。” 方宗德和崔氏对这方面还是比较看重的,特别是人家诚心帮他们。 “那我们先过去试试,要是又什么不合适,我们就回来商量。” “兔子不行,这兔子被人随便一拎就拿去炖汤了!” 这次说话的不是崔氏,而是方宗德了,他看了一眼兔子的小身板,有些嫌弃的道。 兔子一听自己被嫌弃了,呜呜的叫着准备冲上来找方宗德拼命,最后却退缩在方琦的眼神之下。 “兔子还是厉害的,其实,方小公子这次就是被他咬了,才变成这样的。” 方宗德和崔氏一直不知道这件事,被方琦这么一说顿时满脸惊疑,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沈大人家知道么?” 崔氏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如果这件事沈家不知道的话…… “知道的了,我这两次不都是都带着兔子去的吗?第一次见面我就已经和沈夫人说过的了。” 方琦觉得自己得解释清楚,免得崔氏他们担心。 “这个……” 方琦听得出来崔氏有些意动,急忙又补充了几句:“再说了,自从那次之后,附近的闲散人也没人敢来我们家撒野,只要咱们不大张旗鼓的,也没人知道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啊。” 崔氏依旧沉默着不说话,方宗德皱着眉,思考一个真正的江湖大侠应该怎么处理这种事。 “再说了,葛老大老远的把王夫人请来咱们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啊,而且染坊都找好了,毕竟是咱们家的事,挑挑拣拣的感觉也不太好。” 方宗德和崔氏对这方面还是比较看重的,特别是人家诚心帮他们。 “那我们先过去试试,要是又什么不合适,我们就回来商量。” “兔子不行,这兔子被人随便一拎就拿去炖汤了!” 这次说话的不是崔氏,而是方宗德了,他看了一眼兔子的小身板,有些嫌弃的道。 兔子一听自己被嫌弃了,呜呜的叫着准备冲上来找方宗德拼命,最后却退缩在方琦的眼神之下。 “兔子还是厉害的,其实,方小公子这次就是被他咬了,才变成这样的。” 方宗德和崔氏一直不知道这件事,被方琦这么一说顿时满脸惊疑,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沈大人家知道么?” 崔氏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如果这件事沈家不知道的话…… “知道的了,我这两次不都是都带着兔子去的吗?第一次见面我就已经和沈夫人说过的了。” 方琦觉得自己得解释清楚,免得崔氏他们担心。 “这个……” 方琦听得出来崔氏有些意动,急忙又补充了几句:“再说了,自从那次之后,附近的闲散人也没人敢来我们家撒野,只要咱们不大张旗鼓的,也没人知道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啊。” 崔氏依旧沉默着不说话,方宗德皱着眉,思考一个真正的江湖大侠应该怎么处理这种事。 “再说了,葛老大老远的把王夫人请来咱们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啊,而且染坊都找好了,毕竟是咱们家的事,挑挑拣拣的感觉也不太好。” 方宗德和崔氏对这方面还是比较看重的,特别是人家诚心帮他们。 第七十五章 建木 “我每次都是听着你们说,山是起伏不平的,河有涓涓细流,也有奔腾巨浪,但是我每次都想象不到那种情景,我想象不出来,泥土里的小水滴是怎么变成那样一条河流的……” 石榴树的声音多了几分低哑,话语说得也更加缓慢,听得人忍不住想立即安慰她,帮她想办法。 “大米,老三太可怜了,咱们帮帮她嘛!” 二林求助式的看向兔子,兔子大眼睛似乎更红了几分,抬起前脚随意抹了抹:“你想帮就帮嘛,反正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方琦低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这石榴树的台词功力确实了得,看不见表演光光几句话都能把这几个哄成这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二林有些急了,飘在空中开始摇晃起来,结结巴巴的表达不清自己想说的话。 方琦看见石榴树微微抖动了一下,上面的树枝上下摇摆不定,这是她压抑怒气时忍不住的颤抖。 “不过那天我确实想起了一些东西,树木只要学会一种技巧,好像就能从土地里抽身出来,就像我一样,可是那些记忆太久远了,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要是我长大一些,应该能多想起来一点。” 二林努力的安抚石榴树,它已经保持这样漂浮的状态很久了,久到它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不是也因这样的困局难过不已。 它好像是从一根根须慢慢长大成这样的,还是一片树叶?二林完全想不起来,记忆的那片全是混沌。 “真的吗?” 石榴树不愿意放弃任何任何一个可能,听到二林这么说,多年的心愿终于有了实现的希望,激动得浑身抽抽。 树叶一片一片的飘旋落下,很快就在地上铺成了一个小小的绿毯,兔子看得目瞪口呆,方琦朝她使了个眼神,她两三下就跳过去,开始津津有味的品尝起来。 “那你怎么样才能长大一些?” 石榴树注意到了,但是它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如果真的能从地里出去,损失一些灵力又算得上什么。 “嗯,这个……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二林发现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长大的,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能够长出第一片树叶,应该就会想起很多事情了。 “那你好好的想一想……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石榴树的声音都轻柔了几分,害怕自己说话声音太大,吓得这根小树枝突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方琦倒是若有所思,她从书上看到过一些,有些妖兽记忆是可以传承的,从第一代的血脉开始,每达到一个程度就会解开一定的记忆。 但是一般这种传承的妖兽,都具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二林,你的能力是什么?” 方琦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兔子是治疗,石榴树还没有促发能力,蚕是蚕神,可是二林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沟通吧,我发现不管是人类还是植物,或者其他妖兽,我都能够沟通。” “还有就是我觉得我能帮助人类感知灵气。” 二林具体也说不清楚,努力思索后才干巴巴的挤出这么几句来,但是方琦脑海中却突然冒出了一个词。 建木。 传说中可以渡神源,连接三界的神木,日中无影,呼而无响。 方琦低头看了一眼二林所在的位置,果不其然,好像阳光完全跨过了它,又好像天地间压根就没有它的存在一般,完全没有影子的存在。 “你应该是建木吧。” 方琦喃喃道,但声音却落在了几个妖兽的耳朵中,特别是听在二林耳朵里,犹如雷霆一般轰响。 “建木?建木?这是我的名字吗?” 二林低喃着,浑身散出一种很奇怪的光,莹白色带着一点点绿,那种从内至外发出的光芒,光芒触碰到方琦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感知能力突然变强了许多。 白色的光点好像突然暴增了好几倍,方琦目光所视之处全是莹莹的白点,她尝试着移动光点,刚想着向左,那光点突然一下就冲到了好几米外。 “嘶——” 方琦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那颗飘的极远的白点。 趁这个机会,方琦熟练的练习起光点的移动来,虽然只有短短十多分钟,但是方琦觉得比她前几天练习的成果加起来都要好。 二林身上的光芒渐渐消散了一点,方琦环视一周,几乎所有妖兽都沉浸在暴增的光点中。 “好舒服啊。” 兔子忍不住低吟,她有感觉,如果处在这种状态一整天,那么她能立即跨越这个阶段,跳跃到下一阶段。 可惜很快二林身上的光芒就消散了,虽然表面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但是方琦隐隐感觉好像有什么内在的东西发生了变化。 “我想起来了……” 二林的声音似乎低沉了一点,没有最初那种软萌的感觉了,感觉一瞬间就变成了七八岁的小孩。 “我想起了一点东西。” 二林转头看着石榴树,低声说道:“但是我现在思绪有点乱,我需要理一理。” 说完这话,二林好像很累,飘飘忽忽的就落到了石榴树脚,好像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是第一个……” 冰蚕坐在灰鸟身上慢慢降了下来,停在方琦前面不远处,好像一个唱诗歌的游吟诗人。 “什么?” 方琦抬起头,看着那灰中一点白,不明所以。 “在我漫长的生命中,我遇到过很多人,也遇到过很多事……” 冰蚕话题偏转得太快了,导致方琦有点跟不上,只得静静地听着冰蚕说话。 “在北地,一片冰天雪地间,有一棵建木。这棵建木几乎深入云霄,让人看不清它的顶部到底在哪里,有人说它的树冠上奔跑着各种妖兽,那里其实就是一个妖兽之城,每根粗大得枝桠上都生存着一个妖兽的种类。” “越靠近上端的地方妖兽们所能汲取到的灵力越多,所以每个妖兽种族都希望自己能够更上一段距离。” 第七十六章 传说 “但是上面的人又怎们甘愿自己就这么被打下去,所以自然是使出十八般手段开始应对,这样的事基本上每天都会出现,在那无数根的枝桠上。” 方琦看着冰蚕,突然觉得它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 “有一次,一场斗争发生在了第七层第六节的枝端上,谁也没有太过注意这件事,比这更高的枝端都有战事发生,整棵建木有一百层,其中一层即便斗争再大,那有什么关系。” “可能是命运,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节端斗争,引来了一场所有妖兽难以想象的浩劫。因那斗争之族善使雷系之术,在被第七节的人逼到了家门前的时候,族长做了一个决定——哪怕损失惨重,也要让对方有来无回。” “所以当时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动用了自己的本命灵力,催动出了一枚灵符,所有的灵符聚拢在一起,就激发出了不可想象的力量。” “那个场景真实壮观啊,蓝紫色的雷电交错在空中,偶尔发出滋滋的响声,族人们开怀大笑,这次那下节挑战者定然不会成功了。” “那挑战者确实没有成功,但是却不是因为它们的灵符,而是这小小的雷电竟然引来了天雷,那几乎和建木一样粗的天雷轰然落下,建木一小半的枝干就已经完全被烧焦,上面的妖兽也全部灰飞烟灭。” “建木知道,天雷可能不止一道,再有两道天雷,他定然会消散于天地间。他舍不得这些在他身上住了很久的朋友,所以建木提前把这事告知了所有的种群,相邻不远种群早就看到了一切,半个月的时间建木上的种族就已经完全离开了。” “唯独那个引起了这场灭顶之灾的种群,族长觉得一切皆由自己而起,所以派送了族群离开,而他则想留下来陪建木。” “建木可能没说,但是他心中对于那些族群的突然离开还是有些难过,所以对于留下来的那个族长,建木或许是有那么几分欢喜的,但是即便他知道这场灾难的来源,还是没有露出任何的悲伤或者不满。” “那是族长第一次听见建木说话的声音,而不是那种用灵力简单的交流,他去了建木的最顶端,在那里能俯瞰整个世界,族长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触碰到了真正的天地。” “在建木的意念下,族长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几乎就走遍了建木的每根枝桠,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风景,甚至一根粗壮的枝桠上有一片海洋,据说里面曾经居住着鲛人一族,那种细细的沙粒上面还有鲛人留下的泪珠。” “也就是在这时候,第二道天雷再次降临,建木被从中劈开,只留下下半段粗壮的树干,第三道天雷没有给任何调整的时间,接连落下,整棵建木从树根至树尖完全消失在天地间,而原来建木在的地方,因为天雷火焚烧过的缘故,也变成了寸草不生的沙地。” “整棵建木唯一留下的就是一片卷起来的树叶,那老族长所在的树叶,他所有的灵力都聚集在那片树叶上,这才保护那族长躲过了这场天雷。” 方琦听着冰蚕叙述,声音越来越平,完全没什么起伏,好像在说他曾经看到过的故事。 “因为受伤过重的缘故,所以树叶和老族长都陷入了沉睡中,待老族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树叶陷到了更深的地方,已经消失不见了,外面的世界也早就变了很多。因为大量的妖兽涌入了人类世界,奇特的能力让它们迅速的占领了一块有一块的地方,几千年的时间,他们繁殖出越来越多的妖兽,这几户变成了一个妖兽的世界。” “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们的史书上也记载过,人类终于开始反抗,盛极必衰也有它的道理,那次之后妖兽损伤大半,只有那些一小群逃过了人类的追杀。” 冰蚕说到这里顿了顿,好像终于说完了它的故事,方琦也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就是那个老族长吗?” “我?我不是,我只是恰好听了这么一个故事。” 冰蚕否认,但是方琦内心却莫名坚信,这条冰蚕就是它故事里的那个老族长。 “最重要的是,老族长发现了一个有一点意思的事情:每三千年好像是一个有意思的数字,比如建木刚好沉睡了三千年,然后又用了三千年恢复了汲取灵气的本能;妖兽分散各地,遗忘建木的存在是三千年;它们从躲躲藏藏到占据整个人类社会是三千年;从人类开始反抗,再到人类大获全胜也是三千年;而现在,恰好是人类胜利后三千年的节点……” 方琦面无表情,这种数字游戏她听得实在是太多了,什么世界十大巧合,全球最巧合的事,方琦看过不止一个版本,最初读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意思,但是看得多了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冰蚕好像知道她不信,轻笑几声也没有在说,而是重新说了刚才的话:“这是第一次,一棵建木的记忆先于它的第一片树叶而生。” 方琦听着这种话有点奇怪,建木不是才经历了一次毁灭么,当然做什么都是第一次,冰蚕这般说得好像这是一个轮回一样。 “你以后会明白的,不过你现在应该去看看你的石榴树朋友了。” 冰蚕提醒到,方琦转身一看,石榴树不知道怎么了,有的地方突然长满了石榴花,有的还结出了果子,而有的地方则是枯黄一片,好像冰冷的冬天。 一年四季的景象在一棵树上完全体现了出来,而且……一、二、三、四…… 方琦下意识的数了数,刚好四个层次,从下至上,春夏秋冬。 这个场景让她莫名想起了冰蚕说的建木分成了许多层的话。 “兔子?兔子?” 兔子也有几分不对,脚边的石榴树叶已经视而不见了,整个身躯努力的意图往石榴树上攀爬,好像不爬上去誓不罢休一样。 冰蚕看着石榴树下方琦的身影,又微微喃喃一句:“建木的树叶生长也是,三千年一片啊。” 第七十七章 契书 “你怎么还在这儿?” 方琦出门准备买菜做晚饭的时候,又看见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娃蹲在她家门前,语气有点不耐。 女娃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方琦:“爹娘叫我来给姐姐家道歉。” “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让你来道歉,你爹娘怎么不来?” 方琦眼角斜着前面一棵老槐树下的阴影,声音拔高了一些。 女娃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方琦看见她露出来的手臂上伤痕,有颜色已经变暗的,也有很明显是这两天的新伤。 方琦往前走了几步,想到她手上新旧交替的伤,又转身回去:“我去买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女娃立即站起身来,急忙冲着方琦点点头,破旧的衣服让她的手臂都露在了外面,大脚趾也从布鞋里跑出来。 “两位,让一个什么都没做的孩子来道歉,不觉得有些不好吗?” 方琦走到大槐树旁边,那两夫妻已经转到了另外一边,但方琦没有装作看不见,而是看着背后的阴影冷冷的道。 “怎么,两位不打算出来说句话?” 方琦逼上前一步,走到那两夫妻面前,沉下脸的她竟然有那么几分气势。 “不,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我们就是想……” 男人说话有些磕巴,那天回去仔细的想了想,那些青衣小帽的人应该不是方家的人,可是本想再来找方家的,但是好像听见老张头说他侄子在那群人里,老张头的侄子在知州大人家当差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我们就是想,您们家还需不需要丫鬟或者帮佣什么的,这小丫头也不小了,还能帮着做事呢。” 旁边抱着小娃的女人开口了,倒是比男人多了那么几分气势。 “到我家当丫鬟?”方琦的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说实话我家并不缺人手的,不过要是找帮佣的话,可不是这么一个招法,至少红白契是要有的吧。” 方琦有点可怜这小女孩,现在家里又只有她一个人,正好有个伴也不错。 “这个……该有的,该有的!” 男人看了一眼那妇人,立即点头,这丫头整天在家里白吃白喝的,还不如出去当帮工,这样每个月还能得些银钱。 “那现在就去吧,正好我出门。” 方琦朝两人点了点头,转身看了一眼远远站着的小女娃,问道:“你愿意来我家当帮佣嘛?” 女娃立即点点头,看见妇人斜睨的表情后又垂下头,声音轻如蚊蝇:“我愿意的。” “那咱们就去……” 方琦不愿意和男人多话,已经走开了几步,男人不知道朝旁边的妇人说了点什么,随后就跟着方琦背后了。 方琦转了个弯,没有去集市,而是往府衙那边走去。 古代的事宜方琦不太弄得清楚,不过运气较好的是她竟然遇到了沈府的管家。 “方小娘子,你到这儿来是……” 管家看见方琦的时候礼仪做得很足,他本来准备要回府了,但是看见方琦之后又决定看看她是有什么事。 “沈管家,我准备雇佣一个帮工,所以想来这里办一下红契,但是我不太懂办这种事的流程。” 方琦微松了一口气,她也是第一次来府衙里办事,有个熟人带着应该会方便很多。 “没关系,这个就是方小娘子要雇佣的人?” 管家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娃,又看了看不远处跟着的男人,心里立即如同明镜一般:“这事就不用方小娘子操心了,我恰好认识这里面的人,方小娘子进去喝杯茶就行。” 有管家带着,方琦进去后看见有个穿麻雀补丁的人迎了出来,满满的热情和客气:“呀,沈管家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让人吩咐一声不就行了。” “我带方小娘子来开个红契。” 管家指了指旁边站着的女娃,没有指明方琦的身份,语气间有些含糊。 那个麻雀补丁的小官打量了方琦一眼,穿着普通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又被管家尊称方小娘子,这身份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突然小官眼神凝了凝,方琦手腕上的手串不小心露出了一点,那玩意看起来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能有的。 官商皆不会穿得这么朴素,又带有如此珍贵手串的人,应该就是术士了。 “那管家,您和方小娘子先这边休息休息,这事我去办就行了。” 小官的腰都快要弯到九十度的位置了,旁边的男人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小官抬起头立即换上一副不耐烦的嘴脸:“站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的?” 说完又喊了那女娃,因为不知道方琦对女娃是个什么态度,语气倒是客气了一些:“你也过来吧。” 男人平时嚣张跋扈的模样好像被人从身体里抽离了,只余下了谦卑和恭敬,即便面对小官如此的态度,也点头哈腰的跟上去。 女娃垂着头,心里面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终于走出了一处黑暗无比的森林,但是她又看不清远方到底是深渊还是草地。 “这个是契书,你在这里签个名儿,不会写字?真是的,拿来我弄,你沾点这个摁个手印……” 小官对男人没什么好感,特别是看见女娃手上一条一条的伤痕后,语气更是恶劣。 “哦哦,好的,好的,大人,那还有哪里?” 女娃看着满脸谦卑的男人,心里面没有自己想象的畅快,反而隐隐有一点怜悯。 不是对男人,而是对自己,他只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发现,也从来不敢反抗,如果自己曾经反抗一下,是不是有些事就会不一样了。 “方小娘子,这个弄好了,您拿好,以后有什么就来找我……让小丫鬟来就行了。” 小官恭恭敬敬的把红契递给方琦,客气的道,最后顿了顿又加上了一句。 方琦谢过了小官,又朝管家道了谢,没想到事情就这么成了。 “对了,是不是要交契金?” 方琦突然想起来签契书是要交契金的,摸了摸口袋里带着准备去买菜的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第七十八章 怀疑 “不用,这个您就不用操心了,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我还收您的钱,那非训斥我不可!” 沈管家略开玩笑道。 方琦也知道他是在这小官面前给自己加分量,也就没有多说。 能这么顺利的解决契书的问题方琦也没想到,不过看了女娃一眼,方琦觉得现在不大适合去集市买菜。 管家和方琦在门口道了别,女娃紧紧的跟着方琦,两人没有回头看男人一眼。 “我们先回家去。” 方琦往来时的路上返回,朝女娃解释了一句。 家? 女孩抬了一下头,嘴微微张了张,以前好像也没人跟她说过这句话。 回到院子,兔子一个箭步冲上来挂在方琦腿上,差点把方琦给撞倒。 “大米,别闹!” 方琦甩了甩腿,把大米轻轻踢出去一段距离,带着女孩到自己隔壁的厢房前:“你以后就住这儿吧,我们刚收拾过,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改改的。” 这屋子是以前萍子住的,在萍子走后崔氏还专门收拾了一下,去问了那天的护院,担心萍子回来没地住,结果护院说萍子半路就跑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女孩看着那专门的屋子,眼眶莫名的就红了,急忙低下头遮掩:“我觉得挺好的,没什么要改的。” 以前她都是和家里各种各样的杂物挤在一起,明明家里还有多余的屋子,但是她就只能住那间又小又湿的杂物室。 “被子可能有一点潮了,今天拿出来晒一下,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比较舒服一点。” 方琦看了一下,努力的想还有什么准备得不太充足的。 “好。” 女孩还是有些腼腆,朝方琦笑了笑低声应道。 “你等一下。” 方琦看着女孩身上穿的衣服,现在去做肯定是来不及了,只好去找自己以前的衣服,听崔氏说起她以前的衣服好像都留着的。 本以为肯定找不到了,没想到竟然真的在一个箱子里找出来。 就连她婴儿时穿的小小的衣服都还在。 “这个是我以前的衣服,洗干净了的,你这两天先将就穿一下。” 找了两套没有补丁的给了女孩,又帮她把被子拿出来晒起。 “谢谢。” 小女孩又低下头,眼睛却总是往兔子那里撇,方琦以为她是稀奇蓝色的兔子,也没多想。 “时间差不多了,你换好衣服跟我去集市买菜吧,一会儿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方琦看了看天色,完全忽视旁边上蹿下跳的兔子,只和女娃说话。 “方琦,我也要去集市,我也要去!” 兔子努力跳得很高,想引起方琦的注意,奈何方琦装聋作哑的本事越发高深,压根就没有搭理它的意思。 “姐姐,我感觉它很想跟我们去。” 女娃换好衣服,准备和方琦出门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兔子小声的道。 “对对对!我想去,我想去!” 兔子跳到方琦面前,前脚扑腾着。 “额?应该不是,它应该就是觉得想跳一下。” 方琦淡定的看了一眼兔子,天知道带它去会惹出什么麻烦事来! “方琦,你太坏了!你实在太坏了!请我去我还不去了呢。” 兔子突然不扑腾了,冷哼一身,留给方琦一个傲娇的背影。 方琦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转头看女娃,却发现女娃好像嘴角也有那么一丝笑意。 “不用,这个您就不用操心了,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我还收您的钱,那非训斥我不可!” 沈管家略开玩笑道。 方琦也知道他是在这小官面前给自己加分量,也就没有多说。 能这么顺利的解决契书的问题方琦也没想到,不过看了女娃一眼,方琦觉得现在不大适合去集市买菜。 管家和方琦在门口道了别,女娃紧紧的跟着方琦,两人没有回头看男人一眼。 “我们先回家去。” 方琦往来时的路上返回,朝女娃解释了一句。 家? 女孩抬了一下头,嘴微微张了张,以前好像也没人跟她说过这句话。 回到院子,兔子一个箭步冲上来挂在方琦腿上,差点把方琦给撞倒。 “大米,别闹!” 方琦甩了甩腿,把大米轻轻踢出去一段距离,带着女孩到自己隔壁的厢房前:“你以后就住这儿吧,我们刚收拾过,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改改的。” 这屋子是以前萍子住的,在萍子走后崔氏还专门收拾了一下,去问了那天的护院,担心萍子回来没地住,结果护院说萍子半路就跑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女孩看着那专门的屋子,眼眶莫名的就红了,急忙低下头遮掩:“我觉得挺好的,没什么要改的。” 以前她都是和家里各种各样的杂物挤在一起,明明家里还有多余的屋子,但是她就只能住那间又小又湿的杂物室。 “被子可能有一点潮了,今天拿出来晒一下,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比较舒服一点。” 方琦看了一下,努力的想还有什么准备得不太充足的。 “好。” 女孩还是有些腼腆,朝方琦笑了笑低声应道。 “你等一下。” 方琦看着女孩身上穿的衣服,现在去做肯定是来不及了,只好去找自己以前的衣服,听崔氏说起她以前的衣服好像都留着的。 本以为肯定找不到了,没想到竟然真的在一个箱子里找出来。 就连她婴儿时穿的小小的衣服都还在。 “这个是我以前的衣服,洗干净了的,你这两天先将就穿一下。” 找了两套没有补丁的给了女孩,又帮她把被子拿出来晒起。 “谢谢。” 小女孩又低下头,眼睛却总是往兔子那里撇,方琦以为她是稀奇蓝色的兔子,也没多想。 “时间差不多了,你换好衣服跟我去集市买菜吧,一会儿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方琦看了看天色,完全忽视旁边上蹿下跳的兔子,只和女娃说话。 “方琦,我也要去集市,我也要去!” 兔子努力跳得很高,想引起方琦的注意,奈何方琦装聋作哑的本事越发高深,压根就没有搭理它的意思。 “姐姐,我感觉它很想跟我们去。” 第七十九章 证实 “你带大米出去玩吧,省的它弄一地的兔毛在厨房。” 水儿把菜择好,方琦面不改色的说道:“你就带她去那石榴树下玩就好了,她喜欢那儿。” “方琦,我哪有掉毛,你又冤枉我。” 可能兔子也发现有其他人在的时候,方琦一般都不回答她说的话,所以现在蹦跶了两下,也就没有再蹦哒了。 “大米,来,我带你去石榴树下面玩。” 水儿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抵住和兔子玩的诱惑,双手拍了两下,试图引起兔子的注意力。 “傻不傻啊,现在谁还用拍手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方琦听见了兔子的吐槽,看见水儿明显顿了顿的手,右边的眉毛高高的挑起,然后又轻轻的放下。 随后水儿就跟着兔子跑到了石榴树下,因为距离有些遥远,所以方琦没有听见她们有没有交谈。 把肉腌制着,看看炖了半熟的鸡,方琦收整了一下厨房,擦着手上的水就往石榴树下走去。 “左腿右腿?” “左腿!” “左腿右腿?” “右腿!” 距离七八步的时候方琦就听见了水儿和兔子的对话,是那种真正的对话,而不是似是而非含糊之词。 只见兔子把一颗石子还是什么藏在腿下,然后问水儿它藏在了哪只腿下,两人就这么个简单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方琦,这女娃听得懂大米说话,但是听不懂我们说话。” 石榴树突然开口说话了,方琦的目光落在水儿身上,她依旧专心的和大米玩游戏,没有意识到方琦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们在玩什么?” 方琦靠近几步,声音变得轻柔许多,免得吓到聚精会神的水儿。 水儿还是被吓了一跳,往后面扬了扬身子,有些紧张的看着方琦。 “我,我们在玩猜石子。” 水儿有点结巴的说道,神色里掩饰不住的慌张。 “你听得懂兔子的叫唤?” 方琦没有用说话这个词,而是换成了叫唤,这样听起来至少不会太惊世骇俗。 “我,我,我我我……” 水儿顿时脸色吓得惨白,我了半天但是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我能听懂一些……” 小女娃还是没有什么心思,一个听字就已经完全暴露了她。 方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眸光却深了几分,第一次听到兔子的声音时竟然完全不惊讶? 这真是值得玩味。 “你以前也听懂过其他动物的叫唤?” 方琦似乎漫不经心的开口,转头貌似无意的看了一眼石榴树。 “没,没有。” 水儿摇了摇头,咬着下唇,这是一个不会说谎的孩子,所以一旦说谎就会被轻而易举的看出来。 “水儿,你别说谎,方琦听得懂我们说话!” 兔子看方琦脸色不对,当下有些着急,这可是除了方琦外第一个听得懂她说话的人,而且还愿意陪她玩,真是好得不得了了。 水儿紧张的看着方琦,嘴唇嗡动着,又看了一眼兔子,张口结舌,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兔子的话。 “最后问你一次,以前听到过其他动物的说话声吗?” 方琦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如果水儿不明确的说出来,她们之间就会永远存在一道屏障。 “能。” 水儿好像费了所有的力气才吐出这么一个字,整个人踉跄两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不知道方琦会怎么处置她,她这样一个怪物……算是怪物吧,竟然能听懂兔子和狐狸说得话。 怪物会被烧死的吧,听说这样死了以后才不会祸害人间。 水儿一瞬间转过很多的念头,她都已经做好面对方琦惊恐又愤怒的表情了。 “看来我是赚了,你的月钱我们可以商量着提一提了。”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训斥和暴怒,而是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水儿甚至听不明白方琦怎么会提到月钱的事。 “什么?” 水儿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两眼没有焦距,茫然的看着方琦。 “我就说吧,你老实说,方琦不会怪你的,她自己都能听到我们说话,怎么会被你吓到。” 兔子欢喜的朝水儿拱了拱脑袋,然后又跑着向方琦冲来,被方琦抬脚就往旁边一卷。 “姐姐,也能听到她们的声音吗?” 水儿好像终于回神了,惊愕的看着方琦问,那只狐狸不是说,能听懂它们说话的人已经好多好多年不存在了。 “嗯,不过我是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和你的天赋不一样。” 方琦看着水儿的眼神有些五味杂陈,随便在街边捡一个孩子都是能听懂妖兽说话的,这才是开挂的人生吧。 事实证明,水儿能听懂妖兽说话对目前方琦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 只是知道她前不久救了一只狐狸,那是她第一次听到动物的声音,但是她不敢把狐狸带回去,她阿爹一定会把狐狸的皮剥了去卖钱的。 “那你哪天去把狐狸接来吧,在外面容易被捉走。” 提到捉走这个词,兔子颇有感触,当初她就是被抓到了笼子里带走,一听外面有个比自己情况还惨的狐狸在受罪,当下就忍不住想要冲去把狐狸带来。 “我现在去吧,我都是用那个破衣服保住她的,不会有人看见。” 水儿坚持要自己去,方琦也没非要跟着,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有自己的想法。 兔子嚷嚷着要去,被方琦一脚踢回了石榴树下,打了两个滚又爬起来,继续想跟着水儿往外冲。 可惜,她目前还斗争不过方琦,方琦一句话就让她垂头丧气的不敢出门了。 “好啊,你去吧,反正被捉了我们也管不了,估计这次就是被剥了皮卖钱吧。” 跟着方琦藏在篮子里,逛过一次集市的兔子想到那些个血腥的场面,当场不嚷嚷着出去了,转身乖乖的在石榴树下爬好。 看着水儿离开,兔子心里十分的激动,她周围都是些什么树啊,蚕啊,鸟啊的,一个可以在地上跑的都没有。 虽然方琦张了两条腿,但是方琦估计不愿意跟她到处跑,想到新来的妖兽可以和她一起玩耍,她的眼睛都忍不住眯了眯。 兔子不知道,她的好日子很快就到头了。 第八十章 狐狸 “真的,那家里有一只兔子,蓝色的,也是会说话,有一个姐姐,人很好的,她也能听懂你们说话……” 水儿给狐狸找的地方其实并不远,就在附近一户宅子凹进去的洞里,她努力的想要说服狐狸。 “你腿上的伤我找不到药,但是方琦姐姐肯定能找到药的,她一定能治好你的!” 水儿看着露出了一个头的狐狸,脸上的毛早就已经脏兮兮的粘在一起了,灰突突的,早已没了之前的显眼。 “你确定她是好人吗?” 狐狸问道,细长的眼睛里有说不出来的味道。 水儿毫不犹豫,立即点了点头:“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那种淡淡的青草味!” 这是水儿的另外一个小天赋,能够通过味道辨别人的好坏,但是这个她只和狐狸说过。 “那好吧。” 狐狸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相信水儿,当时若不是水儿主动帮它,它现在估计已经变成了皮革店里的围脖或者手套了。 因为狐狸的腿还没有愈合,所以即便它现在已经不是显眼的银色了,但是水儿还是选择抱着它。 “姐姐,我们回来了。” 方琦听见敲门声,立即去开了门,兔子跟在背后欢快得来迎接它新的小伙伴。 “这是狐狸吗?” 兔子跳了几下,好像终于看见半张狐狸脸,没接触过狐狸的它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和狐狸算是一种天敌。 “天气太热了,伤口已经有点溃烂了。” 方琦检查了一下,喊了一声兔子:“大米,你来看看这个能不能治好?” “没问题!” 兔子三两下就跳过来,狐狸眼皮耷拉的,有气无力的看了兔子一眼,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积极。 一道蓝光从兔子嘴里吐了出来,其实兔子是有些心疼的,这么多灵力自己应该要汲取好几个月吧,但是想到因为树枝因祸得福突然灵力暴涨,她也就不那么心疼了。 狐狸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愈合,方琦去厨房烧了一锅水,准备等狐狸伤好后给它好好的洗一洗。 “这是一只公狐狸,还是一只母狐狸?” 方琦看不出来,但是觉得这院子里好像有一种小女娃比较多的感觉,兔子,石榴树都是小女娃,冰蚕和灰鸟不确定性别,据说长大以后才会有性别之分。 感觉男娃只有建木,最近还一直在沉睡之中。 “不知道啊,它没说过。” 水儿摇了摇头,方琦询问的看了看狐狸,没想到狐狸压根就不搭理她,随意看了一眼,继续垂下头休憩。 “好了,没事了。” 兔子声音软了几分,可能是突然消耗了太多的灵力,所以有点没什么力气。 “我叫大米,你叫什么?以后我们就算是好朋友了吧,我平时比较喜欢吃菜叶,你喜欢吃什么?” 兔子趴在地上,还喋喋不休的念叨,终于有了个可以玩耍的对象,那真是…… 兔子美滋滋的想着,狐狸突然开口了,冷漠的声音有种蔑视天下的感觉。 “没名字,兔子。” “哎。” 兔子傻兮兮的应和了一声,等着狐狸继续说话,等了半天发现狐狸都没有反应,疑惑的看过去时,狐狸已经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方琦愣了一秒倒是反应过一点来,前半句是回答叫什么名字,后半句应该是说爱吃什么吧? 怜悯的看了一眼依旧处于茫然状态的兔子,方琦就去看水温差不多了,然后就让水儿帮狐狸洗澡,估计狐狸不愿意其他人洗,这也是一个傲娇的妖兽啊。 休养了一会儿,狐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站起来嗅了嗅石榴树下已经如同一根枯枝的建木,突然脸色大变,蹬蹬的往后退了几步。 狐狸转头看着方琦,眼睛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真的,那家里有一只兔子,蓝色的,也是会说话,有一个姐姐,人很好的,她也能听懂你们说话……” 水儿给狐狸找的地方其实并不远,就在附近一户宅子凹进去的洞里,她努力的想要说服狐狸。 “你腿上的伤我找不到药,但是方琦姐姐肯定能找到药的,她一定能治好你的!” 水儿看着露出了一个头的狐狸,脸上的毛早就已经脏兮兮的粘在一起了,灰突突的,早已没了之前的显眼。 “你确定她是好人吗?” 狐狸问道,细长的眼睛里有说不出来的味道。 水儿毫不犹豫,立即点了点头:“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那种淡淡的青草味!” 这是水儿的另外一个小天赋,能够通过味道辨别人的好坏,但是这个她只和狐狸说过。 “那好吧。” 狐狸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相信水儿,当时若不是水儿主动帮它,它现在估计已经变成了皮革店里的围脖或者手套了。 因为狐狸的腿还没有愈合,所以即便它现在已经不是显眼的银色了,但是水儿还是选择抱着它。 “姐姐,我们回来了。” 方琦听见敲门声,立即去开了门,兔子跟在背后欢快得来迎接它新的小伙伴。 “这是狐狸吗?” 兔子跳了几下,好像终于看见半张狐狸脸,没接触过狐狸的它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和狐狸算是一种天敌。 “天气太热了,伤口已经有点溃烂了。” 方琦检查了一下,喊了一声兔子:“大米,你来看看这个能不能治好?” “没问题!” 兔子三两下就跳过来,狐狸眼皮耷拉的,有气无力的看了兔子一眼,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积极。 一道蓝光从兔子嘴里吐了出来,其实兔子是有些心疼的,这么多灵力自己应该要汲取好几个月吧,但是想到因为树枝因祸得福突然灵力暴涨,她也就不那么心疼了。 狐狸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愈合,方琦去厨房烧了一锅水,准备等狐狸伤好后给它好好的洗一洗。 “这是一只公狐狸,还是一只母狐狸?” 方琦看不出来,但是觉得这院子里好像有一种小女娃比较多的感觉,兔子,石榴树都是小女 第八十一章 咬伤 不到两天的时间,兔子已经被狐狸咬了两次了。 面对她的哭诉,方琦只能说两个字:活该。 每天兔子都去狐狸周围乱窜,让狐狸跟她一起玩,明明一看就知道狐狸不好相处,她还各种去惹,那不是活该是什么? 这两天方琦看到的白点越来越多了,移动白点时速度也比之前快了很多,不过没有达到那天有树枝加成的效果。 “你不用去了,自己在家呆着,我自己去弄!” 方琦看着兔子瘸了一条腿,冷着脸对它道,这兔子就是记吃不记打的,你看上个伤口还没好,就敢去招惹狐狸,要是不给她拐过来,以后怕是毛都没有了。 “我想跟你去……” 兔子很是委屈,遇到了狐狸以后,她突然觉得沈家那个小娃儿其实挺好的好吃好喝的都给她准备着,而且沈家还没有狐狸会咬她。 “不行,你就自己呆在家。” “狐狸会咬我的!” 兔子急了,想要扒拉着方琦的腿不让她走,但是她的后腿被狐狸咬伤了没有力气,所以没能扒拉到方琦腿上。 方琦看着她上了药但是依旧有些狰狞的伤口,心里面微微一颤,但是还是硬起心肠没有说话。 “你不去招惹他,他怎么会咬你?你就乖乖的呆着,哪儿都不要去,我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兔子一双眼睛好像已经有了些湿润,眼泪汪汪的,看得方琦心疼。 方琦看了一眼闭着眼睛躺在石榴树下的狐狸,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拿这狐狸也没有办法,现在扔出去也不行。 “我……” 兔子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方琦丝毫不为所动的表情,可怜兮兮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要是再惹他,自己被咬了,那我可不管!” 方琦突然想起了当年小侄子非要和另一个亲戚家的孩子闹着玩,那孩子要大一些,总是把小侄子摔到地上。 表嫂在一旁也不帮忙,小侄子哭兮兮的过来诉苦,表嫂反而道谁让你去找他闹的,一会儿小侄子又去了,气得表嫂差点抽他。 现在想想,当时表嫂的心情,和她现在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我走了。” 兔子冷哼一声,远远的站着,努力的向方琦表达自己很生气的反应,希望能得到什么回应,可惜了,方琦出门连头都没有回。 “我感觉她好像对你有些意见。” 冰蚕这两天一直躺在石榴树下,铺了几片树叶,然后水儿还在一旁放上一盆刚从井里面打出来的水,冰蚕也就不再叫嚣着热了。 “我总是欺负她的小兔子,她当然会对我不满。” 狐狸总是闭着眼睛,好像很没有气力。 “那兔子也真是执着,都被咬了两次了,我看她还有点蠢蠢欲动。” 冰蚕看了一眼趴在屋檐下,远远的看着这边的兔子,似笑非笑。 “今天那丫头走的时候已经明显警告过我了,要是兔子来惹我,我咬了兔子那她可不管,可是要是兔子没惹我,你觉得我明天还能呆在这儿?” 狐狸很讨厌睁眼,即便必须睁眼的时候,也只是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意思一下。 “你别对兔子那么狠,那家伙挺可爱的,要是以后被你咬了变了性子,那可就不好玩了。” 冰蚕说得云淡风轻,不是觉得狐狸咬兔子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那样不好玩。 两妖兽正说着话,兔子犹豫了一下,突然蹬蹬蹬的跑了离狐狸三步远,不近不远的站着。 她这两天看过了,这狐狸绝对不会走出石榴树阴影的范围,所以她大大咧咧的站在了石榴树的阴影外。 水儿看见兔子的动作,立即吓了一跳,方琦特意嘱咐过她,不要让兔子再被咬了,狐狸的脾气这两天她也是有点惊讶。 “我告诉你!”兔子努力的嘶吼出声,一时气没有叉过来,感觉声音都劈开了。 “你……我……” 兔子的声音哑的说不出话来,水儿忍不住给她打了一碗水放在她面前。 “水儿,我没事,你看清楚了没有这个狐狸!长得倒是好看了,就是太奸诈了,咬了我两口不说,现在就连方琦都一直帮他说话了,我明明才是大米,结果现在方琦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了。” 兔子越说越难过,差点抽抽起来,眼珠子都水润起来,情绪没有那么激动,说话声音也不劈了。 “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不可能成为大米的!大米只能是我,也必须是我!” 说着说着,兔子又转头过去朝狐狸嚷嚷,谁能想到半天前兔子还蠢蠢欲动的打算和狐狸在院子玩几圈,结果现在说变脸就变脸了。 “真是傻子。” 狐狸朝冰蚕那边看了一眼,语气轻的几乎连冰蚕都听不到。 兔子见狐狸不理她,以为狐狸有些心虚了,说得更加起劲了,最后还列出了个一二三四的条规。 方琦不知道现在院子里发生的一切,沈欻发现她是一个人来的之后,显然十分的失望。 “姐姐,你家兔子怎么没来?” 沈欻不死心的往外面看了下,依旧没有看见兔子后,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她受伤了,在家里面养伤呢。” 兔子的腿只适合呆在家里,不能折腾。 “受伤了?为什么啊!” 沈欻几乎忘记了自己腿没有力的情况,拐杖一松差点就跌倒在地上,还好旁边的小厮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沈欻。 “被一只狐狸咬了。” 方琦说起来也有一些郁闷,不知道兔子怎么会喜欢整天缠着狐狸。 “狐狸?什么狐狸!我让爹爹带带人去把它抓起来,给兔子出气!” 沈欻气得脸都红了,挥舞着手,恨不得现在就冲去找狐狸算帐。 “行行行,等你腿好了,就带你去我家,好好教训那只狐狸。” 方琦想到狐狸的凶悍,说实话还真不敢带沈欻去,要是被咬了,这要算谁的责任。 “方小娘子又找到一只妖兽?” 陈大师倒是听出一些不同,能把兔子咬伤的,那除了妖兽就没有其他了。 第八十二章 同医 “姐姐,我的腿真的能好吗?” 沈欻的表情比第一次更加紧张,或许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有好的可能性。 “能啊,时间虽然比较长,但是真的能好。” 方琦坚定的点点头,这种事情其实就是信念问题,信念越强大,好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陈大师,我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方琦看着院子里的陈大师,声音清亮的喊了一句。 “我?” 陈大师愣在了原地,其实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出门了,走了几步才想起其实也没有自己什么事。 “我一个人可能有点忙不过来,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这是方琦想了一段时间的情况,陈大师身上有一种风度,让人很舒服的风度。 “姐姐,我的腿真的能好吗?” 沈欻的表情比第一次更加紧张,或许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有好的可能性。 “能啊,时间虽然比较长,但是真的能好。” 方琦坚定的点点头,这种事情其实就是信念问题,信念越强大,好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陈大师,我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方琦看着院子里的陈大师,声音清亮的喊了一句。 “我?” 陈大师愣在了原地,其实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出门了,走了几步才想起其实也没有自己什么事。 “我一个人可能有点忙不过来,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这是方琦想了一段时间的情况,陈大师身上有一种风度,让人很舒服的风度。 “姐姐,我的腿真的能好吗?” 沈欻的表情比第一次更加紧张,或许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有好的可能性。 “能啊,时间虽然比较长,但是真的能好。” 方琦坚定的点点头,这种事情其实就是信念问题,信念越强大,好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陈大师,我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方琦看着院子里的陈大师,声音清亮的喊了一句。 “我?” 陈大师愣在了原地,其实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出门了,走了几步才想起其实也没有自己什么事。 “我一个人可能有点忙不过来,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这是方琦想了一段时间的情况,陈大师身上有一种风度,让人很舒服的风度。 “姐姐,我的腿真的能好吗?” 沈欻的表情比第一次更加紧张,或许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有好的可能性。 “能啊,时间虽然比较长,但是真的能好。” 方琦坚定的点点头,这种事情其实就是信念问题,信念越强大,好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陈大师,我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方琦看着院子里的陈大师,声音清亮的喊了一句。 “我?” 陈大师愣在了原地,其实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出门了,走了几步才想起其实也没有自己什么事。 “我一个人可能有点忙不过来,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这是方琦想了一段时间的情况,陈大师身上有一种风度,让人很舒服的风度。 “姐姐,我的腿真的能好吗?” 沈欻的表情比第一次更加紧张,或许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有好的可能性。 “能啊,时间虽然比较长,但是真的能好。” 方琦坚定的点点头,这种事情其实就是信念问题,信念越强大,好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陈大师,我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方琦看着院子里的陈大师,声音清亮的喊了一句。 “我?” 陈大师愣在了原地,其实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出门了,走了几步才想起其实也没有自己什么事。 “我一个人可能有点忙不过来,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这是方琦想了一段时间的情况,陈大师身上有一种风度,让人很舒服的风度。 “姐姐,我的腿真的能好吗?” 沈欻的表情比第一次更加紧张,或许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有好的可能性。 “能啊,时间虽然比较长,但是真的能好。” 方琦坚定的点点头,这种事情其实就是信念问题,信念越强大,好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陈大师,我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方琦看着院子里的陈大师,声音清亮的喊了一句。 “我?” 陈大师愣在了原地,其实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出门了,走了几步才想起其实也没有自己什么事。 “我一个人可能有点忙不过来,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这是方琦想了一段时间的情况,陈大师身上有一种风度,让人很舒服的风度。 “姐姐,我的腿真的能好吗?” 沈欻的表情比第一次更加紧张,或许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有好的可能性。 “能啊,时间虽然比较长,但是真的能好。” 方琦坚定的点点头,这种事情其实就是信念问题,信念越强大,好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陈大师,我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方琦看着院子里的陈大师,声音清亮的喊了一句。 “我?” 陈大师愣在了原地,其实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出门了,走了几步才想起其实也没有自己什么事。 “我一个人可能有点忙不过来,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这是方琦想了一段时间的情况,陈大师身上有一种风度,让人很舒服的风度。 “姐姐,我的腿真的能好吗?” 沈欻的表情比第一次更加紧张,或许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有好的可能性。 “能啊,时间虽然比较长,但是真的能好。” 方琦坚定的点点头,这种事情其实就是信念问题,信念越强大,好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陈大师,我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方琦看着院子里的陈大师,声音清亮的喊了一句。 “我?” 陈大师愣在了原地,其实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出门了,走了几步才想起其实也没有自己什么事。 “我一个人可能有点忙不过来,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第八十三章 赌约 “葛老?” 沈煦咀嚼着这两个字,大周的大灵师太少了,四万万人里面才有五十人左右,那五十人的画像性格早已印在了他们这些人的脑海中。 “还有一个女人。”探子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表情有些纠结。 “看不出年龄,不过我看葛老对她很是尊重。” 沈煦知道的,大灵师有一个专门的排行榜,葛老虽然很少动手,但是排位一直也在前二十。 而且这个人有点奇怪的个性,向来只对比他名次更高的人温和几分,没听说他那几个老友都被他经常损得不愿意见她了么。 “前二十好像没有什么女子。” 沈煦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但是就是想不出来。 “排行榜也不一定都对,不是早就有传言说大灵师其实早就过白了,只是有些大灵师看破了世道,所以就不愿意出来……” “而且,不是传说有一个什么组织……” 曹氏说得含糊起来,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表情也凝重了一些。 “你们去把那妇人的小像画出来。” 沈煦吩咐了一句,至于探子们要怎么完成这件事,他可是不会管的。 “你是怀疑方家……” 沈煦犹豫的开口,曹氏点点头:“那个组织不是没隔一段时间就会推出一个家族做代言人么,现在看看,上一个木家好像已经腐朽不堪……” “可是一个小小的方家……” 沈煦有些迟疑,以前那个神秘的组织挑选人的时候,选择都是一些中等家族,方家这种实在是…… “先看着吧,就算不是,方琦这丫头我也挺喜欢的,而且欻儿也要靠方琦嘛。” 方琦不知道曹氏她们已经知道方宗德他们开染坊的事,现在她正加快步伐往家里走,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果然,刚进家门方琦就问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兔子、狐狸,就连水儿都不见了,院子里就剩下石榴树一棵树。 “他们呢?跑到哪里去了?” 忍着怒火和担心,方琦把沈家的仆从送出了门,面色不善的询问石榴树。 “他们说,去寻宝了!” 石榴树正委屈着呢,所有的小伙伴都跑了,那个只听得懂兔子和狐狸说话的水儿也走了,整个院子里就她一个人,那种滋味实在是让人难以…… 经过石榴树乱七八糟的述说,方琦总算慢慢理清楚了。 自从她出去以后,兔子不知道抽什么风,一直在挑衅狐狸,而且说话属于越说越起劲那种,几乎整个院子里都只听得到她一个人的声音了。 狐狸也挺能忍的,完全充耳不闻,但是冰蚕受不了了,催促狐狸赶紧解决这件事,然后狐狸和兔子就打了一个赌。 说是谁先找到最贵重的宝物谁就算赢,以后谁就是老大。 “然后他们就跑了,那小姑娘担心出事就追了出去,但是不知道追到了没有。” 方琦听完瞬间对兔子的智商表示同情,这么明显的坑都看不出来,非要往里面钻。 “有没有说得是什么东西?” 方琦总感觉兔子就是被坑了,说不定狐狸和冰蚕早就打着这么一个主意了。 “不知道啊,好像是什么水,兔子就是水系的嘛,找到那种水好像比较容易,狐狸和蚕都是冰系的,听说感应起来要差一点。” 几个人说的东西石榴树没有听说过,所以整个人都是处于一种茫然又委屈的状态。 “狐狸就这么同意了?” “好像是说漏了嘴,所以兔子就抓着不放,然后狐狸也没办法,毕竟自己说出来的话嘛,所以就定了这么一个赌约……” 方琦已经完全确定了,兔子被狐狸当枪使了,不过要是经过这事两妖兽关系能好一点,那也挺不错的。 水儿半个多时辰后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姐姐,我,我没看好他们,大米他们都跑了……” 水儿眼睛里泪汪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方琦急忙把自己的分析说给了她听,哪知这丫头竟然觉得狐狸应该不是那种妖兽。 方琦只想说:妹子,你看走了眼啊。 “不要管他们了,有那只蚕跟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方琦准备了一下饭菜,冰蚕看起来就不普通,再说另外几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别给自己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压根就不用担心他们。 “姐姐,什么是天水?” 吃着饭,水儿突然问道,石榴树说不清楚的东西被她简简单单就说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你听见他们说了?” 方琦搜索了一下记忆,发现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想来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什么新事物吧。 “对啊,我听狐狸说的,好像兔子他们这一族有很强的治愈能力,那个就和天水有关。” 水儿听得比较完整,比起语序混乱的石榴树来说,听水儿说话简直是一种享受。 “那他们带什么瓶子了吗?” 方琦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瓶子?要什么瓶子?” 水儿完全满脸莫名其妙。 “不带瓶子怎么装那个什么天水啊,装不回来又怎么比较啊?” 水儿貌似很认真的听着,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努力的道:“我觉得,天水不是姐姐想象中的那种水吧?” 水不是水,那还能是什么。 方琦笑笑水儿天马行空的想象,说说笑笑中,天色不知不觉就暗了下来。 “姐姐,咱们要不出去找找吧,他们还不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事了?” 月上柳梢头时,一群妖兽还不见影子,水儿有些担心了。 “你有没有听见他们说赌约的时间是几天?” 方琦也顺着往门外看了一眼。 “我没听见,他们好像没说。” 水儿摇了摇头,兔子和狐狸一直就没有说起时间这个问题啊。 “先等等吧,说不定他们去的地方比较远,附近还真是没听说过有什么天水的,可能明天就回来了。” 方琦和水儿都没有想到,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三天。 第八十四章 吓唬 三天后。 当方琦和水儿准备出门找寻的时候,兔子和狐狸就冲了进来,几个翻滚到了石榴树下,什么都没听见就只听见他们喋喋不休的争吵。 “行了,就弄在石榴树下吧,我给你们好好看看什么才是实力,以后谁也不许不服气……” 兔子得意得不行,方琦看见一颗深蓝色的珠子从兔子脖子上滚了出来,那蓝色似乎比天空还要深邃那么几分,静静的看着整个人的思绪好像都落到了珠子里。 “我们好像恰好也弄到了这么多。” 狐狸难得没有懒洋洋的,而是从嘴里吐出一个同样大小,颜色也一模一样,甚至一个色差都没有的珠子。 “怎么可能!在天水这一方面,那么多妖兽种族还没有超过我们家的……” 兔子一看狐狸吐出来的珠子立即急了,伸出爪子扒拉了两下,好像在看那珠子是不是和它带来的一样大。 “厉害话谁不会说,我还能说我家里面从祖辈开始就是专门做这事的呢。” 狐狸的王之蔑视表现得很好,方琦觉得如果自己是兔子,看到那么个表情,估计都要忍不住生气。 “不行!咱们再来!这次平局!” 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血统和祖辈,兔子急红了眼,咬牙切齿的疯狂道,双腿刨着地差一点又跑了出去。 “这次要出去多久?” 狐狸还没说话,方琦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不冷不热,那种完全没有情绪起伏的话语。 “不知道,这个要看情况,我们……” 兔子转头急急的朝方琦道,准备三两句说完立即就冲出去,在时间上占据一定的优势。 还算兔子不算太笨,说道一半感觉有点不对,看了一眼方琦面无表情的脸,又偷偷看见水儿摇头,当下就闭上了嘴。 “阿琦,怎么啦?我们其实在比赛呢……” 兔子嬉皮笑脸的凑近方琦,还没靠近就看见方琦退了一步,这个科室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兔子心里真的意识到了不好。 “出去了就不用回来了,反正你们在外面也能找到洞啊,草啊,不缺住的,不缺吃的,回来干什么?” 兔子没弄明白,怎么方琦突然发这么大的火,狐狸倒是听出了一些意思,但是他可不是那种没气节的人,像兔子这样上前摇尾乞怜的,那绝对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事! “你们走的时候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和阿琦姐姐还以为你们弄丢了,正准备去找你们呢!” 兔子一直看水儿,水儿没忍住,上前暗示了两句话。 可惜她暗示的是兔子。 如果兔子能听得懂这种暗示的话,估计也就不会被狐狸耍得团团转了。 “这个啊,上次我们走得太匆忙了,等我算算啊,我们这次大概要用多少时间……” 兔子似乎恍然大悟,掰着爪子开始算时间。 “大概五天吧,不对,五天太短了,咱们就七天吧,方琦你不要太想我了,我是一个有任务在身的人,你平时就自己看看书吧……” 三天后。 当方琦和水儿准备出门找寻的时候,兔子和狐狸就冲了进来,几个翻滚到了石榴树下,什么都没听见就只听见他们喋喋不休的争吵。 “行了,就弄在石榴树下吧,我给你们好好看看什么才是实力,以后谁也不许不服气……” 兔子得意得不行,方琦看见一颗深蓝色的珠子从兔子脖子上滚了出来,那蓝色似乎比天空还要深邃那么几分,静静的看着整个人的思绪好像都落到了珠子里。 “我们好像恰好也弄到了这么多。” 狐狸难得没有懒洋洋的,而是从嘴里吐出一个同样大小,颜色也一模一样,甚至一个色差都没有的珠子。 “怎么可能!在天水这一方面,那么多妖兽种族还没有超过我们家的……” 兔子一看狐狸吐出来的珠子立即急了,伸出爪子扒拉了两下,好像在看那珠子是不是和它带来的一样大。 “厉害话谁不会说,我还能说我家里面从祖辈开始就是专门做这事的呢。” 狐狸的王之蔑视表现得很好,方琦觉得如果自己是兔子,看到那么个表情,估计都要忍不住生气。 “不行!咱们再来!这次平局!” 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血统和祖辈,兔子急红了眼,咬牙切齿的疯狂道,双腿刨着地差一点又跑了出去。 “这次要出去多久?” 狐狸还没说话,方琦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不冷不热,那种完全没有情绪起伏的话语。 “不知道,这个要看情况,我们……” 兔子转头急急的朝方琦道,准备三两句说完立即就冲出去,在时间上占据一定的优势。 还算兔子不算太笨,说道一半感觉有点不对,看了一眼方琦面无表情的脸,又偷偷看见水儿摇头,当下就闭上了嘴。 “阿琦,怎么啦?我们其实在比赛呢……” 兔子嬉皮笑脸的凑近方琦,还没靠近就看见方琦退了一步,这个科室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兔子心里真的意识到了不好。 “出去了就不用回来了,反正你们在外面也能找到洞啊,草啊,不缺住的,不缺吃的,回来干什么?” 兔子没弄明白,怎么方琦突然发这么大的火,狐狸倒是听出了一些意思,但是他可不是那种没气节的人,像兔子这样上前摇尾乞怜的,那绝对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事! “你们走的时候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和阿琦姐姐还以为你们弄丢了,正准备去找你们呢!” 兔子一直看水儿,水儿没忍住,上前暗示了两句话。 可惜她暗示的是兔子。 如果兔子能听得懂这种暗示的话,估计也就不会被狐狸耍得团团转了。 “这个啊,上次我们走得太匆忙了,等我算算啊,我们这次大概要用多少时间……” 兔子似乎恍然大悟,掰着爪子开始算时间。 “大概五天吧,不对,五天太短了,咱们就七天吧,方琦你不要太想我了,我是一个有任务在身的人,你平时就自己看看书吧……” 第八十五章 胡家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去了半个多月。 一进入冬月,天气骤然就冷了下来,本来前几天还只能算凉风习习,一场雨过后方琦就不得不把棉袄找了出来。 方琦看到的灵气越来越多了,移动的速度也快了一些,到明年的时候应该久能达到狐狸说的随心所欲的境界了。 沈欻的腿也有了好转的趋势,前几天去治疗的时候,看起来已经有四岁孩子小腿那么粗了。 为此曹氏还让人给方琦送来了一堆东西,衣服首饰应有尽有,想来未来一年方琦都不用添置什么新东西了。 崔氏回来过一次,他们那边很顺利,王夫人调制了一种新的颜色,据说在大周还没有出现过。 云绣坊也开业了,崔氏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云字取自她的名,是王夫人的意思,为此她好几天没睡好,天天梦里都出现一个大大的店铺,上面高挂着她的名字。 “阿娘,你怎么回来了?今天这么大的雨……” 方琦正在房里练习,听见门响出来一看,崔氏湿了半截袖子,撑着伞正往里走。 “阿琦,你哥回来没有?” 崔氏看见方琦,快走了几步,腿上溅了不少水渍。 “没有啊,也没有写信回来过。” 方琦算了算时间,方天玠走了都快一个月了,前段时间倒是写了一封信回来,方琦还写了信去说了萍子的情况,不过至今没有消息。 “我有点担心,想让你阿爹去看看。” 崔氏忧心忡忡的道,虽然时间也不是很长,但最近这孩子信也不来一封,方宗德也想回去,所以两人就商量着让方宗德回去看看。 “这样也行,反正萍子的事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要是哥没什么事,早点回来也好。” 方琦看着崔氏满身雨水有些心疼:“阿娘,要不你休息一晚再回去吧。” “不行,最近天气不太好,染坊里有点忙不过来,我得回去了。” 崔氏摇了摇头,随后又有点担心的看着方琦:“阿琦,你一个人在家行吗?” “没问题的,还有水儿陪我嘛。” 每次崔氏回来都会担心,方琦又要劝好一半天,终于劝好了崔氏,雨也渐渐停了下来。 冒着细碎的风雨,崔氏又回去了,这一去就又是半个多月。 在岭州南边,一处五进五出的宅院里,几人正在说话。 “听说现在有一家云绣坊的绸缎庄,抢走了我们近两成的客源?” 坐在首位的老爷子面无表情的道,眼神不轻不重的落在旁边的茶杯上,好像只是随意一问。 老爷子右手边排行第三的男子额头上渐渐浮现一层细汗,胡家在岭州的绸缎庄就是他负责的,两成的客源,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云绣坊出了几款很新的颜色,我们也买回来看过,和我们平常调的看起来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同,好像不是用染料调出来的。” 男子还没开口,坐在他下首有一个穿月白色绸衣的男人就开口了,看起来年纪稍微年轻一些。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去了半个多月。 一进入冬月,天气骤然就冷了下来,本来前几天还只能算凉风习习,一场雨过后方琦就不得不把棉袄找了出来。 方琦看到的灵气越来越多了,移动的速度也快了一些,到明年的时候应该久能达到狐狸说的随心所欲的境界了。 沈欻的腿也有了好转的趋势,前几天去治疗的时候,看起来已经有四岁孩子小腿那么粗了。 为此曹氏还让人给方琦送来了一堆东西,衣服首饰应有尽有,想来未来一年方琦都不用添置什么新东西了。 崔氏回来过一次,他们那边很顺利,王夫人调制了一种新的颜色,据说在大周还没有出现过。 云绣坊也开业了,崔氏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云字取自她的名,是王夫人的意思,为此她好几天没睡好,天天梦里都出现一个大大的店铺,上面高挂着她的名字。 “阿娘,你怎么回来了?今天这么大的雨……” 方琦正在房里练习,听见门响出来一看,崔氏湿了半截袖子,撑着伞正往里走。 “阿琦,你哥回来没有?” 崔氏看见方琦,快走了几步,腿上溅了不少水渍。 “没有啊,也没有写信回来过。” 方琦算了算时间,方天玠走了都快一个月了,前段时间倒是写了一封信回来,方琦还写了信去说了萍子的情况,不过至今没有消息。 “我有点担心,想让你阿爹去看看。” 崔氏忧心忡忡的道,虽然时间也不是很长,但最近这孩子信也不来一封,方宗德也想回去,所以两人就商量着让方宗德回去看看。 “这样也行,反正萍子的事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要是哥没什么事,早点回来也好。” 方琦看着崔氏满身雨水有些心疼:“阿娘,要不你休息一晚再回去吧。” “不行,最近天气不太好,染坊里有点忙不过来,我得回去了。” 崔氏摇了摇头,随后又有点担心的看着方琦:“阿琦,你一个人在家行吗?” “没问题的,还有水儿陪我嘛。” 每次崔氏回来都会担心,方琦又要劝好一半天,终于劝好了崔氏,雨也渐渐停了下来。 冒着细碎的风雨,崔氏又回去了,这一去就又是半个多月。 在岭州南边,一处五进五出的宅院里,几人正在说话。 “听说现在有一家云绣坊的绸缎庄,抢走了我们近两成的客源?” 坐在首位的老爷子面无表情的道,眼神不轻不重的落在旁边的茶杯上,好像只是随意一问。 老爷子右手边排行第三的男子额头上渐渐浮现一层细汗,胡家在岭州的绸缎庄就是他负责的,两成的客源,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云绣坊出了几款很新的颜色,我们也买回来看过,和我们平常调的看起来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同,好像不是用染料调出来的。” 男子还没开口,坐在他下首有一个穿月白色绸衣的男人就开口了,看起来年纪稍微年轻一些。 第八十六章 借势 “云绣坊背后的主人查了没有?” 老爷子眼神划过第三的那位男子,目光落在说话的男人身上。 “查过了,云绣坊的主人家姓方,排行老二,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才从杞县搬过来不久,家里面没人有官身,这次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办这个绸缎庄了。方家之所以能染出那种新奇的颜色,应该是家里传下来的,我让人去杞县调查过,方家老大和老三有灵师身份,但是和老二不和,已经搬到了府城去了,具体现状没有调查到。” 男人侃侃而谈,想来就是做过精心准备的,第三那个男人表情越来越沉,最后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若这样他还看不出来这人的意图,那他可就真的太蠢了。 。 “云绣坊背后的主人查了没有?” 老爷子眼神划过第三的那位男子,目光落在说话的男人身上。 “查过了,云绣坊的主人家姓方,排行老二,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才从杞县搬过来不久,家里面没人有官身,这次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办这个绸缎庄了。方家之所以能染出那种新奇的颜色,应该是家里传下来的,我让人去杞县调查过,方家老大和老三有灵师身份,但是和老二不和,已经搬到了府城去了,具体现状没有调查到。” 男人侃侃而谈,想来就是做过精心准备的,第三那个男人表情越来越沉,最后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若这样他还看不出来这人的意图,那他可就真的太蠢了。 。 “云绣坊背后的主人查了没有?” 老爷子眼神划过第三的那位男子,目光落在说话的男人身上。 “查过了,云绣坊的主人家姓方,排行老二,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才从杞县搬过来不久,家里面没人有官身,这次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办这个绸缎庄了。方家之所以能染出那种新奇的颜色,应该是家里传下来的,我让人去杞县调查过,方家老大和老三有灵师身份,但是和老二不和,已经搬到了府城去了,具体现状没有调查到。” 男人侃侃而谈,想来就是做过精心准备的,第三那个男人表情越来越沉,最后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若这样他还看不出来这人的意图,那他可就真的太蠢了。 。 “云绣坊背后的主人查了没有?” 老爷子眼神划过第三的那位男子,目光落在说话的男人身上。 “查过了,云绣坊的主人家姓方,排行老二,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才从杞县搬过来不久,家里面没人有官身,这次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办这个绸缎庄了。方家之所以能染出那种新奇的颜色,应该是家里传下来的,我让人去杞县调查过,方家老大和老三有灵师身份,但是和老二不和,已经搬到了府城去了,具体现状没有调查到。” 男人侃侃而谈,想来就是做过精心准备的,第三那个男人表情越来越沉,最后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若这样他还看不出来这人的意图,那他可就真的太蠢了。 。 “云绣坊背后的主人查了没有?” 老爷子眼神划过第三的那位男子,目光落在说话的男人身上。 “查过了,云绣坊的主人家姓方,排行老二,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才从杞县搬过来不久,家里面没人有官身,这次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办这个绸缎庄了。方家之所以能染出那种新奇的颜色,应该是家里传下来的,我让人去杞县调查过,方家老大和老三有灵师身份,但是和老二不和,已经搬到了府城去了,具体现状没有调查到。” 男人侃侃而谈,想来就是做过精心准备的,第三那个男人表情越来越沉,最后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若这样他还看不出来这人的意图,那他可就真的太蠢了。 。 “云绣坊背后的主人查了没有?” 老爷子眼神划过第三的那位男子,目光落在说话的男人身上。 “查过了,云绣坊的主人家姓方,排行老二,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才从杞县搬过来不久,家里面没人有官身,这次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办这个绸缎庄了。方家之所以能染出那种新奇的颜色,应该是家里传下来的,我让人去杞县调查过,方家老大和老三有灵师身份,但是和老二不和,已经搬到了府城去了,具体现状没有调查到。” 男人侃侃而谈,想来就是做过精心准备的,第三那个男人表情越来越沉,最后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若这样他还看不出来这人的意图,那他可就真的太蠢了。 。 “云绣坊背后的主人查了没有?” 老爷子眼神划过第三的那位男子,目光落在说话的男人身上。 “查过了,云绣坊的主人家姓方,排行老二,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才从杞县搬过来不久,家里面没人有官身,这次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办这个绸缎庄了。方家之所以能染出那种新奇的颜色,应该是家里传下来的,我让人去杞县调查过,方家老大和老三有灵师身份,但是和老二不和,已经搬到了府城去了,具体现状没有调查到。” 男人侃侃而谈,想来就是做过精心准备的,第三那个男人表情越来越沉,最后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若这样他还看不出来这人的意图,那他可就真的太蠢了。 。 “云绣坊背后的主人查了没有?” 老爷子眼神划过第三的那位男子,目光落在说话的男人身上。 “查过了,云绣坊的主人家姓方,排行老二,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才从杞县搬过来不久,家里面没人有官身,这次把所有的家底都拿出来办这个绸缎庄了。方家之所以能染出那种新奇的颜色,应该是家里传下来的,我让人去杞县调查过,方家老大和老三有灵师身份,但是和老二不和,已经搬到了府城去了,具体现状没有调查到。” 男人侃侃而谈,想来 第八十七章 苏三觉得胡家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那种事太大了,根本轮不到自己操心,现在他最应该忙活的就是不要让莫七越过了他。 “你查过方家的位置了吗?” 周老大问道,莫七管着车马行,有着自己独特的优势,苏三想要查出来,怕是要费些力气。 “我没查,不过莫七手下有我一个小兄弟,他告诉过我。” 苏三眨眨眼,眼里露出一丝狡黠,周老大指着他嘿嘿的笑,眼神里有些小默契。 “那行,那咱们吃罢饭就过去,只是不知道现在方家的人在不在家……” 黄二笑着让小伙计赶紧上菜,这种时候自然是要他们一起去看的。 “七爷,周大爷他们几个一起进了酒楼吃饭,现在还没出来呢,听咱们的人说,他们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莫七靠在一辆马车旁,听着手下禀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们胆子小,不敢尝试,就说这事不对劲,我看胡家几个大掌柜真的是该换人了。” “一会儿你们直接跟我去方家那个什么染坊看看,如果有什么大师傅之类的话,咱们直接挖人就好了。” 莫七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如果这次真的成功,他就能去府城当大掌柜了,这小州城的车马掌柜,谁愿意当谁去吧! “行,那七爷咱们就先去看看,下午回来给您消息……” 手下也挺幸福,如果莫七真的去了府城,那他们这些老手下还不是一飞冲天,跟着就上去了。 苏三觉得胡家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那种事太大了,根本轮不到自己操心,现在他最应该忙活的就是不要让莫七越过了他。 “你查过方家的位置了吗?” 周老大问道,莫七管着车马行,有着自己独特的优势,苏三想要查出来,怕是要费些力气。 “我没查,不过莫七手下有我一个小兄弟,他告诉过我。” 苏三眨眨眼,眼里露出一丝狡黠,周老大指着他嘿嘿的笑,眼神里有些小默契。 “那行,那咱们吃罢饭就过去,只是不知道现在方家的人在不在家……” 黄二笑着让小伙计赶紧上菜,这种时候自然是要他们一起去看的。 “七爷,周大爷他们几个一起进了酒楼吃饭,现在还没出来呢,听咱们的人说,他们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莫七靠在一辆马车旁,听着手下禀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们胆子小,不敢尝试,就说这事不对劲,我看胡家几个大掌柜真的是该换人了。” “一会儿你们直接跟我去方家那个什么染坊看看,如果有什么大师傅之类的话,咱们直接挖人就好了。” 莫七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如果这次真的成功,他就能去府城当大掌柜了,这小州城的车马掌柜,谁愿意当谁去吧! “行,那七爷咱们就先去看看,下午回来给您消息……” 手下也挺幸福,如果莫七真的去了府城,那他们这些老手下还不是一飞冲天,跟着就上去了。 苏三觉得胡家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那种事太大了,根本轮不到自己操心,现在他最应该忙活的就是不要让莫七越过了他。 “你查过方家的位置了吗?” 周老大问道,莫七管着车马行,有着自己独特的优势,苏三想要查出来,怕是要费些力气。 “我没查,不过莫七手下有我一个小兄弟,他告诉过我。” 苏三眨眨眼,眼里露出一丝狡黠,周老大指着他嘿嘿的笑,眼神里有些小默契。 “那行,那咱们吃罢饭就过去,只是不知道现在方家的人在不在家……” 黄二笑着让小伙计赶紧上菜,这种时候自然是要他们一起去看的。 “七爷,周大爷他们几个一起进了酒楼吃饭,现在还没出来呢,听咱们的人说,他们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莫七靠在一辆马车旁,听着手下禀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们胆子小,不敢尝试,就说这事不对劲,我看胡家几个大掌柜真的是该换人了。” “一会儿你们直接跟我去方家那个什么染坊看看,如果有什么大师傅之类的话,咱们直接挖人就好了。” 莫七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如果这次真的成功,他就能去府城当大掌柜了,这小州城的车马掌柜,谁愿意当谁去吧! “行,那七爷咱们就先去看看,下午回来给您消息……” 手下也挺幸福,如果莫七真的去了府城,那他们这些老手下还不是一飞冲天,跟着就上去了。 苏三觉得胡家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那种事太大了,根本轮不到自己操心,现在他最应该忙活的就是不要让莫七越过了他。 “你查过方家的位置了吗?” 周老大问道,莫七管着车马行,有着自己独特的优势,苏三想要查出来,怕是要费些力气。 “我没查,不过莫七手下有我一个小兄弟,他告诉过我。” 苏三眨眨眼,眼里露出一丝狡黠,周老大指着他嘿嘿的笑,眼神里有些小默契。 “那行,那咱们吃罢饭就过去,只是不知道现在方家的人在不在家……” 黄二笑着让小伙计赶紧上菜,这种时候自然是要他们一起去看的。 “七爷,周大爷他们几个一起进了酒楼吃饭,现在还没出来呢,听咱们的人说,他们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莫七靠在一辆马车旁,听着手下禀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们胆子小,不敢尝试,就说这事不对劲,我看胡家几个大掌柜真的是该换人了。” “一会儿你们直接跟我去方家那个什么染坊看看,如果有什么大师傅之类的话,咱们直接挖人就好了。” 莫七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如果这次真的成功,他就能去府城当大掌柜了,这小州城的车马掌柜,谁愿意当谁去吧! “行,那七爷咱们就先去看看,下午回来给您消息……” 手下也挺幸福,如果莫七真的去了府城,那他们这些老手下还不是一飞冲天,跟着就上去了。 第八十八章 莫七笑着,轻轻摊开手,把空气中难得出现的阳光握在手中,好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 苏三看着面前这套小小的宅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有那种绝活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咱们等等?去店里感觉也不好。” 苏三犹豫着。 “家里应该有人的吧,咱们去讨杯茶水喝,站在这里也不大好。” 周老大拧着自己的胡子 莫七笑着,轻轻摊开手,把空气中难得出现的阳光握在手中,好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 苏三看着面前这套小小的宅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有那种绝活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咱们等等?去店里感觉也不好。” 苏三犹豫着。 “家里应该有人的吧,咱们去讨杯茶水喝,站在这里也不大好。” 周老大拧着自己的胡子 莫七笑着,轻轻摊开手,把空气中难得出现的阳光握在手中,好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 苏三看着面前这套小小的宅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有那种绝活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咱们等等?去店里感觉也不好。” 苏三犹豫着。 “家里应该有人的吧,咱们去讨杯茶水喝,站在这里也不大好。” 周老大拧着自己的胡子 莫七笑着,轻轻摊开手,把空气中难得出现的阳光握在手中,好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 苏三看着面前这套小小的宅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有那种绝活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咱们等等?去店里感觉也不好。” 苏三犹豫着。 “家里应该有人的吧,咱们去讨杯茶水喝,站在这里也不大好。” 周老大拧着自己的胡子 莫七笑着,轻轻摊开手,把空气中难得出现的阳光握在手中,好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 苏三看着面前这套小小的宅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有那种绝活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咱们等等?去店里感觉也不好。” 苏三犹豫着。 “家里应该有人的吧,咱们去讨杯茶水喝,站在这里也不大好。” 周老大拧着自己的胡子 莫七笑着,轻轻摊开手,把空气中难得出现的阳光握在手中,好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 苏三看着面前这套小小的宅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有那种绝活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咱们等等?去店里感觉也不好。” 苏三犹豫着。 “家里应该有人的吧,咱们去讨杯茶水喝,站在这里也不大好。” 周老大拧着自己的胡子 莫七笑着,轻轻摊开手,把空气中难得出现的阳光握在手中,好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 苏三看着面前这套小小的宅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有那种绝活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咱们等等?去店里感觉也不好。” 苏三犹豫着。 “家里应该有人的吧,咱们去讨杯茶水喝,站在这里也不大好。” 周老大拧着自己的胡子 莫七笑着,轻轻摊开手,把空气中难得出现的阳光握在手中,好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 苏三看着面前这套小小的宅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有那种绝活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咱们等等?去店里感觉也不好。” 苏三犹豫着。 “家里应该有人的吧,咱们去讨杯茶水喝,站在这里也不大好。” 周老大拧着自己的胡子 莫七笑着,轻轻摊开手,把空气中难得出现的阳光握在手中,好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 苏三看着面前这套小小的宅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有那种绝活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咱们等等?去店里感觉也不好。” 苏三犹豫着。 “家里应该有人的吧,咱们去讨杯茶水喝,站在这里也不大好。” 周老大拧着自己的胡子 莫七笑着,轻轻摊开手,把空气中难得出现的阳光握在手中,好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 苏三看着面前这套小小的宅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有那种绝活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咱们等等?去店里感觉也不好。” 苏三犹豫着。 “家里应该有人的吧,咱们去讨杯茶水喝,站在这里也不大好。” 周老大拧着自己的胡子 莫七笑着,轻轻摊开手,把空气中难得出现的阳光握在手中,好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 苏三看着面前这套小小的宅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有那种绝活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咱们等等?去店里感觉也不好。” 苏三犹豫着。 “家里应该有人的吧,咱们去讨杯茶水喝,站在这里也不大好。” 周老大拧着自己的胡子 莫七笑着,轻轻摊开手,把空气中难得出现的阳光握在手中,好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 苏三看着面前这套小小的宅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有那种绝活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咱们等等?去店里感觉也不好。” 苏三犹豫着。 “家里应该有人的吧,咱们去讨杯茶水喝,站在这里也不大好。” 周老大拧着自己的胡子 莫七笑着,轻轻摊开手,把空气中难得出现的阳光握在手中,好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 苏三看着面前这套小小的宅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有那种绝活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咱们等等?去店里感觉也不好。” 苏三犹豫着。 “家里应该有人的吧,咱们去讨杯茶水喝,站在这里也不大好。” 周老大拧着自己的胡子 莫七笑着,轻轻摊开手,把空气中难得出现的阳光握在手中,好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 苏三看着面前这套小小的宅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有那种绝活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咱们等等?去店里感觉也不好。” 第八十九章 方琦回到店铺的时候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崔氏看见她进来微微沉了脸,水儿愧疚的朝她看了一眼,方琦立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阿娘。” 方琦乖乖的上去喊了一声,尾音微微的扬了扬,难得的撒了娇。 崔氏把头偏到了一边,不搭理方琦,嘴里冷哼了一声。 方琦眯眯笑着,也没有继续缠着崔氏,转而招呼起了店里的客人。 “太太问我,我不小心说漏了嘴,但是又没听清姑娘你去了哪里,所以就没法去找。” 水儿偷偷的摸到方琦身边,压低声音不知所措的解释道。 “没事,一会儿我去跟阿娘解释。” 方琦冲水儿摆摆手,示意她去招呼进来的客人。 “阿娘,咱们这生意还不错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也没什么人了,崔氏就带着人把门栓了,方琦紧紧的跟在崔氏身后说话。 崔氏依旧不搭理她,独自站在柜台前算着账,方琦看着她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只得嘿嘿的笑着。 “阿娘,一会儿回去你牵着我吧。” 方琦又往崔氏身边拱了拱,崔氏终于忍不住绷着的脸了,撇了方琦一眼:“这会儿害怕了,那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 “我就想着有阿爹阿娘在身后为我撑腰呢。” 方琦尽捡好听的说,崔氏没一会儿脸色就松和下来了,往高柜后面资讯,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好好说说,你今天干嘛去了。” “今儿啊是这样的……” 方琦挑着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省去了一些不大重要的,也把自己的意图说给了崔氏听。 “阿娘你看,咱们家现在生意越来越好,以后指不定要开分店什么的,但是大掌柜多难找啊,你看我们现在都没找到合适的。” “我看那几个掌柜都还不错,就想着要是能劝到我们家来,那不是方便了很多。” 崔氏见她说得认真,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些都是我们要担心的事,你小孩子家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了……” “唉,也都是我们的过,要不然你看寻常人家,像你这般大的孩子,只知道什么首饰好看,什么绢花好看,哪里会操心这么多事。” 崔氏拉起方琦的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既心疼又感慨。 “那是因为我聪慧,所以才能帮阿娘的忙嘛。” 方琦厚着脸皮夸自己,嘿嘿的惹着崔氏骤然就笑开了,刚才的小惆怅瞬间就消散了。 “你呀,这孩子……” 方琦帮着把帐盘算好,跟着崔氏熄了灯,水儿她们三人一起说说笑笑的往回走,偶尔还能听到旁边住所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炒菜声。 “不过你说的也挺对的,以后咱们的铺子要是再大一点,阿娘可能就真的管不下来了,现在看这个帐都觉得有点难呢……” 走着走着崔氏突然感慨,以前看人家大掌柜风光又体面,现在自己亲自做了才知道,风光都是外面的,内里面有多操劳只有自己知道了。 “水儿知道去哪儿能找到大掌柜吗?” 方琦随口问了一句,本来也没抱希望,没想到水儿倒真的沉默下来,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算了算了,想不出来就算了,你这孩子总是为难人,水儿怎么会知道大掌柜的事。” 崔氏看水儿的模样劝了几句,后两句是嗔怪了方琦。 “我真的知道!”水儿急急忙忙的道,“以前我听说过,但是我想不起来是哪家了!太太你等我想一想。” 崔氏也不催她,心里有了几分期许,要是真的能找到一个大掌柜,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路上水儿都没有说话,方琦一转过去就看见她皱眉咬牙的想,又不好打扰她。 “我想起来了!” 快要走到街头的时候,水儿突然跳了起来,吓得方琦一哆嗦,她也不是怕,就是身体自然的反应。 “嘿嘿,又吓到方姐姐了。” 水儿朝方琦吐吐舌,这段时间她已经吓到方琦好几次了。 “没有,我不是被吓到,就是身体习惯性的哆嗦。你想到什么了?” 方琦自己也很无奈,以前她是属于完全不会被吓到的人,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旁人长时间的寂静后,突然开口她也会被吓到。 “我记得就是咱们上面的那一条街,有一户人家,我记得他们家以前好像是当大掌柜的,我从门前过还会给我东西吃呢,可是后来听说他们东家的生意做败了,他们也就没了去处,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而且那都是小时候的记忆了,也不知道准不准。” 水儿挠了挠头,想了这么半天也没说出详细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咱们明天去问问看吧,说不定水儿记得很准呢。” 崔氏笑着说完,就已经走到了门前,最近铺子的事算走上了正轨,她心里面也高兴。 方琦微微扬了扬唇,最近崔氏说话肯定句多了不少,以前要是这种情况,一般都会用疑问句,虽然她知道自己也没什么人可问的。 “哇,你们还熬着东西呢?也不怕熬干了。” 一进门崔氏就闻见一股浓郁的鸡汤味,走到厨房门前就看见火上放着的罐子,进去打开盖子一看,有些无奈。 “我们特意看了火呢,加了不少水,想着回来就可以吃了。” 方琦凑到厨房门口,摸了摸锅边的饭:“还热着呢,咱们热两个菜就可以吃了。” 劳累一天崔氏也不想再忙碌了,三人就热了几个菜,嘻嘻哈哈的吃了一顿饭,虽然吃得不丰富,但是心里面却感觉极其快活。 “阿爹那边来信说了什么?” 方琦吃着饭和崔氏闲谈,得知方宗德来了信,唯一担心的事也放心了下来。 “说是你大伯三叔一家不知道去哪儿了,找不到人,你哥没事就在祁县,托人只是送了信,只是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 “不过你阿爹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了,听说曹先生在半路遇到了一桩好玩的事,你阿爹想看稀奇,所以就想跟着曹先生看看新鲜事。” 第九十章 “阿爹还想着当大侠呢?” 方琦说起这个来还觉得好玩,方宗德以前看着也没这么中二啊,现在不知道哪根筋脉被打通了,想着当大侠也想了好一段时间了。 “不管他,你阿爹这么多年难得有这么一个想法,要是真的能当上大侠也好,以后你出去可就是方大侠的女儿了。” 崔氏戏笑着,这两夫妻这点特别好,从来不觉得对方做的有什么不好,特别会替人设身处地的着想。 “这个可不一定,说不定以后人家说阿爹,这是那方女侠她爹……” 方琦丢出了一个万年老梗,崔氏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摇头:“你可真是……还想着成女侠呢!” “说起来我还有点想一柏了,改天去染坊看看他。” 这么长时间了,方琦还没有去过染坊,也不知道那里和她想象中像不像。 “最近天太冷了,路不好走,等哪天天气好一点再去,不过一柏跟着葛老和王夫人玩得可高兴了,估计没时间想你。” 崔氏竟然也学会了开玩笑,这个改变让方琦足够惊喜。 “而且我听说过段时间他们要去京城还是哪里,葛老说要带一柏去……” 崔氏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但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方琦莫名想到了一个很恶搞的念头。 葛老不会带着一柏,然后去京里跟他那些老朋友吹嘘,那是他跟王夫人的孙子吧? 按照葛老一贯的脾气,方琦觉得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一柏肯定高兴坏了,他早就想去府城看看了,这次去的京里比府城还大好几倍,他的心愿也算了了。” 方琦念起一柏,有点想念那个聪明的小家伙了。 “他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葛老他们出发呢,也不知羞。” 崔氏无奈的摇头,想必私底下肯定找一柏说过,估计没什么多大的效果。 “他想去就让他去呗,葛老他们又不是外人。” 方琦想到自己把灵书的手抄本送给葛老时,葛老说的话,这样的话几乎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 “你倒是不客气!” 崔氏瞪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跟谁学的,一点都不像她和娃她爹。 “阿爹还想着当大侠呢?” 方琦说起这个来还觉得好玩,方宗德以前看着也没这么中二啊,现在不知道哪根筋脉被打通了,想着当大侠也想了好一段时间了。 “不管他,你阿爹这么多年难得有这么一个想法,要是真的能当上大侠也好,以后你出去可就是方大侠的女儿了。” 崔氏戏笑着,这两夫妻这点特别好,从来不觉得对方做的有什么不好,特别会替人设身处地的着想。 “这个可不一定,说不定以后人家说阿爹,这是那方女侠她爹……” 方琦丢出了一个万年老梗,崔氏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摇头:“你可真是……还想着成女侠呢!” “说起来我还有点想一柏了,改天去染坊看看他。” 这么长时间了,方琦还没有去过染坊,也不知道那里和她想象中像不像。 “最近天太冷了,路不好走,等哪天天气好一点再去,不过一柏跟着葛老和王夫人玩得可高兴了,估计没时间想你。” 崔氏竟然也学会了开玩笑,这个改变让方琦足够惊喜。 “而且我听说过段时间他们要去京城还是哪里,葛老说要带一柏去……” 崔氏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但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方琦莫名想到了一个很恶搞的念头。 葛老不会带着一柏,然后去京里跟他那些老朋友吹嘘,那是他跟王夫人的孙子吧? 按照葛老一贯的脾气,方琦觉得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一柏肯定高兴坏了,他早就想去府城看看了,这次去的京里比府城还大好几倍,他的心愿也算了了。” 方琦念起一柏,有点想念那个聪明的小家伙了。 “他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葛老他们出发呢,也不知羞。” 崔氏无奈的摇头,想必私底下肯定找一柏说过,估计没什么多大的效果。 “他想去就让他去呗,葛老他们又不是外人。” 方琦想到自己把灵书的手抄本送给葛老时,葛老说的话,这样的话几乎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 “你倒是不客气!” 崔氏瞪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跟谁学的,一点都不像她和娃她爹。 “阿爹还想着当大侠呢?” 方琦说起这个来还觉得好玩,方宗德以前看着也没这么中二啊,现在不知道哪根筋脉被打通了,想着当大侠也想了好一段时间了。 “不管他,你阿爹这么多年难得有这么一个想法,要是真的能当上大侠也好,以后你出去可就是方大侠的女儿了。” 崔氏戏笑着,这两夫妻这点特别好,从来不觉得对方做的有什么不好,特别会替人设身处地的着想。 “这个可不一定,说不定以后人家说阿爹,这是那方女侠她爹……” 方琦丢出了一个万年老梗,崔氏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摇头:“你可真是……还想着成女侠呢!” “说起来我还有点想一柏了,改天去染坊看看他。” 这么长时间了,方琦还没有去过染坊,也不知道那里和她想象中像不像。 “最近天太冷了,路不好走,等哪天天气好一点再去,不过一柏跟着葛老和王夫人玩得可高兴了,估计没时间想你。” 崔氏竟然也学会了开玩笑,这个改变让方琦足够惊喜。 “而且我听说过段时间他们要去京城还是哪里,葛老说要带一柏去……” 崔氏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但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方琦莫名想到了一个很恶搞的念头。 葛老不会带着一柏,然后去京里跟他那些老朋友吹嘘,那是他跟王夫人的孙子吧? 按照葛老一贯的脾气,方琦觉得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一柏肯定高兴坏了,他早就想去府城看看了,这次去的京里比府城还大好几倍,他的心愿也算了了。” 第九十一章 “婶子。” 水儿有些腼腆的喊了一声,心里面又有点小小的疑惑,记忆里那个婶子明明不是现在这样的。 记忆里的婶子开朗爱笑,每次给他们这些小家伙发东西都是笑嘻嘻的,头上带着的银簪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方夫人家的铺子在哪儿?” 坐了一会儿,妇人没那么拘谨了,慢慢的也开始和崔氏说话了。 “在东集上,铺子不大,就是卖些绸布什么的。”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妇人抬头看了好几次天,最后忍不住道:“阿娘,我去唤阿旺回来吧,方夫人也等了好一会儿了。” 老妇人脸立即沉了下来,又意识到崔氏在场,勉强缓和了几分,磨蹭一会儿道:“那你去吧。” 崔氏也看出几分门道了,这老妇人应该是担心自己这边雇不成,那边扛货的时间又耽搁了。 “哎。” 妇人应了一声,急冲冲的出去,担心晚上一会儿崔氏就不愿意等了。 在隔了三条街的街头,妇人喊住了正在扛货的洪旺,说了崔氏到访的事,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埋怨起来。 “我本想早跟你来说的,就是看阿娘那模样,我又不好说。你说这种事,总得有个轻重缓急吧,今晚肯定又要说我耽误你做工了……” 妇人念叨起来就没完,以前洪旺当大掌柜的时候,家里面好像和和美美的,她从来就没和婆婆红过脸,谁不说她嫁了个好人家啊。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这样了…… “行了,一会儿我去耗子家先擦擦汗,免得去了人家夫人嫌弃。” “行,那你快点回来,我怕人家等不急就走了。” 妇人知道洪旺不想听这些事,也就没有再说,交待了一句就往家里去。 “喊过了,一会儿就回来。方夫人,今晚留下来吃饭吧?” 妇人的话还没落,老妇人看看天色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来是洪旺这个时段回来怕是要少扛不少货包,二来是想着家里面几乎见了底的米缸,担心崔氏真的应话。 “不了,一会儿我还得回家去呢,家里面孩子半大不小的,也不大会弄。” “夫人家的是男娃女娃?我家也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女娃,懂事极了,平时纳了鞋底,然后凑齐十双,就拿到集市上去卖,补贴家用……” 说起儿女来,妇人的话匣子好像一下子就被打开了,眼睛里满满的喜悦和欣慰。 “我家孩子也是女娃,上面还有个大的,是哥哥,小的男娃今年五岁了,几个娃都懂事得很……” 崔氏一想到方琦,就想起沈家送的那一盒盒谢礼,那可是知府家送的,虽说也不是就缺那几样东西,但是看着都觉得脸上有光。 两人谈着孩子时间倒也过得挺快,没过多久洪旺也回来了。 “以前我是管米店的,对绸缎布匹这方面的东西懂得并不多,可能最初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学习和适应。但是在账目这方面我想我已经是没问题的……” 洪旺比崔氏想象中要忠厚得多,她和方宗德本来就喜欢这样的人,正好最近也确实缺人,也就有心让洪旺试试。 “我们家也是才开铺子的,很多东西也都不懂,如果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家店铺小的话,咱们其实可以先试试,我看看你适不适合做布店的掌柜,你也可以看看我们店怎么样……” 洪旺说的时候老妇人一直再给他使眼色,这么直白的说自己不懂,那人家哪里还会要哦。 心里正埋怨洪旺和他爹一个性子,没想到听到崔氏说试试的话。 “那行,那我什么时候去?” 洪旺心里也高兴,在铺子里当掌柜,再没资历挣得也比扛货有一天没一天的强。 “明天就来吧,再过段时间就到腊月了,大家买布匹做衣服的就多了起来……” 崔氏当然认为越早上任越好,现在她已经有点忙不过来了呢。 “那好,那明天我就过去,还没来得及问,夫人家的铺子是叫……” 洪旺听了也高兴,早一天上任就早一天能拿到月钱。 “哎,我这个都忘了,铺子叫云绣纺,就在东集正街中间一点的铺面,很好找的。” 崔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责自己糊涂,又给洪旺说了方向,这才说了告辞的话。 “云绣纺?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洪旺看着崔氏离开,总觉得云绣纺这个名字听起来耳熟,妇人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过。 “哎呀!我想起来了!云绣纺啊!就是那个染出了那种新颜色的绸缎纺啊,我听好几个大主顾都在说回去的时候要带几匹缎子回去。” 妇人不知道为什么洪旺突然就激动起来,她整天在家,不知道外面对云绣纺的评价已经到一个什么程度,甚至就连崔氏都不知道,云绣纺已经传到了那么多人耳朵里。 特别是一些大户人家,已经在考虑向云绣纺长期定货了。 “阿娘,谈得怎么样啊?” 方琦回来时依旧带回了一堆东西,只是少了娟纱绸缎,曹氏还跟她开玩笑道:“从你家买回来的娟纱绸缎就不送给你了,就是转了一道手的事,现在你也不缺这些做衣服的东西了!” “感觉那人还行,明天就去铺子里了,到时候先让他试试看,反正我也要在铺子帮忙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崔氏解决了一件事,感觉心情都好了很多,拉着水儿的手亲热道:“这事水儿可是大功一件,咱们要好好的犒劳犒劳水儿!” 水儿被崔氏说得不好意思,抿着唇笑,方琦在一旁怂恿她:“没事,这种机会可不多,想说什么就说!” “可我没什么想要的。” 水儿脸都纠结成了包子脸,想了半天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喜感笑道。 “难得的机会啊……” 方琦拖长了音故意惹她,水儿倒是看得开,笑眯眯的给方琦解释。 “我在这儿吃的住的都和姐姐一样了,这已经是以前梦里面的生活了,其他的真的没什么想要的了……” 第九十二章 “周老大他们听说和一个小姑娘吃了一顿饭,哈哈,他们这群人还真是越活越过去了,以为和一个小姑娘能说出什么来!” 莫七站得远远的,听见旁边有两个掌柜说话,那些人都是周老大他们圈子外的掌柜,和他关系也就一般。 胡家的掌柜圈很复杂,那些掌柜们在胡家都待了好几辈人了,大家都有自己的关系,有些人关系看起来不冷不热的,其实指不定私下就是一起喝酒骂爷的关系。 他没有其他大掌柜那种关系,出生不好,父亲只是一个小掌柜,经常被这些大掌柜们训斥得抬不起头来。 他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到这一步的,他也知道那些大掌柜们都看不起他,他不在乎,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些人知道,自己注定是要站在他们头上的! “周老大他们还是一群人,这还有打算一个人去做得呢,这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那几人说话声音很大,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特别是其中一个大胡子,边说还边往莫七这边看,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情绪。 “哎呀,我们可真是老了,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当初宋七哪里想得到自己就被这么一个小年轻挤下去了,指不定哪天掉下去的就是你我……” 议论的声音没有停歇,莫七面不改色,他已经打听到了,染坊里就一个糟老头子,一个妇人,还有一个小孩,其他的都是帮工,每天做完工就回家了。 听下面的人说,那妇人是掌握了染料技术的,应该就是祖孙三代吧。 三个人而已,动用一点小手段就能够让他们屈服了,周老大他们整天想着什么仁义道德,真是可笑。 商界的规则本来就是你不打压我,我就打压你的,太过仁善总是要被欺压的。 莫七握紧了拳,这一次他一定要成为成功的那个人,这可是百年不遇的机会啊,就这么小小的一件事就能调到府城去…… “老五,你查到什么了?” 苏三看见宁五表情不大对的进来,上前两步有些焦急的问道。 方家的事情都托给了宁五查,前几天宁五已经说查到点东西了。 “昨天我去查了查方家染坊那个……老爷子,这不查不知道……唉,咱们千万不提这个事,那个就不是咱们能招惹的。” 宁五被苏三喊了好几声感觉才回过神来,一说这事整个人感觉都是颤抖的,话都有点说不清楚。 “老五,你别急,慢慢说!” 周老大也意识到有点不对,上前一步将手放在宁五肩膀上,试图缓和他的情绪。 “有一天我去方家宅子附近的时候,恰好看见那小姑娘回府,后面跟着一群小厮抬着礼物。” “起初我也没多想,后来我想起来那小厮里面有个人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大家知道我就这点好处,见过一面的人都能记得个大概,想了好一会儿,可算想起来,那人是知府府里的小厮,有一次去老三那里取东西,我恰好在场!” 第九十三章 “七爷,苏三爷他们可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主,您真的相信他们会因为这个原因放弃拿那个秘方?” 一个灰白头发的老人,听完了莫七说的情况,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忧心忡忡的道。 这老人以前是跟着莫七父亲的人,好像是年轻时候被莫七父亲救过一次,后来就一直留在了莫家。 “我知道,他们那群人心思多得不行,具体情况绝对不像他们说得那样简单,但是这毕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我错过了,那估计只能一辈子做一个七掌柜了!” 莫七声音开始还算正常,后来越说越低沉,最后索性紧紧握住了拳头,眼神看着前方,里面有不同寻常的坚定。 “那你查到了什么?” 老人轻叹一声,没有继续说败兴的话,而是帮莫七想起了对策。 “那个方家和沈府有些联系,方家那个女儿每隔几天都会去一趟沈府,沈夫人会亲自送她到门口,我人手不够,没有查到具体是什么情况,不过应该不是小事。” 莫七慢慢的分析道:“苏三可能也是查到了这个,所以萌生了退意,不过那染坊确切来说和方家并没有什么关系,沈家应该不会太过阻拦……” “更何况胡家是开阳府第一大商户,沈知府再怎么样应该会给胡家几分薄面的。” 老人听着莫七的分析,脸色没有好转,反而沉重了几分。 “根据我的了解,苏三确实是有点偏守旧的人,但是绝对不至于仅仅因为一个沈府就退缩,更何况,他们那群人里面还有周老大,那可是个什么机会都不愿意放过的人啊。” 老人的年龄比周老大还要年长一些,可以说胡家这群掌柜谁是什么性格他了解的清清楚楚。 “我猜想应该是染坊那边有问题,能让周老大他们都忌惮不已的人物,恐怕来头不小啊。” 莫七点点头:“这个我也想到了,所以我今天打算亲自去染坊那边看看情况,如果真的是什么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借此机会搭上话也不错啊……” 老人很满意莫七这种说法,不认定一条路就非往那里闯,这种很好。 “今天我跟你一起过去吧,我看了那么多年人了,应该能看出一点不同。” 莫七恭恭敬敬的朝老人揖了谢礼,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和老人有很大的关系。 “那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有秦老护着,要不然就凭他年纪轻轻的还想坐上七掌柜的位置,那可真是痴人说梦!” 铁九和几个下面的掌柜站着,有几个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的朝莫七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铁九斜睨了他们一眼:“那是人家的运气,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祖辈上运气不好!” 几个掌柜垂着头不说话了,莫七他爹救秦老的时候不是一个人,他们父辈也是在场的,只是没有人愿意救像一个乞丐一样的秦老。 “那老莫头好运气啊,就那么一碗粥,得了人家几十年尽心尽力……” 有人略微有些感慨,看着白发苍苍的秦老想,要是当年是自己的长辈救了他,那现在会是一个什么情形。 “真是麻烦!” 在染坊里的葛老突然丢下来手上的龟壳,满脸晦气的模样:“怎么躲到这种地方来了,还有人要来叽叽喳喳!” “算出什么来了?” 王夫人站在门前看葛老,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笑意。 “你当年也是喜欢就这么站着,我在院子里卜卦,你就笑着看……” 葛老的眼神透过了王夫人,好像穿梭时间到了很多年以前,看见年轻时那个浅笑吟吟的女子。 “可惜那时候你不爱搭理我,只顾着看我姐姐。” 王夫人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嘴角扬起的笑略微有点自嘲。 “你姐姐的事……” 葛老张嘴便想解释,这么多年他一直很想把那件事说清楚。 “好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提这些做什么?咱们俩现在这模样倒是挺好的,年轻时候总喜欢斗嘴,每一刻闲下来的,临老了没想到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坐着好好说话。” 王夫人扬了扬手,打断了葛老想要说的话,这不是她第一次打断葛老的解释了,在她隐居前,葛老就意图解释过。 可是她害怕,害怕听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与其那样,还不如让自己留一个美好的念想。 “是啊,一转眼都过去四十年了,我都成了这糟老头子模样……” 葛老捏了捏自己的胡须,感慨良多,想当年他也是一个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帅小伙啊! “我也是没想到啊,这次见了你,可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王夫人笑了笑,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葛老迷糊了一会儿,总觉得王夫人那个笑有些不对劲。 “你回来,你给我说清楚,你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为了让自己很好的描述给王夫人看,葛老还特意模仿了王夫人刚才的笑,只不过王夫人笑出来是赏心悦目的,他笑出来就有那么几分不对劲了。 “我没那么笑过啊。” 王夫人撇清自己,从后院一条小路过去,走到头就是方家染坊所在的位置了。 “没这么笑?那行,那你说你那笑是什么意思?王倾纤,你给我说清楚!以前我长得好看的时候是谁跟在我屁股后面葛哥哥葛哥哥的叫的?现在我老了你就给我露出那种笑容?!” 葛老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王夫人脚步越走越快,嘴角却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现在有那么丑么?不就是老了一点,我感觉其他的还是一样的啊……” 两人追到了染坊还在吵闹,在染坊帮工的村民也熟视无睹,最开始几天还觉得有些新奇,现在早就见怪不怪了。 还有大胆的妇人喊住了葛老:“老爷子啊,你这样怎么可能追到美娇娘哦!你要学着少说点话喽!” “去去去,谁说我追她,当年我年轻帅气的时候追我的人海了去了!” 第九十四章 莫七和秦老到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一群人的嬉笑声,即便在一群人中间,王夫人和葛老还是异常的显眼,一个是因为美貌,一个是因为其极其猥琐的气质。 “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被这老太婆给骗了,就比我小一二……五岁,你们不能因为我长得比较老,就觉得我是倒贴的那一个……” 旁边的帮工嗤嗤的笑着,手上动作也没慢下来,他们喜欢和葛老说话,每天都乐呵呵的,至于王夫人,那种看起来就很尊贵的人能看上一眼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哪里敢像这般肆无忌惮。 “夫人,葛老说您坏话呢,说您只比他小了五岁呢……” 有几个年轻的妇人很喜欢王夫人,从一开始就跟在她的身后,现在也算敢和她说话的几人之一了。 “这个倒难为他还记得,我确实只比他小了五岁。” 王夫人笑了笑,看着帮工们染出来的布匹,没有否认这件事。 旁边的妇人呆呆的站着,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葛老看着至少七十多岁了,王夫人最多也就三十多岁,竟然说两人只差了五岁? “葛老,王夫人,有人找。” 众人惊疑间,有个中年男人进来通传,葛老无奈的摊摊手:“我就说最近事儿多!” “算算也是时间找来了,云绣纺都卖了这么久的货了,眼红的眼热的早该蠢蠢欲动了。” 王夫人也是挑了挑眉,毫不意外有人会找上门来。 “你赶紧去打发了,省得麻烦事儿不断!” 王夫人撇了葛老一眼,没有要前去帮忙的意思,转身就准备往染坊后面的染料坊里面去。 “这个可不行,我今天算的时候不是说麻烦事儿吗?来人和你有几分渊源,你不去还不行!” 葛老拉住王夫人,义正言辞的模样说得王夫人一愣一愣的。 “别愣着了,赶紧去吧,你瞪我我也没办法啊,我最多只能算出这个来了,再多的就算不出来了啊!” 葛老冲着王夫人摊手,表情极其无辜。 王夫人顿了顿,还是往那边去了,葛老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礼多人不怪,一会儿咱们恭敬些,免得留下坏印象,若真的是……想要挽回可就困难了。” 两人出来前秦老还在交待莫七,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内心好像已经坚信他这次要见的人绝对不一般。 “我就说嘛,你这种人,做什么都广而不精,要是姐姐在,肯定连什么人都能算得出来!” 王夫人开始嫌弃葛老。 “我和你姐姐那能一样么,你姐姐那可是万年不遇的天才!什么东西看一眼就会,学两次就精,这天下才气十分她一人独占了九分半,谁能比得过她!” 葛老一听王夫人的比喻就跳脚了,其他人也就算了,把他跟倾城比?那他要是比得上还能是现在这幅鬼样子? “夫人,葛老,就是他们,说寻你们有事。” 王夫人第一眼就落在了秦老的身上,直觉告诉她,葛辰恩说的就是这个人,但是她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这人。 “你二人有什么事?” 葛老大咧咧的往旁边一坐,毫不客气的就问道。 “今日来主要因为染坊的事,我们想出钱购买您们手中染料的秘方。” 秦老很恭谨,也很直接,多年和人相处的经验告诉他,葛老是那种喜欢别人直接的人,如果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很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秘方不卖。” 葛老一下都没犹豫就抬起手制止道,那老婆子多有钱啊,哪里在乎这么一点点买卖秘方的小钱。 这玩意儿可是她的心头好,要是被卖来卖去,老婆子肯定心都疼死了。 “我们知道二位不是那种在乎钱的人,我们也出不了那种能让二位都动容的价格,不过总归是不死心的想来试试。” 秦老笑了笑,没有继续在这上面纠缠,两三下说开反而显得自己洒脱。 “今天过来给两位带了点好酒,若是两位不嫌弃,可以尝一尝,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法子酿的。” 秦老打开旁边一个食盒,拿出了一壶酒,酒壶的样子很是古朴,看样子有些时间了。 “什么酒啊?” 葛老凑过去闻了闻,一股很醇香的酒味扑鼻而来,他倒是不担心别人下毒什么的,毒祖宗还在旁边坐着呢! “我们家唤青酒,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个名。” 秦老给葛老和王夫人一人倒了一杯酒,莫七一直在旁边扮演配角,一句话也不多。 “好酒!” 葛老轻抿了一口,酒香回荡在唇齿之间,咽下去的时候好像一团火苗在腹腔里燃烧,但是又不会给你太过炽热的感觉。 “你是不是姓秦?” 王夫人闻了闻酒,犹豫了一下也抿了一口,酒香入口的时候她突然恍然,终于想起了这人为何有一种熟悉感。 秦老听了这话脑袋里就转开了,迅速思索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位妇人,他自己可没有出名到随便一个人都认识的地步。 只是努力的想了一圈,确定从来没有见过王夫人后,秦老回话问道。 “的确姓秦,夫人是如何得知?” “最开始只是觉得有几分眼熟,喝了酒就想起来了,秦越光是你什么人?” 王夫人神色轻松,说了个人名。 秦老本就恭谨,此刻听到这个名字更是有些诚惶诚恐:“是在下的祖父。” “祖父啊?” 王夫人似感慨了一句:“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吗?” “你祖父曾经在我姐姐身旁当过差,我去姐姐那喝过你祖父酿的酒。” 王夫人解释了几句,秦越光当年酿酒一绝,所以她总往姐姐那跑,由此还得了个小酒鬼的称号,只是后来姐姐失去了消息,秦越光也就跟着消失了。 “您是王三夫人?” 秦老惊异不安,当初祖父在的时候,他们家可谓是门庭若市,每天来拜访的人不计其数,高官被拦在门外的都有十数人。 他那时候年纪还小,只知道祖父在一位人称王二娘子的夫人家里酿酒。 第九十五章 后来祖父失踪,家里就慢慢的破败下来,他那时候从大人的只言片语里才知道,自家那么多年的尊贵富裕,全都来自于那个只知姓氏的夫人。 后来年纪大了些,听的东西也稍微多了一点,慢慢知道那夫人就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大灵师,也知道了夫人家中三兄妹,皆是很有名望的人。 “你家的酒我很喜欢,下次多带些来罢。” 王倾纤没有点头说是,也没有否认说不是,而是把酒瓶往旁边放了放,微微颌首对秦老道。 秦老诺诺应是,却是再不敢提秘方的事。听说王三夫人喜怒无常,还是恭谨些为妙。 “你祖父可有下落?” 虽说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但是王倾纤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自从当年离开后,至此杳无音信。” 秦老微微摇头,呼吸都忍不住轻了几分,当初以为祖父是外出遇事,现在听起来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后两人又说了些寻常话,大多是王倾纤在说,秦老在答。 直到两人离开的时候,王倾纤也没有说起染料的事,一个姐姐家酿酒师的后代,还不至于让她拿出染料来讨好。 “没想到你这几年还真是长进了嘛,这么远的关系都能算出一点来,不过你没有算出是我姐姐那边的人,看来长进也不大嘛。” 待两人走后,王倾纤往后靠了靠,看着眯着眼睛享受美酒的葛老,说了两句赞扬的话,又话锋一转损起了人。 “那个可不是因为我功夫不到家,而是那事关你姐姐,你说关于你姐姐的事我能算出这么一点苗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葛老没有任何羞愧之色,反而满脸洋洋得意,王倾纤撇了撇嘴也没有再损他:“今儿这事方琦那丫头说一声,省得她没有准备。” “不用,那丫头伶俐着呢,恐怕早就发现情况了。” 葛老摆摆手,想起方琦来又忍不住笑开了颜:“好久不见那丫头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那么牙尖嘴利。” “这边的事都已经走上正轨了,咱们俩说到底也不精通这个,要不找个人来接手,到时候也方便去京城。” 王倾纤想了想提了个建议,这种事还是需要专门的人来做。 “我们俩认识的都是些只吃饭不干事的,哪有管染坊的人?这个事方琦那小丫头肯定自个儿琢磨着呢,过段时间看她怎么说。” 这边秦老和莫七刚刚离开,那边苏三他们就已经接到消息了。 得知秦老提着酒水去的,出来时莫七脸上还隐隐带着几分惊喜,苏三就忍不住往地上啐了唾沫。 “这他娘的莫七好运气啊,找了秦老头这么护着他,这次要是没有秦老头,我看他莫七还不栽个大跟头!” 宁五也觉得有几分可惜,这种事都让莫七躲过去了,看来他这人还真是天生好运啊。 “你们说这秦老头到底是什么人呐?来历不明身世不知,懂得还挺多……” 苏三憋屈的嚷嚷了几句,转念想到秦老,狐疑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身世应该不简单就对了,他身上有一股气,从小富贵生活养出来的那种气,即便后来生活越来越糟糕,但是那股气也仍旧存在着。” 周老大简单说了几句,每个人身上的气不一样,有些人哪怕后来富贵滔天,但是小时候刻骨铭心的贫穷和饥饿总是会伴随着他,成为他生活决策里的某些影子。 “咱们这地方家道破落的也没我姓秦的啊……” “是京城人,现在听不出来了,以前他刚被莫七他爹救下的时候,口音里还带着几分京味。” 周老大对这些倒是记得清楚,可能那时候他年纪也不小了,有些记忆就这么放在了脑海里。 “秦老头的酒留下了,出来的时候满脸欢喜,甚至比莫七还激动几分,想来他从中得到的更多一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葛老他们应该至少有一人认识秦老头。” 周老大闭着眼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睡着了,但是没一会儿他又悠悠的开口,听到秦老头认识大灵师的说法,几人脸上都露出惊异。 “不会吧,那老秦头看起来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嘛……” 苏三有些不愿意相信,那个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老秦头竟然就这么一飞冲天了? “胡家这次可算是提到了铁板上,难怪那小姑娘招揽我们那么理直气壮……” 周老大不知为何又提起这个事,旁边的人心里微微有了几分心思。 “其实感觉方姑娘家也挺不错的……” 苏三觉得自己动了几分心思,胡家现在越来越不像以前的胡家了,老爷子对他们这群人打压越发厉害,提拔新人的意思也越来越明显了。 “老三,你喝多了。” 周老大抬起眼,略带警告的提醒了一句,虽然是在他们自己的地方,但是免不了可能有其他耳朵,而且现在还不到时候。 “明天又到逢三的日子了,我倒想听听莫七准备怎么说,而且他攀上了大灵师这个大背景,你们说他会是什么个表情?” 苏三缩了缩自己的脖子,闭紧了嘴,安静不了几分钟又开始说话。 周老大有些嫌弃的看了苏三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苏三话这么多呢? 宁五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手指若有若无的在椅背上轻轻敲击。 第二天去了例行会议,回答了胡老爷子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莫七好像依旧和平常一样,甚至比平常更内敛一些。 “这件事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没能完成老爷子安排的事。” 莫七在几位大掌柜面前承认了错误,周老大他们反而没觉得欣喜,这是完全确定了那两位的身份了啊。 莫七没有说自己的原因,胡老爷子也没有问,而是定定的看着莫七,面无表情的那种,有几个小掌柜在这种气势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既然你们都做不好,那我就让其他人来做吧。” 胡老爷子环视四周,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周老大眼尖的发现胡老爷子的右手在发抖。 第九十六章 胡家要换人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阵风一样吹过了胡家大大小小掌柜的耳朵里。 “你们说老爷子到底想干什么?” 周老大一群人黑了脸,这几天各大行当都来了不少人,以前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但是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只听从胡老爷子命令。 “现在我基本都不用管酒楼了,反正有人会管。” 周老大扬了扬唇角,好像随意的说道,只是熟悉的人发现他的瞳孔亮得惊人,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我的绸缎纺也是,进货出货都不用我过手了,下面的人也都习惯找新开的管事说事情,说是个管事,权利可比我这个掌柜大多了!” 苏三就明显得多,语气里满满全是嘲讽,虽说这可能是胡家想要反击什么,但是做出来的事却让人实在心寒。 “光拿钱不办事,这种好事你去哪里找?”宁五似笑非笑的开口,“咱们这段时间可轻松,以前不是还想着闲下来要怎么怎么样嘛,现在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乐呵乐呵,几兄弟也都没好好的聚过了,改天把以前都兄弟都叫来聚一趟。” “是了!我和下面的小兄弟们也好几天不见,哪天也该叫出来喝喝酒什么的,咱们各自聚完后再一起聚哈……” 黄二看了一眼宁五,微点头笑道,自从知道那小姑娘背后站着大灵师之后,他就有些后悔,那天应该留下来听听说法的。 不过还好,周老大他们做事不会撇开他,他也不至于落到独个的地步。 胡家要换人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阵风一样吹过了胡家大大小小掌柜的耳朵里。 “你们说老爷子到底想干什么?” 周老大一群人黑了脸,这几天各大行当都来了不少人,以前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但是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只听从胡老爷子命令。 “现在我基本都不用管酒楼了,反正有人会管。” 周老大扬了扬唇角,好像随意的说道,只是熟悉的人发现他的瞳孔亮得惊人,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我的绸缎纺也是,进货出货都不用我过手了,下面的人也都习惯找新开的管事说事情,说是个管事,权利可比我这个掌柜大多了!” 苏三就明显得多,语气里满满全是嘲讽,虽说这可能是胡家想要反击什么,但是做出来的事却让人实在心寒。 “光拿钱不办事,这种好事你去哪里找?”宁五似笑非笑的开口,“咱们这段时间可轻松,以前不是还想着闲下来要怎么怎么样嘛,现在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乐呵乐呵,几兄弟也都没好好的聚过了,改天把以前都兄弟都叫来聚一趟。” “是了!我和下面的小兄弟们也好几天不见,哪天也该叫出来喝喝酒什么的,咱们各自聚完后再一起聚哈……” 黄二看了一眼宁五,微点头笑道,自从知道那小姑娘背后站着大灵师之后,他就有些后悔,那天应该留下来听听说法的。 不过还好,周老大他们做事不会撇开他,他也不至于落到独个的地步。 胡家要换人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阵风一样吹过了胡家大大小小掌柜的耳朵里。 “你们说老爷子到底想干什么?” 周老大一群人黑了脸,这几天各大行当都来了不少人,以前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但是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只听从胡老爷子命令。 “现在我基本都不用管酒楼了,反正有人会管。” 周老大扬了扬唇角,好像随意的说道,只是熟悉的人发现他的瞳孔亮得惊人,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我的绸缎纺也是,进货出货都不用我过手了,下面的人也都习惯找新开的管事说事情,说是个管事,权利可比我这个掌柜大多了!” 苏三就明显得多,语气里满满全是嘲讽,虽说这可能是胡家想要反击什么,但是做出来的事却让人实在心寒。 “光拿钱不办事,这种好事你去哪里找?”宁五似笑非笑的开口,“咱们这段时间可轻松,以前不是还想着闲下来要怎么怎么样嘛,现在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乐呵乐呵,几兄弟也都没好好的聚过了,改天把以前都兄弟都叫来聚一趟。” “是了!我和下面的小兄弟们也好几天不见,哪天也该叫出来喝喝酒什么的,咱们各自聚完后再一起聚哈……” 黄二看了一眼宁五,微点头笑道,自从知道那小姑娘背后站着大灵师之后,他就有些后悔,那天应该留下来听听说法的。 不过还好,周老大他们做事不会撇开他,他也不至于落到独个的地步。 胡家要换人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阵风一样吹过了胡家大大小小掌柜的耳朵里。 “你们说老爷子到底想干什么?” 周老大一群人黑了脸,这几天各大行当都来了不少人,以前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但是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只听从胡老爷子命令。 “现在我基本都不用管酒楼了,反正有人会管。” 周老大扬了扬唇角,好像随意的说道,只是熟悉的人发现他的瞳孔亮得惊人,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我的绸缎纺也是,进货出货都不用我过手了,下面的人也都习惯找新开的管事说事情,说是个管事,权利可比我这个掌柜大多了!” 苏三就明显得多,语气里满满全是嘲讽,虽说这可能是胡家想要反击什么,但是做出来的事却让人实在心寒。 “光拿钱不办事,这种好事你去哪里找?”宁五似笑非笑的开口,“咱们这段时间可轻松,以前不是还想着闲下来要怎么怎么样嘛,现在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乐呵乐呵,几兄弟也都没好好的聚过了,改天把以前都兄弟都叫来聚一趟。” “是了!我和下面的小兄弟们也好几天不见,哪天也该叫出来喝喝酒什么的,咱们各自聚完后再一起聚哈……” 黄二看了一眼 宁五,微点头笑道,自从知道 第九十七章 密室 “公子今天看得怎么样?” 男子回到胡府后,胡老爷子虽然早就从下人那里得知了一切,但还是装作浑然不知的询问道。 “还行,就是时间太短,没看出什么味道来,明儿我再去看看!” 男子今天玩得开心,街面上那些杀鸡的砍肉的感觉就像是耍杂技一样,好玩得紧! “那好,那公子就先歇着吧。” 胡老爷子说了几句就退下了,表情阴冷,如果这人不是真的游山玩水,而是借着这种表现来暗地调查胡家的情况,那这人心思可就真的太深了! “爷,咱们明天走吧!你要是喜欢这儿,咱们下次再来行吗?” 胡老爷子刚走没多久,大个子突然就跳出来了,也不知道刚才是躲在了哪里,竟然没被人发现。 “不行,我难得出来一次,你们怕什么,到时候我会给你们说情的,母亲定然不会太过为难你们!” 男子嫌烦的挥了挥手,不明白这两个家伙到底在怕什么,早知道就不带他们出来了! 大个子站着不动,心里面却是哭天喊地的,虽说少爷说情的时候夫人肯定会笑着应承下来,但是背后下去还不得把他们打得皮开肉绽! 而且这还不能说,难道要跟三少爷说:你娘就是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你的求情没用?! 真这么说的话,他估计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下去,有人看着我睡不着觉,你们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好好想想我们去哪儿玩,早点玩完咱们也就早点回家不是?” 大个子站了几秒钟,看男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只得先行离开,去找同伴商量。 “这可咋办啊,算算时间,夫人也要从京里回去了,咱们可得赶在夫人回去之前赶回去啊!” 大个子觉得自己头发都快要愁白了,他还没有娶妻呢,现在就要变成个小老头了。 “我已经派了信回去了,过不了多久家里就有人来了,到时候这事就不归咱们管了。” 中年男人也是一阵唉声叹气,他们怎么这么到没呢!恰好就碰到了三少爷翻墙偷跑,难怪那里平时守卫挺多,那时候却一个人都没有!敢情是都躲起来了!就等着他们两个撞上去呢! “这次回去打死我也不往墙边跑了,谁爱去谁去!”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旁边的大个子立即使劲点头,生怕晚一秒下一次又被抓包了。 “这几天都在瞎逛?进了哪些铺子,你全都给我写出来,见了哪些人说了些什么话,我都要知道!” 胡老爷子觉得这事不可能这么简单,一个使者到了他们开阳府难道就为了游山玩水么? 肯定是背地里在调查什么,只不过他暂时还没发现罢了。 仆从下去后,胡老爷子坐了一会儿,扭动了椅子上的一个扳手,咔嚓一声响,就见他掀起了墙上的一副画像,背后是一个暗柜。 胡老爷子在暗柜里摸索一会儿,又把画像放回了原处,进了隔壁的屋子,胡老爷子从墙角的地面上提起一块木板,那赫然是一个暗道。 胡老爷子顺着暗道进去,两旁的夜明珠发出淡淡的光芒,将暗道的路照得若隐若现,暗道是用白玉石铺成的,整个地面光滑无比,不用担心磕碰到。 暗道尽头是一间密室,这是胡家第一间密室,里面装满了珠宝瓷器、玉石玛瑙,有些东珠宝玉甚至散落在地,也没个人首饰。 若是让普通人看到,定然欣喜若狂,可是胡老爷子目不斜视,伸脚将一个挡路的碧色笔筒踢到一边,走到右侧墙边,手掌有节奏的在墙上拍了几下。 旁边的石壁微微出现了一道缝隙,胡老爷子推开石壁侧身进去,那是胡家密室第二间。 比第一间大了很多,也整洁了很多,红木架子上放着的全是古董名画,有几幅甚至是据说已经失传的,随便一样都是能够成为一个中等家族传家宝的东西。 对于这些东西胡老爷子只是扫视了一眼,没看出什么异常来,继续往墙边走去。 胡家直系里流传着一个说法,从族中长辈建立胡家老宅时起,就安放了一个密室,密室里藏着诸多珍宝,如果有一天胡家倒下了,那些珍宝也足够胡家迅速东山再起。 除了每一任家主,没有人知道密室到底在哪,也没有人知道密室里到底有些什么。 胡老爷子进了第三间密室,和前两间比起来,这间密室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地面的泥土甚至都还未铲平,面积却是大得有些空旷。 在密室中间有一个石台,普通的石子砌成,手工看起来也是极其粗糙,石台上放着一个木盒,难得的千年紫檀木。 胡老爷子匆忙的脚步在看到木盒的时候也慢了下来,整个人好像如释重负。 “老祖宗保佑。” 胡老爷子走进那木盒作了揖,嘴里念叨了一句,就打开木盒。 木盒里放着一块玉佩,颜色通透,质地清亮,但是也仅限于此,甚至于其还比不上第一间密室里有些玉石那般珍贵。 胡老爷子把玉佩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细密的绸布,包裹好之后又装进一个小盒子里,然后塞进怀里。 男子玩了几天终于觉得无聊了,也不会看见颗草都觉得新奇无比,大个子觉得这时候差不多可以走了。 可是偏偏家里派来的人又还不到,到底是先走还是等着那群人,两人有些纠结。 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要先走为妙,免得又生出什么事端,可是这时候男子又不愿意走了。 “我在街上,看见了一只银色的狐狸!有这么大!旁边还有一只蓝色的兔子,一只鸟还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飞!” “我的天哪,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形呢!我要留下来,我要把那兔子带回去养着!” 男子激动得手舞足蹈,任由两人说破了嘴,不走就是不走,这辈子还没见过蓝色的兔子呢! 银色那狐狸也挺不错,捉回去皮毛还可以给母亲做个围脖! 第九十八章 离家出走 “我的爷啊,那万一是有主的,人家不卖你还能抢了不成?” 中年男人劝道,还好三少爷这点比较像老爷,信奉君子不夺人所好,要是换了夫人,抢了就抢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怎么知道是有主的?就算是有主的你不去试试你怎么知道人不愿意卖?!只要价钱出得合适,肯定会卖的!” 最后一句话男子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心虚。 大个子拗不过他,只好悻悻的离开,心里面把那只兔子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方琦,我怎么感觉屁股有点凉凉的?” 兔子正在石榴树下闹腾,突然觉得后面好像一阵凉风飘过,直接凉到了她的骨头里。 “你屁股上毛掉光了?” 方琦头也不抬就回道,今天难得的好天气,微暖的太阳,温度也不是那么低,更是没有寒风。 “哪有!我现在已经不掉毛了,你干嘛只说我不说狐狸?就是看我好欺负!” 兔子表示很无辜,那只老狐狸才是整天掉毛,这石榴树下全是他银色的毛,结果每次被骂的还是自己。 “狐狸?”方琦抬头看了一眼好像在打盹的狐狸,“狐狸乖乖的睡觉,难道你让我莫名其妙训斥他?” 方琦的意思很明显:谁让你整天话多! 前次兔子和狐狸带回的天水刚好把二林唤醒,最开心的莫过于石榴树了,和二林嘀嘀咕咕一整天,感慨良多。 “哼!你们现在都嫌弃我,我要离家出走了!” 兔子往门边移了两步,小眼神一直看着方琦,要是方琦挽留她,她还得推脱一些才会留下来。 方琦坐着看书,好像没有听见兔子的话。 “我要走了啊!我真要走了!” 兔子把声音提高了几度,恨不得跑到方琦耳朵旁吼上一嗓子。 水儿在学着控制水灵气,整个人完全沉浸其中,根本听不到兔子在说什么。 这也是前段时间方琦才发现的,水儿对水灵气异常敏感,甚至稍加练习就能移动水灵气了。 想起自己练习的时间,方琦只能感慨,人比人,气死人啊。 “方琦!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兔子往回跳了几步,哼哼着在方琦旁边绕着圈:“我真的要走了啊!这次我可是说真的,没有开玩笑!” 兔子几乎没两天就要说一次这种话,开始方琦还有点小紧张,劝了两次发现是套路之后就懒得搭理兔子了? 这本奇怪的书越看越有味道,里面将一个大灵师所需要具备的所有素质都仔细列出来,并且有详细的步骤。 虽然方琦没有成为一个大灵师的梦想,但是多学点东西总归是没错的。 兔子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悻悻,又有点小失望,不知道以前百试不爽的话怎么没作用了。 “兔子,你可真没出息!” 兔子刚回石榴树下趴着,狐狸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继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反而石榴树有些恨铁不成钢般开口。 “我怎么没出息了!” 兔子最受不得激,一被激就暴躁,智商总是大幅度下降,虽然平时她也没什么智商。 “你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说要离家出走方琦都不担心了吗?!” 石榴树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那就是因为每次你都只说说,但是从来不去做,方琦知道你不会离家出走,所以当然就不会担心了!” 兔子先是一愣,随后陷入了沉思,越想越觉得石榴树说得有道理。 兔子决定必须挽回自己在方琦心中的重要性,免得以后自己说话方琦都觉得自己是说了玩的! 对!没错!这次必须走! 兔子坚定了一下自己的信念,如同一个要出征的勇士:“那我现在就走!” “现在不行!”石榴树急忙拦下兔子,“你现在走不是明晃晃的告诉方琦,我要走了,你来抓我吧!” “你见过谁离家出走这般明目张胆的,这已经不是离家出走了啊!你呀应该晚上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免得被方琦拦下。” 石榴树偷偷的给兔子出谋划策,方琦完全没想到,就这么一小会儿,石榴树已经和兔子达成了某种共识。 “不过你要是一个人出去也挺可怜啊,你看看万一遇到什么事,就像前次你被沈家那小公子抓住一样,遇到个心狠的,说不定把你剥了皮做围脖呢!” 石榴树满心为兔子打算的模样,一番话说得兔子又有了几分犹豫。 “那我怎么办啊?我去还是不去啊?” 兔子想起那次遭遇,又有点害怕,要是真的遇到个什么人把她剥皮做了围脖…… “我有一个好办法,”石榴树晃了晃树枝,掉下了一片小小的嫩叶,“你让水儿帮你把这片叶子栓在你身上,到时候我就能跟你一起出门了,咱们两个,总比你一个要强一点嘛!” 用部分代替整体离开土地的办法是建木醒来后告诉石榴树的,现在石榴树虽然不能分离太多,但是分离一片树叶勉强还能做到。 “好!你等着啊!” 兔子一撒腿就跑去找了水儿,这次她智商终于在线了,没有说出自己准备离家出走的事,而是找了个觉得这样有趣的借口。 水儿也没有多想,给她拿了针线把树叶从茎上穿过去,想了想又栓在了细细的皮革上,给兔子做了一个像模像样的颈圈。 “真可爱,这样可以吧。” 水儿欢喜的给兔子调了调松紧,心里有些得意自己的作品,狐狸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激动得到处乱窜的兔子,同情的看了方琦一眼。 这也是可怜了,养了这么不省心的一只兔子。 “似那伊人红妆……” 方琦听见兔子哼着小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待看见她脖子上的颈圈时,还以为这兔子在为得了个新装饰而开心。 “三娘,你最想看什么?” “我想去看看河流到底是什么样,河水哗哗流过的感觉和大雨落下来时有什么不同。” “我还想去看看其他石榴树长什么样,是不是跟我一样……” 吃晚饭的时候,方琦听着兔子和石榴树说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九十九章 兔子逛街 等方琦回味过那股子不对劲来,兔子、狐狸,还有那形影不离的鸟和冰蚕全都消失了。 “老三!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方琦站在石榴树下,沉声问道,半晌没有得到回答的声音:“老三,你要是不说话,我就把你枝桠全砍了,只留下一根主干!” 面对方琦的威胁,石榴树依旧没有说话,水儿紧张的站在一旁,双手都快把衣角揉成抹布了。 “不在。” 方琦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看了一眼又陷入沉睡的建木,心里已经明白几分了。 “他们一群全都跑出去了,现在估计已经跑远了。” 方琦摊摊手,但却不是太紧张,狐狸老谋深算,兔子有寒毒护身,更别提那不知年岁的冰蚕了,他们几个在一起,出事的几率很小。 “那可怎么办啊……” 不同于方琦的淡定,水儿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昨天兔子让她帮忙系石榴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如果她早点想到…… “别内疚,他们一群商量好了的,怎么着也不会让你发现的……” 方琦在家安慰水儿,丝毫没有出去寻找的意思,那几个玩累了就该回来了。 兔子狐狸他们偷跑出来,出门时还激动得浑身发抖,现在已经手脚无力,没有丝毫新鲜感了。 “谁让你跟着我们出来了,本来就没打算带你,要不是你拖我们后腿,我们现在早就已经跑到有河水的地方去了!” 兔子红着眼睛,跳着脚训斥狐狸,狐狸好像趴在地上休息,对兔子的话充耳不闻。 “现在人这么多,咱们肯定不能出去了,方琦说了,外面这些人会把我们皮剥了拿去做围脖的!” 想到在太阳落下之前,自己只能待在个小破洞里,兔子就觉得满腹委屈,都是狐狸一直要休息要休息的,为啥自己也要跟着受苦。 吃的也没有,肚子都开始打鼓了,狐狸整天睡觉看上去倒是感觉不会饿…… “兔子兔子,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依旧激动的只有石榴树了,吊在兔子身上,不用自己跑,本体源源不断的给她补充灵气,不会饿也不会累…… 石榴树还以为这个洞是她旅行的其中一站呢,四处看了看,觉得自己都看懂后,兴致勃勃的问兔子。 “天黑之前咱们要一直待在这里……” 兔子羡慕的看了一眼外面树上的鸟,以及鸟背上的蚕,那个可比他们挤在这个小洞里舒服多了,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么个小弟啊! 兔子看了看狐狸,又看了看那片抖动的石榴叶,无力的趴在了地上。 狐狸她自己都打不过,更别提收小弟了,至于石榴树,想了想她本就排行第三,和小弟没什么区别,重要的是收了也没什么用。 “这里倒是挺有意思,风能吹进来,阳光却落不进来。” 石榴叶从小在院子里,虽然看见过屋子的模样,但是却从来没体验过在屋子里是个什么感觉。 “那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兔子嘟囔了一句,饿得不行,学着狐狸趴在地上休息。 “兔子,兔子咱们出去看看呗,我还没看过集市什么样呢!” 石榴树听着外面热闹心里痒痒的,早就听说集市上什么都有了,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哪里有不出去看看的道理。 “不行,如果没有跟着方琦,我们就不能出去,要不然那些人会把我捉走的!” 兔子想到这个还是有点害怕,虽然她可以有寒毒,但是如果人特别多,她四条腿也跑不动啊。 “狐狸狐狸,你怎么说?” 石榴树见兔子胆小,就去怂恿狐狸了:“我知道你肯定比兔子胆子大,要不咱俩一起出去看看吧。” 狐狸还没说话,兔子就跳了起来,差点撞到洞口:“谁说他胆子比我大的,走走走,现在我就带你出去看看!” 兔子说着话就准备往洞外去,狐狸半耷拉着的眼皮猛然睁开了,眼睛里有几分无奈,前腿微微撑起来。 “她们要去干嘛?” 冰蚕看见兔子鬼鬼祟祟的,有些无奈又有点好笑的问道。 “好像是那叶子怂恿了兔子,兔子准备带她去见识见识集市是什么样的。” 灰鸟的耳力比冰蚕好得多,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重复了一遍。 “那傻狐狸又要跟着去了,走吧,咱们也跟着一起。” 于是街上就出现了极其奇怪的一幕。 一只蓝色的兔子昂首挺胸的出现在人群之中,偶尔还在一些摊位上停留片刻,后面一只银色的狐狸,大大的尾巴翘着,看上去就不像凡物。 最有趣的是这一兔一狐上面还飞着一只灰鸟,眼尖的人甚至还看见那只鸟上面还有只蚕。 “这个是……鸟上面还有只蚕呢,这个可真奇怪……” 旁边的人看见兔子本来还有几分新奇,也动了几分心思,看见后面的狐狸更是惊喜,可是再多上一只鸟和一只蚕,这就让蠢蠢欲动的人忍不住压了压心思。 “我听说岭州来了大灵师,这个会不会是大灵师养的宠物?” 旁边有人的猜测,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心里面就像被浇了一盆冰水,再升不起不好的念头。 大灵师那可是算运推命的人,在他们心中那可是活神仙的存在了,谁要是抓了大灵师的宠物,那不是找死吗? 石榴树东西左右的看,心里面欢喜得很,却是更加觉得兔子胆小了,你看他们现在出来这么久也没什么事嘛! “三少爷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蓝色的兔子?这小地方还会出现妖兽?就算真的出现了,普通妖兽都有智慧,哪里会跑出来让我们抓?” 大个子在集市上无所事事的闲逛,朝旁边的中年男人抱怨。 “别多说了,赶紧找吧,要是找不到,指不定在这里耗到什么时候呢!” 男人也觉得烦躁,这都要走了,怎么就遇到了只什么兔子! “兔子逛街?在哪呢在哪呢?” “真是稀奇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呢!走走走,咱们去看看!” 第一百章 请回府去 一条街几乎被挤得水泄不通,吵吵嚷嚷的站在两旁,全都是来看兔子和狐狸的。 有趣的事,哪怕是提着刀的屠夫都没有升起丝毫要抓兔子和狐狸的念头。 大个子和男人顺着人群走到街头,果真看见一只兔子大摇大摆的在逛街,旁边的人指指点点,但是没有一个欲图上前去抓。 “还真有蓝色的兔子!” 大个子惊叹了一声,旁边的人撇了大个子一眼,带着几分鄙夷:“这个可是大灵师的宠物,那当然是极其特殊的。” “大灵师的宠物?” 男人一惊,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大灵师吗? “那当然!” 旁边的人一副看乡下小子的模样,横着眼睛发现男人穿着华丽,表情又变得悻悻然。 兔子他们顶着大灵师宠物的名头,招摇过市,大个子和中年男人对视一眼,决定让一人先回去禀了三少爷再说。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得知这兔子是大灵师的宠物,但看这些人说得信誓旦旦,想必应该只是他们才来不知道罢了。 “这是哪个大灵师的宠物啊。” 大个子向旁边的人打听,说不定还能去拜访一下那个大灵师,如果能带回府,指不定夫人那关也就过了。 “切,大灵师哪里是那么容易出来见人的,让宠物出来逛一圈给我们开开眼界,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你还想见到大灵师!” 旁边的人尾音拔得老高,惹得旁边的人看了他好几眼,说话的人得意洋洋,好像说出了什么至理名言。 一条街几乎被挤得水泄不通,吵吵嚷嚷的站在两旁,全都是来看兔子和狐狸的。 有趣的事,哪怕是提着刀的屠夫都没有升起丝毫要抓兔子和狐狸的念头。 大个子和男人顺着人群走到街头,果真看见一只兔子大摇大摆的在逛街,旁边的人指指点点,但是没有一个欲图上前去抓。 “还真有蓝色的兔子!” 大个子惊叹了一声,旁边的人撇了大个子一眼,带着几分鄙夷:“这个可是大灵师的宠物,那当然是极其特殊的。” “大灵师的宠物?” 男人一惊,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大灵师吗? “那当然!” 旁边的人一副看乡下小子的模样,横着眼睛发现男人穿着华丽,表情又变得悻悻然。 兔子他们顶着大灵师宠物的名头,招摇过市,大个子和中年男人对视一眼,决定让一人先回去禀了三少爷再说。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得知这兔子是大灵师的宠物,但看这些人说得信誓旦旦,想必应该只是他们才来不知道罢了。 “这是哪个大灵师的宠物啊。” 大个子向旁边的人打听,说不定还能去拜访一下那个大灵师,如果能带回府,指不定夫人那关也就过了。 “切,大灵师哪里是那么容易出来见人的,让宠物出来逛一圈给我们开开眼界,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你还想见到大灵师!” 旁边的人尾音拔得老高,惹得旁边的人看了他好几眼,说话的人得意洋洋,好像说出了什么至理名言。 一条街几乎被挤得水泄不通,吵吵嚷嚷的站在两旁,全都是来看兔子和狐狸的。 有趣的事,哪怕是提着刀的屠夫都没有升起丝毫要抓兔子和狐狸的念头。 大个子和男人顺着人群走到街头,果真看见一只兔子大摇大摆的在逛街,旁边的人指指点点,但是没有一个欲图上前去抓。 “还真有蓝色的兔子!” 大个子惊叹了一声,旁边的人撇了大个子一眼,带着几分鄙夷:“这个可是大灵师的宠物,那当然是极其特殊的。” “大灵师的宠物?” 男人一惊,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大灵师吗? “那当然!” 旁边的人一副看乡下小子的模样,横着眼睛发现男人穿着华丽,表情又变得悻悻然。 兔子他们顶着大灵师宠物的名头,招摇过市,大个子和中年男人对视一眼,决定让一人先回去禀了三少爷再说。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得知这兔子是大灵师的宠物,但看这些人说得信誓旦旦,想必应该只是他们才来不知道罢了。 “这是哪个大灵师的宠物啊。” 大个子向旁边的人打听,说不定还能去拜访一下那个大灵师,如果能带回府,指不定夫人那关也就过了。 “切,大灵师哪里是那么容易出来见人的,让宠物出来逛一圈给我们开开眼界,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你还想见到大灵师!” 旁边的人尾音拔得老高,惹得旁边的人看了他好几眼,说话的人得意洋洋,好像说出了什么至理名言。 一条街几乎被挤得水泄不通,吵吵嚷嚷的站在两旁,全都是来看兔子和狐狸的。 有趣的事,哪怕是提着刀的屠夫都没有升起丝毫要抓兔子和狐狸的念头。 大个子和男人顺着人群走到街头,果真看见一只兔子大摇大摆的在逛街,旁边的人指指点点,但是没有一个欲图上前去抓。 “还真有蓝色的兔子!” 大个子惊叹了一声,旁边的人撇了大个子一眼,带着几分鄙夷:“这个可是大灵师的宠物,那当然是极其特殊的。” “大灵师的宠物?” 男人一惊,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大灵师吗? “那当然!” 旁边的人一副看乡下小子的模样,横着眼睛发现男人穿着华丽,表情又变得悻悻然。 兔子他们顶着大灵师宠物的名头,招摇过市,大个子和中年男人对视一眼,决定让一人先回去禀了三少爷再说。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得知这兔子是大灵师的宠物,但看这些人说得信誓旦旦,想必应该只是他们才来不知道罢了。 “这是哪个大灵师的宠物啊。” 大个子向旁边的人打听,说不定还能去拜访一下那个大灵师,如果能带回府,指不定夫人那关也就过了。 “切,大灵师哪里是那么容易出来见人的,让宠物出来逛一圈给我们开开眼界,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你还想见到大灵师!” 第一百零一章 树叶是妖兽 “怎么这么远啊,这大个子要带我们去哪啊?!” 兔子走了一段时间就不愿意动了,她感觉自己的脚上都走破了,也不知道狐狸那脚上是不是装了什么东西,怎么感觉他一直走都不会累的! “大个子,抱着我!我走不动了!” 兔子跑上前两步,抱着大个子的腿不肯撒腿,旁边的人立即哄然大笑。 “这兔子真的成精了,你看它都会缠着人抱它了!” 旁边的人啧啧称奇,越看越觉得这兔子有灵气。 “那可不是,你看那狐狸也是啊,多聪明还会举起爪子来示意……” 岭州有大灵师的事好像就这么定了下来了,兔子狐狸是大灵师的宠物这个定论也好像定了下来。 反过来说,那就是谁是兔子和狐狸的主人,谁就是大灵师。 “老爷子,那位找了些兔子狐狸回来,不知道想做什么,那兔子还是只蓝色的!” 有人来跟胡老爷子禀告,那仆从说起兔子来感觉眉毛都在跳动,想来他也觉得十分有趣。 “兔子?狐狸?” 胡老爷子微微皱了皱眉:“是谁家的兔子?查出来了吗?” 仆从带着笑颜的脸微微一僵:“这个还没有查出来,小人这就去查!” 胡老爷子斜了一眼仆从,不轻不重的把茶杯往旁边的桌上放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仆从浑身一颤,知道胡老爷子这是有些愤怒了,当即跪下:“小的这就去查!这就去!” 随着胡老爷子冷哼一声,仆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冷汗打湿了后背的衣衫。 “谁家的兔子?这个查了有什么用!” 仆从走出了院门,直起了身,挠了挠头,带着几分愤愤道。 “狐狸,你说这地方哪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们肯定是被人忽悠了!” 兔子看见那偏远的院子,心里面犯起了嘀咕,可是窝在大个子怀里觉得舒服,又不愿意下来。 “你不愿意,那现在跑回去?” 狐狸轻飘飘的回了一句,兔子冷哼了一声,反而头更往大个子身上蹭了蹭,以后她也要找这么个身强力壮的人当……轿夫! 沈府里面不是就流行这个嘛,她这个可比那破蚕的鸟好多了! “三少爷,带回来了,您看是不是这个!” 大个子怀里抱着兔子,突然觉得自己说话都硬气了几分。 “对!没错,就是这个!” 男子听了禀告,本还想着大灵师养的妖兽,恐怕性情也颇为奇怪,想要带来并不容易,没想到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带回来了。 “先记你一大功,等回去找木管家领赏!” 男子激动的凑近兔子,看看兔子脖子上挂着的石榴叶,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大灵师,就连兔子都要挂上别致的装饰!” “兔子,他腰上系着那个玉佩看见了吗?把它拿下来。” 狐狸不远不近的站着,好像一个有些生疏的客人,有些冷淡的声音却传到了兔子耳朵里。 “凭什么?我不拿。” 兔子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那玉佩,碧绿通透的,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我看你是不敢吧,算了,我自己来吧,到时候给方琦带回去一点东西,免得她不让我进屋……” 狐狸说着前半句的时候,兔子还想插嘴说激将法没用,她现在已经被训练得不吃这一套了。 可是听到后面的话,兔子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现在感觉自己已经不是方琦心里最受宠的了,狐狸已经隐隐有取代她位置的嫌疑,要是再让狐狸送了东西给方琦…… 念头刚刚落下,兔子就朝着男子的玉佩伸出了爪子。 “三少爷小心。” 旁边一直谨慎观察的中年男人突然拉开男子,重心有点不稳的兔子差点摔在地上。 “许三,你太紧张了,这兔子没有要挠我的意思。” 男子看着兔子兴致缺缺的收回爪子,轻轻的撇了许三一眼。 “少爷,这兔子听得懂人话,我就是问了它们愿不愿意跟我来府里,它们就跟着我来了,你要不要问它点什么试试?” 大个子见许三被斥责,急忙转移了话题。 “少见多怪!”男子微微翘了翘唇,挺直了身板,“祖父不是养了一只鲛人吗?那鲛人懂人语,为什么这兔子就不能懂人语了。” 男子撇了大个子一眼,大个子嘿嘿的傻笑两声,心里面却是无语得很,那鲛人是谁都能见到的吗? 虽然一直听说府里面养着一只鲛人,但是也就那些小姐少爷们能去见一见,像他们这种仆从还想见鲛人?见条鱼倒是差不多! “兔子兔子,你是想要这个吗?如果是的话你就点点头。” 男子看了看刚才兔子伸爪子的位置,拿起了那块玉佩,朝着兔子摇了摇。 兔子好像吃东西一样,头抬起来又放下去,作出点头的模样。 “看吧,我就说不是想挠我,那这个就给你了。” 男子取下腰间的玉佩,在兔子身上比划了一下,最后还是发现脖子上最合适,只是有片树叶已经捷足先登了。 “这树叶是什么?能不能不要?” 男子向兔子征求意见,这个说不定就是大灵师的什么宝器,可不能随便扔掉。 “不行不行,不能扔掉我!” 兔子还没说话,石榴叶倒是叫了起来,急忙飘着往兔子毛里面钻。 “许三,你看这树叶是不是在动啊?” 男子伸出手,发现根本就没风,兔子也没有动作,但是那树叶却一直飘动的时候惊喜的喊道。 “没有啊,少爷你怕是看错了。” 许三上前两步,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瓮声瓮气的摇头道。 “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东西,这皮圈看着也很普通,那我就把它换成玉佩吧。” 男子转了转眼珠,故意伸出手去假装要拿走石榴叶。 “别丢我,别丢我,我很重要的!” 手还没有碰到石榴叶,石榴叶就疯狂的抖动起来,这次可不止男子一个人看见了。 “这树叶也能听得懂人说话!莫非也是个妖兽!” 男子激动得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连片树叶都是妖兽,那是怎样一个大灵师啊! 第一百零二章 这是大灵师? “狐狸也是妖兽,这只鸟不会也是妖兽吧……” 木三已经有些疯狂了,像他们这种人家,哪一房能有一只自己的妖兽已经是非常有实力的象征了,如果能有两只…… 至今木家四房人,除了祖父之外,还没有哪一房能拥有两只妖兽的!四叔家三年前那只蜂妖死了以后,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新的妖兽。 大个子也有些懵了,刚才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下被木三这么一说出来,他呼吸都忍不住放缓了几分,担心惹得兔子不舒服。 “三少爷,要不咱们去见见那个大灵师吧?” 许三是最清醒,也是最理智的,几乎一下子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这么多妖兽,他们不可能带回去的,毕竟能拥有这么多妖兽的大灵师,恐怕不用掐指都能算出所有的因果原委来。 但是如果能借此机会认识那位大灵师,三少爷应该就能从最冷门、最不可能的继承人里面一跃而起,也有一点能和大少爷他们竞争的机会了吧。 “我们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木三有点犹豫,虽然找到兔子之前,还信誓旦旦的想着自己这次要是能和一个大灵师交好就怎么怎么样,但是突然发现那位大灵师可能比想象中更厉害的很多倍的时候,木三又有点踟蹰了。 “可是我们不能把兔子它们留在这儿太久啊,万一那位大灵师担心怎么办?” 许三说得意味深长,这么一个好的借口,要是不用那可就太可惜了。 “不要,我们不要回去!” 石榴叶又开始闹腾了,兔子已经饿的没有力气说话,狐狸依旧那副懒洋洋的模样,灰鸟和冰蚕总是被忽略的那个。 “其实咱们回去也挺好的,外面你不是看了么,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去现在水儿都已经给我们准备好吃的了。” 兔子有些意动,窝在大个子的怀里一点都不想动。 “狐狸也是妖兽,这只鸟不会也是妖兽吧……” 木三已经有些疯狂了,像他们这种人家,哪一房能有一只自己的妖兽已经是非常有实力的象征了,如果能有两只…… 至今木家四房人,除了祖父之外,还没有哪一房能拥有两只妖兽的!四叔家三年前那只蜂妖死了以后,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新的妖兽。 大个子也有些懵了,刚才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下被木三这么一说出来,他呼吸都忍不住放缓了几分,担心惹得兔子不舒服。 “三少爷,要不咱们去见见那个大灵师吧?” 许三是最清醒,也是最理智的,几乎一下子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这么多妖兽,他们不可能带回去的,毕竟能拥有这么多妖兽的大灵师,恐怕不用掐指都能算出所有的因果原委来。 但是如果能借此机会认识那位大灵师,三少爷应该就能从最冷门、最不可能的继承人里面一跃而起,也有一点能和大少爷他们竞争的机会了吧。 “我们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木三有点犹豫,虽然找到兔子之前,还信誓旦旦的想着自己这次要是能和一个大灵师交好就怎么怎么样,但是突然发现那位大灵师可能比想象中更厉害的很多倍的时候,木三又有点踟蹰了。 “可是我们不能把兔子它们留在这儿太久啊,万一那位大灵师担心怎么办?” 许三说得意味深长,这么一个好的借口,要是不用那可就太可惜了。 “不要,我们不要回去!” 石榴叶又开始闹腾了,兔子已经饿的没有力气说话,狐狸依旧那副懒洋洋的模样,灰鸟和冰蚕总是被忽略的那个。 “其实咱们回去也挺好的,外面你不是看了么,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去现在水儿都已经给我们准备好吃的了。” 兔子有些意动,窝在大个子的怀里一点都不想动“狐狸也是妖兽,这只鸟不会也是妖兽吧……” 木三已经有些疯狂了,像他们这种人家,哪一房能有一只自己的妖兽已经是非常有实力的象征了,如果能有两只…… 至今木家四房人,除了祖父之外,还没有哪一房能拥有两只妖兽的!四叔家三年前那只蜂妖死了以后,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新的妖兽。 大个子也有些懵了,刚才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下被木三这么一说出来,他呼吸都忍不住放缓了几分,担心惹得兔子不舒服。 “三少爷,要不咱们去见见那个大灵师吧?” 许三是最清醒,也是最理智的,几乎一下子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这么多妖兽,他们不可能带回去的,毕竟能拥有这么多妖兽的大灵师,恐怕不用掐指都能算出所有的因果原委来。 但是如果能借此机会认识那位大灵师,三少爷应该就能从最冷门、最不可能的继承人里面一跃而起,也有一点能和大少爷他们竞争的机会了吧。 “我们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木三有点犹豫,虽然找到兔子之前,还信誓旦旦的想着自己这次要是能和一个大灵师交好就怎么怎么样,但是突然发现那位大灵师可能比想象中更厉害的很多倍的时候,木三又有点踟蹰了。 “可是我们不能把兔子它们留在这儿太久啊,万一那位大灵师担心怎么办?” 许三说得意味深长,这么一个好的借口,要是不用那可就太可惜了。 “不要,我们不要回去!” 石榴叶又开始闹腾了,兔子已经饿的没有力气说话,狐狸依旧那副懒洋洋的模样,灰鸟和冰蚕总是被忽略的那个。 “其实咱们回去也挺好的,外面你不是看了么,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去现在水儿都已经给我们准备好吃的了。” 兔子有些意动,窝在大个子的怀里一点都不想动。 “狐狸也是妖兽,这只鸟不会也是妖兽吧……” 木三已经有些疯狂了,像他们这种人家,哪一房能有一只自己的妖兽已经是非常,,,,,,,,, 第一百零三章 怀疑的种子 兔子想到方琦板着脸的模样就有些害怕,前腿继续抱着水儿不肯松开。 木三看得惊奇,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兔子出现这么拟人性的情绪,这背后的大灵师越发值得人玩味了。 “几位先请进吧,家里简陋,几位只能在院中坐坐了。” 水儿刚想和兔子说话,突然想起木三几人还没招待,吐了吐舌头,急忙招呼几人进门。 兔子两条腿跨进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没看见方琦的身影,一溜烟的就跑到石榴树下装死。 狐狸冰蚕显然淡定很多,不慌不忙的进去,找到自己的位置,淡定的趴着开始休息。 “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几位,还望不要介意。” 水儿给三人倒了水,有些局促的往方琦屋里看了一眼。 今天阿琦姐姐特意嘱咐过她,说今天要学习一个新的东西,不能被打扰,中午她偷偷的去看过,阿琦姐姐好像完全睡着了一样,半点动静也没有。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这兔子是你养的吗?” 木三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水儿从兔子口中听了遇到木三他们的过程,倒也不害怕。 “我叫水儿,大米是阿琦姐姐养的。” 水儿脆生生的回答,木三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对她口中的阿琦姐姐也更好奇了。 只是木三听见大米这个名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虽然小姑娘一口一个姐姐,但是应该至少也有三十出头的年纪了吧?从这种随性的取名方式也能看出一二来。 “小姑娘,我们能见见你口中的阿琦姐姐吗?” 木三坐了一会儿,也没见人出来,心里一边感慨大灵师架子就是不同,一边又只得询问水儿。 “阿琦姐姐今天在练新的术法,交代过我不要随意打扰的。” 水儿有些为难,按理说这几人送回了大米它们,自己该叫阿琦姐姐出来见一见的,只是偏偏今天阿琦姐姐又特意交代过…… “这样啊……那就算了吧,要是有机会,我们下次再来拜访。” 木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有些失望,他自己也明白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想玩再找理由过来可就不太容易了。 “嗯,可以!” 水儿不想那么多,当下欢喜的点了点头,准备送三人出去。 “真是可惜了。” 木三出门后,微微站了一秒,看着那重新紧闭的大门,失落的叹了一声。 “其实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许三很久没有说话,这时候却突然开口道:“机会这种东西都是人制造的,只要咱们脸皮厚一点,下一次说来看看兔子,或者给它们送点吃得,应该也能进去吧。” “而且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巧,我们来了都见不到那位大灵师吧!” 许三长期混迹于市井之间,不似木三那样,觉得没有接到帖子就完全没办法拜访。 “这位大灵师选择了住在这么一个地方,想必对那些繁文礼节也不是太在乎,我们不一定非要收到帖子才能来嘛。乡间人士本来就是闲着没事就互相串门的。” 许三看木三脸上有几分犹豫,鼓励着又添了一把火。 就在三人思考如何才能再次拜访又不显得刻意的时候,胡老爷子的下人终于查到了兔子狐狸的来历。 “那只兔子就是方家养的!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之前沈小公子就是被这么一只蓝兔子给咬了,后来据说请了大灵师才治好!” “狐狸好像也是方家才养到院子里的,附近有户人家本来还想捉了狐狸,剥了皮子卖钱呢,可惜那狐狸太聪明了,一次都没走到他的陷阱里。” 仆从这次有些得意,这些事情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调查清楚的,特别是那只兔子竟然和扯上关系,这着实让他惊讶了一番。 后来顺着线又调查出方家的人好像治好了沈小公子的腿,两家关系想来并不一般。 “那沈家小公子……” 仆从还想多说几句,没想到胡老爷子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上面:“方家?哪个方家?” 这岭州城可没有听说过有一个姓方的权势,他不过也才几月不听外面的事而已,难道现在外面的权势已经变了天? “就,就是那个云绣坊的方家,其实什么家底都没有,就,就是运气好了一点而已……” 仆从突然意识到那个方家和胡家其实还存在了一点点竞争关系,但是这种……应该不至于引起老爷子的注意吧。 “云绣坊的方家?!” 胡老爷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吐出这几个字的,手掌隐隐的握成拳,抑制住自己不要太过明显的颤抖。 难怪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次木家来的使者,不查看账本,不调查店铺经营,甚至有那么几分游山玩水的感觉,不管凭哪一方面木家都不可能派出这么一个使者啊! 而且时间也太奇怪了…… 这是早有预谋的! 胡老爷子颤抖的想:木家准备抛弃他们了! 他前段时间偶尔听到一些事,好像说木家现在总体结构繁杂,中间各种暗箱操作不断,而且他们所扶持的各地家族也隐隐有了自己独干的意思…… “难道那消息是真的?” 胡老爷子原先是不信的,木家几百年的大家族了,而且背后也有不可想象的力量,就算各地的家族全都脱离,木家也只不过是伤了一些不起眼的枝末吧了。 “可是我并没有这方面意思,木家为什么会选择拿我开刀?” 胡老爷子眼里有几分绝望:“难道事情早就被木家知道了?所以这次根本就不是来查看胡家的经营状况的,而是直接来找替代胡家的家族的?” 有些事情,一旦破了一个口子,就会顺着这道口子撕裂下去。 胡老爷子现在心中的怀疑就是这样,一旦起了个开端,后来的猜测也就越发顺着这个怀疑拐去。 “既然你们不仁,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胡老爷子摸了摸怀中的玉佩,那个是他们胡家的根本,想要完好的从木家脱身,恐怕要动用那些力量了。 第一百零四章 古怪 胡老爷子让人去请木三,却得到木三出门的答复。 现在的胡老爷子内心充满了怀疑的种子,不同以前那样不大在意,而是让人去查了木三到底去了哪儿。 “又是方家!” 胡老爷子这次没有忍住情绪,手握成拳敲在了桌子上,心里面唯一的希冀全都在这一刻消泯。 木三不知道胡老爷子已经把他这次突如其来的到访当成了一场阴谋,心里面还在可惜着这一次没能和那位大灵师见上面。 “三少爷,咱们要不就明天过来吧,时间拖得越长,到时候指不定连那个叫水儿的小丫鬟都忘记咱们了。” 许三给木三出谋划策,说得木三直含笑点头。 其实许三这么说也有自己的思虑,算算时间木家的人也快要到了,等那些人到了,如果不告诉他们大灵师的事,木三想要在留在这里就有些困难了。 可是如果告诉那群人的话,现在的木家三房里面可不止他们一家的人,其他几房一旦知道这个消息,说不定要搞些小动作。 “那咱们明天再给兔子弄点你今天弄那个什么叶子……” 木三兴高采烈的道,想起这一茬来也有些奇怪:“说起来你以前也没喂过妖兽,怎么知道它们喜欢吃什么?” “我以前听说人说起过这个,说是妖兽喜欢的和普通动物没什么区别,兔子还是喜欢吃嫩叶,老虎狐狸还是喜欢吃肉,只是妖兽更喜欢吃一些时间比较长的东西,所以我就找了棵百年老树,取了些嫩叶。” “狐狸那个就没什么特别的了,我去街上买了点几只小鸡,让人处理了就可以了。” 大个子满脸惊愕的看着许三,就像曾经两个学渣,说好一起渣下去,结果有一天突然发现当初约好的小伙伴竟然抛弃你变成了学霸,那种心情,实在是复杂。 “不错,难怪秦管事跟我说,出门一定要带上你……” 木三心里欢喜,不由随口说了一句。 大个子和许三对视一眼,都从里面听出了一点不同寻常:他们不是被临时抓包的? “我当初本来是想跟秦管事一起出门的,但是他说他才回去不久,好多事情没有处理好,暂时脱不开手。后来就给我介绍了你们,又说开阳这边距离比较近,到时候赶回去也方便……” 木三见两人愣愣的模样,就多解释了一句:“之前也没有骗你们的意思,只是你们自己觉得运气不好被我抓包,我也不好解释。” 许三看着木三笑眯了的眼睛,心里面说了句才怪! 秦管事是木老爷子的人,这件事在木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既然秦管事都知道三少爷出来,那木老爷子那里肯定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秦管事?嘿嘿,没想到他还记得我们,只是府里面那么多人,为什么推举了我们两个?你是因为对外面的事熟悉,我……难道是因为看我比较大个,所以觉得我很能打?” 大个子没有许三想得那么多,嘿嘿的傻笑两声开始喃喃自语,听得许三直想拿头碰墙。 木家护院里武艺高超的一抓一大把,有些武功甚至挺都没听说过,要说能打不找那些武学大师,找他一个空有蛮力的家伙做甚? 最让许三觉得难以忍受的是,这傻大个竟然一直觉得自己和他智商处于同一条线上! “秦管事既然知道三少爷出了门,那夫人那边想必也就不用担心了。” 许三笑道,好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难怪少爷你一点也不着急,倒是我们想多了。” 木三看着许三得意的笑了笑:“这事母亲还真不知道!我特意交代了秦管事不要告诉母亲。” 许三点头应承,心里面却莫名多了几分紧张,事情好像有点不对,但是哪里不对,他自己又说不上来。 木家总共四房人,木三是木家三房的嫡长子,从小被夫人当眼珠子似得看着。 这次出门前恰好夫人就去了京城,时间上也太凑巧了吧。 要说老祖宗不知道,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可是究竟木家在策划什么,需要用到木三少爷? 木三少爷虽然资质普通了一些,比不上大少爷,四少爷那般聪颖,但是毕竟是木家嫡子…… 许三想得头疼,也没想出缘由来,但是心情却是沉重了几分。 回到胡府后,满腹心思的许三竟然没发现胡府的布置隐隐有那么几分不同了。 “你咋滴了?想些什么呢?” 只是许三一回屋就开始长吁短叹,就连大个子这般迟钝的人都觉得许三情绪有些不对劲了。 “我总觉得三少爷这次出来,不止游玩这么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三少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被关得久了总想出来看看嘛……” 大个子左右看了看,声音压低了几分,脸上露出一丝狡黠:“而且这事秦管事都知道了,到时候就算追究起来,咱们也排不上号,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许三瞪了大个子一眼,那只是他心中的感觉,却是不知怎么说出来。 “过几天家里的人就来了,你别想这么多了。” 大个子嘟囔了一句,拍了拍许三的肩膀,自己就准备去睡觉休息了。 许三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硬着头皮去了木三住的院子,看见里面的灯还亮着,一咬牙就敲了门,得了回复后进去,看见木三极有闲情逸致的在临摹古画。 “有什么事?” 木三对许三的到来似乎毫不惊讶,慢慢的落下一笔勾勒之后,才抬头问道。 “三少爷,咱们这次出门,不仅仅是游山玩水这么简单吧?” 许三定了定神,问出口的那一刹那好像心里的紧张反倒减轻了不少。 “我就知道你听得出来。” 木三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许三坐下。 “秦管事说你这个人很聪明,有事的时候可以跟你商讨,所以今天我就小小试探了你一下。” “我这次来确实不是来玩的,祖父交代了我一个任务,让我来这岭州查一件事。” 第一百零五章 偏离 “你们想必也听到过一些传言,我木家曾经有一个奇怪的诅咒,从我木家第三十六代先祖开始,不到十年的时间,六房共二十七人,最后只剩下我高祖那一脉,从高祖开始,这么多年木家也查出了一点东西,有大灵师为我木家算过,根源就在这岭州城,所以我就来了。” 木三说了个大概,许三听得心惊胆颤,事情应该不仅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在岭州的话,那范围也太大了,很可能当初那诡异的诅咒就是来源……胡家! “那少爷打算怎么办?” 许三回忆了一下最近木三的行为,没感觉他有私底下在查什么东西。 “我曾经调查过,胡老爷子生性多疑,我这时候到来对他来说本身就值得怀疑了,我们又何必主动出击。” “算算时间,最多半个月,胡老爷子应该就会沉不住气了吧……” 木三很有把握的笑了笑,许三愣了一秒,喃喃的接上了一句:“那时候,咱们木家的人可早就到了……” 木三不知道的是,因为他去方家这件事,让胡老爷子危机感爆棚,已经准备提前动手了。 “把这个送去西三街左边第二家的棺材铺里。” 胡老爷子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唤来一个心腹,递给他一个普通的木盒,交代了一句。 第二日,刚吃罢午饭,木三就带着许三他们又去了方家。 胡老爷子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摔了几个茶杯,心里却是打消了昨天心中的担心和犹豫,脸上也多了几分狠厉。 “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因为是第二次登门拜访,又没有兔子狐狸做借口,礼盒总是要备一些的,不过都是些吃食,岭州城里据说要提前三天预定的美食。 “准备好了,丰云轩的糕点,仙鸭楼的烤鸭,德翠居的八宝饭……都齐全了!” 许三转头看了一眼大个子手上提的食盒,数了数道。 “也不知道我们提这些去会不会惹得那位大灵师不满,也不是所有大灵师都喜口腹之欲的。” 木三总觉得送这些东西有点奇怪的感觉,不过许三坚持,他又没有其他主意,只好就这么决定了。 “虽然不是所有的大灵师都喜口腹之欲,但是会在这种地方居住的大灵师肯定是不喜那些俗物,我们倒不如送点吃食还能留下深一点的印象。” 木三听着许三的话点头,道理他都明白,可是提着食盒去拜访一个大灵师这还是第一次,而且……这些岭州的美食,他也尝过,没有觉得特别好吃。 “你们真来啦?” 水儿打开门时惊喜的笑道,木三倒是注意到了她的用字。 “快进来吧,阿琦姐姐还说昨天太失礼了,都没有好好谢谢你们。” 水儿没说几句就把三人迎了进去,态度看起来也熟稔得多,嘻嘻哈哈的比昨天要放松多了。 “阿琦姐姐,昨天送大米他们回来的那几个哥哥来了。” 水儿朝里面喊了一嗓子,三人的心好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大灵师啊,这么大一个周朝仅仅有几十位的大灵师啊。 “好,先请进来吧,我刚好煮了点热汤,这种天最适合喝点这种热乎乎的东西了。” 方琦在厨房远远的应道,三人表情几乎同时变得疑惑,如果他们刚才没听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个比较稚嫩的声音…… “正好,我们也带了一点食盒。” 木三仅仅愣了一秒,随后表情就已经恢复正常了,向水儿指了指大个子提着的食盒。 “真是太客气了,你们送大米回来,我还没有好好谢过你们呢。” 方琦恰好抬着双耳罐从厨房出来,听到这句话就笑着应了声。 大个子看见方琦的模样,双手微微一松,差点把食盒掉在地上,许三也是站在原地忘记上前,愣神的看着方琦。 反倒是木三表情一凝就笑着上前了:“这种天气确实适合喝点东西,我们带来的食盒也有用武之地了。” 木三以前听说过,大灵师在保持容貌方面有独特的手段,有些厉害的甚至能让自己返老还童,估计这位就是那一小部分大灵师中的一个了。 “大米他们偷跑出去,还好有你们帮她送回来,要不然被其他人抓去,肯定跑不掉被做成暖帽的命运了。” 方琦说着话,迎着几人去旁边厢房改成的待客室坐,眼神警告的看了一眼大米,本来欢喜的要跳起来的大米又恹恹的趴了下去。 “不知姑娘贵姓?” 木三觉得自己叫一个可能比自己祖母还老的大灵师为姑娘,实在是有些怪怪的,但是看着方琦梳着少女的发髻,那个夫人又不能叫出口。 “免贵姓方,直接叫我方琦就好,不用这般客气。” 木三微微松了一口气,直呼姓名总比叫一个老妖怪为姑娘好! “我姓木,家里排行第三,您叫我木三就好。” 木三微微弯腰,行的是晚辈礼,只可惜方琦对这个年代的礼仪懂得不多,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是觉得这木三公子恭敬得过分了。 “木三公子不用客气。” 木三见方琦面不改色的接受了他的晚辈礼,心下对自己的猜想又确定了几分。 “大家都一起坐吧,人多吃东西热闹些。” 屋里确实比外面暖和许多,大个子把食盒一一摆出来,方琦看见水儿偷偷看了几眼,就招呼几人一起坐下。 许三看了一眼木三的眼神,在方琦左手边坐下了,大个子紧跟着许三一起,水儿也在方琦右手边顺势坐下。 “几位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呢。” 方琦给几人布汤,好像随口提道。 “对,我们是从鲁地来的,这次过来有点事儿要办。” 木三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在大灵师面前所有的隐瞒都是无用的,反而还可能引起对方的反感。 “这样啊,那木三公子可要警醒一些,你想着的事可能已经开始偏离轨道了。” 方琦手上动作不停,嘴里面却是半玩笑半认真的说了句话。 第一百零六章 东星珠 “您的意思是?” 木三突然紧张起来,腰背忍不住挺直了一些,不知道方琦说的事是不是她想的那个。 方琦昨晚布汤水的事,认真的看着木三周围灵气的环绕。 昨天她新学了一门功课,据说一个人周围环绕的灵气可以展示这个人的命理,但是方琦现在也就隐隐触摸到一点点皮毛而已,倒是木三身后的灵气和书上描述的一种情况很像,所以她才会随口说那么一句。 “我也只看得懂一点点,你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因为一些因素的影响,你的对手可能比你想象中更早的动手了,或许现在已经开始动作了。” 书上画出了九九八十一副灵气排布所代表的含义,但事实上灵气的排布远远不止这八十一种,很多时候是会根据具体的情况发生变化的。 那八十一种含义更像是一种基础,其他的灵气排布总有一种万变不离其宗的感觉,但是方琦现在还没那么高端,只能看出最基本的灵气排布。 “多谢您提醒,我会注意的。” 木三认真的向方琦道谢,也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撒谎说是来游玩的,而且这件事如果核实了,那这位方琦毫无疑问肯定就是一位大灵师了。 吃了一点汤菜之后,木三就告辞了。 许三忧心忡忡,现在木家的人都还没来到,他们三个人…… 正想着解决办法,就发现木三东拐西拐到了一家首饰店。 “客官,我们这儿可是岭州城最大的金店,几位想看点什么?” 小伙计看木三穿着不错,后面还跟着两个随从,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标配,不由热情许多。 “我要看看东星珠,你们这儿有吗?” 木三背着手,也不看周围摆放着的金器,直接就问小伙计道。 “东星珠?我们这儿是金店,只卖一些金首饰,珠子倒是也有,不过不是客官说的东星珠,客官要不然看看我们家的珠钗……” 小伙计愣了一下,没听懂木三要的到底是什么,心里面犯着嘀咕,脸上却陪着笑解释。 “东星珠都没有,那还开什么金店。” 木三嘴角挑起一抹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有几分挑衅了。小伙计还愣着神,掌柜的就已经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我们店还真有客官说得东星珠,但是东星珠的交易规则不知道客官知不知道呢?” 掌柜的站在木三面前,笑容坦然。 “以一珠换一珠,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 这次不仅大个子,就连许三都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以一珠换一珠? 这样买了还有什么意思。 “那就要看看公子的东星珠值不值得换了。” 掌柜的戏谑一句,往后伸了手:“公子这边请。” 许三和大个子没能跟过去,只好按照木三的要求出门去买什么笔墨,而且还的还得去西集买,买完让他们去酒楼等着。 木三去了后面,掌柜的朝木三拱了拱手:“我这至少得是粉,不知公子能不能拿出来?” “蓝色我没有,银色倒有一颗,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得到了。” 木三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大概小拇指指甲大小,上面银光闪闪,如同皎洁的月光在上面镀了一层漆。 掌柜的惊愕一秒,态度也恭谨许多,金银两色只有木家直系才能有,这人既然如此随意就拿出来,即便不是木家直系,想必身份也不简单。 “不知公子所查何事?” “胡家,我要胡府最近所有的安排,包括每天有哪些人出了府门,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掌柜的看了一眼木三,沉默了一秒:“可以,什么时候要?” “今天子时之前,你要是两个时辰内给我消息,我另外附送你一颗粉色的。” 木三轻飘飘的说出这种话。 东星珠其实就是鲛泪珠。 鲛人的眼泪流传在市面上的甚少,大多还是从木家传出来的,因为据说他们家养了一只鲛人,具体到底是不是一只,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从木家第十九祖时候开始,就已经渐渐开始将鲛泪珠当成另外一种货币来交易,三教九流的人几乎都掺杂了一腿。 到了目前,鲛泪珠几乎已经遍布了整个周朝,甚至有人说,在旁边的小国也有人用鲛泪珠交易的。 每家能用鲛泪珠做交易的店铺门口都会有一条鲛人的印记,不深不浅,不懂的人不会注意,懂的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行,那就劳烦公子稍等片刻了,只是公子是陌生面孔,可能需要先付一点定金。” 掌柜的这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应了下来,木三随手丢出了一颗粉色的鲛泪珠:“我两个时辰后过来。” 说完木三就去了和许三他们约好的酒楼,掌柜的也跟着木三后面匆匆出了门,去了倾衣巷。 倾衣巷是岭州城有名的青楼巷子,岭州城十来家青楼全都在这条巷子里,掌柜的转弯进了一家青楼。 “这位爷,这时间可是有些早,是先听点小曲还是在这里摆上一桌,吃点小菜?” 楼里的妈妈很快就迎了上来,还没来得及靠上去,就听见掌柜的道:“有大生意,叫人来你这里谈。” 妈妈面色一正,立即迎了掌柜的去后面的院子里稍等。 没一会儿就来了三个人,一个也是这条街上的妈妈,另一个是木帮的六管事,还有个丐帮的长老。 “齐掌柜啊,今儿是得了什么大生意?” 几人都是相熟的,倒也没什么礼节,自顾自的就唠嗑起来。 “有位主顾要查胡府最近所有的安排,这是定金。” 齐掌柜把那颗粉色珠子放在了茶盅里,传着给几人相看,几人的眼睛都亮了亮。 “这么好成色的粉鲛珠只是定金?那大主顾给的价钱怕是不止一颗蓝珠吧?” 木帮六管事是个矮个子的男人,眼神在杯子里落了落,随机移开了目光。 “一颗银珠。” 齐掌柜吐出这四个字,让在座的几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这么多交易,可是第一次得到作价银珠的! 第一百零七章 “我怀疑这位主顾是木家的人,如果我们在两个时辰内完成的话,还能多得到一颗粉珠。” 齐掌柜的话音刚落,那位风韵犹存的妈妈就哧哧的笑开了:“这可是个好买卖,胡家又不是什么铁桶,咱们几个也就能做完了。” “好你个冯妈妈,这次又想吃独食不成,我曾老三可第一个不同意哈!” 冯妈妈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还没说完话门就被推开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高个走进来,身高几乎是木帮六管事的两倍。 “谁让你曾老三每次都要晚来,这次和以前可不一样,大主顾说了我们只要在两个时辰内完成,再加一颗粉珠。” 冯妈妈可不惧曾老三,甩了甩手上的帕子朝曾老三抛了一个媚眼道。 “这可是个有钱人。” 曾老三在他的位置上坐下,后来又紧接着进来两个人,一个白胡子老头,还有一个农人模样的男人。 一共七个人。 齐掌柜又把要求简单说了一遍,几人没什么异议,按照以往商量好每个人负责的部分就散了,实际花费的时间不到一刻钟。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倒真查出一点东西来,你说咱们都在这岭州城里几十年了,还真没发现胡家和那些魑魅魍魉还有关系。” 一个多时辰后,冯妈妈就回来了,还有那个不苟言笑的丐帮长老。 “我说易长老,你怎么还是这般无趣,和女子坐在一起也不说句话,倒显得我这人话多了。” 冯妈妈自顾自的说了两句,眨巴着眼睛看着那易长老,神色里说不出的妩媚。 “我不喜欢浪费口舌。” 易长老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死板的回答道。 “无趣。” 冯妈妈甩了甩帕子,把脸转到一旁,脸微微抬起看旁边的屋梁,摆出一副傲气的模样,只是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不对。 易长老低下头,垂着眼睑不知道思量什么。 要说这易长老也是个奇人,岭州丐帮他不是职位最高的,也不是辈分最大的,但是这个交易的联系却交到了他的手里,全是因为他读过书,识过字。 而且和其他乞丐不同,易长老穿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洗得发白,手脸也都干干净净,没有半分乞丐的影子。 也因为这个,曾经他差点被其他乞丐逐出丐帮,要不是他还算有一些手段,现在应该也不能坐在这儿了。 “易长老,你说那是个什么字?” 闲了一会儿,冯妈妈忍不住又转回头来说话了,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副装饰的字画问道。 字画上面有很多字,可是冯妈妈好像笃定易长老一定知道她问得是哪一个一样。 “问字。” 易长老抬头看了一眼,极快的回答,随后又继续沉默。 “可是我平时看见的问字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冯妈妈虽说是青楼出身,但是当年也是当成花魁来培养的,琴棋书画都略懂一点。 “那个是古字,在延朝的时候问字就是这种写法的。” 易长老难得多说了几个字,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字其实每个朝代都会有点变化的,至今为止,问字应该有超过六种写法了。” 冯妈妈恍然的点点头,她学的东西大多比较浅,这种说法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说起读书人的东西来,易长老好像有满腹经纶准备讲述,但是他嘴微微张了张,最后又把想说的话全咽了下去。 “易长老懂得可真多。” 冯妈妈微微感慨一句,语气里带出了几分一直隐藏的情绪,易长老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你们俩又回来这么早!我真是腿都快跑断了。” 两人沉默了几秒钟,空气还来不及有凝结僵硬的感觉,曾老三就回来了,端起茶杯一口一杯茶水就下肚了。 “这次你回来得也不晚嘛,恰好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两个时辰了,他们可不要耽误我拿粉珠的机会。” 冯妈妈倚在椅背上,懒洋洋的应和道。 “‘嘿嘿,他们应该也快了……” 曾老三自顾自的倒茶水喝,话音还没落,几人就一起进来了。 “行了行了,时间不多了,从老三开始,你说说你那边都查到了什么?” 齐掌柜依旧坐在首位,有人已经给易长老准备好了纸笔,向来他都是记录这些的人。 冯妈妈眼神落在易掌柜拿笔的手上,手腕处有一条伤疤,好像是陈年旧伤,和那些文人的手有些不同,易掌柜的手骨节宽大,指骨处老茧明显,倒像是一个经常舞刀弄枪人的手。 “冯妈妈,你看什么呢?该你说了。” 木帮六管事说完后,眼神落在冯妈妈身上,小小的眼睛眯起来,带着几分揶揄笑道。 易长老下意识的抬头,眼神恰好和冯妈妈对上,没什么情绪的收回眼神,继续低头记录。 冯妈妈换了个姿势,瞥了六管事一眼:“我难得有机会看见易长老写字,要你多事!” 说完把自己查到的东西详细说了一遍。 “我差不多整理好了,胡家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作,不过就在今天下午,胡家联系了阴司那边的人……” 易长老总是总结的那个,而且每次交易的回文都是他写的,大主顾们看见那一手漂亮的行书都忍不住叫一声好。 “那我就这样去禀了吧,这次咱们还是老规矩?” 齐掌柜临走前又随口问了一句,这么多年大家该拿多少,怎么拿其实都有定数的了,也没见谁改过。 “我想改一改,”易长老接话开口了,“丐帮兄弟那边依旧是拿银钱,我个人这里想要记成点数。” 鲛泪珠有一套固定的价格,愿意拿钱的,就按照自己的比例拿钱,记点数的积攒到一定的点数就可以换取鲛泪珠,这些都是很多年前就传下来规矩了。 “可以。”齐掌柜点了点头,这个也不麻烦,小事罢了。 “我还是继续拿银钱,今朝有酒今朝醉嘛!积攒点数指不定哪天不在了,妻儿都没有,那不是便宜了别人!” 曾老三哈哈的接话。 第一百零八章 七个人里面,原本记点数的有齐掌柜,冯妈妈,白胡子老头,和那个不起眼的农人,现在多了个易长老,倒是只有曾老三,和木帮六管事拿银钱了。 “我倒是也想记个点数,只是家里面十几张嘴,生生把老子吃穷了!” 六管事低头啐了一口,大家也都清楚他家里的情况,四个儿子五个女儿,从十八岁到一岁多不等,大的等着存钱娶媳妇,小的等着吃饭,就没个松懈下来的时候。 “人家其他管事都是大鱼大肉的,你这个管事……” 曾老三和他关系不错,皱着眉嘟囔了一句,而后拍拍他的肩膀:“走了走了,老哥请你去喝酒!” 几人说笑着,唯独齐掌柜脚步匆匆的急忙离开,这要是恰好超过了两个时辰,那可真要让人后悔死。 “易长老,你现在怎么要改成记点数了?” 白胡子老头和农人一起走了,曾老三又拖着六管事离开,现在就剩冯妈妈和易长老了。 “我想换颗鲛泪珠。” 易长老言简意赅的回答,刻意和冯妈妈保持了两步多的距离。 冯妈妈看出了他的刻意,也没有凑上前去,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走着:“那你把这个都换了点数,以后吃什么?” 谁都知道易长老虽然是丐帮长老,但是从不出门乞讨,曾老三还曾经恶意揣测过,易长老这种人一棒子打不出三个屁来,估计他知道自己去乞讨也讨不到什么,索性就不去了。 “之前存了一点银钱。” 冯妈妈点点头,他们每次收益不低,虽说大部分都要分给下面的兄弟姐妹,但是自个儿到手的也不少,易长老平时又没个什么爱好,能存下钱来也倒正常。 “行吧,那易长老你先回去,我和陈妈妈有几句话要说。” 冯妈妈微慢了两步,易长老略一顿步,点了点头后就离开了院子。 冯妈妈嘴里的陈妈妈就是这家青楼的主人,平时不管事,也不参与买卖交易,但是交易的场所却必须在她这儿。 也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不过是祖宗传下来的时候就这样,所以也就一辈辈的遵守下去了。 “冯妹妹?怎么找我有事?” 陈妈妈比冯妈妈年长一些,笑起来极其亲切,待人也很温和,这条街上还没听见谁说过她的不是,平日里也不见她出门,大多时间都在侧边这偏远的小院里看书画画。 许多人说,陈妈妈不像是个开青楼的,倒像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 “陈姐姐,我想要买你屋里挂着的那副画,你说行不行?” 冯妈妈走上去两步,直言不讳道。 “屋里?可是那副桃花图?” 陈妈妈略一思索就想到冯妈妈说的是什么了,见冯妈妈点头,顿时为难起来。 “妹妹,我也不瞒你说,那副画是我家祖辈留下来的,虽说那画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但是毕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念想……” 冯妈妈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浮现几丝羞愧,她也没问个清楚就说要买人家祖传的东西,可真是…… “那是我唐突了,陈姐姐可千万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就是……就是……” 陈妈妈看她犹豫的模样微微笑了笑:“我省得的,要不然请个画师来临摹一副如何?我认识一个画师,临摹手法很是高超。” “那麻烦姐姐了。” 两句话冯妈妈已经把陈字省略了,被陈妈妈看穿心思竟有几分羞意,抿着唇笑得像个未出阁的少女。 “那画好了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陈妈妈亲自把冯妈妈送到了门外,冯妈妈独自回了住处,呆呆的坐着,时而发笑时而皱眉,幸好没人看见,要不然这事足够那些姑娘丫鬟们议论了。 “真是痴人!整天胡思乱想!” 坐了不知多久,些许凉风把冯妈妈从癔想里面拉了回来,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冯妈妈忍不住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两下额头就已经红了一大片。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冯妈妈出去后,有眼尖的小丫鬟看见她额头上的红印,错愕的问道。 “没事,拍蚊子拍的。” 冯妈妈摆摆手,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离开,后面的小丫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谁都知道冯妈妈最上心的就是容貌了,这拍蚊子怎么会拍成这般模样? “阴司是什么?” 齐掌柜赶在了两个时辰内回去,木三吃饱喝足后已经等在了店里,本来让许三他们准备笔墨纸砚记录一下,没想到齐掌柜已经准备好了。 “阴司是他们自己的一个名号,大多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只要给钱,什么事都愿意干!我们这儿也叫他们为小鬼。” 齐掌柜提起阴司来眉头微微皱了皱:“虽说那些小鬼不起眼,但是各个阴暗的角落都有他们的人,而且胡家和他们应该不是银钱交易那么简单,所以公子还是尽早做好准备。” “另外公子这几次的行踪都有人注意,我们有线人说胡家做这个决定很是仓促,公子可以想想是哪方面的问题。” 齐掌柜给出的信息丰富得出乎木三的意料,本以为能散乱的知道胡家一些下人的动态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把那些环环相扣的事理了清楚。 “多谢掌柜的提醒了。” 木三递过去一颗银珠,一颗蓝珠。 齐掌柜有些惊愕,蓝珠可是又比粉珠高了一个等级的鲛泪珠啊。 “公子,我们商量好的是一颗银珠。” 齐掌柜愣了一秒,硬是没有伸手去拿,反而开口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这个也是给你们的,拿着吧。” 木三对着齐掌柜的好感度又多了一些,心里面确实想到了方琦提醒的话。 “胡家是在昨天我们去了方家之后派人出去的,他为什么那么害怕我们和方琦接触?” 木三好似在问许三,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有可能是胡家知道那位是大灵师,而且能看出些什么,一旦我们和她接触了,那胡家对我们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第一百零九章有危险 木三晚上照旧回了胡家。 他不信胡老爷子有那么大胆敢直接在胡家动手,木家这些年虽然疴疾众多,但是那么多年的大家族,也不是胡家轻易惹得起的。 “明天咱们再去方宅一趟,我要当面谢谢方琦。” 直呼方琦的名字没有木三想象中那么困难,之前只敢用您来代替,现在好像随意多了。 方琦记下了八十一个灵气图案,怀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念头,方琦决定在南市摆个小摊,那边多是这种算卦卜命的。 “看运?” 木三到了方家没想到扑了个空,听着水儿的说法总觉得难以想象,一个大灵师去集市上给人看运? 这种事确实也只有大灵师干得出来了,一般的灵师还没那么多怪癖! 到了南市方琦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南市看运卜算的小摊众多,但是都是有自己固定的位置的,方琦一个外来人贸然加入,只怕会有人心生不瞒。 饶了一圈,方琦也算听出了一些名堂,在南市摆摊需要拿到一个什么行的文书,这样才能算真正融入这个小群体。 南市这边地形复杂,方琦不甚熟悉,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那个行当在的地方后,她决定先回去,然后问问情况再来办理。 “我们正打算去找您呢。” 回家的途中竟然遇到了木三他们,方琦看木三慎重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昨天说对了。 “木三公子的事可都处理好了?” 方琦多问了一句,木三的表情越发感念几分:“虽然还没有完全处理好,但是多亏了您提醒,我们现在已经有所防备,不至于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听到自己真的说对了,方琦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水儿不是说您去南市准备摆摊算运吗?” 木三看着方琦两手空空的回来,有些奇怪。 “南市那边需要先去牙行办个行文才能摆摊,今天我出来时间不短了,所以打算先回来,明天再去。” “那您还没吃饭吧?要不咱们找家酒楼坐下吃点东西?” 木三左右环顾了一下,恰好看见一家酒楼,不由提议。 “今天就算了吧,水儿一个人在家呢,我要是回去晚了,恐怕她担心。” 这也是方琦想要早些赶回去的原因之一。 “那要是您不嫌弃的话,我们想去您那蹭顿饭。” 木三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了,但是许三不是说了吗,越是扭扭捏捏惺惺作态,大灵师就越是不待见。 没看自己现在越来越受待见了? “可以,就是家里只有普通家常菜,你不嫌弃就行。” 方琦点点头,心里面其实是有点小抗拒的,毕竟这才第二次见面不是? “其实就是要家常菜才有味道。” 木三摇着扇子跟在方琦身后,这一幕确实落入跟踪来的胡家仆从眼里。 “昨天多亏您提醒,所以今天我准备了一点薄礼,还请不要嫌弃。” 木三偏了偏头,大个子立即拿出一个精美的紫檀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放着金银两色各五颗珍珠。 方琦微微一愣,不大明白木三送她十棵珍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给她打簪子的?感觉也不太像。 “这是鲛泪珠。” 木三看出方琦的疑惑,心里浮起一丝困惑,但很快又压了下去,给方琦解释鲛泪珠的用途。 “你平时注意看,画着有鲛人的店铺,就可以用鲛泪珠进行交易……” 听着木三的解释,方琦犹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可是那些人要这鲛泪珠有什么用?” 如果仅仅是作为收藏的话,那肯定不会有那么多人加入鲛泪珠的交易之中。 “这个是有相应的规矩的,鲛泪珠的交易是很多大家族联合促成的,但凡是参加交易的人手里都有一个价目表,一颗金珠能做什么事,换什么东西,写得清清楚楚,就算找到木家去,木家也得遵守这交易的规矩。” 具体情况木三其实也说不太清楚,就他知道的,应该有一半的大灵师都处于参与交易的人,那些积攒金珠求大灵师救人的,求豪门帮忙找人的,比比皆是。 方琦倒是略懂了一点,一样东西只要能够流通,其实就能顶替货币的作用,鲛泪珠现在完全可以流通出去,所以接手的人自然不用担心收不回本。 “那这可真是太贵重了。” 方琦意识到这十颗珠子的价值后,微微摇了摇头,反倒有些受之有愧了。 “若不是您提醒,我只怕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死在胡家了,和我的性命比起来,这自然不能算贵重,相反有些太轻了。只是我出门在外,也没有带多少,只能给您这十颗了。” 提起胡家来,木三的表情变了变,胡家要不是做贼心虚,哪里需要勾搭那些人来铲除自己。 想到这里木三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懊恼又有点羞愧的看着方琦:“真是对不住,我只想着怎么去处理这件事,倒是没想到现在和您过多接触,可能会给您带来麻烦。” 方琦一愣,她倒是没有想到这方面,她自己防护手段不少,应该没什么大麻烦,倒是崔氏那边…… “我们还是先告辞了,两条街外的十足金店就是一家可以进行鲛泪珠交易的店铺。” 木三本来其实只是有一点懊恼,毕竟在他看来,方琦身为一个大灵师,对这种事自然云淡风轻,觉得不值一提。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一说,方琦脸色就微变了,向来察言观色的他顿了顿就起身告辞。 “那我就不送了。” 方琦有些担心崔氏,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水儿,咱们去店里一趟。” 木三他们刚走,方琦就喊着水儿道,她越想越不放心。 “好,我马上就好。” 水儿在给兔子他们准备吃食,听了方琦的喊声,看了一眼天色,有些疑惑但又极快的应道,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 方琦皱着眉,心里想着如何给崔氏解释,眼神不经意间撇过趴在树下睡觉的狐狸,心念一动。 第一百一十章帮忙 “狐狸,你整天趴在家里睡觉不无聊吗?” 这是方琦第一次主动和狐狸说话,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她也不会想到来打扰狐狸的清休。 “他哪里知道什么叫无聊啊!他本身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无聊,谁要是和他在一起呆上一整天,那可真是最大的惩罚了。” 兔子正等着水儿的食物,一听方琦的话,差点没跳起来表示自己悲惨的处境。 方琦眼睛一斜,颇有气势的看了一眼兔子,兔子想起来自己离家出走的事还没了结,又恹恹的蹲在了石榴树下。 “我确实挺无聊的,可以帮你。” 狐狸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方琦,四条腿在地上伸直,好像伸了一个懒腰,两句话前言不搭后语的道。 方琦大喜,向来知道狐狸聪明,但是没想到竟然这般聪颖。 “好,那就麻烦你了。” 兔子茫然的听着两人说话,不知道方琦怎么突然间又笑开了。 “你那个珠子……” 顿了顿狐狸又开口了,方琦一愣,随着狐狸的目光看过去,看见木三留下的盒子。 “你喜欢珠子?十颗恰好够给你做个项圈。” 方琦会错了意,打量了一下狐狸,最后目光停留在狐狸颈部道。 “什么项圈,我也……” 大米这个记性不好的生物立即又跳了起来,话还没说完又在方琦的目光下趴了下去。 方琦甚至还能听见她小声的嘀咕。 “哼,喜新厌旧,以前还对我多好呢,现在就对狐狸好了,还要给狐狸做项圈,我都没有项圈……” 狐狸越过方琦眼神远远的落在那盒子上,似笑非笑的道:“你舍得?那人不是告诉你那珠子有大用处了吗?” “你愿意帮我,我自然要还你一点什么,这样才公平。” 方琦挑了挑眉,却没有正面回答狐狸的问题。 “公平?”狐狸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倒是第一次有人类和我说公平。” 方琦搞不懂他的意思,没有接话。 “我不要项圈,那种珠子我多得是,你要是喜欢送你几百颗也无妨。” 狐狸一开口倒是震惊了方琦,平时没看出来,这狐狸这么大方?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钱的啊,你们妖兽是不是都有积蓄什么的?” 方琦问着话,眼神却是落在了兔子身上,兔子莫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这个倒不是,只是我以前有个老伙计,十分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后来他老了死了,东西就全部留给我了。” 狐狸看见水儿拿着东西过来,伸了个懒腰后就站起来,兔子一个箭步冲上去,那种谁也别和我抢的气势好像水儿端来的是什么宝贝。 “我估摸着也是,要是有肯定也是吃的。” 方琦眼神嫌弃的从兔子身上离开,领着水儿就准备出门,狐狸起身跟在后面。 “狐狸!你去哪儿呢!方琦!狐狸想跑!” 吃着东西还不安生的兔子看见狐狸的动作,立即叫了起来,意图用这个来抵消自己离家出走的过错。 “我有事带他出去。” 狐狸没有说话,倒是方琦开口解释了,眼神不冷不热的看着兔子,好像还在因为那件事生气。 “我,我也要去!” 兔子可怜兮兮的道,凭什么狐狸和她一起出去的,这几天方琦就只冲她一个冷脸啊,现在还对狐狸这么好…… 大米虽然是只兔子,但是还是能感觉到方琦唯独冲自己一个人发火,心里面越想越觉得委屈。 “前次狐狸也去了啊,你都不这么看着他,每次就这么看着我……还有老三,她也去了,你也从来不教训她,那只鸟今天带着蚕又跑出去了,你看见了也什么都没说……” 兔子越想越觉得委屈,大大的眼睛里竟然顿时就水汪汪的了,眼下的毛都被打湿了,看起来好不可怜。 “你觉得我在针对你?” 方琦心一软,但是想到兔子一没有狐狸他们保身的本事,二没有聪慧的智慧,又有那么显眼的毛色,要是不让她长记性,下次指不定又犯了。 兔子觉得方琦用了一个特别好的词,心里默念着把这个词记了下来,准备下次就直接用这个词。 “你就是在针对我。” 兔子梗着脖子重复了一遍。 “嗯,我就是在针对你。” 没有兔子想象中的羞愧和道歉,方琦竟然略微思索一些,就点头承认了,语气轻描淡写得好像在说今天这天气不错一样! “好了,我们还有事,你好好想想我为什么针对你吧。” 脑袋里嗡嗡的兔子压根就没有听到方琦后面的话,等她回过神来,方琦已经带着狐狸走了。 石榴树这几天明哲保身,从来不在方琦在的时候开口,免得引火上身。 “兔子,你要干嘛?” 石榴树看着兔子晕头转向的转了两圈,连最喜欢吃的嫩叶都没有再吃,而是在石榴树下扒拉了两下,刨出一个木球来,用嘴含着,跌跌撞撞的就往门那边走。 “我要走了。这里已经没有我呆的地方了,方琦喜欢狐狸都胜过喜欢我了,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兔子含着木球口齿不清的说着,眼泪已经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如果最开始她还带着几分玩笑的心思的话,那后来方琦的回答是真的让她伤心了。 “你是不是傻啊!方琦就是因为关心你,所以才会对你这么严厉啊!” 石榴树几百年来看了太多的人事物了,对这方面倒是相当拎得清,想到方琦走之前落在她身上那饱含深意的眼神,石榴树忍不住精神抖擞了一下。 “你想想,你见过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只有对最亲近的人才最严厉,你看隔壁家的那小孙子,跑出去玩回来就要被打手心,其他人家小孩跑出去玩也没见那家人追着人家去打手心啊……” 石榴树看兔子隐隐有被说动的意思,准备继续加把劲,说不定她这次离家出走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而且你是第一个陪在方琦身边的,说到底她最担心的还是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口诀 “阿琦,你怎么来了?” 崔氏正在店里忙活,因为有了洪旺的帮忙,所以崔氏没有以前那么忙了。 “我来看看您啊。” 方琦看见崔氏没事,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狐狸看了一眼崔氏,慢悠悠的踱步到了柜台后面趴着。 “狐狸怎么来了?” 崔氏看了一眼熟稔得好像在自家院子里的狐狸,有些奇怪平时狐狸从不出门,这次怎么跟着方琦出来了。 “我出门时狐狸一直闹腾,所以就带着它出来了,看起来他不太想待在院子里了。” 方琦随口说了一句话带过,看着店铺里来来往往的人,熟稔的招待着各个客人的洪旺,又看看其他笑容满面的小伙计,心里有些感慨这店铺真的是走上正轨了。 “阿娘,以后就让狐狸呆在店里吧,我看这里人来人往的,它也欢喜,比在院子里好多了。” 崔氏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狐狸,和院子里也没什么区别,看了一眼方琦却是没有揭穿她。 “阿娘,我帮着你会账。” 方琦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只能帮着会账,就欢喜的跑去柜台后面站着。 “这种花色的布一钱五银子一尺,三尺四钱五银子。” 这种简单的算术方琦张口即来,十多个客人两三下就会完帐,惹得有些客人买完了布匹也不离开,笑嘻嘻的看着方琦。 “方姑娘这算术不错啊!很多大掌柜做了很多年才会算得这么快!” 面对洪旺的说法,方琦微微笑笑,但凡是背过乘法口诀表的,处理这些实在是小儿科。 “这个是有技巧的,我曾经在书中看到过,有些口诀背下来之后,算这些实在是毫不费力。” 店里的小伙计看着方琦,眼里有着丝丝的羡慕,如果他能学到那种厉害的口诀,以后应该能成为一个管事吧! “嗯,等以后有时间可以教你们。” 方琦看出几个小伙计眼里的渴望,笑了笑不以为意道。 “姑娘有心了。” 洪旺笑着谢了一句,但是却没有放在心上,这种技艺一般都是不外传的,除非是家奴才有那么几分可能。 关门之后方琦盘算了当天的收益,又看了看前面几天的。 “阿娘,我看这几天生意都还挺不错的。” 方琦看见沈府几乎每个月都要在布匹上花费好几百两,除了她和沈欻每个月都要做几套衣服,上到管事,下到丫鬟,几乎所有人的衣物都是从云绣纺这儿买布匹。 “对啊,有好几家大户都在我们这儿定布匹了,葛老他们都说了好几次要扩大染坊了,现在应该也多招了不少人。” 崔氏似乎真的有做这一行的天分,说起这个来滔滔不绝,满脸的笑意。 方琦对这个也不大懂,只能根据后世听到过的说法提醒崔氏几句:“其实等我们店做大了,就可以只需要做大户人家的单子了,那些便宜的布匹费时费力又挣不了多少钱……” “这个可不行,我想要所有人都能穿上我们家布匹做的衣服,如果只卖给大户人家,那岂不是……” 崔氏有些犹豫,摇了摇头,虽然觉得方琦这个说法也对,但是心里总是放不下自己的心愿。 “那也可以做几家嘛,分成不同的铺子,叫做不同的名字,只不过大家都知道是云绣房下面的字号就可以了。” “而且大户人家喜欢布匹颜色好看,做工新颖,我们主要就往这方面去制作,小户人家肯定就喜欢布匹结实的,我们如果能往不同的方向去制作,那肯定有效。” 崔氏听得双眼发亮,恨不得拿纸笔把方琦说得这些记下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咱们要想做大还得收购不同的染坊,这几天其实我也去看了一家染坊,是洪掌柜介绍的,但是现在还没确定下来……” “你阿爹和你哥来了消息,说是要绕路去府城一趟,怕是要过年前才能回来了。” 方宗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店里来一封信,说一说他的近况,不过想来方宗德还沉浸在自己的大侠梦里走不出来。 “那看脚程来说,应该是两三天之前的事了,现在阿爹他们应该已经到府城了。” “应该是吧,”崔氏看了一眼方琦,眼神有些隐晦,声音压低了一些,“其实你阿爹不是去府城游玩的,这次他回乡,听说你大伯和三叔把祖宅给卖了,搬到府城去了,所以你阿爹去找他们了。” “难怪你大伯他们当时非要让我们签什么合约,说是把我们那一份祖宅卖给他们,你阿爹去族里说了这个事,族老他们还埋怨你爹把祖宅卖了才会有这个事……” 崔氏说起这个就停不下来,又担心方宗德的安危,又有点埋怨方宗仁他们。 “阿爹知道大伯他们住哪儿了吗?” 方琦手微微一顿,面不改色的问道。 按照方宗仁他们的思虑,应该不会蠢到把自己的住处说得满大街都知道。 “你阿爹没说,我猜想可能你阿爹也不知道你大伯他们住在哪儿,而且你阿爹出门前也没带多少银两,我担心他和曹先生,还有你哥他们几个在路上吃苦。” 崔氏说起这个来就满脸担忧。 “阿爹他们为人良厚,不是惹是生非的人,路上应该不会惹上什么事,阿爹出门时盘缠带得不多,但是应该不会不够,毕竟阿爹也不是大手大脚花钱的人……” “而且曹先生和知府大人有交情,开阳府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应该不会在府里出什么事。” 方琦安慰崔氏,旁边几个收东西的小伙计听到知府大人,当下满脸惊讶,没想到这一个小小岭州城竟然有能和知府大人牵扯上关系的商户。 本来觉得这云绣纺能和沈家有关系已经很不错了,虽然是一个外来户,但是现在看起来应该已经在岭州城站稳脚跟了。 现在看起来方家的背景远远不止那么简单啊。 “好了,今天天色不晚,我可以教大家背几句乘法口诀……” 第一百一十二章根源 “你们过来吧,我教你们几句口诀。” 方琦见没人动,就又重复了一遍,转头却看见洪旺满脸惊愕。 “姑娘,你确定要教他们那些口诀吗?” 洪旺看了一眼几个欣喜若狂的小伙计,心里怀疑方琦是不是以为这几人签了卖身契。 “不止他们啊,虽然洪掌柜你算术不错,但是要是背了这个口诀,肯定更厉害。” 方琦知道洪旺在担心什么,不过乘法口诀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教了也就教了。 “我们定然不外泄口诀!” 一个比较机灵的小伙计眼珠子一转,当下就跪了下来,朝着方琦作揖。 “是!我们定然不外泄口诀。” 其他小伙计也不憨笨,当下也随着那小伙计跪了下来。 “如果我外泄姑娘所传口诀,就让我受虫蛇叮咬而死。” 洪旺也弯腰作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却说出了一个极重的誓言。 方琦知道,在这个年代,大家平时不起誓,一旦起了誓,就绝对不会背弃誓言。 “如果我们外泄了姑娘所传口诀……” 其他小伙计微微一症,咬了咬牙也随着洪旺的话起了誓言。 “不必如此的,不过是一个口诀……” 方琦吓了一跳,突然想起那次传授沈府丫鬟按摩的事,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这是时代对这种秘诀看得真的是很重! “我们绝对不会背弃主家的。” 小伙计们听方琦这么说,反而异口同声道。 “要先学口诀,你们要先学会这几个数字。” 简单的阿拉伯数字简直就是这个数学的救星。 这个年代的壹贰叁肆比古文汉字更复杂,写起来实在是要费劲许多。 那个聪慧的小伙计学得很快,很快就把一二三四五都写得像模像样了,方琦看天色不早,就让他教其他人写,自己就和崔氏带着狐狸一起回家。 方琦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以后竟然成了方家商会独有的秘诀,但凡是进入方家铺子的人,都能学习乘法口诀,而且方家没有明文规定不得外传,可那些小伙计依旧自顾自的守着这个秘诀。 “你们过来吧,我教你们几句口诀。” 方琦见没人动,就又重复了一遍,转头却看见洪旺满脸惊愕。 “姑娘,你确定要教他们那些口诀吗?” 洪旺看了一眼几个欣喜若狂的小伙计,心里怀疑方琦是不是以为这几人签了卖身契。 “不止他们啊,虽然洪掌柜你算术不错,但是要是背了这个口诀,肯定更厉害。” 方琦知道洪旺在担心什么,不过乘法口诀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教了也就教了。 “我们定然不外泄口诀!” 一个比较机灵的小伙计眼珠子一转,当下就跪了下来,朝着方琦作揖。 “是!我们定然不外泄口诀。” 其他小伙计也不憨笨,当下也随着那小伙计跪了下来。 “如果我外泄姑娘所传口诀,就让我受虫蛇叮咬而死。” 洪旺也弯腰作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却说出了一个极重的誓言。 方琦知道,在这个年代,大家平时不起誓,一旦起了誓,就绝对不会背弃誓言。 “如果我们外泄了姑娘所传口诀……” 其他小伙计微微一症,咬了咬牙也随着洪旺的话起了誓言。 “不必如此的,不过是一个口诀……” 方琦吓了一跳,突然想起那次传授沈府丫鬟按摩的事,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这是时代对这种秘诀看得真的是很重! “我们绝对不会背弃主家的。” 小伙计们听方琦这么说,反而异口同声道。 “要先学口诀,你们要先学会这几个数字。” 简单的阿拉伯数字简直就是这个数学的救星。 这个年代的壹贰叁肆比古文汉字更复杂,写起来实在是要费劲许多。 那个聪慧的小伙计学得很快,很快就把一二三四五都写得像模像样了,方琦看天色不早,就让他教其他人写,自己就和崔氏带着狐狸一起回家。 方琦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以后竟然成了方家商会独有的秘诀,但凡是进入方家铺子的人,都能学习乘法口诀,而且方家没有明文规定不得外传,可那些小伙计依旧自顾自的守着这个秘诀。 “你们过来吧,我教你们几句口诀。” 方琦见没人动,就又重复了一遍,转头却看见洪旺满脸惊愕。 “姑娘,你确定要教他们那些口诀吗?” 洪旺看了一眼几个欣喜若狂的小伙计,心里怀疑方琦是不是以为这几人签了卖身契。 “不止他们啊,虽然洪掌柜你算术不错,但是要是背了这个口诀,肯定更厉害。” 方琦知道洪旺在担心什么,不过乘法口诀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教了也就教了。 “我们定然不外泄口诀!” 一个比较机灵的小伙计眼珠子一转,当下就跪了下来,朝着方琦作揖。 “是!我们定然不外泄口诀。” 其他小伙计也不憨笨,当下也随着那小伙计跪了下来。 “如果我外泄姑娘所传口诀,就让我受虫蛇叮咬而死。” 洪旺也弯腰作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却说出了一个极重的誓言。 方琦知道,在这个年代,大家平时不起誓,一旦起了誓,就绝对不会背弃誓言。 “如果我们外泄了姑娘所传口诀……” 其他小伙计微微一症,咬了咬牙也随着洪旺的话起了誓言。 “不必如此的,不过是一个口诀……” 方琦吓了一跳,突然想起那次传授沈府丫鬟按摩的事,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这是时代对这种秘诀看得真的是很重! “我们绝对不会背弃主家的。” 小伙计们听方琦这么说,反而异口同声道。 “要先学口诀,你们要先学会这几个数字。” 简单的阿拉伯数字简直就是这个数学的救星。 这个年代的壹贰叁肆比古文汉字更复杂,写起来实在是要费劲许多。 那个聪慧的小伙计学得很快,很快就把一二三四五都写得像模像样了,方琦看天色不早,就让他教其他人写,自己就和崔氏带着狐狸一起回家。 第一百一十三章记一笔 木三心里微微一颤,他本来只是想试探看看胡老爷子到底知不知道方琦的身份,同时侧面解释一下自己去方家的原因,降低胡老爷子的防备。 可是现在虽然听出了胡老爷子并不知道方琦就是大灵师,但是却不小心把麻烦惹到了方琦身上…… “不用了,这种事哪里还需要老爷子你出手,要是说出去,我木家岂不是很没脸面。” 木三貌似不在意的挥挥手,拒绝了胡老爷子的好意。 “这个有什么关系,使者这次前来本就没有带多少人,要是我们连只兔子都不能送给使者,岂不是很没有待客之道。” 胡老爷子本来也就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木三右手微微抖动一下,紧张的模样落在了他的眼中,这下他还非得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兔子。 方家和这个木家使者到底什么关系!】 “嘶……” 崔氏正在炒菜,听见方琦倒吸凉气的声音,以为她被烫到了,转过头去一看,却发现方琦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确切的来说是看着自己的后面。 “怎么了,阿琦?” 崔氏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忍不住奇怪的问道。 “没事,我刚才看见一只蛾子还是什么的飞过去,特别大,我被吓到了。” 方琦勉强的笑了笑,似乎刚才真的被吓狠了。 “再大的蛾子也是蛾子嘛,有什么好怕的。” 崔氏嗔了方琦一句,这丫头一惊一乍的,把自己都吓到了一跳。 待崔氏转过身去,方琦隐晦的看着崔氏身旁的灵气变化,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一个人身边的灵气变化得如此之快,在两种格局之间摇摆不定。 我们的命运竟然只存在于别人的一念之间吗? 方琦清楚这种情况,书上介绍得很详细了,但是就是因为知道得太清楚了,所以她心中才会有一种愤懑。 “阿娘,这几天我跟你去铺子里吧,最近年关了比较忙,我正好去帮忙,晚上也可以教教小伙计们口诀表。” 崔氏不知道方琦怎么一会儿一个主意的,不过也没有多问:“行,那带水儿一起去吧,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吃罢饭方琦就给崔氏复习今天学习的那几个阿拉伯数字,拗不过崔氏又把后面几个都写了出来。 “方琦方琦,我有话跟你说!” 石榴树回来装死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喊住方琦。 “什么事?” 方琦没有走过去,看了一眼在屋里用功的崔氏,半倚在门外远远的问道。 她知道之前会有那么一出离家出走的事件,都是石榴树挑唆起来的。 “你,你过来嘛,我有话跟你说。” 石榴树好似有点别扭,兔子也正襟危坐在石榴树下面,难得一见的灰鸟也从茂密的石榴叶里露出了头,看来他们是商量好什么了。 “方琦,我跟你说,刚才那只蚕跟我说,咱们家有难了!” 石榴树说得紧张又迅速,担心方琦不听她说。 方琦轻轻嗯了声,心里面却是微微笑了笑,因为石榴树说得咱们家。 有团体意识就好啊,有团体意识就不会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是这样的,那只蚕说他的能力是看见灾难,所以他刚才就看见有一群人偷摸找上门来,往家里放了一把火,把兔子给抱走了!” 石榴树说得都快哭了,这一圈里面除了她,其他都是能跑的,加上木生火,她这样的估计只能成为那火里的燃料了。 “还有铺子里也放了火,那些人先去了铺子,然后才来这儿的。” 趴着的狐狸不冷不热的接了一句:“我今天恰好去了铺子,我认得他形容的那个地方。” 家里倒还好,后院就有一口井,趁早防备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是铺子里全是布匹…… 方琦低头看着狐狸,他们把她叫过来,不会就为了告诉她这么一句话。 “那鸟有分水的能力,吸水的本事也是一绝,让他从井里吸点水去铺子那儿等着,看着那些人就往那群人身上喷上水……” “然后我跟着出去……明天起来应该会是一个大热闹!” 狐狸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微微顿了顿,方琦似乎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期待。 “我需要做什么?” 方琦听完了整个计划,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任务。 一般情况下,按照狐狸的秉性,如果不需要自己做什么的话,是不会喊自己过来特意把计划说一遍的。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主要是这只鸟想告诉你,他这次立了一功,到时候让你给他记一笔。” 狐狸懒洋洋的说完,方琦眼尖的发现灰鸟的毛发似乎变得有点粉红。 “我……我现在能力有限,你们帮了我,我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帮你们。” 方琦听到记一笔,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即便是记了又如何,她自己还没有这些个妖兽的本事呢。 “你肯定能帮到的,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做得到了。” 狐狸似乎在跟方琦打哑谜,就连兔子好像也都知道那么一点,但是却不说。 “那好,这份恩我记下了。” 方琦话音刚落,灰鸟就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后院。 方琦三两步走到院门口,恰好看见水桶那么粗的井水从井里射出,也没有落在灰鸟嘴里,但是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行了行了,差不多够了,你全吸走了到时候咱们喝什么呀。” 石榴树站得高看得远,在前院也能看见灰鸟的动作。 待灰鸟吸了不少水后,石榴树似乎感觉到根部变得有点干燥了,不像以前那么舒服时急忙出声提醒。 灰鸟扑腾两下翅膀飞走了,蚕自然是跟着去看一场热闹。 狐狸没需要方琦帮他开门,从墙上一跃而出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等到半夜都还没等到狐狸回来的方琦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却是被水儿喊醒的。 “阿琦姐姐!阿琦姐姐!快醒醒,快醒醒!” 方琦一个激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铺子里怎么了?” 水儿被方琦的反应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说道:“不是,昨晚出了一件怪事,有几个人被冰冻起来了,距咱们铺子还挺近,你要不要去看看?” 第一百一十四章冻起来 方琦没弄明白什么叫冰冻起来了,但心里知道是狐狸他们做的。 犹豫的看了一眼崔氏,崔氏立即笑道:“这会儿也没什么人,你们去看看吧,看回来和我说。” 崔氏并不觉得真的有什么人被冰冻起来了,以前在镇上的时候,这种噱头就听了不少了。 水儿说距离云绣坊不太远,其实也有二十来间铺子的距离。 方琦去的时候,那附近的街面上已经挤满了人,别说被冰冻的人,就连冰渣子都看不见一块。 等了一会儿,街上的人突然散了,水儿喊住了一个往回走的男人:“林大叔,你们看见被冰冻起来的人了么?” “被官府抬走了!早就不见了!” 那林大叔叹了几声,懊恼自己没来得早一些,那么新奇的一个大事都没有看到。 “会不会是唬人的?” 水儿看见许多人失望的离开,有些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哎!我亲眼看见了!真的是被冰冻起来的人啊!” 旁家卖茶叶的店铺掌柜伸出头来多了句嘴,本来已经散开的人群轰然又围了上来。 “什么样的?男的女的?” “真的被冻起来了?人活着没有啊?” 围上来的人群七嘴八舌的询问,那掌柜的先是左右看了看,随后压低声音满脸神秘。 “男的,七个人呢!全部穿着黑漆漆的衣裳,脸上还蒙着布,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大伙儿都知道,我一般来得比较早。” “今早我来开门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几个人站在那里不动,有个人还是抬着手的……”掌柜的比划了一个姿势,“当时我也没多想,就来开铺子了,后来我出门倒水,看见那几人还是那么个姿势,心里就觉得奇怪了。” “我还没想着走过去看,米店那董掌柜就叫了起来,那几人可是全都站在他家门口呢。” “我说过去问一声,就看见董掌柜跌坐在地上,旁边来开门的许掌柜也是被吓得坐在地上两条腿往后蹬,然后我走近就看见了……” “七个人啊,全部都被冰罩起来,你懂吗?不是那种脸上带冰渣子那种,是那个身体外面至少有这么厚的冰,就像是把一个人装在了冰模子里冻出来的一样!” “哎哟,这事可真是太古怪了,你要是问我那些人死没死,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活下来的希望不大,谁被装在冰模子里还能活的。” 掌柜的说起来还拍了拍胸脯,好像现在都还有些后怕,旁边听的人也是倒吸凉气。 “你们说那几人大半夜的是要干啥呢?” “穿成那样,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呗!” 突然有人说起了这个问题,心惊胆颤的人好像心态缓和了一点,他们可不会大半夜的穿着黑衣服出去,所以他们应该也不会被冰冻起来。 “我听说岭州城是有守护神的,只是后来好像沉睡了还是怎么着,你们说会不会是守护神苏醒了,所以恰好遇到那几个人做坏事,然后一生气就把他们冻起来了?” 有人说起神灵,周围人的害怕情绪好像瞬间就被一扫而空了,他们不做坏事,应该不会被神灵惩罚的。 “我觉得也像,要不然人哪里能有这种手段,这个只有……才做得到啊!” 说话的人还抬手指了指天上,惹得一个二个满是敬畏的看了一眼天空。 方琦听完了就带着水儿走出了人群。 “姐姐,你说岭州的神灵会不会一直保护我们?” 小丫头好像已经完全相信了神灵的话,眼里满是希冀和憧憬。 “嗯,应该会的。” 方琦看着她的眼睛,没有打破她的希冀,肯定的点了点头。 回到店里的时候,把听来的话省略着给崔氏说了一遍,惹得崔氏惊讶不已。 “这真是一件奇事啊,不过要是一直查不出来怎么回事,那这事不就成了无头冤案了……” 崔氏感慨了一下那几条生命,方琦却只浅笑不语。 说实话,对于这种找上门来的人,方琦觉得不杀一儆百以后肯定麻烦不断。 “这狐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的,今早上我们出门的时候也不见它。” 崔氏感慨完,看方琦走向柜台,指了指趴在角落的狐狸满是无赖。 狐狸抬头看了方琦一眼,爪子微微拱了拱,好像是在邀功。 “怕是昨晚跑出去玩了吧。” 方琦无视狐狸那你怎么不要脸到说得出这种话的眼神,无聊的扒拉着算盘。 今天的人特别少,可能大家都跑去议论热闹的事了。 木三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晚上是什么心情了。 开始满心的担忧,后半夜听了大个子的回禀后又是惊讶又是激动。 昨晚木三发现胡老爷子暗中派人出去,就让大个子偷偷跟了上去,看看胡老爷子到底想干什么。 也担心是因为自己的话,害方琦惹上麻烦。 没想到却发现那些人出府后没往方琦家去,偏偏往街上去了。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大个子竟然亲眼看见方琦家那只鸟往那些人身上喷着水,然后那狐狸身上亮光微微闪过,那些人就一个个被冰冻起来了! 要不是大个子偷偷的摸了摸那冰人,发现真的冻手,他很可能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还没醒呢。 要不是自己拉着许三一起偷偷溜出去,看了那冰人,他可能也会觉得大个子在说胡话。 “怎么样了?” 回来后木三就静不下心来,大早上就让大个子出去打探消息。 “那些人被官兵带走了,方姑娘去了一件叫做云绣坊的店铺,那铺子里有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是店主,然后……然后方姑娘唤那妇人叫做……叫做阿娘……” “我去查过了,好像那妇人真是方姑娘的亲娘,他们一家是从杞县来的,来了才半年多呢……” 木三一愣:“方姑娘她娘也是大灵师?” 要不然怎么还能保持着三十多岁的模样? “我看着不像,那妇人就跟普通的妇人差不多,气势还不如咱们家的管事婆子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投奔 “你的意思是方琦就真的只有十多岁?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年轻的大灵师!” 木三说着最后一句似乎有点气急败坏,他不愿意推翻自己认为方琦是大灵师的想法。 “我以前听说过一件事,但是不知道真假。” 许三顿了顿继续道:“传说有些厉害的大灵师能够带着记忆转世,有些是从出生就带着记忆,有些是长到一定年纪突然想起来……” 这个其实也不能算什么秘密的传言,这是很多人都知道并且听说过的一种说法,有些人相信,有些人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是总归是有这么一种说法的。 而且很好玩的是,大部分大灵师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是大部分灵师和普通人对这个是相信的。 “你是说……” 木三觉得这个比他见到方琦就是大灵师时还要惊愕的消息。 “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半晌过后,木三才喃喃自语道。 “这里就是云绣坊吗?” 因为冰人事件,大家都忙着去官府门口听热闹,集市上的人倒是少了很多。 有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大概二十几岁左右,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色长衫,站在云绣坊斜对面的门口喃喃自语。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妇人,一个女娃。 妇人也是满脸憔悴,应该也是二十出头,但是依旧看得出是个美艳之人,女娃大概有些怕生,窝在妇人怀里,怯生生的打量周围。 这是一家三口,经历了长途跋涉,终于找到了云绣坊。 “虽然方兄是说我们可以来这儿做工,但是不知道他夫人愿不愿意收留我们……” 妇人看见男人停住的脚步,犹豫了一些道。 “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去试试,你的身子不适合再走下去了,还有杏儿……” 男子看了一眼窝在妇人怀里的女娃,眼神变得宠溺:“杏儿,等过段时间爹爹找到事儿,就给你买桂花糕吃。” “爹爹,我不吃桂花糕,留着钱买吃的给阿娘。” 女娃说话的时候脆生生的,没有丝毫胆怯之意,她微微前倾的身子暴露了妇人微微凸起的小腹,原来她不是因为胆小而窝在妇人怀里,而是想要用这种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母亲腹中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一家人说着话,慢慢的走到了云绣坊门前。 “客官,要看点什么?咱们店里有耐用的绸布,颜色也好看……” 刚到门口,小伙计就迎了出来,热情的招呼男人。 “我,我来找你家掌柜。” 男子脸上窘然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后朝小伙计抱拳询问。 “掌柜的,洪掌柜,有人找。” 崔氏去了染坊,听说葛老他们准备要去京城了,崔氏去帮着收拾东西,顺便劝葛老他们回来住几天。 男子一听洪展柜,表情微微凝固了一下,方大哥说过他的妻子是方崔氏的。 洪旺应了一声走出来,看着男子笑问:“我就是这家的掌柜,不知阁下有什么事?” “请问你们这儿有个姓崔的女掌柜吗?” 男子犹豫了一下,语气里有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紧张,如果这次找不到…… 短短几个月,他竟然会因为银钱住所的事情费心,这实在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事。 “崔掌柜啊!她出去了,”洪掌柜转头看向柜台后面的方琦,“不过方姑娘在这儿,方姑娘是崔掌柜的女儿!” 男子见方琦是个小姑娘有些失望,这种小姑娘应该还不能也不敢插手家里面的事吧。 “是这样的,我在路上遇到姑娘的父兄,方大哥说你家铺子里正好缺人,让我来这儿试试。” 方宗德的意思是让他来这儿当掌柜的,但是洪掌柜一出现,男子就知道自己来晚了,这里已经招到掌柜的了。 方琦接过男子递上的信,确实是方宗德的笔迹,里面说这男子叫范骐,原是一个大家的嫡子,但是一个月内祖父父母竟都相继离世,他父亲离世前让他赶快走,家里任何东西都不要带,隐姓埋名离开故土。 范骐埋葬了祖父、父母,就沿路往北,结果遇到了方宗德一行人。 方宗德见他谈吐不凡,原来又掌管过家里的生意,所以想着铺子里还缺一个掌柜帮崔氏的忙,就让他来这儿了。 “这个只能等我阿娘回来做决定了,不过我看你们奔波了一路,也挺累的,要不先跟我回家休息一下。” 范骐听到第一句话时还是有些失望,虽然心里面已经有了预想,但是后面听到方琦竟然主动邀请他们去家里休息,心里又燃起几分希望。 这一家人应该都是和方大哥一样热情的。 狐狸最近寸步不离的跟着崔氏,方琦喊了水儿一声,又和洪掌柜说了这事,就带着这一家人准备回家。 “老爷子,我去官府看了,那几个被冰冻起来的确实就是咱们派出去的人……” 胡老爷子的一个心腹趴在地上,抖得就像是筛糠一样,说实话,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够进府衙里看看那几个冰人。 那哪里像是人做的啊,脸上的表情好像都还挺顿在最后那一瞬间,眼睛睁着,睫毛都还根根分明,说是天罚都有人信! 既然有把人冰冻起来的天罚,那就一定有其他的天罚,心腹几乎心如死灰,他帮着胡老爷子做了不少事,最后会不会死在更加残酷的天罚上? “天罚?” 胡老爷子对这个词嗤之以鼻:“我昨天派出去的人是对付方家的,难不成老天爷是方家的什么人,就这么站在他们家那一边?” “肯定是他们出去的时候遇到什么人了,不小心得罪的人家,恰好又是什么大灵师之类的,就顺手给了他们一个小教训。” 胡老爷子不相信一个小小的方家能有什么能量。 “可是,可是外面都在传,方家背后是有大灵师的啊!” 自从兔子逛街之后,有不少人看见兔子从方家出入之后,这个说法不知道怎么的就起来了,而且犹如春风过境,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岭州。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方家背后有大灵师? 胡老爷子背部一挺,满脸惊愕。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门了,外面的消息几乎都是那几个心腹传进来的,但是总归有传漏了的时候。 或许大家觉得这个只是谣传,或许大家觉得有其他人说了,总之,方家和大灵师有关系这件事,这时候才落进了胡老爷子耳朵里。 “好他个木三!” 胡老爷子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的怒道。 “明明知道那兔子是大灵师的宠物,偏偏让我去当出头鸟!” 心腹趴在地上没有说话,有些事,必须装作没听到才行。 “你去把其他人叫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大怒过后,胡老爷子就一直静静地坐着,空气里的安静让心腹血液都凉了几分,趴在地上感觉腿部已经开始发麻的时候,胡老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 心腹强忍着腿上的不适,慢慢的退了出去,刚退到院子外就忍不住龇牙咧嘴的锤腿。 “这个时候,到底是什么事?” 胡老爷子心腹总共有五人,五人各自分管不同的事,这个也是很早很早之前,在胡老爷子他高祖在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了。 五人在不同的时候给胡老爷子回禀事情,很少像这种一起。 “我也不知道,老爷子就让我叫你们来,具体因为什么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听见胡老爷子……” 刚才那个心腹把事情说了一遍。 “应该是要向那个木三动手了,老四,前次老爷子让你联系的人,你都联系好了吗?” 一个皮肤白净,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男子表情严肃的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道,这种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都联系好了,就等老爷子发话呢!” 那被唤作老四的人也没什么觉得不妥,这种排行是他们的祖先拜把子的时候排的,后来就顺着这排行延续了下来,也没有人再去改动,所以就一直按照这么一个顺序来。 “那就好,这次老爷子真的是动了……” 刚才那个心腹微微叹了一声。 “你们去问问他们,明天之前能不能准备好?这种事宜早不宜晚,要是晚了,说不定我们就成了人家的盘中菜了。” 果然,胡老爷子一见面就问道那个中年男人,表情虽然平静,但是右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 “当时他们说随时可以,只要老爷子一声令下,我现在再去确认一下。” 中年男人趴在地上,语气恭敬的道。 “那行,你让他们准备好了就动手吧,我实在不愿意见到那个人了。” 胡老爷子嫌恶的挥了挥手,好像看到了什么苍蝇一般。 “是,我现在就去。” 中年男子说着话就退了出去,其他人依旧低头站在原地。 “你们说说看,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胡老爷子没有丝毫让他们走的意思,拨弄了一下桌上的茶杯,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宜早不宜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指不定对方也在算计着我们呢。” 二十多岁那个男子愣了愣,随机毫不犹豫的说道。 方家背后有大灵师? 胡老爷子背部一挺,满脸惊愕。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门了,外面的消息几乎都是那几个心腹传进来的,但是总归有传漏了的时候。 或许大家觉得这个只是谣传,或许大家觉得有其他人说了,总之,方家和大灵师有关系这件事,这时候才落进了胡老爷子耳朵里。 “好他个木三!” 胡老爷子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的怒道。 “明明知道那兔子是大灵师的宠物,偏偏让我去当出头鸟!” 心腹趴在地上没有说话,有些事,必须装作没听到才行。 “你去把其他人叫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大怒过后,胡老爷子就一直静静地坐着,空气里的安静让心腹血液都凉了几分,趴在地上感觉腿部已经开始发麻的时候,胡老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 心腹强忍着腿上的不适,慢慢的退了出去,刚退到院子外就忍不住龇牙咧嘴的锤腿。 “这个时候,到底是什么事?” 胡老爷子心腹总共有五人,五人各自分管不同的事,这个也是很早很早之前,在胡老爷子他高祖在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了。 五人在不同的时候给胡老爷子回禀事情,很少像这种一起。 “我也不知道,老爷子就让我叫你们来,具体因为什么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听见胡老爷子……” 刚才那个心腹把事情说了一遍。 “应该是要向那个木三动手了,老四,前次老爷子让你联系的人,你都联系好了吗?” 一个皮肤白净,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男子表情严肃的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道,这种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都联系好了,就等老爷子发话呢!” 那被唤作老四的人也没什么觉得不妥,这种排行是他们的祖先拜把子的时候排的,后来就顺着这排行延续了下来,也没有人再去改动,所以就一直按照这么一个顺序来。 “那就好,这次老爷子真的是动了……” 刚才那个心腹微微叹了一声。 “你们去问问他们,明天之前能不能准备好?这种事宜早不宜晚,要是晚了,说不定我们就成了人家的盘中菜了。” 果然,胡老爷子一见面就问道那个中年男人,表情虽然平静,但是右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 “当时他们说随时可以,只要老爷子一声令下,我现在再去确认一下。” 中年男人趴在地上,语气恭敬的道。 “那行,你让他们准备好了就动手吧,我实在不愿意见到那个人了。” 胡老爷子嫌恶的挥了挥手,好像看到了什么苍蝇一般。 “是,我现在就去。” 中年男子说着话就退了出去,其他人依旧低头站在原地。 “你们说说看,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胡老爷子没有丝毫让他们走的意思,拨弄了一下桌上的茶杯。 第一百一十七章建议 “这间屋子要大一些,你们暂时就住这间怎么样?” 方琦挑了较大的一间屋子,暂时充当范骐一家的住所。 本来方琦想让小女孩跟水儿一起住,这样就不会太拥挤,但是又担心女孩认生。 “三个人住可能有点挤,小妹妹愿不愿意去跟这个小姐姐一起住?” 方琦半蹲在女孩面前,笑眯眯的询问,对待小孩她向来比较有耐心。 女孩看了一眼水儿,又看了看她阿娘,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方琦:“小姐姐愿意跟我一起住吗?” 这话问得方琦一愣,水儿立即喜笑颜开:“愿意啊愿意啊,我一直想要一个妹妹……” “她叫范灵,小名杏儿。” 范骐看方琦认真的为他们安排住处,没有随意应付,一直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他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范夫人先坐一下吧,应该站了不短时间了,肯定累了。” 方琦看见妇人微微凸起的小腹,急忙领她去石榴树下坐着。 妇人感激的看了方琦一眼,她早就疲惫不堪,但是又不太方便说,只好一直强撑着。 “我去做饭,你们有什么不吃的没有?” 询问别人的习惯是方琦觉得最基本的东西,但是范骐心里却是更加感激。 这一路上,范骐见了太多人的白眼了。 有的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觉得自己出手帮了你已是难得,你哪里还有嫌弃的道理。 有的人冷眼斜看不愿搭理,这世道本就艰难,自顾不暇的人太多,哪里还有闲心照顾别人。 不过方宗德是个例外。 热情得范骐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有所图。 后来方宗德表示没办法只能和他们分道扬镳的时候,范骐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来方宗德说得云绣坊,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不过还好。 方琦的眼神很纯净,好像只是招待远道而来的朋友,而不是面对几个素不相识逃难一般的人。 “我不吃麻椒,杏儿不吃酸的。” 范骐开口,妇人张嘴,话却全部被堵在嗓子眼里,似有些不解的看着范骐。 “好,那范夫人有什么不吃的吗?或者有什么想吃的?” 方琦问了一句觉得自己问得有点不对,然后又补充了一下,怀孕的人在饮食上还是需要注意一些的。 “我,我不挑的。” 妇人几乎下意识的就摇头,这几个月她很快的就学会了尽可能的不麻烦别人。 “我帮你吧,我……” 妇人看看自己一家三口,撑着身子就要站起来,范骐脸微微发红,他以前连厨房什么样都没见过,实在不敢说出帮忙的话来。 妇人说出这话其实也有一点心慌,她熬小米粥熬得倒是不错,做饭什么的真的是…… “不用不用,厨房太小了,水儿帮我就可以了,不过缸里面没水了,要是可以的话,想请范先生帮我们从后院打点水来。” 范骐急忙应下,在别人家里,确实要做点什么心里才踏实。 因为有范骐打水,所以妇人坐着休息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惴惴不安了,女孩很懂事的把石榴树下的枯叶捡了放在石榴树根部。 “我们本来就是来寄人篱下,你刚才又何必那般说出不吃麻椒的事,要是让方姑娘觉得我们没钱还穷讲究,那可真是……” 妇人找了个机会和范骐说话,脸上有些许嗔怪,她现在真的不能再四处奔走了,肚子里的孩子…… “我看那方姑娘是真心诚意问的,所以我就说了,你放心,我原先什么本事没学到,看人倒是看得挺准的。” 范骐打着水,压低声音给妇人解释。 “那就好,没想到半个馒头就换来这么好的运气,我真的是相信这个世间有天道循环这种说法!” 妇人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其实他们遇到方宗德的时候,方宗德比他们还不如,刚和曹霑走散,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范骐看他也是一人孤身在外,想起自己的遭遇,唯独剩下的一个馒头就给了方宗德半个,没想到竟是给自己找了一条活命的路。 这件事方宗德在信里也提了提,不过不是特别详细,只是说他在路上遇到了事,还好范骐夫妇出手帮忙,要不然他可能遭遇了什么不测。 范骐夫妇不知道方宗德写的那封信里面俨然已经把他们当成了救命恩人一般,而且在信尾还特地交代了,如果铺子里没有合适的活儿,也要把范氏夫妇留下来,免得让上天觉得他知恩不报。 “金婶婶,你要是住的哪里不习惯,你就跟我们说,千万别憋着,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稍微熟了一点,方琦也知道妇人姓金,就按照方宗德的辈分喊婶婶了。 “好,好。” 金氏忙不迭的点头,心里其实有点担心,自家要是一直住在方家,总感觉不是太好。 “我阿娘大概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回来,你们稍微等一等,等我阿娘回来了,就可以开饭了。” 方琦看了看天色,解释了一句,既不热情的过分,也没有疏远的意思。 “对了,你们家是卖布匹的,那有没有自己的染坊呢?” 范骐说着话就说到了方琦家的生意上。 “染坊是有的,但是染坊不大,我阿娘想要买几个染坊合并起来,但是最近太忙了……” 方琦似乎毫无防备的直言不讳,数出了自己家现在的几个问题。 “今天我在哪儿站了一会儿,我发现你们家经营得有点杂!” 范骐沉思几秒,认真的对方琦道:“我看见有几个应该是大户人家的管事来选布,有些又是普通农人,其实这两种最好分开了,因为大户人家的人总喜欢自己家是高高在上的。” “如果你们能删去低等布匹的生意,高等绸缎应该会高出三成的销量。” 范骐比划着三个手指头,希望方琦能听懂他的意思,要是能转述给崔夫人,那可再好不过了。 方琦没想到这个范骐就站了那么一会儿,就看出了这些东西,而且和她想得一模一样!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方琦又仔细的看了看范骐背后的灵气排布,确定这个人的秉性后,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这个其实我们也想过,但是我阿娘的梦想就是卖各个阶段都能穿的布匹……” “这样子其实也不难,直接建一个总号,打出名声去,高等绸缎就体现其颜色和材质的珍稀,中低等就耐穿防磨……” 说起生意方面来,范骐侃侃而谈,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而且染坊最好也分开,一号染坊二号染坊,不同的染坊生产不同的布匹,最好自家可以养殖蚕,形成一整套的……” 方琦听得出来,范骐说得东西不是他想的,而是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对他耳濡目染的东西。 生活在那个环境之下,即便他没有主动去学什么,但是依旧对这些东西信手拈来。 “这个确实不错,我阿爹在信里也说过范叔叔是经商奇才,只是我们家现在只有小小的一个铺子,不知道让范叔叔管这些事,会不会有点屈才。” 方琦的暗示范骐听得心花怒放,当下竟然对着方琦表了态:“我们本来就是逃难之人,承蒙方大哥照拂才能走到这里,若是能在这儿求得个差使,那已经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哪里有屈才之说。” 范骐说这话的时候文绉绉的,不像是来求掌柜位置的,倒有点像那些个求官的人说的话,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从旁人耳朵里听来的。 方琦好奇的挑了挑眉,也不知道以前范骐家里是多大的生意,都能让别人上门求官,那地位可真的不低啊。 崔氏回来的时候,恰好方琦和范骐正在商量开分店的事。 “这位就是方夫人吧。” 金氏第一个看见崔氏,伸手拐了拐范骐,急忙站起来冲崔氏行礼。 “别别别,你可是怀着身孕呢,别做这种动作。” 崔氏急忙三两步上前来,扶起金氏,话语质朴,脸上的担心也是真心实意。 “谢谢方夫人……” “别叫什么夫人夫人的,你们是叫娃他爹……” 崔氏没看过信,不知道该以什么辈分来自处了。 “方大哥说比我虚涨几岁,就让我唤他一声大哥。” 范骐接话,冲着崔氏行礼。 “那你们叫我大嫂就行,夫人来夫人去的,听着生疏。先吃饭吃饭,你们熟了应该先吃的,不用等我,今晚上我给你们换个被褥……” 崔氏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就如同在和县里面那些做小生意的妇人说话一样。 就是这么简单的几句絮叨,金氏突然就红了眼眶,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别哭,别哭,对孩子不好……” 准备收拾桌子吃饭的崔氏立即安抚金氏,拍着她的背满是心疼。 虽然不知道到底范骐一家是什么情况,但是怀着孕还要四处奔走,这实在是太累人了。 一顿饭下来,两家人好像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家人一样。 方琦很是佩服崔氏,她不会处心积虑的做事,但是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质朴,却总是不经意就打动人心。 “你这个应该有四五个月了吧?” 吃完饭,崔氏就拉着金氏坐在石榴树下闲话,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说话的人,崔氏其实也是很开心的。 说着又说起了铺子的事情,崔氏这段时间也有了一点自己的想法,但是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没有一个整体的规划。 相反范骐是一个很擅长于整体规划的人,崔氏听他说着自己的想法,觉得脑海中有一个想法慢慢的成型。 方琦偶尔在旁边插上几句,未来半年精细到每一个步骤的商业计划被范骐娓娓道来。 “我现在知道了阿琦总说的思想局限是个什么意思了,很多事情我没有站到那个高度,就永远想象不到下面会是什么样的。” “就像我小时候,我家院子里种了一棵很大的荷花玉兰,有一天我就想,如果从山顶上看院子里这棵荷花玉兰肯定很好看。” “所以我费了很大的力气爬到了山顶,可是爬上去了我才发现,站在山顶上,根本看不见我家在哪儿,更看不见我家的荷花玉兰。” “经商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我现在觉得云绣坊已经很了不起了,其实在山顶上的人看来,这里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 崔氏坐在石榴树下,语气轻缓,好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但是方琦却从里面听出了不一般的情绪。 “以后我做事,一定得先上山去看看,即便上不去,也要想想,山上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范骐听得直点头,没想到崔氏这个看起来朴素的妇人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阿娘,范叔叔说他愿意来帮我们管事。” 方琦趁机提了这件事,崔氏也连连点头。 “如果你能来,那真是太好了!我一个妇人管这些事本来就有些吃力,有了你们的帮忙,以后肯定会好很多的!” 崔氏说得很真诚,范骐微微翘了翘唇角,还有什么比被人赏识更让人开怀的事呢? “如果是你来,肯定不能和普通掌柜一样,就范老弟你今晚说的话就已经事无价之宝了,只是我们家的铺子分了几成出去,如果你肯来的话,我就给你们分股,但是这个需要和另外两个合伙人商量一下。” 方琦知道崔氏说的是葛老和王夫人,虽然两人一直说不用分股给他们,但是崔氏和方宗德心里一直觉得云绣坊有一部分是葛老和王夫人的。 “不用不用,我能到这儿已经是方大哥帮忙了,如果不是方大哥,现在我们一家人恐怕早就……” 范骐有些嘘吁,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的是…… “一码归一码,明天另外两个合伙人要回来一趟,你们到时候还可以见见。对了,在这里要是哪里不方便一定要跟我说……”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今天就早点休息,好好的睡一觉,剩余的事情咱们明天再说。” 崔氏看了看天色,虽然隔着金氏一段距离,但是还是做了一个虚扶的动作,虽然她不在意,但是这个动作却是落入了范氏夫妇的眼睛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葛老他们过了吃午饭的点才回来,崔氏特意等在家里没有去铺子。 “我就算出今天有人来,你还不信!” 葛老看见范骐一家的时候丝毫不惊讶,反而转过去得意的冲着王夫人炫耀。 崔氏上去接了他们的东西,葛老看见方琦看着他傻笑,走过来拍了拍方琦的头:“有一段时间不见,感觉长胖了嘛!” 正在傻乐的方琦听得嘴角一抽,当下换成了一个微笑脸。 崔氏把范骐一家的事说给了葛老听,这次葛老竟然没有说不用问他,自己处理就好。 “现在这个铺子虽然还在小,但是我和倾芊怎么着也是两个大灵师嘛,我们俩的铺子价值可不能太低……” 葛老似乎在认真的盘算,但是方琦知道这番话是故意说给范骐听的,为的就是表明方家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他们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有劳崔大嫂厚爱,其实我能找到一份差使,已经是很感激了,绝对不敢再想要干股什么的。” 范骐也不是傻的,葛老说的话他肯定能听得懂,所以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怎么行!”葛老瞪了他一眼,说得理直气壮,“不给你分干股你不好好干怎么办!” “这样吧,给你一份掌柜的工钱,然后再给你半成干股,以后要是做得好咱们再商量。” 葛老很快拍版,崔氏有些欲言又止,半成感觉却是有些少了,只是……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要改了,这段时间你们这个商量着,我们先去京城一趟,我请了匠人来,把旁边买下的院子打通,我算了算,今年过年你们家可热闹了!” 葛老啧啧道。 “葛老,一柏没有回来吗?” 方琦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到一柏从门外跑进来。 “一柏啊……” 葛老表情微微变了变,说不上来的情绪:“我有个朋友家的小女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同龄人,现在两人玩得开心呢,就让他们自己去吧。” 方琦看葛老表情,总觉得应该不是朋友家的女儿那么简单。 “玩什么啊?” 方琦不由多问了一句。 “爬树摸鱼找野果,小孩子都喜欢玩的那些呗。” 葛老似乎想要错开这个话题,往旁边看了看说:“匠人们也该来了吧,一会儿我告诉他们要怎么把这堵墙拆了。” 因为旁边早就被葛老买了下来,但是又长期没人居住,所以葛老想着还不如直接打穿了,到时候方家来人也挺方便。 “干脆全部拆了,倒还显得大一些。” 方琦看了一眼那边的墙,应了一句又把话题拉了回来:“那一柏现在是在染坊吗?两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让他们回来多住几天。” “不是,一柏已经先走了,那小丫头身边人多,有他们带着一柏反而要安全一点……” 葛老说到一半截然而止,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了。 “哎呀,就是那个小姑娘吧?怎么好这么麻烦人家,应该回来带点东西送……” 崔氏倒没听出什么,就是觉得太麻烦别人了。 方琦深深的看了葛老一眼,没有当着崔氏继续追问。 “葛老,到底怎么回事啊?” 趁着崔氏去给葛老他们热菜,方琦急忙问道,刚才葛老肯定也是因为崔氏在场,怕她担心吧。 “我们本来打算带一柏去京城的,但是前两天……就来了个朋友嘛,然后她的小妹非拉着一柏跟她一起玩,今天那朋友要去南边,他小妹又哭又闹,就是要带着一柏去……” “然后你就让一柏跟着他们去了?” 方琦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葛老就这么把一柏给抛弃了?而且刚才才说女儿,这分钟又变成小妹了! 你朋友的小妹竟然和一柏同龄? “不是,主要是一柏也挺想跟着他们去的,你放心,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那朋友绝对不会把你家一柏拿去卖了的。” 葛老说起他的朋友来,脸上总有几分无奈。 方琦静静的看了葛老一会儿,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能让葛老都无奈的…… 葛老给匠人们说了自己的要求,给了匠人们一张图纸,让他们按照图纸上的来,吃完饭都没歇息一会儿就走了。 崔氏也带着范骐去铺子里了,水儿跟金氏学用草根编蚂蚱,方琦坐在一边偶尔说上两句。 木三会来拜访倒是方琦没想到的,本来以为提醒过后木三会有很多事要忙。 “这次来是来向姑娘辞行的,上次的事多谢姑娘提醒,要是姑娘以后去鲁地,可以到木家来找我。” “那件事解决了吗?” 方琦迟疑的问,木三身后的灵气结构是她还没有整合的,因此也看不出好坏来。 “差不多了吧,现在有人来接手,我正好回鲁地去遛狗斗鸟,好不惬意。” 方琦听他说得随意,也就没有多说,两人客气了一下,就送了木三出去。 “三少爷,咱们是不是再等一等。” 许三总觉得现在回去不是好时候,这边的事要是全部交给二房,那可真是…… “没事的,既然二房想要接手,那咱们就不要管了。而且我今天特意来找了方姑娘辞行,前次的事就是有她提醒,今天我说要回去她也没有说不行,说不定我们回去还能做点什么!” 木三已经坚定了回去的心,所以谁劝都没用了,特别是方琦没有说不好,更是加深了他的决心。 “跑了?怎么会跑了呢!我不是让你看好人了吗?” 当胡老爷子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的时候,手下的人来回禀说木三出去逛了一圈,在酒楼吃了饭之后没有再回来。 “我们开始是跟着的,可是后来有人挡了我们一下,那使者就不见了!” 回话的仆从觉得很无辜,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街上就多了那么多人…… “老爷子,如果真的是来调查那件事的,肯定不会这么早就匆匆离开。我猜想要么就是这位使者不过是打着查验的旗号来玩的,因为他确实像一位无聊的公子哥;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有新的人来接手了这件事。” 第一百二十章 “那是大事,如果被木家知道,我们胡家就完了。” “但是不用怕,来得人估计也没什么身份,我胡家可是有功的,当年还救过木家高祖一命呢!” 胡老爷子嘴里不停的说着话,其微微抖动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心腹知道一点点情况,好像当年开阳府这边木家是和开阳府一家姓陈的人家合作,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改成了胡家,好像听说是陈家当时有心反叛,然后胡家恰好救了木家来开阳的高祖。 “胡老爷子,我们打探到那木三公子见了一群人,那群人的来历还没有打听到……” 有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玄色衣裳的人坐在胡老爷子旁边,脸上有一块横肉,眼神阴沉,旁边放着一根棍子,棍头处磨的光滑,看起来这人经常把玩。 “一千两一个人,你们兄弟要是有伤亡就按照老规矩,药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明天就动手!” 胡老爷子像是听见了嗡嗡叫的苍蝇,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直接打断了那玄色衣裳男人的话。 “那行,胡老爷子就等我消息吧。” 男子起身,拿起他的棍子,风不小心撩起了他的衣衫,左腿小腿处空荡荡的裤管摇晃了几下。 男人一手撑着棍子,地面上发出咚咚的敲打声,虽然一条腿有问题,但是这人却走得极快,没几下就已经走出了门外。 胡老爷子阴沉着脸坐着,冷哼了几声:“那木三肯定是木家比较高层的管事的儿子,要不然也不能够姓木,新来这群人肯定是来接应他的。现在木三肯定还在岭州城里,你去安排人仔仔细细的给我找!” 心腹急忙弯腰曲背应声。 被胡老爷子怀疑还在岭州城里的木三,现在已经到了岭州城外十多里的地方,他一路上悠哉悠哉,一点都没看出什么紧张忧虑,弄得许三和大个子倒是满脸茫然。 “三少爷,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啊?” 许三越想越不对,疑惑的问道。 “那是大事,如果被木家知道,我们胡家就完了。” “但是不用怕,来得人估计也没什么身份,我胡家可是有功的,当年还救过木家高祖一命呢!” 胡老爷子嘴里不停的说着话,其微微抖动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心腹知道一点点情况,好像当年开阳府这边木家是和开阳府一家姓陈的人家合作,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改成了胡家,好像听说是陈家当时有心反叛,然后胡家恰好救了木家来开阳的高祖。 “胡老爷子,我们打探到那木三公子见了一群人,那群人的来历还没有打听到……” 有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玄色衣裳的人坐在胡老爷子旁边,脸上有一块横肉,眼神阴沉,旁边放着一根棍子,棍头处磨的光滑,看起来这人经常把玩。 “一千两一个人,你们兄弟要是有伤亡就按照老规矩,药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明天就动手!” 胡老爷子像是听见了嗡嗡叫的苍蝇,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直接打断了那玄色衣裳男人的话。 “那行,胡老爷子就等我消息吧。” 男子起身,拿起他的棍子,风不小心撩起了他的衣衫,左腿小腿处空荡荡的裤管摇晃了几下。 男人一手撑着棍子,地面上发出咚咚的敲打声,虽然一条腿有问题,但是这人却走得极快,没几下就已经走出了门外。 胡老爷子阴沉着脸坐着,冷哼了几声:“那木三肯定是木家比较高层的管事的儿子,要不然也不能够姓木,新来这群人肯定是来接应他的。现在木三肯定还在岭州城里,你去安排人仔仔细细的给我找!” 心腹急忙弯腰曲背应声。 被胡老爷子怀疑还在岭州城里的木三,现在已经到了岭州城外十多里的地方,他一路上悠哉悠哉,一点都没看出什么紧张忧虑,弄得许三和大个子倒是满脸茫然。 “三少爷,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啊?” 许三越想越不对,疑惑的问道。 “那是大事,如果被木家知道,我们胡家就完了。” “但是不用怕,来得人估计也没什么身份,我胡家可是有功的,当年还救过木家高祖一命呢!” 胡老爷子嘴里不停的说着话,其微微抖动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心腹知道一点点情况,好像当年开阳府这边木家是和开阳府一家姓陈的人家合作,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改成了胡家,好像听说是陈家当时有心反叛,然后胡家恰好救了木家来开阳的高祖。 “胡老爷子,我们打探到那木三公子见了一群人,那群人的来历还没有打听到……” 有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玄色衣裳的人坐在胡老爷子旁边,脸上有一块横肉,眼神阴沉,旁边放着一根棍子,棍头处磨的光滑,看起来这人经常把玩。 “一千两一个人,你们兄弟要是有伤亡就按照老规矩,药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明天就动手!” 胡老爷子像是听见了嗡嗡叫的苍蝇,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直接打断了那玄色衣裳男人的话。 “那行,胡老爷子就等我消息吧。” 男子起身,拿起他的棍子,风不小心撩起了他的衣衫,左腿小腿处空荡荡的裤管摇晃了几下。 男人一手撑着棍子,地面上发出咚咚的敲打声,虽然一条腿有问题,但是这人却走得极快,没几下就已经走出了门外。 胡老爷子阴沉着脸坐着,冷哼了几声:“那木三肯定是木家比较高层的管事的儿子,要不然也不能够姓木,新来这群人肯定是来接应他的。现在木三肯定还在岭州城里,你去安排人仔仔细细的给我找!” 心腹急忙弯腰曲背应声。 被胡老爷子怀疑还在岭州城里的木三,现在已经到了岭州城外十多里的地方,他一路上悠哉悠哉,一点都没看出什么紧张忧虑,弄得许三和大个子倒是满脸茫然,不知所措。。。 无标题章节 天水对于建木的生长来说格外重要,如果让建木自己慢慢吸取天地灵气生长的话,恐怕几百年过后第一片叶子也不一定会成熟。 “可是,就算方琦加入那个夜灵师组织里,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第三层教众,恐怕也到不了总坛。” 冰蚕对方琦并不是那么看好,说实话,如果不是建木在这儿,又得知方琦手上掌握着一本用上古妖兽皮毛做成的书,它早就离开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怎么说,夜灵师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是私下教众很多,加入这个教派,方琦处事就更容易一些了。” 冰蚕蠕动了一下,没有再开口,虽然在他听来,狐狸做这个更多的其实是为了方琦考虑。 狐狸很少有那么多话,在他说完,一旁听不太懂的兔子全身的毛都立了起来。 最开始确实是有一点听不懂,但是听到方琦处事更容易一些,兔子怎么着也反应过来了:这狐狸又准备跟她抢大米的位置了! 胡家一整夜闹得天翻地覆,这次就连街面上的人都知道胡老爷子丢了东西。 “谁这么大胆子敢去偷胡家的东西!真是不要命了!” 路上有行人小声的议论这件事,听说被偷着的还是胡家的传世之宝时,嘘吁之余众人好像又多了那么几分幸灾乐祸。 “胡家这么有钱,被偷一两件宝物也没什么影响嘛,不过那贼可真是惨了,这次听说胡家所有的力量都发动了,准备去找那贼呢!” 街面上议论纷纷,胡家却是如同被什么笼罩着,所有人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怒火打到。 “老爷子吩咐,昨天所有到过北五院的人现在都过去怡园!” 北五院就是指以胡老爷子寝院为中心的北边五间院子。 各个丫鬟仆从们,有的长长松一口气,暗叹自己逃过一劫。 有的仔细回忆,想起自己去过北五院的就脸色惨白,失魂落魄。 想起自己没去过的,就大喜过望,如同死里逃生。 去过北五院的哪里是一个两个,七八十个人乌央央的跪了一院子,后面的人只能看见前面黑漆漆的头发。 “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经过我们的查找和打探,咱们胡家丢失的宝贝就在你们其中一个人身上!” 管事话音刚落,仆从们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片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偷了宝物的就自己站出来,免得连累其他人一起遭受皮肉之苦。” 管事慢慢的开口,语气里有几分狠厉,听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仆从们全都满怀希望的看着其他人,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仍旧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可能不动用一点手段,你们真的觉得我是说笑的。” 管事微微笑道:“来人,把我的家什拿上来!” 有几个知晓这个管事厉害的,已经苍白了脸,心跳都加快了几分,其他不知道的,还偷偷摸摸的眺望,管事说的家什是什么东西。 “老赵,我是个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怎么可能偷老爷子的东西,虽然昨天我的确是来过这边,可是我没有偷东西!” 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后面跪着把头埋的低低的开始有点发抖,本来以为这么多人老爷子要是找不到肯定也就算了。 但是现在连彭管事都被抓来了,那可是胡老爷子的心腹啊!平时说一不二…… 这到底是丢了什么东西啊! 什么人这么缺德啊,非要挑老爷子最珍贵的东西下手。 “老彭你是什么性子我是清楚的,但是老爷子的命令就是如此,所有来过北五院的人都得一一问清楚,所以兄弟也只能对不起了。” 赵管事垂眉低目的说了几句,语气依旧冷冷的,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 旁边的护院看到忍不住暗暗点头,难怪人家赵管事能这么多年一直不倒呢!看人家这份心性,唯老太爷是从,谁能比得过? “亢池星使,木家摆明了是要将我胡家一网打尽!如果星使再不出手,我胡家岌岌可危!” 胡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颤颤巍巍的站在下首,上首坐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男人,漫不经心的品着茶。 “我知道你胡家对本教有大功,但是你也要记住,你胡家先祖的功劳已经被用来换取荣华富贵了。如果你胡家还是我教教众,那自然另当别论,可是现在你连教众玉佩都弄丢了,我没有治你罪名就已经很好了!” 男人喝了一口茶,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不紧不慢的和胡老爷子道。 “我知道教里的规矩,这次我不以教众身份恳请使者,我以万金买使者一次出手可好?” 胡老爷子殷切的看着男子,希望能从他口里听到想听的答案。 “我们教还从来没有这个规矩。万金?我看起来像是很缺钱的人?” 男子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腰带,玉佩扳指,全都齐全。 胡老爷子张了张嘴,喉咙里却是没有再发出声音来。 星灵教里的人性子古怪,一言不合就生气动手,现在这位能和他说这么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这样吧,你要是找到了玉佩就来找我,到时候我再帮你好吧?” 男人想了想,似乎想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答案,丢下这句话后,也不管胡老爷子是什么心情,摇着扇子就离开了。 胡老爷子腿微微一软,幸好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没有跌倒在地。 他曾经听父亲说过:胡家原来就是一小户人家,在岭州城里开武馆,开了四十九年。 日子平淡,胡家武馆的功夫确实也不错,一家人没有大富大贵,但是也算得上温饱,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着。 胡家因为开武馆的原因,认识不少闯南走北的人,开阳府里走镖的人到岭州也会来他们家坐一坐。 日子本该一直这么平淡下去,但是有一天,祖辈接了一单生意,是开阳府里相熟的镖局来的生意,说人手不够,让胡家帮着走一趟镖。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开阳府的那趟镖据说是一个大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镖局却是请了不少江湖人士帮忙走镖。 那一场镖之后胡家的先祖就和镖局有了一些往来,慢慢的也开始自己接送一些东西。 有一次很巧合的机会,胡家祖先在开阳府遇到了木家的人,那时候恰好木家一家南下游玩,途径开阳府。 “兄台,我看你这个玉座像不错,不知道肯不肯割爱?” 那时候,木家先祖书生气息,摇着一把折扇,浅笑盈盈的看着胡家先祖。 胡老爷子现在还记得父亲临终前的感慨:老祖宗说当时他穿着青色衣衫,对方穿的也是青色衣衫,但是一个是便宜的石青色,一个是昂贵的天青色。 木家先祖就那么一个动作,胡家祖先突然就萌生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只得顺着对方的话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匣子。 匣子是一个普通匣子,里面的玉座像也只是普通的神像,是他准备买回家去当摆设的。 “这个自然可以,兄台要是喜欢送你都行。” 胡家老祖想和木家老祖建几分交情,所以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匣子往木家老祖那边推了推。 木家老祖先是一愣,随后就哈哈大笑的坐了下来,吩咐随从拿了自家带的酒水赠与胡家老祖喝。 两人一路畅聊,颇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这么一聊就木家老祖就跟着胡家老祖回到了岭州城,住上了一段时间。 也就是那个时候,胡家老祖接了一趟镖。 木家老祖觉得走镖有趣,竟然不打算去南边了,几个兄弟也一起起哄要跟着胡老爷子走这一趟镖。 镖物是送去西北的,大大的箱子包裹得严严实实,托镖人也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开阳去西北路途本就不近,加上西北风沙又大,所以这一路走了好几个月才到。 镖物的地点不是在城池里,而是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在西北这种遍地风沙的地,那一片绿洲上竟然鸟语花香,各种植物应有尽有,就像一座从其他地方移到西北的城池。 要说是城池,那个地方又没有围墙,只有一片森林。 胡家老祖到森林外的时候,竟然已经有人迎接,并且说出他的姓名,点明了他送镖人的身份。 受那人邀请,胡家老祖和木家老祖一起进了森林,这才看见了那个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 开阳府的那趟镖据说是一个大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镖局却是请了不少江湖人士帮忙走镖。 那一场镖之后胡家的先祖就和镖局有了一些往来,慢慢的也开始自己接送一些东西。 有一次很巧合的机会,胡家祖先在开阳府遇到了木家的人,那时候恰好木家一家南下游玩,途径开阳府。 “兄台,我看你这个玉座像不错,不知道肯不肯割爱?” 那时候,木家先祖书生气息,摇着一把折扇,浅笑盈盈的看着胡家先祖。 胡老爷子现在还记得父亲临终前的感慨:老祖宗说当时他穿着青色衣衫,对方穿的也是青色衣衫,但是一个是便宜的石青色,一个是昂贵的天青色。 木家先祖就那么一个动作,胡家祖先突然就萌生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只得顺着对方的话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匣子。 匣子是一个普通匣子,里面的玉座像也只是普通的神像,是他准备买回家去当摆设的。 “这个自然可以,兄台要是喜欢送你都行。” 胡家老祖想和木家老祖建几分交情,所以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匣子往木家老祖那边推了推。 木家老祖先是一愣,随后就哈哈大笑的坐了下来,吩咐随从拿了自家带的酒水赠与胡家老祖喝。 两人一路畅聊,颇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这么一聊就木家老祖就跟着胡家老祖回到了岭州城,住上了一段时间。 也就是那个时候,胡家老祖接了一趟镖。 木家老祖觉得走镖有趣,竟然不打算去南边了,几个兄弟也一起起哄要跟着胡老爷子走这一趟镖。 镖物是送去西北的,大大的箱子包裹得严严实实,托镖人也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开阳去西北路途本就不近,加上西北风沙又大,所以这一路走了好几个月才到。 镖物的地点不是在城池里,而是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在西北这种遍地风沙的地,那一片绿洲上竟然鸟语花香,各种植物应有尽有,就像一座从其他地方移到西北的城池。 要说是城池,那个地方又没有围墙,只有一片森林。 胡家老祖到森林外的时候,竟然已经有人迎接,并且说出他的姓名,点明了他送镖人的身份。 受那人邀请,胡家老祖和木家老祖一起进了森林,这才看见了那个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 开阳府的那趟镖据说是一个大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镖局却是请了不少江湖人士帮忙走镖。 那一场镖之后胡家的先祖就和镖局有了一些往来,慢慢的也开始自己接送一些东西。 有一次很巧合的机会,胡家祖先在开阳府遇到了木家的人,那时候恰好木家一家南下游玩,途径开阳府。 “兄台,我看你这个玉座像不错,不知道肯不肯割爱?” 那时候,木家先祖书生气息,摇着一把折扇,浅笑盈盈的看着胡家先祖。 胡老爷子现在还记得父亲临终前的感慨:老祖宗说当时他穿着青色衣衫,对方穿的也是青色衣衫,但是一个是便宜的石青色,一个是昂贵的天青色。 木家先祖就那么一个动作,胡家祖先突然就萌生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只得顺着对方的话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匣子。 匣子是一个普通匣子,里面的玉座像也只是普通的神像,是他准备买回家去当摆设的。 “这个自然可以,兄台要是喜欢送你都行。” 胡家老祖想和木家老祖建几分交情,所以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匣子往木家老祖那边推了推。 第一百二十三章 “确实也该如此,可是我们来得匆忙,身上都没有带什么东西。” 木家老祖恍然,自己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确实也应该给主家一点谢礼什么的。 “这个是我随身携带的玉佩,还有折扇,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东西,但是我们现在也只有这些了,将就作为谢礼应该可以。” 胡家老祖没想到木家老祖挑挑拣拣竟然从身上找出不少东西,虽然他说那些东西并不名贵,实际上随便拿出一样来,已经够很多人家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这个都是木兄你的东西,我这一路是真的没带什么东西,完全都找不到谢礼……” 胡家老祖似乎有些惆怅,绕来绕去的转圈纠结。 “没关系啊,我们是一起的嘛,哪里需要分得这么清楚,等我再去问问老三老四带了什么没有,咱们凑一凑,应该还是有不少东西的。” 木家老祖十分豪爽,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这个可不行,我是这么想的,说出来还请木兄不要责怪……” 胡家老祖搓着手,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没事!咱们都以兄弟相称了,胡老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吞吞吐吐的,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不二话!” 木家老祖最不喜的就是别人犹犹豫豫,磨磨唧唧,当场就拍着胡家老祖的肩膀认真的道。 “是这样的,之前我不是送了你一个玉座像吗?我想着要不然我就拿那玉座像当谢礼吧,总归是算我的一点心意吧。” 胡家老祖犹豫着开口,这种话他还从来没说过,说出来还真是有些想抽自己。 “玉座像?” 木家老祖也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送了别人的东西还能要回去的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啊! “那个倒也不是不行,要不然你从这里面挑选一件东西,就当是你送我玉座像的回礼,然后你再拿去送给主家当谢礼不就行了。” 木家老祖的情绪淡了几分,对胡家老祖的态度也不如之前那么热情了。 他也不是傻的,胡家老祖这般想要回那玉座像,应该不仅仅是谢礼那么简单吧。 木家老祖是个坦率的人,平时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种转弯抹角的人。 特别这次胡家老祖故意拿谢礼来说事,明显有所遮掩,更是让他心里有了几分不满。 “倒也不是那么回事。” 胡家老祖人精一样的人,怎么可能没发现木家老祖的情绪变化,当场就苦了脸。 那位老先生让他把玉座像送过去,可是也没说不能让木家老祖知道这件事。 “其实这里的主人刚才找过我,直接言明让我拿玉座像去当谢礼,我想着毕竟在人家这儿住了这么久,也不能拒绝,所以就答应了。” 对于自己可能中毒的事,胡家老祖留了一手没说。 “亲自让你带去玉座像?!” 木家老祖掩饰不住的惊愕,手里拿着扇子轻轻敲着,绕着屋里转了好几圈,脸上表情却是不太好。 “我可能猜到了这是什么地方,不过没事,你把玉座像送过去吧。” 木家老祖绕了几圈之后终于镇定了下来,表情是胡家老祖从来没见过的严肃,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了玉座像递给胡家老祖道。 “这个,木兄要不跟我一起去吧……” “不用,那位老先生既然知道玉座像是在我这里,但是还是让你送过去,就表明没有见我的意思。” 木家老祖没有解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也不打算跟胡家老祖一同前去,好像有什么忌讳一般。 “不错,放在那儿吧。” 胡家老祖把玉座像送去的时候,那位老神仙没有半点其他情绪,好像胡家老祖本来就该这个时候送来。 “这个给你。” 老神仙把那枚丹药丢给了胡家老祖,胡家老祖捏在手里犹豫了几秒,还是把它吃了下去,心口处的疼痛果然渐渐的就消散了。 “这一届木家的小娃挺有意思,好玩。” 老者看着玉座像,似乎看见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轻轻的拍了拍那玉座像。 胡家老祖不敢多问,作了揖就急忙退了下去,免得一会儿心口又开始疼了。 “既然已经送了谢礼,那我们就赶紧离开吧。” 木家老祖对胡家老祖的态度生疏了很多,而且有一种迫切离开这个地方的情绪。 胡家老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觉得应该赶紧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 “我家先生很喜欢几位的谢礼,特此给几位回礼。” 还没离开,几个少年就捧着盒子进来,给木家老祖和胡家老祖,以及木家老祖的几个兄弟分别送上了回礼。 “替我谢谢你家先生,这次行路匆忙,失礼之处还望你家先生莫怪。” 木家老祖说话的时候声音死板,没有丝毫情绪,对这里的排斥十分明显。 “自然不会,我们这里道路复杂,几位可能会找不到出口,一会儿就由这位送你们离开……” 说话的少年没有在意木家老祖的态度,依旧满面春风的笑意,最后还留下来一个少年给他们引路。 “胡家兄弟,这次我们就不去岭州城了,想必现在应该也不同路了,就此分别吧。” 刚出森林口没多久,木家老祖就朝胡家老祖告别,态度浑然不若来时轻松。 “既然如此,木家老兄自个儿小心……” 胡家老祖看着后面的森林,提醒了一句。 他也算瞧出了几分名堂,只是很多地方还是依旧想不明白,特别是那位老先生是如何得知玉座像的,这实在是让他挠破头皮也没想出来。 胡家老祖就这么回了岭州城,最初一段时间还有些胆战,但是时间渐渐的过去,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胡家老祖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但是在他都已经完全忘却这件事时,那时候距离那场如梦一般的事已经过去将近两年了,木家老祖自此一去也再没有音讯。 这一天,有人给胡家老祖送来了请柬,说是老朋友相约见面,信物就是那玉座像。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是什么人让你送来?” 胡家老祖看着送信人怯懦的模样就知道肯定不是那个地方的人,只是他想不明白,这都已经过去两年了,那里的人怎么又会想到他。 “是一位公子。” 送信人也说不上来,只说那公子有仙人之姿,可是那里这般模样的人太多了,各个都是翩翩公子的模样。 胡家老祖打发了那人,仔细的看了看信,信上没有落款,也没有说是因为何事约见,就是一篇花团锦簇的信函。 犹豫了许久,胡家老祖终于还是按照信上说得地址过去了。 “胡老爷,好久不见了。” 胡家老祖一看那人就知道是森林那边出来的,那里出来的人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好久不见了,不知道……” 胡家老祖没有看见那位老先生,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他面对那位老先生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大气都喘不上来的感觉。 这次看星纹,来得应该只是森林里普通的少年,没什么特殊的职位。 “这次出门四处游历,日前到了岭州城,想起胡老爷就在岭州城里,所以就约出来一叙了,唐突之处还请胡老爷莫怪。” 这些少年说话的时候彬彬有礼,只是胡家老祖却只得嘿嘿的笑着应和。 要说真的是随意而为,那怎么会把玉座像带着身上,而且这时候才说唐突之处,要是早知道会有唐突,那还为何要这么贸然找上来呢。 “公子远道而来,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不知道公子想要在这里游玩几天?” 既然这位不明说,胡家老祖也不是不懂规矩的,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和对方聊起了风土人情。 “恐怕也呆不了几天,对了,老先生说要是我遇到你,就请你帮个忙。” 胡家老祖没说两句,话题又被那少年牵了回来。 “只要我能做到的,定然不负老先生所托。” 胡家老祖一本正经,表情认真的朝少年说道,心里面却是暗暗长叹一口气。 “是这样的,过段时间木家有人会来开阳府,你到时候就去开阳府把这个玉座像送给木家的人。” 少年拿出了那尊玉座像,放在胡家老祖的面前。 胡家老祖现在一看见这玉座像的模样就觉得头疼,当初也不知道是什么了,就顺手买了这玉座像,没想到后续事情竟然没完没了的出现了。 “那我到时候需要怎么说呢?” 见识过那位老先生的厉害,胡家老祖一丝丝拒绝的念头都没有升起过,他也不愿意去想这个玉座像能不能送出去,以及送出去会对木家老祖造成什么伤害。 “什么都不用说,来得人是你的老熟人,他会收下这个东西的。” 少年说得神秘,胡家老祖想起曾经听到过的各种传说,心里忍不住蠢蠢欲动。 “不知少年郎所在的地方接不接受新人。” 鬼使神差的,胡家老祖就问出了这句话。 少年好像也不吃惊,侧着头想了想说:“我们教派每年都会接收不少新人,但是能进入总部的很少,大多都是在外面做事。” 胡家老祖听了这个心里微喜,说实话虽然那个森林如同人间仙境一般,但是他还是更喜欢在外面的感觉,更何况他的家人可都在外面。 “还请少年郎指教。” 胡家老祖朝着少年拱手作揖。 “其实这个说起来也不难,你是见过先生的人,说起来就更容易了。” “首先你要确定加入我教,此后也不得加入其他教派,然后呢只需要给你一个信物,遵循教规,就算是成了本教的弟子。” “但是我们星灵教等级严明,起初入教者都为第六层群众,如果能为教里立功,我们就根据相应的功劳记功劳点,功劳点达到就可以升级为第五层教众这样子……” 少年没有鄙夷不屑,也没有欢喜得意,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给胡家老祖解释了教里的教规,并且毫无隐瞒,甚至连教里的处置手段都说得一清二楚。 还有教里对五湖四海教众的要求,但凡是遇到教众,无论相识与否,都要尽力相助…… “上面说的呢是最需要注意的一些东西,其他的倒不是特别重要,可以等入教以后再看,入教麻烦事不少,胡老爷确定要入教吗?” 如果说少年把他们这个什么教夸得花团锦簇的,那他可能还要犹豫一下。 可是偏偏少年将入教之后可能遇到的麻烦都说了出来,没有劝他入教或者吓唬他不让他入教的意思。 就这么明明白白简简单单的告诉你,如果你入教可能会遇到这些问题,如果你觉得这些问题不是问题,那么就入教吧。 “我确定入教。” 胡家老祖沉默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很好。” 少年似乎早有预感,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前次给老先生送过谢礼,也算得上熟人了,这次要是能完成这件事,两件事加起来你再努力努力,就能成为第五层教众了。” 少年说着话给胡家老祖递了一个牌子,是一块木头制成的牌子,看上去只是普通木材,但是上面的雕花十分特殊,如同万里星辰一般。 “我能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个玉座像送给木家老哥吗?” 既然少年说了是熟人,那就肯定是木家老祖了。 而且胡家老祖加入这个什么星灵教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实在太好奇了。 少年没有因为胡家老祖的问题改变脸色,而是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按照你现在的等级,还不能知道这个事情。这个属于第三等事件,只有第三层及其以上的教众才能知晓。” “那我能知道这玉座像有什么用吗?” 胡家老祖换了一个问题。 “这个也不行,玉座像属于更高等的事件等级,我只是第二层教众,不清楚其具体等级。” 胡家老祖听着少年的回答,心里激动得砰砰直跳,这个玉座像的等级既然连第二层教众都不知道,那很明显是很了不得的东西了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胡家老祖按照吩咐把玉座像带到了开阳府,果不其然,木家老祖正好来开阳府查这边的一个掌柜。 “胡兄弟,我们算算都有两年没见了。” 木家老祖看上去比两年前成熟了很多,不是面容上的成熟,而是经历了一些事之后的沉淀。 “是啊,当年一别就是两年……” 胡家老祖有些感慨,这两年的时间日复一日的,说起来和二天,二个月根本没有什么差别。 “对了,这个送给木老兄。” 胡家老祖把装着玉座像的匣子推给了木家老祖,木家老祖抬起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两年前你从我这儿把这个要走,何以现在又要拿来送我呢?” 胡家老祖好像没有听出木家老祖语气的讥嘲和不屑,面不改色的拣了一筷菜。 “木老兄知道我为什么要送来,我就是一个局外人,但是不小心进入了你们的局里,我两眼一抹黑,所以只能跟着那个布局的人,免得自己不小心就出不来了。” 胡家老祖心如明镜,不紧不慢的说着,他知道木家老祖不可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底他没有对不起木家老祖的地方,相反,他是因为木家老祖才掉进了这局里。 “胡兄弟倒是看得清楚,只是我也不是局内人,同样碰巧就被拖进了局内。” 木家老祖情绪平和,但是却不如以前爽朗,轻笑一声之后抬起了就酒杯:“喝一杯。” “胡兄弟不知道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这两年好像胡家老祖也学到了一些东西,没有再像以前毫不犹豫就答应,说出只要我能办到的话。 “我想要胡兄弟帮我找三件东西。” 木家老祖从袖里取出了几页纸张。 “木老兄说笑了,你们家那么多仆从,随便派谁不都能找到,何必要找我。” 胡家老祖还没看纸张上的图像,几乎下意识就拒绝道。 “你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再说吧。” 木家老祖也学会了生意人的一套,要是以往他早就尴尬的笑笑,把纸张收了回去。 现在倒好,面不改色的递给了胡家老祖。 很普通的三件东西。 一个玉环,看不出材质,但是却能看见上面繁杂的花纹。 一个碗,注明是铜的,边角上还有一道缺口。 一本书,上面写着空谷集三个字。 胡家老祖看第一张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看第二张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了变,待看到那本书时,脸都涨得通红。 这些都是他家里的东西。 “你要这个做什么?” 胡家老祖生气得连称谓都忘记了。 “不是我要的,我说过了,我也不是局内人。不过你和我一样,注定只能落在这局里。既然我接受了你的玉座像,那么你就把这三件东西给我,算是交易吧。” 木家老祖抿了一口茶,胡家老祖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按理来说,他不该是这副模样。 “令兄弟还好吗?” 胡家老祖看见木家老祖手袖处的白圈,心里突突的跳了起来。 “不好,一年前就已经陆续去世了,我们家兄弟六人,现在就剩下我一人了。” 木家老祖没有任何伤心的表情,好像家里面死了几只蚂蚁那么简单。 但是如果不曾想念,又怎么会在袖口处用白布做了袖圈。 “是因为……” 胡家老祖一阵口干舌燥,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问出原因,也没有办法听木家老祖说出原因。 “这里的菜不错,你多吃一点。” 还没问完,胡家老祖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往木家老祖盘子里拣了一筷子菜。 “你看,你知道的,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已经猜出来了,我们不过就是棋子罢了,完不成任务自然是要受罚……” 木家老祖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不过我比你好一点,我作为棋子稍微能看得远一点,而你就只能任由棋手摆布了。” “你在这里呆几天?要不然跟我回岭州城去拿吧,我担心我拿错……” 胡家老祖放在桌子下的手忍不住的颤抖,木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他也听说过几句。 才送镖回来的时候,在开阳府里还有人说他攀上了高枝,能和木家人称兄道弟了。 就这样的人家,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都走了几人…… 还不能找到地方去说理,那他们胡家岂不更是…… “胡兄弟有心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碰了杯。 两个月后,胡家老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胡家已经成为木家在开阳府的分部,其他人有嫉妒的有羡慕的,胡家老祖却是忐忑不安,不知那场比拼是那一边获胜了。 过了这件事后,胡家老祖和木家老祖好像再也没有交集。 在一两代人以后,渐渐传出木家老祖几兄弟的死是遭到了胡家陷害,这传言流传了一代人之后又渐渐的消散了。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早就没有人知道了。 胡家每任家主都是星灵教的教众,知晓自己家与木家关系并不轻松,从其高祖之上,就一直在账本上做手脚。 胡家密室里的东西也是这么多代人积攒下来的。 胡家这么多年,也算知道一点事。 胡家和木家都是棋子。 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家财力物力都不对等,但是在作为棋子这个用途上,两家的地位是对等的。 木家同样作为棋子,没有攻击另外一颗棋子的资格。 现在木家派人来,不是新一轮的比拼到了,而是……胡家已经失去坐棋子的资格了。 胡老爷子想到这里,脸色煞白。 以前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胡家不是被人操控的棋子,仅仅只是胡家,那会怎么样。 这些年来,他一直有些蠢蠢欲动。 “父亲,我错了,我错了……” 胡老爷子想起父亲临走前说的话:无论如何,不要试图改变胡家的地位。 难怪星灵教派来的使者一直不出现,直到自己的玉佩丢失才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跳出。 好算计啊! 既不违反教规,又可以把自己家踢出。 可是胡老爷子没想明白,自家老祖以运势逆天被选为了棋子,现在那位被选中的新棋子,同样运势逆天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就是先生算出来的人,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从胡家出来的男子正躲在枝叶茂密的石榴树上,偷偷的观察院中的情况。 呆了两刻钟,看着方琦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感觉,不由有些意兴阑珊。 男子不知道的事,他溜进方家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更别提还选了石榴树这么一个地方。 “方琦,那人已经呆了两刻钟了,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啊!” 兔子看见方琦一直忙着写写画画,忍不住跳到方琦面前提醒道。 方琦看了兔子一眼,拍了拍她的背:“不要闹,一会儿就好了。” “这兔子看上去倒是挺不错的,要不要让她作为今年的供奉呢?” 男子声音很低,低到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他在石榴树上,连呼吸声在石榴树耳朵里都吵人得不行,更别提这种喃喃自语了。 “兔子,我跟你说,你完蛋了,这人想着怎么把你拿去当供奉呢。” 石榴树无风自动,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 “我招他惹他啦!凭什么抓我去当什么供奉!” 兔子一听立即炸毛了,滋溜一下跑道石榴树下,两条腿抱着树杆就准备往上爬。 可是石榴树下半段光秃秃的,兔子努力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成功。 “老三,我以老大的身份命令你,把那个人给我甩下来!” 兔子俨然觉得对方想要把自己拿去做供奉是在挑衅自己,要不然这儿这么多妖兽,为什么偏偏挑中了自己呢。 可是兔子也不想一想,狐狸不在,冰蚕和鸟站得比那人还高,建木还像一根枯枝一样躺在地上,还有石榴树……没有任何奇特的模样。 不选择它,难道还要选择方琦去当供奉吗? 石榴树偷偷的看了一眼方琦,看见方琦微微的点头,当下就抖动枝干,她已经不爽这个人很久了,这么重还一直站在她身上,她的手都要断了! 观察方琦的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脚下的枝干好像动了动,他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跳,正好就跳到了院子中间。 “哈,没摔到我!” 男子得意的嚷了一声,方琦抬头看着他,总觉得画风有几分不对。 几秒之后,男子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方琦家,一低头果然看见一张惊愕的脸。 “你不用惊讶,我是星灵教的人。” 男子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佩,在方琦面前扬了扬:“我这次来,是来给你说入教守则的。” 兔子跳了过来,看了一眼方琦,十分好奇男子是怎么从方琦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惊讶的。 “我们星灵教呢总共有六层教众,因为你比较特殊,所以一入教就是第三层教众了。这个呢是我整理的需要注意的教规……” 男人递过来一本大概一寸厚的书籍,显得有些洋洋得意。 “这个都是我整理归纳过的了,你只需要看一遍就可以了,里面有你该注意的事情……” 方琦翻开了首页,看着上面偌大的几个字:胡家祖训。 “咳咳,这个不是重点,后面才是重点,你看看后面就可以了。” 男子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但是随后又恢复了正常,把方琦手中的书往后面翻了一页。 “我没有加入过星灵教,你找错人了。” 方琦没弄懂男子在说什么,但是兔子一听到星灵教的时候,就想起那天狐狸说的话,也不知道她算不算是知情不报,犹豫了一下,还是溜到了石榴树后面。 “怎么可能呢,你有这么玉佩的吧?” 男子又把自己玉佩拿出来,很明显比狐狸给方琦那块好了很多。 “我察觉到玉佩在你这里我才找来的,一定是那个让你入教的人没有说清楚,你把这本书看完就清楚了。” “我现在算是你上一层的教众,你有什么事呢就给我回禀,但是呢事情还是最好自己处理,我平时很忙的。” “这个给你,这个是竹哨,你只要一吹呢,就会有鸽子飞过来,你把事情写在纸上,让鸽子给我送过去就行了。” 男子把一个竹哨丢在了石桌上,说话语速很快,三两下说完就退了几步。 “我还有事,你自己慢慢看吧,要是有人来考核,你就说我认真给你讲了好几天……” 男子最后那个天字隐隐回荡在空中,但是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方琦莫名其妙的看着石桌上的竹哨,一转头就看见佯装散步的兔子,心里明白了几分。 “兔子,你过来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兔子一惊,她觉得自己一惊装得很若无其事了,没想到还是被方琦看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问老三,她听得清楚!不对,你问那只蚕!是他跟狐狸商量的!” 兔子跳到方琦身旁,大声的指责冰蚕:“你还不快点下来,可不要装糊涂,那天我亲口听见你和狐狸说的!” “方琦,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指责完冰蚕,兔子又转头对方琦加了一句道。 “这玉佩确实是我们拿回来的,也确实就是星灵教第三层教众的信物,但是你没有入教仪式,现在应该不是星灵教的教众,今天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有等狐狸回来问他了。” 灰鸟托着冰蚕飞下来,冰蚕简单的解释了几句。 “说起来加入这星灵教也不错,他们的教规很有意思,你可以看一看。” 解释完就准备重新回到石榴树顶端的冰蚕,冷不丁又加了一句,说完这句之后再无解释。 兔子愣愣的看着重新不见了的冰蚕,又看看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已经准备看那本书的方琦,心里面努力的把这段话背了下来。 这简直太帅了! 以后方琦要是问她什么事,她也要这个态度,云淡风轻的! 特别是最后一句,兔子已经思索着把它改成万能句式了。 “这个星灵教和大灵师协会有什么关系?” 方琦翻看了几页,看到书中说道按照灵师等级来划分教众等级的标准,不由多问了一句。 “都是灵师,只是理念不同,星灵教认为灵师就该隐藏于万民之中,大灵师协会认为灵师就该受到万人敬仰,两者纠缠斗争已经上千年了……” 兔子愣愣的本以为问自己,但是还没说话就听见石榴树上传来声音,只得闭紧了嘴。 第一百二十七章 “星灵教认为一切都该在暗中进行,所有教众除了星灵教教徒这个身份,还应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身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星灵教十分看不上那些大灵师,他们认为这些人违背了上天最初的意愿,他们本该赤脚行走世间,如同微风吹过,不留名姓。” “可大灵师那些人却贪图享乐,生生把自己变成了披着绫罗绸缎的庸人。” 冰蚕似乎有些感慨,也不知是感慨星灵教伟大崇高,还是感慨星灵教迂腐不堪。 “这个星灵教接的人都是这么糊涂吗?” 方琦说的是那个男子,几乎一句话都没多问,就断定了她就是星灵教的教徒。 “大部分人还是挺正常的,这个……也不一定是糊涂蛋。” 冰蚕丢下了一句话,方琦若有所思。 “这个教规确实有意思:教中兄弟,虽不相识,遇有挂本教号,说起投机,不可不相认。教中兄弟,尔父母即我之父母,尔兄妹即我之兄妹,倘若白绫飞到,必得有钱出钱,无钱出力……” 兔子津津有味的听着方琦念这个教规,虽然她不大听得懂,但是她觉得这些话听起来就很厉害。 方琦之前对这星灵教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却觉得有几分意思。 “第三层教众的权利还不小,可以随意号令下面的教众,也能寻求同层教众的帮忙,目前第三层教众有八千四百人……” “有意思,真有意思。” 方琦翻完那本书,连说了好几个有意思,急得兔子恨不得扒开看看那书里到底说了些什么,这怎么就有意思了。 这天夜里出了一件大事。 胡家被不知哪儿来的歹人抢了东西,橘色的火光隔着四条街都能看见,旁边的人家也被连累了不少。 要不是这段时间雨水较多,屋里相对潮湿,恐怕整条街都会被烧个精光。 沈煦大怒。 这都快要到年关了,本来他这一年不说有功也算没过,胡家这事一闹,指不定被扣上一个治理不当的帽子。 还有前次那几个奇怪的冰人,至今还没有找到是何人所为…… 听人辨认,那几个也是胡家的人…… “这胡家,哪来那么多事!” 沈煦气得直拍桌子。 “大人,胡家老爷求见。” 沈煦怒火找不到地方发的时候,仆从又禀告胡家老爷来了。 沈煦刚想抬手说不见,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让他进来。” “大老爷,昨晚我家因家仆烤柴不当,引起了这么一场大灾。今天听街面上有人传言此事为歹人所做,实在又急又慌,这本来就是家仆做事不当,没想到竟然流出了这种传言。” “我唯恐传言愈演愈烈,闹得大家人心惶惶,特意前来向大人禀告……” 沈煦看着一夜之前老了不少的胡家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这事我会让护卫队严惩谣传之人,只是这事由你胡家引起,与你胡家同在一条街上的街坊邻居都有受难……” “这全是我胡家之过,大家的损失都由我胡家来赔偿!” 胡老爷子不等沈煦明示,就立即接下了话。 “只是胡家产业虽然不少,可是昨天一场大火把闲置银钱全都烧了精光,变卖的官府文书若是全开下来,还需一段时间,大人看能不能让我先变卖几处私产……” 大周有规定,大量的出售产业需要官府的文书,但是虽然有这么一个条例,不过大家谁也没放在心上。 “文书自然是需要的,不过文书是为了防止太多店铺关门,引起民众惶恐,你一次变卖不超过五处私产,就不算是大量出售产业……” 沈煦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 胡老爷子这么出面和他一说,一场治理不当的祸事就变成了胡家老爷子自己家处理不当的私事。 胡老爷子自己承担下来,他自然要给胡老爷子一点甜头。 “那我就先谢过大人了。” 胡老爷子颤巍巍的退下,留下沈煦捏着胡子若有所思的模样。 “胡家要出售家业?” 方琦听到这个消息一阵欢喜,胡家的家业大多都是和布匹绸缎有关的。 蚕丝庄,织缎坊,染坊,成衣造……一系列的应有尽有。 “不要想了,你买不起的!” 兔子躺在石榴树下露出肚皮晒太阳,不经意的来了一句,泼了方琦满头的凉水。 “谁说我买不起?我没钱,我不能去借吗?” 方琦咧开嘴笑了笑,从怀里拿出竹哨,按照书上说的三长一短的吹了两遍。 “你不会是想找那个什么星灵教借钱吧?” 兔子难得聪明了一次,难以置信的翻起身看着方琦。 “为什么不行?他们的教规一直在宣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没钱了借点钱算什么。” 方琦说着话时,一直毛发纯白,没有一丝杂色的鸽子已经停在了石桌上,方琦把自己写好的几个字放在鸽子脚上的小竹管里。 “可是,可是你昨天还觉得这些人莫名其妙让你入教啊!而且……而且你这么做了,以后你要是有钱了,其他人也来一直找你借钱怎么办?” 兔子说话都有些磕巴了,她想不明白,昨天还因为这事冷笑了的人,今天怎么就兴高采烈的利用起来了。 “我都已经入教了,自然要享受我的权利和义务,再说,你以为我不这么做,其他人就想不到吗?而且我也没钱,钱都是阿娘他们的,可是阿娘他们又不是星灵教的人……” 鸽子一扇翅膀就飞远了,方琦整理了一下石桌,特意把教规的几页折了边角…… 兔子突然有种感觉,这样的方琦才是真的方琦,以前那个不喜言语,经常浅笑盈盈的是假的! 方琦眼神落在兔子身上,笑得露出了一排牙齿,兔子瞬间觉得全身发凉,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小丫头,你是有什么急事啊?有事你要写清楚知道吧?不能只在纸上写急事两个字的!” 一刻钟后男子就到了,一见面就开始给方琦上课。 方琦貌似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心里却是轻笑几声,要是自己写明借钱,这人会过来才怪! 第一百二十八章 “对了,到底什么事啊?” 男子自己说高兴了,才翘着腿往石椅上一坐,一副人师的模样。 “是这样的,昨天我翻看这本书,看到了这句话……” 方琦指出了第三页的第二条教规。 “是这样的,怎么啦?” 男子弯过身撇了一眼,嫌弃方琦的大惊小怪。 “教规既然这样说,那急需用钱的教众是不是能和其他教众借钱啊?” 方琦眨巴着眼镜,好像很无辜的模样。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后面你看了吗?这个需要抵押的,若是你在规定时间还不上钱,抵押的东西就归你的债主所有了。” 男子似乎对这一个模块很是了解,侃侃而谈。 “这个我知道,我看到过了。” 方琦狗腿的上前两步:“就是我抵押的东西可能不太好计算价值啊。” “你要抵押什么?” 男子在方琦院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眼神落在兔子身上,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这个倒是确实可以,不过要证明这玩意的价值可真不容易。” 兔子正躲在树后面,强烈的感知能力让她觉得这两个人是在说自己,可怜水儿也不在,方琦要是真把自己拿去抵押,自己还真没办法。 男子余光看见兔子偷偷的后退,想要跑到后院去的模样:“你这兔子确实挺有意思的,还能听懂人说话。” “是妖兽,自然是有灵智的。” 方琦看见兔子被吓跑了,应了一句,她知道男子早就看出来兔子是妖兽了。 “对了大人,不知道我要如何称呼您。” 方琦把一个包袱拿上了石桌,这玩意儿是狐狸的私藏,前几天说起来不知道就去哪儿拖回来了,数目不少,价值不低。 “诺,亢池星。” 男子弹了弹衣袖上的星辰说道。 “哦,苍龙七宿下氐宿的亢池?” 方琦随意的应和了一句,恰好以前认识个研究二十八星宿的朋友,听过那么几耳朵。 “你知道?” 男子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吊儿郎当的表情也消失了,整个人都认真起来。 “我不能知道吗?” 方琦反问了一句,二十八星宿里面名字虽然复杂,但是也不是没人能记下来,而且在这种天文地理必须的地方,知道一个星宿名很奇怪吗? 亢池摊了摊手没有说话,整个人又呈现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方琦正想说什么,打开包袱的手却微微一抖,肌肉似乎紧绷起来。 “就是这些了,亢池大人看看能抵押多少吧。” 方琦将包袱完全打开,放在亢池面前,好像那一瞬间的紧绷是亢池的错觉一样。 “东西倒是挺不错的,这个可是玄灵珠,啧啧,这个就值很多钱啊!没想到你藏货挺多嘛,你要抵押多少?” 男子扒拉了两颗珠子问道。 “胡家那个什么染坊,蚕丝庄,全部买下来要多少钱?” 亢池抬起头看了方琦一眼:“心倒是不小嘛,你这是想要替代胡家的意思啊!” 方琦笑笑没有说话,资产积累过程中,最开始永远是最困难的。 “不过别担心,胡家的家产可以给你打个折,毕竟胡家也曾经是……” 亢池没有说完,不过方琦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这个玉佩还是从胡家手上来的。 “等我先去看看需要多少抵押吧,你这个先付个定金!” 亢池从一堆珠子里拿了一颗红色的,就是他说的那个玄灵珠。 “谢谢亢池大人了,不过,你以后能不能不跳墙,走门进来吧,要不然对我名声不好。” 亢池迈开的脚步突然踉跄一下,差点直接跌倒在地上。 亢池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方琦,脸上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就你这麻袋一样,已经开始有名声了?” 亢池看了看天,似乎觉得现在这世道变化得已经不是他知道的那个世道了。 方琦被噎了一下,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感觉心上好像被捅了好几刀。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她的身材像麻袋一样。 亢池又上下打量了方琦一眼,唉声叹气的出门,不过还好没有再跳墙,方琦真的很害怕下次崔氏在家,误以为家里来强盗了。 “方琦!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把我拿去当抵押呢!” 兔子看亢池走了,一步一步慢慢从后院出来,委屈得感觉都快哭出来了。 “我倒是想啊,可是你跑得兔影都不见了,我怎么拿你去抵押啊?” 方琦冷哼了一声,朝着兔子翻了个白眼,这兔子胆小怕事,一听抵押就跑了。 “要是我不跑你是不是真的要拿我去抵押?” 兔子可怜兮兮的蹭着方琦的腿,方琦懒得搭理她,说实话虽然和亢池说得那么直接,但是她其实心里面还是有点打鼓的。 虽然这个什么星灵教教规说得天花乱坠,但是具体什么情况方琦根本摸不清楚。 “方琦,你说那人不回来怎么办?我看着他就不像好人,还好你没有拿我去抵押,要不然你这以后都看不到我了!” 过了大半个时辰,亢池还没有回来,兔子悠哉悠哉的迈步到方琦身旁,方琦依旧在画灵气图阵,最近又研究了两种新的图阵,她对这个越发感兴趣。 “不过方琦,他拿走了那个亮晶晶的宝石,他要是真的不回来,你的宝石怎么办?” 兔子跳上石桌,扒拉着包袱里的宝石,心里面却心心念念的想着被亢池拿走那颗。 “不过还好,他只拿走了一颗,要是他全部拿走,现在你不得哭死!” 没找到和亢池拿走一模一样那个宝石,兔子恹恹的趴在石桌上,一遍又一遍的教训方琦。 方琦实在受不了兔子念叨了,画完了最后一张图纸,放下了笔墨,看着兔子。 “你是不是以为我傻?要是他真的拿走所有的宝石,你以为我真的会给他吗?” “就是因为他只拿走了一颗,所以我才觉得还算可以值得相信……” 方琦撇了兔子两眼,外面正好传来敲门声,方琦起身开了门,看见门外的亢池。 “差一点我就跳墙了,不过想起你一个小姑娘就有这种意识,还是要尊重一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亢池说着话撇着嘴摇头晃脑的进屋,看见兔子的时候还比划了个动作吓唬兔子,兔子跳下石桌,一溜烟跑到了石榴树后。 不是亢池真的吓到了她,而是担心方琦一狠心就把她当抵押送出去了。 “诺,看见了吧,胡家所有的铺子庄子,全在这儿了!” “你运气可是真好,胡家老头正准备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休养生息呢,正愁一时半会这铺子庄子卖不出去,我才开口,就把明细给我列了出来。” 方琦接过亢池手里的纸张。 蚕丝庄,占地三十七亩,现有蚕茧四万多枚,养蚕人俱全,作价3000两。 染坊,占地六十二亩,有白布四百六十匹,染师俱全,作家9000两。 绸缎坊…… “这是抢钱呢吧,”方琦将纸张放下道,“现在一亩上好的水田都才要七两银子,三十多亩的蚕丝庄就要三千两?” “合着一亩蚕丝庄要八十多两,是一亩水田的十多倍了。” “还有染坊,占地就不说了,顶好的白布一两二钱银子一匹,四百六十匹就要九千两?我还不如慢慢自己弄呢。” 亢池不懂这些,听着方琦这么说,拿去纸张来看了下,脸上有些赧然,他说好他出马能拿一个低价钱了,没想到这价钱不低反高啊。 “你等着啊,我重新去问问……” 亢池说着话就要出门。 “不用了,胡家既然不想卖,那就算了。” 方琦说了一句,但却站在一旁没有阻止亢池的意思。 “那可不行!现在这事已经不是你要买的问题了,而是我亲自去了,胡家那老头竟然还敢忽悠我?这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亢池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墙边,方琦还没出声提醒,脚下步伐转了转,又往门边走去。 方琦知道胡家的价格虽然报得高了些,但是蚕丝庄里养了上百年的桑树,还有染坊里留下的染料,这些不太容易计量的东西,零零总总加起来应该就报高了三层左右,只是不知道亢池这次去能压下多少来。 “方姑娘在家吗?” 亢池刚走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敲门声,方琦出门一看,是前次和她吃饭的胡家其中一个掌柜。 “方姑娘,我们几位有事想找方姑娘商量,不知方姑娘可有时间赏脸吃个便饭?” 那个掌柜朝方琦拱了拱手,等待方琦回复的过程中,眼神里有几丝懊恼。 要是早知道胡家这么快就倒了,那当时就应该直接答应这位方姑娘。 “今天应该是没有时间了,最近可能有点事情要忙,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几位等我几天。” 如果这次收购胡家顺利的话,那方琦和他们谈的时候,谈的应该就是计划问题了。 “好,那我们恭候姑娘大驾。” 男子先是一愣,随后笑道,笑容里看不出什么。 “快!你看看,这个价格怎么样?” 亢池第二次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临近晚饭点了,一回来把单子拍给方琦后,就到处找水喝。 “渴死我了,那老家伙肯定是报复,我跟他说了那么多,硬是不让丫鬟给我续水,我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亢池喝完一瓢水后,坐在方琦对面:“这次我真的是尽力了啊,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价格怎么样,但是看老胡头那模样,应该是不可能再低了。” 方琦打开那张纸,看见几乎所有的价格都只是原来的一半了,按这个数字,胡家却是算得上是亏本出售了。 “我算了算,大概需要三万两左右,你看我这里这些能值多少钱?” 胡家和绸缎有关的铺子庄子买下来大概要两万三千两左右,但是运营的时候还需要不少流转资金,所以方琦犹豫了几秒,说了一个三万的数目。 “那么便宜?三万就够了?” 亢池拿过单子扫了一眼。 方琦听着他这话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干脆全部买下来也是十来万两,再配备一点银钱直接借成十五万两,这样的买卖可是多少年难得一次啊,要是不趁这个机会全都买下来,以后想要再用这个价格买那些铺子酒楼,那可就晚了……” 方琦拿不准亢池说的是不是反话,所以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开口。 “说实话,你这些宝石都是珍品,有几颗要是拿出去卖那些个灵师肯定愿意出大价钱来买,但是我这个人不是很喜欢宝石,所以抵押品我不想全部都收宝石。” 方琦看着亢池,等他继续往下说。 亢池本想等着方琦主动问句话,可是现在方琦不说话,他只好嘿嘿的笑两声,继续往下说。 “我在来之前就听说你们家养的妖兽特别多,什么都有……你放心,我不是要跟你要妖兽……” 亢池看着方琦立即防备起来的眼神急忙解释,然后又压低声音偷偷道:“你这只兔子的品种不错,我有个朋友也有只兔子的妖兽,不过是火系的,我想着能不能和你家这兔子配个对,到时候生出来小兔子就给我一只。” 方琦平静的听亢池说完,看了一眼胡蹦乱跳的兔子:“她还没成年呢。” “兔子这个也分成不成年?” 亢池挠了挠头,挥挥手说:“那换一个吧,我朋友养的那只兔子病了,我想带你这只兔子去看看,那兔子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方琦看着亢池,亢池无辜的看回去。 第一次拒绝了,第二次一定不好意思拒绝,这个是谈判的常理。 “你可以带那只兔子来这儿,我让大米给他看。” 亢池愣了几秒钟,终于反应过来方琦是个什么意思了。 “你这是不相信我啊,我这么相信你,帮你跑东跑西的……不是我不想带那只兔子过来你知道吧,他病了要是再折腾,我怕……我那朋友也不同意啊……” 亢池看着方琦要走,嘴角忍不住抽抽,他才有一段时间没出来嘛,现在这些小孩都这么厉害了? “你可以带着这个去,它虽然不能帮你的……你朋友那只兔子治病,但是它应该可以知道是什么情况。” 第一百三十章 亢池接过方琦随意从地上捡的那片树叶,眼神里全是怀疑。 你这要是从什么隐藏的地方拿出来还值得人相信一点,这么随手捡的…… “你可以先带回去试试,如果没用,你再来带兔子。” 方琦知道石榴树跟建木学了一点东西,现在可以依附于自身的树叶上,主体和树叶之间可以依靠气息联系。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的话,她也可以脱身于依附的那片树叶,回到主体。 “好吧,先相信你一次。” 亢池举着树叶,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把树叶塞进了袖子里。 “给我写个欠条啊,十五万两银子,你到时候还不起我可是不还这些东西的,利钱就算二成好了,反正你到时间了要是还不起,我就从你这堆东西里面挑宝石抵了。” 年利息二成,快要赶上高利贷了,但在这个世界这个利率却是算低的了。 亢池挑着自己想要的宝石,心仪的就放在一边,不心仪的……狐狸的藏品哪里有别人不心仪的份! “行了,就这些吧。” 方琦看着包袱里只剩下几颗不太起眼的珠子,对亢池的脸皮厚度又多了一分认识。 “过来写张单据,都有些什么宝石,免得到时候我俩说不清楚。” 亢池说话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在这方面还是比较谨慎。 “不是说教众兄弟一家亲嘛?还要算得这么麻烦啊?” 方琦研着墨,玩笑了一句。 “亲兄弟明算帐,就是因为亲,所以才要算的清,也是你运气好,遇到我这么有钱的上层,要是角星那几个……啧啧,穷得叮当响,你去了都能算得上富中之富了。” 方琦听出了一点意思。 星灵教也是分队伍的,每个队伍实力贫富不一致。 写了清单,一式两份,两人都在上面用玉佩盖了章,这件事情竟然就算解决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去官府弄红契吧,还有剩下的银钱明天再给你送,东西先留在你这儿吧,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亢池看了一眼快要落下的太阳,丢下了一句话。 方琦欣喜过望,立即真诚道谢,她本来还在盘算自己要怎么去胡家交接呢。 “不用谢,你要是还不上我就更高兴了,我们氐星下的兄弟又能发一笔小横财。” 亢池哼着歌出去,方琦知道那些宝石作价肯定不止十五万两,心里面竟然突然有些紧张了。 崔氏最近和范骐一家都去了染坊,好像要在那儿盖新的染庄还是什么,狐狸也跟着去了。 “方琦,不是都买下了吗?你还在想什么?” 兔子蹬着腿爬到石桌上,本来想跟方琦打闹,但看着方琦心不在焉的模样,伸出的爪子又收了回来。 “我觉得你就直接说比较好,要是遮遮掩掩的,以后再说出来,会很伤人心。” 冰蚕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方琦往石桌上丢了一片石榴叶,冰蚕就趴在石榴叶上。 兔子抬着头茫然的看着一人一蚕,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这个数目太大了,我担心阿娘可能会不知所措。” 十五万两呢,方琦自作主张就借了下来,而且狐狸的那些宝石来源也是一个问题。 “你总要坦白的,早点坦白总比被发现了再解释更好。” 兔子敬畏的看了冰蚕一眼,她最近发现狐狸和这只蚕好像会读心术似的,方琦什么都不用说,他们就知道方琦在想什么。 “我知道了。” 方琦点点头,自己一个人吃了饭,崔氏她们说要过几天才回来,这段时间也正好让她先整理整理思绪。 “这个红契是要你自己去签字,还有去官府备案的,你要是在官衙有熟悉的人,可能要容易一些。” 亢池解释了一句,免得方琦觉得他不够用心。 “你们对每一个教众都这么尽心尽力吗?” 方琦和亢池一起出门,突然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这么多教众要是都这么费心,那我岂不是要累死了。第一呢因为你是第三层教众,刚好是我的部下,你要是发达了呢,我也有功劳;第二呢是你刚刚入教,我们对刚入教的教众都秉承要让她感受到春风般美好的态度……” 亢池絮絮叨叨说了一路,方琦觉得真话应该不到百分之二十。 昨天通读那本教规,星灵教接收教徒之前要明确的征求教徒的意思,而且冰蚕也说了,亢池不是个糊涂蛋…… “没想到星灵教这么好,只是我需要做点什么吗?要是什么都不做,我觉得有点心虚。” 亢池看了方琦一眼,没看出什么不同寻常的情绪。 “有一点是必须的,你每年需要向教里交一件宝物,当然购买宝物的价钱是由教里出的。” 方琦心里一突,总觉得亢池现在说的才是重点。 “可是我没看见教规里面有这个说法,而且我眼力不行,如果找不到宝物怎么办?” “这个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亢池没有正面回答方琦的问题,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听说木家后面的人是大灵师们组成的一个组织,星灵教和那个组织每年都会有什么比拼……” 方琦好像无意识的随口说道:“前段时间正好认识了一个木家的人,现在这么巧竟然又加入了星灵教,不过这样没关系吗?我和木家的人认识应该不影响什么吧?” 亢池嘻嘻哈哈的模样没变,听着方琦说完不以为意的道:“能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什么奇怪的门教,入了我们教就不允许和其他人做朋友了……” “我入了教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这样可能不太好帮教里办事啊。” “没关系,现在也没什么事,等到有事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我们教最讲人情味了,现在已经腊月了,再怎么样也要让教众过个好年嘛。你做好准备,等过完年任务可能就下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官衙门口,胡家老爷子早已经在那儿等着,看着亢池旁边的方琦,脸色阴沉。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看了这么多年鹰,没想到最后被鹰啄了眼睛……” 胡家老爷子看着方琦,冷笑了两声,语气悠悠的道。 “不过到底是谁胜谁负,这还说不清楚……” 方琦知道胡老爷子心里有怨气,虽然猜到了胡家这次大动作的退出,可能和自己有几分关系,但是具体到底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 任由胡老爷子撂狠话,方琦佯装听不见。 “方姑娘,这次来是要办点什么事?” 上次沈府管家领着方琦来过之后,这位衙役就记住了方琦,转头一看,发现胡老爷子也在,佯装惊讶的道:“老爷子,您怎么也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胡老爷子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他才不信这衙役刚看见他,最近胡家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些以前见了他们家管事都要点头哈腰的人,现在竟然敢这般跟他说话了。 “我们来办红契。” 方琦简单说了一句,衙役脸上的表情更精彩了,没想到那个传说富了好几百年的胡家就这么倒了? “方姑娘好魄力啊,这么大的一桩买卖毫不犹豫的说买就买……” “也没有,我也是举债买的,而且只买了胡家在岭州城的产业,胡家在整个开阳府的产业太多了,我这也是捡了便宜。” 方琦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果然,那衙役头头的瞄了胡老爷子几眼,再也没有吹捧方琦打压胡老爷子的意思,对胡老爷子的态度也恭谨了几分。 “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心性倒是不错。” 办了红契,胡老爷子冷哼着丢下了一句话,又看了一眼亢池,最后头也不回的往胡府那边走去。 “啧啧,怎么样,有没有一步登天的感觉?” 亢池看着方琦手上的各种契书,啧啧两声。 “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也有点胆颤。” 方琦从以前就懂得一个道理,如果得到了什么,那么肯定是要付出相应多的东西的…… “我要去拿宝石了,有几颗我是真喜欢,要是你真的还不起钱,我就要拿那个抵利息了。” 亢池没有接方琦的话,随口将话题引到了其他方面,方琦的心微微落了落。 把亢池送走后,方琦就去了胡家,不,现在应该是她家的酒楼里。 酒楼依旧运营得不错,伙计们没有因为要换东家就开始懈怠,不管再怎么换,酒楼里总是要用人的不是,他们这些小伙计一般受不到牵连。 倒是掌柜的不在,可能现在正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毕竟他是胡家的掌柜。新东家恐怕不会愿意用他们这些旧人了。 宁五说过要是她有时间的话,就来酒楼,他们这段时间里都会在酒楼。 方琦来的不巧,宁五他们恰好不在,不过小伙计应该是得了吩咐,一看到方琦就招呼她去二楼的包厢里坐。 “方家产业也只有那么一个绸缎铺子,虽然背后有大灵师在,但是谁知道那位大灵师不是心血来潮,而且方家想要发展起来,可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我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而且老爷子在开阳府里的产业不比这儿少,虽然木家要抽股了,但是应该剩下来的也不少,我们如果跟去开阳府,应该还是掌柜的。” “你想得美!每个地方的掌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开阳府那边有那边的掌柜坐镇,我们凭什么去抢了人家的位置?最多去了就是当个管事,那我可不愿意……” “胡家这些产业不是要卖了么?问到新东家是谁了吗?说不定新东家愿意用原来的人。” “这个可能性太小了,谁都喜欢用自己的心腹,用一群别人留下来的掌柜像什么样子!” 胡家大大小小的掌柜聚在一起商议,你有你的打算,我有我的算盘,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方姑娘去了酒楼。” 有人来和周老大禀告了一句,莫七一直注意着周老大他们这群人的动向,看到仆从离开,立即往周老大他们那边走去。 “莫七,你要干嘛?” 苏三看见莫七就满脸的警惕,这家伙一直和他对着干,还是得多加小心。 “几位是准备去和云绣坊的方姑娘谈话吧?不知道周老大能不能带上我一起?” 莫七这次倒真的没有和苏三拌嘴的意思,对苏三的话充耳不闻,却恭恭敬敬的朝周老大拱了手。 “我们去谈话凭什么带上你!” 苏三一愣,随后勃然大怒,这家伙一看就是找不到什么出头之路了,所以想沾他们的光,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啊! 莫七也不说话,静静的等着周老大开口。 周老大眼神打量了莫七一圈,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终却是对莫七点了点头:“可以。” “老大……” 苏三有些着急,刚开口就被宁五拉住了袖子,硬生生的又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 “如果大家想要去方家的,就在这儿给我留个名,我们今天去找方姑娘谈。” 屋里面一众大小掌柜还在争执不休,周老大站起来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宁五已经拿出了笔墨,让那些个小掌柜签字。 “周老大,你能保证方家会继续让我们当掌柜吗?”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我又不求着你们去,为什么要给你们保证?” 周老大眼皮子都不抬,冷冷的丢出一句话,说得那些小掌柜面面相觑。 有人终于忍不住去宁五拿出来的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种事就是这样,只要有人带头,后面的人一窝蜂的就上去了,生怕晚了自己就抢不到好的了。 周老大拿着那张纸,扫了一眼,总共二十三个掌柜,除了他们七个,签了名的有十四个,也就是仅有两个没留名。 周老大没说话,拿着那张纸就走了,没签名的两个犹豫着,周老大一行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方姑娘,久等了。” 周老大一进包厢,脸上的阴郁瞬间消失,堆起来满脸的笑容。 方琦看了一眼,都是眼熟的人,仅有一个没见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们都是想来方姑娘手下做事的,只是我们也都知道,方姑娘家现在只有一个云绣坊,恐怕安置不下我们这么多人。” 周老大开门见山,说得十分直白。 如果这个最现实的问题方琦都没法解决,只能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那可能他们只有等着看新东家是怎么一个处理手段了。 “跟你们约出来就是想说这件事。” 方琦朝几人比了请坐的手势,将刚从胡老爷子那里拿到的,还热乎乎的契书拿了出来。 “想必这段时间,胡家的巨变大家也有所耳闻,正好我找朋友借了点银钱,把胡家在岭州城准备出让的铺子庄子都盘了下来。我知道大家都在胡家做了很多年,对店铺的运营也是十分清楚,我就不在这里班门弄斧了,今天来主要是想和几位商量一下关于月钱方面的问题。” 方琦将契书都放在了桌上,往周老大的方向推了推,周老大将信将疑的抽了两张出来,看清楚确实是胡家的铺子。 “没想到方姑娘最近在忙这件事啊。” 周老大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本以为方琦家背后只是有个大灵师,没想到其背后的能量好像远远不止那么简单。 “如果大家都没意见的话,那就按照原来的分配来。” 方琦环视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周老大拿来的纸条,顿了顿道:“今天到场的,包括署了名的,我们就按照新的月钱规矩来,其他人就按照胡家的老规矩走吧。” 方琦一席话,说得周老大的心微微提了提,也不知道这是要往好改,还是…… “来,这是我之前写的一点东西,你们可以商量一下,看看可不可以。” 方琦将地球企业薪酬那一套用到了这里,绩效奖金这几个字让周老大他们很是不解,不过还好后面有解释,看了一会儿也就看明白了。 “姑娘的意思是,我们除了每个月能拿这么多月钱外,如果我们能……超出基本要求,我们的月钱还能更高?” 周老大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方法,以前做得好了最多就是过年的时候,东家给一个大一点的红包。 但是周老大是生意人,立刻就明白这新规矩里的好处,脑海里已经想着如何把这种规矩扩大开来。 “做得最好的还可以得铺子里的干股?!” 新的条约传到了苏三手里,他看完忍不住惊了一句,抬起头才发现周遭一阵寂静,周老大微皱着眉看着他。 “对,咱们做得好不好都是收益说了算的,而且把每个等级可以得到多少奖励写得清楚,按照这个来就公开透明得多。” 方琦应了苏三的话,周老大暗自咀嚼了公平透明这两个词。 商议了一番,大家对新的制度很满意,能者多得,这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方姑娘,我这里有一封信,是葛老留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莫七突然站了起来,交给了方琦一封信:“葛老说,你若是想看便看,不想看也不影响。” 苏三和吴六面面相觑,不知道莫七说的葛老是什么人,而且看方琦模样,好像和她关系不错。 苏三刚准备嚷嚷一声:你这小子还有这把戏呢?但是一转头就看见周老大面无表情的模样,快要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方琦打开了葛老的信,里面先说了秦老和王夫人之间的一点小联系,也说了因为秦老,所以给了莫七这么一个小人情。 “葛老说过,等方家接手了胡家的车马行后,让我把关于车马行的想法跟您商量。” 莫七好似随意的说了一句,周老大一直没变的表情突然凝重了一下,但是一秒之后就恢复了自然,只是右手紧紧的握住了椅子的边缘。 其他掌柜的没有周老大这么好的定性,几乎当场就露出诧异的表情。 方琦看了一眼莫七,不用看都知道几位掌柜在想什么,无疑就是以为方家早就打算对胡家出手,而且背后还有大灵师的掺合。 方琦也知道葛老之所以那么说完全是算出来的,只是她也没想到葛老连这个都算出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算出来她加入星灵教的事。 “那你说说看你对车马行的想法。” 方琦没有解释,现在她的一举一动在几位掌柜眼里更显高深。 “车马行的收益一直不高,付得起车马价钱的人家都有车马了,付不起的人家宁愿自己背着扛着也要省那一笔钱,所以在胡家车马行大多数时候是用来打探消息的。” “但是我觉得车马行仅仅用来打探消息太浪费了,我们完全可以用来运输自家生意所需要的东西。比如说布匹,从庄子运到铺子里,虽然距离不远,但是一年下来需要花费的银钱也不少,如果换成自家车马运输,不仅仅少了运输的费用,而且马夫还能帮着拌匀布匹,还剩了夯夫钱。” “我们也可以做长距离的,比如绸缎庄有些绸缎是从苏州蜀中那些地方运来的,我们可以自己去运,中间节省下来的差价比做车马行好多了。” 莫七的重点在最后,他担心方琦听不懂,还沾着茶水在桌上画了图。 “这个想法很好,而且可以把长距离的分成许多段短距离,每一段距离都有自己的负责人,哪一段出了问题也很好查到,而且我们不仅可以自己做,做熟了之后帮其他人送点东西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方琦等莫七说完,几乎是面无表情的补充了几句,好像早就有这个思路,只是莫七说出来了,她就帮莫七补充了一下。 说实话,最开始方琦是没听懂默莫七要做什么的,只是听着听着觉得有点像快递的发展,所以借着优势就补充了那么几句。 多余的方琦也不敢说,凭借莫七的眼力,肯定特别容易看出她刚才在装样子。 “我还曾因为这个想法沾沾自喜,没想到姑娘已经想得更远了,难怪葛老让我跟你说。” 莫七有些心不在焉的朝方琦拱拱手,他是真的有一种被打击的感觉,看方琦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畏。 第一百三十三章 接下来几位掌柜又各自说了一点自己的问题,打量莫七的眼神却一直没有停止。 方琦也知道,莫七故意拿出那封信,就是为了在其他人面前彰显他和葛老不同寻常的关系。 只是可能莫七真的被打击到了,方琦也就才十多岁,也没有接触过车马行,竟然也能说出一些东西,而且想得似乎比他还长远,这种难以置信且失落的心情让莫七后来都没有怎么说话。 方琦眼神从莫七身上划过,她知道莫七在想什么,但是为了能保证这些人不轻视自己,方琦决定什么都不说。 “我看天色不早了,要是大家没什么要说了,那我们就先到这吧。” 商讨完后,方琦看了一眼西斜的太阳道。 几位掌柜都冲方琦拱了拱手,莫七失魂落魄的走出去,连向方琦告辞都忘了。 “这个方琦确实不简单,但是从她的生长经历来看……回禀上去,就说我们手上的资料有误,同时请求指示,我们是否需要继续对方琦进行跟踪调查。” 方琦不知道,他们一群人刚走没一会儿,那个包厢里凭空出现了两个人影,继而就是低低的说话声。 “是。” 有人恭敬的应道,两道人影又渐渐消散,好像从来未曾出现过一样。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收拾了碗筷从包厢门口过的小伙计脚步微微顿了顿,转过头询问旁边的人。 “没有啊?你听到什么了?” 另外一个小伙计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满脸茫然。 “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似的。” 那小伙计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包厢,摇了摇头道:“可能是我听错了,走吧。” 胡家短短两天内就走了干净,但是岭州城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街上依旧热闹,伙计们的吆喝声依旧清脆,特别是胡家原来的铺子,就连伙计都没有变一个,岭州城的百姓对于胡家的离开完全没感觉。 “陪了不少钱呢,够他们家起两间青砖房子了,这也是因祸得福了。” 议论多一些的就是胡家的赔偿了,对于胡家来说三百两银子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那些普通百姓来说,这件事就是一笔巨款了。 “是啊!老张头就距离最近,胡家还赔了家具钱呢,五十两银子啊!就老张头家那两个破椅子,啧啧……” 街面上的人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但是统一对胡家好像都多了不少好感,提起胡家来带上好心两个字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你买了胡家的铺子?” 崔氏终于回来了,刚喘了口气,就被方琦一句话弄得回不过神来。 那可是胡家啊! 胡家的铺子少说也得十多万两银子吧! “是狐狸的钱!” 方琦不打算供出星灵教,崔氏他们对这些没听说过的教派总有一种抵抗防备心。 “狐狸之前给我拖来一个大包袱,里面全是金银首饰,也不知道它从那儿弄来的,这次胡家恰好出了事,我就用那些个珠宝首饰换了钱,把铺子买了下来。” 接下来几位掌柜又各自说了一点自己的问题,打量莫七的眼神却一直没有停止。 方琦也知道,莫七故意拿出那封信,就是为了在其他人面前彰显他和葛老不同寻常的关系。 只是可能莫七真的被打击到了,方琦也就才十多岁,也没有接触过车马行,竟然也能说出一些东西,而且想得似乎比他还长远,这种难以置信且失落的心情让莫七后来都没有怎么说话。 方琦眼神从莫七身上划过,她知道莫七在想什么,但是为了能保证这些人不轻视自己,方琦决定什么都不说。 “我看天色不早了,要是大家没什么要说了,那我们就先到这吧。” 商讨完后,方琦看了一眼西斜的太阳道。 几位掌柜都冲方琦拱了拱手,莫七失魂落魄的走出去,连向方琦告辞都忘了。 “这个方琦确实不简单,但是从她的生长经历来看……回禀上去,就说我们手上的资料有误,同时请求指示,我们是否需要继续对方琦进行跟踪调查。” 方琦不知道,他们一群人刚走没一会儿,那个包厢里凭空出现了两个人影,继而就是低低的说话声。 “是。” 有人恭敬的应道,两道人影又渐渐消散,好像从来未曾出现过一样。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收拾了碗筷从包厢门口过的小伙计脚步微微顿了顿,转过头询问旁边的人。 “没有啊?你听到什么了?” 另外一个小伙计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满脸茫然。 “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似的。” 那小伙计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包厢,摇了摇头道:“可能是我听错了,走吧。” 胡家短短两天内就走了干净,但是岭州城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街上依旧热闹,伙计们的吆喝声依旧清脆,特别是胡家原来的铺子,就连伙计都没有变一个,岭州城的百姓对于胡家的离开完全没感觉。 “陪了不少钱呢,够他们家起两间青砖房子了,这也是因祸得福了。” 议论多一些的就是胡家的赔偿了,对于胡家来说三百两银子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那些普通百姓来说,这件事就是一笔巨款了。 “是啊!老张头就距离最近,胡家还赔了家具钱呢,五十两银子啊!就老张头家那两个破椅子,啧啧……” 街面上的人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但是统一对胡家好像都多了不少好感,提起胡家来带上好心两个字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你买了胡家的铺子?” 崔氏终于回来了,刚喘了口气,就被方琦一句话弄得回不过神来。 那可是胡家啊! 胡家的铺子少说也得十多万两银子吧! “是狐狸的钱!” 方琦不打算供出星灵教,崔氏他们对这些没听说过的教派总有一种抵抗防备心。 “狐狸之前给我拖来一个大包袱,里面全是金银首饰,也不知道它从那儿弄来的,这次胡家恰好出了事,我就用那些个珠宝首饰换了钱,把铺子买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正好亢池还给方琦留下了几颗宝石,方琦还能拿出来解释一番。 “狐狸的?” 崔氏满脸错愕,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狐狸,总觉得这个说法怪怪的。 “会不会是狐狸从哪里偷来的!它一只畜生,哪里知道些什么东西……” 崔氏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方琦发誓崔氏绝对没有骂狐狸的意思,但是本来在石榴树下趴着的狐狸却突然抬起头来,旁边兔子还好死不死的发出吃吃的笑声。 “阿娘,狐狸哪里会做这种事,你想想它要是喜欢随便拖东西,咱们家的东西肯定早就丢了不少了,可是现在哪里丢了什么嘛。” “而且,那么多珠宝首饰,要真的是狐狸偷的,肯定早就闹翻天了,我们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方琦说了几句,突然靠近了崔氏,声音也低了很多:“还有阿娘,狐狸好像是有灵性的,你不要说它是畜生,感觉它好像生气了。” 狐妖什么的传说本来就多,方琦这么一说,崔氏心跳了一下,急忙往狐狸那边看去。 这几天狐狸总跟着她,她自己其实也隐隐有点感觉,这狐狸好像是跟普通的动物不同。 不过家里面那只兔子感觉也是成了精的,人好像就是这样,如果只有一只的话肯定惊讶的不行,现在两只一起出现,反倒没有太惊讶的感觉了。 “我倒是有这种感觉,最近狐狸好像怕我出事还是怎么的,我走到哪跟到哪……” 崔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刚才倒真的是失口了…… 正好亢池还给方琦留下了几颗宝石,方琦还能拿出来解释一番。 “狐狸的?” 崔氏满脸错愕,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狐狸,总觉得这个说法怪怪的。 “会不会是狐狸从哪里偷来的!它一只畜生,哪里知道些什么东西……” 崔氏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方琦发誓崔氏绝对没有骂狐狸的意思,但是本来在石榴树下趴着的狐狸却突然抬起头来,旁边兔子还好死不死的发出吃吃的笑声。 “阿娘,狐狸哪里会做这种事,你想想它要是喜欢随便拖东西,咱们家的东西肯定早就丢了不少了,可是现在哪里丢了什么嘛。” “而且,那么多珠宝首饰,要真的是狐狸偷的,肯定早就闹翻天了,我们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方琦说了几句,突然靠近了崔氏,声音也低了很多:“还有阿娘,狐狸好像是有灵性的,你不要说它是畜生,感觉它好像生气了。” 狐妖什么的传说本来就多,方琦这么一说,崔氏心跳了一下,急忙往狐狸那边看去。 这几天狐狸总跟着她,她自己其实也隐隐有点感觉,这狐狸好像是跟普通的动物不同。 不过家里面那只兔子感觉也是成了精的,人好像就是这样,如果只有一只的话肯定惊讶的不行,现在两只一起出现,反倒没有太惊讶的感觉了。 “我倒是有这种感觉,最近狐狸好像怕我出事还是怎么的,我走到哪跟到哪……” 崔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刚才倒真的是失口了…… 正好亢池还给方琦留下了几颗宝石,方琦还能拿出来解释一番。 “狐狸的?” 崔氏满脸错愕,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狐狸,总觉得这个说法怪怪的。 “会不会是狐狸从哪里偷来的!它一只畜生,哪里知道些什么东西……” 崔氏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方琦发誓崔氏绝对没有骂狐狸的意思,但是本来在石榴树下趴着的狐狸却突然抬起头来,旁边兔子还好死不死的发出吃吃的笑声。 “阿娘,狐狸哪里会做这种事,你想想它要是喜欢随便拖东西,咱们家的东西肯定早就丢了不少了,可是现在哪里丢了什么嘛。” “而且,那么多珠宝首饰,要真的是狐狸偷的,肯定早就闹翻天了,我们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方琦说了几句,突然靠近了崔氏,声音也低了很多:“还有阿娘,狐狸好像是有灵性的,你不要说它是畜生,感觉它好像生气了。” 狐妖什么的传说本来就多,方琦这么一说,崔氏心跳了一下,急忙往狐狸那边看去。 这几天狐狸总跟着她,她自己其实也隐隐有点感觉,这狐狸好像是跟普通的动物不同。 不过家里面那只兔子感觉也是成了精的,人好像就是这样,如果只有一只的话肯定惊讶的不行,现在两只一起出现,反倒没有太惊讶的感觉了。 “我倒是有这种感觉,最近狐狸好像怕我出事还是怎么的,我走到哪跟到哪……” 崔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刚才倒真的是失口了…… 正好亢池还给方琦留下了几颗宝石,方琦还能拿出来解释一番。 “狐狸的?” 崔氏满脸错愕,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狐狸,总觉得这个说法怪怪的。 “会不会是狐狸从哪里偷来的!它一只畜生,哪里知道些什么东西……” 崔氏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方琦发誓崔氏绝对没有骂狐狸的意思,但是本来在石榴树下趴着的狐狸却突然抬起头来,旁边兔子还好死不死的发出吃吃的笑声。 “阿娘,狐狸哪里会做这种事,你想想它要是喜欢随便拖东西,咱们家的东西肯定早就丢了不少了,可是现在哪里丢了什么嘛。” “而且,那么多珠宝首饰,要真的是狐狸偷的,肯定早就闹翻天了,我们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方琦说了几句,突然靠近了崔氏,声音也低了很多:“还有阿娘,狐狸好像是有灵性的,你不要说它是畜生,感觉它好像生气了。” 狐妖什么的传说本来就多,方琦这么一说,崔氏心跳了一下,急忙往狐狸那边看去。 这几天狐狸总跟着她,她自己其实也隐隐有点感觉,这狐狸好像是跟普通的动物不同。 不过家里面那只兔子感觉也是成了精的,人好像就是这样,如果只有一只的话肯定惊讶的不行,现在两只一起出现,反倒没有太惊讶的感觉了。 “我倒是有这种感觉,最近狐狸好像怕我出事还是怎么的,我走到哪跟到哪……” 第一百三十五章 “那您在写什么?” 方琦凑过去看了一眼,曹霑放下笔,捏着胡须得意道:“我准备把这次在路上遇到的事写成一本集录。” “好想法!” 方琦赞了一句,恰好看见了一则小记,不得不说曹霑的文笔极好。 短短几句话就描绘出了一个广袤的天地,那个以织麻为生的小村庄好像就这么一层一层的出现在你眼前。 “看起来你在写故事,但是实际上你在写那些不同地方的不同文化,挺好。” 方琦一眼就看出了曹霑的本意,说得曹霑一愣:“你看出来了?” “我刚才看了一点,这一处你特意描写了那些人织麻的动作,织麻人的穿着言谈,还有几个有趣的土话,但是你在这个地方的趣事却很少……” 文人墨客都有喜欢暗藏玄机的写文说话,这里的人也不例外。 “你说得对,趣事我确实写得太少了,这些描述多了反而不好……” 只见曹霑沉思一会儿,提笔就划掉了大段的文字,只留下寥寥数语。 “要有留白才好,填得太满显得拥挤。” 曹霑边点头边继续划掉文字,方琦知道曹霑没有让她接话的意思,没有打扰曹霑,轻轻离开。 “家里面的年货都置办齐了,你一出去就是那么久,也不来封信,害得我担心……” 绕到后院不小心听到崔氏和方宗德说话,顿了顿脚步,方琦又得悄悄退回去。 “方琦,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 兔子跑到方琦腿边求抱,想来她也和自己一样,找不到去处。 方琦这么一想,难得顺了兔子的意,把她抱了起来。 “是阿爹的朋友。” 方琦也没想到方宗德出去这么一段时间,竟然认识了这么多人,看起来他也不像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啊。 难怪葛老在走的时候会说今年过年家里会比较热闹,原来是早就预见了这个事了。 “阿爹朋友可真多。” 兔子嘀咕了一句,方琦听得有些想笑,也不知道方宗德听见一只兔子叫他阿爹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把胡家的产业都买了?” 方天玠才从崔氏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匆匆就跑过来像方琦证实,又担心又焦虑:“你太冲动了,应该……” 方天玠本想说应该和大家商量一下,但是想到他和方宗德都不在,家里就只有方琦和阿娘两人,阿娘还经常去染坊,也没时间商量。 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急了一些,方天玠说话微微放缓了一点:“以后有什么事,咱们大家商量着来,这要是……” 要是被人设局骗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了。” 方琦没有细说胡家具体的情况,有些事说了反倒惹人担心,却没有任何实质的作用。 “你,你在家无聊吗?” 方天玠过了这个劲儿,好像觉得自己刚才态度不对,看着方琦没什么表情,鬼使神差的问道。 “还好吧,我看看书,学了一点新东西,挺有意思的。” 方琦最近全部身心都扑在了研究那些灵气上面,根据书上的几种基础模式,倒真又让她看出几种不同的东西来。 但是方琦依旧觉得这个还是需要看不同的人,看得越多了解得也就越多,所以她还有等年后就出门四处去看看的想法,也不知道崔氏她们会不会同意。 “你阿爹是不是想让你哥去拜入空灵子的门下?” 方琦和方天玠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狐狸慢慢的踱步过来,突然问了一句。 “哥,阿爹是想带你去拜入哪位大师门下?” 刚才方宗德也没说清楚,方琦也就随便听了一耳朵。 “是空灵子大师。” 方天玠奇怪方琦怎么突然就转了话题,顿了顿还是回答道。 “不过阿爹只是那么说一说罢了,空灵子大师名气很高,想要拜入他门下的人很多,我可能进不去。” 方天玠笑着又解释了一句,方琦倒是没有听出其他不对的情绪。 “试试反正没问题嘛。” 方琦说着话,眼神却是看向了狐狸,狐狸这么问肯定有原因。 “就是去试试罢了,上次县里考核的成绩出来的,我的分数应该可以进州里的学堂了,只是翻过年去学堂就要开课了,我去找空灵子大师恐怕要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学堂允不允许……” “学堂的事可以请沈大人帮忙,他开口肯定是没问题的,大哥倒是可以在这个过程里学一点其他东西嘛。” 方琦虽然也觉得方天玠没有拜入空灵子门下的可能,但是如果把这个旅程当成一种锻炼的话,其实也是很不错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次就发现很多灵术其实要多实践才更能体会它的意义,在学堂里学的好,不一定能用得好。” 方天玠深以为然的点头,提到这次的外出,表情复杂了几分:“萍子的事我听阿娘说了,真是……希望以后都没有这些事吧!”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端了。” 方琦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有一种萍子的事还没完的感觉。 正说着话,崔氏已经喊吃饭了,院子里热热闹闹的坐了两桌人,这在方家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热闹。 方宗德他们一群男子坐了一桌,另外一桌就是方琦崔氏她们几个女的。 “家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以后肯定红红火火的。” 崔氏朝金氏感叹了一句,金氏看着隔壁桌喝着酒的范骐,微微点头。 短短这么一段时间,她已经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阿娘,明天就是大年夜了,铺子里掌柜们的红封准备好了吗?” 方琦吃了口菜,想起来就随口问了一句。 金氏看了方琦一眼,这段时间她已经发现了,这个小女孩在方家说话有时候比崔氏还像一个大人。 “你范叔叔早就准备好了,都是按照规矩来的。” 崔氏笑着道,有范骐在,大大小小的事物好像都不用她来操心了,最近这段时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事了。 “阿娘,要是你没什么事,咱们过完年去开阳府逛逛呗,我还没有去过开阳府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去开阳府?” 崔氏伸出去的筷子在空中顿了顿,想了一下也点点头:“也行,我也还没去过,到时候咱们就去看看开阳府长什么样。” “约着阿爹曹先生他们一起呗,他们去过对开阳府比较熟悉。” 金氏筷子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方琦一眼,但是却没有多话,自顾自的吃着饭。 “这个到时候可以问问他们。” 崔氏也没多想,点头随意道。 “水儿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反正也不是特别远。” 方琦看见水儿大眼睛里有几分向往,但是却没有开口,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又多了一句提议道。 “嗯,我们都可以一起去。” 崔氏点了点头,看见金氏突然才反应过来:“你金婶婶怀着小宝呢,不能坐太久马车,不安全,家里面也不能没人,要不然过一段时间再去。” “我就想去看看,要不然我跟阿爹他们一起去也是一样的。” 方琦已经打定主意要出门走走看看了,至于去哪儿还没想好,不过先出了门再说。 和方宗德商量这种事,比和崔氏商量要简单得多。 “你阿爹他们不一定去呢。” 崔氏犹豫了一下,没有答应。 “如果阿爹他们去的话那我就跟着去呗。” 方琦语气越发随意,好像对这个也并不是那么执着,崔氏也没有多纠结就点了点头。 “到时候看吧。” 金氏听着两人的对话,转过头看着方琦挑眉笑了笑,方琦朝她眨了眨眼。 “对了,阿娘,阿爹那些……朋友都是什么人啊?” 隔壁桌的说笑声越发大声,方琦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差点就说成了小伙伴,还好及时改了口。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好像是你阿爹去开阳府的路上遇到的。就是有个人腿上好像受伤了,虽然当时天气比较冷,但是他们没钱找大夫,也没钱买药,拖着拖着整条腿就越来越红肿,差点就废了。” “后来在路上遇到你阿爹他们,曹先生恰好懂一点医术,有知道一个降温祛热的灵术,所以就暂时保住了他的腿,后来到了开阳府,你阿爹又请了大夫,休养了一段时间才养好……” 方琦点点头,她就说怎么感觉也没认识多长时间,但是那些人方老弟方老弟喊得那叫一个亲热。 不过看那些人身后的灵气,没有大奸大恶之辈,心性应该差不多…… 方琦细细的将几人身后的灵气记了下来,又在脑海中对比了一下,哪些更接近书中的基础图,哪些又是有了变化的…… 突然间,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方琦原来想了半个月都没想通的题目突然就想到了突破点一样。 有一个词语就是专门用来形容这种情况的:顿悟。 脑海中一道奇怪的思绪闪过,方琦再看每个人身后的灵气,似乎又看出了不同的情况。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方琦突然发现,书中基础图其实是可以拆成很多个部分的,每个部分所代表的寓意不同,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一幅图下面有很多形容。 “金婶婶,你这次怀的是个男孩。” 方琦呆滞的看了金氏一会儿之后,突然说道。 第三幅基础图里面有过这个部分,当时方琦没看懂下面那个男是什么意思,现在对比金氏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啊?” 金氏不知道方琦怎么突然就说起了这个,看了同样茫然的崔氏一眼,笑道:“那就谢谢你的吉言了,不过今天还没到大年夜,还不能给你压岁钱。” 金氏明明知道,方琦是不可能为了压岁钱说这种话的,但是现在除了这种解释,其他的好像都不能更好的解释方琦怎么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上。 “你这孩子,好好吃饭。” 崔氏瞪了方琦一眼,心里有些无奈,方琦这孩子从小就不会说话,最近好不容易好了些,怎么一下子又故态复萌了,哪有今天就要压岁钱的。 也不知道方琦以后嫁了人,婆家会不会故意针对她,这孩子不像是个会多说的,肯定什么都往自己心里咽…… 崔氏一不小心就想多了,看向方琦的眼里突然多了几分心疼。 方琦没有停下来,这就好像一个人掌握了一种新的技巧,总想多使用一下这个技巧一样的心情。 刚转头看向刚才那一群人,方琦脑海立即出现了一个基础图,对应的词语也跳了出来:血光之灾。 曾经方琦虽然不理解那些个基础图的意思,但是翻来覆去背了很多遍,直到倒背如流,没想到现在才体现这个好处。 方琦急忙又看了另外几个人,无一例外,每个人身上都有血光之灾的显示,方宗德身后也有,但是形状略有不同。 方琦不清楚那是更严重,还是其他,只好把那个形状记了下来,准备事后去翻阅。 “看出什么来了?” 狐狸和兔子最近待遇十分不错,不仅有自己专属的碗,而且还被允许在桌边吃食。 方琦还没回过神,就听见狐狸突然问道。 “血光之灾,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 方琦借着捡东西的模样,压低声音说道。 “难怪看你表情不对,我听说有些厉害的,不仅能够预示事情的发展,而且什么时候发生,在什么地方,看得分毫不差。” 狐狸突然说道,倒不是为了讽刺方琦,只是为了提醒她,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看出来的。 “应该不是最近,如果是的话,上面三颗灵气点会更接近头部……” 方琦这段时间总结出一些经验,她按照自己所知道的努力分析,但是最多也就只能看出一点东西:大事,不在岭州城,不是最近。 “阿娘,我吃饱了。” 方琦觉得自己一分钟都坐不下去,放了碗筷说了一句,就匆匆回了房间。 “这孩子……” 崔氏抬起头,旁边的方琦早就已经跑远了。 方琦回屋拿出书和纸笔,将脑海中一些并不清晰的想法一点点画出来。 “运气可真好,这么快就得到第一次醍醐灌顶了。” 在方琦走后,狐狸不知道低声感慨了一句,语气里情绪复杂。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年夜这天气氛很浓郁。 崔氏做好的丸子酥肉装了满满一盆子,酥黄酥黄的,看得方琦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诺,不要晃悠了,给你两个……” 崔氏炸了两种丸子,一种肉的,一种素的,方琦更喜欢吃素的那种。 或许是年节那种气氛,方琦就一直绕着锅灶晃悠,崔氏实在看不下去,用筷子拣了两个素丸子给方琦。 “嘿嘿。” 方琦嘿嘿的傻笑着,接过崔氏给的素丸子,因为太烫,左手又换到了右手,这才丢在了嘴里,口齿不清:“蒸好次。” “没个正形!快把那个端出去了……” 一个有方琦脑袋那么大的碗,装着冒尖的肉,切得大块大块的,用方宗德的话来说,这种才吃得上嘴。 “阿德,你这丫头聪慧!一看就是聪明人!” 方宗德的几个朋友嘻嘻哈哈的说笑着,方琦抿唇笑了笑,把肉放在桌子上。 “那可不是,我这丫头可有主见……” 方宗德满脸的得意,吧啦吧啦就开始说方琦的事,那形容得方琦都不好意思听下去,好像说得是多少年才出一个的绝世天才一样。 “阿爹在跟人吹嘘我有多厉害……” 方琦偷着笑回了厨房,给崔氏形容,满脸乐不可支。 “放鞭炮了放鞭炮了!” 水儿笑着跟在方宗德后面跑出去,外面早就噼里啪啦响起各种鞭炮声,放完鞭炮就吃饭是开阳府的风俗。 方宗德举着爆杆,水儿嘻嘻笑着捂着耳朵,一群人站在门边听着爆竹声响,隔壁也有人家在放爆竹,两家人相视一笑,爆竹声响得根本停不见人说话。 “看这春联,可是曹先生亲自写的,哈哈,写坏了好几幅纸才满意呢。” 爆竹放完之后,方宗德拿出浆糊准备贴春联,语气得意得好像他写的一样。 曹先生捏着胡子站在人群后,面带微笑颌首,方琦看了一眼那幅春联。 五湖四海皆春色,万水千山尽得辉。 横批是万象更新。 “阿德做这个做得不错,以后春联都可以交给你贴了。” 方宗德将春联认认真真的贴好,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就往屋里回去,旁边人和方宗德说笑。 “今年可真是热闹,来年肯定红红火火。” 崔氏看见家里那么多人,打心眼里高兴,尽力招呼,唯恐怠慢了一分。 “婶子这个红烧肉做得不错,肥而不腻,好吃好吃!” 有人指着红烧肉站起来大声的冲崔氏道。 “好吃啊就多吃点!我做了好多呢!” 崔氏喊了一嗓子,转回头颇为得意的跟金氏道:“是个会吃的,我最为拿手的就是这个红烧肉了!” “确实好吃,入口即化,香甜松软……” 金氏在吃这方面很是专业,经常方琦听她点评一些东西,听着听着就饿了。 最重要的是金氏还特别会做菜,要不是崔氏说她大着肚子不方便,这次她还想把年夜饭全包了呢。 “婶婶煮的这个饭确实好吃,软硬适中,刚好有一点黏牙,米饭的香甜也恰到好处的散发出来……” 大年夜这天气氛很浓郁。 崔氏做好的丸子酥肉装了满满一盆子,酥黄酥黄的,看得方琦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诺,不要晃悠了,给你两个……” 崔氏炸了两种丸子,一种肉的,一种素的,方琦更喜欢吃素的那种。 或许是年节那种气氛,方琦就一直绕着锅灶晃悠,崔氏实在看不下去,用筷子拣了两个素丸子给方琦。 “嘿嘿。” 方琦嘿嘿的傻笑着,接过崔氏给的素丸子,因为太烫,左手又换到了右手,这才丢在了嘴里,口齿不清:“蒸好次。” “没个正形!快把那个端出去了……” 一个有方琦脑袋那么大的碗,装着冒尖的肉,切得大块大块的,用方宗德的话来说,这种才吃得上嘴。 “阿德,你这丫头聪慧!一看就是聪明人!” 方宗德的几个朋友嘻嘻哈哈的说笑着,方琦抿唇笑了笑,把肉放在桌子上。 “那可不是,我这丫头可有主见……” 方宗德满脸的得意,吧啦吧啦就开始说方琦的事,那形容得方琦都不好意思听下去,好像说得是多少年才出一个的绝世天才一样。 “阿爹在跟人吹嘘我有多厉害……” 方琦偷着笑回了厨房,给崔氏形容,满脸乐不可支。 “放鞭炮了放鞭炮了!” 水儿笑着跟在方宗德后面跑出去,外面早就噼里啪啦响起各种鞭炮声,放完鞭炮就吃饭是开阳府的风俗。 方宗德举着爆杆,水儿嘻嘻笑着捂着耳朵,一群人站在门边听着爆竹声响,隔壁也有人家在放爆竹,两家人相视一笑,爆竹声响得根本停不见人说话。 “看这春联,可是曹先生亲自写的,哈哈,写坏了好几幅纸才满意呢。” 爆竹放完之后,方宗德拿出浆糊准备贴春联,语气得意得好像他写的一样。 曹先生捏着胡子站在人群后,面带微笑颌首,方琦看了一眼那幅春联。 五湖四海皆春色,万水千山尽得辉。 横批是万象更新。 “阿德做这个做得不错,以后春联都可以交给你贴了。” 方宗德将春联认认真真的贴好,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就往屋里回去,旁边人和方宗德说笑。 “今年可真是热闹,来年肯定红红火火。” 崔氏看见家里那么多人,打心眼里高兴,尽力招呼,唯恐怠慢了一分。 “婶子这个红烧肉做得不错,肥而不腻,好吃好吃!” 有人指着红烧肉站起来大声的冲崔氏道。 “好吃啊就多吃点!我做了好多呢!” 崔氏喊了一嗓子,转回头颇为得意的跟金氏道:“是个会吃的,我最为拿手的就是这个红烧肉了!” “确实好吃,入口即化,香甜松软……” 金氏在吃这方面很是专业,经常方琦听她点评一些东西,听着听着就饿了。 最重要的是金氏还特别会做菜,要不是崔氏说她大着肚子不方便,这次她还想把年夜饭全包了呢。 “婶婶煮的这个饭确实好吃,软硬适中,刚好有一点黏牙,米饭的香甜也恰到好处的散发出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这次的年夜饭是金氏蒸的,说是她的拿手绝活,方琦一吃就发现确实与众不同。 “我就说这饭好像有点不一样呢,就是说不出来,方姐姐一说我就明白了。” 水儿吃了一口饭,满满的咀嚼,好像边吃边想刚才方琦形容的话,崇拜的眼神如同一个小迷妹。 在家里水儿最佩服的就是方琦和金氏了,感觉她们说话总是很好听的样子,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这个和米饭泡水的时间,还有蒸的时间有关系,你要是想学,改天我手把手教你。” “好啊,那我可要把婶婶的秘诀全都学会。” 方琦开了一句玩笑。 “杏儿,来尝尝这个,小孩子多吃鱼肉会变得聪明。” 崔氏给杏儿拣了一筷子鱼肉,都是鱼腹上没有刺的部分,杏儿有些害羞的看了崔氏一眼,小声的说:“谢谢大娘。” 方琦看了杏儿一眼,这孩子来了这么长时间了,熟悉倒是熟悉了一点,但是还是容易害羞。 “阿琦,你看你最近瘦得,都快变成竹竿了,多吃点这个肉……” 崔氏不由分说就往方琦碗里拣了一大筷子红烧肉,方琦看了一眼那满桌子的肉菜,她感觉自己已经很努力在吃了,但是也没见什么少下去很多。 方琦看了一眼那红烧肉,突然特别想吃点青菜莲藕茄子土豆之类的。 “阿娘,那个素丸子还有么?我想吃素丸子。” 素丸子没有摆上桌来,因为桌上已经摆不下了,崔氏和方宗德都觉得,有肉菜就要上肉菜,大过年的吃什么素。 “吃什么素丸子,你看看这么瘦……素丸子在厨房那个炤炉旁边……” 崔氏念叨了一句,方琦得了位置屁颠屁颠就往厨房去。 “你这孩子,这么多菜了,你弄两个素菜来干嘛,桌上都放不下了!” 崔氏看见方琦抬着一碗素丸子,一碗豆腐白菜汤出来,忍不住说了方琦一句。 在杞县,只有吃不起肉的人家,才会往桌上摆素菜充数。 “阿娘,老吃肉吃得都快吐了,还是要吃一点素的配着,要不然觉得油得慌!” 这次的年夜饭是金氏蒸的,说是她的拿手绝活,方琦一吃就发现确实与众不同。 “我就说这饭好像有点不一样呢,就是说不出来,方姐姐一说我就明白了。” 水儿吃了一口饭,满满的咀嚼,好像边吃边想刚才方琦形容的话,崇拜的眼神如同一个小迷妹。 在家里水儿最佩服的就是方琦和金氏了,感觉她们说话总是很好听的样子,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这个和米饭泡水的时间,还有蒸的时间有关系,你要是想学,改天我手把手教你。” “好啊,那我可要把婶婶的秘诀全都学会。” 方琦开了一句玩笑。 “杏儿,来尝尝这个,小孩子多吃鱼肉会变得聪明。” 崔氏给杏儿拣了一筷子鱼肉,都是鱼腹上没有刺的部分,杏儿有些害羞的看了崔氏一眼,小声的说:“谢谢大娘。” 方琦看了杏儿一眼,这孩子来了这么长时间了,熟悉倒是熟悉了一点,但是还是容易害羞。 “阿琦,你看你最近瘦得,都快变成竹竿了,多吃点这个肉……” 崔氏不由分说就往方琦碗里拣了一大筷子红烧肉,方琦看了一眼那满桌子的肉菜,她感觉自己已经很努力在吃了,但是也没见什么少下去很多。 方琦看了一眼那红烧肉,突然特别想吃点青菜莲藕茄子土豆之类的。 “阿娘,那个素丸子还有么?我想吃素丸子。” 素丸子没有摆上桌来,因为桌上已经摆不下了,崔氏和方宗德都觉得,有肉菜就要上肉菜,大过年的吃什么素。 “吃什么素丸子,你看看这么瘦……素丸子在厨房那个炤炉旁边……” 崔氏念叨了一句,方琦得了位置屁颠屁颠就往厨房去。 “你这孩子,这么多菜了,你弄两个素菜来干嘛,桌上都放不下了!” 崔氏看见方琦抬着一碗素丸子,一碗豆腐白菜汤出来,忍不住说了方琦一句。 在杞县,只有吃不起肉的人家,才会往桌上摆素菜充数。 “阿娘,老吃肉吃得都快吐了,还是要吃一点素的配着,要不然觉得油得慌!” 这次的年夜饭是金氏蒸的,说是她的拿手绝活,方琦一吃就发现确实与众不同。 “我就说这饭好像有点不一样呢,就是说不出来,方姐姐一说我就明白了。” 水儿吃了一口饭,满满的咀嚼,好像边吃边想刚才方琦形容的话,崇拜的眼神如同一个小迷妹。 在家里水儿最佩服的就是方琦和金氏了,感觉她们说话总是很好听的样子,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这个和米饭泡水的时间,还有蒸的时间有关系,你要是想学,改天我手把手教你。” “好啊,那我可要把婶婶的秘诀全都学会。” 方琦开了一句玩笑。 “杏儿,来尝尝这个,小孩子多吃鱼肉会变得聪明。” 崔氏给杏儿拣了一筷子鱼肉,都是鱼腹上没有刺的部分,杏儿有些害羞的看了崔氏一眼,小声的说:“谢谢大娘。” 方琦看了杏儿一眼,这孩子来了这么长时间了,熟悉倒是熟悉了一点,但是还是容易害羞。 “阿琦,你看你最近瘦得,都快变成竹竿了,多吃点这个肉……” 崔氏不由分说就往方琦碗里拣了一大筷子红烧肉,方琦看了一眼那满桌子的肉菜,她感觉自己已经很努力在吃了,但是也没见什么少下去很多。 方琦看了一眼那红烧肉,突然特别想吃点青菜莲藕茄子土豆之类的。 “阿娘,那个素丸子还有么?我想吃素丸子。” 素丸子没有摆上桌来,因为桌上已经摆不下了,崔氏和方宗德都觉得,有肉菜就要上肉菜,大过年的吃什么素。 “吃什么素丸子,你看看这么瘦……素丸子在厨房那个炤炉旁边……” 崔氏念叨了一句,方琦得了位置屁颠屁颠就往厨房去。 “你这孩子,这么多菜了,你弄两个素菜来干嘛,桌上都放不下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阿琦姐姐,如果我们在路途上没有遇到方伯伯,你说我现在会在哪里?” 杏儿看着方琦,眼神里面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执着,不是为了反驳方琦的话,而是真的想寻求一个答案。 “在我心里没有如果,也没有万一,所有发生的事都没有重新选择另外一条结果的可能,既然走到这儿了,总该往前看,而不是总患得患失。” “不过既然你这么问了,我也可以给你一个答案,如果你们当时没有遇到方伯伯,那也肯定会遇到另外的陈伯伯张伯伯。你要相信有因才有果,你阿爹没有做过不好的事,所以上天一定会让他遇到这么一个人,来将他拉出那段黑暗的路程。” 方琦不知道杏儿听不听得懂,但她很想帮杏儿解开心结,如果结不开,可能杏儿未来会永远陷入这种悲观的心态。 “因果?我阿娘也说过,做好事的人会有好报,做坏事的人会有坏报,难道以前我阿爹他们做过坏事,所以我们家才会变成这样?” 杏儿定定的看着方琦,右手拇指和食指开始相互搓揉,这是她无助时候的小动作,因为方琦的话,她开始想是不是阿爹他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不要这样想,现在你觉得家里面遭遇了变故是坏事,但是等你长大再回过头来看,这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杏儿看着方琦摇了摇头,她听不懂方琦说的话,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是坏事,以后想想又会变成好事。 “阿琦姐姐,如果我们在路途上没有遇到方伯伯,你说我现在会在哪里?” 杏儿看着方琦,眼神里面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执着,不是为了反驳方琦的话,而是真的想寻求一个答案。 “在我心里没有如果,也没有万一,所有发生的事都没有重新选择另外一条结果的可能,既然走到这儿了,总该往前看,而不是总患得患失。” “不过既然你这么问了,我也可以给你一个答案,如果你们当时没有遇到方伯伯,那也肯定会遇到另外的陈伯伯张伯伯。你要相信有因才有果,你阿爹没有做过不好的事,所以上天一定会让他遇到这么一个人,来将他拉出那段黑暗的路程。” 方琦不知道杏儿听不听得懂,但她很想帮杏儿解开心结,如果结不开,可能杏儿未来会永远陷入这种悲观的心态。 “因果?我阿娘也说过,做好事的人会有好报,做坏事的人会有坏报,难道以前我阿爹他们做过坏事,所以我们家才会变成这样?” 杏儿定定的看着方琦,右手拇指和食指开始相互搓揉,这是她无助时候的小动作,因为方琦的话,她开始想是不是阿爹他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不要这样想,现在你觉得家里面遭遇了变故是坏事,但是等你长大再回过头来看,这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杏儿看着方琦摇了摇头,她听不懂方琦说的话,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是坏事,以后想想又会变成好事。 “阿琦姐姐,如果我们在路途上没有遇到方伯伯,你说我现在会在哪里?” 杏儿看着方琦,眼神里面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执着,不是为了反驳方琦的话,而是真的想寻求一个答案。 “在我心里没有如果,也没有万一,所有发生的事都没有重新选择另外一条结果的可能,既然走到这儿了,总该往前看,而不是总患得患失。” “不过既然你这么问了,我也可以给你一个答案,如果你们当时没有遇到方伯伯,那也肯定会遇到另外的陈伯伯张伯伯。你要相信有因才有果,你阿爹没有做过不好的事,所以上天一定会让他遇到这么一个人,来将他拉出那段黑暗的路程。” 方琦不知道杏儿听不听得懂,但她很想帮杏儿解开心结,如果结不开,可能杏儿未来会永远陷入这种悲观的心态。 “因果?我阿娘也说过,做好事的人会有好报,做坏事的人会有坏报,难道以前我阿爹他们做过坏事,所以我们家才会变成这样?” 杏儿定定的看着方琦,右手拇指和食指开始相互搓揉,这是她无助时候的小动作,因为方琦的话,她开始想是不是阿爹他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不要这样想,现在你觉得家里面遭遇了变故是坏事,但是等你长大再回过头来看,这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杏儿看着方琦摇了摇头,她听不懂方琦说的话,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是坏事,以后想想又会变成好事。 第一百四十章 “那我这样跟你说吧,假设有一天你跑出去玩,把你最喜欢的那种陶珠丢了,你觉得这是好事坏事?” 方琦拉着杏儿在石榴树下坐着,想把这个道理用更浅显的事情告诉杏儿。 “我觉得是坏事。” 杏儿偏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第一瞬间就觉得这个肯定是坏事,但是又想到刚才方琦说的好事坏事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几个字。 “没错,这个对于现在丢了陶珠的你来说就是坏事,然后呢你就想找回你的陶珠,所以你就顺着之前走过的地方慢慢的去找你丢失的陶珠。” “你找啊找啊,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陶珠,你觉得这还是坏事对不对?” 这次杏儿没怎么思索,直接点了点头:“对。” “所以你就小声的哭了起来,这时候有一个老爷爷从你旁边经过,他就问杏儿啊,你这是怎么啦?” 方琦模仿着老人沧桑的声音说道。 “我就跟老爷爷说:爷爷,我的陶珠丢了。” 杏儿还是小孩子心性,这么一会儿就被方琦的故事吸引了注意力,而且还开始抢答了。 “是啊,你就跟老爷爷说了你的事,然后老爷爷告诉你他有很多那种陶珠,但是他的陶珠要拿去卖钱养家,所以不能把陶珠给你,你觉得这个是好事还是坏事?” 杏儿这次想了很久,也纠结了很久:“我还是觉得是坏事。” “但是后来老爷爷和你说,他不仅有那种陶珠,而且还会做,并且他愿意教你做陶珠,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 终于出现了一次好的情况,杏儿的分贝都大了一些。 “那我这样跟你说吧,假设有一天你跑出去玩,把你最喜欢的那种陶珠丢了,你觉得这是好事坏事?” 方琦拉着杏儿在石榴树下坐着,想把这个道理用更浅显的事情告诉杏儿。 “我觉得是坏事。” 杏儿偏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第一瞬间就觉得这个肯定是坏事,但是又想到刚才方琦说的好事坏事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几个字。 “没错,这个对于现在丢了陶珠的你来说就是坏事,然后呢你就想找回你的陶珠,所以你就顺着之前走过的地方慢慢的去找你丢失的陶珠。” “你找啊找啊,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陶珠,你觉得这还是坏事对不对?” 这次杏儿没怎么思索,直接点了点头:“对。” “所以你就小声的哭了起来,这时候有一个老爷爷从你旁边经过,他就问杏儿啊,你这是怎么啦?” 方琦模仿着老人沧桑的声音说道。 “我就跟老爷爷说:爷爷,我的陶珠丢了。” 杏儿还是小孩子心性,这么一会儿就被方琦的故事吸引了注意力,而且还开始抢答了。 “是啊,你就跟老爷爷说了你的事,然后老爷爷告诉你他有很多那种陶珠,但是他的陶珠要拿去卖钱养家,所以不能把陶珠给你,你觉得这个是好事还是坏事?” 杏儿这次想了很久,也纠结了很久:“我还是觉得是坏事。” “但是后来老爷爷和你说,他不仅有那种陶珠,而且还会做,并且他愿意教你做陶珠,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 终于出现了一次好的情况,杏儿的分贝都大了一些。 “那我这样跟你说吧,假设有一天你跑出去玩,把你最喜欢的那种陶珠丢了,你觉得这是好事坏事?” 方琦拉着杏儿在石榴树下坐着,想把这个道理用更浅显的事情告诉杏儿。 “我觉得是坏事。” 杏儿偏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第一瞬间就觉得这个肯定是坏事,但是又想到刚才方琦说的好事坏事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几个字。 “没错,这个对于现在丢了陶珠的你来说就是坏事,然后呢你就想找回你的陶珠,所以你就顺着之前走过的地方慢慢的去找你丢失的陶珠。” “你找啊找啊,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陶珠,你觉得这还是坏事对不对?” 这次杏儿没怎么思索,直接点了点头:“对。” “所以你就小声的哭了起来,这时候有一个老爷爷从你旁边经过,他就问杏儿啊,你这是怎么啦?” 方琦模仿着老人沧桑的声音说道。 “我就跟老爷爷说:爷爷,我的陶珠丢了。” 杏儿还是小孩子心性,这么一会儿就被方琦的故事吸引了注意力,而且还开始抢答了。 “是啊,你就跟老爷爷说了你的事,然后老爷爷告诉你他有很多那种陶珠,但是他的陶珠要拿去卖钱养家,所以不能把陶珠给你,你觉得这个是好事还是坏事?” 杏儿这次想了很久,也纠结了很久:“我还是觉得是坏事。” “但是后来老爷爷和你说,他不仅有那种陶珠,而且还会做,并且他愿意教你做陶珠,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 终于出现了一次好的情况,杏儿的分贝都大了一些。 “那我这样跟你说吧,假设有一天你跑出去玩,把你最喜欢的那种陶珠丢了,你觉得这是好事坏事?” 方琦拉着杏儿在石榴树下坐着,想把这个道理用更浅显的事情告诉杏儿。 “我觉得是坏事。” 杏儿偏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第一瞬间就觉得这个肯定是坏事,但是又想到刚才方琦说的好事坏事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几个字。 “没错,这个对于现在丢了陶珠的你来说就是坏事,然后呢你就想找回你的陶珠,所以你就顺着之前走过的地方慢慢的去找你丢失的陶珠。” “你找啊找啊,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陶珠,你觉得这还是坏事对不对?” 这次杏儿没怎么思索,直接点了点头:“对。” “所以你就小声的哭了起来,这时候有一个老爷爷从你旁边经过,他就问杏儿啊,你这是怎么啦?” 方琦模仿着老人沧桑的声音说道。 “我就跟老爷爷说:爷爷,我的陶珠丢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杏儿看着方琦挨骂,小脸皱的就像包子一样,上前两步看着崔氏:“姨姨,是我让阿琦姐姐带我做的,都是我不好……” “不是,就是你阿琦姐姐想玩,她要是不想玩,你推着她也没用啊……” 崔氏看着杏儿,脸色缓和了几分,又看了看方琦,故意装作生气的模样:“这个就算了,一会儿可不能弄了!” “好好好,我们知道了。” 方琦头点得就像小鸡吃米一样,看着崔氏走远,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朝着水儿和杏儿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等我们做出来,肯定好看。” 方琦看着水儿望着盆里的面粉有些心虚的模样,急忙转移了话题。 “不过这个要等一下,要不然凝结不起来……” 方琦找了个阴凉地方把盆放下,染料不用担心,染坊里多得是,到时候多弄几个颜色,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这是一个需要耐心的过程,但是水儿和杏儿完全没有耐心,每隔一会儿就跑来问方琦,那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大年初这几天本来是要拜访亲戚的,但是方琦家在这岭州城也没什么熟识的人,所以也就没有准备。 方家在的这条街初四这天惹起了一点小轰动,一队抬着礼盒的长队伍慢慢走进了这条基本没什么富贵人家的街道。 一条街上的人都被这个阵仗吸引了出来,微开着门偷偷的看到底是谁家有这么富贵的亲戚。 “好大的阵仗啊,咱们这条街上还住着这么厉害的人?” “真有本事的人还住在咱们这条街上?怕不可能哈。” 有些实在好奇的人已经打开门走出来了,远远的看着这长长的人群到底去的是哪一家。 三两成群的人下意识的走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些小厮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你们看这抬礼盒的姿态都是训练过的……哎哟哟,这是哪家的富贵亲戚啊!” 有的人话语里带着酸味,眼巴巴的看着这些人渐渐停了下来。 “真是咱们这条街上的啊?哪家啊?” 几个人往前走了几步,试图看看那不见头的队伍在哪里停下来。 “我才应该是张家,张家的女儿不是嫁了一个四等灵师么,会不会是姑爷回门了……” “不对,我觉得是谢家才对,谢家儿子很有天分,听说是将来很有可能是一个三等灵师,指不定有什么人看这个就来送礼了呢……” “谢家住在那边呢,这些人都走过了!” “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街上许多有名的人家都被猜了一个遍,这些人家也有出来看热闹的,听到旁人嘴里提到自己家时,总忍不住微微抬起一点下巴,表情有些矜傲。 张家的妇人也出门来看了情况,本来没往那方面想,但是被旁人那么一说,那妇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急急跑回家去。 “老头子,老头子,囡囡今天要回来吗?” 院子里有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留着一寸左右的胡须,坐在摇椅上思绪棋盘上那盘死棋该往哪里落下棋子。 “不回来。” 男人眼睛都没有抬起来,直接丢出了三个字。 “不对啊,外面来了一群长长的送礼的人,后面好像还有坐着轿子的人哩,而且往咱们家这个方向过来了,你说会不会是女婿今天临时就带着囡囡回来了?” 妇人越说越觉得这种情况有道理,想到街坊邻居那些个羡慕的眼神,心里面都觉得美滋滋的。 “怕不可能吧,也没人来说啊。” 男人迟疑了一秒,还是站了起来,望着门外有几分犹豫。 “哎呀,要是他们临时起意,哪里有时间通知咱们嘛,你说说看这条街上除了我们家还有谁有这种富贵亲戚?” 妇人说到这个表情得意了几分,这附近周围就属他们家女儿嫁得最好,四等灵师那普通人家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一面,而他们家的女婿就是一个四等灵师! “这个也倒是。” 男人认真的想了想,这条街基本都是些普通人家,最好的谢家也只不过是吹出来的名声而已,实际情况谁知道呢。 谢家说实在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商户而已,家境倒是殷实…… 才搬来半年那个住户家情况倒是不太清楚,听说开了一家铺子,家里情况倒是不太清楚,想来应该算得上不错,但是也仅仅是不错而已,还不如谢家呢。 “那咱们出去看看吧。” 男人和满脸激动的妇人走了出去,等到女婿进了家门,回去后不知道那些人怎么眼红呢! 以前还乱嚼舌根,说她的囡囡嫁得那么远,又没有娘家做支撑,以后肯定要哭着回来…… 现在她看那些人还怎么说! 早就说过了,女婿家里都是灵师,读书人,跟这些山村野夫都不一样,整天想着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男人出门时队伍才走到了街中的位置,朝着旁边的邻居客气又疏离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就远远的看着那行动迟缓的队伍。 “咱们要不要过去接一接啊?” 妇人等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问道。 “不用,女婿来见老丈人,哪里有老丈人去接的道理!” 男人瞥了妇人一眼,微微皱起了眉,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 “哼,为什么……不行?人家大老远的来了,你去接接怎么样了?这种倔脾气这么多年都没改的,你也不看看咱们家女婿是什么人……” 妇人冷哼了一声,声音大了不少,似乎想吸引周围人来听她的话,但是男人一个眼神看过来,妇人的声音不自觉的就低了下去,嘟嘟囔囔的开始念叨,但是忍了一下,还是没有去迎接。 “不是我脾气倔,要是咱们都那么卑躬屈膝,那囡囡在婆家哪里还有什么尊严可言,我这都是为了囡囡……” 男人的话愕然而止,眼神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已经停下来的队伍,就在他们前面七八家的位置,恭恭敬敬的站着。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就是才搬来的那个租户家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直在队伍中间的轿子终于来到了队伍前面,所有人几乎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顶轿子。 轿帘被拉开,走出来一个有些熟悉,但是又有点陌生的人。 “这个不是……” 妇人看着那眼熟的人,咬牙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了起来,差点惊呼出声。 但是想到那人的身份,又把所有的话咽了下去,整个人被呛得是咳嗽。 “哪一个商户啊,感觉架子挺大的,那家人听说就是做生意的,这人会不会就是来谈生意的。” 可是没想到沈煦和曹氏在大年初四这天竟然来家里拜访了。 “有几家亲戚好多年都是初二初三拜访的,没办法改时间,所以就今天过来拜访了,没有打扰吧?” 后面抬着礼盒的小厮鱼贯而入 一直在队伍中间的轿子终于来到了队伍前面,所有人几乎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顶轿子。 轿帘被拉开,走出来一个有些熟悉,但是又有点陌生的人。 “这个不是……” 妇人看着那眼熟的人,咬牙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了起来,差点惊呼出声。 但是想到那人的身份,又把所有的话咽了下去,整个人被呛得是咳嗽。 “哪一个商户啊,感觉架子挺大的,那家人听说就是做生意的,这人会不会就是来谈生意的。” 可是没想到沈煦和曹氏在大年初四这天竟然来家里拜访了。 “有几家亲戚好多年都是初二初三拜访的,没办法改时间,所以就今天过来拜访了,没有打扰吧?” 后面抬着礼盒的小厮鱼贯而入 一直在队伍中间的轿子终于来到了队伍前面,所有人几乎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顶轿子。 轿帘被拉开,走出来一个有些熟悉,但是又有点陌生的人。 “这个不是……” 妇人看着那眼熟的人,咬牙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了起来,差点惊呼出声。 但是想到那人的身份,又把所有的话咽了下去,整个人被呛得是咳嗽。 “哪一个商户啊,感觉架子挺大的,那家人听说就是做生意的,这人会不会就是来谈生意的。” 可是没想到沈煦和曹氏在大年初四这天竟然来家里拜访了。 “有几家亲戚好多年都是初二初三拜访的,没办法改时间,所以就今天过来拜访了,没有打扰吧?” 后面抬着礼盒的小厮鱼贯而入 一直在队伍中间的轿子终于来到了队伍前面,所有人几乎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顶轿子。 轿帘被拉开,走出来一个有些熟悉,但是又有点陌生的人。 “这个不是……” 妇人看着那眼熟的人,咬牙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了起来,差点惊呼出声。 但是想到那人的身份,又把所有的话咽了下去,整个人被呛得是咳嗽。 “哪一个商户啊,感觉架子挺大的,那家人听说就是做生意的,这人会不会就是来谈生意的。” 可是没想到沈煦和曹氏在大年初四这天竟然来家里拜访了。 “有几家亲戚好多年都是初二初三拜访的,没办法改时间,所以就今天过来拜访了,没有打扰吧?” 后面抬着礼盒的小厮鱼贯而入 一直在队伍中间的轿子终于来到了队伍前面,所有人几乎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顶轿子。 轿帘被拉开,走出来一个有些熟悉,但是又有点陌生的人。 “这个不是……” 妇人看着那眼熟的人,咬牙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了起来,差点惊呼出声。 但是想到那人的身份,又把所有的话咽了下去,整个人被呛得是咳嗽。 “哪一个商户啊,感觉架子挺大的,那家人听说就是做生意的,这人会不会就是来谈生意的。” 可是没想到沈煦和曹氏在大年初四这天竟然来家里拜访了。 “有几家亲戚好多年都是初二初三拜访的,没办法改时间,所以就今天过来拜访了,没有打扰吧?” 后面抬着礼盒的小厮鱼贯而入 一直在队伍中间的轿子终于来到了队伍前面,所有人几乎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顶轿子。 轿帘被拉开,走出来一个有些熟悉,但是又有点陌生的人。 “这个不是……” 妇人看着那眼熟的人,咬牙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了起来,差点惊呼出声。 但是想到那人的身份,又把所有的话咽了下去,整个人被呛得是咳嗽。 “哪一个商户啊,感觉架子挺大的,那家人听说就是做生意的,这人会不会就是来谈生意的。” 可是没想到沈煦和曹氏在大年初四这天竟然来家里拜访了。 “有几家亲戚好多年都是初二初三拜访的,没办法改时间,所以就今天过来拜访了,没有打扰吧?” 后面抬着礼盒的小厮鱼贯而入 一直在队伍中间的轿子终于来到了队伍前面,所有人几乎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顶轿子。 轿帘被拉开,走出来一个有些熟悉,但是又有点陌生的人。 “这个不是……” 妇人看着那眼熟的人,咬牙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了起来,差点惊呼出声。 但是想到那人的身份,又把所有的话咽了下去,整个人被呛得是咳嗽。 “哪一个商户啊,感觉架子挺大的,那家人听说就是做生意的,这人会不会就是来谈生意的。” 可是没想到沈煦和曹氏在大年初四这天竟然来家里拜访了。 “有几家亲戚好多年都是初二初三拜访的,没办法改时间,所以就今天过来拜访了,没有打扰吧?” 后面抬着礼盒的小厮鱼贯而入 一直在队伍中间的轿子终于来到了队伍前面,所有人几乎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顶轿子。 轿帘被拉开,走出来一个有些熟悉,但是又有点陌生的人。 “这个不是……” 妇人看着那眼熟的人,咬牙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了起来,差点惊呼出声。 但是想到那人的身份,又把所有的话咽了下去,整个人被呛得是咳嗽。 “哪一个商户啊,感觉架子挺大的,那家人听说就是做生意的,这人会不会就是来谈生意的。” 可是没想到沈煦和曹氏在大年初四这天竟然来家里拜访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方宗德女儿的原因,他又只能忍受着。 “没错,经过我最近的观察,我发现那个血光之灾来自于你身上。” 方琦装作没有看见彭九的表情,看灵气走向,这个牵连有些广,所以还是得慎重对待才行。 “你说我们身上有血光之灾?” 彭九听着方琦的形容表情微微僵了僵,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唐的东西,可是碍于方琦是 。 “哎哟,你阿爹可不要乱说话!要不我去看看吧……” 崔氏有些焦急,一直往后院张望,可是碍于曹氏在场,又不敢做得太明显。 “不用,沈大人很好说话的,要是你去说了,落在沈大人眼中,倒显得我们一家心思重了。” “而且阿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紧张就容易说错话,说不定你不去说还没什么事,一去说他反而紧张……” 方琦见过沈煦几面,这人骨子里有点文人的傲骨,既讨厌别人溜须拍马,又讨厌别人唯唯诺诺,方宗德认不出沈煦来,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兔子兔子,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这一段时间是沈欻最开心的时候,虽然还不能太快的奔跑,但是慢慢的走路已经完全没问题了,要是只是站着,那谁也看不出他的问题来。 兔子一看见沈欻靠近,当场就炸了毛,又急又怕的向狐狸和石榴树求救,可惜前者懒得搭理她,后者想帮忙也无能为力。 “这段时间不见,你好像胖了一圈,方琦姐姐可真会养兔子!” 基本没怎么出过门的沈欻对有些情绪还不是那么熟悉,所以他也不害怕炸毛的兔子,反而仔细的观察起来。 “方琦!方琦!你怎么把这个色鬼送进来了!” 兔子寻了一个机会,从旁边的空隙跳了出去,几步就冲到方琦怀里,力道大得差点把方琦撞一个跟头。 方琦暗中揉了揉被兔子撞得生疼的手,假装安抚的摸着兔子的毛:“不怕不怕,沈小公子是好人,他还会喂你东西吃呢,不要担心了。” 沈欻傻乐着,在方琦怀里的兔子听出了几分意思,方琦这是决定要放弃她了呀。 “小公子要是坏人,早在第一次见你就把你拿去炖汤了,也没人能拦得住……” 兔子更是抖得像筛糠似得,方琦说得很明显了,如果这个方小公子要把自己拿去炖汤,她也没办法! 可是,这个人就是个……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要是让她讨好这家伙…… 兔子开始了十分激烈的思想斗争,突然不知道想通了什么,竟然不抖了,乖得没有一丝“““““”””””脾气。 “阿琦姐姐,她好像真的听得懂你说话!” 沈欻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喜道,对兔子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温柔几分,兔子很明显对这个比较受用。 特别是在沈欻拿出一筐嫩叶之后,兔子早就忘了自己的豪言壮语了,绕着沈欻跑来跑去,跳得那叫一个欢腾。” “这灵兽还真的能听懂人说话啊……” 崔氏站在方琦身后突然感慨道,吓了方琦一跳。 “你说咱们吃那些鸡鸭鹅会不会其实也有灵性?只是我们听不懂而已?” 方琦对这种研究不多,也没办法给崔氏科普,而且她自己本来就不是素食主义者,说这个容易给自己添堵,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应该没有吧,如果有的话,那岂不是满地跑的都是灵兽了。” 在崔氏执着的眼神中,方琦摇摇头有些干巴巴的道,虽然她知道引经据典更容易增强自己的观念。 但是这种思想本来就很主观,端看崔氏怎么想,绕是方琦说得天花乱坠,她的心里还是有一套自己的标准。 “我还是觉得那些动物是有灵性的,说不定我们不杀它们,再过很多年,它们也就能变得像狐狸兔子一样……” 果不其然,崔氏站着想了一会儿,完全不同意方琦的说法。 方琦没想到的是,从此之后,只要崔氏在家,她就只能转化为一个素食主义者,崔氏觉得杀生不好,但是还好她只用这种标准来要求自己,而不是去强求别人。 那时候方琦觉得最庆幸的就是没有告诉崔氏,石榴树也通人性,也是成精的植物,指不定说了以后,他们这一大家子会沦落到被饿死的地步。 “要不是方琦,沈欻现在还不能出门呢!这段时间来,他笑得比以前好几年都多……” 说起这个事来,曹氏就满腹感慨,眼眶都有些发红。 可能是曹氏这种母爱的情绪感染了崔氏,她握着曹氏的手安慰了几句,竟然也不紧张了。 “沈先生应该比我小几岁,那我就干脆托大叫你一声兄弟吧,这几位都是江湖上的好汉……” 因为方宗德以为沈煦是葛老的朋友,最初还有那么一点点尴尬,但是喝了一点酒之后,就完完全全的放开了。 “老弟你是几等灵师?这么年轻,应该不会是大灵师吧?” 方宗德突然偏着头问道,葛老和王夫人都是大灵师,这位不会也是大灵师吧。 “先生应该不是葛老的朋友吧?” 彭九突然开口,沈煦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你猜猜看……”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彭九几人对视了一眼,嘴角微微露出几分笑意。 “先生的确有灵师品秩,但是只是五等,先生指腹上也没多少老茧,灵师经常打手势,掌肚和指腹肯定是要有老茧的,可是先生手上完全不见。” “食指中指上老茧比较多,平常拿笔拿得比较多,但是一般都是用来作画,写字的时候比较少,因为写字的话老茧主要在这个位置……” 九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衔接得非常好,默契得好像做过彩排似得。 “先生衣着华丽,一般的五等灵师可穿不起这种蜀锦团云纹,这种丝绸做工很是复杂,价格不菲。还有先生那块玉佩,应该值个几千两银子。” “家境富贵,从小生活优越,灵师这方面应该是因为家里人熏陶的缘故,所以气度不错,从骨子里就带着富贵气。” 九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看似混乱,但实际生每个人都说到了一点内容。 方宗德楞楞的听着他们描述,自己又拼命的看沈煦,可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知道这些情况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沈先生坐下的时候,手习惯性的在桌子上摸了摸,这是拿惊堂木的动作,沈先生应该是个官身吧。” “在这岭州,而且姓沈,那应该就是知州沈大人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沈煦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快就被人拆穿了,对这几人也重视了几分。 “几位确实厉害,这等观察功夫恐怕很少有人能与你们匹敌了。” 沈煦发自内心的感慨,多说了几句之后发现,这几人确实有一点真才实学,而不是那些打着江湖旗号的混混。 “您,您是知州大人?” 方宗德半晌没有说话,回过神来的时候还十分难以相信的问道。 沈煦一愣,高高的抬起左边的眉毛:“你看我不像?” “是不太像。” 方宗德无意识的就点了点头,表情复杂的道,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想要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急得抓耳挠腮。 “方兄弟的意思是从来没见过哪位大人像沈大人这么平易近人,所以觉得不太像。” 彭九显然会说话得多,两句话就把方宗德说不出来的原因表达了出来。 “没错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方宗德吊着的一口气松了下去,就好像硬是想不起什么东西,然后旁边人突然一语道破一样。 “哈哈,难怪方琦说她父亲总是说不出想说的东西,我当时还以为她谦虚,那么能说会道的一小姑娘,她爹肯定也是嘴皮子厉害的,没想到她还真没谦虚。” 沈煦没有因为方宗德的话而生气,反而狡黠的笑着开起了玩笑。 彭九几人把沈煦的态度看在眼里,原来不知道沈煦对方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现在看起来,沈煦对方家的好感超过了他们想象的程度。 沈煦在方琦家留了饭才走,原本一直关注着方家的四舍在沈煦一家离开时,又找到了一些谈资。 “这个方家不简单啊,明儿送份礼过去,问问有没有时间,我去拜访一下。” 那个被街坊领居说只有富没有贵的谢家,一个老爷子听着下面的仆从说沈煦在方家足足呆了将近三个半时辰,天都快黑了才走,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 相似的对话也在张家出现,甚至有另外几家在这条街上还能排得上号的人家已经还是担心自己会慢别人一步。 这时候彭九他们几人正在后院闲谈,方宗德和崔氏都去找方琦问话了,所以后院就只剩下彭九他们。 “老七今天表现不错,一张口那种气势,好像完全把人看透了一样。” “老六也厉害啊,几句话什么老茧在什么位置,说得那沈大人一愣一愣的。” “咱们这也算是入了一个大人物的眼里,说不定咱们兄弟以后还真能找个什么事儿安定下来。” “就是担心虽然今天这沈大人对咱们的表现还挺满意,但是他每天接触的人不少,只怕过不了多久就忘了……” “不会,咱们是在方家和他见面的,而且猜身份的时候也留下了不小的印象,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忘了的!” “说起这个来,我本来看到他进来都没想起来是谁,还是远远听着方老弟叫他什么沈大人,突然就想起来,这不就是咱们见过那个沈知州嘛!我悄悄跟二哥说,结果他还不信,非说我认错了……” 沈煦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快就被人拆穿了,对这几人也重视了几分。 “几位确实厉害,这等观察功夫恐怕很少有人能与你们匹敌了。” 沈煦发自内心的感慨,多说了几句之后发现,这几人确实有一点真才实学,而不是那些打着江湖旗号的混混。 “您,您是知州大人?” 方宗德半晌没有说话,回过神来的时候还十分难以相信的问道。 沈煦一愣,高高的抬起左边的眉毛:“你看我不像?” “是不太像。” 方宗德无意识的就点了点头,表情复杂的道,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想要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急得抓耳挠腮。 “方兄弟的意思是从来没见过哪位大人像沈大人这么平易近人,所以觉得不太像。” 彭九显然会说话得多,两句话就把方宗德说不出来的原因表达了出来。 “没错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方宗德吊着的一口气松了下去,就好像硬是想不起什么东西,然后旁边人突然一语道破一样。 “哈哈,难怪方琦说她父亲总是说不出想说的东西,我当时还以为她谦虚,那么能说会道的一小姑娘,她爹肯定也是嘴皮子厉害的,没想到她还真没谦虚。” 沈煦没有因为方宗德的话而生气,反而狡黠的笑着开起了玩笑。 彭九几人把沈煦的态度看在眼里,原来不知道沈煦对方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现在看起来,沈煦对方家的好感超过了他们想象的程度。 沈煦在方琦家留了饭才走,原本一直关注着方家的四舍在沈煦一家离开时,又找到了一些谈资。 “这个方家不简单啊,明儿送份礼过去,问问有没有时间,我去拜访一下。” 那个被街坊领居说只有富没有贵的谢家,一个老爷子听着下面的仆从说沈煦在方家足足呆了将近三个半时辰,天都快黑了才走,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 相似的对话也在张家出现,甚至有另外几家在这条街上还能排得上号的人家已经还是担心自己会慢别人一步。 这时候彭九他们几人正在后院闲谈,方宗德和崔氏都去找方琦问话了,所以后院就只剩下彭九他们。 “老七今天表现不错,一张口那种气势,好像完全把人看透了一样。” “老六也厉害啊,几句话什么老茧在什么位置,说得那沈大人一愣一愣的。” “咱们这也算是入了一个大人物的眼里,说不定咱们兄弟以后还真能找个什么事儿安定下来。” “就是担心虽然今天这沈大人对咱们的表现还挺满意,但是他每天接触的人不少,只怕过不了多久就忘了……” “不会,咱们是在方家和他见面的,而且猜身份的时候也留下了不小的印象,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忘了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阿琦,你做的这个彩珠难吗?” 范骐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见了杏儿玩的陶珠,软硬手段齐下,终于从杏儿手里抢来了一颗铜珠。 仔细的研究之后,越看越觉得惊讶,现在做陶珠的最多就是在表面涂上一层颜料,没多久就掉了,方琦弄这个,要是弄得好,市场可能会很不错! “不难,很简单。” 方琦将制作过程和时间简单说了一下,范祺听得眼睛都放光了。 这是一个商人灵魂深处的直觉——这小小的铜珠可能是一个不小的商机。 范祺把这个想法给方琦一说,本以为会多费口舌,没想到方琦很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个市场确实很大,而且我们可以研制不同颜色的彩泥,卖给孩子们自己做各种东西嘛,锻炼动手能力,多好!” 范祺咀嚼着动手能力这几个字,莫名觉得用得特别的好,方琦总是会吐出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词,有时候范祺都怀疑,方琦受到的是另外一套教育。 “我们仔细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做比较好……” 范祺有些激动,前段时间虽然也管着方琦家下面才收来的那些铺子大大小小的事宜,但是因为他是中途才进去的,总有一种隔阂的感觉。 现在就不一样了,如果彩泥这一块能弄好,那从始至终肯定都是他负责,自己亲手打造一个成功的铺子,和中途接手别人家的,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方琦对这一块也有点兴趣,主要是她觉得这里面利润巨大,所以和范祺讨论得不亦乐乎。 初六的时候,岭州城里的店铺就陆陆续续的开业了,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崔氏反而闲了下来,整天和金氏聊天绣花纳鞋垫。 方琦和范祺整天待在染坊那边,好像是要研究什么东西,但是进展有点问题。 彩泥如何保证湿度是方琦目前遇到的最大的问题,以前看到的彩泥好像都是有塑料那种袋子密封的,可是现在没有塑料袋,想要让彩泥保证一定的湿度,还是十分困难的。 “这个是葛老弄来烧什么的?” 实在想不出办法来,方琦决定先把这个事放在一边,去染坊后面绕了一圈,没想到原来面积不大的染坊现在已经扩大了好几倍。 方琦甚至发现了几个炤坑一样的东西。 “葛老说,这里用来烧制那个什么石,以后有大作用。” 领头的人一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看样子又是葛老的一个忠实粉丝,只是方琦有些好奇,在这个年代,牙膏牙刷都没有,能用青盐刷牙已经是非常奢侈的行为了,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把牙齿保持得这么白的。 方琦还以为自己又发现了什么商机,在村子里绕了一圈,发现其他人的牙齿都只是正常,也没有特别白的,想来应该就不是这里水质的原因,而是那人天生牙齿白。 “你们这段时间烧制多少了?” 方琦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大白牙立刻积极的带她去看,看着几乎像小山一样高的石灰石,还有旁边葛老据说有大用的石灰用麻袋装了几十麻袋。 这么多石灰也不能用来做粉笔了,特别是现在黑板这种东西都还寥寥无几的时候,粉笔就算做出来也没有市场。 “先不要烧这个了,已经那么多了,葛老怕是这辈子都用不完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这么多石灰也不能用来做粉笔了,特别是现在黑板这种东西都还寥寥无几的时候,粉笔就算做出来也没有市场。 “先不要烧这个了,已经那么多了,葛老怕是这辈子都用不完了……” 石灰这种东西烧制起来本就不难,再过一段时间,方琦怀疑这间屋子都要堆满了。 “但是这个窑炤空着,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 大白牙有些为难,葛老走的时候还特意问过石灰这件事情,现在说停了就停了…… “诺,那边不是有沙子么,你们烧烧那个沙子看看,我觉得应该可能会有其他的守护。” 方琦环视四周,眼神落在了不远处,随口就说道。 玻璃好像就是沙子烧出来的,要是这两个土窑炤真的把玻璃烧了出来,那他们家光玻璃这一块应该都能走到比较远的位置吧。 “方姑娘,这……” 大白牙看了一眼那堆沙子,脸上赔着笑,但是心里面却不知道早就把方琦骂了几十上百遍了。 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孩就是一会一个想法,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有,要不是负责的管事特意交代过他们,凡事都要听这个方姑娘的,他早就不让她指手画脚的了。 “我没开玩笑,你们就烧那个吧,具体烧出什么东西来,再来找我。” 方琦重复了一遍,表示自己没有玩笑的意思。 大白牙迟疑着点了点头,心里面却在无奈,这沙子再怎么烧都是沙子啊,还能烧出什么东西来。 “就多试一下,时间啊,比例啊,压……之类的都可以换着换着烧,看看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方琦本来想说压强,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交待完这边的事情后,方琦也没多待,和范祺商量了一下,就去了胡家那个蚕庄。 当然,肯定是带着冰蚕的。 “哎,你听听看,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古老口音还有没有蚕听得懂,要是听不懂就尴尬了,你以后估计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蚕神。” 方琦故意即将着冰蚕,冰蚕的头往方琦这边蠕动了一下,眼睛太小了,方琦压根没接收到它传出来的信息。 灰鸟托着冰蚕飞到了一颗桑树上,方琦才抬头打算寻找他们到底是站在了哪一根树枝上,突然,蚕啃食桑叶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而且变得特别有节奏感。 唰——唰——唰唰—— 两长两短就像是有人喊着口号一样,方琦靠近了一箩筐蚕,发现这些蚕现在几乎动作都是完全一致的了。 躬腰,往前移动,啃食桑叶,躬腰,移动…… 一箩筐里的蚕整齐的让方琦有点头皮发麻,本来蚕这种生物就应该散乱开来,现在这么整齐,就像是练习了很多次的广播体操似得。 “怎么样?” 灰鸟突然落到方琦面前,冰蚕冷冷的声音慢悠悠的想起,方琦找了一圈才看见毫不起眼的灰鸟,电光火石间,惊讶道:“你真的是蚕神?!能够号令群蚕那种?” “要不你把这些蚕吐出来的丝颜色改变一下呗,最好什么颜色都有,还省得我们再重新去染。” 这么多石灰也不能用来做粉笔了,特别是现在黑板这种东西都还寥寥无几的时候,粉笔就算做出来也没有市场。 “先不要烧这个了,已经那么多了,葛老怕是这辈子都用不完了……” 石灰这种东西烧制起来本就不难,再过一段时间,方琦怀疑这间屋子都要堆满了。 “但是这个窑炤空着,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 大白牙有些为难,葛老走的时候还特意问过石灰这件事情,现在说停了就停了…… “诺,那边不是有沙子么,你们烧烧那个沙子看看,我觉得应该可能会有其他的守护。” 方琦环视四周,眼神落在了不远处,随口就说道。 玻璃好像就是沙子烧出来的,要是这两个土窑炤真的把玻璃烧了出来,那他们家光玻璃这一块应该都能走到比较远的位置吧。 “方姑娘,这……” 大白牙看了一眼那堆沙子,脸上赔着笑,但是心里面却不知道早就把方琦骂了几十上百遍了。 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孩就是一会一个想法,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有,要不是负责的管事特意交代过他们,凡事都要听这个方姑娘的,他早就不让她指手画脚的了。 “我没开玩笑,你们就烧那个吧,具体烧出什么东西来,再来找我。” 方琦重复了一遍,表示自己没有玩笑的意思。 大白牙迟疑着点了点头,心里面却在无奈,这沙子再怎么烧都是沙子啊,还能烧出什么东西来。 “就多试一下,时间啊,比例啊,压……之类的都可以换着换着烧,看看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方琦本来想说压强,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交待完这边的事情后,方琦也没多待,和范祺商量了一下,就去了胡家那个蚕庄。 当然,肯定是带着冰蚕的。 “哎,你听听看,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古老口音还有没有蚕听得懂,要是听不懂就尴尬了,你以后估计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蚕神。” 方琦故意即将着冰蚕,冰蚕的头往方琦这边蠕动了一下,眼睛太小了,方琦压根没接收到它传出来的信息。 灰鸟托着冰蚕飞到了一颗桑树上,方琦才抬头打算寻找他们到底是站在了哪一根树枝上,突然,蚕啃食桑叶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而且变得特别有节奏感。 唰——唰——唰唰—— 两长两短就像是有人喊着口号一样,方琦靠近了一箩筐蚕,发现这些蚕现在几乎动作都是完全一致的了。 躬腰,往前移动,啃食桑叶,躬腰,移动…… 一箩筐里的蚕整齐的让方琦有点头皮发麻,本来蚕这种生物就应该散乱开来,现在这么整齐,就像是练习了很多次的广播体操似得。 “怎么样?” 灰鸟突然落到方琦面前,冰蚕冷冷的声音慢悠悠的想起,方琦找了一圈才看见毫不起眼的灰鸟,电光火石间,惊讶道:“你真的是蚕神?!能够号令群蚕那种?”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方琦胡编乱造的功夫越发厉害,几乎没怎么磕巴就说完了这话,听得庄头一愣一愣的,蚕吐彩丝那可是只有废蚕才会吐出一些颜色斑驳的丝线,如果每只蚕吐出来的丝线颜色都是均匀的,那这其中的利润简直不可想象。 庄头震惊于彩色丝线上,都忘记喜悦自己不会被替换掉的事。 “就是这个水了,你拿去倒在桑树下。” 方琦从马车里提出一壶水,慎重的递给了庄头,庄头两只手一起捧着,生怕不小心就洒出几滴。 如果冰蚕的眼睛大一些的话,那方琦可能会看见冰蚕翻起的白眼。 庄头在方琦的视线下,战战兢兢的往自己心中那颗最高的桑树走去,走到了那儿,又觉得这棵桑树看起来好像没有自己平时看到的那么高了。 “这是方家小姐特意从北方请来的圣水,说是只要倒在最高一株的桑树下,咱们养的那些蚕就能吐出彩色的丝,但是我看了很久,也没看出哪棵才是最高的桑树……” 庄头拿不定主意,喊了好几个桑农过来询问,也简单说了一下方琦来这儿的原因,众人好奇的看着庄头手上抬着的铜壶,诧异不止。 “你们说说看,这桑园里最高的桑树是哪一棵?” 庄头满怀希望的看着那几人,可是这个说那棵,那个说这棵,庄头又不敢贸然倒下去,要不然这圣水没了作用,不仅他这个庄头做不下去,可能还会连累家里人。 可是如果去让方琦拿主意的话,显得自己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他这个庄头估计也是做到了头。 正在庄头犹豫不决的时候,几个孩子打闹着跑了过来,跑近一看,原来是庄头家的儿子和几个差不多年龄的小孩。 “阿爹阿爹,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小孩六七岁左右,正是狗嫌人不爱的时期,特别是庄头家的那个小子,因为平时庄头也比较宠溺的关系,闹腾得不行。 “没事,你们远点去玩,别在这儿闹。” 庄头没心思和自家那小子说笑,表情沉重的挥了挥手,情绪不大好的说道。 可是他家的小子根本就不怕他,他越这样说,就越要在这里闹,其他小孩子胆小一些都远远的走开了,只有庄头家那小子横冲直撞,还朝庄头做鬼脸。 “你不要在这里跑了,一会儿跑着……” 庄头抬头看了看那桑树,越看越觉得不像是最高的,心烦意乱的时候转过头呵斥鬼叫的小孩,一个没注意,小孩已经冲了上来,整个人像炸弹一样冲到庄头怀里。 庄头一个站不稳就往后面倒去,手摆动了几下重心还是没能回来,整个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嘶——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那些桑农几乎全部往后面退了一步,表情好像见了鬼似的。 庄头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回过神来刚要开口训斥自家小子,突然感觉手掌上有些潮湿的感觉,低头一看,就看见那铜壶已经打翻在地,整一块地面都被打湿了。 重要的是,这些水没有倒在树根脚,而是恰好倒在了两棵树的中间位置,距离两边的树都还有一段距离。 庄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滩水迹,表情扭曲了几分,从来不发火的他几乎本能的就把自家小子拽了过来,狠狠的往腿上打了几下。 “都说了不要在这儿跑,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好好说着不听?” 小孩被吓到了,腿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已经忘记了哭泣,怔怔的看着庄头,因为他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挨过打。 “我都已经说了……你闯祸了知不知道?这些水很贵重的……” 庄头看着小孩愣愣的模样,心又忍不住软了下来,语气缓和了一些,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没什么的老宋,你看这里距离那桑树也不是太远嘛,水肯定是能渗透进去的!” “是啊是啊,那棵桑树本来就是这么多桑树里面最高的,虽然有一点点距离,但是也不是太远嘛。” 因为宋平和桑农们关系都不错的缘故,而且宋平喊来问的又是和自己关系要好的,所以这时候也没人落井下石,反而纷纷开口安慰宋平。 “没事老宋,这事只要你不说,我们不说,谁又知道呢?” 有人提议,旁边的人纷纷附和,宋平的表情迟疑了一下,眼神扫过这几人,抱了抱手:“多谢几位兄弟,今晚我就让娃他娘做几个菜,大家来我家聚上一聚!” “倒上了吗?” 方琦注意到宋平去了挺长时间,但是只以为是因为他要找的那棵桑树比较远,所以也没多在意。 “倒上了。” 宋平微低着头,不大敢看方琦的眼睛。 “那就行了,等过几天喂了新的桑叶,蚕吐新丝的时候,你记得记录一下,什么颜色有多少,然后把吐同种颜色丝的蚕放在一起,最好就放在一个区域,以后也方便……”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小孩被吓到了,腿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已经忘记了哭泣,怔怔的看着庄头,因为他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挨过打。 “我都已经说了……你闯祸了知不知道?这些水很贵重的……” 庄头看着小孩愣愣的模样,心又忍不住软了下来,语气缓和了一些,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没什么的老宋,你看这里距离那桑树也不是太远嘛,水肯定是能渗透进去的!” “是啊是啊,那棵桑树本来就是这么多桑树里面最高的,虽然有一点点距离,但是也不是太远嘛。” 因为宋平和桑农们关系都不错的缘故,而且宋平喊来问的又是和自己关系要好的,所以这时候也没人落井下石,反而纷纷开口安慰宋平。 “没事老宋,这事只要你不说,我们不说,谁又知道呢?” 有人提议,旁边的人纷纷附和,宋平的表情迟疑了一下,眼神扫过这几人,抱了抱手:“多谢几位兄弟,今晚我就让娃他娘做几个菜,大家来我家聚上一聚!” “倒上了吗?” 方琦注意到宋平去了挺长时间,但是只以为是因为他要找的那棵桑树比较远,所以也没多在意。 “倒上了。” 宋平微低着头,不大敢看方琦的眼睛。 “那就行了,等过几天喂了新的桑叶,蚕吐新丝的时候,你记得记录一下,什么颜色有多少,然后把吐同种颜色丝的蚕放在一起,最好就放在一个区域,以后也方便……” 方琦本来想直接让冰蚕吩咐哪个区域的蚕要吐什么丝,这样分区域安排好,但是冰蚕赏了她一个冷哼。 “你以为这个是这么容易的?这些蚕已经脱离蚕神太久了,我能让它们动作整齐一些已经是目前的极限了,吐彩色的丝这个需要改变蚕体内的情况,现在我跟它们身上相同的气息太少了,所以我需要先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等我跟它们气息变得差不多时,才能改造它们体内的结构……” 方琦虽然不知道改造和气息有什么关系,但是基因改造这事本来就不容易,即使冰蚕是蚕神也是能理解的。 “还有就是,那个吐出带颜色的丝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暂时这些蚕吐出来的仍旧是白丝。” 方琦多提醒了宋平一句,免得宋平整日担心为什么没变化。 “好的,我记下了。” 方琦这话让宋平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时间上有空隙,那么如果最后这些蚕还是不能吐彩丝,他一口咬定自己倒在了最高的桑树下,那方家小姐也拿他没办法。 方琦没有在庄子里多待,但是却定下了三日后再来看看这些蚕。 “阿爹,我们做错了事为什么不告诉方家小姐?” 方琦的马车才走出去没多远,宋义锡就跑到了宋平的身后,大声的嚷嚷着。 “你干啥!你这孩子,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赶快回去!” 宋平吓得抖了一下,直接暴呵出声,看着方琦还没远去的马车又压低了声音,气得喘气都重了几分。 “本来就是嘛,你经常跟我说有错就要认,刚才我做错了事,我要去向方家小姐认错!” 宋义锡也挺执拗,瞪着眼睛看着宋平,见宋平张口结舌,抬腿就准备跑去追方琦的马车。 “我的小祖宗啊!” 宋平急忙右手一把抓住了宋义锡的胳膊,左手紧紧的捂着宋义锡的嘴,担心他喊出来。 “不是阿爹不想认错,但是这个事非比寻常,要是你跑去找方家小姐认了错,咱们一家明天就要被撵出去,而且说不定还会交给官府……” 宋平试图说服宋义锡,可是小孩子心里面都有自己的认知,所以宋义锡拳打脚踢的挣扎着,才不听宋平到底在说什么,就是想冲去找方琦认错。 而且宋平越阻止他,他心里面就越想做这件事。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宋平沉下脸发了火,总算镇住了宋义锡,而且方琦的马车这渐渐远了去,不管宋义锡怎么追肯定都是追不上了的。 所以宋平松开了手:“你要是想追那就去啊!反正这事本来就是你做的,到时候方家小姐用鞭子抽你还是把你送到衙门去打板子,我可都管不了!” 宋平说完就回了庄子,他还要去帮着准备今晚的晚饭,再去把埋着的酒都挖出来…… 宋义锡为了和宋平赌气,跑着追了方琦的马车一会儿,又喊又叫的,但是最后还是看见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小孩子忘性本来就大,追不到马车的宋义锡回了庄子,正好遇到几个小伙伴要去背后的山上掏鸟窝,摘野果,他也欢喜的跟着去了,回到家的时候,关于认错的事早就被他抛到了云霄外。 “哥几个今天谢了!我宋平多的就不说了,以后几位兄弟要是有什么事,随时知会一声!” 宋平一抬手一仰头,一杯酒已经下了肚。 他的妻子赵氏本就是个比较胆小的,听了今天的事之后,吓得脸都白了,晚饭都没打算吃,就待在屋里各种紧张。 “行了行了,兄弟几个说这些干什么!” 赵氏透过窗户看见那几个蚕农喝得豪爽,心里正准备松一口气,突然看见有一个人微垂着眼睑放下酒杯,和旁边热闹的气氛有些不搭。 赵氏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还是忍了下来,决心等宋平吃完再说。 “你说的那个是小齐,庄子里老齐头的孙子,才回来一年多呢!老齐头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孙子了,不过小齐人也非常聪明,现在侍弄蚕也弄得很好……” 宋平觉得赵氏就是疑神疑鬼的,老齐头在这个蚕庄里呆了整整一生,小齐虽然不是从小在庄子里长大的,但是老齐头的孙子,定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赵氏嘀咕了一声,宋平酒劲上来,哼了几声:“要说危险,我看咱们家那小子最危险!今天还跑去追人家方小姐的马车了,还好他没追上,要是追上咱们指不定在哪儿呢!” “现在他是忘记了,但是万一想起来……算了,你要好好看着那小子……” 150 方琦三天后准时去了,冰蚕在庄子里呆了这三天,听他描述感觉最近和那些蚕的气息已经混合得差不多了。 “方小姐来了,这边都是蚕房,要去看看吗?” 宋平听到方琦到的消息,心微微提了一下,但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恭敬邀请方琦去蚕房看看。 因为上次方琦走得匆忙,所以也没来得及仔细的看看蚕房。 “蚕丝的颜色有什么变化吗?” 虽然方琦心里清楚肯定还没有变化,但是还是特意问了一句。 “还没有。” 宋平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努力让自己平常一些,可是声音好像还是尖锐了几分。 方琦看了宋平一眼,让宋平整个后背好像绷紧了一根弦,往蚕房那边走了一会儿,宋平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放松下来。 “这些蚕养得倒是真不错。” 方琦进了一间蚕房,养蚕人正在把废蚕挑拣出来。 “我们的养蚕人有的好几辈人都是做这个的,已经很有经验了。” 宋平在旁边应声道。 方琦没有顺着一间蚕房一间蚕房的去看,蚕房其实应该都差不多,看同样的东西也没有意思。 “我们顺着庄子看一看吧。” 养蚕人都是住在庄子里的,人数也不少,都已经快要有一些小村庄的规模了。 因为天气还不错的缘故,太阳微微冒出了一个头,所以很多人都坐在自己门口闲聊唠嗑。 “老宋,哪里带这么漂亮一个姑娘来?” 有些人不认识方琦,因为那天方琦就在庄子外源呆了一会儿,再加上方琦穿的也比较普通,有些人看见宋平就狡黠的笑着开了个玩笑。 “说什么胡话!这是方家小姐!” 宋平脸色大变,急忙去看方琦的表情,同时朝那个说话的人怒喝一声。 新东家姓方的事大家倒是都知道,但是哪个方家就不太清楚了,被呵斥的人听到方家小姐几个字脸都白了,额头上冒出细汗。 “我,我不知道……” 汉子搓着手站了起来,四处看了一眼,头垂得低低的,挺大的一人竟然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 “方小姐,他,他也不知道您的身份……” 宋平瞪了那人一眼,急忙陪笑,又给那人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赶紧说点什么。 “他不是蚕农吗?” 方琦眼睛扫过那人,双手上布着一些茧子,但是确是洗得干干净净,而养蚕人因为长期接触桑叶一类的东西,所以即便每天洗手,也会在手指尖上留下淡淡的绿色,有些年龄大的养蚕人,指甲缝里都是绿色的。 宋平看见方琦的眼神落在男人的手上,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胡家这几年也来了不少管事,一个都没看出来。 “对,他不是养蚕人,”宋平头皮有些发麻,“不过他的妻子是养蚕人,按照蚕庄的规矩,他也是能在这里住的。” 蚕庄规矩规定蚕农可以在庄子里安家,但是却没有说只要有一人是蚕农,家里人都可以住在这里。 谁都知道,这蚕庄里除了这一家之外,其余每家夫妻俩都是蚕农,说到底,他们家还是占了主家的便宜了。 零零散散站着的几人看着方琦,眼里有几分对男人的同情和深深的无奈。 听说越有钱的人家就越喜欢斤斤计较,只怕这家人在庄子里住不下去了,现在蚕农那么多…… “你学过武?” 方琦听着宋平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在这上面纠缠,话题跳跃得连男人都愣了愣。 “对,以前学过。” “学得怎么样?” 方琦向前走了几步,颇感兴趣的模样。 “学得还行。” 男人谦虚了一句,但是想到自己因为这样说话而错过的事,又急忙补充了一句:“对付十来个普通人不在话下。” “老谢可是打死过老虎的哩!” 旁边有人插了一句嘴,因为人不少,所以方琦也没能辨别出到底是谁说的。 “什么老虎?幼虎?” 方琦听到这个又感兴趣几分,她可是从小听着武松打虎的故事长大的。 “成年老虎。” 那被称为老谢的男子似乎有些木讷,挠了挠头发道。 “而且还是两只。” 旁边的人看方琦没有发火的模样,胆子稍微大了一些,往前走了几步,补充道。 接收到方琦好奇眼神的鼓励,那个补充的人立即信心大涨,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山里面好多动物都被冻死了,咱们这个后山不知道跟哪座山连在了一起,有一天就跑来了一只老虎。” “那老虎可大得很,张开的嘴能有盆那么大,舌头伸得老长……” 补充这人描述能力不错,应该是听书听得不少,所以说得那是绘声绘色。 方琦也大概听懂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老虎太饿了,所以跑到庄子里来觅食,因为平时也没出现过什么猛兽,所以庄子里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会有老虎出没这件事,小孩们还在一片空地上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 老虎也不知道怎么走的,就来到了那一片空地上,看着那一群玩闹的孩子。 孩子们看到老虎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完全吓傻了,呆呆的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老虎也悠悠的迈着步子,倒是没有一下子的冲上去。 不过有一个孩子回过神来,尖叫的声音几乎穿透了整个庄子,然后其他孩子也骤然回神,当场哭着喊着准备跑回家。 可能是因为孩子们的尖叫声刺激到了老虎,所以几乎在孩子们四散开来的同时,老虎也极速的朝一个孩子跑了过去。 那个孩子本来就害怕,再一回头看见老虎朝自己跑过来,脚上崴了一下摔倒在地,腿软得根本就爬不起来。 接下来的事就很容易猜到了,谢泰正好从那里经过,看到这个情形头脑几乎一片空白,手上刚好拿了个挑东西的棒子,提着棒子就冲了回去。 等谢泰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老虎已经被他打死趴在地上,地上的血水散了开来,显得有几分可怕。 151 “姑娘可是想说这不就是一只吗?怎么会说打死了两只老虎?你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方琦觉得这人实在太适合去说书了,当然她也很想告诉这人:我没急,而且我也不怎么好奇。 “被打死的那只是母老虎,因为幼仔饿得不行,这才出来觅食,可是被老谢打死没多久后,公老虎不知怎么的,也找着来了……” “这期间相隔的时间不超过两刻钟,所以我们才说老谢一次打死两只老虎,有他在庄子里大家叶安心一些嘛。” 最后这句话声音骤然就小了一些,要不是方琦站得近,差点就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确实很厉害,打死一只老虎后还能够有余力继续打死第二只,这种精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方琦点头表示赞同,旁边几人看样子都替谢泰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你更适合做护院一类的活儿,你在这里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方琦几乎一下子就想到了谢泰的职位,过段时间她要出门,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会武的人在身边,她自己都是有点虚的啊。 “方小姐的意思是?” 谢泰突然心都揪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好像遇到了一次机会。 “我过段时间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你家里这边能放下吗?要是能放下的话不如跟我出门一趟?” 对于方琦的提议,谢泰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点头答应了。 “我可以,我可以!” 谢泰没想到刚才担心的事没发生,反而还得到了这么个不错的机会。 “那好,那你可以先准备一下,我走的时候让人来通知你。” 方琦毫不犹豫就把谢泰定了下来,旁边的人满脸惊讶,这不仅没有什么惩处,而且还得了个差事?要知道,现在找个差事多么不容易。 “可以可以,谢谢方小姐……” 谢泰忙不迭地道谢,得知方琦身份时他有点后悔说了那句话,但是现在他又有点庆幸自己引起了方琦的注意。 “方小姐,不如今天就在庄子里吃顿饭,我让他们去准备一下。” 宋庄头提议了一句:“那边是有单独的屋子的,以前……管事来庄子里的时候都是去那里吃饭。” 方琦一听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她也不算是特例,那就按照规矩来就可以了。 “那今天就在庄子里留饭了,宋庄头你挑几个老人来一起吃。” 宋庄头笑着刚要点头应下,但是眼角突然看见自家孩子的身影,心突然揪了一下。 怎么忘了这茬! 宋平有些后悔,刚才怎么就多嘴让方琦留下来吃饭了呢!这要是那死孩子跑过来乱说一通,自己肯定就没有谢泰那么好的运气了。 不过显然宋平的运气比较好,小孩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个事情,从方琦面前跑过,也没想起来说那件事。 “那你们先去准备吧,我在这儿坐一会儿。” 因为宋平要去安排的缘故,所以就让谢泰跟着方琦唠家常,方琦也很感兴趣的询问了谢泰关于学武的事,在得知谢泰是自学武艺的时候,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可能是力气比较大,所以大家觉得我打死两只老虎很厉害,但是实际上我就是力气大而已。” 谢泰很实诚的跟方琦交底:“不过比较好的是,我这个人虽然力气大,但是还是比较灵活,所以庄子里的人不知情,以为我很厉害,其实……” 谢泰挠了挠头,把这些都给方琦说清楚,免得方琦到时候太过于信任他,可能到时候会出现他不太能控制的事。 “这个已经很不错了,力气和灵活本来就是练武的一大关键,有很多人练了很多年,也达不到你的水平,不过你不要紧张,我们出门小心一点,也不会遇到什么特别难缠的人。” 实在不行还有星灵教那边可以利用,自己是负责找宝物的,当然要四处奔波了,这样子不配备一点人给她算什么事。 “方小姐,有个姓齐的蚕农要见你。” 方琦听了通报有些哑然失笑,在这蚕庄里竟然倒真弄得她像一个来视察的千金大小姐一样。 “让他进来吧。”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一直微低着头进来,但是恰好方琦捕捉到了他偷瞄的眼神,当下心里就多了几分不大好的感觉。 “你可是有什么事?” 方琦表情正经,也没有嘻嘻哈哈的询问道。 “这件事只能告诉方小姐一个人。” 男子看了一眼谢泰,谢泰愣了一秒,才急忙站起来:“那我出去一会儿。” “是这样的,三天前方小姐给了宋庄头一壶圣水,让他倒在最高的桑树下……” 方琦不喜这人说话欲言又止的模样,故意想要引起她注意,等着她主动询问,但是方琦又不是一个会顺人心意的人,静静的看着顿下来没说话的男子。 “然后,宋庄头不小心把那圣水打洒了,而且还让请我们几个吃了饭,打算封住我们的嘴,不让我们说这个事,可是我仔细想了想,我觉得这个事不告诉方小姐,似乎有点不大好……” 这时候在门外,宋平刚好安排好事情回来,听到小齐进去单独找方琦说话时,心莫名就跳快了一点,然后又想起那天自家媳妇说的话…… “你别进去,你这个时候进去能说什么?要是方小姐正在气头上,指不定你进去就更气了。” 宋平刚准备往里冲,想跟方琦解释点什么,但是被谢泰紧紧的拉住了。 “你去宋家吃饭了吗?” 里面没有传来方琦暴怒的声音,反而问起了不相关的事,宋平竖起耳朵,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我,我去了,但是那是因为宋庄头非要让我们去……” 小齐有一点不好的感觉,急忙开口辩解。 “吃了人家的转过头来就来告状?两面三刀的人最是让人忌惮,我也最是讨厌那种背后捅刀子的人了……再说你要是非不去,宋庄头难不成还能把你捆了去?” 方琦冷冷的声音响起,小齐张了张嘴,不知道为什么方琦说的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这时候不是应该去找宋平吗? 152 “我,我的确是去吃了饭,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情不对,所以我……” 小齐试图解释,但是怎么说都感觉有点不对,话语渐渐的说不出口来。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方琦没有再听他说话,语气好像也缓和了几分。 小齐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刚才只怕是这方小姐太过生气,所以才会顺势就把火发在了他身上,宋平这次估计真要完了,那个可不是什么普通东西,恐怕这方小姐现在已经是压抑着怒火了。 小齐出门后,看见站在门外的宋平微微愣了愣,表情又一瞬间的尴尬,但是随后又恢复了正常,反正这次以后宋平也肯定不能在庄子里任事了,他们也不会再相见。 宋平一直看着小齐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怎么也想不通,来告密的竟然会是小齐。 “听见了吗?” 方琦看见宋平进屋,旁边谢泰表情有几分尴尬,就知晓刚才宋平在门外都听到了。 “听到了。” 宋平低下了头,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是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心里竟然莫名松了一口气,之前的提心吊胆在这一瞬间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错,我搞砸了您交代的事……” 宋平不敢说自己能为这件事情负所有责任,毕竟听方琦那天说的,那个圣水又不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那圣水的价钱,但是我知道一定不便宜,我知道自己也不值什么钱,但是方小姐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跟小姐签订卖身契,如果我还不完,我的儿子,我的孙子,我的子子辈辈会一直把这个还完为止……” 宋平说这个的时候,背脊挺了起来,比平常方琦看见他时更有气势得多。 “你的子子孙孙都还没有出生,就被你这样子卖给了我们家当家奴,那对他们岂不是很不公平?” 方琦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宋平也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情绪。 “那就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宋平有些艰难的才吐出这几个字,想到那平常只知道玩乐的儿子现在要去给人家当奴才,心里面就一片不知所措。 方琦沉默了很久,眼神一直打量着宋平,见他的嘴几乎都快抿成了一条直线,才悠悠的开口。 “我这个人待人有一个原则:真诚。你刚才真诚的为那件事道歉,并且愿意付出那样的代价,这已经很难得了,念在你是初犯,这次就算了,不过扣你一个月的月钱以示警告吧。” 方琦的话落在宋平耳朵里,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总觉得自己听到的是幻觉一般。 “还有那个小齐,我很不喜欢这样两面三刀的,不要让他再待在庄子里了。” 小齐怎么样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才是被惩处的那一个,等他知道的时候,方琦都已经离开庄子了,他想要再说什么都找不到人说了。 又过了七八天的样子,蚕庄有人来禀告方琦,那些蚕开始吐彩色的丝线了,而且颜色很均匀,也非常好看,都是染坊染不出来的一些颜色。 过完了正月,方宗德蠢蠢欲动的打算出门了,方琦佯装听不懂崔氏含蓄的反对,跟着方宗德就跳上了去开阳府的马车。 “等你们回来,只怕你金婶婶肚子里的小宝都出生了。” 崔氏哼哼了几声,对这总想着往外跑的几人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我们会尽早回来的,我就是想出门去看看。” 方琦抱了一下崔氏,像哄小孩似的哄了哄崔氏,安慰道:“一柏过段时间就要回来了,有他在你肯定不会无聊的。” “他还是呆在外面比较好,要是回来闹腾得要死……” 崔氏嫌弃的撇了撇嘴,最近盘点云绣坊的账单,她觉得很有满足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绸缎铺子都能挣到这么多钱。 现在崔氏还不太习惯把胡家以前那些家业当成自家的产业,在她心中,自家的东西还是只有云绣坊。 “阿娘,你要不也跟我们一起去?” 方琦提议道,崔氏也没怎么出过远门,这次出去看了看也不错啊。 “不行,家里的铺子可离不开我,等过段时间我还要去开阳府再开一个云绣坊呢,怎么能跟着你们四处奔波瞎逛!” 崔氏致力走上一条创业大道,现在已经隐隐初显成效,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哪里愿意离开这儿。 “你们记得写信哈,免得我担心!还有你记得看好孩子们,差不多时间就送阿琦回来算了,天玠能不能拜那位高人为师你都要写信告诉我一声……” 崔氏和方宗德交代了半天,无外乎就是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了好几遍,方琦听得有些心酸,差点跳下来说自己不去了,但是想到自己在家又帮不上什么忙,那句话硬是没有说出口。 “金婶婶,那以后可就麻烦你跟我阿娘作伴了。” 还好家里还有金氏,要不然方琦绝对不愿意离开。 “只怕是我要麻烦你阿娘呢,行了,你们也赶紧出发吧,最近天色比较短,到时候天色暗了又找不到住处,也挺麻烦的。” 金氏看着坐满了人的几辆马车,心里有点恍惚感,最初她不太喜欢热闹,觉得有些嘈杂了,但是这个月刚刚习惯一点,没想到院子里又要孤寂下来。 随着车夫挥起的鞭子,车轱辘渐渐开始滚动,在街上发出了咕噜的声音,两边的行人探出头来给方宗德打了招呼,这段时间好像整条街的人都认识了方宗德似的。 “今天你要不跟我去庄子上吧,咱们去看看染坊那边出了什么新颜色没有,还有前次听说你家范骐找到了一个织布的大家,图案做得很是精美,咱们今天也去看了看……” 崔氏看着马车渐渐的消失在转角,微叹了一声,在街头站了两秒,但是转头精神气就提了起来,风风火火的安排接下来的事情,本来这些事早就该去处理的了,但是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金氏跟着崔氏的情绪,原本怅然若失的感觉随着崔氏噼里啪啦的话语,一瞬间就完全消失了。 001 相遇 农历二月正是春回大地的时候,叶绍翁写的“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说的就是二月的情形。 方琦一行人直奔开阳府而去,到达开阳府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二月二龙抬头,开阳府在这一天士庶都要出来游玩,妇人女子们也穿上漂亮的衣裳,停下了做针线和洗衣服,唯恐伤了龙眼和龙皮。 “咱们也正好可以凑凑热闹,听说这开阳府最是注重春龙节,比上元节还要热闹几分!” 曹霑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颇有感慨。 方琦探出头去,看见街道两旁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小吃食,在这一天,很多人都会给自家小孩买一种金黄色的,炸的酥软的吃食。 方琦没有吃过,但是看起来有点像酥饼,就是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的了。 因为曹霑对开阳府比较熟悉的缘故,所以方琦一行人的衣食住行都由曹霑安排,而彭九他们经过了前段时间的商议,打算在开阳府就和方宗德一行人分离。 “公子,小店已经住满了,不如公子到其他店里去看一看?” 方琦他们刚在客栈住下,楼下就传来有些喧嚣的声音。 “今儿走到这儿已经累的不行了,就想好好休息休息,怎么你们家还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方琦总觉得那个吊儿郎当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是仔细想想又没有想起来是谁,只好作罢。 “哟,客官,对不住对不住,这小伙计才来的,不懂事儿,您别跟他多计较,但是我们今天真的是没有空房的,要不然我去给您问问看,有没有哪位客官愿意让出一个房间的……” 掌柜的一听就很会做买卖的那种人,三两句话就把那个闹事的人安抚了下来,喧嚣的声音也小了一些。 方琦转念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本以为这事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但是没想到没一会儿这家的小伙计就来找他们了。 “几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你们看看你们能不能腾出一间空房来?几位这几天的早餐我们店全包了。” 小伙计应该确实是才来的,大概受了掌柜的训斥,所以眼眶有几分红红的。 “因为客官这里人比较多,其他客官也都只住了一间房,所以可能没地腾……” 小伙计想要解释两句,但是越解释就越糟糕:“我也不是说几位客官住的多了……我……” 小伙计一着急,抬手就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头,好像这样脑袋就会灵光一些似的。 “阿爹,我们腾一间房给他们吧,正好我和水儿可以睡一间。” 因为方琦不大喜欢跟别人睡在一起,所以本来她和水儿久各定了一间房。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小伙计急忙弯腰道谢,每一次都鞠躬达到了九十度的位置,方琦看得有些心酸。 这孩子大概应该也就十一岁左右吧,绝对不会超过十二岁。 “以后别敲自己的头了,会越敲越笨的。” 小伙计急匆匆的就要跑去禀告掌柜的,方琦突然喊了一声,小伙计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 “阿琦,你看看你,跟人家也差不多大,总是老气横秋的。” 方宗德笑着敲了敲方琦的额头,似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阿爹!” 方琦揉着自己的额头,心里却在想着那小伙计的模样。 来到这个地方都没有镜子之类的东西,她现在都不大能摸清楚自己长什么模样,更别提看到全身的样子了,自己该不会真的像那个小伙计一样吧。 “有人让了?我就说肯定会有人让的嘛。” 那个让人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方琦越听越觉得熟悉,但是那个名字都已经到了舌尖,她就是想不起来到底那是谁。 “走了走了阿琦,我们去看看开阳府的春龙节,肯定很好玩!” 方琦还没来得及走过去看那说话的声音到底是谁,方天玠就已经喊了起来,方琦只好跟着他们赶紧跑过去。 方琦想去逛集市,方宗德他们想去看那些士子们踏青,经过一番讨论,方天玠不幸就只能跟方琦去逛集市,至于谢泰本来就是来做方琦护卫的,所以自然也只能跟着方琦去逛集市了。 “我说阿琦啊,这集市四处的都差不多,咱们逛集市有什么意思啊!” 方天玠自然不太喜欢在这四处都是小娘子的街上挤来挤去,一边让着一旁的小娘子们路过,满脸愁苦。 “哎呀,这个可不一样,听说很多好吃的一年只在今天卖呢,咱们好不容易遇到一次,怎么也得尝一尝嘛。” 水儿对方琦的话表示绝对的赞同,她不想去看人家说话聊天,这种逛逛买东西多好啊,想买什么买什么。 “大哥,咱们去那边看看。” 方琦准备去凑热闹,转头就看见方天玠的脸色沉的几乎可以拧出水来,远远的看着一个方向。 “看什么呢大哥?” 方琦喊了方天玠好几声,方天玠都没有应,方琦顺着方天玠的眼神看过去,密密麻麻的人群,根本看不到方天玠到底在看什么。 “没事,走吧。” 许久方天玠才回过头来,冲着方琦摇了摇头,但是脸色依旧不渝。 “大哥,要不然你去看踏青吧,这里有谢泰跟着我就行。” 方琦以为方天玠是因为不能去踏青而抑郁,所以走了一会儿,试探性的提议道。 “不行!我必须跟着你!这开阳府真的什么人都有!那都是些什么人啊!” 方天玠突然暴怒,水儿都被吓得一震,莫名其妙的看向方琦,方琦同样满脸懵,不知道方天玠这是怎么了。 “阿琦,你走到里面一点来,对对对,走在这儿……” 方琦整个人几乎完全被方天玠挡在了身后,她突然就想到了为什么方天玠会这么生气了。 “这鬼地方!又遇到了!他到底是要干嘛!” 方琦听着方天玠愤怒的自言自语,急忙探出头去,顺着方天玠的眼神,果然看到了一个望着她直笑的人。 方琦也终于想起来那个耳熟的声音是谁了。 亢池! 002登徒子 “你个登徒子,你要干嘛!你一直看着我妹妹笑是个什么意思!” 方天玠实在忍不住了,冲到亢池面前,差点就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亢池的领子。 方琦完全愣在原地,周围的人频频顿足,不仅打量亢池,还趁机打量了一下方琦。 “确实是个美人坯子,现在已经长得吸引眼目了,要是过两年那还得了?” 方琦对自己容貌的认知还停留在半年多前看到了那个黑爪子延伸出来的模样上,现在听着旁人说自己是个美人坯子,实在是想去了解一下那人对美人的评价标准。 比如说方琦曾经去过一个村子,那个村子以胯部的宽度为评价美人的标准,胯越宽的就越美。 “这男子可真没礼,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人家,还冲着人家笑,我要是小姑娘的哥哥,非打他几下不可!”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方琦干咳两声,对上亢池的目光,硬是没上去和亢池相认。 “小公子你误会了,我就是看令妹特别像我的一个妹妹,我离家在外多年,看到了相似的人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亢池举止彬彬有礼,说话时候气度不凡,倒真的不像是方天玠想的那般无赖流氓。 “我那小妹小名叫小七,以前我每次外出她都要提醒我给她带礼物,现在倒是一年多没归家,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 亢池语气缓慢,情绪带动性很强,几句话就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的情绪去了。 “抱歉,我不知道……我以为……不过我妹妹也带了个琦子,和你妹妹的小名同音。” 方天玠没什么江湖经验,三言两语就相信了亢池的话,面露愧色的朝亢池行礼道歉。 “无妨,也是我唐突了。” 看着亢池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方琦实在很难将他和那个专门跳墙的人联系起来。 “公子也是来开阳府过春龙节的吗?听起来不像是开阳府这边的口音呢。” 都不用什么衔接环节,亢池自然而然的就跟方天玠走到了一起。 “我老家是杞县的,这次是途径开阳府,恰好就遇到了春龙节。” 方天玠对亢池印象很好,进退有度,左右有局,天南海北的事情总能说上几句,既不因自己见多识广洋洋得意,又没有嫌方天玠不识世面而心生倨傲。 “你运气可真好,我就是特地来这里凑热闹的,但是路上却遇到了一点小事,差点就错过了。不过到这儿的时候时间也有点晚了,想着要是去泽湖估计那些踏青的士子们也都散了,所以就来了集市逛一逛。” 亢池对于自己没能够赶上去泽湖似乎有点微微的遗憾,但是下一秒话锋一转:“不过这估计也是天意,要是我去了泽湖可就遇不到方兄弟了……” 方琦觉得亢池在星灵教的身份一定是外联部的,要不然怎么这么能说会道,要是她不知道亢池的身份,说不定都被他的这番话给哄的团团转。 “我也是,还好今天陪小妹过来逛街,要不然也没办法遇到肖兄。” 方天玠满脸的激动,看得方琦直摇头叹气,她很想告诉方天玠,你面前这人代号亢池,至于是不是姓肖那还很难说呢。 “令妹看上去很是聪慧。” 亢池说着看了方琦一眼,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方琦玮玮侧过脸,假装看不见亢池的笑。 “阿琦,你不是想要尝今天开阳府特色的美味吗?肖公子说他知道哪里有最正宗的,咱们去尝尝看。” 就这么一小会儿,感觉方天玠都快成亢池的迷弟了,方琦在心里直呼:我也好想拥有这种能力。 “开阳的栗子特别好吃,但是现在不是吃栗子的季节,要不然这大街小巷,全部都是卖各种栗子的,栗子糕,炒栗子,煮栗子……种类相当的多,每样吃一点点,都要吃上好几天才能全部品尝一遍。” 亢池在游玩这一方面无疑就是行家了,几句话说得方琦都想吃栗子了。 “这个油麦茶是开阳特色,不能不吃,你看这个小麦粉都是青麦炒制成的,没有熟麦那么老,吃着有一种清香味,炒好之后用滚烫的水浇上,麦子的香味就出来了,而后后加上芝麻花生,有的还会加上自家做的肉粒……” 亢池指着街边一对老夫妇的摊位给方天玠几人介绍,说完之后,方琦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吸溜声,转头一看,四周围站着听亢池介绍的人都吞咽了口水。 “阿娘,我想吃那个油麦茶。” 有小孩儿拽着自家阿娘的手,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 “说得我都想去吃一碗了,咱们平时也没少吃,怎么就没吃出人家说的这种感觉来?” “人家是读书人,读书人说的话当然和咱们不一样,要是一样的话,那么多圣贤书岂不是白读了?” 也有怀疑亢池说的和自己平时吃的压根不是同一种东西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对老夫妇的摊位上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两人忙的热火朝天,脸上的笑容都加深了几分。 “有甜的和咸的,我个人觉得咸的比较好吃,你们呢?” 老夫妇卖的油麦茶也分甜咸,亢池刚才介绍的就是咸的,也因为他那一番话的缘故,现在来的人基本上都要了咸味的。 “我要甜的。” 方琦喜欢吃甜食,这个暂时还算小秘密,目前只有水儿知道。 “我经常来都是吃咸的,这次正好也尝一尝甜的。” 亢池和方琦一样选了甜味的。 “我听了肖兄的介绍,已经认定了咸味了。” 一群人甜甜咸咸的都有,只是人太多了,这个小摊位后面只有一张桌子。 “来来来,你们几人来这儿做!” 坐在桌上的人让了起来,招呼方琦他们过去坐:“我们都是开阳人,随时都能来这儿吃,听你们口音是外地来的,可要坐着好好尝一尝咱们这个特色。” 以前别人说开阳人特别的热情又好客,方琦没来过也没什么感觉,现在倒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开阳人骨子里的那种热情劲儿。 003 不仅仅坐着吃油麦茶的人热情,就连卖茶的两位老人也专门给方琦他们多打了许多炒麦,加了大勺的花生肉粒。 “够了够了,加这么多,老人家您要亏本的。” 方天玠看着急忙开口制止,两位老人笑起来满脸的皱纹,眼睛凹陷在皱纹里:“没事没事,你们是外地来的嘛,就是要多给一点的。” 几碗油麦茶端上来,比其他人的多了不少,但是也没人埋怨不公,反而都笑嘻嘻的看着几人。 “多吃点勒,去其他地方可吃不到了!” 有位端着碗站着的老汉,看着方琦不动筷子,朝她喊了一句,还做了一个吃东西的动作。 “开阳这边民风就是这样,他们认为开阳人也有在外面奔波的,自己对来开阳的外地人好一点,那去了外地的开阳人也可能就会受到同样的待遇,即便家里面没人外出的,他们也抱着这个心态,因为在他们心中,开阳人就不用分你我……” “而且在外面的开阳人都特别团结,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两人一说是开阳府的,甚至或者是开阳府下面的州县的,都会主动帮你一把,他们觉得大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了,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说来也是很有意思,开阳人在外面行走确是比其他地方的人要容易一些,很多人都愿意帮开阳人一把,所以这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亢池对这些事很了解,方天玠和谢泰因为很少出来,所以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好玩的说法。 “那是不是和开阳这个地方的知府有关?好的官员总是能让一个地方变得更有人情味。” 方天玠虽然不认识开阳知府,但是听了这个,莫名对开阳知府多了很多的好感。 方琦对这个倒是知道一点点,曾经在一本游记上面看到过记载,开阳人热情好客,很多年以前就是这样子了,倒也不是哪一任知府的功劳。 “或许是吧。” 亢池点头应了一句,方琦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她可不相信亢池不知道这个和知府有没有关系。 方琦看亢池的时候,恰好亢池也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她,两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 “走,吃完我带你们去下一个地方。” 那油麦茶其实吃起来没有亢池形容得那么好,但是经过他的形容,每个人吃下去的时候好像真的吃到了那股从来没有注意到的清香味。 亢池对于开阳府确实很熟悉,几乎每条小街有什么特别的故事,他都能够信手拈来。 从油麦茶的摊位离开后,亢池开始慢慢介绍,旁边也吸引了不少开阳人跟着一起听。 方琦看见不少人暗中将亢池说的话反复背记,大概是想回去学给家里面的人听,觉得四个字四个字的说话比较厉害吧。 “小伙计可真厉害,有句话是不是就是说你们读书人不用出门都知道很多事?你说的这些我们在这儿住了好几十年都没有听说过哩。” 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冲着亢池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多小故事确实是连他们本地人都不知道的。 “前朝画景大家穆之然是开阳人大家都知道,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穆之然其实就是这条街上的人。在穆之然的传记里面写到过,穆之然小时候家里贫穷,父亲早早就走了,母亲只能给人浆洗衣服为生……” 穆之然是前朝知名的画师,活了一百二十多岁,留下了很多传奇故事,就连路边的小摊小贩随口都能说出几个来。 不仅仅因为他的年纪,更因为他长年四处游玩,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留下一点好玩的小故事,所以渐渐的大家也就耳熟能详。 穆之然出名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当时的皇帝特别喜欢山水画,而穆之然的山水画又画得极其好,所以皇帝就动了想要请穆之然去当宫廷画师的念头。 这个消息刚刚传出来,不少人羡慕穆之然,宫廷画师那可不是随便叫叫的,百分之六十的宫廷画师都能把自己的名字留在书本里面,而他们要得不就是名垂青史这么个东西吗? 可是穆之然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不仅没有欣喜,反而收拾了行囊,准备远游,但是这个时候皇帝派来的差使已经到了,所以穆之然留下了一句著名的话。 “要是今天几位是来押我入京的,那我肯定莫敢不从,可是圣上也说了,这是他的邀请,那我便有了拒绝的道理。” 当时不仅仅皇帝派来的差使愣住了,就连其他凑热闹的人也瞠目结舌,这个请着不去,押着倒去那是个什么道理? 只是当时的仁献帝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听了差使的禀告不仅没有治罪穆之然,反而乐得哈哈大笑:“就是这种趣人才有意思!” “告诉穆之然,宫廷画师里永远有一席他的位置!” 有仁献帝这个趣人的评价,还有那个永远一席位置的承诺,穆之然一下子就变得家喻户晓,他的画也开始风靡起来。 但是穆之然也觉得有些不太习惯,几乎每到一个地方,当地的县官都会请穆之然去家里坐坐,顺便求上一幅画,拒绝了几次,得罪了一些人之后,穆之然就学了聪明。 一袭青衣一顶蓑帽就踏上了行程,行踪渐渐成谜,后来完全失去了消息。 就在众人以为他已经在不知名的地方入土为安的时候,他突然又回到了京城,虽然白发苍苍,但是面色红润,比起许多年轻人气色都好,那时候他已经九十七岁了。 仁献帝早就在四十年前就离世,现在的皇帝已经是仁献帝的长孙了。 “仁献帝当年说过,只要我回来,宫廷画师永有我一席之地,不知道这话做不做数?” 穆之然到了京城,对着皇宫东门说得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谁还能说仁献帝的话不做数呢,再加上穆之然也这么大把年纪了,小皇帝哪有推走他的道理。 后来穆之然就当上了宫廷画师,这一做就是二十六年,直到他离世。 也有人问过穆之然,为什么开始不愿意,后来又愿意了。 穆之然瞅了一眼问话的那人道:“以前我年轻扛得住饿,现在老了扛不住了,自然就来了!” 004消失 “穆之然真的是我们这条街上的?” 好多人又惊又喜,自家周围是块风水宝地,出过穆之然这样的人,这是一个十分值得骄傲的事。 “真的,这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事,很多穆之然大师的倾慕者研究了大师流传下来的一些小时候的作品,还有一些记载,差不多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在这条街上了,只是具体在哪儿还不太清楚。” 亢池的话刚说完,周围就传来一阵欢呼声,这个意味着什么他们可能暂时还想不到,但是方琦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各种商业价值。 “你这次来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吧。”方琦装作漫不经心的走到亢池旁边,压低声音道。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装作不认识我,我都有点怀疑那个向我借了十几万两的人是不是你了。” 亢池声音也压的很低,看似转头,实际在方琦耳边轻轻说道。 方琦有些尴尬,亢池这是在嘲讽她拿了钱就不认人了。 “教里的规矩,有不知情人士在时不得泄漏身份,我可是全都按照教规来的。” 方琦正了正色,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也算是一个解释了。 毕竟亢池可是她的上司,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小肚鸡肠的人,但是谁知道内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说得也有道理。” 亢池点头应了一句,但是却朝方琦阴渗渗的笑了笑,笑得方琦后背突然有一股凉气升起。 “肖兄,你是住哪儿?” 逛了几条街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方天玠准备向亢池告辞。 亢池说了客栈的名字,方天玠刚要说告辞的话,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客栈不就是他们入住那个嘛。 “真的是太有缘了,没想到我们竟然住在同一家客栈,本来还有点惋惜,没能和肖兄多聊一会儿,现在看来不怕了,我们可以秉烛夜谈了!” 方琦看着兴奋的方天玠,只想说:少年,你还是太嫩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方宗德一行人还没有回来,跟客栈老板打听了一下,原来晚上泽湖上会有船只,点着灯吹着风,士子们没有尽兴的也可以继续游玩。 想来方宗德他们难得参与这种活动,一定是想要继续留下来见识见识的了。 “阿琦姐,你和那个肖公子认识吗?” 方琦早早的就准备睡了,没想到刚躺上床,水儿却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不认识啊。” 方琦差点被口水呛到,说这几个字的时候都有点心虚。 “奇怪,我总觉得你们认识。” 水儿嘟囔了一句,也没在这上面深究:“不过我觉得那个肖公子好像是故意接近天玠哥的,总是有哪里怪怪的,但是我就是说不出来。” 方琦对于水儿这个能力,只想说一句:恐怖的直觉。 “应该没有吧,咱们先睡了,明天再看看有什么不对。” 方琦打了个哈欠,借口太困了,就躺下赶紧睡觉。 “方琦,早。” 第二天一早方琦下楼的时候就遇到亢池,对方熟稔的向她打了个招呼,好像两人是多少年的朋友似的。 “肖公子早。” 方琦退了半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脸上带着一点点疏离的态度,朝亢池行了礼。 “真无趣。” 方琦行礼后从亢池身旁经过,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么几个字。 “掌柜的,我阿爹他们昨晚什么时辰回来的?” 方琦吃完早饭,仍旧没有看见方宗德一行人下来,本以为他们昨天差不多也就回来了,现在看来应该玩得比较晚,说不定还喝酒了,所以向来早起的方宗德这时候都还没有起床。 “哎哟,姑娘,我真要跟你说呢,昨儿个你阿爹他们就没回来!昨晚是小伙计守的门,后来看你们都睡了也就没有吵你们,你阿爹他们怕是在船上过了一夜吧。” 方琦眉头皱了起来,他们定好今天要出发的,方宗德不是那种随性不在乎计划的人,而且彭九他们也准备要往北边去,毕竟彭九在北地还有一些朋友,可以做好准备迎接那场祸事。 “小二哥,麻烦你去帮我打听一下,昨晚夜宿船上的人都回来了没有。” 方琦又等了一刻钟,仍旧没有看见方宗德他们,就拿了银钱请店里的小伙计帮忙跑腿。 小伙计才来做这一行,也不知道客栈的规矩,没敢接方琦的钱,而是看向了柜台后面的掌柜。 “既然姑娘吩咐了,你就帮她跑一趟嘛。” 掌柜的头也不抬应道,现在店里面也没什么客人,加上方琦一家就定了十来间客房,算是大主顾了,跑跑腿也是可以的。 小伙计把方琦赏的银钱拿给掌柜,掌柜依旧恶声恶气的:“拿给你的你就拿着,哪有掌柜的拿跑腿钱的道理,你可不要坏了我的名声。” 小伙计只得讪讪的收回手,不过脸上倒是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喜悦,方琦给的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他两个月的月钱了。 虽然掌柜的还是那副嘴脸,但是方琦突然觉得这掌柜的看起来舒服了一点。 “这小子家里老娘还病着,又住在我家不远处,要是拖延了他老娘的病,最后还不是得来找我借钱,借的可就不止这么一点了,不借吧外面肯定又要说难听的话,借了他肯定也是还不起,最后吃亏的还不是我。” 掌柜的见方琦看着他,干咳了两声,故意冷哼着解释道。 方琦笑了笑回过头,没有和他抬杠,这时候方天玠得了消息也下来了。 “阿爹他们现在还没回来吗?” 方天玠也有几分紧张了,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怎么着都该回来了。 “我请小二哥去打听了。” 方琦心里面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亢池远远的站在楼梯口,手里掐算了几下,笑容也渐渐褪了下来。 “姑娘,我去问了,人家说昨天在船上留宿的客人早就走了,而且好像你阿爹他们昨天也没有在船上留宿,船娘说没见过你阿爹他们……” 小伙计终于气喘吁吁的回来,在他身后没有看到方宗德一行人时,方琦的心已经沉到了底部。 005寻找 方宗德失踪了。 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就连曹先生,彭九他们也都一起不见了。 方琦想不到什么人能悄无声息的带走那么多人。 “现在他们应该还在开阳府里,我找几个熟悉的人问了情况,他们说你阿爹他们是在戍时离开的,那个时候城门已经关闭了,所以昨天他们不可能离开开阳府。现在时间也还早,离城的人不多,带走他们的人想要混杂在人群中离开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方天玠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急得手足无措,还好亢池有些经验,理智的推断了目前的情况。 “开阳府也不小,想要找到最好请官差帮忙,要是能把城门都守得死死的,再在城里找人就容易许多。” 掌柜的也过来跟着一起出谋划策,但是刚刚说完他就觉得自己出了个馊主意,这么一群外地人,哪里会认识什么官差啊。 “要是找不到官差就去城门处给守卫们一点好处,请他们帮忙多注意一点,这就看你们能给多少了,要是那些人给你比较多,可能也会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跑出去……” 掌柜的又出了一个主意,那些护卫们虽然平时横五横六的,但是如果能送点银钱什么的,应该也是会帮忙的,但是效果自然是不如上面安排的那般好,毕竟这属于有求于他们。 “曹先生的东西没有带走,我们去找董大人试试看。” 方琦听曹霑说过,董谦曾经送过他一块玉珏,而且前次他们来开阳府,听说董谦也很热情的招待他们了,现在拿着去找董谦的话,应该会派出官差帮他们吧。 “有认识的人就好,有认识的人容易办事。” 掌柜的感慨了一句,方天玠去曹霑的屋子里找包袱,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方琦说的那个玉珏。 “会不会是被曹先生带在身上了?” 方天玠又急又慌,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处理这件事。 “不会,曹先生担心自己带在身上打碎了,所以出门一般都是放在包袱里的。” 方琦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了,提着裙子蹬蹬蹬得救上楼去曹霑房里找玉珏。 “这个我就不帮忙了,咱们客栈规矩,除客人要求否则不进客房。” 掌柜的朝方琦他们说了一句,这个是他们的规矩,无论如何不能改变的。 “好的,谢谢掌柜了。” 方琦回头应了一句,曹先生应该也不想其他陌生人随意动他的东西,这个确实是个好规矩。 “书篓里找了没有,曹先生一般喜欢放在书盒里。” 方琦先扫了一眼客房,直接开始找曹霑的书篓,因为曹霑说旅途中实在太无聊了,所以就带上了几本游记,大法官无聊的时间。 “没有。” 方天玠如梦初醒,他本以为这种贵重的东西曹先生应该会放在比较隐蔽的地方,书篓实在太显眼了,倒是没注意去看。 “找到了。” 果然,玉珏就放在书篓里,装在一个荷包里,里面还用丝绸小心的包好,看得出来曹先生很小心爱护。 “现在这个时间,董大人应该在府衙,我们直接去府衙算了,董府离这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方琦几人说着话急忙出门,掌柜的恰好听见了一耳朵,忍不住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有人在府衙里就更方便了,即便是一个小官差,也能使唤那些守城卫了……姓董?” “这个姓倒是有意思,竟然和董知府同姓……” 掌柜的自言自语的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那儿,好像喉咙里堵住了什么东西,好一会儿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应该不可能,他们一群外地人,要真的有这么个关系,那应该也是非富即贵了,怎么还来我这个小客栈……曹先生,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方琦他们到了府衙,但是却没想到官差根本不让他们进去,也不给他们通禀。 “你们既没有状子,也没有要事,我们要是就这么让你们进去了,会被罚的。” 有个年长一些的还好言好语和方琦他们解释,年幼一些的直接不耐的摆了摆手:“和他们说这么多干嘛,董大人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 “谁说我们没有要事?我阿爹和他的几个朋友,以及替董小公子治病的曹霑曹先生,这十余人昨天不知被什么人掳走了,这算不算要事!” 方琦声音厉了几分,可能以前在家族企业里当过几个月的副总,所以这时候发起火来竟然有那么几分唬人。 而且方琦刻意将曹霑的名字说得最重,董小公子那几个字也放慢了许多。 “哪,哪位?” 年幼的官差一时没有想起来方琦说的到底是谁,但是看她模样直觉认为不是普通人,再加上亢池站在他们身后,身上那气度更是唬人,讥嘲的话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十余人失踪确实是一件大事,你们容我这去禀告一声。” 年长的那个官差倒是没有注意去听失踪的是什么人,本身失踪这件事就已经非常值得重视了更别提那么多人突然之间就在一夜之间失踪,说不好还是什么有邪教做得。 “姑娘请稍等片刻。” 这么一想,年长的官差面色变了变,语气也焦急了几分。 “那就麻烦大人了。” 方琦急忙道谢,心里也是暗自庆幸遇到这位年长的官差,要是都是年幼那位模样,估计任凭她说破天,也不会进去通禀一声。 听说最近有些地方总是有失踪的人口,已经好几个地方发出了告示,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伙人做的。 这么想着,老官差的步伐忍不住加快了一些。 “谁?曹先生?!” 老官差将方琦的原话传了一遍,董谦原本听着十几个人失踪眉头只是微微皱起,听到曹霑的名字时,头猛地抬了起来,老官差都被吓了一跳。 “来的是什么人?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 董谦几乎是立即起身,突然的动作还吓了老官差一跳。 “是个小姑娘,噢,跟着两个小公子,也没说叫什么……” 老官差的话还没有说完,董谦就已经往府衙外面走去了。 006处理 “大,大人……” 年轻官差还在思考曹先生到底是谁,怎么听着名字这般耳熟时,抬头就看见了一件颜色十分熟悉的衣服,看到衣服上的图案时,官差习惯性的低头弯腰行礼。 “是你来报的案吗?” 董谦没有理会那位官差,直接走到方琦面前,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这是曹先生的信物。” 方琦拿出曹霑的玉珏,直接递到董谦的面前。 “大胆!” 董谦还没伸出手来接过,年轻官差就呵斥了方琦一声,侧身挡在董谦身前:“大人,小心有诈啊。” “退下。” 董谦的声音不冷不热,甚至没有丝毫起伏,但是年轻官差心里却陡然跳了一下,这么多年的实践,他们早就将董谦所有的语气表情摸索得清清楚楚了,哪怕那些看起来完全没有变化的语气和表情。 年轻官差诺诺的应了是,退下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确实是我赠予曹先生的东西,你们跟我进来细说。” 玉珏刚一入手,董谦就知道这是真的了,虽然这块玉珏看起来普普通通,玉质也就是一般,但是这是大灵师制的法器,和普通玉珏是完全不同的。 “昨天踏青完之后?知道大概是一个什么时辰吗?” 董谦一边问着,一边已经抬手吩咐下面的人去通知守城卫:“通知下去,从现在开始戒严,凡是超过八人以上同行的需要来向我报备,另外有昏迷不醒者,卧病不起者都暂时不要放行!” 董谦的吩咐刚落下,下面的人立即应声准备下去办,方琦心中暗自感慨这个朝代官员的权力。 “应该是戍时。” 方琦具体其实也不确定,但是亢池也有一点小渠道,他说的消息应该还是比较准确的吧。 “你们下去问问昨天参与了踏青的人,再去问问泽湖上的船娘,看看人到底是在那一段失踪的。” 董谦这种安排方琦听着都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了,虽然听上去也就两句话的事情,但是真正做起来真的是很麻烦,不仅要去找踏青的人,而且要找出到底是在那一段路程失踪的,那简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显然董谦的手下都是经过训练的,对于董谦的这种安排,几乎一个为难的字都没说,恭敬的行礼之后慢慢的就退下了。 “曹先生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开阳?” 董谦安排后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只能和方琦闲谈几句。 “昨天刚到,本来曹先生还说等春龙节的踏青完了之后再来拜访你,没想到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方琦刚刚说完,亢池一个眼神就丢到了方琦身上,那种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的感觉。 方琦假装看不见亢池的表情,她知道亢池是什么意思,无疑就是曹先生本来打算过完春龙节直接就和方宗德他们南下了,就没想过要去拜访董谦。 “唉,我也是不知道曹先生要来,要是知道……那些歹徒真的太猖獗了,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做出这种事!而且还一次性绑了十多人,实在是太不像话!当我们府衙是死的吗!” 董谦说到这个气得手都发抖了,恨不得拍着桌子宣泄自己的愤怒,但是因为在方琦面前的缘故,所以不得不压抑一下自己的怒火。 方琦沉默着,没有应和董谦的话,毕竟她也没资格说评论的话。 “那这件事就先麻烦董大人,我们出来的匆忙,行李什么的都没有带出来,所以我们还需要回客栈去一趟。” 因为方琦也找不到什么说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向董谦告辞了,出来的时候年轻官差早早的就迎了出来,满脸的笑容。 “姑娘,您要走了。” 方琦倒也没有给他什么脸色看之类的,朝着他点了点头:“对,要走了。” “今天谢谢大人了。” 说完方琦转头看向年长的那位官差,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姑娘客气了。” 年长官差急忙伸手来扶方琦,满脸的诚惶诚恐。 “我在开阳府里也有一些熟人,我也请人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 没走出来几步,亢池就朝方天玠说了一句,整个人因为焦急嘴唇都干裂的方天玠点了点头,心里面却是一片茫然:“那就谢谢肖兄了。” “那我们先回客栈看看!” 客栈里面只有水儿和谢泰两个人,万一现在方宗德他们回来了,也好赶紧来告诉一声。 只是方琦他们匆匆忙忙的赶回客栈,结果仍然只看见焦急等待的水儿站在门口,方琦整个人的心都微微落了落,她知道方宗德他们肯定还没回来。 “阿琦姐姐,出事了!” 水儿一看见方琦就跑了过来,说了几个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哭腔都吓了方琦一跳。 “怎么了,你慢慢说,没事!” 方琦急忙帮水儿顺着气,水儿抽噎了两声:“谢,谢大叔出去找你,结果,结果就被人绑了,说是,说是谢大叔偷了他们什么东西……” 水儿说着说着顺畅了不少,那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压着谢泰就走了,本来谢泰想要反抗的,可是后来想想,现在和这些地痞流氓斗起来,吃亏的还是方琦她们。 “偷了什么东西?!” 方天玠皱着眉:“可是谢大叔不像是手脚不干净那种人啊!他怎么可能偷别人东西。” 水儿眼泪汪汪的冲着方天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太清楚,方琦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这次真的什么事都碰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 “大哥,我们要怎么办?” 地痞流氓掌柜的应该认识,方琦也想到了星灵教的力量,毕竟她现在也算是第三层教众,只是她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询问了方天玠的想法。 方天玠在这方面实在是经验太少了,所以今天才会整个人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担忧,思绪好像都已经错乱了一般,所以方琦也想趁这个机会让方天玠多锻炼锻炼。 “我们最好就是问问掌柜的,然后请他帮忙引荐一下这附近的头儿。失踪那事还可以用曹先生的名义,但是这事我们最好自己解决,总是麻烦别人也不太好……” 007 董谦说到这个气得手都发抖了,恨不得拍着桌子宣泄自己的愤怒,但是因为在方琦面前的缘故,所以不得不压抑一下自己的怒火。 方琦沉默着,没有应和董谦的话,毕竟她也没资格说评论的话。 “那这件事就先麻烦董大人,我们出来的匆忙,行李什么的都没有带出来,所以我们还需要回客栈去一趟。” 因为方琦也找不到什么说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向董谦告辞了,出来的时候年轻官差早早的就迎了出来,满脸的笑容。 “姑娘,您要走了。” 方琦倒也没有给他什么脸色看之类的,朝着他点了点头:“对,要走了。” “今天谢谢大人了。” 说完方琦转头看向年长的那位官差,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姑娘客气了。” 年长官差急忙伸手来扶方琦,满脸的诚惶诚恐。 “我在开阳府里也有一些熟人,我也请人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 没走出来几步,亢池就朝方天玠说了一句,整个人因为焦急嘴唇都干裂的方天玠点了点头,心里面却是一片茫然:“那就谢谢肖兄了。” “那我们先回客栈看看!” 客栈里面只有水儿和谢泰两个人,万一现在方宗德他们回来了,也好赶紧来告诉一声。 只是方琦他们匆匆忙忙的赶回客栈,结果仍然只看见焦急等待的水儿站在门口,方琦整个人的心都微微落了落,她知道方宗德他们肯定还没回来。 “阿琦姐姐,出事了!” 水儿一看见方琦就跑了过来,说了几个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哭腔都吓了方琦一跳。 “怎么了,你慢慢说,没事!” 方琦急忙帮水儿顺着气,水儿抽噎了两声:“谢,谢大叔出去找你,结果,结果就被人绑了,说是,说是谢大叔偷了他们什么东西……” 水儿说着说着顺畅了不少,那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压着谢泰就走了,本来谢泰想要反抗的,可是后来想想,现在和这些地痞流氓斗起来,吃亏的还是方琦她们。 “偷了什么东西?!” 方天玠皱着眉:“可是谢大叔不像是手脚不干净那种人啊!他怎么可能偷别人东西。” 水儿眼泪汪汪的冲着方天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太清楚,方琦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这次真的什么事都碰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 “大哥,我们要怎么办?” 地痞流氓掌柜的应该认识,方琦也想到了星灵教的力量,毕竟她现在也算是第三层教众,只是她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询问了方天玠的想法。 方天玠在这方面实在是经验太少了,所以今天才会整个人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担忧,思绪好像都已经错乱了一般,所以方琦也想趁这个机会让方天玠多锻炼锻炼。 “我们最好就是问问掌柜的,然后请他帮忙引荐一下这附近的头儿。失踪那事还可以用曹先生的名义,但是这事我们最好自己解决,总是麻烦别人也不太好……” 董谦说到这个气得手都发抖了,恨不得拍着桌子宣泄自己的愤怒,但是因为在方琦面前的缘故,所以不得不压抑一下自己的怒火。 方琦沉默着,没有应和董谦的话,毕竟她也没资格说评论的话。 “那这件事就先麻烦董大人,我们出来的匆忙,行李什么的都没有带出来,所以我们还需要回客栈去一趟。” 因为方琦也找不到什么说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向董谦告辞了,出来的时候年轻官差早早的就迎了出来,满脸的笑容。 “姑娘,您要走了。” 方琦倒也没有给他什么脸色看之类的,朝着他点了点头:“对,要走了。” “今天谢谢大人了。” 说完方琦转头看向年长的那位官差,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姑娘客气了。” 年长官差急忙伸手来扶方琦,满脸的诚惶诚恐。 “我在开阳府里也有一些熟人,我也请人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 没走出来几步,亢池就朝方天玠说了一句,整个人因为焦急嘴唇都干裂的方天玠点了点头,心里面却是一片茫然:“那就谢谢肖兄了。” “那我们先回客栈看看!” 客栈里面只有水儿和谢泰两个人,万一现在方宗德他们回来了,也好赶紧来告诉一声。 只是方琦他们匆匆忙忙的赶回客栈,结果仍然只看见焦急等待的水儿站在门口,方琦整个人的心都微微落了落,她知道方宗德他们肯定还没回来。 “阿琦姐姐,出事了!” 水儿一看见方琦就跑了过来,说了几个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哭腔都吓了方琦一跳。 “怎么了,你慢慢说,没事!” 方琦急忙帮水儿顺着气,水儿抽噎了两声:“谢,谢大叔出去找你,结果,结果就被人绑了,说是,说是谢大叔偷了他们什么东西……” 水儿说着说着顺畅了不少,那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压着谢泰就走了,本来谢泰想要反抗的,可是后来想想,现在和这些地痞流氓斗起来,吃亏的还是方琦她们。 “偷了什么东西?!” 方天玠皱着眉:“可是谢大叔不像是手脚不干净那种人啊!他怎么可能偷别人东西。” 水儿眼泪汪汪的冲着方天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太清楚,方琦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这次真的什么事都碰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 “大哥,我们要怎么办?” 地痞流氓掌柜的应该认识,方琦也想到了星灵教的力量,毕竟她现在也算是第三层教众,只是她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询问了方天玠的想法。 方天玠在这方面实在是经验太少了,所以今天才会整个人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担忧,思绪好像都已经错乱了一般,所以方琦也想趁这个机会让方天玠多锻炼锻炼。 “我们最好就是问问掌柜的,然后请他帮忙引荐一下这附近的头儿。失踪那事还可以用曹先生的名义,但是这事我们最好自己解决,总是麻烦别人也不太好……” 008 方天玠被亢池的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样也可以? “难道那些人不会多问几个人吗?而且他们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是不是……” 方天玠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几人都知道他想说的是那些人就这么就被忽悠了,是不是有点傻。 亢池看了方天玠一眼,倒是没有什么得意或者不屑的表情,只是无奈的笑道:“他们当然不是傻,只是恰好我那个朋友在这一方面是行家,他们花了大价钱才从有人手里买到了求运的名额,而且我朋友声名在外,所以自然是说什么他们信什么。” 说到大价钱的时候,方琦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抬头看了一眼亢池,这事怎么听着都跟他有那么一点关系啊。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方琦问道,亢池对于这方面最为熟悉,比起他们的手足无措来,应该会知道该怎么办。 “那些人具体的身份还没有调查出来,我觉得现在还是要先等一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一点时间的等待是必要的。” 听完亢池说这个,正好方琦就给他说了谢泰的事情,又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几句,不过还好亢池几乎一下子就能明白她这么做的缘由。 “如果这个成功了,那真的就是一箭好几雕了。” 亢池听得连连点头,颇为与有荣焉,就差说一句:咱们星灵教的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咱们等着吧,那些人肯定还回来的,毕竟水儿这么小,他们也担心传不清楚话不是?现在就是一个比耐力的时候,谁要是急了,谁就输了。” 亢池老神在在的,丝毫没有为这个事情而担心,看着他这种模样,方琦和方天玠都忍不住放下心来。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的时候,店里面来了一个三大五粗的人,表情凶狠,肩膀上还扛着一根棒子。 “谁是谢泰家的人,出来出来!!” 汉子明明看见了水儿他们坐在窗边的位置,但是偏偏装作没看见的模样,把棍子在桌子上敲得咚咚直响,满脸都是我就是来找茬的模样。 店里面有些胆小的客人已经喊了店小二会帐,丢下银钱就匆匆离开,有几个胆大的但是一副不怕惹事的模样,颇有兴趣的看着那个汉子。 “什么事?” 方天玠应了一声,语气里隐藏着压抑的怒气,直接抬头对上了那汉子的眼睛,脸上出了溢出的愤怒,没有丝毫胆怯或者其他害怕的表情。 “你就是谢泰家的人?” 汉子被方天玠的态度都唬得愣了愣,随后就提着棍子往方天玠这边走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抖动了一下,脸上的横肉显得越发狰狞。 “是。” 方天玠紧紧握起来的右手微微松开了一点,这么说着他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而且和这个汉子对上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 “小子胆子挺大嘛,告诉你,谢泰偷了我们家东西,价值三千两银子,你们要么拿三千两来赎他,要么就等着给他准备坑吧。” 汉子眼皮向上翻了翻,几乎没有正眼看过方天玠,语气很是嚣张。 “谢泰?” 方天玠不冷不热的吐出了两个字,就连方琦都感觉到了这时候方天玠好像突然就放松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三千两?你知道三千两值谢泰多少年的月钱了吗?他这辈子都给我挣不到三千两,我做什么要拿三千两去赎他?” 方天玠嘴角往一边拉扯了一下,语气表情把一个纨绔子弟那种不屑嫌弃表演得十分到位。 方天玠被亢池的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样也可以? “难道那些人不会多问几个人吗?而且他们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是不是……” 方天玠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几人都知道他想说的是那些人就这么就被忽悠了,是不是有点傻。 亢池看了方天玠一眼,倒是没有什么得意或者不屑的表情,只是无奈的笑道:“他们当然不是傻,只是恰好我那个朋友在这一方面是行家,他们花了大价钱才从有人手里买到了求运的名额,而且我朋友声名在外,所以自然是说什么他们信什么。” 说到大价钱的时候,方琦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抬头看了一眼亢池,这事怎么听着都跟他有那么一点关系啊。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方琦问道,亢池对于这方面最为熟悉,比起他们的手足无措来,应该会知道该怎么办。 “那些人具体的身份还没有调查出来,我觉得现在还是要先等一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一点时间的等待是必要的。” 听完亢池说这个,正好方琦就给他说了谢泰的事情,又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几句,不过还好亢池几乎一下子就能明白她这么做的缘由。 “如果这个成功了,那真的就是一箭好几雕了。” 亢池听得连连点头,颇为与有荣焉,就差说一句:咱们星灵教的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咱们等着吧,那些人肯定还回来的,毕竟水儿这么小,他们也担心传不清楚话不是?现在就是一个比耐力的时候,谁要是急了,谁就输了。” 亢池老神在在的,丝毫没有为这个事情而担心,看着他这种模样,方琦和方天玠都忍不住放下心来。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的时候,店里面来了一个三大五粗的人,表情凶狠,肩膀上还扛着一根棒子。 “谁是谢泰家的人,出来出来!!” 汉子明明看见了水儿他们坐在窗边的位置,但是偏偏装作没看见的模样,把棍子在桌子上敲得咚咚直响,满脸都是我就是来找茬的模样。 店里面有些胆小的客人已经喊了店小二会帐,丢下银钱就匆匆离开,有几个胆大的但是一副不怕惹事的模样,颇有兴趣的看着那个汉子。 “什么事?” 方天玠应了一声,语气里隐藏着压抑的怒气,直接抬头对上了那汉子的眼睛,脸上出了溢出的愤怒,没有丝毫胆怯或者其他害怕的表情。 “你就是谢泰家的人?” 009 方琦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惊讶方天玠的话,而是惊讶于方天玠这么快就能想到应对的方法,这在以前可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月钱……” 汉子听了方天玠的话,表情有些懵,看上去竟然没那么凶恶了,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丑萌丑萌的。 “不过既然这个事涉及到的金额比较大,你们也说说看谢泰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我看看值不值这三千两。”方琦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惊讶方天玠的话,而是惊讶于方天玠这么快就能想到应对的方法,这在以前可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月钱……” 汉子听了方天玠的话,表情有些懵,看上去竟然没那么凶恶了,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丑萌丑萌的。 “什么月钱,我告诉你,说这些都没用,要是你们不想谢泰见阎王的话,那就赶紧准备好银钱,要不然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汉子愣了几秒,又努力的将自己的表情变成翻着白眼鼻孔朝天的模样,嘴里面哼哼道。 可是眼珠子却是转了好几圈,嘴唇也微微抿了抿,这事一个人心虚时候常有的表现。 “虽然谢泰只是我们家的仆从,只是我们怎么知道一门” “不过既然这个事涉及到的金额比较大,你们也说说看谢泰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我看看值不值这三千两。”方琦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惊讶方天玠的话,而是惊讶于方天玠这么快就能想到应对的方法,这在以前可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月钱……” 汉子听了方天玠的话,表情有些懵,看上去竟然没那么凶恶了,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丑萌丑萌的。 “不过既然这个事涉及到的金额比较大,你们也说说看谢泰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我看看值不值这三千两。”方琦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惊讶方天玠的话,而是惊讶于方天玠这么快就能想到应对的方法,这在以前可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月钱……” 汉子听了方天玠的话,表情有些懵,看上去竟然没那么凶恶了,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丑萌丑萌的。 “不过既然这个事涉及到的金额比较大,你们也说说看谢泰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我看看值不值这三千两。” 方琦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惊讶方天玠的话,而是惊讶于方天玠这么快就能想到应对的方法,这在以前可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月钱……” 汉子听了方天玠的话,表情有些懵,看上去竟然没那么凶恶了,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丑萌丑萌的。 “不过既然这个事涉及到的金额比较大,你们也说说看谢泰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我看看值不值这三千两。”方琦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惊讶方天玠的话,而是惊讶于方天玠这么快就能想到应对的方法,这在以前可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月钱……” 汉子听了方天玠的话,表情有些懵,看上去竟然没那么凶恶了,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丑萌丑萌的。 “不过既然这个事涉及到的金额比较大,你们也说说看谢泰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我看看值不值这三千两。”方琦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惊讶方天玠的话,而是惊讶于方天玠这么快就能想到应对的方法,这在以前可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月钱……” 汉子听了方天玠的话,表情有些懵,看上去竟然没那么凶恶了,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丑萌丑萌的。 “不过既然这个事涉及到的金额比较大,你们也说说看谢泰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我看看值不值这三千两。”方琦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惊讶方天玠的话,而是惊讶于方天玠这么快就能想到应对的方法,这在以前可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月钱……” 汉子听了方天玠的话,表情有些懵,看上去竟然没那么凶恶了,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丑萌丑萌的。 “不过既然这个事涉及到的金额比较大,你们也说说看谢泰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我看看值不值这三千两。” 方琦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惊讶方天玠的话,而是惊讶于方天玠这么快就能想到应对的方法,这在以前可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月钱……” 汉子听了方天玠的话,表情有些懵,看上去竟然没那么凶恶了,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丑萌丑萌的。 “不过既然这个事涉及到的金额比较大,你们也说说看谢泰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我看看值不值这三千两。”方琦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惊讶方天玠的话,而是惊讶于方天玠这么快就能想到应对的方法,这在以前可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月钱……” 汉子听了方天玠的话,表情有些懵,看上去竟然没那么凶恶了,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丑萌丑萌的。 “不过既然这个事涉及到的金额比较大,你们也说说看谢泰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我看看值不值这三千两。”方琦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惊讶方天玠的话,而是惊讶于方天玠这么快就能想到应对的方法,这在以前可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月钱……” 汉子听了方天玠的话,表情有些懵,看上去竟然没那么凶恶了,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丑萌丑萌的。 “不过既然这个事涉及到的金额比较大,你们也说说看谢泰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我看看值不值这三千两。”方琦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惊讶方天玠的话,而是惊讶于方天玠这么快就能想到应对的方法,这在以前可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月钱……” 汉子听了方天玠的话,表情有些懵,看上去竟然没那么凶恶了,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丑萌丑萌的。 “不过既然这个事涉及到的金额比较大,你们也说说看谢泰到底偷了什么东西?我看看值不值这三千两。” 010 看着汉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方天玠突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闭了一下眼睛表情也没有刚才那种淡然的模样。 “哥,你真棒!” 方琦朝着方天玠比了一个大拇指,其实刚才方天玠能有这番表现叫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看见这人的时候我腿都软了,但是我就想着你还在这儿呢,要是我不出头,你肯定要害怕。” 方天玠喝着水不经意的说着,他觉得很普通的话,方琦听得心里一颤,鼻子有些酸酸的,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一站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我就想啊肯定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很好欺负!而且我想着我们如果表现得很慌张,他们肯定要狮子大开口……” 方天玠自己心里都没想到,自己一下子脑海里就转过了那么多念头,越说越流利。 这次的事也算给了方天玠比较大的影响,后来他能舌战群儒,这次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起因了。 “不过我都没有想到借董大人的名,这个倒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希望他们听到这个能有几分忌惮。” 看着汉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方天玠突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闭了一下眼睛表情也没有刚才那种淡然的模样。 “哥,你真棒!” 方琦朝着方天玠比了一个大拇指,其实刚才方天玠能有这番表现叫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看见这人的时候我腿都软了,但是我就想着你还在这儿呢,要是我不出头,你肯定要害怕。” 方天玠喝着水不经意的说着,他觉得很普通的话,方琦听得心里一颤,鼻子有些酸酸的,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一站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我就想啊肯定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很好欺负!而且我想着我们如果表现得很慌张,他们肯定要狮子大开口……” 方天玠自己心里都没想到,自己一下子脑海里就转过了那么多念头,越说越流利。 这次的事也算给了方天玠比较大的影响,后来他能舌战群儒,这次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起因了。 “不过我都没有想到借董大人的名,这个倒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希望他们听到这个能有几分忌惮。” 看着汉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方天玠突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闭了一下眼睛表情也没有刚才那种淡然的模样。 “哥,你真棒!” 方琦朝着方天玠比了一个大拇指,其实刚才方天玠能有这番表现叫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看见这人的时候我腿都软了,但是我就想着你还在这儿呢,要是我不出头,你肯定要害怕。” 方天玠喝着水不经意的说着,他觉得很普通的话,方琦听得心里一颤,鼻子有些酸酸的,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一站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我就想啊肯定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很好欺负!而且我想着我们如果表现得很慌张,他们肯定要狮子大开口……” 方天玠自己心里都没想到,自己一下子脑海里就转过了那么多念头,越说越流利。 这次的事也算给了方天玠比较大的影响,后来他能舌战群儒,这次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起因了。 “不过我都没有想到借董大人的名,这个倒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希望他们听到这个能有几分忌惮。” 看着汉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方天玠突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闭了一下眼睛表情也没有刚才那种淡然的模样。 “哥,你真棒!” 方琦朝着方天玠比了一个大拇指,其实刚才方天玠能有这番表现叫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看见这人的时候我腿都软了,但是我就想着你还在这儿呢,要是我不出头,你肯定要害怕。” 方天玠喝着水不经意的说着,他觉得很普通的话,方琦听得心里一颤,鼻子有些酸酸的,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一站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我就想啊肯定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很好欺负!而且我想着我们如果表现得很慌张,他们肯定要狮子大开口……” 方天玠自己心里都没想到,自己一下子脑海里就转过了那么多念头,越说越流利。 这次的事也算给了方天玠比较大的影响,后来他能舌战群儒,这次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起因了。 “不过我都没有想到借董大人的名,这个倒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希望他们听到这个能有几分忌惮。” 看着汉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方天玠突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闭了一下眼睛表情也没有刚才那种淡然的模样。 “哥,你真棒!” 方琦朝着方天玠比了一个大拇指,其实刚才方天玠能有这番表现叫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看见这人的时候我腿都软了,但是我就想着你还在这儿呢,要是我不出头,你肯定要害怕。” 方天玠喝着水不经意的说着,他觉得很普通的话,方琦听得心里一颤,鼻子有些酸酸的,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一站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我就想啊肯定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很好欺负!而且我想着我们如果表现得很慌张,他们肯定要狮子大开口……” 方天玠自己心里都没想到,自己一下子脑海里就转过了那么多念头,越说越流利。 这次的事也算给了方天玠比较大的影响,后来他能舌战群儒,这次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起因了。 “不过我都没有想到借董大人的名,这个倒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希望他们听到这个能有几分忌惮。” 看着汉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方天玠突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闭了一下眼睛表情也没有刚才那种淡然的模样。 “哥,你真棒!” 方琦朝着方天玠比了一个大拇指,其实刚才方天玠能有这番表现叫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看见这人的时候我腿都软了,但是我就想着你还在这儿呢,要是我不出头,你肯定要害怕。” 011 方琦赞叹道,她只想着不要麻烦董大人,但是忘了借一借董大人的名可不算麻烦。 屠夫走出了客栈,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脸上露出几分说不清的表情,好似晦气,又觉得担心。 “你们这群人坑老子!非说是几个小娃随便吓唬吓唬就没事了!结果你去看看人家那气势,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子,我能吓得住人家么?!人家和董大人都认识!” “我告诉你们这事我做不了!我不干了,人家说了那什么谢泰只是他们家的仆从,人家说要让董大人来办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屠夫转了一个弯,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推开最里面一个小院子的门进去,朝着院子里坐着正在打牌九的几个人就是一通埋怨。 “董大人?哪个董大人!” 其中正对着远门的男人抬起头来,手里的牌九啪的丢在桌上,眼睛瞪得老远。 方琦赞叹道,她只想着不要麻烦董大人,但是忘了借一借董大人的名可不算麻烦。 屠夫走出了客栈,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脸上露出几分说不清的表情,好似晦气,又觉得担心。 “你们这群人坑老子!非说是几个小娃随便吓唬吓唬就没事了!结果你去看看人家那气势,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子,我能吓得住人家么?!人家和董大人都认识!” “我告诉你们这事我做不了!我不干了,人家说了那什么谢泰只是他们家的仆从,人家说要让董大人来办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屠夫转了一个弯,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推开最里面一个小院子的门进去,朝着院子里坐着正在打牌九的几个人就是一通埋怨。 “董大人?哪个董大人!” 其中正对着远门的男人抬起头来,手里的牌九啪的丢在桌上,眼睛瞪得老远。 方琦赞叹道,她只想着不要麻烦董大人,但是忘了借一借董大人的名可不算麻烦。 屠夫走出了客栈,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脸上露出几分说不清的表情,好似晦气,又觉得担心。 “你们这群人坑老子!非说是几个小娃随便吓唬吓唬就没事了!结果你去看看人家那气势,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子,我能吓得住人家么?!人家和董大人都认识!” “我告诉你们这事我做不了!我不干了,人家说了那什么谢泰只是他们家的仆从,人家说要让董大人来办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屠夫转了一个弯,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推开最里面一个小院子的门进去,朝着院子里坐着正在打牌九的几个人就是一通埋怨。 “董大人?哪个董大人!” 其中正对着远门的男人抬起头来,手里的牌九啪的丢在桌上,眼睛瞪得老远。 方琦赞叹道,她只想着不要麻烦董大人,但是忘了借一借董大人的名可不算麻烦。 屠夫走出了客栈,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脸上露出几分说不清的表情,好似晦气,又觉得担心。 “你们这群人坑老子!非说是几个小娃随便吓唬吓唬就没事了!结果你去看看人家那气势,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子,我能吓得住人家么?!人家和董大人都认识!” “我告诉你们这事我做不了!我不干了,人家说了那什么谢泰只是他们家的仆从,人家说要让董大人来办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屠夫转了一个弯,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推开最里面一个小院子的门进去,朝着院子里坐着正在打牌九的几个人就是一通埋怨。 “董大人?哪个董大人!” 其中正对着远门的男人抬起头来,手里的牌九啪的丢在桌上,眼睛瞪得老远。 方琦赞叹道,她只想着不要麻烦董大人,但是忘了借一借董大人的名可不算麻烦。 屠夫走出了客栈,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脸上露出几分说不清的表情,好似晦气,又觉得担心。 “你们这群人坑老子!非说是几个小娃随便吓唬吓唬就没事了!结果你去看看人家那气势,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子,我能吓得住人家么?!人家和董大人都认识!” “我告诉你们这事我做不了!我不干了,人家说了那什么谢泰只是他们家的仆从,人家说要让董大人来办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屠夫转了一个弯,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推开最里面一个小院子的门进去,朝着院子里坐着正在打牌九的几个人就是一通埋怨。 “董大人?哪个董大人!” 其中正对着远门的男人抬起头来,手里的牌九啪的丢在桌上,眼睛瞪得老远。 方琦赞叹道,她只想着不要麻烦董大人,但是忘了借一借董大人的名可不算麻烦。 屠夫走出了客栈,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脸上露出几分说不清的表情,好似晦气,又觉得担心。 “你们这群人坑老子!非说是几个小娃随便吓唬吓唬就没事了!结果你去看看人家那气势,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子,我能吓得住人家么?!人家和董大人都认识!” “我告诉你们这事我做不了!我不干了,人家说了那什么谢泰只是他们家的仆从,人家说要让董大人来办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屠夫转了一个弯,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推开最里面一个小院子的门进去,朝着院子里坐着正在打牌九的几个人就是一通埋怨。 “董大人?哪个董大人!” 其中正对着远门的男人抬起头来,手里的牌九啪的丢在桌上,眼睛瞪得老远。 方琦赞叹道,她只想着不要麻烦董大人,但是忘了借一借董大人的名可不算麻烦。 屠夫走出了客栈,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脸上露出几分说不清的表情,好似晦气,又觉得担心。 “你们这群人坑老子!非说是几个小娃随便吓唬吓唬就没事了!结果你去看看人家那气势,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子,我能吓得住人家么?!人家和董大人都认识!” 012 小七心里有些哇凉哇凉的,这下子可以死心了,基本上完全就确定了那些人确实认识董大人。 “还不止呢,董大人亲自来接他们进去的!那可不是普通的认识,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就是那个曹先生的同门!” “曹先生你都不知道是谁?真是笨死算了,就是前段时间救了董小公子的那个啊!” 年轻官差看着小七呆愣呆愣的模样,嫌弃的看了小七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那个曹先生?!那岂不是那几位都是那些个隐世门派里的……” 小七突然想到一个心惊的事,手突然就开始发凉,隐隐还有一点发麻的感觉。 “要不然呢!” 年轻官差抱着手,斜着眼睛看了小七一眼,脸上有几分骄傲的模样。 “我得先回去,跟大哥他们说一声,要不然我怕他们不知情做出点什么事。” 小七有些慌张了,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不小心踩到了石子还摔倒了一跤,但是他立即就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没仔细自己摔得怎么样,马上又跑了起来。 “大哥,他们真的认识董大人!而且,而且还是隐世门派的人,就是曹先生在的那个隐世门派!” 小七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院子里,把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被关在院子后面的谢泰听见,又是焦急又是有点担心。 “曹先生?”几个男人也是愣了愣,“那个治好董小公子的曹先生吗?” 很多话,很多事,原本不是真的,但是说的人越来越多,每个说的人都会补上一点自己想象的东西,后来漏洞就越来越少,假的似乎也就变成真的了。 曹霑的事就是这样,现在要说曹霑不是隐世门派的人,只怕那些整天传言的人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所以这几个男人提到曹霑的时候,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头也就是隐世门派了。 “对,而且那几位去府衙里,都是董大人亲自出来迎接进去的!” 小七内心是不太愿意这些人做这种事的,所以现在不遗余力的重复告诫方琦他们的身份。 “应该不会吧,董大人也是出身世家,没必要对一个隐世门派里的小辈这么客气吧?” 有人摇头表示不相信,但是倒不是不相信小七:“你那个朋友平时总是吊儿郎当的,说点话也是各种夸张……” “我觉得咱们再去打听打听……” 可是这些事都是肯定的,无论他们打听多少遍,这种事都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到底下午太阳偏西的时候,几人听了新传来的消息,脸色沉闷的坐在院子里。 “那几位也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乎谢泰的性命,还是肯定我们不会对谢泰怎么样?” 本来以前他们绑的人都是又急又惊,早上才把话送过去,下午就把钱送过来了,而且每家的赎金都是他们认真研究过的,那些人刚好拿得出这点钱,也不会超出那个界限之外。 “我想着,要不然我们偷偷把谢泰给放了吧,反正那谢泰又没有见过我们……” 有人提了个主意,这谢泰现在就像是烫手山芋一样,放在这里估计大家这几天都睡不好了。 “那可是隐世门派的人!你以为咱们偷偷把谢泰放出去人家就找不到咱们了?要是那谢泰在路上出现一点什么问题,你看看人家会不会找上门来!” 刚说完就有人不耐的怼了回去,这件事弄得每个人火气都挺大,所以说话也就带了几分情绪。 “我就是这么提议一句,你冲我发什么火,你要是厉害你就自己想办法啊?当初还不知道这个是谁非要做……” “当初要做这一单的时候难道你没同意吗?还是我一个人就决定的了?当初说要发财的时候大家都同意了,结果现在倒全成我的错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大有要动手的趋势,旁边有人见势头不对,急忙抬手拦了一下。 “外面还没什么事呢,咱们内部可不能先乱了!咱们好好商量看这个谢泰要怎么处理才不会引火上身……” 这个时候方琦他们也正好在讨论这个事。 方琦已经让水儿去外面看了两次了,但是仍然没有看见谢泰的身影,她忍不住有些怀疑那个屠夫到底听没听懂他们说的那些暗示的话。 方天玠也有些急了,放在桌上的手已经忍不住开始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了,只是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他担心自己着急,会更影响方琦的情绪。 “按理来说他们肯定是不敢动谢泰的了,但是就是怕那屠夫没有看懂我们的表现,以为我们真的不愿意付钱,也没去调查我们到底和董大人认不认识,直接就把谢泰给……” 方天玠越说越觉得这种情况非常有可能,要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害了谢泰,那他真的会一辈子不安心的。 “你们别乱猜了,别的不知道,董大人那句肯定是听懂的了,没看见他脸上那种惊恐交加的表情?” 亢池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话,打断了两人的话,免得他们自己吓自己,吓出问题来。 “可是……那为什么这时候谢泰都还没有送回来呢?” 方天玠计算过,最迟这个时候那些人也该知道他们早上去找过董大人的事了,毕竟是地头蛇啊,要是消息渠道太弱,也混不到地头蛇这个地步。 “原因太多了,比如他们要和后面的老大商量商量;或者他们害怕送过来后手上没有谢泰,我们事后找他们算账;再或者就是谢泰其实已经跑了,只是怕连累我们,所以没有跑回来……” 亢池一下子就列出好几种可能,方琦他们表情微微放松呢一些。 亢池又继续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说不能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只是还没到而已……” “方姑娘,方公子,带走你们家人的那些人来了!” 亢池的话还没说完,小伙计就跑上来通传,只是表情很是奇怪,好像忍着什么情绪似得。 013 几人微微怔了怔,立即就冲下楼去。 楼下一片寂静,就连呼吸声好像都听得到一样,往门口那边望去,几个人绕着一张桌子坐着,谢泰就坐在几人中间,但是看上去没什么气力,好像昏昏欲睡一样。 “肖公子,方公子,方姑娘。” 那几人已经打探到了方琦几人的姓氏,一看见他们下来有一个领头的就远远的恭恭敬敬的朝方琦他们拱了拱手。 “之前不知道谢先生是公子几人的仆从,不知道哪里的小贼陷害谢先生,把从我们这儿偷走的东西放在了谢先生身上,我们因此就误会了谢先生,但是没想到竟然……” 领头的人说话文质彬彬的,礼仪也十分得体,看起来完全就不像是绑匪一类的人,更像是一个术士,一番话也是说得很有水准,那种略无奈的情绪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是吗?” 领头人说完,三人没有人应话,方天玠犹豫了一秒上千了一步,声音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 “对啊,这真的是……不过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三位来这边坐,咱们坐着聊一聊,我也真的是为这件事觉得十分抱歉……” 领头人听见方天玠应他了,立即上前几步,热情了许多,走到方天玠面前一连说了好些话。 “不行不行,掌柜的,给我们开个包间,咱们去包间里好好的谈!” 领头人刚往自己坐的桌子那边引了几步,突然又转过头来,朝着掌柜的喊了一句,动作姿态特别娴熟,就像是他约了几个十分要好的朋友一起。 掌柜的看了方琦他们一眼,见几人没有反对的意思,应了一声就让小伙计带着去楼上的包间。 “来来来,我自罚三杯,这件事我们这边的人做得不对,所以先向几位赔个罪!” 几人刚进了包间,就有人喊拿酒来了,其中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男人拿着酒杯就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三杯酒,顺着顺着一杯一杯的喝干。 方琦看着这几人的动作,看似无意,实际上应该都是商议好的,一开始解释的话语还有那么几分生疏,但是后来突然就多了几分熟稔,现在已经完全是朋友间告罪的模式了,就这么一步步就悄无声息的拉近了几人的距离。 “谢大叔,你还好吧?” 方琦没有理会几人刻意的表现,直接走到谢泰面前,蹲下来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看了看瞳孔,看上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迷药的后遗症。 几人看见方琦的动作,表情都有些讪讪的,要知道他们来之前还特意给谢泰喝了一点汤药,这样能让谢泰体内的迷药消散得更快一些,抓那些药的时候他们又着实心疼了一把。 “还好。” 谢泰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几分,努力的朝着方琦拉扯了一下嘴角,只是表情有些痛苦,方琦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就冒起来了。 “不管几位知不知道谢泰的身份,在没有确定东西是他偷的时候,怎么能给他灌蒙汗药!” 方琦突然站起来,厉声呵斥,方天玠都被方琦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不是的,方姑娘,主要是谢先生太厉害了,所以我们没有办法才用了蒙汗药……” 旁边有人想要解释,但是看着方琦的眼神越来越冷,说着说着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头也微微垂了下去,有几分心虚的感觉。 “这件事情真的就是我们晕了头了,这也确实对谢先生产生了一些很不好的影响,对于这个我们愿意赔偿谢先生。” 领头人立即接上了那人的话头,但是说得却比刚才那人好了很多,听着也舒服了很多。 “这段时间谢先生调理身体产生的费用,也理应由我们来出。” 顿了顿,那领头人又补充了一句道。 “我们不缺你们那点东西。” 方琦直接拒绝,但语气却也缓和了不少,有些时候真的就是一个态度问题,其实要的不是什么明确的东西,只是想要一个态度罢了。 “不是不是,这不是因为你们缺,这本来就应该由我们出。” 领头人听见方琦语气缓和了几分,心里面微微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最难对付的是那个方公子,但是没想到这位方姑娘才是那尊佛。 几人的气氛好像好了一点,这时候他们点的菜也一顺溜的上来了,长相普通的男人顺势让几人坐下,并且将主次位置分得清清楚楚。 “谢先生,这一杯酒我敬你,你不用喝!我全干,为这件事给你道个歉!” 普通长相的男人一抬杯子一杯酒就已经下了肚,谢泰知道这些个礼仪的东西,一个人给你敬酒,并让你不用回应,那已经是最大的敬意了。 谢泰本来就是农庄里的普通汉子,没有什么太多的心眼,所以即使这次是被这些人弄成这样的,他还是抬了抬杯子意思了一下,毕竟蒙汗药的药效还没过,现在可不能喝酒。 “其实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这事我们不对,以后有什么事你们几位尽管开口,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领头人豪气的说道,方天玠脸上的戒备几乎已经完全消失了,这种豪爽的形象让他把之前想象的绑匪的模样全部都推翻了,这种人更像是绿林好汉的那种模样,而不是那种贼兮兮的绑匪模样。 方琦对这些人的手段有些佩服了,方天玠不算是那种十分容易就相信别人的人,但是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表现出不同的风采,一点一点的让他们自己的形象树立起来,最后一遍又一遍的为这件事道歉解释,说得多了,好像听起来真的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其实我们觉得自己还是能帮到几位一点事情的,刚听说方公子和方姑娘的父亲在踏青的时候被歹人给抓了……几位别误会,我不是有心调查你们,但是这事确实闹得不小,竟然就那么巧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 领头人见方琦他们几个不说话,看了其他人一眼,慢吞吞的开口。 014 “主要几位也知道,我们这些人就是在最底层的位置混口饭吃,但是很多事又绕不过我们这边去,所以昨天听到这个事的时候过了就过了,今天才知道被绑走的人竟然是两位的父亲,为了表示我们对于谢先生这件事的歉意,我们把自己得到的资料整理了一下,希望几位不要嫌弃才好。” 领头人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东西,看样子是有好好整理过,而且信息看上去还不少的样子,但是他把那张纸拿出来,却没有直接递给方琦他们,而是往桌子上一放,然后轻轻向前推了推。 那距离真的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恰好在方琦半站起身来够得到的位置。 饭桌上突然安静下来,就连方天玠这种没什么江湖经验的人都看出来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 方琦和亢池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心里想的东西。 “这件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就不劳烦几位担心了,至于谢泰的事,那就一码归一码。” 亢池转动着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开口,声音似乎都有几分飘忽了,领头人脸上的表情顿了顿,好像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也没想到这事竟然会是亢池开口说话。 “虽然我们都知道肖公子和方公子关系不错,但是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方姑娘和方公子自行做决定的。” 领头人没有收回那张纸,而是笑着看了一眼亢池,又看了一眼方天玠道。 “这个事情需要谁做决定就不需要您提醒了,我们自己会处理的,至于这份信息,你们该不会以为你们都能查到的东西,我们会完全束手无策吧?” 方天玠犹豫着正要开口,没想到却被方琦抢了先,本来方琦今天就对这几人没什么好印象,再加上看他们这种姿态,更是加深了不满。 “我们也不是这么个意思,只是方姑娘,你能确保我们查到的所有东西你都能查到吗?确定不会有一丝丝的遗漏?” 领头人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就连方天玠都听出了几分不对劲儿,虽然他很想拿到那份资料看看方宗德现在的情况,虽然那里面不一定有这些,但是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 “既然你们都能查到的,我们肯定也不会有遗漏。” 方琦毫不示弱的回了过去,那领头人脸色微变了几分,这次就是因为查到了这些,他们觉得自己应该是站了上风的,所以这才带着谢泰来找方琦他们谈判。 “我好像听出了方姑娘有几分觉得我们实力很差的意思。” 有一个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男人突然阴测测的开口了,倒三角的眼睛盯着方琦好像一条毒蛇似的。 “你没有听错。” 方琦眼神在他脸上扫过,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这个意思。” 气氛一下子就好像凝了冰似的,领头人看着方琦,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表现出这种攻击力,而他一直认为是核心人物的方天玠,却是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方公子,你也是这么个意思吗?” 领头人看向方天玠,不知道为什么,他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有些出汗,好像那是一种久违了的……紧张。 “我妹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方天玠看了一眼方琦,至今为止估计全家最相信方琦的就是方天玠了,因为他一直认为那个不知道是祖宗前辈还是什么的高人一直通过特殊的方法,提点着方琦。 “那好,既然几位这么说了,我们也就不多事了。” 领头人说着话就伸手去拿那张记满资料的纸,几人的表情被他完全看在眼里。 方琦和那个姓肖的公子是真的不在意,两人几乎没有在他的动作上多停留一秒,而是一直在交换眼神,不知道在商议什么事。 倒是那个本以为是主事人的方公子,嘴唇微微抿了抿,眼神从那张纸上飘过了三次,身体微微紧绷,好像下一秒就快要忍不住喊出来。 “等等。” 方天玠没有开口,肖姓公子倒是说话了。 “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呢,几位就想这么离开了?难道我理解错了,几位今天是来交易的,不是来致歉的?” 刚微微起身的几人,还没来得及露出会心的微笑,就被亢池的话怔住了。 “肖公子,我们已经诚恳的表达过了我们的歉意,从一进门到现在,我们一直在表达我们的歉意,难道肖公子没有听见吗?” 三角眼看起来脾气比较暴躁,亢池的话才说完他就微怒的站起来,虽然努力压制,但是语气里面还是泄漏了一些东西。 “如果你认为一开始的故意以退为进,再后来的刻意演戏装出豪爽大方的模样,最后趁机提出条件是道歉的话,那你们确实一直在‘道歉’。” 说完这话亢池又偏了偏头,看向那个领头人:“几位以为我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小丫头,随便唬弄唬弄就恨不得与几位结为挚交,然后对谢大叔这件事既往不咎,说不定还能帮着几位做点什么?” 亢池的话说完,几个人脸色大变,眼睛里面全是满满的难以置信,有些心理素质差一点的,脸色已经一片苍白。 这几句话是他们商议的时候说的,若是说这只是一个巧合的话,那巧合得也太可怕了。 “我不知道公子是什么意思。” 领头人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语气僵硬的否认道。 亢池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和他杠上,而是轻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无所谓,不过我只是提醒你,我们可不是那种能由你打小算盘的人,所以你们那些小心思在我们面前没用。” “不知道谢先生这事,几位想要一个怎样的说法?” 领头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又折回身来,拉开椅子坐下,脸上敛起了刚才那种虚假的笑容,身子向后微倒,腿翘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阴冷,跟他刚才爽朗大方的形象完全相反。 015 “几位不由分说就带走了谢泰,并且私自动刑,动用私刑是个大事,我依稀记得好像这个是要牢狱一年的……” 亢池没有接领头人的话,反而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题外话,语气漫不经心,就好像刚刚想起来然后这么随意一说罢了。 “肖公子是在威胁我们?” 领头人几乎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可能是因为在这里待得久了,所以已经习惯每个人对他恭恭敬敬的害怕了,但是话音刚刚落下,他就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以前那些没背景没实力的普通人。 “呀,被他听出来了。” 亢池没有回答那领头人,反而转头看着方琦说了一句,语气里有几分挪揄。 几人被亢池这种赤裸裸的挑衅气得脸都有些发白了,但是都只听得见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却没有人开口。 或许也就是这时候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些人不是他们平时欺压的那些个外来人,之前虽然有点恐慌隐世门派和董大人这两座高山,但是那毕竟是很远很远的,所以即使他们心中有那么一种意识,但是却并不明朗。 现在,亢池几句话,他们总算对那两座遥远得需要想象的高山有了一点更多的想象空间。 “肖公子如此咄咄逼人,那我们也不能认了怂,毕竟以后还要在这条道上混!既然肖公子想走官府这条路,那我们就走走看笑到最后的人是谁。” 领头人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沉稳的开口,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他们不能因为这件事丢了自己所有的尊严,要真的就这样怂了,以后只怕他们说话也不管用了。 “试试?行啊,那你看看陈大人能不能保住你们。” 好不容易才建立起对抗的决心的几人,被亢池一句话就打回了原型,听到陈大人这几个字的时候整个人脸上的愕然遮都遮掩不住。 那些隐世门派到底有多么厉害的实力?!竟然连他们背后最隐秘的大人都能查出来! “你们觉得那是隐秘事儿?” 亢池还犹嫌不够,看着几人表情欠揍的补充着:“随便动动小拇指就能查出来的东西而已,不要以为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有多好,那就是你们自己的想象而已。” 几人面对亢池得意洋洋的训斥完全说不出话来,就连领头人都微低下头,沉默的样子看着又让人有几分心软。 “我们也不是难说话的人,只是你们一开始上来态度就不对,各种手段用上想着打压我们,我们又不是傻的,你们那么明显的姿态我们看不出来?” 亢池好像心软了,看着几人老半晌,最后好像实在看不下去的哎了一声,几乎整个五官都快要皱到一起了,朝着几人好像十分无奈的道。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这么站着了,下去好好想一想,要怎么解决这事!别动那些个歪心思了!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啊!” 最后,亢池朝着几人摆了摆手,好像再和他们几人纠缠下去自己都要疯了一样。 “几位不由分说就带走了谢泰,并且私自动刑,动用私刑是个大事,我依稀记得好像这个是要牢狱一年的……” 亢池没有接领头人的话,反而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题外话,语气漫不经心,就好像刚刚想起来然后这么随意一说罢了。 “肖公子是在威胁我们?” 领头人几乎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可能是因为在这里待得久了,所以已经习惯每个人对他恭恭敬敬的害怕了,但是话音刚刚落下,他就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以前那些没背景没实力的普通人。 “呀,被他听出来了。” 亢池没有回答那领头人,反而转头看着方琦说了一句,语气里有几分挪揄。 几人被亢池这种赤裸裸的挑衅气得脸都有些发白了,但是都只听得见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却没有人开口。 或许也就是这时候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些人不是他们平时欺压的那些个外来人,之前虽然有点恐慌隐世门派和董大人这两座高山,但是那毕竟是很远很远的,所以即使他们心中有那么一种意识,但是却并不明朗。 现在,亢池几句话,他们总算对那两座遥远得需要想象的高山有了一点更多的想象空间。 “肖公子如此咄咄逼人,那我们也不能认了怂,毕竟以后还要在这条道上混!既然肖公子想走官府这条路,那我们就走走看笑到最后的人是谁。” 领头人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沉稳的开口,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他们不能因为这件事丢了自己所有的尊严,要真的就这样怂了,以后只怕他们说话也不管用了。 “试试?行啊,那你看看陈大人能不能保住你们。” 好不容易才建立起对抗的决心的几人,被亢池一句话就打回了原型,听到陈大人这几个字的时候整个人脸上的愕然遮都遮掩不住。 那些隐世门派到底有多么厉害的实力?!竟然连他们背后最隐秘的大人都能查出来! “你们觉得那是隐秘事儿?” 亢池还犹嫌不够,看着几人表情欠揍的补充着:“随便动动小拇指就能查出来的东西而已,不要以为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有多好,那就是你们自己的想象而已。” 几人面对亢池得意洋洋的训斥完全说不出话来,就连领头人都微低下头,沉默的样子看着又让人有几分心软。 “我们也不是难说话的人,只是你们一开始上来态度就不对,各种手段用上想着打压我们,我们又不是傻的,你们那么明显的姿态我们看不出来?” 亢池好像心软了,看着几人老半晌,最后好像实在看不下去的哎了一声,几乎整个五官都快要皱到一起了,朝着几人好像十分无奈的道。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这么站着了,下去好好想一想,要怎么解决这事!别动那些个歪心思了!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啊!” 最后,亢池朝着几人摆了摆手,好像再和他们几人纠缠下去自己都要疯了一样。 016 方琦看了方天玠一眼,知道方天玠是不想让她继续问下去,觉得有些侵犯亢池了,只是心里叹了一声,非常想对方天玠说:大哥啊,人家说的不能告诉教外之人就是在说你了。 看着方琦专心于面前的饭菜上,方天玠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有些奇怪那肖公子嘴角含笑,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不能把这个事告诉董大人了对吧?” 方琦愣了一秒,好像这才意识到亢池和陈大人认识代表着什么:“那我们一箭几雕的计划也不能用咯?” 方天玠在一旁直咳嗽,不管怎么说人家肖公子也帮了很多忙呀,陈大人既然在他那里都说话了,那就自然不能再告诉董大人了,现在大家也不是那么熟悉怎么能问得那么直白。 不过好像就方天玠一人在旁边紧张,亢池毫不忌讳的点了点头:“是啊,毕竟我们教里的人嘛,教规这关就过不去,而且留着他好处多多的……” 方天玠看着肖公子朝方琦眨了眨眼睛,方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两人在这件事上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 这两人不会以前认识吧。 方天玠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但立即就被他压了下去,方琦整天待在家里,去哪儿认识肖公子啊。 “肖公子,那些人调查到的那些个信息咱们都能查到吗?” 方天玠转了话题,总觉得刚才方琦和他的对话有些怪怪的。 “咱们不用查,那些人查出来之后肯定会交给陈大人,到时候我让陈大人给我就行了。” 亢池朝方天玠做了一个你懂的眼神,方天玠愣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刚才一副不可一世嫌弃人家查的东西,实际上用的就是人家查出来的? 他是怎么把那些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 “我刚才这么说有三个原因:第一我刚才气势要是不强硬一点,那些人肯定就会觉得我们软善可欺,但是我和陈大人的关系又不能够说出来。毕竟他是官员,朝廷也比较忌讳官员和各教派有所牵扯,所以自然只能那么说了。” “第二刚才那群人摸不清楚我们的身份,肯定会回去禀告,陈大人一定不会出手帮忙的,可能还会有一些小心对待的吩咐,那些人结合我们的气势,肯定把我们身份往高处猜,另外三教九流混的人消息最是灵通,不出两天肯定就有人提着东西来拜访了,咱们也可以利用利用这种人脉。” “第三那些人应该是根据曹先生,猜测我们是什么隐世门派的人,我们自然不能落了门派的威名,而且我们这边的情况肯定会传到绑了方伯父,曹先生那些人的耳朵里,如果那些人开始忌惮我们,后续救援就要方便得多。” 亢池几乎一下子就看出了方天玠的犹豫表情是什么意思,立即就开始解释道。 方天玠眼神越来越亮,看向亢池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崇拜和敬意,他一直最佩服这种走一步看十步的人了! 方琦看着方天玠的表情就知道亢池收到了一枚崭新的迷弟,但是她总觉得亢池刚才说的好像是现编的,真实原因难道不是他想吃饭了吗? “当然,以后你也要学会这样,我们要多思考,有时候可以帮我们省很多力气……” 亢池很得意的当起老师,方天玠往亢池那边移了移,不知不觉完全靠到了亢池那边,方琦一个人坐在一边,听着亢池侃侃而谈,淡定的吃着菜。 就在亢池这短短一段时间的影响下,方天玠的人生渐渐出现了偏移,后来这个有些呆呆傻傻的少年变成了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的人,和亢池这一段时间的影响密不可分。 “说真的,你真想了那么多?” 方天玠吃了一半兴致勃勃的回了房间,准备好好的分析分析自己说过的话,哪些是本可以更好的,哪些是完全说错了的,完全是按照亢池说的一点一点反思。 “你觉得呢?” 亢池筷子都不停,方琦看着他面前空了不少的盘子,眉头都挑了起来,这家伙吃那么多东西,难道是跳墙的时候消化了吗? 方琦没有回话,本来觉得亢池应该没有想得那么深,但是现在又觉得他这个人确实有点看不清楚,说实话也有可能是想了那么多的。 “那陈大人说想见见你。” 亢池吃到一半,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抬头给方琦说道。 正好方琦看着他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亢池这么看过来,两人的眼神恰好就撞到了一起。 “见我干什么?” 方琦没有回避,直直的看着亢池,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再怎么说也是有特殊身份的嘛,而且又是第三层教众,那陈大人算起来比你还低一层呢,你以后算是可以随意命令他的,他怎么会想不到要见你。” 亢池收回自己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菜上,语气里似乎对那陈大人有些情绪。 “意思就是我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方琦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了敲,表情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啧啧,你这样算计起来一点也不像十三岁的女娃,你哥也没有你这么会算啊!” 亢池后面还低估了一句,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方琦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我什么都没说,你要是不算计,怎么知道我在算什么?” 方琦横了亢池一眼:“那就定在明天吧,陈大人不知道你是二层教众吗?” “知道,但是按照教规来说,第二层教众能让第四层教众做得很少,跃层命令的事只有在很少时候才能用,所以对于陈大人来说,你比我重要得多了。” 亢池看着方琦仔细分析:“所以在星灵教,如果能够凑齐从上到下每一层的教众,那么这一个小团队在外游走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将陈大人变成咱们小团队的人?” 亢池一副孺子可教的点了点头:“我就喜欢你这种聪明人,还好我没被安排到南区……” 017 方琦后来才知道亢池说的是什么意思。 原本星灵教是打算让他去负责南区的一个府的,虽然仍旧是第二层教众,但是那个可是有实权的,不过亢池说自己对南方的天气过敏,硬是不过去,所以教里只好调派了一个内部教众过去。 星灵教分为四个区,东青龙,南朱雀,北玄武,西白虎,每个区有七个府,每个府都有一个负责人,这个负责人就是第二层教众。 但是这个仅仅是负责人的数量,有些人是第二层教众,但是没有实权,闲散得很,亢池就是这样的人,这种人又有28个。 总共二层教众有56个,每个二层教众下面大概有150个三层教众,但是这个只是平均数,像亢池这样的就只有方琦这么一个三层教众去哪里说理。 按照星灵教的等级层次排序下来,每个三层教众下面平均至少有几百来人的四层教众,像方琦这样这么久才弄清楚规矩,并且一个教众都还没有的,那真的是一朵奇葩了。 不过方琦觉得这个也不能怪她,亢池就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丢了一本胡家家训之后再也没给她说过其他的,这时候说的这个也不知道是才想起来还是才知道。 “你是不知道那个去了南区那个什么府的,太可怜了,下面的人完全听不懂他说什么,唉,那种也是心累了,非得掰开说得清清楚楚的……” 亢池脸上有几分庆幸,还有几分后怕,好像去了那地方整个人就会被折磨一样。 “不过我还是幸运的啊!虽然才有你这么一个下层教众,但是不用我操心啊,我说什么你都听得懂,省了我多少事啊!” 亢池满脸与有荣焉,得意洋洋的模样让方琦都有些怀疑亢池是在表扬她,还是在表扬自己。 “所以,咱们把陈大人发展过来,最好就是能劝他把官辞了,跟着咱们一起去云游,星灵教第四层教众好几万呢,走到哪里都不用操心……” 方琦放下了碗筷,翻了两个白眼,就准备回屋。 “哎,我还没说完呢,你别走啊,这个我不是不可能的啊,只要你多跟陈大人谈谈,一切都是都可能的嘛。” 快要走到门边的方琦终于停下来转头看着亢池,亢池以为方琦想通了,准备大刀阔斧的开始跟方琦说自己的计划,结果方琦丢出了一句话,让亢池差点噎了一下。 “你今天太累了,应该休息一下。” 说完也不等亢池反应,三两下就回了屋,拿出自己最近把星辰和灵气的对比图一点一点的开始仔细的看。 这些都是这段时间里记住了然后画下来的,方琦找出了最近几张,细细的对比有什么不对。 最近几天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只有一点点移动,但是就在方宗德被抓走的前一天,那灵气突然出现了很大的改变,移动得特别大。 可是那天方琦因为一直在路上,虽然把这个画了下去,但是因为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所以一直没有进行对比。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琦仔细的回忆,但是她清楚的记得一路上都特别顺利,根本没有出现任何不对劲的事情。 这就像蝴蝶效应一样,可能只是路上不小心磕到了一个小石子,就引起了巨大的变化。 方琦后来才知道亢池说的是什么意思。 原本星灵教是打算让他去负责南区的一个府的,虽然仍旧是第二层教众,但是那个可是有实权的,不过亢池说自己对南方的天气过敏,硬是不过去,所以教里只好调派了一个内部教众过去。 星灵教分为四个区,东青龙,南朱雀,北玄武,西白虎,每个区有七个府,每个府都有一个负责人,这个负责人就是第二层教众。 但是这个仅仅是负责人的数量,有些人是第二层教众,但是没有实权,闲散得很,亢池就是这样的人,这种人又有28个。 总共二层教众有56个,每个二层教众下面大概有150个三层教众,但是这个只是平均数,像亢池这样的就只有方琦这么一个三层教众去哪里说理。 按照星灵教的等级层次排序下来,每个三层教众下面平均至少有几百来人的四层教众,像方琦这样这么久才弄清楚规矩,并且一个教众都还没有的,那真的是一朵奇葩了。 不过方琦觉得这个也不能怪她,亢池就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丢了一本胡家家训之后再也没给她说过其他的,这时候说的这个也不知道是才想起来还是才知道。 “你是不知道那个去了南区那个什么府的,太可怜了,下面的人完全听不懂他说什么,唉,那种也是心累了,非得掰开说得清清楚楚的……” 亢池脸上有几分庆幸,还有几分后怕,好像去了那地方整个人就会被折磨一样。 “不过我还是幸运的啊!虽然才有你这么一个下层教众,但是不用我操心啊,我说什么你都听得懂,省了我多少事啊!” 亢池满脸与有荣焉,得意洋洋的模样让方琦都有些怀疑亢池是在表扬她,还是在表扬自己。 “所以,咱们把陈大人发展过来,最好就是能劝他把官辞了,跟着咱们一起去云游,星灵教第四层教众好几万呢,走到哪里都不用操心……” 方琦放下了碗筷,翻了两个白眼,就准备回屋。 “哎,我还没说完呢,你别走啊,这个我不是不可能的啊,只要你多跟陈大人谈谈,一切都是都可能的嘛。” 快要走到门边的方琦终于停下来转头看着亢池,亢池以为方琦想通了,准备大刀阔斧的开始跟方琦说自己的计划,结果方琦丢出了一句话,让亢池差点噎了一下。 “你今天太累了,应该休息一下。” 说完也不等亢池反应,三两下就回了屋,拿出自己最近把星辰和灵气的对比图一点一点的开始仔细的看。 这些都是这段时间里记住了然后画下来的,方琦找出了最近几张,细细的对比有什么不对。 018 亢池发现方琦情绪有些沉闷,以为“”她还在为方宗德他们的事担心,不由开口安慰道:“没事的,星灵教在这里也算有些力量,咱们见了陈大人之后,稍微部署一下,就算是抢也能把你阿爹他们抢回来。” 方琦微微愣了愣,其实她倒不是在想这个,她从图上看出方宗德他们其实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她在想亢池在这里面到底是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只是无意间的成为了那蝴蝶的翅膀,还是他早就参与其中。 如果是后者,那这个人的心机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两天一直面不改色的和他们讨论各种相关的相关的事情,竟然没有露出一点点的破绽,那到底是多深的城府才能做到。 “嗯,我就是担心那些人在这段时间会故意体罚我阿爹他们。” 方琦找了一个借口,还好从图上看得出来,方宗德他们暂时不会受到什么非人的对待,但是不排除又有什么小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我之前查了一点那些人的来历,是从南边来的,信奉南方的天神,他们相信自己在人间所做的一切,死了以后灵魂会遭遇同样的对待。” “不过说实话,信奉南方天神的人一般都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这次他们好像是抱着死后不得再入轮回的心来的,我想肯定是那里面有谁以前对他们做过一些难以忘怀的事,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反扑。” 亢池说的这些方琦隐隐都知道,因为她曾经在彭九的身上看出来过,本来想着开阳府之后就和彭九分别,没想到仍旧没有躲过这一劫。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方琦好像随口一问,但是望向桌子的眼神里却毫无情绪,和她平时有点不大一样。 “开阳府有很多星灵教的人,查到这点东西并不难,如果你动用星灵教的力量去查的话,也能查出来。” 亢池太敏锐了,所以听着方琦似乎漫不经心的话微微顿了顿,而后表情冷淡了几分,嘴角常常咀着的笑意也缓缓淡了下来,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的给方琦解释了两句。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门外牌匾上右下角有星星模样的店铺,都是星灵教的,你拿着你的身份牌去……” 亢池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起伏,冷淡的态度十分明显,甚至说完没有再和方琦多说半句话,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方琦看着亢池的背影微微张了张嘴,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方天玠从屋里出来就觉得方琦和亢池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明明昨天两人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明天根本听不懂的话,今天一下子就好像小孩子怄气一样,谁也不搭理谁了。 “阿琦,今天不是要出去?” 方天玠有些尴尬的在两人中间坐下,慢条斯理的喝了一碗白粥之后,实在忍不住问道。 因为昨天方琦告诉他,今天可能要去拜访那位陈大人,看看能不能和那位大人协商一点什么东西。 “嗯,等肖公子吃好东西就出发。” 亢池不紧不慢的喝着粥,听了方琦的话佯装没有听见,喝粥的动作甚至好像又慢了一些。 方天玠看了方琦一眼,没能从面无表情的方琦脸上得到什么消息,他觉得自己干巴巴的坐着也很是尴尬,只好又舀了一碗粥,这次但是不敢两三口就喝完了,学着亢池的模样,好像在享受什么大餐一样,用勺子一点一点的慢慢喝着。 “去见陈大人这种事方姑娘应该不需要我陪同了吧,还是说方姑娘不放心我留在客栈?那要不然让水儿全程陪着我?她肯定是不会对你说谎的……” 终于等到亢池喝完粥,方天玠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亢池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态度十分古怪。 方琦一听就知道亢池仍旧还在怒火中,毕竟他这段时间对于方家的事情也算是尽心尽力,换了谁一片好心但是却被怀疑都会不舒服的。 “我知道昨天怀疑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不是无缘无故就怀疑你,我演算出这件事情背后和你有丝丝缕缕的关系……” 方琦终于看向了亢池,第一次试图解释原因,只是她说得有点僵硬,毕竟上一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昨天的事情我道歉。” 方琦认真的说出了道歉的话,昨天回去仔细想了想,亢池应该不是那种人,他在星灵教要钱有钱,有人有人,没必要做这些事情,而且那些事也跟他没关系。 “我接受你的道歉。” 亢池看了方琦两眼,也不知道有没有从方琦紧紧抿起的唇上看出她的诚意,但是停顿了一会儿,还是吐出了这几个字。 “不过我不是因为你怀疑我而生气,我只是从心里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估了情况。我本以为我们已经是可以彼此信任的关系,但是并不是,这个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没有看对,所以我也向你道歉,为我刚才迁怒于你。” 方琦本以为亢池在说反话,但是看着亢池满脸认真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在外行走那么多年,竟然忘记了待人接物留三分,这个实在是需要反思。 可是亢池越是这么说,方琦心里面就越过意不去,说到底还是她的原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多疑的性子,至今都还没有改过来,以后亢池要是也变得疑神疑鬼的,那这个和她可是脱不了干系。 “好吧,那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陈大人,看看他那边怎么说。” 方琦错开了这个话题,这样再说下去也没有意思,反而会让两人越来越尴尬。 “咳咳,我跟你们一起去吧,看看那位陈大人能不能帮上什么。” 方天玠担心两人尴尬,所以主动提出了这个要求,只是亢池和方琦对视一眼,然后有些发愣。 019 本来陈大人的意思肯定是要和方琦好好的攀谈攀谈,但是如果方天玠跟着去了,那肯定就有很多不方便了。 不过两人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方天玠,最重要的是方天玠这还是为了他们着想提出的提议。 “我们吃罢午饭再去了,现在去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可能有点不太好吧。” 本来方琦和亢池都要起身了,这时候又犹犹豫豫的拖延时间,若是以星灵教的教众身份去,什么时候去都是一样,反而越早越好;但是如果带着方天玠,那就是未曾相识的人了,该注意的礼仪还是要注意一下。 “对啊!我都忘记这个了,我们要不然还是去买一点什么东西,两手空空的去也不好,我去看看我们要买点什么……” 方天玠急匆匆的出去,其实他这两天也发现了一点,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方琦和肖公子商量着做决定,其实他也很想做点什么,所以一想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就想要忙着去做好。 “你让你的鸟去跟陈大人说一声,免得到时候他看见我哥觉得整个人都是懵的。” 方琦看着方天玠走远,无奈的看了亢池一眼,朝着窗子外面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道。 亢池从怀里拿出一个短短的笛子,几长几短的吹了几声,一直白色的长得有点像鸽子跟鹰的结合体的鸟飞到了亢池的肩膀上。 方琦听见亢池嘴里发出了几个奇怪的音节,立即转身往远去走去,直到听不见亢池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你干嘛走那么远,反正即使你听了也听不懂……” 方琦看见亢池肩膀上的鸟飞走后才又走回去,亢池朝着她翻了一个白眼,对她这种行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这是尊重你好不好……” 方琦也朝亢池翻了个白眼,她主动表现出自己尊重他,结果还被这么说。 “不说了不说了,你说你演算出这次的事跟我有关,是怎么演算出来的?” 亢池以前听说过有的大师会通过一些细节来推理,但是没想到方琦也会演算这一套东西。 方琦大概说了一下把灵气和星辰结合起来演算的情况,这个也算是她努力的向亢池表现自己信任的一种方式吧。 “星辰?灵气?!” 亢池喃喃的重复了这两个字,眼睛里面有一丝丝的光出现,有些激动的朝方琦道:“你知道星灵教为什么要叫星灵教吗?” “传说创建星灵教的祖师当初就是用星辰和灵气进行对比,然后把两者结合起来演算事物的发展,这个就是星灵教取了这个名字的缘故!” “但是后来可能是因为种种限制,所以这门秘诀就渐渐丢失了,至今星灵教里面已经没人会了,你是在哪里学到的?!” 要是说方琦是自学成才的那肯定不可能,但是现在就连星灵教都没人会的东西,其他隐世门派里竟然还有人记得吗? “那个星灵教的祖师不会是姓方吧?” 方琦没有回答亢池的话,反而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毕竟那本书可是他们家不知道哪个老祖宗传下来的。 “这个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回去查一查。” 若是原来亢池肯定会笑着接方琦的话,但是这时候却半认真的摇了摇头。 方琦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想去查查看这个事情。 本来陈大人的意思肯定是要和方琦好好的攀谈攀谈,但是如果方天玠跟着去了,那肯定就有很多不方便了。 不过两人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方天玠,最重要的是方天玠这还是为了他们着想提出的提议。 “我们吃罢午饭再去了,现在去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可能有点不太好吧。” 本来方琦和亢池都要起身了,这时候又犹犹豫豫的拖延时间,若是以星灵教的教众身份去,什么时候去都是一样,反而越早越好;但是如果带着方天玠,那就是未曾相识的人了,该注意的礼仪还是要注意一下。 “对啊!我都忘记这个了,我们要不然还是去买一点什么东西,两手空空的去也不好,我去看看我们要买点什么……” 方天玠急匆匆的出去,其实他这两天也发现了一点,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方琦和肖公子商量着做决定,其实他也很想做点什么,所以一想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就想要忙着去做好。 “你让你的鸟去跟陈大人说一声,免得到时候他看见我哥觉得整个人都是懵的。” 方琦看着方天玠走远,无奈的看了亢池一眼,朝着窗子外面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道。 亢池从怀里拿出一个短短的笛子,几长几短的吹了几声,一直白色的长得有点像鸽子跟鹰的结合体的鸟飞到了亢池的肩膀上。 方琦听见亢池嘴里发出了几个奇怪的音节,立即转身往远去走去,直到听不见亢池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你干嘛走那么远,反正即使你听了也听不懂……” 方琦看见亢池肩膀上的鸟飞走后才又走回去,亢池朝着她翻了一个白眼,对她这种行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这是尊重你好不好……” 方琦也朝亢池翻了个白眼,她主动表现出自己尊重他,结果还被这么说。 “不说了不说了,你说你演算出这次的事跟我有关,是怎么演算出来的?” 亢池以前听说过有的大师会通过一些细节来推理,但是没想到方琦也会演算这一套东西。 方琦大概说了一下把灵气和星辰结合起来演算的情况,这个也算是她努力的向亢池表现自己信任的一种方式吧。 “星辰?灵气?!” 亢池喃喃的重复了这两个字,眼睛里面有一丝丝的光出现,有些激动的朝方琦道:“你知道星灵教为什么要叫星灵教吗?” “传说创建星灵教的祖师当初就是用星辰和灵气进行对比,然后把两者结合起来演算事物的发展,这个就是星灵教取了这个名字的缘故!” “但是后来可能是因为种种限制,所以这门秘诀就渐渐丢失了 020 方琦一顺口差点就说出了亢池两个字,不过还好她反应比较快,立即就改成了肖公子。 方天玠微低着头,好像没有听出刚才方琦刚才的失误。 “谢大叔,你现在好些了吗?” 几人正说着话,谢泰慢慢的从楼梯上下来,脸色仍旧有些苍白,但是精神气看着好了不少,只是眼睛里还有丝丝疲倦。 “好多了,今早肚子饿的呱呱叫,赶紧下来找东西吃。” 谢泰笑了两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而后笑容又收了起来,有些担忧:“那些个把老爷曹先生他们绑走的贼人可找到了?” “有点头绪了,我们一会儿去拜访一位大人,看看能不能请他帮点什么忙,谢大叔你今天就在客栈休息休息。水儿你也留在这儿,给谢大叔端点水说说话什么的。” 方琦前面是冲谢泰说的,后面一句就是对水儿说的了,水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冲着方琦好像小鸡吃米似的点头。 在她心里,能够这般被信任的去照顾别人的已经是大人了,她终于成大人了! “咱们现在就出门吧,陈大人家住得有点远,等我们到了,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一只鸟叽叽喳喳的叫声在门外响起,亢池停顿了一下提议道,方琦看了窗外一眼,点了点头。 就是方天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琦喊了他两声才回过神来。 早晨的太阳不大,不过时间久了也有一点闷热,特别坐在马车里,前两天下雨的那种雨水潮湿的感觉似乎太阳蒸发了出来,又湿又热。 一路上方天玠一言不发,方琦奇怪的看了他好几眼,只见他微垂着头,两眼放空,看着地面。 陈大人的府邸比较靠北,这里住的官商比较多,算得上开阳府的繁华地带了,方宗仁和方宗信之前搬来了开阳,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这边了。 “大人早就说今天有贵客要到,吩咐我来这里等着,还以为要等好一会儿,没想到我老婆子刚出来不久就接到几位贵客了,可真是我的福气啊。” 方琦几人刚下马车,就有一个穿着藏青色襦裙的嬷嬷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着几人。 “嬷嬷真是客气了。” 方琦看着这嬷嬷头上隐隐渗出的汗珠,就知道她肯定不是像她刚才说的那样刚出来不久,至少也出来两刻钟了吧。 “姑娘长得可真俊俏,我姓宋,单名一个容字,姑娘就叫我容嬷嬷吧。” 方琦差点一个踉跄,表情立即变得有些古怪。 容嬷嬷? 方琦脑海中几乎一下子就冒出了一段形象并且声音好像都在耳边回荡的画面。 “为什么不叫宋嬷嬷呢?” 方琦努力的维持着自己脸上的平静,只是嘴角的微笑好像下一秒就有变成大笑的趋势。 “因为我进府的时候府里已经有一位宋嬷嬷了,本来大家叫我宋小嬷嬷,但是这几年我年纪也大了,所以渐渐的就改成容嬷嬷了。” 容嬷嬷这时候抬起了头,看向方琦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感觉姑娘听了这个称呼有些惊讶,不知道是为什么?” 方琦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看了出来,最重要的是还被问了,这就有些尴尬了。 “我以前从书上看到过,有一位很厉害的嬷嬷也是叫容嬷嬷,所以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还好方琦忍笑比较厉害,所以容嬷嬷只看见了她听到名字时候的一愣神,没注意到她为了忍笑几乎把右手都掐破了。 “真的吗?” 嬷嬷似乎对这个很是好奇,脸上带着几分欢喜看向方琦。 “真的。” 方琦点头,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脑海中莫名浮现了李明启老师的脸,就是针扎紫薇时候那张咬牙切齿的神情,又看看这个不语带笑的容嬷嬷,脑海里总有几分冲击。 “那位都怎么个厉害法?” 嬷嬷孜孜不倦的追问道,方琦微微一愣,当然不能把那位容嬷嬷的事迹说出来。 “那位容嬷嬷原本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媳妇,可是有一年大灾,那位容嬷嬷的家人都在大灾里面离世,就连刚生下来的儿子也被夺去了生命。辗转反侧,因为奶水充足的原因去了一个大户人家当奶妈,大户人家的那位小姐从小天资聪颖,所以家里面就给她请了先生来教她灵咒术法,嬷嬷有时候就在旁边听上几句,后来发现,她对那些灵咒一听就会,别人要好几个月才能学会的东西,她一小时不到就学会了。” “那位富家小姐也把嬷嬷当亲人一样对待,所以发现了嬷嬷的这个天赋之后,就专门让那位容嬷嬷也跟着一起学习,后来这位嬷嬷十年时间就成为了五等灵师,而后出门游历,在游历的时候自创了许多术法,帮了很多人,又用了短短几十年就成了大灵师,后来她就一直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大家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 方琦把自己以前看到过的小说随便改了一下,编了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没想到这位嬷嬷听了感觉颇有感触。 “确实很厉害了,虽然我也就容嬷嬷,但是比起这位来,我觉得自己都有点配不上这个称呼了。” 嬷嬷感慨着,这时候已经绕过了陈家的回廊,马上就要到正屋了,从陈大人接待的地方来看,他对这次见面也是比较重视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嘛,没有必要一定要复制别人的,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一个容嬷嬷羡慕你的这种生活呢。” 可能说多了就习惯了的原因,方琦现在说起容嬷嬷这三个字来也没觉得那么好笑了,说出来的话也认真了不少。 “姑娘一听就是聪明人,读过书的!” 嬷嬷夸起了方琦,又闲聊道:“姑娘也是学过术的?” “一知半解的,学过一点点。” 方琦想了想自己现在的水平,确实也只配得上一知半解这四个字。 “姑娘谦虚了,刚才一听就知道您是专业的,说到术的时候眼睛里面都在发光了!” 021 嬷嬷调侃了方琦一句,几人已经来到了正屋前,陈大人或许是接到了小厮的通传,已经在正屋门前等着了。 “几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陈大人看见方琦的时候眼睛亮了亮,想要上前表现表现,但是眼角余光看见站在一旁的方天玠,迈出来的脚步收不回去,只好拱着手说着客气的话。 “几位,这边请。” 因为亢池算得上是中间人的缘故,所以陈大人面朝亢池,只是也没忽略了其它人。 “容嬷嬷,让人泡点茶水来,用明前茶。” 陈大人吩咐人的时候身上颇有一种气势,但是转向方琦他们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完全堆了起来,点头哈腰的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这种能力也是让方琦十分佩服。 不过下面的人好像早就习惯了陈大人的这幅模样,各自面带浅笑的忙着各自的事,没觉得有丝毫的不妥。 “陈大人,贸然前来拜访,还望大人勿怪。” 方天玠好像终于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朝着陈大人拱手。 “不不不,几位能来是我的荣幸!” 陈大人真挚的说道,但是旁人对比两者的身份,就会觉得他紧紧是在客套罢了。 “几位这边请……” 陈大人亲自引着几人往里屋走去,方琦悄悄靠近了方天玠,用手肘拐了拐他:“大哥,你在想什么呢?这一路上都感觉不在状态哩。” “没想什么,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陈大人客气得过分了?” 方天玠刻意走慢了一步,压低声音,嘴唇几乎没怎么动,就连方琦都差点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顿了两秒后仔细想想,又想了出来。 “还好吧,可能是因为肖公子的身份原因吧,毕竟听肖公子的口气,他在他们门派里地位也还是挺高的。” 方琦觉得自己有点掩耳盗铃,而且方天玠并不认为是这个原因:“陈大人那模样不像是冲着肖公子客气,而且……” 方天玠顿了顿,脚步也微微一滞,看着方琦的眼神有说不出来的情绪:“而且,肖公子几乎不说他的门派,你怎么知道他在门派里地位颇高的?” “我瞎猜得呗,你听他平时说话口气那么大,一听就听得出来啦……” 方琦傻笑两声,她都有点忘记哪些话是亢池对着几人说的,哪些话又是单独和她说得了,也不知道这身份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方琦心里有些哀怨,偷偷的看了方天玠一眼,正好对上方天玠略带严肃的眼神,方琦心里蓦得一跳。 “你们俩干嘛呢?赶紧过来……” 正在方琦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亢池突然回头了,看见三四步开外的两人,不由招呼了一声。 这时候亢池的声音对于方琦来说简直就是天籁,她自然的将眼光移走,落在亢池身上,淡然的应一声,然后不慌不忙的对方天玠道:“哥,我们过去吧。” 方天玠在原地呆了两秒,还是跟上了方琦的脚步。 “今天我特意准备了几个杞县口味的菜,也不知道正不正宗,要是做得不好,几位可不要嫌弃。” 陈大人拍了拍手,一道又一道熟悉的菜端了上来,就连摆盘的模样都是杞县特有的风格。 “陈大人有心了。” 方琦谢了一句,没想到陈大人就像是听到什么喜事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方姑娘喜欢那就多吃一点!” 旁边的小丫鬟有眼色的上前给方琦布菜,方天玠没有去拣菜,反而看着陈大人,脸上没有什么笑意:“陈大人可真是消息灵通,这就知道我们是杞县人了,这事我们连肖公子都还没说过呢。” 方天玠说着就看向了亢池,嘴角嚼着一抹说不上来的笑,亢池脸色不变,轻轻笑了笑:“这个倒是我跟陈大人说的,昨儿方琦跟我说过你们是杞县人。” “原来是这样,只是陈大人真是太客气了,我们今天是跟着肖公子来的,专门为我们做一桌子家乡菜对肖公子可不太好……” 方琦算是听出来方天玠的意思了,大抵是对亢池这般的热情起了怀疑,但是也不知道导火线是什么。 “远道而来就是客嘛,肖公子和我是同门,以后联系的机会自然不少,但是两位就不一样了,以后说不定天南海北,再不复相见,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陈大人被方天玠一番有情绪的话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不愧是体制里混得人,两三下就把话圆了回来。 方天玠也不接话,情绪已经有几分带到了脸上,方琦装作没看见,直接向陈大人询问情况。 “大人可能够帮我们查出那些人的下落,还有我们也想知道我阿爹他们有没有被那些人打骂……” 陈大人也知道这个事情其实只是一个说法,不管方琦开不开口他肯定都要帮这个忙的,只是方琦这么说出来,就显得拜访有因了。 “这个没问题,我一定帮你们打听到,要是能抓住那些人的漏洞,我直接派兵去把几位先生救出来……” 方琦知道救出来其实是不可能的了,那些人看守得十分严密,能够查出一点什么已经是非常不易了。 “陈大人要多少酬金呢?” 方天玠再次开口,陈大人刚想说几句表忠心的话,听到这个突然愣了愣。 “说什么金不金的问题,且不说肖公子是我同门的师兄,你们又是肖公子的挚友,就是普通人遇到这种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更何况我身为一个官员,惩治这些人是我的责任,哪里还能要什么酬金。” 陈大人说得义正言辞,三两句话就已经扯到大义上面去了,那般模样,好像方天玠要是不同意,那就是在毁他的前程! “这种事我要是还收酬金,我自己都对不起我自己身上这件衣服!” 方琦看着他越说越激动,满脸通红差点给三人来一个即时演讲,方琦急忙给亢池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打断陈大人的癫狂。 而且方琦也挺佩服陈大人能这般自信的说出这种话,谁都知道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对不起身上衣服的事了。 022 “总之这件事就麻烦陈大人了,大人以后要是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临走前,方琦好像有些不自量力的承诺,听懂了的陈大人乐得见牙不见眼:“行行行,那以后就仰仗姑娘照应了!” “陈大人,你回吧,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方天玠看见陈大人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脸色有些不好,朝着陈大人敷衍的拱了一下手道。 “不行不行,几位是贵客,我得亲自送几位出去。” 陈大人可不管方天玠是什么态度,反正以后又不是靠方天玠过日子,把方姑娘哄开心了才是正事。 当然了因为方天玠和方琦的关系,所以无论方天玠的不耐烦表现得有多明显,陈大人都是佯装看不见一般嘻嘻哈哈的。 “好了,大人,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不知不觉陈大人已经送几人到了大门外,方琦看他还有继续送到客栈的倾向,急忙出声制止。 “那行,那我就送到这里了,容嬷嬷,你送送方姑娘他们,务必把他们平安送回客栈。” 陈大人喊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他们身后的容嬷嬷笑容满面的走过来应了话,道了是。 方琦他们来时只用了两辆车,一辆坐人,一辆板车拉礼盒。 这时候回去却足足多了两辆,除了方琦他们坐着的那辆外,其他三辆板车都满满当当的装满了礼盒。 “陈大人,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在开阳府只是暂居,用不了这么多东西的。” 而且也找不到地方放。 方琦看着那几大车东西有点头疼,客栈里面肯定是放不下的,也不知道能放在哪里。 “没关系没关系,其实虽然你们在开阳呆不了多久,但是有一座宅子还是要方便许多,万一什么时候想来开阳定居,那不是就特别方便……” 陈大人热情的提议,方琦摇头笑道:“住客栈还是要方便许多,毕竟我们行踪不定嘛。” 方琦也不敢怎么多说,万一说着说着陈大人就弄一套宅子给她,那人情可真的是欠大了! “嬷嬷,你上来和我们一起坐吧。” 方琦坐上马车,看容嬷嬷没有丝毫要上车的模样,就喊了一句。 “那可不行,哪有下人和主子挤在一起坐的,可不能乱了规矩!” 容嬷嬷回头看了一眼陈大人,说什么都不肯上来,方琦也只好随她,容嬷嬷就坐在了第二辆板车特意留出来的空位上。 从陈大人府上到客栈,足足要穿过十几条街,在北城的这几条街道还好一些,等快要到客栈的时候,就不时有人驻足观看了,那边可是没有什么富贵人家的。 四辆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前,虽说数量没有那天方琦他们来的时候那么多,但是气势上莫名其妙的就高出了一大截,可能是因为人家的板车上面都有雕花的缘故。 客栈掌柜听了店小二的禀告匆匆跑出来迎接,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方琦和方天玠,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掌柜的,这个可是我们家大人的贵客,你可要替我们大人招待好了,有什么事就让人来陈宅说一声,对了,我家大人是陈胜陈大人。” 容嬷嬷走到掌柜面前,递过去两个银元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陈胜的名字在这开阳府里比董大人还要出名,在各百姓的心里,对这个人也是褒贬不一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陈胜的名字在开阳府很管用! 从周围人悄悄打量方琦他们的眼神就看得出来,那些人对他们都有了几分忌惮。 “一定的一定的,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这个可不能收。” 掌柜的推辞着银元宝,容嬷嬷的手腕一扭就把元宝送到了掌柜的袖子里:“你们要比对其他人更上心,这个就当是陈大人给你的赏钱了,以后要是做得好,还有其他好处。” 容嬷嬷和掌柜的说完,又喊了夯夫帮着把礼盒全都抬到客栈里去,方琦还在心烦这些东西该放在哪儿时,就发现那些来开阳府凑二月二热闹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客栈里有了不少空房。 水儿看见礼盒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平时在家别人送来的那些礼盒就都是金氏带着水儿整理的,所以现在水儿也多了一个整理东西的癖好,不过可能水儿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但凡是交到她手里的东西,她都能整理得很不错。 “你真的不觉得陈大人有什么古怪的吗?” 方天玠看着亢池回了屋,喊住了方琦,表情有些严肃。 “好像有点太客气了。” 方琦当然知道方天玠要说什么,从一开始到陈宅的时候方天玠估计就想说了。 “不是一点点的问题,是客气的过分了,咱们小门小户的,他为什么要对我们那么客气!” 方天玠说着说着声音大了几分,表情已经开始有点愤怒了,方琦看他这模样,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方天玠算了,但是这一说就要牵扯出胡家的事来,实在是麻烦。 “你看那陈大人哪是对肖公子客气!吃饭的时候一直冲着你说话,那点小心思好像谁看不出来似的!我看他们就是别有所图,什么同门师兄弟,我看就是……” 听着方天玠的话,方琦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味,方天玠好像有点想偏了。 果不其然,听到后面,方琦终于听出了方天玠如此愤怒的原因:他以为亢池想要把自己卖给陈胜当小妾,所以陈胜才会一直都关注着自己。 方琦不得不说方天玠的脑洞真是大,你见过谁会对自己的小妾那么客气的。 “大哥,你别猜了,不是这个原因。” 方琦哭笑不得的打断方天玠的话,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说:“我借用了肖公子一个师妹的身份,那陈大人以为我也是他们同门的,因为肖公子那师妹恰好是管辖陈胜这边的,所以他才会对我那么客气,你没看见他送我们出来都是弯腰鞠躬的嘛,谁家会对一个小妾点头哈腰的啊!” 023 方琦本以为这么说了这事就到这里为止了,没想到方天玠沉思了一会儿,眼神复杂的看着方琦:“你什么时候和肖公子商量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么个事?” “就是昨天嘛,你不是回屋去练习说话的技巧了,然后我和肖公子就多说了几句话,提到了这个问题,你也知道他们门派有特殊的传递消息的方法,估计就是那时候他传给陈胜的吧。” 方琦觉得说完这个话自己脸都快要僵硬了,但是方天玠的疑惑并没有褪去。 “你什么时候和肖公子关系这么好了?” 这也是今天方天玠才突然发现的问题,按理来说肖公子和他们才认识了短短几天,而且最开始方琦都没有和肖公子说过几句话。 “关系没有好啊,就是因为这事麻烦了一下肖公子。” 方琦绝不承认她和亢池关系好,两人说破了天也就是同门,而且还是不能说出来的那种同门。 “总感觉你们以前就认识似的。” 方天玠好像无意识的一句话,说得方琦都差点点头了,但是方天玠摆摆手道:“没事了,我本来还担心被人骗,现在看起来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 方琦几人被陈家容嬷嬷送回来的事没一会儿就传开来了,到了傍晚的时候,那天吃饭的几人连带着其他没有见过的,竟然一起来了客栈。 “哎呀,我真是没想到几位竟然和陈大人还是好友,要是早知道那天就不在几位面前班门弄斧了,生生惹了几位看了笑话,可真是不好意思……” 那长相普通的男人还是那么能说会道,三两句话就把人绕到他们的圈子里去了。 “不过我们这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不过虽然大家现在算是一家人了,但是以前的事我们做得不对的,该怎么弄就怎么弄,特别是老谢那件事,我们可真是对不起您几位……” 这次也不提其他的了,有几人直接送到谢泰面前,一口一个兄弟喊得亲热,一句一个抱歉说得那叫一个真诚,谢泰没坚持一会儿就被他们带到一个阵营去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也就实话实说了,当时就是看几位没了主心骨,要是再把老谢绑走那你们几个小娃娃肯定被吓得方寸大乱,到时候我们就趁机讹你们一把……” 这些原因方琦他们都知道,但是听着一群人老实的说出来,这个和他们自己打听到的感觉就不太一样了。 “没想到竟然……来来来,老谢,这件事是我们对不住你,咱们喝一杯。” 一群人竟然热热闹闹的喝酒吹牛,讲到高兴时候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几人吆五喝六的,吸引了不少客栈里吃饭的人的目光。 掌柜的两眼懵圈的看着一群人打闹,他总是有点怀疑自己之前听到几人的争吵是不是错觉,但是这个比起陈胜让人亲自送方琦他们回来,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惊讶了。 “掌柜的,方公子他们是厉害人哩。” 小伙计听着包房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带着丝丝他都没有察觉的羡慕对掌柜的道,从小他的愿望就是能有一大群好朋友,这样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他了,只是可惜现在他还是没什么好朋友。 “你小子可别想了,方公子他们和咱们可不一样,人家和陈大人都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咱们谁行?” 掌柜的又想起路过那几个装礼盒的房间时不小心看到水儿正在整理的东西,现在都觉得心跳有些加快。 那些个东西他只怕用半生的积蓄才能买下那么一两个吧。 掌柜的眯起了眼睛,突然想起了第一天方琦他们来时说的董大人,这时候好像已经没什么可以怀疑的了。 “我知道。” 小伙计嘀咕了一句低下脑袋,垂下的眼睛里还是有几分艳羡。 方琦才上桌子坐了一会儿,就被那几人以他们说的话不方便有女眷在场给支开了,早也受不了这几人猛吹的方琦就去找水儿一起整理陈大人送的谢礼。 一堆人喝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陈胜突然来了! 看着那一群坐在一起吆五喝六的人有些茫然,此刻他的心理活动肯定是:疑,这几人咋看着有些熟悉;呀,这个不就是我手下那几个小崽子么,咋给跑这里来了? 不过看见明显游离场外的亢池和方天玠,以及不在桌上的方琦,陈胜心里平衡多了,这群小崽子还是比不过他的,没看到这几位都不太想搭理吗? 陈胜不知道,方天玠不想搭理的缘故完全就是因为觉得这些是他的手下,心里有几分抵触。 “我查到了一点消息,怕几位担心,赶紧就给你们送来了。” 陈胜扫了一圈酒桌,完全是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方姑娘不在吗?” 陈胜发誓,他这时候一点其他的心思都没有,就连要讨好方琦的心思的都没有,就是那么随口一问,但是这话落在方天玠耳朵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什么消息?” 问话的是亢池,方天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掩饰自己的愤怒。 “我查到了那群人住的地方!” 陈胜眉飞色舞的道:“说来也真的是太巧了,我今天刚想着要去哪里找消息,结果我下面的辅兵就来告诉我说发现有一群人有些奇怪,我就让几个小兵去查了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咱们一直找不到的人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 “那儿距离我家只有两条街的距离,本来以为那些绑匪毁跑到人烟荒凉的地方,没想到人家大大方方的租了一间房子……” “不过就是他们太谨慎了,我的人也不敢打草惊蛇,所以没有打探到方先生曹先生的消息。” 陈胜最后一句话说得有点低落,但是他没发现刚才手舞足蹈的模样完全落入了他那几个手下眼中,几乎惊掉了人家的下巴。 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陈大人吗? 在这同时,那些人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方琦这几人比他们想象得更厉害一些。 024墨族 陈大人看着几个手下惊讶呆滞的表情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眼睑低垂,看不出来是喜是怒。 那个面容普通的男人立即就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朝陈大人行礼:“大人,您请这边坐。” 其他人反应过来的同时,一边暗骂这人拍马屁,一边又懊恼自己刚才竟然没有听出弦外之音。 “不过现在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了位置,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我已经让人在那附近守着,观察那些人的出行规律……” 陈大人说话的时候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而且表情也显得很是认真,就像是在向上级禀告大事一样。 方天玠将陈大人的表情行为看在眼里,眉头微微疑惑的皱了皱,但很快又松展开来,神色放松了许多。 他现在有点相信方琦说的借身份的话了,毕竟这陈大人对方琦确实恭敬得有点超乎寻常了。 “可不要打草惊蛇才好。” 方琦有些担忧,那些人悄无声息的就绑走了方宗德一行人,几乎没有任何的预兆,估计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是是是,绝对不会,我的人都是这方面的好手,肯定不会打草惊蛇的。” 陈大人急忙做了保证,但是心里面却有点犯嘀咕,心中暗道等一会儿一定要再好好交待交待那几个崽子,免得他们不用心。 “那这边就麻烦陈大人了,以后要是大人有什么事,我们要是能帮得上忙,也绝不推脱。” 陈大人终于等到了方琦这句话,心里面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几个眼尖的把陈大人的表情看在了眼里,能让陈大人像是得了一个保证似的,位置应该是在陈大人之上吧。 这大周的官员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比陈大人品级高又有实权的,加上姓方,答案差点就呼之欲出了。 宴席很快就散了,方琦回屋试图用星辰结合灵气算出一点什么,亢池不知道带着方天玠去了哪里,好像是准备去看看什么东西。 “大人,这位方姑娘是……” 有人试图向陈大人打听方琦的身份,最后却换来了陈大人高深莫测的一个凝视。 “我差不多已经猜出来了。” 一群人中并不起眼的人看着陈大人离去的背影开口,旁边的人很快将他围起来,似乎一直这样,也本该如此。 “方是个大姓,官职在陈大人之上,并且有实权能压制他的大概有四五个,但是只有其中一个——方箬方将军有一个差不多十三四岁的女儿……” “方将军的女儿?看起来不像啊。” 也有人怀疑,方天玠和方琦的穿着打扮看上去实在是普通至极,出门也只带了一个丫鬟,或许那还不是丫鬟,哪家丫鬟叫主子叫姐姐的,根本没有将军之女的样子。 “也可能是出门在外,也不太方便大张旗鼓的,所以就这般低调了,你看那方琦姑娘的气质确实不同一般人,就那么往那儿一站,身上都有那么一种什么感觉,反正就是不普通的感觉……” 这话倒是说得几人点了点头,方琦要是听到这番话,肯定会写论挺直腰背的重要性。 方琦的“真实身份”就这么被传开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认为她就是那个方将军的女儿,所以有几天方琦总觉得有几人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陈大人的手下发现那些人有一个固定时间会外出,具体去哪还没有发现,因为不敢跟得太紧,担心打草惊蛇。 “时间很固定,申时一刻一定会有四个人一起出门,有时候会是六个人……” 盯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一点发现了,压力山大的几人面对陈大人的时候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虽然几人没有发现具体去哪,陈大人嫌弃的送了几人几个大白眼,但是还是匆匆忙忙的把这件事禀给方琦。 “有什么问题吗?” 方天玠看着方琦若有所思的模样,问了一句。 “这些人的仪式感太强了,陈大人,麻烦你让你的属下仔细观察,除了这个时刻,看看其他人其他时刻出门的时间是不是固定的。” 方琦前几天算出了一点东西,南方有一个种群叫墨,对仪式十分的重视,倘若有人不尊崇他们的仪式,那这人就是叛徒,就是邪恶的,不道德的! 因为墨这个族群向来喜欢自给自足,和外面的人很少有交流,所以很多人都对墨很是好奇,有的也十分羡慕那种悠然闲肆的生活,所以很多书里面大多都是作者道听途说加上自己丰富的想象,描写了墨的各种居住环境,和人文理念,但是基本上除了墨的仪式感之外,其他东西不少都是虚构的。 “墨?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有可能就是这个族群的?” 方天玠惊叹于方琦读书所知甚广,一边又有些汗颜,本来一直想着要保护弟弟妹妹和爹娘,但是没想到现在感觉一直在被妹妹所保护,心中也暗下决心,总有一天不要让妹妹再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有可能,如果真的是墨,那也就说得通他们怎么会对良辰吉日这么重视,但是墨族的礼仪……” 方琦没有说明,但是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可能也是道听途说吧。” 方琦看着方天玠安慰了一句,事实上,不止一本书上写过墨族对刑法的重视,墨族认为刑罚是一种救赎,越是罪孽深重的人,就越应该用墨族最有仪式感的刑罚,这样才能救赎这些人,让他们死后不会被神灵责罚。 而且追逐那么多年寻找“仇家”,这确实是墨族人会做得出来的事,既然不能救赎天下所有的人,那么就救赎他们所遇到的人群吧,毕竟那些都是有缘人。 心中怀着这样一个理念的墨族人,是会倾尽全力去救有缘人的。 方琦不知道当年彭九的罪孽是什么,但是能让墨族人把跟他在一起的都当成有缘人去救赎,似乎并不是什么小事。 “陈大人,你能不能让你的属下在不惊动那些人的情况下送一点东西到他们手上?” 025操控 陈大人痛快的点了点头,那些人其他的不行,这方面可是行家。 方琦立即回屋研墨提笔,在纸上落下了几个方方正正的字。曾经有人从墨族的石碑上拓印过几个字下来,虽然依葫芦画瓢的写在了书中,但是总是有点不对的。 幸好方琦多年的学习经历告诉她,那绝对就是汉字没错了,翻来覆去的才看出来那不知道被颠倒了多少次的字是“兼爱”。 可能这个墨族和墨家很多地方都不像,但是从这两个字来说,应该是同出一源,只是不知道那个穿越到几千年前的老前辈留下的是墨家哪一派的思想。 方琦将纸叠了一下就递给陈大人,陈大人也没敢打开,齐整的往怀里放了进去。 “看不出来你懂的还挺多的嘛,就连墨族的东西都懂一点。” 亢池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见纸上的字,陈大人走后,冲着方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懂的可不止这些,如果真的证实了星灵教的祖师爷姓方,那么你可以预见将来我在星灵教的地位了,现在是不是应该好好讨好我一下才对?” 亢池看着方琦一本正经的说着话,抬头望了望天:“我以为变天了呢,小丫头竟然也知道讨要好处了?啧啧,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莫名的,方琦突然想起亢池上次打量她的眼神,突然有些牙痒痒。 “不知方大小姐有何事需要小的效劳?” 亢池看着方琦带着飞刀的眼神,玩笑着作了个揖,算是接了方琦刚才的话茬。 没想到这一幕刚好被折回来有事问方琦的陈大人看见了,没看到亢池的表情,只看到亢池鞠躬作揖的动作和方琦浅笑着有些傲慢的姿态。 陈大人微微的退了几步,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沿着来时的路又回去了。 “嗯,我想想,就帮我找一本书吧,《阮安集》。” 看着方琦笑眯了的眼睛,亢池十分怀疑这是个精心设计过的计划,要不然怎么会假意偏头思索后毫不犹豫的说出了《阮安集》? “你以为《阮安集》是《尘世经》啊,说能找到就能找到的?” 亢池白了方琦一眼,刚准备出去,突然又转过身看着方琦,眼神里有思索的意味:“我不信你刚才是随口说的书名。” “我也不信。” 方琦摊了摊手,冲亢池挤出了一个标准的笑脸,准备下楼出门去看看。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亢池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黏人的小孩,追着方琦问个不停,可能他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但是他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你心里面第一个涌现的念头,那就是我知道的原因。” 方琦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亢池,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这几天把星辰图和灵气图重复的画了一遍又一遍,方琦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用,甚至可能这种做法对她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二月的天亮的不早,方琦也不习惯在蜡烛下面靠着昏暗的灯光看书,所以白天的时候,但凡是闲暇的时间她都在勾勒星辰图,难为她很多年没有进展的画技这几天竟然有了一点点触顶的感觉。 好像就是那么一瞬间,就和平时画图的时候一样,但是脑海中莫名的涌现了一个念头,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能不能称之为顿悟,方琦突然就想起来那本书上说过的一句诗,之前觉得晦涩难懂的一句诗,现在突然发现竟然能和星辰图完美的联系起来。 顺着这个方向,方琦找出了那首诗,誊写到了纸上,也不知道那时候思维怎么会如此灵敏,两下就找到其他诗句所对应的模块,有几句不太清楚也连猜带蒙的分好了区域。 也是这时候方琦突然发现,诗词能牵动灵气的原因是因为那些诗词和星辰图有着某种联系,而在这个世界几千年的历史里,只有那么几首诗句能成为灵咒,原因就是与星辰图产生了联系。 至于怎么样才能产生联系,以及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联系,方琦暂时还没有发现。 所以这次发现了这些联系之后,方琦好像突然对演算一些东西更加得心应手了,所以才能在演算那群人的时候得到墨字的提示,也在演算亢池的时候突然就得到了阮安集这么一个小信息。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有一个传言,据说每过三千年,这块土地上就会出现一个智者,智者会打破我们这三千年来毫无进展的僵局……你别想了,那智者肯定不是你,别想多了。” 亢池看着方琦满脸你说得没错,那个人就是我,哎呀呀我也不想被发现的,但是没办法我要承认了的无耻表情,毫不犹豫的打破了方琦的幻想。 “说不定就是我呢,这种事情谁说得清楚?” 方琦其实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就是那传说中的智者,只是智者的传说应该真的只是传说,当年测试iq的时候,她的分数不上不下的,只能说不是笨蛋,但也绝对不是天才。 只是如果在几千年前就有了穿越者,而在三千年后的现在同样有了她这么一个穿越人士,这种小概率事件就极其值得思考一下了。 亢池看着方琦突然打了一个寒顫,看了一眼头顶上虽然不刺眼但温度绝对足够的太阳:“你想到了什么?怎么把你吓成这样?” “我在想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人在操控。” 方琦以前看完那几部黑衣人的时候,曾经一度怀疑自己在的世界只是别人手中的一个玩具,而如果在这个世界,穿越者所到来的时间是相同的,那是不是可以说有一个程序在处理着这一方面的问题。 “我发现你就是特别容易想多,就算有人在操控,现在你除了继续闲逛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所以安安心心的享受现在才是正经。” 亢池显然心态很好,方琦曾经把这种理念不止和一个朋友讨论过,基本上每个人到最后都会后背有点隐隐的发凉,没有一个像亢池这样。 无趣! 026迟迟 “陈胜?他怎么会和那几人在一起?” 可能因为陈胜来得太频繁,也可能是因为有心人太多,所以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落到了董谦的耳朵里。 一个面容清秀,大概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藏蓝色长衫对董谦汇报,这人是董谦的一个远房亲戚,叫董德成。得了董谦的恩惠,在这里领了个不大不小的差事,但平时多是直接听董谦的吩咐。 “不知道,但是下面的人说陈大人对那位方姑娘很是恭敬。” 董德成刻意加重了恭敬两个字。 “无妨,应该是陈胜那家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曹先生和那几个认识,所以特意去照拂几分,他这人本来就是这样。” 董谦思索了一下,摆了摆手,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什么人绑架的曹先生?查出来了吗?” 董德成听见董谦毫无追究的意思,有些失望,还想补充点什么,但发现董谦心思已经不在那上面了,也只好作罢:“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 “你们要用心一些,曹大人是我们董家的恩人,若是这事都不上心,以后难免被人指着鼻子骂忘恩负义,这点你要多和陈胜学习,他在这方面就做得很好。” 董谦眉头微微皱起,看向董德成的眼神严肃了几分,这段时间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这些事情也不能亲力亲为,只得交给身边的人去做。 “算了,你去把陈胜给我叫来。” 董德成微微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低下头,说了是。 董谦看着董德成缓缓退去的身影,微微佝偻着腰,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但是那种情绪波动还是能看出几分端倪。 董谦摇着头微叹了口气,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我听说你最近在忙绑架案的事?有什么进展没有?” 陈胜对于董谦突然叫他来也是有点奇怪,听到董谦这么问之后,毫不犹豫就说明查到的情况。 “本来早就该来向大人禀告的了,只是这段时间大人一直在忙,所以我就想着自己处理好了再通知大人,倒是忘了大人会担心了。” 陈胜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主动去查这件事,也没有说自己这段时间为了查这个有多辛苦,就这么一句略带自责的话,尽管董谦也知道陈胜这人就是擅长说这些话,但心里面还是舒服很多。 “那行,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有什么重大进展记得向我禀告。” 董谦揉着眉骨,这段时间上面动荡得厉害,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哪怕没什么牵连的也会受到一点影响,明争暗斗的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好。” 陈胜弯腰恭敬的作揖,心里面有些激动,好久没有遇到这种机会了,做好一件事就可以得到两边的赞扬,实在是妙不可言! 从董谦那里回来之后,陈胜急匆匆的问那天安排下去的人,送出纸条之后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到底是怎么回事?确定送出去了吗?那人看见纸条上的内容了吗?会不会当作什么其他东西扔了呢?” 陈胜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这都已经三天了,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距离肖公子说的一个月的期限也越来越近了,方琦还能忍住一下,方天玠的焦急已经完全摆在脸上了。 “我看着那人捡起来的,他应该也看见了那个是阿旺故意塞到他身上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之后我们就没看到那人出门了,我们让阿旺一直在那里等着,但是还是没有人来找他。” 手下的人也有些无奈,本来以为十拿九稳肯定的事,没想到现在还只能在这里挨训。 方琦十分肯定的说过,那些人看了纸条肯定会找来的,他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是现在纸条是送出去了,可是那边一点找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中间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当然也肯定不会也不能是方琦那边出了问题,算来算去,只可能是他们这边的问题了。 “去等着去等着!” 陈胜挥了挥手,在屋里面踱步走动,想想还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方琦那边也有点焦急了,早知道她就应该在上面备注,只在此停留一日,让那些人去着急。 在距离陈府不远的地方,墨族的一群人绕着桌子旁看着那张普通至极的纸张,个个神色严肃。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写我墨族失传的训诫,也不知道是不是墨族以前离开的前辈,对了,大长老那边回话了吗?” 几人其实早就想去找那个送纸条的人了,既然有意送到了他们这里,那么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一定想和他们联系,只是按照族里的的规矩,他们还必须得向大长老通告一声。 “还没有呢,要不然咱们自己找去得了,我就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自己写的,还是从其他乱七八糟的书上抄来的!” 有一个大个子,长得黑黑壮壮的,看着这张纸满脸的不服气,他可是族里面对失传的那些训诫言语研究最深的人,整个族每个人都会写碑文上那种字,但是他是写的最好的那个! 从小族长就说了,以后找寻那些祖宗训诫的事就交给他了。 没想到现在半路跳出一个人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字写得竟然比他写得好!虽然看上去两人的字都和石碑上差不多,但是这纸条上的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别不死心了,肯定是自己写的啊,你又不是没看过那些书,那些书上写的训诫都是错的!而且就算是抄的,你看看这流畅的笔画,肯定那人自己也是懂得。” 大个子瞪着眼睛,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我就说怎么这个看起来不一样,原来这个是要流畅一些啊,我写的停下来次数太多了……” 大个子欢喜的手舞足蹈,冲着几人傻乐,也不知道是在解释给谁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你小心点!” 因为力道太大,纸条从桌上飘了起来,一个同样黑的中年男人瞪了大个子一眼,粗糙的手小心的捧着那纸条,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027寻找 “大长老来信了!大长老来信了!” 就在几人抓耳挠腮的想要去想办法找人的时候,送信的小子终于来通禀了,几人忍不住精神一振。 “大长老怎么说?” 一群人挤了上去,迫不及待的打开信的人清了清嗓子,没念出声来,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你倒是念啊!你不念拿来我念!” 旁边有个急性子一把将信抢了过去,立即开始念道:“你们这群榆木脑袋!是不是吃多了挤到脑袋了?这么重要的人你们不赶紧去联系还来问我!自己是没长脑袋还是怎么的!要是人走了,你们几个走遍天下都把人给我找回来!真是气死老头子我了……” 听着信的几人面面相觑,仿佛看见大长老拿着拐杖跳着跳着的骂他们。 有人忍不住开口:“我就说先去找人嘛,你们还非得说规矩礼仪……”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去看看人还在不在才是大事!” 有人立即出声阻止相互推脱,虽然当时就是他说出要禀告大长老的。 众人果真都被转移了注意力,那人轻轻在心里松了口气,急忙跟着一群人跑出去。 有大个子带头,一群人在街上甚是扎眼,所以他们还没到那条街找到那个叫阿旺的人的时候,陈胜那边已经收到消息,说是他们出门了。 “我就说嘛!方姑娘写出来的东西……” 陈胜得意的挑了挑眉,其实他心里之前也嘀咕过,只是没表露出来罢了。 “行了行了,快去看着!” 陈胜喜上眉梢,提着衣袍就要跟着跑出去,想了想又吩咐仆从先走,自己去后院换身衣服。 大个子一群人浩浩汤汤的,走过的时候两旁的人纷纷让道,满脸惊愕,不知道这些人是要做什么。 “爷,方姑娘说全都抓起来!” 陈胜刚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看看要怎么做,下面的人就满头是汗的跑进来,喘着大气对陈胜道。 “抓起来?” 陈胜愣了愣,原来可没这么说过啊。 “方,方姑娘说了,那要是一个人去找了阿旺那咱们就不管,按照之前说过的办,要是一群人,咱们就找什么罪名把一群人抓起来!” “这我怎么没听到呢!” 陈胜急忙踏出门去,这个他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安排啊。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方姑娘后来才吩咐下的,他们想着不会一群人全都出来,就没放心上,忘记禀告上来了。” 陈胜听得直跺脚,这群人就没个省心的,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陈胜想着,等这件事完了之后,一定好好的教训教训这群臭小子,现在可来不及了,现在得赶紧安排人过去。 “你骑快马让府衙的人赶过去,就以扰乱安定的理由把那群人抓起来,另外再让小七快马去阿旺那里,让他拖住那群人,等府衙的人到!” 陈胜说话就像炮仗一样,这些事本来该早早安排好的,谁知道那群臭小子弄得他措手不及。 “是。” 可能是陈胜紧张的情绪影响了仆从,仆从说话走路都快了几分。 “话说这路程有点遥远啊,你确定还记得那天是在哪条街上收到那纸条的吗?” 一群人在街上兜兜转转,有人实在忍不住,怀疑的问了一句,他们已经走过了好几条街了,速度不减,两旁的人或惊恐或担忧的看着他们,低低的议论声从一开始就没有停过。 “咳咳,我当然是记得在哪儿的……” 那不小心中枪的男人本来还想嘴硬一番,但是经常和他待在一个屋檐下的人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的品性,怒目圆瞪的看着他,男人被看得有些心虚。 “我是有点忘记了,但是这个也不是我的原因啊,主要是时间太久了,所以导致我有点迷糊了,当初要不是你们说要等大长老的信,我也不至于记不住不是……” 男人十分的心虚,这几天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回想路线了,本来想找机会出去重新走一遍记一记,但是这几天大家所有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他也出不去。 当然主要也是没脸说自己可能会记不住路线,那可真真是要被这些人笑死。 同时男人又有些感慨,那人怎么就选择了自己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哪里看起来比较特殊?或者自己其实有自己都没有发现过的什么不一般的天赋? 正在男人喜滋滋的时候,旁边大个子狠狠地拍了拍他的头,把他从梦中唤醒:“能不能别做白日梦了,哈喇子都要淌下来了,赶紧想想是在哪儿拿到的纸条吧!” “这么多天了,说不定那有心指点的高人早就走了,指不定人家觉得咱们不懂礼数呢!” 大个子的话说得旁边的人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他们墨族的人可是整个大周最懂礼数的族,要是他们都被人说不懂礼数,那这可真是最大的责骂了。 “费什么话!赶紧走!” 年纪大些的人已经开始急了,墨族这么多年的名声可不能丢在他们身上。 这边兜兜转转找不到路,那边接了陈胜调令的官差们紧赶慢赶终于冲到了那条街上,一个二个满脸通红,大口大口的喘气,话都说不上来。 依在墙边咬着草根的阿旺看着一群眼熟的官差,满脸错愕。 “人呢人呢?不是让你把人留住,拖也要拖住吗?” 吩咐的人急了,这要是放走了,他可是要担大责任的! “我没看见啊,六爷,自从您让人来跟我说了以后,我眼睛瞪得老大,就怕错过了,可是别说那群人了,稍微大一点的人群都没看见。” 阿旺也糊涂着呢,那边着急忙慌的传来消息,把他紧张得,看了半天连只鸟都没看到。 “那群孙子!跑到哪里去了!” 这一天府城出现了一个怪现象,无数的官差一条街一条街的乱逛,路过平时总赖着不走的店铺都没进去看一眼,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人。 另外一群长得凶神恶煞的人满脸茫然的在街头街尾乱走,同一条街都绕了好几次。 028有趣 如果有人在开阳府的上方就可以看出来,两批人隔着不到三条街的距离以不同的半径,在周围的圈上绕了很多圈,也不是没有到过相同的区域,但不知道为什么两批人就是那么恰好的错开了。 “你们别着急,我感觉就在这附近了,再说三天的时间你们都等了,这么一会儿又等不了了?” 带路的男人想要安抚同伴的情绪,但是话一出口就被喷了满脸的唾沫星子:“一刻钟之前你就是这么讲的了!” 那边的官差朝两边的商铺打听,有刚从这边过去的行人想了想那群怪人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是给官差指了路。 所以这一行人还在为走左还是走右而争执的时候,一群蓝衣佩刀的官差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你们一行人在这路上绕了半个时辰,是想要做什么?!” 站出来的官差心中感谢了一下那个不认路的傻子,要不是他,借口就没有那么完美了。 “我们,我们走错路了。” 有人解释。 “哼,你们违反了我大周律第七百八十三条:不得聚众游街,以碍天威。” “我们没有聚众游街啊?” 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官差已经将他们围了起来,手中的佩刀跃跃欲试。 “一群不懂礼法的人,看见周围的百姓没有?都被你们吓得不敢走街中央了,还不算聚众游街?别废话,有什么问题去跟我家大人说吧!” 听到不懂礼法这几个字,一群人脸色青白交加,大个子冷哼一声想要动手,却被旁边年纪稍大的拉住了。 “你既然说我们不懂礼法,那我就去找你家大人说道说道!看看是谁不懂礼法!” 纵横族的人在辩礼法上面都辩不过他们,这个小小的大人算什么。 太多年不出来活动,外面的人都忘记他们墨族的名声了! 官差看着大个子心里面还是有些后怕,自己一群人才到这大个子的腰部,这怕是全部加起来也不够人家打的。 而后又是一阵窃喜,还好自己记得方姑娘说的话,故意从礼法上攻击这群人,没想到他们真的中计。 这边墨族这些人心里盘算着怎样说才能从根源上让那些官差大彻大悟,然后无地自容,要是最后官府能承认墨族就是礼数的代表,那真的就是再好不过了。 那边由陈胜带头的一群人已经冲进了墨族人住的屋子前前后后一阵翻找,但是依旧没有找到方宗德他们在哪。 “必须问出来,说不定他们有过类似的交待:只要他们失去消息多少天,就让那些人执行惩处。” 方琦这两天急的嘴角都长了好几个泡,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一段时间,本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学习得够淡然从容了,没想到其实骨子里她还是原来那个方琦,遇事容易着急上火。 “这几天我看你总算有了点人味。” 亢池不慌不忙的跟在脚步不停的方琦旁,观察了一阵,慢悠悠的说道。 方琦没搭理他,继续自己手上的事。 “我说真的,以前你不冷不热的,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就像,就像是一个千年老妖被套在了这个小姑娘的躯壳里,现在看看,好像人味更重了一些。” 亢池说出了自以为的赞扬,等着方琦或欢喜或淡然或赫然的笑笑,没想到方琦看了他半晌,菱唇轻启:“你丫才千年老妖!” “方琦,方琦,我问到了!” 终于被方琦从玉盒里放出来的石榴叶,得知只要自己找到人,就再也不用去那个黑乎乎的匣子里睡大觉之后,蹭的一下就飞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莹绿如玉,回来的时候叶边已经蜷了起来,看得出来这次石榴树真的是尽力了。 “在郊外,我带你去!” 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的石榴树终于有了说话的对象,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我脱离本体太久了,气息都有点跟不上,但是我就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人被关在哪里,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啊!” “所以不管我感觉多么痛苦,我都努力的和其他植物进行交流,但是!方琦你知道吗?竟然有一棵桑树说不想跟我说话,因为我长得太丑了?!” “他是没看到他自己那样子,他才是天下最丑,他全家都丑!后来我又问了跟我一样同根同源的一棵石榴树,还是咱们的家人好啊,毫不犹豫的就帮我问了其他朋友,这么传下去,竟然真的找到了位置。” “真的是出门靠朋友啊,要不是有我的那些朋友们帮忙,现在……” “方琦,你应该好好跟我学一学了,你想想看,除了家里面的人,你还认识什么朋友?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算了算了,看你这么可怜,下次我就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吧……” 方琦对于石榴树的唠叨已经免疫了,所以现在已经能做到一边听石榴树碎碎念,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要怎么处理了。 但是这个绝对算得上她今年听过最大的笑话了:一棵树要给她介绍朋友? 这要是被她以前那些狐朋狗友知道,非要笑死不可。 “你怎么知道要往这个方向的?” 因为只有方琦自己能够听到石榴树说的话,所以刚刚还束手无策的方琦现在突然斩钉截铁的指出了方向,实在是让亢池疑惑不已。 “乱猜的。” 方琦随口就应了一句,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手指不知道在空中虚无的画着什么。 方天玠倒是知道一点情况,家里的石榴树是妖灵的事他之前就隐隐猜出来了,毕竟那只身为兔子的妖兽整天都在挑衅石榴树,要说石榴树只是一棵普通的树木,那兔子还真不可能无聊到这种程度。 这次调查出来的位置应该是石榴树的功劳。 亢池看着方家这两兄妹,一个闭着眼睛手指在空中画灵图,一个闭目沉思丝毫不奇怪另一个的行为,右边的眉毛忍不住高高的挑起,然后又轻轻的落下。 难道这方家真的比自己想象中有趣? 029寻至 “方姑娘,咱们这是要往哪边去啊?” 马车绕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进入了一条狭窄的巷道,马车进不去,所以一群人只能下来走进巷道。 官差们看着那空荡荡的巷道,心里面都有些犯嘀咕,这种地方从来都没来过,也没看见那方姑娘收到什么信息,这是怎么知道位置的。 “往那边绕过去就到了。” 方琦顿了一下,偏着头听石榴树指路。 “方,方姑娘,你在听谁说话呢?” 有胆小得问了一句。 方琦笑了笑,往石榴叶的方向看去,只是石榴叶的体积太小,方琦又不许它悬空飘起,所以哪怕它努力的把自己蜷缩的叶子挺直,那些人的视线也没能落在她身上。 众人顺着方琦看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空荡荡的一片,越发觉得这地方有些阴凉。 她不知道,她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落在了下面那些人的眼里,又传出了无数丰富的想象。 通鬼神,知人运。 后来传到方琦耳朵里的时候,已经离谱得不行,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传言里说的人是她。 方琦走走停停,一直绕过了两个弯到了一间普普通通的院子前。 站在那儿的时候,方琦心里都有些不确定,毕竟那院子看起来实在是太普通了,仔细听还能听见里面传来小孩的打闹声,一点也不像关押了很多人的地方。 “确定是这儿吗?” 方琦忍不住向石榴树又确认一遍,想起平时石榴树和兔子的不靠谱,心里面又少了几分期待。 “真的,这里面有我一个本家,我确认过了,就在这里面。” 石榴树信誓旦旦的保证,她那个本家说得明明白白的,看见过方琦她阿爹的模样,就连一些小细节都说上来了,还有曹先生也说出来了。 “我先进去打听打听,陈大人你们先不要出来,万一不是的话,也不至于让你背上一个扰民的牌子。” 陈大人听着方琦的话,莫名有些感动,虽然很小的事,但至少证明有人是替你着想的。 “我们跟你一起。” 亢池走上前来,站在方琦旁边:“你一个小姑娘单独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惹人怀疑了。” 方天玠也走上前来,点点头:“我们陪你进去比较好。” 方琦没有拒绝,把手从马车上抚过,石榴叶立刻钻到了方琦的袖子里,仍然在再三保证。 “方琦,你相信我,我过了好多树了,树是不会对同类撒谎的!” 笃笃笃—— 方琦叩响了门,官差们都往两旁退去,隐藏在旁边的巷子里。 “谁啊?” 里面传来问话声,小孩打闹的声音,妇人聊天的声音,还有其他杂乱的声音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好像之前他们听到的是幻觉一般。 三人对视一眼,原先的怀疑这时候已经去了一小半,就算方宗德他们没有被关在这里,这里也是有猫腻的。 “你好,我们兄妹从这边路过,想讨碗水喝。” 应话的是方天玠,正是青年时期的孩子,现在正处于变声期,所以声音一出口里面的人就知道是个小少年。 门咯吱响着慢慢打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探出头来,先左右看了看,然后视线才落在方琦他们身上。 “你们怎么会绕到这里面来?” 妇人有些警惕,半个身子露了出来,手依旧扶在门框上。 “我们要去开阳府西三街,听说从这里穿过去比较近,没想到进来就绕不出去了。” 亢池冲着妇人拱了拱手,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们三人都走了快半个时辰了,就是找不到出去的路,路过这里就说来讨碗水喝。” 妇人看了一眼亢池,犹豫了一下竟然点头道:“那你们进来歇歇脚吧。” 方琦抑制住自己想要转过脸去好好的看看亢池的冲动,她承认亢池长得不错,但是,方琦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也有看脸这种说法? 妇人家的院子分前后院,方琦她们进的前院,不大不小,养了几只鸡在鸡笼里,有条土黄色的狗趴在门边,看见方琦她们进来懒洋洋的换个姿势继续晒太阳,院子角落摆着一个大石磨,孩子们在那里不知道玩什么。 “你们坐着歇会儿吧。” 妇人招待了一声,转头和其他人解释:“过路的,进来歇歇脚。”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院子里有四五个妇人,看起来不像是一家人,倒像是聚在一起做工的。 有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年轻妇人看见亢池忍不住红了脸。 方琦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了一眼亢池,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男人这时候嘴角带着浅笑,整个人的气场好像都不一样了,清隽雅致、公子如玉这种词就是为他这个状态而创的。 领他们进来的妇人进屋去拿碗抬了水给他们,很明显,亢池的碗比他们的要好看得多,而且一看就是才洗过的,外面还有没擦干的水迹。 石榴叶早就飘到了地上,好像是被风吹进来一样,一会儿在地上卷一下,一直卷到了屋内。 “在后院!方琦,人在后院呢!” 方琦坐着慢慢的喝着水,石榴树的声音突然传来,她手似乎一抖,手里的碗就掉到地上,砸成了碎片,发出啪的响声。 “怎么又把碗给摔了?” 亢池转过头,表情无奈,好像经常看见方琦这种笨手笨脚的样子。 “大婶儿,不好意思啊,我妹妹总是抬不住碗,你看这个多少钱,我们赔你。” 亢池转过头朝那妇人道歉,作势要从怀里掏荷包。 “没事没事,小东西不值钱的。” 妇人摆了摆手,但是眼睛却落在亢池拿荷包的手上。 亢池也没停顿,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了妇人。 妇人欢喜的接过去:“客气了客气了,这小东西,也没什么的,原来这小姑娘是你妹妹啊,你们兄妹几人看着倒是不太像。” “是我堂妹,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过,所以长得有点不太像。” 几人寒暄了几句,冲妇人道了谢,也就离开了。 030寻到 三人出门,转弯,一群官差眼巴巴的看见他们。 “应该是在后院,我们先绕到后院那边去,不要打草惊蛇。” 陈大人张了张嘴,按照他的想法直接冲进去,冲到后院把人抢出来可比这么偷偷摸摸的简单多了。 但是想到被抓走的是方琦的父亲,又觉得再小心都不为过了,要是在冲进去那一下里面的人就直接杀人灭口了,那责任可就大了。 有些困难的是这座宅子的后院和另外一家的宅子背靠背的挨在一起,中间只隔着一条狭窄的小道,就连方琦都只能勉强侧身通过的小道。 “你看到人了吗?” 方琦压低声音,石榴叶飘到院墙之上。 “没有,我本家说好像这院子下面有什么通道,我猜测你阿爹他们应该是被关在那密室里了。” 石榴叶也有些焦急,第一次扮演这么重要的角色,要是搞砸了,估计这辈子方琦都不想搭理她了。 “那你能不能试着先进去看看,再确定一下。” 方琦不想要弄出大动静,如果这里不是的话,一旦宣扬出去,那么真正关押方宗德他们的人肯定会加强戒备,到时候可能就不容易对付了。 官差们看着方琦对着空气说话,脸色煞白煞白的,有些胆小的腿已经开始打颤,估计要不是因为陈胜还坚持站着,他们已经跑远了吧。 陈胜张了张嘴,想要问点什么,又觉得这可能关系到方琦的秘密,终究没有开口。 方琦转回头就看见一群神色各异的人,哑然失笑解释道:“你们不用害怕,是妖灵,不是鬼怪。” 其实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区别。 倒是亢池有些若有所思。 “方琦,我听那些人的意思好像是要去送饭了,我贴在食盒下面进去!” 想到自己就要立下一个大功,石榴叶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完全是激动的。 顾及到其他人已经临近崩溃的心情,方琦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石榴叶的做法。 还好这条巷子平时人烟稀少,住在这边的人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大都呆在家里不愿意出门,所以方琦他们这一大群人才能够站在这儿不被发现。 等待的过程总是有点煎熬的,特别是在这种异常沉默且安静的情况下,好像周围的声音都被放大了无数倍,方琦觉得自己深知能够听见蚂蚁搬家的声音。 大家的呼吸好像已经混合在了一起,连带着方琦的呼吸都跟上了大部队的节奏。 “找到了找到了方琦!” 漫长的两刻钟的过后,石榴叶终于传来了消息。 “我看见你阿爹了!长胖了一点,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没来得及听石榴叶多说,方琦立即转过头对陈大人道:“就是在这儿。” 陈大人一挥手,下面的人立即一拥而上,后院没有门,但那不高的院墙根本挡不住这么多人,你拉我扯的竟然也全都把墙都踩踏了一半,后面的人直接一抬脚就进去了。 里屋传来尖叫声,听着有些耳熟,应该是刚才那个给他们水喝的妇人。 “官,官爷,我们可没犯事啊!” 惊恐的声音带着几丝做坏事被人发现的懊恼:“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官爷……” 官差们可不理会她们,全都押到一边,最后几个进去的把那垮下的院墙往旁边丢了丢,更方便陈大人他们走。 “方姑娘请。” 陈大人心里也是颇为激动,从那天方琦给墨族人写的东西看来,方琦肯定是有真才实学的,应该属于继承教众,不像是有些属于运气特别好,一下子就跳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继承教众一般都是有传承的,所以跟着方琦不说能学到多少吧,至少人家人脉肯定是有的,自己跟对了人,以后飞黄腾达也不远了啊。 “谢谢大人。” 方琦丝毫没有客气的疾走上去,提着襦裙跨过了泥堆,众人就看着方琦朝一片树叶挥了挥手,然后那片小小的叶子就飞了起来,飘转着带方琦他们去了一间黑乎乎的屋子。 “鬼附在叶子上了吧?” “那是不是也能附在人身上?” “如果一个人魂魄还在的话,附在别人身上岂不是就是起死回生了?” 生命这种话题无论在哪里都是流传得最快的,特别是有些玄乎的比如长生不老,比如起死回生,那传播速度简直了…… 就连陈大人这个算得上见多识广的人,眼睛里都已经露出了惊愕,眼珠滴溜溜转的时候似乎打了什么小算盘。 “唉哟哟,这要是和方姑娘把关系处好了,那是不是咱们以后都能起死回生了?” 有些人已经开始兴奋起来。 方琦没有听到这些人的话,跟着石榴叶走进屋里,屋内挂着一块帘子,帘子掀开就有往下的楼梯,隐蔽得一点都不好。 下面没有方琦想象中那么黑,可能因为这里地处斜坡的缘故,所以顺着楼梯下去后竟然还能看见不大不小的窗户,透进来午后的阳光,有两支烧到一半的蜡烛,也给这个屋子带来几分橘色的光芒。 屋子很大很空旷,方宗德他们十余个人绕着墙边坐了一圈,手里面不知道拿着什么,你来我往的丢着,喝彩声笑声说话声。 方琦凑近了去看,才发现他们玩的是一种赌博的游戏,拿草根玩的,这哪里有半分被关押虐待的模样,分明就是来体验生活的模样。 难怪石榴叶会说感觉方宗德好像胖了一点。 可能是一群人玩得太起劲了,所以竟然没有发现方琦他们到来。 “阿爹?” 方琦忍不住喊道,背对着方琦的方宗德打了个寒顫,手上的草根还来不及扔下,满脸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来。 “阿琦?你也被抓进来啦?” 方宗德有些看不清楚方琦的脸,因为阳光恰好从方琦背后照过来,仔细辨认出自己女儿之后,方宗德脸色愁苦了几分。 “谁把你抓进来的!无缘无故把我抓进来就算了,现在就连你都抓起来了!是什么人……” 方宗德说着话眼睛有些发红,好像要找谁算帐。 031新生 “阿爹,我不是被抓进来的,我是来……找你的。” 方琦觉得那个救字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个情况看起来根本用不上那个救字,所以话语在舌尖转了一下,方琦又改成了找。 “真的啊?” 方宗德这才后知后觉的望向方琦身后,看见满脸无奈的方天玠,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子。 “太好了,我们终于不用呆在这里了。” 方琦看着感慨的方宗德,并没有觉得他有多欢喜,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担心过头了。 “方姑娘,找到了吗?” 陈大人带着人下来,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方琦,有些担心的问。 “找到了。” 方琦应了一声,方天玠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急忙上前想要扶着方宗德。 “没事没事,哎呀,能出去走走真是太好了,最近吃了睡睡了吃,真的是感觉身体都要生锈了。” 方宗德撑着手活动筋骨,就好像一个在家里面宅久了的人要出门一样,和那种坐牢出来的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 陈大人看着也有些奇怪,但是也不好问,所以看了方琦一眼:“那咱们先出去吧,外面阳光好,让方先生出去晒晒太阳。” 上去了外面阳光明媚的院子,方宗德被突然一下的亮光刺得眼睛有点疼,忍不住伸手挡了一下眼睛,亢池脚步不动声色的往方宗德前面移了移,比方宗德高出半个头的他恰好遮住阳光,不让其落在方宗德的眼睛里。 “外面的空气闻着都新鲜很多啊,这十多天我都快觉得我自己发霉了!” 方宗德抬起袖子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后,才放心的放下来。 “方姑娘,这几个人……” 陈大人来请示前院里被押住的几个妇人要怎么处理,这时候方宗德才看清楚陈大人身上穿的官服。 “按照律法来吧,陈大人。” 方琦听着那边呜咽的声音,脸色不变,眼角却溢出一丝冷意,即便方宗德没有受伤,她也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那些人。 太过轻易的原谅别人的错误,就是在告诉对方,这个错误一个一错再错! 陈大人立即明白了方琦的意思,当下就点了点头:“这个我们一定会秉公办理。” 方宗德不知道方琦什么时候又和开阳府的官员扯上了关系,但是出于对方琦的迷之信任,他也就没有多问。 “曹先生怎么样?” 曹霑比方宗德年长,加上又不似其他人那般体格健硕,所以方琦也比较担心曹霑的身子骨。 “我?我没事!记得提醒你阿爹还钱就行!” 曹霑看起来精神气比方宗德还好一些,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就差哼个小曲了。 “什么钱?” 方琦偏头看向方宗德,后者躲闪着目光:“就是在里面欠了曹先生一点钱……” “我们先回去吧,只怕谢泰他们要等急了。” 方琦没有多问,只要多想想就知道肯定是在那里面赌草根欠下的,也不知道几根草根有什么好玩的。 彭九想要上前跟方琦说点什么,但是方琦却丝毫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选了一辆马车将方宗德和曹霑扶上去之后,完全没有顾及没有那么多马车的事。 在方琦心里,对彭九一行人是有些不满加愤怒的,这次的情况也是他们惹来的,而且就是他们处心积虑接近了方宗德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要是下次没有那么好运,方宗德他们无法撑到自己找到他们呢? 一想到这个情况可能会发生,方琦心里面就像是窝着一团火似的,越发愤怒。 “阿爹,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啊?” 压制着心里的火气,方琦有些疑惑,那些墨族的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就是那天我们踏青嘛,然后就喝了一点点酒,我发誓,真的只有一点点,然后回来的路上一群人莫名其妙的就把我们给抓了!” 说起那时候的情况来,至今方宗德都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抓了我们吧,也不说干啥,就把我们送到了那个屋子里,我开始想着这些人做这个事这么熟练,肯定是一个老手,抓了我们这么多人,想必也就是图财了,毕竟我们平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嘛。” “后来就有了几个妇人来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其实也不算是关押我们,吃得都挺好的,天气冷的时候还专门给我们煮羊肉,被褥什么的都挺厚的,本来我们还想着问问,到底那些人要多少钱,但是抓我们的人却一直没有现身。” “开始的时候确实挺紧张的,后来有一天我们听到有人在外面说话,说什么杀死,救赎之类的,听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但是后来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方宗德说的挠了挠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儿女在外面那么担心,但是自己在里面吃好喝好,一点忧心的意思都没有,说起来还真是有点…… “然后曹先生不吃饭绝食,后来终于有人来了,看样子有些气急败坏的,倒像是担心我们怎么样似的。然后曹先生就说:既然被你们抓住也是一死,饿死也是死,我还不如饿死,省得受你们折磨。” “其实曹先生说这话也就是试探他们的,想看看这些人对我们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那段时间我们每个人都省一点东西给曹先生吃,真是饿坏了,半夜肚子就开始咕咕的叫。” “那个人很气愤的说:谁说要你们死了……然后就说了一大堆什么救赎什么灵魂禁闭之类的,我们也没听懂,但是知道他们不是要我们命我们就放心了,所以后来……” 方宗德嘿嘿的笑了两声,搓了搓手。 方琦听了半天,疑似听懂了一点东西。 墨族应该是有一个什么惩处,让人通过一段时间的禁闭,杀死灵魂里不好的存在,使之荣获新生。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说法,再加上这应该是一个比较严肃的处理方式,所以方琦她们所得到的消息才会是方宗德他们将会被杀死。 032明了 猜测出来的这个结果让方琦有点啼笑皆非,这段时间的担心和焦虑一瞬间散去,并且心中对墨族那些人的愤怒也稍微减退了一点。 “曹先生看上去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方琦看了一眼曹霑,面色红润眼神清亮,比起被关押前来,反倒像年轻了几岁似的。 “这段时间趁机补了补气,身体里的杂质少了很多,所以看起来自然要精神一些了。” 曹霑得意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受到不好影响的感觉。 方琦倒是听说过补气的说法,不过像曹先生这样做的倒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始终认为有些玄乎了。 猜测出来的这个结果让方琦有点啼笑皆非,这段时间的担心和焦虑一瞬间散去,并且心中对墨族那些人的愤怒也稍微减退了一点。 “曹先生看上去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方琦看了一眼曹霑,面色红润眼神清亮,比起被关押前来,反倒像年轻了几岁似的。 “这段时间趁机补了补气,身体里的杂质少了很多,所以看起来自然要精神一些了。” 曹霑得意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受到不好影响的感觉。 方琦倒是听说过补气的说法,不过像曹先生这样做的倒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始终认为有些玄乎了。 猜测出来的这个结果让方琦有点啼笑皆非,这段时间的担心和焦虑一瞬间散去,并且心中对墨族那些人的愤怒也稍微减退了一点。 “曹先生看上去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方琦看了一眼曹霑,面色红润眼神清亮,比起被关押前来,反倒像年轻了几岁似的。 “这段时间趁机补了补气,身体里的杂质少了很多,所以看起来自然要精神一些了。” 曹霑得意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受到不好影响的感觉。 方琦倒是听说过补气的说法,不过像曹先生这样做的倒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始终认为有些玄乎了。 猜测出来的这个结果让方琦有点啼笑皆非,这段时间的担心和焦虑一瞬间散去,并且心中对墨族那些人的愤怒也稍微减退了一点。 “曹先生看上去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方琦看了一眼曹霑,面色红润眼神清亮,比起被关押前来,反倒像年轻了几岁似的。 “这段时间趁机补了补气,身体里的杂质少了很多,所以看起来自然要精神一些了。” 曹霑得意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受到不好影响的感觉。 方琦倒是听说过补气的说法,不过像曹先生这样做的倒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始终认为有些玄乎了。 猜测出来的这个结果让方琦有点啼笑皆非,这段时间的担心和焦虑一瞬间散去,并且心中对墨族那些人的愤怒也稍微减退了一点。 “曹先生看上去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方琦看了一眼曹霑,面色红润眼神清亮,比起被关押前来,反倒像年轻了几岁似的。 “这段时间趁机补了补气,身体里的杂质少了很多,所以看起来自然要精神一些了。” 曹霑得意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受到不好影响的感觉。 方琦倒是听说过补气的说法,不过像曹先生这样做的倒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始终认为有些玄乎了。 猜测出来的这个结果让方琦有点啼笑皆非,这段时间的担心和焦虑一瞬间散去,并且心中对墨族那些人的愤怒也稍微减退了一点。 “曹先生看上去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方琦看了一眼曹霑,面色红润眼神清亮,比起被关押前来,反倒像年轻了几岁似的。 “这段时间趁机补了补气,身体里的杂质少了很多,所以看起来自然要精神一些了。” 曹霑得意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受到不好影响的感觉。 方琦倒是听说过补气的说法,不过像曹先生这样做的倒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始终认为有些玄乎了。 猜测出来的这个结果让方琦有点啼笑皆非,这段时间的担心和焦虑一瞬间散去,并且心中对墨族那些人的愤怒也稍微减退了一点。 “曹先生看上去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方琦看了一眼曹霑,面色红润眼神清亮,比起被关押前来,反倒像年轻了几岁似的。 “这段时间趁机补了补气,身体里的杂质少了很多,所以看起来自然要精神一些了。” 曹霑得意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受到不好影响的感觉。 方琦倒是听说过补气的说法,不过像曹先生这样做的倒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始终认为有些玄乎了。 猜测出来的这个结果让方琦有点啼笑皆非,这段时间的担心和焦虑一瞬间散去,并且心中对墨族那些人的愤怒也稍微减退了一点。 “曹先生看上去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方琦看了一眼曹霑,面色红润眼神清亮,比起被关押前来,反倒像年轻了几岁似的。 “这段时间趁机补了补气,身体里的杂质少了很多,所以看起来自然要精神一些了。” 曹霑得意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受到不好影响的感觉。 方琦倒是听说过补气的说法,不过像曹先生这样做的倒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始终认为有些玄乎了。 猜测出来的这个结果让方琦有点啼笑皆非,这段时间的担心和焦虑一瞬间散去,并且心中对墨族那些人的愤怒也稍微减退了一点。 “曹先生看上去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方琦看了一眼曹霑,面色红润眼神清亮,比起被关押前来,反倒像年轻了几岁似的。 “这段时间趁机补了补气,身体里的杂质少了很多,所以看起来自然要精神一些了。” 曹霑得意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受到不好影响的感觉。 方琦倒是听说过补气的说法,不过像曹先生这样做的倒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始终认为有些玄乎了。 “这段时间趁机补了补气,身体里的杂质少了很多,所以看起来自然要精神一些了。” 曹霑得意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受到不好影响的感觉。 方琦倒是听说过补气的说法,不过像曹先生这样做的倒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始终认为有些玄乎了。 033被拜 “说起来关押我们的那些人也挺有意思的,我有次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虽然没听懂说的是什么,但是听上去就感觉很有趣。” 曹先生捏着几根胡子,好像回忆着什么十分有意思的事。 “那些人找到了吗?对了,我们被关押在这儿,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方宗德听到曹先生提起那些人,突然才想到这个问题。 “找到了,你们才被抓走没几天我们就找到他们了,但是那些人很是小心,我们的人本来想跟着他们,找到关押你们的地方,但是……” 方琦把这段时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没有提起石榴叶在中间起到的作用。 “说起来关押我们的那些人也挺有意思的,我有次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虽然没听懂说的是什么,但是听上去就感觉很有趣。” 曹先生捏着几根胡子,好像回忆着什么十分有意思的事。 “那些人找到了吗?对了,我们被关押在这儿,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方宗德听到曹先生提起那些人,突然才想到这个问题。 “找到了,你们才被抓走没几天我们就找到他们了,但是那些人很是小心,我们的人本来想跟着他们,找到关押你们的地方,但是……” 方琦把这段时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没有提起石榴叶在中间起到的作用。 “说起来关押我们的那些人也挺有意思的,我有次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虽然没听懂说的是什么,但是听上去就感觉很有趣。” 曹先生捏着几根胡子,好像回忆着什么十分有意思的事。 “那些人找到了吗?对了,我们被关押在这儿,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方宗德听到曹先生提起那些人,突然才想到这个问题。 “找到了,你们才被抓走没几天我们就找到他们了,但是那些人很是小心,我们的人本来想跟着他们,找到关押你们的地方,但是……” 方琦把这段时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没有提起石榴叶在中间起到的作用。 “说起来关押我们的那些人也挺有意思的,我有次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虽然没听懂说的是什么,但是听上去就感觉很有趣。” 曹先生捏着几根胡子,好像回忆着什么十分有意思的事。 “那些人找到了吗?对了,我们被关押在这儿,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方宗德听到曹先生提起那些人,突然才想到这个问题。 “找到了,你们才被抓走没几天我们就找到他们了,但是那些人很是小心,我们的人本来想跟着他们,找到关押你们的地方,但是……” 方琦把这段时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没有提起石榴叶在中间起到的作用。 “说起来关押我们的那些人也挺有意思的,我有次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虽然没听懂说的是什么,但是听上去就感觉很有趣。” 曹先生捏着几根胡子,好像回忆着什么十分有意思的事。 “那些人找到了吗?对了,我们被关押在这儿,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方宗德听到曹先生提起那些人,突然才想到这个问题。 “找到了,你们才被抓走没几天我们就找到他们了,但是那些人很是小心,我们的人本来想跟着他们,找到关押你们的地方,但是……” 方琦把这段时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没有提起石榴叶在中间起到的作用。 “说起来关押我们的那些人也挺有意思的,我有次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虽然没听懂说的是什么,但是听上去就感觉很有趣。” 曹先生捏着几根胡子,好像回忆着什么十分有意思的事。 “那些人找到了吗?对了,我们被关押在这儿,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方宗德听到曹先生提起那些人,突然才想到这个问题。 “找到了,你们才被抓走没几天我们就找到他们了,但是那些人很是小心,我们的人本来想跟着他们,找到关押你们的地方,但是……” 方琦把这段时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没有提起石榴叶在中间起到的作用。 “说起来关押我们的那些人也挺有意思的,我有次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虽然没听懂说的是什么,但是听上去就感觉很有趣。” 曹先生捏着几根胡子,好像回忆着什么十分有意思的事。 “那些人找到了吗?对了,我们被关押在这儿,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方宗德听到曹先生提起那些人,突然才想到这个问题。 “找到了,你们才被抓走没几天我们就找到他们了,但是那些人很是小心,我们的人本来想跟着他们,找到关押你们的地方,但是……” 方琦把这段时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没有提起石榴叶在中间起到的作用。 “说起来关押我们的那些人也挺有意思的,我有次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虽然没听懂说的是什么,但是听上去就感觉很有趣。” 曹先生捏着几根胡子,好像回忆着什么十分有意思的事。 “那些人找到了吗?对了,我们被关押在这儿,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方宗德听到曹先生提起那些人,突然才想到这个问题。 “找到了,你们才被抓走没几天我们就找到他们了,但是那些人很是小心,我们的人本来想跟着他们,找到关押你们的地方,但是……” 方琦把这段时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没有提起石榴叶在中间起到的作用。 “说起来关押我们的那些人也挺有意思的,我有次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虽然没听懂说的是什么,但是听上去就感觉很有趣。” 曹先生捏着几根胡子,好像回忆着什么十分有意思的事。 “那些人找到了吗?对了,我们被关押在这儿,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方宗德听到曹先生提起那些人,突然才想到这个问题。 “找到了,你们才被抓走没几天我们就找到他们了,但是那些人很是小心,我们的人本来想跟着他们,找到关押你们的地方,但是……” 方琦把这段时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没有提起石榴叶在中间起到的作用。 034相见 “大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我们就是想赚几个钱补贴家用……” 妇人们哭哭啼啼的,相互推脱着,看着亢池的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了,甚至带着一点点不易发现的仇视。 “我们就只是负责准备饭菜,其他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能是陈胜突然板起脸来,气场有几分不一样了,所以刚刚放松了几分的妇人们又紧张起来。 “去认认看,谁是让你们去做饭的人。” 陈胜平时见多了这样的人,所以脸上表情并没有多余的变化,甚至多了几分不耐。 官差们毫不客气的呵斥着妇人们,妇人见状也不敢挑衅陈胜的耐心,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忙忙的跟在官差的后面。 牢房里墨信他们几个还在想办法表明自己没有聚众闹事,还没想出个什么说法来,就看见官差领着几个妇人进来了。 这时候,再后知后觉的人也都明白自己并不是因为聚众闹事,而是因为绑架了方宗德那一群人。 “那张纸条就是你们的人弄的?” 墨信几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们一群人要不是为了去找那位前辈,也不会被以这样一个名头抓进来。 “那你们之前在忌讳什么?既然已经知道是我们了,直接按照大周的律法来抓我们好了,什么时候官差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了?” 墨信嘴角浮起一丝嘲讽,更多的是愤怒,被一个本以为是自己族中的人耍弄,或许真的是自己墨族的人,但是就是因为外面这多姿的生活,让那个墨族前辈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大周的怀抱里。 “我们担心你们狗急跳墙,作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伤害到方先生他们可就不好了,后来发现你们全员出动,我们也就不用瞻前顾后的了。” 领头的官差有些洋洋得意,看着这些人吃哑巴亏就是有一种很爽的感觉,看他们才被抓进来的时候,啧啧,那头都快要抬到天上去了。 “我要见那个写纸条的人。” 墨信心里面有一股火在燃烧,虽然有些时候他也会觉得何苦坚守墨族那些束缚,但是知道真的有族人背叛了墨族时,心里面恨不得朝那个叛徒身上吐几口唾沫。 “你说见就见啊?你们还不看看清楚你们的处境,按照律法,你们这种绑匪是要被问斩的!还敢提条件!” 领头的官差不乐意了,这都沦为阶下囚了,怎么还这么傲气? “行了,既然确认了这些就是绑匪,咱们就走吧,不要跟他们瞎啰嗦。” 旁边有人等得不耐烦了,催促着离开牢房,这里面常年不见阳光,总感觉有股子阴气,极其不舒服。 “方姑娘,那绑匪可搞笑了,还想着见您呢。” 官差上来把确认好的消息告诉方琦,因为平日里见陈胜都对方琦恭恭敬敬的,所以下面的人自然是有样学样,对方琦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说着说着,官差就把这个他觉得有些搞笑的事说给了方琦听,本来以为方琦也会笑笑,没想到方琦倒是认真起来。 “见我?” “我能去见他们吗?” 方琦其实有心想要见见墨族那些人,但是又觉得这样会给陈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按照规矩,审问之前除了官差谁也不能见牢犯,所以也就没提。 现在这个官差这么一说,方琦听出来其中嘲弄的意味,但也就是说只要她想去,她还是能去见见的。 “当,当然可以。” 那官差没想到方琦竟然会真的要去见那几个人,心里面懊恼自己怎么要多那么一句。 “大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我们就是想赚几个钱补贴家用……” 妇人们哭哭啼啼的,相互推脱着,看着亢池的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了,甚至带着一点点不易发现的仇视。 “我们就只是负责准备饭菜,其他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能是陈胜突然板起脸来,气场有几分不一样了,所以刚刚放松了几分的妇人们又紧张起来。 “去认认看,谁是让你们去做饭的人。” 陈胜平时见多了这样的人,所以脸上表情并没有多余的变化,甚至多了几分不耐。 官差们毫不客气的呵斥着妇人们,妇人见状也不敢挑衅陈胜的耐心,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忙忙的跟在官差的后面。 牢房里墨信他们几个还在想办法表明自己没有聚众闹事,还没想出个什么说法来,就看见官差领着几个妇人进来了。 这时候,再后知后觉的人也都明白自己并不是因为聚众闹事,而是因为绑架了方宗德那一群人。 “那张纸条就是你们的人弄的?” 墨信几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们一群人要不是为了去找那位前辈,也不会被以这样一个名头抓进来。 “那你们之前在忌讳什么?既然已经知道是我们了,直接按照大周的律法来抓我们好了,什么时候官差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了?” 墨信嘴角浮起一丝嘲讽,更多的是愤怒,被一个本以为是自己族中的人耍弄,或许真的是自己墨族的人,但是就是因为外面这多姿的生活,让那个墨族前辈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大周的怀抱里。 “我们担心你们狗急跳墙,作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伤害到方先生他们可就不好了,后来发现你们全员出动,我们也就不用瞻前顾后的了。” 领头的官差有些洋洋得意,看着这些人吃哑巴亏就是有一种很爽的感觉,看他们才被抓进来的时候,啧啧,那头都快要抬到天上去了。 “我要见那个写纸条的人。” 墨信心里面有一股火在燃烧,虽然有些时候他也会觉得何苦坚守墨族那些束缚,但是知道真的有族人背叛了墨族时,心里面恨不得朝那个叛徒身上吐几口唾沫。 “你说见就见啊?你们还不看看清楚你们的处境,按照律法,你们这种绑匪是要被问斩的!还敢提条件!” 领头的官差不乐意了,这都沦为阶下囚了,怎么还这么傲气? 035真相 “我们一起去吧?” 方天玠得知方琦要一个人去牢房,有点不放心,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心存恼怒,要是做出什么事情来,那简直…… 亢池从那院子出来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看见朵花都能看什么似的研究半天,这时候方天玠提议要一起去,他也没有附和的意思,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用了,我想人越多,他们可能会更紧张,这样反倒不好,我一个人去看看就好了。” 方琦摇了摇头,没有答应,方天玠只得作罢。 牢房比方琦想得还要阴暗潮湿,偶尔有阳光从狭小的窗子里透进来,但是很快又隐了下去,相对于那站在牢房里的一群人,方琦觉得自己站在外面也是一种煎熬。 因为墨信他们的眼神。 那种愤怒又带有丝丝无助的眼神。 “是你家长辈写的?他人呢!他怎么不亲自来见我?让一个小女娃娃来算怎么回事?” 墨信的嗓子都有些嘶哑了,被抓的时候讨论得热火朝天也没见嗓子出了什么问题,现在这一会儿让他整个人好像都多了几分病气。 “是没脸见我们吗?怎么?他的心里还会有愧疚,墨族教了他那么多年的礼义廉耻,难道就是让他在背叛了自己同族人的时候只敢躲在后面让一个女娃娃出面吗?” 墨信的声音很大,他认为那个不知名的人一定躲在哪里听他们说话,所以他有意用话将那个不存在的人激出来。 方琦也没有打断他,任由他扯着嘶哑的嗓子喊着,直到他终于喊不动了为止。 “没有其他人,我就是那个给你们写纸条的,另外,我不是你们墨族人,只是恰好知道你们的训诫而已。” 等到墨信不说话的时候,方琦先慢慢的解释了一句。 “我们一起去吧?” 方天玠得知方琦要一个人去牢房,有点不放心,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心存恼怒,要是做出什么事情来,那简直…… 亢池从那院子出来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看见朵花都能看什么似的研究半天,这时候方天玠提议要一起去,他也没有附和的意思,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用了,我想人越多,他们可能会更紧张,这样反倒不好,我一个人去看看就好了。” 方琦摇了摇头,没有答应,方天玠只得作罢。 牢房比方琦想得还要阴暗潮湿,偶尔有阳光从狭小的窗子里透进来,但是很快又隐了下去,相对于那站在牢房里的一群人,方琦觉得自己站在外面也是一种煎熬。 因为墨信他们的眼神。 那种愤怒又带有丝丝无助的眼神。 “是你家长辈写的?他人呢!他怎么不亲自来见我?让一个小女娃娃来算怎么回事?” 墨信的嗓子都有些嘶哑了,被抓的时候讨论得热火朝天也没见嗓子出了什么问题,现在这一会儿让他整个人好像都多了几分病气。 “是没脸见我们吗?怎么?他的心里还会有愧疚,墨族教了他那么多年的礼义廉耻,难道就是让他在背叛了自己同族人的时候只敢躲在后面让一个女娃娃出面吗?” 墨信的声音很大,他认为那个不知名的人一定躲在哪里听他们说话,所以他有意用话将那个不存在的人激出来。 方琦也没有打断他,任由他扯着嘶哑的嗓子喊着,直到他终于喊不动了为止。 “没有其他人,我就是那个给你们写纸条的,另外,我不是你们墨族人,只是恰好知道你们的训诫而已。” 等到墨信不说话的时候,方琦先慢慢的解释了一句。 “我们一起去吧?” 方天玠得知方琦要一个人去牢房,有点不放心,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心存恼怒,要是做出什么事情来,那简直…… 亢池从那院子出来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看见朵花都能看什么似的研究半天,这时候方天玠提议要一起去,他也没有附和的意思,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用了,我想人越多,他们可能会更紧张,这样反倒不好,我一个人去看看就好了。” 方琦摇了摇头,没有答应,方天玠只得作罢。 牢房比方琦想得还要阴暗潮湿,偶尔有阳光从狭小的窗子里透进来,但是很快又隐了下去,相对于那站在牢房里的一群人,方琦觉得自己站在外面也是一种煎熬。 因为墨信他们的眼神。 那种愤怒又带有丝丝无助的眼神。 “是你家长辈写的?他人呢!他怎么不亲自来见我?让一个小女娃娃来算怎么回事?” 墨信的嗓子都有些嘶哑了,被抓的时候讨论得热火朝天也没见嗓子出了什么问题,现在这一会儿让他整个人好像都多了几分病气。 “是没脸见我们吗?怎么?他的心里还会有愧疚,墨族教了他那么多年的礼义廉耻,难道就是让他在背叛了自己同族人的时候只敢躲在后面让一个女娃娃出面吗?” 墨信的声音很大,他认为那个不知名的人一定躲在哪里听他们说话,所以他有意用话将那个不存在的人激出来。 方琦也没有打断他,任由他扯着嘶哑的嗓子喊着,直到他终于喊不动了为止。 “没有其他人,我就是那个给你们写纸条的,另外,我不是你们墨族人,只是恰好知道你们的训诫而已。” 等到墨信不说话的时候,方琦先慢慢的解释了一句。 “是你家长辈写的?他人呢!他怎么不亲自来见我?让一个小女娃娃来算怎么回事?” 墨信的嗓子都有些嘶哑了,被抓的时候讨论得热火朝天也没见嗓子出了什么问题,现在这一会儿让他整个人好像都多了几分病气。 “是没脸见我们吗?怎么?他的心里还会有愧疚,墨族教了他那么多年的礼义廉耻,难道就是让他在背叛了自己同族人的时候只敢躲在后面让一个女娃娃出面吗?” 墨信的声音很大,他认为那个不知名的人一定躲在哪里听他们说话,所以他有意用话将那个不存在的人激出来。 方琦也没有打断他,任由他扯着嘶哑的嗓子喊着,直到他终于喊不动了为止。 036宴客 “墨珏,你说的是真的?那位姑娘是来和我们谈事情的,不是来讽刺挖苦我们的?” 墨信表示有些想不明白。 其实墨珏心里更是想不通,那么简单的事情,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事情,为什么大家都没有意识到呢? 这个时候墨珏已经开始慢慢体现他的天赋了,那在墨族几乎没机会体现的恐怖天赋。 “那现在怎么办才好?” 墨信有一点点急了,他是真的没发现那些拐弯抹角的话有什么玄机。 “只有等了,看谁先沉不住气,如果那姑娘找我们的是大事的话,应该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了,但是如果只是无关紧要的事……” 墨信一听这话就更急了:“那咱们怎么还能等呢,再等下去岂不是时间都没有了?” 说着说着墨信又有点失落:“在这里又联系不上大长老他们,其实联系上了也没用,外面这些官差不会卖大长老面子的,可是我们做的又不是坏事,为什么现在就要受到这种惩处……” 没有人接墨信的话,低低的叹气声汇成重重的回音,好像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墨信的心上。 刚出发的时候他意气风发,信誓旦旦的向大长老保证,一定会让墨族的声名传遍整个大周,可是现在,什么都还没做好,就已经进了牢狱里。 “我们现在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等,如果等到那位姑娘重新来的话,我们的底气会足一点,也有可能结果是等不到;第二种就是请牢头帮忙请那位姑娘再来一次,但是来不来也不好说……” 墨信看着墨珏,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墨珏对于这些事的分析特别到位。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我觉得还是不要等了,主动一点说不定结果会好一点。” 墨信犹豫不决,心里面其实十分后悔又懊恼自己放过了一次机会,但是面容上还必须得隐藏好,不能表现出来。 “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等一下,如果那位姑娘只是为了无关紧要的事而来,当时就没有必要和我们说那么多,而且还忍受了您的怒火……” 墨珏其实心里面分析不出来到底哪种更好,哪种更坏,但是脑海里就是告诉了他,等一等可能会更好。 “那,咱们就等一等?” 墨信叹了一声,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来,但是被关在这里半天时间,好像原来所有的气势都随着时间慢慢的消散了。 “信老,没事的,道族不是讲命吗?我觉得我们遇到的都是命中注定的,所以您不用自责,这个和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 墨珏安慰着墨信,很多话原来他是不说的,但是在这种环境下,虽然大家可能面对的事情不是那么轻松,但是好像凝聚力反倒更强了一些。 方琦倒不是因为拿乔,而是陈胜让人来通知他,今晚董谦董大人设宴,得知方琦几人在府衙里,特意让陈胜他们一起去吃晚宴。 “方姑娘,董大人特意点了你的名呢。” 陈胜刻意给方琦提了一句,两人都是心思明了的人,所以方琦就点头微笑表示自己明白。 经过这段时间方天玠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一些了,特别是在说话做事方面,方琦发现他有向亢池学习的意识。 至于亢池…… “我不去。” 得知董大人请客吃饭的消息,亢池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微微打了一个哈欠:“那董府距离这儿可不近啊,到的时候都几点了,吃完饭再回客栈……估计都亥时了。” 听着亢池拒绝的理由,方琦表示:少年啊,你是没在21世纪生活过啊,晚上九十点钟那正式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啊。 “真的不去?” 方琦上下打量了一眼亢池,这人看上去不像是那种天黑了就不出门的人啊。 “真不去,我一个没名没姓的人,去了做什么?你们去就行了,我回客栈休息了。” 亢池推脱得有点诡异,方琦也没追问,看着亢池有点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挑了挑眉。 董府确实不近,方琦他们到的时候,董谦和曹先生以及方宗德聊的正兴起。 “来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让厨房上菜可以准备开饭了。” 方琦他们到的时间其实已经过了饭点,但是董谦他们却一直在等着,弄的方宗德多次不好意思的提起不用等方琦他们,可是因为和方琦他们同行的还有陈胜,所以也只能是说说罢了。 “方姑娘看上去就是个聪明伶俐的,那天来见我……” 董谦似乎兴致很高,但是方琦注意到他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往几人身后看了一眼,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 方琦心里面咯噔一声。 “没有没有,董大人谬赞了。” 方宗德心里欢喜,可是嘴上还是要说着谦虚的话,倒是曹霑不停的点头认同董谦说的,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方琦不是普通人。 “我之前就告诉曹先生,来了这开阳府一定要来府上坐坐,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过来,就出了这档子事,还好人都找到了也没什么事,要不然……” 提起这个董谦似乎有几分愤怒,转向陈胜问道:“那些人都关着呢吧?一定要严惩!不能轻易就放过了……” 董谦说着话已经有人来领他们去布置好的院子吃饭。 院子在花园后面,是一个敞开似的,比花园恰好高了一点点,坐在这里刚好可以看见花园中开得正茂的桃花和紫荆。 方琦突然想起了花历:二月桃夭玉兰解,紫荆繁杏花饰其靥,梨花融李能白。 院子不大不小,方琦没有听见蚊虫的叫声,抬头一看,院子上面都撑了细细的纱帐,角落里燃着熏香,不是一般待客的地方。 训练得体的丫鬟鱼贯而入,一盘一盘精美的菜看样子费了不少的心力,足够十余人坐的长桌摆满了菜肴,每一盘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 曹霑面色不改,眼神却从几人身上扫过,他在董家呆过,自然知道这样的宴席不是招待一般人的,上次他也是跟着崔家那位长辈才吃过一次,而且菜肴远远没有这么丰盛。 037怀疑 曹霑看了一圈,在座的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当得起董谦这样大礼相待的,至少在董谦心中应该是没有的。 “我记得那天和方小娘子一起去府衙找我的还有一位公子嘛,今儿怎么不见?” 吃着饭,董谦貌似无意的随口问道。 “董大人是说肖公子吗?” 方琦抬起头,好像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眼神却没有放过董谦的任何一个小表情。 “原来那位公子姓萧啊,是啊,他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 方琦明显看到董谦听到亢池的姓时眼睛瞳孔放大了几分,但是他还要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感慨一句。 “不是,我们跟他也才认识没多久,不太熟悉。” 方琦立即摇头,陈胜嘴微微动了动,本想说点什么,但听见方琦的话,立即又低下头吃自己的饭,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不怎么熟啊?” 董谦微微点头,刚想继续问什么,却抬头看见几人疑惑的目光,不由笑道:“我那天没注意看,后来突然发现那位公子实在是太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友人了,只是年纪不大对得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友人的后辈。” “你那位友人也是姓萧吗?如果是的话,只怕真的可能是认识的呢。” 方宗德也不知道亢池和方琦他们的关系,但是对董谦说的却颇有兴趣,忍不住接了一句。 “我那朋友确实姓萧……” “哪一个肖?不知道大人说的和我们说的是不是一个?” 方琦眨巴着眼睛,好像单纯无知的模样。 曹霑看了一圈,在座的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当得起董谦这样大礼相待的,至少在董谦心中应该是没有的。 “我记得那天和方小娘子一起去府衙找我的还有一位公子嘛,今儿怎么不见?” 吃着饭,董谦貌似无意的随口问道。 “董大人是说肖公子吗?” 方琦抬起头,好像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眼神却没有放过董谦的任何一个小表情。 “原来那位公子姓萧啊,是啊,他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 方琦明显看到董谦听到亢池的姓时眼睛瞳孔放大了几分,但是他还要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感慨一句。 “不是,我们跟他也才认识没多久,不太熟悉。” 方琦立即摇头,陈胜嘴微微动了动,本想说点什么,但听见方琦的话,立即又低下头吃自己的饭,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不怎么熟啊?” 董谦微微点头,刚想继续问什么,却抬头看见几人疑惑的目光,不由笑道:“我那天没注意看,后来突然发现那位公子实在是太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友人了,只是年纪不大对得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友人的后辈。” “你那位友人也是姓萧吗?如果是的话,只怕真的可能是认识的呢。” 方宗德也不知道亢池和方琦他们的关系,但是对董谦说的却颇有兴趣,忍不住接了一句。 “我那朋友确实姓萧……” “哪一个肖?不知道大人说的和我们说的是不是一个?” 方琦眨巴着眼睛,好像单纯无知的模样。 曹霑看了一圈,在座的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当得起董谦这样大礼相待的,至少在董谦心中应该是没有的。 “我记得那天和方小娘子一起去府衙找我的还有一位公子嘛,今儿怎么不见?” 吃着饭,董谦貌似无意的随口问道。 “董大人是说肖公子吗?” 方琦抬起头,好像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眼神却没有放过董谦的任何一个小表情。 “原来那位公子姓萧啊,是啊,他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 方琦明显看到董谦听到亢池的姓时眼睛瞳孔放大了几分,但是他还要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感慨一句。 “不是,我们跟他也才认识没多久,不太熟悉。” 方琦立即摇头,陈胜嘴微微动了动,本想说点什么,但听见方琦的话,立即又低下头吃自己的饭,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不怎么熟啊?” 董谦微微点头,刚想继续问什么,却抬头看见几人疑惑的目光,不由笑道:“我那天没注意看,后来突然发现那位公子实在是太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友人了,只是年纪不大对得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友人的后辈。” “你那位友人也是姓萧吗?如果是的话,只怕真的可能是认识的呢。” 方宗德也不知道亢池和方琦他们的关系,但是对董谦说的却颇有兴趣,忍不住接了一句。 “我那朋友确实姓萧……” “哪一个肖?不知道大人说的和我们说的是不是一个?” 方琦眨巴着眼睛,好像单纯无知的模样。 曹霑看了一圈,在座的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当得起董谦这样大礼相待的,至少在董谦心中应该是没有的。 “我记得那天和方小娘子一起去府衙找我的还有一位公子嘛,今儿怎么不见?” 吃着饭,董谦貌似无意的随口问道。 “董大人是说肖公子吗?” 方琦抬起头,好像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眼神却没有放过董谦的任何一个小表情。 “原来那位公子姓萧啊,是啊,他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 方琦明显看到董谦听到亢池的姓时眼睛瞳孔放大了几分,但是他还要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感慨一句。 “不是,我们跟他也才认识没多久,不太熟悉。” 方琦立即摇头,陈胜嘴微微动了动,本想说点什么,但听见方琦的话,立即又低下头吃自己的饭,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不怎么熟啊?” 董谦微微点头,刚想继续问什么,却抬头看见几人疑惑的目光,不由笑道:“我那天没注意看,后来突然发现那位公子实在是太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友人了,只是年纪不大对得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友人的后辈。” “你那位友人也是姓萧吗?如果是的话,只怕真的可能是认识的呢。” 方宗德也不知道亢池和方琦他们的关系,但是对董谦说的却颇有兴趣,忍不住接了一句。 “我那朋友确实姓萧……” “哪一个肖?不知道大人说的和我们说的是不是一个?“ 038道歉 亢池说得好像哄骗小孩儿一样,好像在他心中重要的事有没有人主动跟随,而不是被人发现身份。 “也就是说你的身份确实如董大人所想的那样喽?” 方琦没有顺着亢池离开刚才的话题,而是毫不掩饰的直接问道,董大人怎么想的这几个心思活络的都知道。 “董大人?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亢池装傻道,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却没有直截了当的告诉方琦,董大人想的是有偏差的,没有否认有时候就是一种承认。 “没想到我竟然找了一个如此有背景的上司。” 方琦嘀咕了一句,亢池听见了几个字,但是又没听清,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天色不早了你该走了,要不然……” 方琦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追问让亢池落在舌尖的话不得不咽回去。 这就好像一个人准备好来一番精彩的演讲的时候,突然工作人员告诉他演讲取消了那样让人失落。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要不然对你的名声不好,也不知道这两年的小姑娘怎么了,还没发育完全呢已经开始考虑名声的事儿了。” 最后两句话亢池是压低声音自言自语,可是还是被耳尖的方琦听见了。 忍住低头看自己的冲动,方琦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出!去!” 亢池如同来的时候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就消失在了暗夜里。 方琦深呼吸几次,压下心头的怒火,准备好好的休息休息,以犒劳这一天的奔波。 方宗德和彭九他们聚在一个房间里,喝酒胡聊,本来还去拖了曹先生一起,但是曹先生丢了一句话:“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所以什么都不用对我说,人生在世,本来就要好的坏的都经历一番。” “不过我今天终于见到我的床了,可是要和它好好的叙叙旧,所以你们可不要剥夺我叙旧的时间。” 那去拖他的人听了这话脸微微发红,朝曹先生拱了拱手后,没有再强求。 亢池说得好像哄骗小孩儿一样,好像在他心中重要的事有没有人主动跟随,而不是被人发现身份。 “也就是说你的身份确实如董大人所想的那样喽?” 方琦没有顺着亢池离开刚才的话题,而是毫不掩饰的直接问道,董大人怎么想的这几个心思活络的都知道。 “董大人?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亢池装傻道,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却没有直截了当的告诉方琦,董大人想的是有偏差的,没有否认有时候就是一种承认。 “没想到我竟然找了一个如此有背景的上司。” 方琦嘀咕了一句,亢池听见了几个字,但是又没听清,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天色不早了你该走了,要不然……” 方琦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追问让亢池落在舌尖的话不得不咽回去。 这就好像一个人准备好来一番精彩的演讲的时候,突然工作人员告诉他演讲取消了那样让人失落。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要不然对你的名声不好,也不知道这两年的小姑娘怎么了,还没发育完全呢已经开始考虑名声的事儿了。” 最后两句话亢池是压低声音自言自语,可是还是被耳尖的方琦听见了。 忍住低头看自己的冲动,方琦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出!去!” 亢池如同来的时候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就消失在了暗夜里。 方琦深呼吸几次,压下心头的怒火,准备好好的休息休息,以犒劳这一天的奔波。 方宗德和彭九他们聚在一个房间里,喝酒胡聊,本来还去拖了曹先生一起,但是曹先生丢了一句话:“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所以什么都不用对我说,人生在世,本来就要好的坏的都经历一番。” “不过我今天终于见到我的床了,可是要和它好好的叙叙旧,所以你们可不要剥夺我叙旧的时间。” 那去拖他的人听了这话脸微微发红,朝曹先生拱了拱手后,没有再强求。 亢池说得好像哄骗小孩儿一样,好像在他心中重要的事有没有人主动跟随,而不是被人发现身份。 “也就是说你的身份确实如董大人所想的那样喽?” 方琦没有顺着亢池离开刚才的话题,而是毫不掩饰的直接问道,董大人怎么想的这几个心思活络的都知道。 “董大人?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亢池装傻道,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却没有直截了当的告诉方琦,董大人想的是有偏差的,没有否认有时候就是一种承认。 “没想到我竟然找了一个如此有背景的上司。” 方琦嘀咕了一句,亢池听见了几个字,但是又没听清,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天色不早了你该走了,要不然……” 方琦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追问让亢池落在舌尖的话不得不咽回去。 这就好像一个人准备好来一番精彩的演讲的时候,突然工作人员告诉他演讲取消了那样让人失落。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要不然对你的名声不好,也不知道这两年的小姑娘怎么了,还没发育完全呢已经开始考虑名声的事儿了。” 最后两句话亢池是压低声音自言自语,可是还是被耳尖的方琦听见了。 忍住低头看自己的冲动,方琦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出!去!” 亢池如同来的时候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就消失在了暗夜里。 方琦深呼吸几次,压下心头的怒火,准备好好的休息休息,以犒劳这一天的奔波。 方宗德和彭九他们聚在一个房间里,喝酒胡聊,本来还去拖了曹先生一起,但是曹先生丢了一句话:“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所以什么都不用对我说,人生在世,本来就要好的坏的都经历一番。” “不过我今天终于见到我的床了,可是要和它好好的叙叙旧,所以你们可不要剥夺我叙旧的时间。 039邀请 “这才回来就大吃大喝啊?庆祝我们终于出来了?” 方宗德看着彭九几人准备好的菜肴,又是高兴又是无奈:“不过我今晚在那边吃了不少了,喝点酒倒还行,菜可能真的吃不动了。” “方老哥,你等等,我先自罚三杯!” 彭九蹭的一下站起来,表情有些严肃,一抬头一翻手一杯酒就下了肚子,这个本就是他们说的烧刀子,一小口喝下去嗓子眼里都火辣辣的,更别说彭九这么一下子就喝了三杯了。 “方老哥,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这才回来就大吃大喝啊?庆祝我们终于出来了?” 方宗德看着彭九几人准备好的菜肴,又是高兴又是无奈:“不过我今晚在那边吃了不少了,喝点酒倒还行,菜可能真的吃不动了。” “方老哥,你等等,我先自罚三杯!” 彭九蹭的一下站起来,表情有些严肃,一抬头一翻手一杯酒就下了肚子,这个本就是他们说的烧刀子,一小口喝下去嗓子眼里都火辣辣的,更别说彭九这么一下子就喝了三杯了。 “方老哥,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这才回来就大吃大喝啊?庆祝我们终于出来了?” 方宗德看着彭九几人准备好的菜肴,又是高兴又是无奈:“不过我今晚在那边吃了不少了,喝点酒倒还行,菜可能真的吃不动了。” “方老哥,你等等,我先自罚三杯!” 彭九蹭的一下站起来,表情有些严肃,一抬头一翻手一杯酒就下了肚子,这个本就是他们说的烧刀子,一小口喝下去嗓子眼里都火辣辣的,更别说彭九这么一下子就喝了三杯了。 “方老哥,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这才回来就大吃大喝啊?庆祝我们终于出来了?” 方宗德看着彭九几人准备好的菜肴,又是高兴又是无奈:“不过我今晚在那边吃了不少了,喝点酒倒还行,菜可能真的吃不动了。” “方老哥,你等等,我先自罚三杯!” 彭九蹭的一下站起来,表情有些严肃,一抬头一翻手一杯酒就下了肚子,这个本就是他们说的烧刀子,一小口喝下去嗓子眼里都火辣辣的,更别说彭九这么一下子就喝了三杯了。 “方老哥,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这才回来就大吃大喝啊?庆祝我们终于出来了?” 方宗德看着彭九几人准备好的菜肴,又是高兴又是无奈:“不过我今晚在那边吃了不少了,喝点酒倒还行,菜可能真的吃不动了。” “方老哥,你等等,我先自罚三杯!” 彭九蹭的一下站起来,表情有些严肃,一抬头一翻手一杯酒就下了肚子,这个本就是他们说的烧刀子,一小口喝下去嗓子眼里都火辣辣的,更别说彭九这么一下子就喝了三杯了。 “方老哥,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这才回来就大吃大喝啊?庆祝我们终于出来了?” 方宗德看着彭九几人准备好的菜肴,又是高兴又是无奈:“不过我今晚在那边吃了不少了,喝点酒倒还行,菜可能真的吃不动了。” “方老哥,你等等,我先自罚三杯!” 彭九蹭的一下站起来,表情有些严肃,一抬头一翻手一杯酒就下了肚子,这个本就是他们说的烧刀子,一小口喝下去嗓子眼里都火辣辣的,更别说彭九这么一下子就喝了三杯了。 “方老哥,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这才回来就大吃大喝啊?庆祝我们终于出来了?” 方宗德看着彭九几人准备好的菜肴,又是高兴又是无奈:“不过我今晚在那边吃了不少了,喝点酒倒还行,菜可能真的吃不动了。” “方老哥,你等等,我先自罚三杯!” 彭九蹭的一下站起来,表情有些严肃,一抬头一翻手一杯酒就下了肚子,这个本就是他们说的烧刀子,一小口喝下去嗓子眼里都火辣辣的,更别说彭九这么一下子就喝了三杯了。 “方老哥,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这才回来就大吃大喝啊?庆祝我们终于出来了?” 方宗德看着彭九几人准备好的菜肴,又是高兴又是无奈:“不过我今晚在那边吃了不少了,喝点酒倒还行,菜可能真的吃不动了。” “方老哥,你等等,我先自罚三杯!” 彭九蹭的一下站起来,表情有些严肃,一抬头一翻手一杯酒就下了肚子,这个本就是他们说的烧刀子,一小口喝下去嗓子眼里都火辣辣的,更别说彭九这么一下子就喝了三杯了。 “方老哥,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这才回来就大吃大喝啊?庆祝我们终于出来了?” 方宗德看着彭九几人准备好的菜肴,又是高兴又是无奈:“不过我今晚在那边吃了不少了,喝点酒倒还行,菜可能真的吃不动了。” “方老哥,你等等,我先自罚三杯!” 彭九蹭的一下站起来,表情有些严肃,一抬头一翻手一杯酒就下了肚子,这个本就是他们说的烧刀子,一小口喝下去嗓子眼里都火辣辣的,更别说彭九这么一下子就喝了三杯了。 “方老哥,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这才回来就大吃大喝啊?庆祝我们终于出来了?” 方宗德看着彭九几人准备好的菜肴,又是高兴又是无奈:“不过我今晚在那边吃了不少了,喝点酒倒还行,菜可能真的吃不动了。” “方老哥,你等等,我先自罚三杯!” 彭九蹭的一下站起来,表情有些严肃,一抬头一翻手一杯酒就下了肚子,这个本就是他们说的烧刀子,一小口喝下去嗓子眼里都火辣辣的,更别说彭九这么一下子就喝了三杯了。 “方老哥,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这才回来就大吃大喝啊?庆祝我们终于出来了?” 方宗德看着彭九几人准备好的菜肴,又是高兴又是无奈:“不过我今晚在那边吃了不少了,喝点酒倒还行,菜可能真的吃不动了。” “方老哥,你等等,我先自罚三杯!” 彭九蹭的一下站起来,表情有些严肃,一抬头一翻手一杯酒就下了肚子,这个本就是他们说 040决定 墨族确实规矩很多,但方琦没想到就连拜访这种事都需要邀约人写一份书面的邀请函,然后再写信告知族中长老,让其尽早做准备,另外在给族长的信中,必须写明邀约原因。 方琦亲自看着墨珏写了两页纸的内容,而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写了下来。 “你作为邀约人,需要承担什么吗?” 墨族人,确切来说那些古老的家族,对外来人都十分戒备,这也是墨珏需要写这么多内容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个原因,恐怕就是想要尽可能多的提醒墨族的大长老注意防备她了,也不知道那个大长老能不能接收到他所传达的信息。 “如果你在族中做了不当之事,我会按礼受到惩罚,如果你对族中有所贡献,我也可以得到奖励。” 就好像是担保人一样,不过方琦听着墨珏说礼的时候总是觉得怪怪的,墨家讲究的难道不应该是明鬼天志,儒家讲究的才是礼义中信啊。 “感觉你们更应该姓孔似得。” 方琦没有在这个世界听到过关于儒家的传说,但是类似的思想理念倒是有,只不过没有儒家那么完整的体系罢了。 方琦本来只是玩笑一句,但没想到没觉的手微微抖了一抖,雪白的信纸上烙下了一个黑漆漆的墨团。 该不会这个墨族还和儒家有什么联系吧。 方琦心中暗自猜测道。 “怎么?你们真的认识姓孔的人?” 方琦好像不经意的随口一说,只是眼神却多了几分犀利。 “没有啊!我还不认识一个姓孔的人呢。” 墨珏立即否认到,但是他的情绪却明显紧张了几分,握着笔的指尖隐隐有些发白。 “我到是认识几个姓孔的,本来还以为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方琦没有逼问他,很快就做开了这个话题,墨珏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很快将剩下的内容匆匆写完,字迹已经潦草了几分。 “方姑娘,我的其他同伴能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从墨珏一开始提议方琦去墨族做客开始,他就已经是在为这个做铺垫了。 “如果我说不能那你还会邀请我去墨族吗?” 方琦说完这话,看见墨珏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还是点了点头,勉强的笑道:“自然是会的。” “那路途上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岂不是太无聊了,多几个人也是好的。” 方琦丢下了这句话,墨珏先是一愣,随后立即冲着方琦作了一个长揖,保持了那个姿势好长一段时间。 “行了,你去和你的同伴们说一下吧,省得他们在牢房里胆颤心惊的。” 方琦的话才说完,墨珏立刻道谢,不等陈胜发话就匆匆的往牢房里跑回去。 “方姑娘,你要跟着那群人一起去吗?会不会有些不安全,要不要我帮你找几个随从?” 陈胜看着墨珏离开,走到方琦身旁,有些不放心的道。 “没事儿,我已经想好了,只是放了那些人你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这个太简单了,只要说我们抓错了不就行了,只是董大人那里还需要去说一下,毕竟他是知府。” 看着陈胜不太在意的样子,方琦对这事也就没有太过担心。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她不知道该如何睡服方宗德,听方宗德那天说话的口气,好像这次是非要把她带回去不可。 “你还好吧?那些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墨信看见墨珏完好无损的回来,吊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出来之前就看见各种典籍里面说过,外面这些官差经常滥用私刑,把人屈打成招,好多人在狱里面都没能熬过去。 “是那位方姑娘见得我,我没有什么事,他们没对我怎么样,只是我邀请了方姑娘去族里做客,邀约书已经写了……” 墨珏还没说完,墨信就急忙摇头:“这可不行,那女娃娃看起来不是个软善之辈,要是去了族里惹出了什么麻烦,到时候你只怕也要受牵连。” 墨珏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刚才墨信拦住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感动了,现在墨信没有问他们能不能出去,反而担心他被方琦牵连,在族里整天风平浪静的,倒是很少有这种感动的事。 “不会的,我刚才和她说话的时候已经观察了一下,她不是那种会故意惹事害我的人,而且之前大长老也说过,让我们最好把那位写纸条的高人带回去,现在正好是一个机会。” “而且刚才方姑娘说了,我们大家可以一起回去,要不然路上实在是太无聊了。” 墨珏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呆呆愣愣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好像听见墨珏说的是什么一样,难以置信的问:“我们这就可以出去了?这么简单?” “那天不是还有个人说我们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即便没罪那些人也会胡乱找一些罪名给你们安上,更何况我们还是犯了大周的大忌讳,听说绑人在大周是很严重的事。” 大个子首先说话,说的又急又快,墨珏差点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这个主要是看人的,上面有人帮忙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几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看起来事物确实都有两面性。 “那咱们有没有定好时间什么时候走?” 墨信急忙问道,这段时间他觉得他已经体验够了外面的生活,虽然一路上有惊喜有欢笑,但他还是特别的想念族里面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方式,哪怕没有那么多惊奇的事物也是很好的。 “呀,这个我忘记问了,方姑娘说先来通知你们一声,免得你们在这里担心,然后我就匆匆跑来了,都没想起来问这个。” 墨珏拍了拍脑门,有些懊恼,正打算冲出去仔细问问方琦大概什么时候能将墨信他们放出来,然后一起去墨族时,早上还黑着脸的牢头已经笑眯眯的进来了,墨族一行人差点没认出来那就是黑面牢头。 041认亲 “几位,大人让我来放几位出去,几位受苦了……” 牢头满脸笑容,一路小跑过来,还没人开始说话就已经自顾自的说上了,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墨信看的目瞪口呆,对牢头突如其来的这种转变还是有些不习惯,只好嗯嗯呀呀的,算是应和了几句。 “没想到几位竟然认识陈大人,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牢头并不知道这一群人就是被陈胜抓回来的,心里还想着多讨好几句,若是他们能在陈胜面前说上几句好话就更好了。 “对了,陈大人吩咐了,几位这几天就去他府上休息,有什么事问他就好了。” 牢头按照陈胜的吩咐说道,心里却有几分艳羡和惊讶。 那可是入住陈府呀,他们这种人能进去看看都觉得不得了了,这几人竟然能让陈大人费心安排,之前可没想过这群看上去像乡下来的家伙会和陈大人有这么好的关系。 墨珏将牢头的表情看得清楚,心里却是明白,这个是陈大人不信任他们,所以才打算把他们放在自己家的府中好好看守起来。 不知道这个处理和方琦有没有关系。 墨信他们倒是没有多想,住哪里都是住,陈胜那里肯定比他们之前住的院子好多了,而且如果能趁这段时间和陈胜把关系打好,那他们以后就又多了一个朋友,少了一个敌人。 方琦回去的时候,方宗德正在安排人收拾行李。 他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在这开阳府就已经耗了半个多月,而且方宗德不知道有什么预感,非要急匆匆的赶回去,应该和他之前说的梦境有些关系。 “大哥,我不想和阿爹他们一起回去。” 方琦回到客栈,先把这个想法和方天玠说了一遍,到时候如果真的和方宗德说起来,也能多一个帮忙说话的人啊。 “为什么呢?” 方田姐首先就问了原因,因为他知道方琦突然做这种决定肯定是有什么事的。 “我想要去墨族看看。” 方琦搬出了那位不存在的高人:“高人说那里有一场造化,让我一定要去看看能不能得到那造化。” 方琦加重了一定两个字。 “那位高人不是好久没有出现了吗?怎么这次会出现给你说这个?” 方天玠皱了皱眉,他倒不是怀疑方琦,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我之前也在想这个问题,前几天终于想明白了,那位高人出现是需要某种能量的,可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散,他所能使用的能量已经不多了,所以才会隔一段时间才出来一次。” 但凡是谎话都会有漏洞,方琦之前就已经发现,自己让那位高人出来得太少了,早早的就想好了原因,这次趁着方天玠问,就顺口说了出来。 “很可能是这样,那这件事一定很重要,要不然那位前辈也不会这么紧急的出来和你说,但是你一个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出门实在是太危险了,别说阿爹不同意,就连我也不放心啊。” 方天玠觉得方琦能去墨族的机会几乎为零,看方宗德现在忙得热火朝天的模样,只怕还不等他们想出对策来,方宗德已经带方琦回去了。 “如果我能说服阿爹让我留在府里,那么等阿爹走了之后我就能去墨族了。” 只是方琦现在暂时没有想到,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留下来。 两人商量了半个多时辰。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甚至于方琦都还没有说服方天玠赞同她一个人出门的事。 “其实就是你们把我想的太弱小了,有墨族那么大一群人在,我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呢?” 方琦没想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她努力的说服方天玠,可是说着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这件事的可能性了。 即便在21世纪,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独自出门也是非常让人担心的事,更何况是在这里。 方琦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好写了纸条去向陈大人求助。 本来是等着陈大人回信,没想到陈大人亲自派容嬷嬷来走了一趟。 “姑娘是想要留下来,其实有一个法子。” 容嬷嬷笑了笑,卖了个关子才道:“只要姑娘在这开阳府里有亲属,留在亲戚家住一段时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方琦一怔,立即笑着摇头:“我家哪里有什么亲属在开阳府。” 这个时候方琦完全没有想起方宗仁和方宗信的存在。 容嬷嬷又笑了笑:“姑娘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直系的亲属不好找,旁系的多找找看也能找到几个,若是认一份干亲,那也算得上亲属啊!” 对于找亲属这个方琦是不考虑的,一来在这临走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亲戚怎么想都有些奇怪,二来方宗德也不会允许她留在一个远亲家里借居。 “姑娘觉得认一门干亲如何?以祈福的名义留下来,这样您阿爹也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啊。” 容嬷嬷试探了一句,虽然她并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但是她看得出来,自家老爷十分想让方姑娘认这门干亲。 “认干亲时间太长了,各种程序也十分的琐杂……” 干亲不仅要两家请灵师批命,还要选黄道吉日,相互去对方家里住上一段时间,然后若觉得依然可以做亲眷,又再请灵师批算适合的身份辈分。 最后再选择一个合适的日子认亲,中间还有各种挑礼宴请等等一系列的事情,算下来没有三四个月只怕弄不下来。 “繁琐有繁琐的做法,简单也有简单的办法,大人说了,只要姑娘不嫌弃,这些事就交给他去做,保准十天内全都处理妥当……” 方琦不知道陈胜要怎么处理,但是既然都这么说了,想来陈胜是有十足的把握了,只是想到陈胜要变成自己的义父,方琦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那这事就麻烦陈大人了,还请嬷嬷代为通传……” 容嬷嬷听方琦应了下来,立即喜笑颜开,当场哎的就应了一句,没说几句话就急匆匆的走了,说要去给陈大人禀告这个好消息。 042兄弟 方琦不知道陈胜要怎么和方宗德说,只好等着陈胜处理,到了晚上,方宗德突然面色复杂的来找方琦,方琦立即就知道陈胜一定已经和方宗德说了。 “阿琦,刚才陈大人来找了我,说是想和咱们家认个干亲。” 说起这个方宗德的表情更加复杂,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表情。 方琦心里面也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陈胜是怎么和方宗德说的,以至于其脸色这么奇怪。 方宗德看方琦的表情,以为她心里不愿意。 “是这样子的,陈大人独自在外做官,家眷什么的都在老家,没有跟过来。这几天他想给家里的父母请一个平安符,但是找大师算过了,好像他最近命里带什么气,这个事不能他自己亲自去……” “大师的意思好像说,找一个生辰八字合适的干亲替陈大人去请一下这个平安符,最好是以前不熟悉完全不认识的人,所以陈大人就找到了我们这儿。” “其实我觉得如果大师那里核过,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可以可以帮帮陈大人,反正这事也就是举手之劳。” 方宗德在这种帮人的事情上几乎不会犹豫,只是这种是大事,所以还是要和两个孩子商量一下。 “我觉得可以,只是认干亲不是要很长时间嘛?我们哪里能在开阳府待这么久?” 方琦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同意。 “陈大人说了那位做灵符很厉害的大师过不了几天就要走了,所以现在只能一切从简,走一下认干亲的过场就可以了。” “弄下来时间其实应该只要几天,刚好和我们要回去的时间差不多。” “一会儿我再去和你大哥说一下,没问题的话,咱们就把这事儿应下来了。” 方宗德显然已经计算好了,方琦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本来还以为很是要费一番功夫。 第二天一早陈胜就来了。 “方先生,咱们今天去灵师那里算一下八字,时间是有一点早了,还请先生不要介意,主要是时间真的太赶了,听说那位大灵师走的时间又提前了,等这件事完了,我们再补一补该有的礼节。” 陈大人一副无奈的模样,方琦站在一旁,听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总感觉这事儿和她没什么关系似的。 难道不是她和陈胜认干亲吗?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方宗德应了一句之后,有些匆忙的就上了陈胜的马车,没有喊她一起的意思。 这时候方琦才知道原来是方宗德和陈胜认一个兄弟,原本这种事不需要那么麻烦的,但是那位灵师说即便是拜把子也要走一个过程,要不然去求符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心不诚。 “那要不方姑娘跟我们一起去吧,还有方公子也一起,不然到时候万一要再看看亲人什么的,咱们还要来回跑。” 临上车前,陈胜看着马车旁站着的方琦,好像突然想起来似得说道。 “也对啊,这两个孩子也跟着去看一看合不合适,万一我合适了,哪个孩子又有些对不上……” 方宗德急忙点头同意,这种事还是准备的充分一些为好,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情况。 方天玠看了一眼有些懵的方琦,嘴角微微弯了弯,带着几分笑意就上了马车,方琦这才后知后觉的提着裙子也上了马车。 “正好两个孩子也做一个见证,要不然以后人家问起他们都不知道咱们俩是怎么拜的把子。” 路程好像有点长,陈胜开始说话,免得一行人在车上尴尬。 “对了,方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家里是几兄弟呢,我家里除了我只有一个姐姐,嫁到了京城去,也有好几年没有见了,我们拜把子不知道你的兄弟们同不同意。” 陈胜拍了拍额头突然问道。 “我家里有三兄弟,我是中间的,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他们不会介意这个的。” 方宗德说起这个时,变得沉闷了几分,轻轻地叹了一声,看见陈胜好奇地看着他,有些自责地说了缘由。 “我哥哥和弟弟也在开阳府,半年前来的,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来的时候想着要找一找他们,没想到还没开始找,就已经被抓起来了,这几天事情太多我都忘了这茬了。” “不知道住在哪里,这个倒是好办。你把他的画像姓名特征什么的,给我写下来,我让下面的人去……找找看,他们每天走街串巷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见过呢。” 陈胜本来想把这事应了下来,说包在他身上没问题,但是突然看见方琦脸色有些不对,到了舌尖的话又转了一个弯,变成了只是试试。 “那这次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方宗德有点犹豫,虽然说现在两人已经要拜把子了,但是认真说起来,实际上两人并没有什么很大的交情。 “不麻烦,我就让下面的人出去的时候顺带看一下,但是开阳府人太多了,说不定也不一定能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要看一点缘分的。” 陈胜没有把话说死,看见方琦缓和了几分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联系到方宗德的性格,心里面对方宗德几兄弟的关系也有了几分猜测。 “也是,有的人就住在一条街上说遇不到就遇不到,在我们那小县城里都有这么一件事……” 方宗德说了以前轰动杞县的一件事,两兄弟从小走散,就住在一个县里面,只是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硬是十多年没有遇到过。 两人都以为对方肯定去了其他地方,后来还是有人和老大说起来,说西边有一个卖鱼的和你长得非常像,然后老大跑去一看,原来自家弟弟就住在西边…… “我大哥他们当时走的比较匆忙,就没来得及留下地址,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住在哪里,说不定以后真的见不到了。” 方宗德提起这个有些难过,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说着说着,合八字的地方已经到了,陈胜下马车时看了一眼方琦,好像是让她不要担心。 043兄妹 那位合八字的灵师住在一个三进的院子里,也还算繁华地段,外面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等待,陈胜是不用去那人群里推搡的,这是他身为官员的一些隐性福利。 “陈大人来了,这边请坐,先生马上就来。” 陈胜刚一进去就有一个小童迎了上来,把几人领到屋后的院子里,院子四周种着翠竹,翠竹里夹杂着几株山茶花,倒是红绿相间,极为秀丽。 院子中间是一个紫藤花搭成的木架,下面木桌木椅,方琦他们一坐下,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也不知道从哪里飘来。 “陈大人久等了,那边有个客人……” 没一会儿那位灵师就过来了,绫罗绸缎玉带飘飘,看上去倒不像是灵师,更像是一位成功的商人。 “陈大人,这位就是您要认的干亲?生辰八字带来了吗?对了,鄙人姓赵,师兄弟里排行第五,你们叫我赵五就好。” 这赵五灵师客气得都不像灵师了,看样子并不是因为人是陈胜带来的,而是他已经习惯如此客气,应该对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吧。 “没有呢……” “那也没关系,元宝,你去把笔墨拿来,让几位贵客写一下八字。” 赵五热情得方宗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讪讪的笑笑,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同时写下的还有方琦和方宗德的生辰八字。 灵师拿着八字到了一个屋子里,隐隐听见里面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丢铜板还是在丢龟壳。 两刻钟左右,赵五拿着方宗德的生辰八字出来了,表情有些不太好。 方琦有些疑惑的看向陈胜,难道这不像她想的那样,陈胜并没有和赵五打好招呼吗? “你们两的八字有点对不上,陈大人的八字太强了,用神需要一个强一点的克制一下,但是恰好这位方先生的八字和陈大人的是互补了,这样岂不是越补越强,不太好不太好……” 赵五摇着头叹了几声,方宗德带着几分歉意看向陈胜,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八字是谁的?” 若不是这句话,方琦差点就相信了赵五说的越补越强的话了。 赵五手中拿着的那张纸上写的赫然是方琦的生辰八字。 “这个八字好啊,今年恰好是丙午,陈大人的大运干支,大人八字里面没有有对自身天干扶弱抑强的用神,但是恰好这个八字就有陈大人缺的那个用神,这是大缺大补,大偏大纠的命呀!这是要来一个大翻身啊……” 赵五说得唾沫横飞,激动得差点手舞足蹈:“我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好的用神了,这简直就是……遇之则旺财啊!” 方琦敲赵五那激动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方琦是他的贵人呢。 “这,这是我女儿的八字。” 方宗德看了一眼那张纸,又看了看方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八字极好,陈大人,我建议你用这个,这种用神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赵五“真诚”的劝说陈胜。 “方,方先生……你,你说这个……” 陈胜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方宗德看了一眼方琦试探性的问道:“阿琦,你觉得呢?” “可以的。” 方琦自然知道方宗德要问什么,点了点头同意道。 “那行,那阿琦认陈大人做义父?” “这个可不行!” 方宗德才试探性的提议,赵五九打断了方宗德的话,摇头否定道:“这姑娘的八字特别硬,如果当陈大人的小辈,只怕陈大人承受不住,反而受其反噬,最好的应该是拜为同辈,这样陈大人才不至于被用神所克……” 赵五说的方宗德也没怎么听懂,只是听见方琦应该和陈胜拜为同辈,那不就是兄妹了嘛,瞬间方宗德的表情九古怪起来。 陈胜比他没小几岁,如果陈胜和方琦拜为兄妹,那他岂不是多了一个义子……还是个只比他小几岁的义子! “我家族里有一位我唤做阿婆的比我还小十三岁,方姑娘算起来比我小二十多岁,也算不上特别奇怪。” 陈胜对这个好像很无所谓,以至于方宗德只得把自己有些扭曲的表情慢慢掰回正轨,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 “这个真的可以吗?毕竟这个也不是随口一说的……” 方宗德还是忍不住提醒陈胜多做思考,认亲这种事应该算得上两个家族的大事了,以后陈胜家族里的人都会因为他这个举动普遍比方家的人低一辈,这个恐怕是很多人都不太能接受的。 “我家这边是没问题的,而且家里面离得太远了,好多年都不一定能见一次……” 方宗德听了陈胜这句话,吊着的心微微放下来一点,他刚才想到有很多和他差不多年龄的人对着他叫伯父,甚至比他年长很多的白胡子爷爷对着他叫叔叔,这么一想他的后背就有点发凉。 “既然陈大人都觉得可行的话……阿琦,你觉得怎么样?” 方宗德慢慢的接了一句话,还是没能一下子就决定下来,又转头询问方琦的意思。 “我都可以。” 方琦似乎没有听懂方宗德的话外之音,微微点了点头,好像并没有觉得这个有什么不妥。 其实这时候方琦的心里早就已经波涛汹涌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陈胜竟然会跟她认作兄妹,之前再怎么想着也都该是父女啊! “那咱们这事就这么定了?” 陈胜转头征询方宗德的意见,方宗德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点点头无可奈何的同意。 回去的路上一家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方琦还算接受得快的,说实话方琦更愿意接受多个哥哥,总比再多一个爹好。 陈胜的动作很迅速,两天的时间这认亲的事就定下来了,方琦顺理成章的准备去给陈胜父母求符,按照陈胜计划好的,因为求符的人太多,所以方琦不得不推迟几天再回去。 “阿爹,你们先回去吧,我陪妹妹在这儿多待几天,还有彭九叔他们也在,你不用担心。”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方天玠这个助攻的好处了。 044拜访 方宗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他心里记挂着崔氏,不回去看看总是不放心。 方琦和方天玠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并且在方宗德走之前搬到了陈大人府上,墨信一行人早就焦急得不行,天天询问陈大人什么时候可以走。 方宗德刚走没几天,因为空灵子那边对外招收徒弟的时间快要到了,所以方天玠也要启程出发,为了避免被彭九他们看出点什么,然后又去和方宗德说,方琦不得不又多停了几天。 “我说方姑娘,要是咱们早早走的话,现在都已经快到了,你看最近这个天气,是越来越糟糕了,连续好几天都下雨,怕是又要等一段时间,我们到的时间怕是又要推延了。” 终于准备上路了,没想到又碰上了雨天,计划又耽误了下来。 “方姑娘,这场雨看来就是故意留住你的,肖公子正好今天过来了,说是准备出门,我听地方你们去的应该差不多啊!” 陈胜不知道亢池的身份,但那天董谦的态度也让他猜到了一点什么。 前两天本想着趁机会好好表现表现,但是啥都来不及做,就听说亢池已经离开了对此陈胜很是失落。 没想到今儿亢池竟然直接来到了他的府上,虽说是来找方琦的,但是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啊。 “是啊,太巧了,正好可以结伴而行。” 方琦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亢池,这几天亢池根本没有离开开阳府,只是不知道去了哪个偏僻的地方,让人找不到罢了。 “一路上有我保护你们,你们都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我想着你们一群人手无缚鸡之力,为了保护你们才过来的,要是我一个人的话,早就离开了。” 方琦听着亢池的话,脸上露出几分嫌弃,她敢肯定亢池绝对是为了掩饰身份才混进他们这里面的,要不是有所求,那就像他说的那样早就走得不见人影了。 “看着天气今天恐怕走不了,我让人去给肖公子收拾一个房间……” 陈胜看了看天,对亢池的热情至少比以前提高了三个点。 “谁要他保护,谁保护谁还说不定呢!” 陈胜领着亢池去选房间,大个子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 刚才要不是墨珏紧紧的踩着他,他早就想说了,这么弱不禁风的一个人,也好意思说要保护别人。 “某些方面,他确实可以保护我们。” 方琦突然想起什么,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笑容,刚刚走出院子没多久的亢池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凉。 大个子有些莫名的看着方琦,如果他都不能保护这群人,亢池凭什么保护他们? “你们有钱吗?” 方琦突然问了一句,话题转的让墨族一群人都没反应过来。 几人听清楚方琦问的是什么之后,脸色有些尴尬,他们哪里有什么钱啊,这次出来已经足够省吃俭用了,但是钱还是很快就用光了。 那可是大长老准备让他们用好几年的,说实在的,最后要是官差没有抓走他们,估计他们也要流落街头,说不定还会想办法去牢里混点吃喝。 “我们……我们还有一点……” 墨信硬着头皮说道,以前可能会觉得自己有笔巨资,毕竟在墨族里也用不到什么钱,但是自从出来以后他们才发现,那个钱简直太不经用了! “还有多少?” 方琦也有点意外,没想到这几人还有点剩钱。 看着方琦脸上的笑容,墨信磨蹭了一会儿道:“二钱银子。” 墨信本来以为方琦会露出嗤笑,但是她却狡黠的笑了笑:“说实话,我也没钱,我阿爹和大哥走得时候忘记给我留点钱了。” 说起这个方琦都想掩面流泪,两人可能是太相信她了,所以压根就没想起她一路上还需要钱之类的东西。 “我们这一路吃住花销可能不小啊,那位有得是钱,如果你们想要吃好喝好的话,最好还是对他客气一点。” 方琦指了指亢池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墨信先是愣了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脸上囧然的表情瞬间散去,带着笑脸望着亢池离开的方向,似乎准备在亢池回来的时候第一个冲过去迎接。 “看样子这段时间学了不少东西嘛。” 要是说墨信以前就有这种觉悟,方琦是不信的,要是早知道做这些,也不至于出来这么久一点名气都没闯出来啊。 至于这群人里面谁有这种觉悟,那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君不见墨珏嘴角那欣慰的笑意吗? “要入乡随俗嘛。” 墨信嘿嘿的笑了几声,现在让他去和大周的官差什么斗,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这几天住在这里什么千奇百怪的手段都听说了,想来那段时间若不是因为房企的关系,他们这一群人恐怕早就站着进去趴着出来了。 墨信觉得大周的官差和法族的人很像,都是动不动就刑法关押呀,而墨族,向来在这方面是斗不过法族,没看见大长老看见法族那几个前辈的时候脸都是绿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晏家老祖宗这句话就说得很好嘛,他们现在就是要学会识时务一点。 “肖公子这身衣服可真好看啊,看这花纹,看这材质,就是不普通啊……” 亢池选完屋子,一群人去饭厅准备吃饭,墨信喜滋滋的迎了上去,开始奉承亢池。 只是那话怎么听都觉得有点不对,亢池有点懵的看着态度大变的墨信。 “还需要多加练习啊。” 方琦转过头和墨珏说了一句,两人相视无奈的笑了笑,偏偏墨信还不自知拍马屁也是有技巧的,满脸得意的觉得自己说的可厉害了。 “方姑娘,赵五明儿过来,你要不要见一见?” 吃着饭,一个仆从给陈胜送来了一封信,陈胜打开一看,表情多了几分为难。 “他要见我做什么?” 赵五肯定是提到了这个事,要不然陈胜肯定不会莫名其妙就让方琦去见他。 “他信里面也没说,只是说明天要来拜访。” 045支招 “我有什么可拜访的。” 方琦想起赵五,忍不住笑了笑:“明天也没事,那就见见听听看他怎么说。” 这顿饭吃的确实有点尴尬了,主要是墨信一直奉承亢池。 拍马屁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拍的好的,听得人如沐春风,明明知道你是在拍马屁,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高兴。 另外一种就是墨信这种情况了,就连旁人听着都觉得满身的鸡皮疙瘩,有些话也不知道是在拍马屁还是在损人。 墨信说的话就是翻来倒去那几句,没有一点新意。 亢池一直面带微笑听着墨信说话,吃饭的速度也完全不受影响,偶尔还能点点头和墨信做个交流,看得方琦对他佩服极了。 “您说这些我都知道,还是赶紧吃饭吧,过几天上路想要吃到这么好吃的菜可就难了。” 快到饭局结束的时候,亢池吃饱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碗筷,这才好像极其真诚的劝墨信吃饭。 “而且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有些地方食宿也不便宜,咱们还是趁现在能吃好的就多吃一点吧。” 方琦听到这个突然抬头看了亢池一眼,她就说这么人精似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墨信的意图,现在听来他恐怕早就猜出来了,只是装作没听懂罢了。 墨信本来说的正高兴,觉得自己做的很不错,未来的路途上的食宿应该没问题了,但是听到亢池这么一哭穷,墨信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墨信朝墨珏看去,想给墨珏使几个眼色,但是墨珏一直低头吃饭,丝毫没有抬头看他的意思。 墨信这算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哎哟,方姑娘,好几天不见了,您这边可还好?” 第二天刚过了晌午,赵五就过来了,一看见方琦就是一番夸张的问候,热情得就差行跪拜大礼了。 “还行。” 方琦点了点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赵五,也不知道他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我今天来是特意来像方姑娘请教的。” 赵五丝毫没有含糊,直接就说出了自己来的原因。 “这个我可不是敢当,我能教你什么呢?” 方琦听到请教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有什么可拜访的。” 方琦想起赵五,忍不住笑了笑:“明天也没事,那就见见听听看他怎么说。” 这顿饭吃的确实有点尴尬了,主要是墨信一直奉承亢池。 拍马屁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拍的好的,听得人如沐春风,明明知道你是在拍马屁,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高兴。 另外一种就是墨信这种情况了,就连旁人听着都觉得满身的鸡皮疙瘩,有些话也不知道是在拍马屁还是在损人。 墨信说的话就是翻来倒去那几句,没有一点新意。 亢池一直面带微笑听着墨信说话,吃饭的速度也完全不受影响,偶尔还能点点头和墨信做个交流,看得方琦对他佩服极了。 “您说这些我都知道,还是赶紧吃饭吧,过几天上路想要吃到这么好吃的菜可就难了。” 快到饭局结束的时候,亢池吃饱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碗筷,这才好像极其真诚的劝墨信吃饭。 “而且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有些地方食宿也不便宜,咱们还是趁现在能吃好的就多吃一点吧。” 方琦听到这个突然抬头看了亢池一眼,她就说这么人精似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墨信的意图,现在听来他恐怕早就猜出来了,只是装作没听懂罢了。 墨信本来说的正高兴,觉得自己做的很不错,未来的路途上的食宿应该没问题了,但是听到亢池这么一哭穷,墨信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墨信朝墨珏看去,想给墨珏使几个眼色,但是墨珏一直低头吃饭,丝毫没有抬头看他的意思。 墨信这算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哎哟,方姑娘,好几天不见了,您这边可还好?” 第二天刚过了晌午,赵五就过来了,一看见方琦就是一番夸张的问候,热情得就差行跪拜大礼了。 “还行。” 方琦点了点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赵五,也不知道他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我今天来是特意来像方姑娘请教的。” 赵五丝毫没有含糊,直接就说出了自己来的原因。 “这个我可不是敢当,我能教你什么呢?” 方琦听到请教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有什么可拜访的。” 方琦想起赵五,忍不住笑了笑:“明天也没事,那就见见听听看他怎么说。” 这顿饭吃的确实有点尴尬了,主要是墨信一直奉承亢池。 拍马屁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拍的好的,听得人如沐春风,明明知道你是在拍马屁,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高兴。 另外一种就是墨信这种情况了,就连旁人听着都觉得满身的鸡皮疙瘩,有些话也不知道是在拍马屁还是在损人。 墨信说的话就是翻来倒去那几句,没有一点新意。 亢池一直面带微笑听着墨信说话,吃饭的速度也完全不受影响,偶尔还能点点头和墨信做个交流,看得方琦对他佩服极了。 “您说这些我都知道,还是赶紧吃饭吧,过几天上路想要吃到这么好吃的菜可就难了。” 快到饭局结束的时候,亢池吃饱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碗筷,这才好像极其真诚的劝墨信吃饭。 “而且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有些地方食宿也不便宜,咱们还是趁现在能吃好的就多吃一点吧。” 方琦听到这个突然抬头看了亢池一眼,她就说这么人精似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墨信的意图,现在听来他恐怕早就猜出来了,只是装作没听懂罢了。 墨信本来说的正高兴,觉得自己做的很不错,未来的路途上的食宿应该没问题了,但是听到亢池这么一哭穷,墨信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墨信朝墨珏看去,想给墨珏使几个眼色,但是墨珏一直低头吃饭,丝毫没有抬头看他的意思。 墨信这算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哎哟,方姑娘,好几天不见了,您这边可还好?” 第二天刚过了晌午,赵五就过来了,一看见方琦就是一番夸张的问候,热情得就差行跪拜大礼了 046准备 连续四五天的雨过后,开阳府终于放晴了,只是连续几天的雨让开阳府的路面都泥泞不堪,不过方琦她们还是决定启程了。 “这个就不用带了吧,带去路上也用不到啊!” 方琦看着墨信他们收拾的东西头都快大了,这一群人什么都想往回带,特别是方琦看着他们就连夜壶都想带回去几个,忍不住扶额长叹。 “我们族里面那个夜壶不好用,这个好用,我们带回去给几个长老用!” 墨信兴高采烈的,特别是陈胜说他们想要的都可以带回去之后,更是忙得热火朝天。 “是不是有点后悔说那句话?” 方琦转头看同样目瞪口呆的陈胜,忍不住笑弯了眼,按这种趋势下去,估计墨信他们能把陈胜家给搬空! “都是些小玩意儿,没事。” 陈胜打碎牙还只得往肚子里吞,虽然那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可是零零散散加起来也不少了。 而且出门的马车是要陈胜准备的,这要多少辆马车才装得完啊。 “我说你们不要拿了,带那么多东西路上会特别麻烦的,咱们就带点换洗衣服就可以了……” 看着大个子把棉被都搬出来,方琦终于忍不住上前制止。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个带回去,这个是我睡过最舒服的被子了,我以前睡得被子盖到头就不能盖到脚……” 大个子满脸委屈的抱紧他的被子,生怕方琦把它抢了似得。 这个被子是陈胜特意让人给大个子用两床被子缝起来的,是专门特制的。大个子都说到了这份上,方琦也不能再说其他。 这一群人里面唯独没有疯狂带东西的就是墨珏了,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就没有拿其他东西的意思了。 连续四五天的雨过后,开阳府终于放晴了,只是连续几天的雨让开阳府的路面都泥泞不堪,不过方琦她们还是决定启程了。 “这个就不用带了吧,带去路上也用不到啊!” 方琦看着墨信他们收拾的东西头都快大了,这一群人什么都想往回带,特别是方琦看着他们就连夜壶都想带回去几个,忍不住扶额长叹。 “我们族里面那个夜壶不好用,这个好用,我们带回去给几个长老用!” 墨信兴高采烈的,特别是陈胜说他们想要的都可以带回去之后,更是忙得热火朝天。 “是不是有点后悔说那句话?” 方琦转头看同样目瞪口呆的陈胜,忍不住笑弯了眼,按这种趋势下去,估计墨信他们能把陈胜家给搬空! “都是些小玩意儿,没事。” 陈胜打碎牙还只得往肚子里吞,虽然那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可是零零散散加起来也不少了。 而且出门的马车是要陈胜准备的,这要多少辆马车才装得完啊。 “我说你们不要拿了,带那么多东西路上会特别麻烦的,咱们就带点换洗衣服就可以了……” 看着大个子把棉被都搬出来,方琦终于忍不住上前制止。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个带回去,这个是我睡过最舒服的被子了,我以前睡得被子盖到头就不能盖到脚……” 大个子满脸委屈的抱紧他的被子,生怕方琦把它抢了似得。 这个被子是陈胜特意让人给大个子用两床被子缝起来的,是专门特制的。大个子都说到了这份上,方琦也不能再说其他。 这一群人里面唯独没有疯狂带东西的就是墨珏了,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就没有拿其他东西的意思了。 连续四五天的雨过后,开阳府终于放晴了,只是连续几天的雨让开阳府的路面都泥泞不堪,不过方琦她们还是决定启程了。 “这个就不用带了吧,带去路上也用不到啊!” 方琦看着墨信他们收拾的东西头都快大了,这一群人什么都想往回带,特别是方琦看着他们就连夜壶都想带回去几个,忍不住扶额长叹。 “我们族里面那个夜壶不好用,这个好用,我们带回去给几个长老用!” 墨信兴高采烈的,特别是陈胜说他们想要的都可以带回去之后,更是忙得热火朝天。 “是不是有点后悔说那句话?” 方琦转头看同样目瞪口呆的陈胜,忍不住笑弯了眼,按这种趋势下去,估计墨信他们能把陈胜家给搬空! “都是些小玩意儿,没事。” 陈胜打碎牙还只得往肚子里吞,虽然那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可是零零散散加起来也不少了。 而且出门的马车是要陈胜准备的,这要多少辆马车才装得完啊。 “我说你们不要拿了,带那么多东西路上会特别麻烦的,咱们就带点换洗衣服就可以了……” 看着大个子把棉被都搬出来,方琦终于忍不住上前制止。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个带回去,这个是我睡过最舒服的被子了,我以前睡得被子盖到头就不能盖到脚……” 大个子满脸委屈的抱紧他的被子,生怕方琦把它抢了似得。 这个被子是陈胜特意让人给大个子用两床被子缝起来的,是专门特制的。大个子都说到了这份上,方琦也不能再说其他。 这一群人里面唯独没有疯狂带东西的就是墨珏了,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就没有拿其他东西的意思了。 连续四五天的雨过后,开阳府终于放晴了,只是连续几天的雨让开阳府的路面都泥泞不堪,不过方琦她们还是决定启程了。 “这个就不用带了吧,带去路上也用不到啊!” 方琦看着墨信他们收拾的东西头都快大了,这一群人什么都想往回带,特别是方琦看着他们就连夜壶都想带回去几个,忍不住扶额长叹。 “我们族里面那个夜壶不好用,这个好用,我们带回去给几个长老用!” 墨信兴高采烈的,特别是陈胜说他们想要的都可以带回去之后,更是忙得热火朝天。 “是不是有点后悔说那句话?” 方琦转头看同样目瞪口呆的陈胜,忍不住笑弯了眼,按这种趋势下去,估计墨信他们能把陈胜家给搬空! 047启程 “墨珏,你不带一点什么吗?” 方琦走过去,看着他静静的望着忙前忙后的墨信他们,既不出言阻止,又不跟着一起。 “我没什么想带的。” 墨珏摇了摇头,方琦挑了挑眉,对这话不太相信,昨天还听着他说喜欢那个花瓶呢,还说要是能带回去就好了,今儿就变成没什么想带的了? “我和陈大人商量了一下,他愿意资助我一点钱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对于陈胜来说,墨信他们搬走的这种东西也是要重新布置的,还要提供马车,倒还不如拿钱去给他们自己买呢,那样算下来可便宜多了。 “你怎么不和他们说?” 这么好的主意,一路上也不用带那么多累赘的东西,买回去的还是新的,何乐而不为啊? “你以为他们真的是想要那些东西?” 墨珏颇有深意的回了一句,方琦微微一愣。 细细看去除了大个子好像是真心要那床被子之外,其他人都是挑一些占位置的东西拿啊。 “想要马车?” “确切的来说是想要马,我们墨族几乎没什么马匹,今儿他们听说马车由陈大人出,那到了地方你们肯定也不会再把这些马车赶回来,那自然就是我们的了……” 方琦听了墨珏的解释沉默了一会儿,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笨蛋啊,你看着人家傻不拉几的,说不定人家正在算计其他的东西呢! “陈大人估计也看出来了。” 墨珏看了一眼陈胜,悠悠的道。方琦看了一眼陈胜,难怪他满脸的苦色。 “墨珏,你不带一点什么吗?” 方琦走过去,看着他静静的望着忙前忙后的墨信他们,既不出言阻止,又不跟着一起。 “我没什么想带的。” 墨珏摇了摇头,方琦挑了挑眉,对这话不太相信,昨天还听着他说喜欢那个花瓶呢,还说要是能带回去就好了,今儿就变成没什么想带的了? “我和陈大人商量了一下,他愿意资助我一点钱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对于陈胜来说,墨信他们搬走的这种东西也是要重新布置的,还要提供马车,倒还不如拿钱去给他们自己买呢,那样算下来可便宜多了。 “你怎么不和他们说?” 这么好的主意,一路上也不用带那么多累赘的东西,买回去的还是新的,何乐而不为啊? “你以为他们真的是想要那些东西?” 墨珏颇有深意的回了一句,方琦微微一愣。 细细看去除了大个子好像是真心要那床被子之外,其他人都是挑一些占位置的东西拿啊。 “想要马车?” “确切的来说是想要马,我们墨族几乎没什么马匹,今儿他们听说马车由陈大人出,那到了地方你们肯定也不会再把这些马车赶回来,那自然就是我们的了……” 方琦听了墨珏的解释沉默了一会儿,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笨蛋啊,你看着人家傻不拉几的,说不定人家正在算计其他的东西呢! “陈大人估计也看出来了。” 墨珏看了一眼陈胜,悠悠的道。方琦看了一眼陈胜,难怪他满脸的苦色。 “墨珏,你不带一点什么吗?” 方琦走过去,看着他静静的望着忙前忙后的墨信他们,既不出言阻止,又不跟着一起。 “我没什么想带的。” 墨珏摇了摇头,方琦挑了挑眉,对这话不太相信,昨天还听着他说喜欢那个花瓶呢,还说要是能带回去就好了,今儿就变成没什么想带的了? “我和陈大人商量了一下,他愿意资助我一点钱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对于陈胜来说,墨信他们搬走的这种东西也是要重新布置的,还要提供马车,倒还不如拿钱去给他们自己买呢,那样算下来可便宜多了。 “你怎么不和他们说?” 这么好的主意,一路上也不用带那么多累赘的东西,买回去的还是新的,何乐而不为啊? “你以为他们真的是想要那些东西?” 墨珏颇有深意的回了一句,方琦微微一愣。 细细看去除了大个子好像是真心要那床被子之外,其他人都是挑一些占位置的东西拿啊。 “想要马车?” “确切的来说是想要马,我们墨族几乎没什么马匹,今儿他们听说马车由陈大人出,那到了地方你们肯定也不会再把这些马车赶回来,那自然就是我们的了……” 方琦听了墨珏的解释沉默了一会儿,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笨蛋啊,你看着人家傻不拉几的,说不定人家正在算计其他的东西呢! “陈大人估计也看出来了。” 墨珏看了一眼陈胜,悠悠的道。方琦看了一眼陈胜,难怪他满脸的苦色。 “墨珏,你不带一点什么吗?” 方琦走过去,看着他静静的望着忙前忙后的墨信他们,既不出言阻止,又不跟着一起。 “我没什么想带的。” 墨珏摇了摇头,方琦挑了挑眉,对这话不太相信,昨天还听着他说喜欢那个花瓶呢,还说要是能带回去就好了,今儿就变成没什么想带的了? “我和陈大人商量了一下,他愿意资助我一点钱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对于陈胜来说,墨信他们搬走的这种东西也是要重新布置的,还要提供马车,倒还不如拿钱去给他们自己买呢,那样算下来可便宜多了。 “你怎么不和他们说?” 这么好的主意,一路上也不用带那么多累赘的东西,买回去的还是新的,何乐而不为啊? “你以为他们真的是想要那些东西?” 墨珏颇有深意的回了一句,方琦微微一愣。 细细看去除了大个子好像是真心要那床被子之外,其他人都是挑一些占位置的东西拿啊。 “想要马车?” “确切的来说是想要马,我们墨族几乎没什么马匹,今儿他们听说马车由陈大人出,那到了地方你们肯定也不会再把这些马车赶回来,那自然就是我们的了……” 方琦听了墨珏的解释沉默了一会儿,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笨蛋啊,你看着人家傻不拉几的,说不定人家正在算计其他 048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这个肯定是商量不好的。 墨信转头看了一眼亢池,亢池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了两眼墨信的目光只得从亢池身上移开。 049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墨信的眼神又落在了方琦身上,看着同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墨信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方琦和亢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050 被方琦这么一激,大个子沉着脸走到了那妇人前面,声音有些嘶哑,好像压抑到了极致。 “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不是我们撞倒的。” 大个子发起火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模样,周围本来叽叽喳喳的群众都闭紧了嘴,害怕下一秒自己就被那个可怕的大块头盯上。 “我……你……不是你们撞倒的,那这是怎么倒的呢……我……” 妇人本来就坐在地上,这时候看大个子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心里一害怕,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倒得,反正不是我们撞得。” 大个子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不耐更重了,妇人一愣神,张了张嘴,大个子以为她又要开始边唱边哭了,没想到妇人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眶变得通红。 妇人低下头,双手捂住脸,没有声嘶力竭的哀嚎,呜咽的声音从指缝里蔓延出来,好像响鼓似得敲在周围人的心上,大个子看见她的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别,别哭啊……” 墨信狠狠的瞪了大个子一眼,现在由面红耳赤变成手足无措了。 “这个给你……” 墨信从怀里掏了掏,终于翻出了亢池给的那个钱袋子,匆忙的放在妇人面前,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真的不是我们撞翻的……” 跑了几步,墨信又转过头来强调了一句。 大个子把撞倒的摊桌扶了起来,又把那些个簸箕箩筐都放好,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菜,不管好的坏的,全都放进了箩筐里。 最后大个子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块合适的石头,压在了摊桌脚上。 “那个,这我给你放好了啊,石头压着以后就不容易翻了……之前还真不是我们弄得,我们都过去一段了,那桌子才倒下来的……” 大个子小心翼翼的说了几句,生怕这妇人又被他吓哭。 妇人终于没哭了,怔怔的愣着,听着墨族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解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被方琦这么一激,大个子沉着脸走到了那妇人前面,声音有些嘶哑,好像压抑到了极致。 “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不是我们撞倒的。” 大个子发起火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模样,周围本来叽叽喳喳的群众都闭紧了嘴,害怕下一秒自己就被那个可怕的大块头盯上。 “我……你……不是你们撞倒的,那这是怎么倒的呢……我……” 妇人本来就坐在地上,这时候看大个子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心里一害怕,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倒得,反正不是我们撞得。” 大个子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不耐更重了,妇人一愣神,张了张嘴,大个子以为她又要开始边唱边哭了,没想到妇人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眶变得通红。 妇人低下头,双手捂住脸,没有声嘶力竭的哀嚎,呜咽的声音从指缝里蔓延出来,好像响鼓似得敲在周围人的心上,大个子看见她的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别,别哭啊……” 墨信狠狠的瞪了大个子一眼,现在由面红耳赤变成手足无措了。 “这个给你……” 墨信从怀里掏了掏,终于翻出了亢池给的那个钱袋子,匆忙的放在妇人面前,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真的不是我们撞翻的……” 跑了几步,墨信又转过头来强调了一句。 大个子把撞倒的摊桌扶了起来,又把那些个簸箕箩筐都放好,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菜,不管好的坏的,全都放进了箩筐里。 最后大个子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块合适的石头,压在了摊桌脚上。 “那个,这我给你放好了啊,石头压着以后就不容易翻了……之前还真不是我们弄得,我们都过去一段了,那桌子才倒下来的……” 大个子小心翼翼的说了几句,生怕这妇人又被他吓哭。 妇人终于没哭了,怔怔的愣着,听着墨族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解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被方琦这么一激,大个子沉着脸走到了那妇人前面,声音有些嘶哑,好像压抑到了极致。 “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不是我们撞倒的。” 大个子发起火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模样,周围本来叽叽喳喳的群众都闭紧了嘴,害怕下一秒自己就被那个可怕的大块头盯上。 “我……你……不是你们撞倒的,那这是怎么倒的呢……我……” 妇人本来就坐在地上,这时候看大个子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心里一害怕,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倒得,反正不是我们撞得。” 大个子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不耐更重了,妇人一愣神,张了张嘴,大个子以为她又要开始边唱边哭了,没想到妇人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眶变得通红。 妇人低下头,双手捂住脸,没有声嘶力竭的哀嚎,呜咽的声音从指缝里蔓延出来,好像响鼓似得敲在周围人的心上,大个子看见她的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别,别哭啊……” 墨信狠狠的瞪了大个子一眼,现在由面红耳赤变成手足无措了。 “这个给你……” 墨信从怀里掏了掏,终于翻出了亢池给的那个钱袋子,匆忙的放在妇人面前,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真的不是我们撞翻的……” 跑了几步,墨信又转过头来强调了一句。 大个子把撞倒的摊桌扶了起来,又把那些个簸箕箩筐都放好,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菜,不管好的坏的,全都放进了箩筐里。 最后大个子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块合适的石头,压在了摊桌脚上。 “那个,这我给你放好了啊,石头压着以后就不容易翻了……之前还真不是我们弄得,我们都过去一段了,那桌子才倒下来的……” 大个子小心翼翼的说了几句,生怕这妇人又被他吓哭。 妇人终于没哭了,怔怔的愣着,听着墨族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解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051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这里纠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带着些许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旁边有位看上去精神气不错的老者,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人。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这里纠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这里纠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带着些许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旁边有位看上去精神气不错的老者,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人。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这里纠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这里纠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带着些许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旁边有位看上去精神气不错的老者,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人。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这里纠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这里纠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带着些许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旁边有位看上去精神气不错的老者,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人。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这里纠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这里纠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带着些许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旁边有位看上去精神气不错的老者,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人。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这里纠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这里纠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带着些许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旁边有位看上去精神气不错的老者,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人。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这里纠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这里纠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带着些许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旁边有位看上去精神气不错的老者,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人。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这里纠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缠半天!” 旁边有人对墨信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带着些许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人家不是那样的人。” 旁边有位看上去精神气不错的老者,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人。 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妇人握着手中的钱袋子,看着走远的一行人,心里面满是茫然。 “这群人不是自己找事儿吗?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行了,早晚都要给,还在 052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至此以后,大个子不管走到哪都要说上一番亢池的好话。。。。。 053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方琦知道后,十分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亢池是看上了人家的什么,要说他天生就是这样,方琦可不信! 054 两人食量都不大,一顿饭吃下来就只吃了三分之一,只是除了鸡蛋豆腐汤,那两碗菜有一边都深深的凹进去,另外一边又完全没动过,看上去就觉得有点怪怪的。 “大娘,我们吃好了,帮我们撤一下。” 方琦招手喊了在店里帮忙的一个老年妇人,好像是负责洗碗洗菜,和店小二是祖孙两人。 “好的。” 老妇人擦着手过来,看见方琦他们碗里剩下的菜,顿时觉得可惜:“这还剩这么多呢……” “晌午的时候吃得多一些,所以现在已经吃不动了。” 方琦揉了揉肚子,一幅无奈的模样:“大娘,你家里养小狗小鸡吗?要不然这个就带回去……” “养的养的!” 老妇人有点喜悦的点头道:“都养着有呢!” “好啊,那就麻烦您装一下带回去了,要不然就这么扔了的话,总是不太好,我们也是真的吃不下了……” 老妇人得了方琦的话,大大方方从厨房借了一个碗来,把方琦他们剩下的菜都装在碗里,还刻意跟大厨解释了,那是方琦送她的。 “你怎么知道她想要那些菜?” 方琦和亢池去往房间的路上,亢池突然问道。 “我看见了。” 方琦没有明说看见了什么,但是亢池明了似得点了点头。 两人食量都不大,一顿饭吃下来就只吃了三分之一,只是除了鸡蛋豆腐汤,那两碗菜有一边都深深的凹进去,另外一边又完全没动过,看上去就觉得有点怪怪的。 “大娘,我们吃好了,帮我们撤一下。” 方琦招手喊了在店里帮忙的一个老年妇人,好像是负责洗碗洗菜,和店小二是祖孙两人。 “好的。” 老妇人擦着手过来,看见方琦他们碗里剩下的菜,顿时觉得可惜:“这还剩这么多呢……” “晌午的时候吃得多一些,所以现在已经吃不动了。” 方琦揉了揉肚子,一幅无奈的模样:“大娘,你家里养小狗小鸡吗?要不然这个就带回去……” “养的养的!” 老妇人有点喜悦的点头道:“都养着有呢!” “好啊,那就麻烦您装一下带回去了,要不然就这么扔了的话,总是不太好,我们也是真的吃不下了……” 老妇人得了方琦的话,大大方方从厨房借了一个碗来,把方琦他们剩下的菜都装在碗里,还刻意跟大厨解释了,那是方琦送她的。 “你怎么知道她想要那些菜?” 方琦和亢池去往房间的路上,亢池突然问道。 “我看见了。” 方琦没有明说看见了什么,但是亢池明了似得点了点头。 两人食量都不大,一顿饭吃下来就只吃了三分之一,只是除了鸡蛋豆腐汤,那两碗菜有一边都深深的凹进去,另外一边又完全没动过,看上去就觉得有点怪怪的。 “大娘,我们吃好了,帮我们撤一下。” 方琦招手喊了在店里帮忙的一个老年妇人,好像是负责洗碗洗菜,和店小二是祖孙两人。 “好的。” 老妇人擦着手过来,看见方琦他们碗里剩下的菜,顿时觉得可惜:“这还剩这么多呢……” “晌午的时候吃得多一些,所以现在已经吃不动了。” 方琦揉了揉肚子,一幅无奈的模样:“大娘,你家里养小狗小鸡吗?要不然这个就带回去……” “养的养的!” 老妇人有点喜悦的点头道:“都养着有呢!” “好啊,那就麻烦您装一下带回去了,要不然就这么扔了的话,总是不太好,我们也是真的吃不下了……” 老妇人得了方琦的话,大大方方从厨房借了一个碗来,把方琦他们剩下的菜都装在碗里,还刻意跟大厨解释了,那是方琦送她的。 “你怎么知道她想要那些菜?” 方琦和亢池去往房间的路上,亢池突然问道。 “我看见了。” 方琦没有明说看见了什么,但是亢池明了似得点了点头。 两人食量都不大,一顿饭吃下来就只吃了三分之一,只是除了鸡蛋豆腐汤,那两碗菜有一边都深深的凹进去,另外一边又完全没动过,看上去就觉得有点怪怪的。 “大娘,我们吃好了,帮我们撤一下。” 方琦招手喊了在店里帮忙的一个老年妇人,好像是负责洗碗洗菜,和店小二是祖孙两人。 “好的。” 老妇人擦着手过来,看见方琦他们碗里剩下的菜,顿时觉得可惜:“这还剩这么多呢……” “晌午的时候吃得多一些,所以现在已经吃不动了。” 方琦揉了揉肚子,一幅无奈的模样:“大娘,你家里养小狗小鸡吗?要不然这个就带回去……” “养的养的!” 老妇人有点喜悦的点头道:“都养着有呢!” “好啊,那就麻烦您装一下带回去了,要不然就这么扔了的话,总是不太好,我们也是真的吃不下了……” 老妇人得了方琦的话,大大方方从厨房借了一个碗来,把方琦他们剩下的菜都装在碗里,还刻意跟大厨解释了,那是方琦送她的。 “你怎么知道她想要那些菜?” 方琦和亢池去往房间的路上,亢池突然问道。 “我看见了。” 方琦没有明说看见了什么,但是亢池明了似得点了点头。 两人食量都不大,一顿饭吃下来就只吃了三分之一,只是除了鸡蛋豆腐汤,那两碗菜有一边都深深的凹进去,另外一边又完全没动过,看上去就觉得有点怪怪的。 “大娘,我们吃好了,帮我们撤一下。” 方琦招手喊了在店里帮忙的一个老年妇人,好像是负责洗碗洗菜,和店小二是祖孙两人。 “好的。” 老妇人擦着手过来,看见方琦他们碗里剩下的菜,顿时觉得可惜:“这还剩这么多呢……” “晌午的时候吃得多一些,所以现在已经吃不动了。” 方琦揉了揉肚子,一幅无奈的模样:“大娘,你家里养小狗小鸡吗?要不然这个就带回去……” “养的养的!” 老妇人有点喜悦的点头道:“都养着有呢!” 055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有心的嘛,但你干嘛要说让人拿回去喂小狗,直接说送给她不就行了,要不然她拿回去自己吃的时候心里岂不是很膈应?” 亢池身为富家子,没饿过肚子吃过苦,所以他不大知道,对于一个农家妇人来说,得到食物就已经足够让她开心了,至于得到的说法,那显然不是很重要的。 “如果有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说要把剩菜剩饭给你,你会怎么想?” 方琦换了一个角度,亢池无谓的摊摊手:“不会有人把剩菜剩饭给我,不过如果是真的,我会怀疑那人的企图。”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有心的嘛,但你干嘛要说让人拿回去喂小狗,直接说送给她不就行了,要不然她拿回去自己吃的时候心里岂不是很膈应?” 亢池身为富家子,没饿过肚子吃过苦,所以他不大知道,对于一个农家妇人来说,得到食物就已经足够让她开心了,至于得到的说法,那显然不是很重要的。 “如果有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说要把剩菜剩饭给你,你会怎么想?” 方琦换了一个角度,亢池无谓的摊摊手:“不会有人把剩菜剩饭给我,不过如果是真的,我会怀疑那人的企图。”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有心的嘛,但你干嘛要说让人拿回去喂小狗,直接说送给她不就行了,要不然她拿回去自己吃的时候心里岂不是很膈应?” 亢池身为富家子,没饿过肚子吃过苦,所以他不大知道,对于一个农家妇人来说,得到食物就已经足够让她开心了,至于得到的说法,那显然不是很重要的。 “如果有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说要把剩菜剩饭给你,你会怎么想?” 方琦换了一个角度,亢池无谓的摊摊手:“不会有人把剩菜剩饭给我,不过如果是真的,我会怀疑那人的企图。”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有心的嘛,但你干嘛要说让人拿回去喂小狗,直接说送给她不就行了,要不然她拿回去自己吃的时候心里岂不是很膈应?” 亢池身为富家子,没饿过肚子吃过苦,所以他不大知道,对于一个农家妇人来说,得到食物就已经足够让她开心了,至于得到的说法,那显然不是很重要的。 “如果有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说要把剩菜剩饭给你,你会怎么想?” 方琦换了一个角度,亢池无谓的摊摊手:“不会有人把剩菜剩饭给我,不过如果是真的,我会怀疑那人的企图。”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有心的嘛,但你干嘛要说让人拿回去喂小狗,直接说送给她不就行了,要不然她拿回去自己吃的时候心里岂不是很膈应?” 亢池身为富家子,没饿过肚子吃过苦,所以他不大知道,对于一个农家妇人来说,得到食物就已经足够让她开心了,至于得到的说法,那显然不是很重要的。 “如果有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说要把剩菜剩饭给你,你会怎么想?” 方琦换了一个角度,亢池无谓的摊摊手:“不会有人把剩菜剩饭给我,不过如果是真的,我会怀疑那人的企图。”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有心的嘛,但你干嘛要说让人拿回去喂小狗,直接说送给她不就行了,要不然她拿回去自己吃的时候心里岂不是很膈应?” 亢池身为富家子,没饿过肚子吃过苦,所以他不大知道,对于一个农家妇人来说,得到食物就已经足够让她开心了,至于得到的说法,那显然不是很重要的。 “如果有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说要把剩菜剩饭给你,你会怎么想?” 方琦换了一个角度,亢池无谓的摊摊手:“不会有人把剩菜剩饭给我,不过如果是真的,我会怀疑那人的企图。”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有心的嘛,但你干嘛要说让人拿回去喂小狗,直接说送给她不就行了,要不然她拿回去自己吃的时候心里岂不是很膈应?” 亢池身为富家子,没饿过肚子吃过苦,所以他不大知道,对于一个农家妇人来说,得到食物就已经足够让她开心了,至于得到的说法,那显然不是很重要的。 “如果有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说要把剩菜剩饭给你,你会怎么想?” 方琦换了一个角度,亢池无谓的摊摊手:“不会有人把剩菜剩饭给我,不过如果是真的,我会怀疑那人的企图。”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有心的嘛,但你干嘛要说让人拿回去喂小狗,直接说送给她不就行了,要不然她拿回去自己吃的时候心里岂不是很膈应?” 亢池身为富家子,没饿过肚子吃过苦,所以他不大知道,对于一个农家妇人来说,得到食物就已经足够让她开心了,至于得到的说法,那显然不是很重要的。 “如果有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说要把剩菜剩饭给你,你会怎么想?” 方琦换了一个角度,亢池无谓的摊摊手:“不会有人把剩菜剩饭给我,不过如果是真的,我会怀疑那人的企图。”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有心的嘛,但你干嘛要说让人拿回去喂小狗,直接说送给她不就行了,要不然她拿回去自己吃的时候心里岂不是很膈应?” 亢池身为富家子,没饿过肚子吃过苦,所以他不大知道,对于一个农家妇人来说,得到食物就已经足够让她开心了,至于得到的说法,那显然不是很重要的。 “如果有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说要把剩菜剩饭给你,你会怎么想?” 方琦换了一个角度,亢池无谓的摊摊手:“不会有人把剩菜剩饭给我,不过如果是真的,我会怀疑那人的企图。”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有心的嘛,但你干嘛要说让人拿回去喂小狗,直接说送给她不就行了,要不然她拿回去自己吃的时候心里岂不是很膈应?” 亢池身为富家子,没饿过肚子吃过苦,所以他不大知道, 056 除了店家,其他几个坐着闲聊的人听了几句之后,也忍不住竖着耳朵听起来,听墨信说什么天象地象,不明觉厉。 墨信没想到的是,他趁酒醉说的这些话,和店家那不住点头的反应,被这些听到的人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竟然让他有了一点点声名。 因为墨信喝多了酒,第二天一大早上才起来,看着热情得几近谄媚的店家,表情还有几分呆滞。 可能因为白天街上的人比较多,也可能是昨天买东西的人家和亲朋好友说了,今天的人比昨天多得多。 客栈的后院来来往往的人,地上的杂草都快要被踩干净了,一时间客栈喧闹得如同集市一般。 墨信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急忙跟店家致歉。 “没事没事,老哥啊,咱们俩还用分得这么清楚啊,你看有这些人把那个杂草踩了,我还省得让人去挖呢!多方便!” 店家拉着墨信,热情得道:“昨天老哥跟我说我最近有个小灾,我是要怎么避一避啊?” 除了店家,其他几个坐着闲聊的人听了几句之后,也忍不住竖着耳朵听起来,听墨信说什么天象地象,不明觉厉。 墨信没想到的是,他趁酒醉说的这些话,和店家那不住点头的反应,被这些听到的人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竟然让他有了一点点声名。 因为墨信喝多了酒,第二天一大早上才起来,看着热情得几近谄媚的店家,表情还有几分呆滞。 可能因为白天街上的人比较多,也可能是昨天买东西的人家和亲朋好友说了,今天的人比昨天多得多。 客栈的后院来来往往的人,地上的杂草都快要被踩干净了,一时间客栈喧闹得如同集市一般。 墨信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急忙跟店家致歉。 “没事没事,老哥啊,咱们俩还用分得这么清楚啊,你看有这些人把那个杂草踩了,我还省得让人去挖呢!多方便!” 店家拉着墨信,热情得道:“昨天老哥跟我说我最近有个小灾,我是要怎么避一避啊?” 除了店家,其他几个坐着闲聊的人听了几句之后,也忍不住竖着耳朵听起来,听墨信说什么天象地象,不明觉厉。 墨信没想到的是,他趁酒醉说的这些话,和店家那不住点头的反应,被这些听到的人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竟然让他有了一点点声名。 因为墨信喝多了酒,第二天一大早上才起来,看着热情得几近谄媚的店家,表情还有几分呆滞。 可能因为白天街上的人比较多,也可能是昨天买东西的人家和亲朋好友说了,今天的人比昨天多得多。 客栈的后院来来往往的人,地上的杂草都快要被踩干净了,一时间客栈喧闹得如同集市一般。 墨信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急忙跟店家致歉。 “没事没事,老哥啊,咱们俩还用分得这么清楚啊,你看有这些人把那个杂草踩了,我还省得让人去挖呢!多方便!” 店家拉着墨信,热情得道:“昨天老哥跟我说我最近有个小灾,我是要怎么避一避啊?” 除了店家,其他几个坐着闲聊的人听了几句之后,也忍不住竖着耳朵听起来,听墨信说什么天象地象,不明觉厉。 墨信没想到的是,他趁酒醉说的这些话,和店家那不住点头的反应,被这些听到的人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竟然让他有了一点点声名。 因为墨信喝多了酒,第二天一大早上才起来,看着热情得几近谄媚的店家,表情还有几分呆滞。 可能因为白天街上的人比较多,也可能是昨天买东西的人家和亲朋好友说了,今天的人比昨天多得多。 客栈的后院来来往往的人,地上的杂草都快要被踩干净了,一时间客栈喧闹得如同集市一般。 墨信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急忙跟店家致歉。 “没事没事,老哥啊,咱们俩还用分得这么清楚啊,你看有这些人把那个杂草踩了,我还省得让人去挖呢!多方便!” 店家拉着墨信,热情得道:“昨天老哥跟我说我最近有个小灾,我是要怎么避一避啊?” 除了店家,其他几个坐着闲聊的人听了几句之后,也忍不住竖着耳朵听起来,听墨信说什么天象地象,不明觉厉。 墨信没想到的是,他趁酒醉说的这些话,和店家那不住点头的反应,被这些听到的人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竟然让他有了一点点声名。 因为墨信喝多了酒,第二天一大早上才起来,看着热情得几近谄媚的店家,表情还有几分呆滞。 可能因为白天街上的人比较多,也可能是昨天买东西的人家和亲朋好友说了,今天的人比昨天多得多。 客栈的后院来来往往的人,地上的杂草都快要被踩干净了,一时间客栈喧闹得如同集市一般。 墨信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急忙跟店家致歉。 “没事没事,老哥啊,咱们俩还用分得这么清楚啊,你看有这些人把那个杂草踩了,我还省得让人去挖呢!多方便!” 店家拉着墨信,热情得道:“昨天老哥跟我说我最近有个小灾,我是要怎么避一避啊?” 除了店家,其他几个坐着闲聊的人听了几句之后,也忍不住竖着耳朵听起来,听墨信说什么天象地象,不明觉厉。 墨信没想到的是,他趁酒醉说的这些话,和店家那不住点头的反应,被这些听到的人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竟然让他有了一点点声名。 因为墨信喝多了酒,第二天一大早上才起来,看着热情得几近谄媚的店家,表情还有几分呆滞。 可能因为白天街上的人比较多,也可能是昨天买东西的人家和亲朋好友说了,今天的人比昨天多得多。 客栈的后院来来往往的人,地上的杂草都快要被踩干净了,一时间客栈喧闹得如同集市一般。 墨信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急忙跟店家致歉。 “没事没事,老哥啊,咱们俩还用分得这么清楚啊,你看有 057 墨信都忘记自己说过这些话了,挠了挠头询问的看向跟在后面的墨珏,看见墨珏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蒙了。 “我不记得我说过了……这个还得仔细的看看,要用到一点工具。” 墨信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尽心尽力的帮忙,但是结果并不是太好。 现在可能是吃一堑长一智吧,特别是听了大个子转述的那些话之后,墨信心里还是有点拒绝太主动的去帮人家提前避灾。 “是吗?那工具难不难找,我能做点什么?” 墨信不太 墨信都忘记自己说过这些话了,挠了挠头询问的看向跟在后面的墨珏,看见墨珏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蒙了。 “我不记得我说过了……这个还得仔细的看看,要用到一点工具。” 墨信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尽心尽力的帮忙,但是结果并不是太好。 现在可能是吃一堑长一智吧,特别是听了大个子转述的那些话之后,墨信心里还是有点拒绝太主动的去帮人家提前避灾。 “是吗?那工具难不难找,我能做点什么?” 墨信不太 墨信都忘记自己说过这些话了,挠了挠头询问的看向跟在后面的墨珏,看见墨珏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蒙了。 “我不记得我说过了……这个还得仔细的看看,要用到一点工具。” 墨信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尽心尽力的帮忙,但是结果并不是太好。 现在可能是吃一堑长一智吧,特别是听了大个子转述的那些话之后,墨信心里还是有点拒绝太主动的去帮人家提前避灾。 “是吗?那工具难不难找,我能做点什么?” 墨信不太 墨信都忘记自己说过这些话了,挠了挠头询问的看向跟在后面的墨珏,看见墨珏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蒙了。 “我不记得我说过了……这个还得仔细的看看,要用到一点工具。” 墨信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尽心尽力的帮忙,但是结果并不是太好。 现在可能是吃一堑长一智吧,特别是听了大个子转述的那些话之后,墨信心里还是有点拒绝太主动的去帮人家提前避灾。 “是吗?那工具难不难找,我能做点什么?” 墨信不太 墨信都忘记自己说过这些话了,挠了挠头询问的看向跟在后面的墨珏,看见墨珏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蒙了。 “我不记得我说过了……这个还得仔细的看看,要用到一点工具。” 墨信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尽心尽力的帮忙,但是结果并不是太好。 现在可能是吃一堑长一智吧,特别是听了大个子转述的那些话之后,墨信心里还是有点拒绝太主动的去帮人家提前避灾。 “是吗?那工具难不难找,我能做点什么?” 墨信不太 墨信都忘记自己说过这些话了,挠了挠头询问的看向跟在后面的墨珏,看见墨珏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蒙了。 “我不记得我说过了……这个还得仔细的看看,要用到一点工具。” 墨信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尽心尽力的帮忙,但是结果并不是太好。 现在可能是吃一堑长一智吧,特别是听了大个子转述的那些话之后,墨信心里还是有点拒绝太主动的去帮人家提前避灾。 “是吗?那工具难不难找,我能做点什么?” 墨信不太 墨信都忘记自己说过这些话了,挠了挠头询问的看向跟在后面的墨珏,看见墨珏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蒙了。 “我不记得我说过了……这个还得仔细的看看,要用到一点工具。” 墨信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尽心尽力的帮忙,但是结果并不是太好。 现在可能是吃一堑长一智吧,特别是听了大个子转述的那些话之后,墨信心里还是有点拒绝太主动的去帮人家提前避灾。 “是吗?那工具难不难找,我能做点什么?” 墨信不太 墨信都忘记自己说过这些话了,挠了挠头询问的看向跟在后面的墨珏,看见墨珏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蒙了。 “我不记得我说过了……这个还得仔细的看看,要用到一点工具。” 墨信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尽心尽力的帮忙,但是结果并不是太好。 现在可能是吃一堑长一智吧,特别是听了大个子转述的那些话之后,墨信心里还是有点拒绝太主动的去帮人家提前避灾。 “是吗?那工具难不难找,我能做点什么?” 墨信不太 墨信都忘记自己说过这些话了,挠了挠头询问的看向跟在后面的墨珏,看见墨珏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蒙了。 “我不记得我说过了……这个还得仔细的看看,要用到一点工具。” 墨信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尽心尽力的帮忙,但是结果并不是太好。 现在可能是吃一堑长一智吧,特别是听了大个子转述的那些话之后,墨信心里还是有点拒绝太主动的去帮人家提前避灾。 “是吗?那工具难不难找,我能做点什么?” 墨信不太 墨信都忘记自己说过这些话了,挠了挠头询问的看向跟在后面的墨珏,看见墨珏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蒙了。 “我不记得我说过了……这个还得仔细的看看,要用到一点工具。” 墨信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尽心尽力的帮忙,但是结果并不是太好。 现在可能是吃一堑长一智吧,特别是听了大个子转述的那些话之后,墨信心里还是有点拒绝太主动的去帮人家提前避灾。 “是吗?那工具难不难找,我能做点什么?” 墨信不太 墨信都忘记自己说过这些话了,挠了挠头询问的看向跟在后面的墨珏,看见墨珏点了点头,整个人都蒙了。 “我不记。。 058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 059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梦貘,这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她,每次听到都要手舞足蹈一番。 060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061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真实的情况有千千万万种可能。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 062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反正描写得稀奇古怪……”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本想玩笑几分,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二姑姑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没人听她说这些,她就抱着方琦一点一点的说,从山海经到日本神话,再从淮南子到子不语。 梦貘,那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些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那些耳熟能详的隐世家族。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也有可能是这边的文化流传过去,这是那边传承了下来,这边却出现了文化断层。 “其实也只不过是那人的想象罢了,你知道的,有些人坐着没事就开始胡思乱想,多少小说传记都是这么来得。” 亢池看着方琦表情不对,笑着说了几句开导的话。 “这个县城看起来不大,没想到街头巷尾好玩的倒是不少。” 方琦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顺着亢池的话点了点头,往外看去,突然看见对面一个老汉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找了一个街角的位置,立起了自己背着的背篓做成的简单摊位。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反正描写得稀奇古怪……”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本想玩笑几分,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二姑姑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没人听她说这些,她就抱着方琦一点一点的说,从山海经到日本神话,再从淮南子到子不语。 梦貘,那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些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那些耳熟能详的隐世家族。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也有可能是这边的文化流传过去,这是那边传承了下来,这边却出现了文化断层。 “其实也只不过是那人的想象罢了,你知道的,有些人坐着没事就开始胡思乱想,多少小说传记都是这么来得。” 亢池看着方琦表情不对,笑着说了几句开导的话。 “这个县城看起来不大,没想到街头巷尾好玩的倒是不少。” 方琦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顺着亢池的话点了点头,往外看去,突然看见对面一个老汉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找了一个街角的位置,立起了自己背着的背篓做成的简单摊位。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反正描写得稀奇古怪……”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本想玩笑几分,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二姑姑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没人听她说这些,她就抱着方琦一点一点的说,从山海经到日本神话,再从淮南子到子不语。 梦貘,那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些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那些耳熟能详的隐世家族。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也有可能是这边的文化流传过去,这是那边传承了下来,这边却出现了文化断层。 “其实也只不过是那人的想象罢了,你知道的,有些人坐着没事就开始胡思乱想,多少小说传记都是这么来得。” 亢池看着方琦表情不对,笑着说了几句开导的话。 “这个县城看起来不大,没想到街头巷尾好玩的倒是不少。” 方琦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顺着亢池的话点了点头,往外看去,突然看见对面一个老汉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找了一个街角的位置,立起了自己背着的背篓做成的简单摊位。 “那本书好像是说一个少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怪物的梦,然后想尽办法跳出那个梦去,反正描写得稀奇古怪……” 亢池努力回忆着说道,本想玩笑几分,却看见方琦越来越凝固的表情。 “貘,日本神话里面专门吞噬梦境的生物,是一种幻兽……” 那是方琦从小就听到过的话,二姑姑向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没人听她说这些,她就抱着方琦一点一点的说,从山海经到日本神话,再从淮南子到子不语。 梦貘,那是一个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名字,至少方琦来这儿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第一次。 这个世界似乎和方琦来的那个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些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那些耳熟能详的隐世家族。 但是不管是最开始那群传播诗词文化百家争鸣的人,还是这个写了梦貘的,都只是方琦自己猜测可能来自于那个世界,也有可能是这边的文化流传过去,这是那边传承了下来,这边却出现了文化断层。 “其实也只不过是那人的想象罢了,你知道的,有些人坐着没事就开始胡思乱想,多少小说传记都是这么来得。” 亢池看着方琦表情 063 “那是箜篌吧?” 方琦看着老汉从背后的箱子里拿出一把竖琴模样的乐器,忍不住惊道。 亢池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不知道方琦为什么这么激动,虽然近几年宫廷不流行箜篌的演奏了,但是民间还是很活跃的。 对于只听过转调箜篌的方琦来说,第一次听到这种古韵的箜篌弹唱,实在很是新奇。 听老汉弹箜篌的人并不多,也很少有人驻留,倒是亢池听着听着表情认真了一些,一边跟着打拍子,对方琦道:“应该是从小就练这个的,音律抓得很好,算得上弹箜篌的宗师级人物了,有几个音弹得特别好,只怕和那些年的宫廷乐师不相上下。” 亢池转头好像看方琦有点奇怪,宗师级的乐师怎么会来街头卖艺。 “从慧仁帝开始,各种宫宴上弹奏箜篌的就越来越少,你也知道,宫廷本来就是引导这些的,后来渐渐的外面大大小小的节庆用箜篌的也越来越少了……” “这几年可能只有一些特别喜欢箜篌的人家会养着几个箜篌乐师,其他的也就没人养着了。” 亢池说着又转头看着那个老汉,琴弦拨弄得十分熟练,微闭着眼睛,十分享受这弹箜篌的过程。小女孩站在老汉身边,可怜兮兮的抬着盘子,路过的行人却最多驻足一会儿,然后就匆匆离去。 慧仁帝之前的庆仁帝最是喜欢箜篌,那个应该也是箜篌乐师的一个大爆发时期吧,庆仁帝在位四十六年,学习箜篌的人不断增长,很多人家甚至于女子弹箜篌的水平来作为自己选媳妇的标准。 但是这几年越发没有听到这样的说法,想来也是因为逐渐不流行的缘故吧。 “那是箜篌吧?” 方琦看着老汉从背后的箱子里拿出一把竖琴模样的乐器,忍不住惊道。 亢池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不知道方琦为什么这么激动,虽然近几年宫廷不流行箜篌的演奏了,但是民间还是很活跃的。 对于只听过转调箜篌的方琦来说,第一次听到这种古韵的箜篌弹唱,实在很是新奇。 听老汉弹箜篌的人并不多,也很少有人驻留,倒是亢池听着听着表情认真了一些,一边跟着打拍子,对方琦道:“应该是从小就练这个的,音律抓得很好,算得上弹箜篌的宗师级人物了,有几个音弹得特别好,只怕和那些年的宫廷乐师不相上下。” 亢池转头好像看方琦有点奇怪,宗师级的乐师怎么会来街头卖艺。 “从慧仁帝开始,各种宫宴上弹奏箜篌的就越来越少,你也知道,宫廷本来就是引导这些的,后来渐渐的外面大大小小的节庆用箜篌的也越来越少了……” “这几年可能只有一些特别喜欢箜篌的人家会养着几个箜篌乐师,其他的也就没人养着了。” 亢池说着又转头看着那个老汉,琴弦拨弄得十分熟练,微闭着眼睛,十分享受这弹箜篌的过程。小女孩站在老汉身边,可怜兮兮的抬着盘子,路过的行人却最多驻足一会儿,然后就匆匆离去。 慧仁帝之前的庆仁帝最是喜欢箜篌,那个应该也是箜篌乐师的一个大爆发时期吧,庆仁帝在位四十六年,学习箜篌的人不断增长,很多人家甚至于女子弹箜篌的水平来作为自己选媳妇的标准。 但是这几年越发没有听到这样的说法,想来也是因为逐渐不流行的缘故吧。 “那是箜篌吧?” 方琦看着老汉从背后的箱子里拿出一把竖琴模样的乐器,忍不住惊道。 亢池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不知道方琦为什么这么激动,虽然近几年宫廷不流行箜篌的演奏了,但是民间还是很活跃的。 对于只听过转调箜篌的方琦来说,第一次听到这种古韵的箜篌弹唱,实在很是新奇。 听老汉弹箜篌的人并不多,也很少有人驻留,倒是亢池听着听着表情认真了一些,一边跟着打拍子,对方琦道:“应该是从小就练这个的,音律抓得很好,算得上弹箜篌的宗师级人物了,有几个音弹得特别好,只怕和那些年的宫廷乐师不相上下。” 亢池转头好像看方琦有点奇怪,宗师级的乐师怎么会来街头卖艺。 “从慧仁帝开始,各种宫宴上弹奏箜篌的就越来越少,你也知道,宫廷本来就是引导这些的,后来渐渐的外面大大小小的节庆用箜篌的也越来越少了……” “这几年可能只有一些特别喜欢箜篌的人家会养着几个箜篌乐师,其他的也就没人养着了。” 亢池说着又转头看着那个老汉,琴弦拨弄得十分熟练,微闭着眼睛,十分享受这弹箜篌的过程。小女孩站在老汉身边,可怜兮兮的抬着盘子,路过的行人却最多驻足一会儿,然后就匆匆离去。 慧仁帝之前的庆仁帝最是喜欢箜篌,那个应该也是箜篌乐师的一个大爆发时期吧,庆仁帝在位四十六年,学习箜篌的人不断增长,很多人家甚至于女子弹箜篌的水平来作为自己选媳妇的标准。 但是这几年越发没有听到这样的说法,想来也是因为逐渐不流行的缘故吧。 “那是箜篌吧?” 方琦看着老汉从背后的箱子里拿出一把竖琴模样的乐器,忍不住惊道。 亢池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不知道方琦为什么这么激动,虽然近几年宫廷不流行箜篌的演奏了,但是民间还是很活跃的。 对于只听过转调箜篌的方琦来说,第一次听到这种古韵的箜篌弹唱,实在很是新奇。 听老汉弹箜篌的人并不多,也很少有人驻留,倒是亢池听着听着表情认真了一些,一边跟着打拍子,对方琦道:“应该是从小就练这个的,音律抓得很好,算得上弹箜篌的宗师级人物了,有几个音弹得特别好,只怕和那些年的宫廷乐师不相上下。” 亢池转头好像看方琦有点奇怪,宗师级的乐师怎么会来街头卖艺。 “从慧仁帝开始,各种宫宴上弹奏箜篌的就越来越 064 “哪种带在手上的?” 方琦果然被亢池的话吸引了注意,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那种小型弓弩。 “等我给你弄来你就知道了,这个给我拿去改进改进,你这样拿着实在是太危险了……” 簪子就这么被亢池拿走了,方琦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突然有一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到驿站休息的时候,方琦就看见那个木簪戴在了亢池头上,他也不知道遮掩一下,大摇大摆的就在一群人面前晃悠。 “你不是说要给我拿去改进改进吗?怎么改着改着就改到你头上去了?” 方琦走在亢池旁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这不是还没改好呢嘛,先戴了试试,你看我说的是不是没错,这簪子男子用还成,不用考虑发髻的问题,虽然其他问题也存在,但是总比女子用方便一些……” “这簪子一看最开始就是给男子用的,现在就这么拿来送人,实在是太没诚意了。” 亢池用着人家的簪子,还要说着嫌弃人家簪子的话,这种人方琦也还是第一次见到,突然有一种长见识的感觉。 特别是亢池还带着簪子往墨珏前面逛了两圈,方琦看着都觉得自己脸上无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簪子你给肖公子了啊?” 墨珏看见后还来问了方琦两句,奇怪方琦怎么这么快就把簪子送给亢池。 “是啊,他觉得那簪子更适合男子带。” 方琦咬牙切齿的,偏偏还只能笑着承认。 “哪种带在手上的?” 方琦果然被亢池的话吸引了注意,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那种小型弓弩。 “等我给你弄来你就知道了,这个给我拿去改进改进,你这样拿着实在是太危险了……” 簪子就这么被亢池拿走了,方琦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突然有一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到驿站休息的时候,方琦就看见那个木簪戴在了亢池头上,他也不知道遮掩一下,大摇大摆的就在一群人面前晃悠。 “你不是说要给我拿去改进改进吗?怎么改着改着就改到你头上去了?” 方琦走在亢池旁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这不是还没改好呢嘛,先戴了试试,你看我说的是不是没错,这簪子男子用还成,不用考虑发髻的问题,虽然其他问题也存在,但是总比女子用方便一些……” “这簪子一看最开始就是给男子用的,现在就这么拿来送人,实在是太没诚意了。” 亢池用着人家的簪子,还要说着嫌弃人家簪子的话,这种人方琦也还是第一次见到,突然有一种长见识的感觉。 特别是亢池还带着簪子往墨珏前面逛了两圈,方琦看着都觉得自己脸上无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簪子你给肖公子了啊?” 墨珏看见后还来问了方琦两句,奇怪方琦怎么这么快就把簪子送给亢池。 “是啊,他觉得那簪子更适合男子带。” 方琦咬牙切齿的,偏偏还只能笑着承认。 “哪种带在手上的?” 方琦果然被亢池的话吸引了注意,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那种小型弓弩。 “等我给你弄来你就知道了,这个给我拿去改进改进,你这样拿着实在是太危险了……” 簪子就这么被亢池拿走了,方琦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突然有一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到驿站休息的时候,方琦就看见那个木簪戴在了亢池头上,他也不知道遮掩一下,大摇大摆的就在一群人面前晃悠。 “你不是说要给我拿去改进改进吗?怎么改着改着就改到你头上去了?” 方琦走在亢池旁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这不是还没改好呢嘛,先戴了试试,你看我说的是不是没错,这簪子男子用还成,不用考虑发髻的问题,虽然其他问题也存在,但是总比女子用方便一些……” “这簪子一看最开始就是给男子用的,现在就这么拿来送人,实在是太没诚意了。” 亢池用着人家的簪子,还要说着嫌弃人家簪子的话,这种人方琦也还是第一次见到,突然有一种长见识的感觉。 特别是亢池还带着簪子往墨珏前面逛了两圈,方琦看着都觉得自己脸上无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簪子你给肖公子了啊?” 墨珏看见后还来问了方琦两句,奇怪方琦怎么这么快就把簪子送给亢池。 “是啊,他觉得那簪子更适合男子带。” 方琦咬牙切齿的,偏偏还只能笑着承认。 “哪种带在手上的?” 方琦果然被亢池的话吸引了注意,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那种小型弓弩。 “等我给你弄来你就知道了,这个给我拿去改进改进,你这样拿着实在是太危险了……” 簪子就这么被亢池拿走了,方琦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突然有一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到驿站休息的时候,方琦就看见那个木簪戴在了亢池头上,他也不知道遮掩一下,大摇大摆的就在一群人面前晃悠。 “你不是说要给我拿去改进改进吗?怎么改着改着就改到你头上去了?” 方琦走在亢池旁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这不是还没改好呢嘛,先戴了试试,你看我说的是不是没错,这簪子男子用还成,不用考虑发髻的问题,虽然其他问题也存在,但是总比女子用方便一些……” “这簪子一看最开始就是给男子用的,现在就这么拿来送人,实在是太没诚意了。” 亢池用着人家的簪子,还要说着嫌弃人家簪子的话,这种人方琦也还是第一次见到,突然有一种长见识的感觉。 特别是亢池还带着簪子往墨珏前面逛了两圈,方琦看着都觉得自己脸上无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簪子你给肖公子了啊?” 墨珏看见后还来问了方琦两句,奇怪方琦怎 065 “确实,女孩子带木簪是有一点寡淡了,下次我给你用其他材质做一个。” 墨珏本来是很能读懂别人情绪的那种人,言不由衷的话他也一秒就能辨别出来,这下不知道怎么了,完全没听出方琦话里面的其他意思。 “好啊,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方琦想到自己人生第一个暗器就这么被人骗走了,心里面的悲伤十分大,虽然墨珏说要给她重新做一个,那也不知道是到猴年马月了。 亢池远远的看着两人站在一起说话,看见方琦朝墨珏笑得开心,心里面莫名觉得烦躁,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幼稚,抬手就把簪子从头上拔下来,一言不发的进入驿站。 “还好咱们有陈大人的腰牌,要不然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真是有点麻烦。” 方琦看着天色,又看了看赶路的只能在驿站对面的空地休息的行人,骤然觉得自己很是幸运。 因为现在还没出开阳府,陈大人的还算有用,就是在这个驿站里他们都是被安排在了后面的小院里,有花有草有树,还有几个使唤丫鬟! “这当官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实在是太腐败了……” 方琦忍不住感慨,难怪会有人十年寒窗,只为了考取一个功名。 “肖公子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 吃饭的时候方琦才发现亢池不见了,明明之前都还看见他在四处转悠的。 “好像回房间了。”有人回了一句。 亢池的房间在小院的二楼,身为这里面不管怎么算身份都是最高的人,自然是要住在最好的房间。 “要去叫他吗?” 大个子问了一声,方琦摇了摇头:“不用,可能是有什么事吧,一会儿他自己就下来了。” “确实,女孩子带木簪是有一点寡淡了,下次我给你用其他材质做一个。” 墨珏本来是很能读懂别人情绪的那种人,言不由衷的话他也一秒就能辨别出来,这下不知道怎么了,完全没听出方琦话里面的其他意思。 “好啊,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方琦想到自己人生第一个暗器就这么被人骗走了,心里面的悲伤十分大,虽然墨珏说要给她重新做一个,那也不知道是到猴年马月了。 亢池远远的看着两人站在一起说话,看见方琦朝墨珏笑得开心,心里面莫名觉得烦躁,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幼稚,抬手就把簪子从头上拔下来,一言不发的进入驿站。 “还好咱们有陈大人的腰牌,要不然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真是有点麻烦。” 方琦看着天色,又看了看赶路的只能在驿站对面的空地休息的行人,骤然觉得自己很是幸运。 因为现在还没出开阳府,陈大人的还算有用,就是在这个驿站里他们都是被安排在了后面的小院里,有花有草有树,还有几个使唤丫鬟! “这当官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实在是太腐败了……” 方琦忍不住感慨,难怪会有人十年寒窗,只为了考取一个功名。 “肖公子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 吃饭的时候方琦才发现亢池不见了,明明之前都还看见他在四处转悠的。 “好像回房间了。”有人回了一句。 亢池的房间在小院的二楼,身为这里面不管怎么算身份都是最高的人,自然是要住在最好的房间。 “要去叫他吗?” 大个子问了一声,方琦摇了摇头:“不用,可能是有什么事吧,一会儿他自己就下来了。” “确实,女孩子带木簪是有一点寡淡了,下次我给你用其他材质做一个。” 墨珏本来是很能读懂别人情绪的那种人,言不由衷的话他也一秒就能辨别出来,这下不知道怎么了,完全没听出方琦话里面的其他意思。 “好啊,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方琦想到自己人生第一个暗器就这么被人骗走了,心里面的悲伤十分大,虽然墨珏说要给她重新做一个,那也不知道是到猴年马月了。 亢池远远的看着两人站在一起说话,看见方琦朝墨珏笑得开心,心里面莫名觉得烦躁,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幼稚,抬手就把簪子从头上拔下来,一言不发的进入驿站。 “还好咱们有陈大人的腰牌,要不然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真是有点麻烦。” 方琦看着天色,又看了看赶路的只能在驿站对面的空地休息的行人,骤然觉得自己很是幸运。 因为现在还没出开阳府,陈大人的还算有用,就是在这个驿站里他们都是被安排在了后面的小院里,有花有草有树,还有几个使唤丫鬟! “这当官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实在是太腐败了……” 方琦忍不住感慨,难怪会有人十年寒窗,只为了考取一个功名。 “肖公子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 吃饭的时候方琦才发现亢池不见了,明明之前都还看见他在四处转悠的。 “好像回房间了。”有人回了一句。 亢池的房间在小院的二楼,身为这里面不管怎么算身份都是最高的人,自然是要住在最好的房间。 “要去叫他吗?” 大个子问了一声,方琦摇了摇头:“不用,可能是有什么事吧,一会儿他自己就下来了。” “确实,女孩子带木簪是有一点寡淡了,下次我给你用其他材质做一个。” 墨珏本来是很能读懂别人情绪的那种人,言不由衷的话他也一秒就能辨别出来,这下不知道怎么了,完全没听出方琦话里面的其他意思。 “好啊,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方琦想到自己人生第一个暗器就这么被人骗走了,心里面的悲伤十分大,虽然墨珏说要给她重新做一个,那也不知道是到猴年马月了。 亢池远远的看着两人站在一起说话,看见方琦朝墨珏笑得开心,心里面莫名觉得烦躁,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幼稚,抬手就把簪子从头上拔下来,一言不发的进入驿站。 066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原本站在那汉子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种好事竟然就被人横插一脚就弄 067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方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不允许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 068 这种心疼好像是一种会蔓延的情绪,本来最初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哀叹几声,后来渐渐的就变成所有人都在心疼自己错失了五百两银子。 在人心疼自己错失的时候,总是会把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归结到其他人身上,而这时候,那个总是插嘴的男人就成了很好的对象。 “是啊,你说得这么好听,那就帮人家啊?只会说不会做在这里瞎咋呼做什么!” 不用方琦引导,一众人已经开始讨伐起来,那跪在地上的男人也着实可怜,所以基本上没有人把矛头对准他,但是那个插嘴的男人就逃不过去了。 “看他穿得也是绫罗绸缎啊,怎么?让人家大师免费,你这么想做好事就自己替这位把钱付了呗,听你那口气五百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大钱。” 男人本来想趁机溜走,但是因为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他,所以他寸步难行,哪里还有能走的可能。 跟着男人的仆从见势头不对,挤开堵着他的人:“我现在就回去给我家公子拿钱,现在就回去拿钱!” 说着趁人愣神的时候,已经挤开人群跑得不见人影了。 方琦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扬起一阵灰,心里猜测这人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男人看着离开的仆从瞠目结舌,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干咳了两声,背起手来:“行了,这不是回去拿了吗?让这位大师先算着吧,等一会儿我的仆从回来了就把钱给他,多大点事儿啊!” 拥挤的群众找不到指责的话语了,毕竟人家已经出了钱,那还有什么能说的呢。 “我家先生也不是贪图这一点银子,既然是这位先生的心意,那就干脆分了在场的各位喝茶吧。” 方琦就没想过要什么银子,但是给这个人添点麻烦她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这位大叔,那咱们就去后院开始吧,不过事先说好,这天谴反噬不一定落在你身上,也不一定落在你儿子身上,只能说会落在你至亲的人身上,具体是谁我们也不清楚……” 这种心疼好像是一种会蔓延的情绪,本来最初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哀叹几声,后来渐渐的就变成所有人都在心疼自己错失了五百两银子。 在人心疼自己错失的时候,总是会把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归结到其他人身上,而这时候,那个总是插嘴的男人就成了很好的对象。 “是啊,你说得这么好听,那就帮人家啊?只会说不会做在这里瞎咋呼做什么!” 不用方琦引导,一众人已经开始讨伐起来,那跪在地上的男人也着实可怜,所以基本上没有人把矛头对准他,但是那个插嘴的男人就逃不过去了。 “看他穿得也是绫罗绸缎啊,怎么?让人家大师免费,你这么想做好事就自己替这位把钱付了呗,听你那口气五百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大钱。” 男人本来想趁机溜走,但是因为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他,所以他寸步难行,哪里还有能走的可能。 跟着男人的仆从见势头不对,挤开堵着他的人:“我现在就回去给我家公子拿钱,现在就回去拿钱!” 说着趁人愣神的时候,已经挤开人群跑得不见人影了。 方琦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扬起一阵灰,心里猜测这人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男人看着离开的仆从瞠目结舌,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干咳了两声,背起手来:“行了,这不是回去拿了吗?让这位大师先算着吧,等一会儿我的仆从回来了就把钱给他,多大点事儿啊!” 拥挤的群众找不到指责的话语了,毕竟人家已经出了钱,那还有什么能说的呢。 “我家先生也不是贪图这一点银子,既然是这位先生的心意,那就干脆分了在场的各位喝茶吧。” 方琦就没想过要什么银子,但是给这个人添点麻烦她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这位大叔,那咱们就去后院开始吧,不过事先说好,这天谴反噬不一定落在你身上,也不一定落在你儿子身上,只能说会落在你至亲的人身上,具体是谁我们也不清楚……” 这种心疼好像是一种会蔓延的情绪,本来最初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哀叹几声,后来渐渐的就变成所有人都在心疼自己错失了五百两银子。 在人心疼自己错失的时候,总是会把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归结到其他人身上,而这时候,那个总是插嘴的男人就成了很好的对象。 “是啊,你说得这么好听,那就帮人家啊?只会说不会做在这里瞎咋呼做什么!” 不用方琦引导,一众人已经开始讨伐起来,那跪在地上的男人也着实可怜,所以基本上没有人把矛头对准他,但是那个插嘴的男人就逃不过去了。 “看他穿得也是绫罗绸缎啊,怎么?让人家大师免费,你这么想做好事就自己替这位把钱付了呗,听你那口气五百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大钱。” 男人本来想趁机溜走,但是因为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他,所以他寸步难行,哪里还有能走的可能。 跟着男人的仆从见势头不对,挤开堵着他的人:“我现在就回去给我家公子拿钱,现在就回去拿钱!” 说着趁人愣神的时候,已经挤开人群跑得不见人影了。 方琦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扬起一阵灰,心里猜测这人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男人看着离开的仆从瞠目结舌,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干咳了两声,背起手来:“行了,这不是回去拿了吗?让这位大师先算着吧,等一会儿我的仆从回来了就把钱给他,多大点事儿啊!” 拥挤的群众找不到指责的话语了,毕竟人家已经出了钱,那还有什么能说的呢。 “我家先生也不是贪图这一点银子,既然是这位先生的心意,那就干脆分了在场的各位喝茶吧。” 方琦就没想过要什么银子,但是给这个人添点麻烦她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这位大叔,那咱们就去后院开始吧, 069 这种心疼好像是一种会蔓延的情绪,本来最初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哀叹几声,后来渐渐的就变成所有人都在心疼自己错失了五百两银子。 在人心疼自己错失的时候,总是会把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归结到其他人身上,而这时候,那个总是插嘴的男人就成了很好的对象。 “是啊,你说得这么好听,那就帮人家啊?只会说不会做在这里瞎咋呼做什么!” 不用方琦引导,一众人已经开始讨伐起来,那跪在地上的男人也着实可怜,所以基本上没有人把矛头对准他,但是那个插嘴的男人就逃不过去了。 “看他穿得也是绫罗绸缎啊,怎么?让人家大师免费,你这么想做好事就自己替这位把钱付了呗,听你那口气五百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大钱。” 男人本来想趁机溜走,但是因为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他,所以他寸步难行,哪里还有能走的可能。 跟着男人的仆从见势头不对,挤开堵着他的人:“我现在就回去给我家公子拿钱,现在就回去拿钱!” 说着趁人愣神的时候,已经挤开人群跑得不见人影了。 方琦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扬起一阵灰,心里猜测这人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男人看着离开的仆从瞠目结舌,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干咳了两声,背起手来:“行了,这不是回去拿了吗?让这位大师先算着吧,等一会儿我的仆从回来了就把钱给他,多大点事儿啊!” 拥挤的群众找不到指责的话语了,毕竟人家已经出了钱,那还有什么能说的呢。 “我家先生也不是贪图这一点银子,既然是这位先生的心意,那就干脆分了在场的各位喝茶吧。” 方琦就没想过要什么银子,但是给这个人添点麻烦她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这位大叔,那咱们就去后院开始吧,不过事先说好,这天谴反噬不一定落在你身上,也不一定落在你儿子身上,只能说会落在你至亲的人身上,具体是谁我们也不清楚……” 方琦的眼神落在汉子的身后,好像看出了什么:“甚至有可能落在你重病的老母亲身上。” 汉子听完这话浑身一哆嗦,随即就抖得像筛糠一样,怀里的小孩都抱不住,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汉子咬着牙,艰难的朝方琦摇了摇头,不承认方琦说的话。 “你不知道就最好了。” 方琦笑了笑,没有继续往这上面扯话题,偏头看向墨信:“信老,你就去后院帮这位大叔好好的算一算吧。” 墨信一直将方琦的话听在心里,环环相扣步步紧逼,心里正默念着准备记下来,等到以后自己遇到这种事情,也能有个模板可以学习学习。 “那行,那我就去帮他算一算。” 其实达到墨信这个境界,什么人有没有灾一眼就看出来了,细致的东西倒是需要些工具,但是粗粗的算一下,有几克石子就够了。 这种心疼好像是一种会蔓延的情绪,本来最初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哀叹几声,后来渐渐的就变成所有人都在心疼自己错失了五百两银子。 在人心疼自己错失的时候,总是会把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归结到其他人身上,而这时候,那个总是插嘴的男人就成了很好的对象。 “是啊,你说得这么好听,那就帮人家啊?只会说不会做在这里瞎咋呼做什么!” 不用方琦引导,一众人已经开始讨伐起来,那跪在地上的男人也着实可怜,所以基本上没有人把矛头对准他,但是那个插嘴的男人就逃不过去了。 “看他穿得也是绫罗绸缎啊,怎么?让人家大师免费,你这么想做好事就自己替这位把钱付了呗,听你那口气五百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大钱。” 男人本来想趁机溜走,但是因为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他,所以他寸步难行,哪里还有能走的可能。 跟着男人的仆从见势头不对,挤开堵着他的人:“我现在就回去给我家公子拿钱,现在就回去拿钱!” 说着趁人愣神的时候,已经挤开人群跑得不见人影了。 方琦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扬起一阵灰,心里猜测这人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男人看着离开的仆从瞠目结舌,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干咳了两声,背起手来:“行了,这不是回去拿了吗?让这位大师先算着吧,等一会儿我的仆从回来了就把钱给他,多大点事儿啊!” 拥挤的群众找不到指责的话语了,毕竟人家已经出了钱,那还有什么能说的呢。 “我家先生也不是贪图这一点银子,既然是这位先生的心意,那就干脆分了在场的各位喝茶吧。” 方琦就没想过要什么银子,但是给这个人添点麻烦她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这位大叔,那咱们就去后院开始吧,不过事先说好,这天谴反噬不一定落在你身上,也不一定落在你儿子身上,只能说会落在你至亲的人身上,具体是谁我们也不清楚……” 方琦的眼神落在汉子的身后,好像看出了什么:“甚至有可能落在你重病的老母亲身上。” 汉子听完这话浑身一哆嗦,随即就抖得像筛糠一样,怀里的小孩都抱不住,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汉子咬着牙,艰难的朝方琦摇了摇头,不承认方琦说的话。 “你不知道就最好了。” 方琦笑了笑,没有继续往这上面扯话题,偏头看向墨信:“信老,你就去后院帮这位大叔好好的算一算吧。” 墨信一直将方琦的话听在心里,环环相扣步步紧逼,心里正默念着准备记下来,等到以后自己遇到这种事情,也能有个模板可以学习学习。 “那行,那我就去帮他算一算。” 其实达到墨信这个境界,什么人有没有灾一眼就看出来了,细致的东西倒是需要些工具,但是粗粗的算一下,有几克石子就够了。 070 一群人闹哄哄的,插嘴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趁机跑了,就连抱着孩子的那个男人,见势头不对,也从人群旁边溜走。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孩子就丢在这儿了?就这么不要孩子了?” 几个妇人差点气得喘不过气来,站在街边骂那个跑掉的男人,可是绕是骂得再厉害,那男人也丝毫不见踪影。 “再等一等吧,可能是忘记了。” 有几人不确定的提议道,旁边的人也张望着跟着一起等。 可是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那个男子一直没有回来,本来还抱着期待心理的人也都明白那男人不会回来了。 “两个人都跑了,肯定都是一伙儿的。” “估计是早就想把小家伙丢掉了,这次趁机想要来讹诈高人一番,没成功就直接把小家伙扔在这儿了。” “怎么这么狠的心啊,都是自己亲身的孩子,小家伙他娘也同意他把小家伙丢掉吗?”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大多都感叹这小家伙命不好,然后有嘴厉害的,把那男人十八代祖宗都翻过来骂了一遍。 可是这样也没有办法啊,大家都只是普通人家,在驿站这里的说得好听是出门讨生活,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已经开始流浪了,行商们也都是劳累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和精力再收养一个小孩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有些急着赶路的已经走了,有几个心特别善良的就一直想等着看能不能想出个什么办法。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想要找一户人家收养他,也找不到啊,而且小家伙的心智有点问题,怕是……” 有人开始叹气,要是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孩子,估计收养的人会很多,但是像这样子只怕很多人都不敢收养呢。 “我们把他带回墨族去吧。” 犹豫了好久,也感觉实在没办法,墨信终于说话了,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谁商量这个事。 方琦知道的,墨族有墨族的规矩,确切来说那些老的隐世大族都有自己的规矩,族与族之间相互通婚,很少会出现这种外来人口进入的情况。 “还好不是特别小的小孩,路上应该也能照顾得过来吧。” 一群人闹哄哄的,插嘴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趁机跑了,就连抱着孩子的那个男人,见势头不对,也从人群旁边溜走。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孩子就丢在这儿了?就这么不要孩子了?” 几个妇人差点气得喘不过气来,站在街边骂那个跑掉的男人,可是绕是骂得再厉害,那男人也丝毫不见踪影。 “再等一等吧,可能是忘记了。” 有几人不确定的提议道,旁边的人也张望着跟着一起等。 可是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那个男子一直没有回来,本来还抱着期待心理的人也都明白那男人不会回来了。 “两个人都跑了,肯定都是一伙儿的。” “估计是早就想把小家伙丢掉了,这次趁机想要来讹诈高人一番,没成功就直接把小家伙扔在这儿了。” “怎么这么狠的心啊,都是自己亲身的孩子,小家伙他娘也同意他把小家伙丢掉吗?”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大多都感叹这小家伙命不好,然后有嘴厉害的,把那男人十八代祖宗都翻过来骂了一遍。 可是这样也没有办法啊,大家都只是普通人家,在驿站这里的说得好听是出门讨生活,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已经开始流浪了,行商们也都是劳累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和精力再收养一个小孩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有些急着赶路的已经走了,有几个心特别善良的就一直想等着看能不能想出个什么办法。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想要找一户人家收养他,也找不到啊,而且小家伙的心智有点问题,怕是……” 有人开始叹气,要是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孩子,估计收养的人会很多,但是像这样子只怕很多人都不敢收养呢。 “我们把他带回墨族去吧。” 犹豫了好久,也感觉实在没办法,墨信终于说话了,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谁商量这个事。 方琦知道的,墨族有墨族的规矩,确切来说那些老的隐世大族都有自己的规矩,族与族之间相互通婚,很少会出现这种外来人口进入的情况。 “还好不是特别小的小孩,路上应该也能照顾得过来吧。” 一群人闹哄哄的,插嘴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趁机跑了,就连抱着孩子的那个男人,见势头不对,也从人群旁边溜走。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孩子就丢在这儿了?就这么不要孩子了?” 几个妇人差点气得喘不过气来,站在街边骂那个跑掉的男人,可是绕是骂得再厉害,那男人也丝毫不见踪影。 “再等一等吧,可能是忘记了。” 有几人不确定的提议道,旁边的人也张望着跟着一起等。 可是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那个男子一直没有回来,本来还抱着期待心理的人也都明白那男人不会回来了。 “两个人都跑了,肯定都是一伙儿的。” “估计是早就想把小家伙丢掉了,这次趁机想要来讹诈高人一番,没成功就直接把小家伙扔在这儿了。” “怎么这么狠的心啊,都是自己亲身的孩子,小家伙他娘也同意他把小家伙丢掉吗?”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大多都感叹这小家伙命不好,然后有嘴厉害的,把那男人十八代祖宗都翻过来骂了一遍。 可是这样也没有办法啊,大家都只是普通人家,在驿站这里的说得好听是出门讨生活,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已经开始流浪了,行商们也都是劳累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和精力再收养一个小孩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有些急着赶路的已经走了,有几个心特别善良的就一直想等着看能 071 方琦这话就是同意了,小孩抬头黑溜溜的眼睛看了她一样,嘴角微微扬起好像是一个感谢的笑容。 “差不多咱们也该出发了,要不然晚上只能露宿在外面了,还是赶紧赶路吧。” 天色不早了,既然已经想出了结果,方琦就催促着开始启程了。 “我带他和我坐在一个马车里。” 在上个地方墨信他们终于把自己的车厢安上,这时候墨信抱着小孩就往马车那里走去,看样子是要亲自教养的意思。 “我怎么感觉他就是在等我同意那一句话呢?” 方琦看着墨信离开,偏头问了一句,亢池笑了笑:“他还是需要一个理由的,你算是墨族的贵客,比起他的话来你的话显然会受重视一点。” 亢池看得清楚,方琦却把牙齿咬得咯吱响,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墨信摆一道! “墨信看起来倒是挺喜欢小孩的,不过那小孩看起来也不傻啊,还会冲着你笑,哪里像傻的样子。” 亢池边走边和方琦说话,方琦没想到亢池也看见小孩的那个笑容了,看样子不是她自己想多。 “应该是太过聪慧了,知道自己哭泣没用,所以就不哭,知道会被丢下,所以不追着那人去……” 方琦看过小孩身后的灵气,不像是呆傻的人,相反从灵气的数量来看,这应该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天才,方琦曾经见过呆傻的人背后的灵气稀少得几乎没有。 “智多近妖啊。” 亢池感慨了一句:“墨信这次抓到宝了,几十年以后说不定整个墨族的希望都在他身上。” 后来很多年以后方琦想起亢池的这句话来,也忍不住感慨亢池看得又远又准,那时候这小孩已经是墨族族长,时常会给他们送来不少奇珍异宝,墨族能从众多灵师里面脱颖而出,成为皇家专门的批命师,和这个小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时候方琦还笑道,多亏了自己那时候喜欢到处游玩,以至于后来有名一点的大家族都和她有某种联系,最厉害的也莫过于杏儿那个了,隐世多年还能过的红红火火,千年来收藏的宝物一大堆,那个可不是墨族这种暴发户能比拟的。 当然暴发户,这个词是杏儿形容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方琦这里听去了,然后就学会了,两人吵吵闹闹的,其实也挺有趣。 “我和这小家伙有缘,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第一眼就喜欢他,我觉得小家伙聪明着呢,我把糕点拿给他,他就自己拿着吃,都不用人操心……” 一路上墨信都要向其他人炫耀那个小孩又怎么怎么了,笑得脸上的皱褶都起来了,墨清看着这般高兴的墨信,欲言又止。 这么一堆人里面就是 方琦这话就是同意了,小孩抬头黑溜溜的眼睛看了她一样,嘴角微微扬起好像是一个感谢的笑容。 “差不多咱们也该出发了,要不然晚上只能露宿在外面了,还是赶紧赶路吧。” 天色不早了,既然已经想出了结果,方琦就催促着开始启程了。 “我带他和我坐在一个马车里。” 在上个地方墨信他们终于把自己的车厢安上,这时候墨信抱着小孩就往马车那里走去,看样子是要亲自教养的意思。 “我怎么感觉他就是在等我同意那一句话呢?” 方琦看着墨信离开,偏头问了一句,亢池笑了笑:“他还是需要一个理由的,你算是墨族的贵客,比起他的话来你的话显然会受重视一点。” 亢池看得清楚,方琦却把牙齿咬得咯吱响,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墨信摆一道! “墨信看起来倒是挺喜欢小孩的,不过那小孩看起来也不傻啊,还会冲着你笑,哪里像傻的样子。” 亢池边走边和方琦说话,方琦没想到亢池也看见小孩的那个笑容了,看样子不是她自己想多。 “应该是太过聪慧了,知道自己哭泣没用,所以就不哭,知道会被丢下,所以不追着那人去……” 方琦看过小孩身后的灵气,不像是呆傻的人,相反从灵气的数量来看,这应该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天才,方琦曾经见过呆傻的人背后的灵气稀少得几乎没有。 “智多近妖啊。” 亢池感慨了一句:“墨信这次抓到宝了,几十年以后说不定整个墨族的希望都在他身上。” 后来很多年以后方琦想起亢池的这句话来,也忍不住感慨亢池看得又远又准,那时候这小孩已经是墨族族长,时常会给他们送来不少奇珍异宝,墨族能从众多灵师里面脱颖而出,成为皇家专门的批命师,和这个小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时候方琦还笑道,多亏了自己那时候喜欢到处游玩,以至于后来有名一点的大家族都和她有某种联系,最厉害的也莫过于杏儿那个了,隐世多年还能过的红红火火,千年来收藏的宝物一大堆,那个可不是墨族这种暴发户能比拟的。 当然暴发户,这个词是杏儿形容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方琦这里听去了,然后就学会了,两人吵吵闹闹的,其实也挺有趣。 “我和这小家伙有缘,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第一眼就喜欢他,我觉得小家伙聪明着呢,我把糕点拿给他,他就自己拿着吃,都不用人操心……” 一路上墨信都要向其他人炫耀那个小孩又怎么怎么了,笑得脸上的皱褶都起来了,墨清看着这般高兴的墨信,欲言又止。 这么一堆人里面就是 “我和这小家伙有缘,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第一眼就喜欢他,我觉得小家伙聪明着呢,我把糕点拿给他,他就自己拿着吃,都不用人操心……” 一路上墨信都要向其他人炫耀那个小孩又怎么怎么了,笑得脸上的皱褶都起来了,墨清看着这般高兴的墨信,欲言又止。 这么一堆人里面就是 “我和这小家伙有缘,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第一眼就喜欢他,我觉得小家伙聪明着呢,我把糕点拿给他,他就自己拿着吃,都不用人操心……” 072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 “对了,这个孩子我已经想好叫什么了,墨杰,人杰地灵的杰,这孩子以后 073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 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兴高采烈的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墨信 074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 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还是在担心墨信回到墨族以后怎么交待。可是符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075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个孩子只怕是负担更重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经过大长老的同意就私自收养一个小孩的情况,而且墨信家里面的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加上这 076 墨信听了墨清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为难道:“可是咱们也不能丢着这孩子不管啊,这里这么偏僻,又没有什么人家,哪里能找得到收养他的人呢。” “而且方姑娘和肖公子也都还没有成家,只怕在家里也做不了主说不上话,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收养吧。” 墨清知道墨信说得也有道理,这些都是他深思熟虑想过的,可是无论如何就这么把这小孩带回去也太…… “不管了,问题没有出现之前我们怎么知道我们解决不了?” 见墨信如此坚持,墨清沉默着没有再劝说。 只是两人都没有看见,貌似低着头玩手指的小孩手微微顿了顿。 “这次的闹剧应该不简单吧。” 方琦和亢池坐着讨论这场突如其来的求助,实在是觉得不一般。 无论是从求助男人的语气,还是旁边插话人说话的方式,这场求助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有组织有预谋的攻击。 可是方琦有点想不通的是,墨信他们现在根本就没什么名气,也就是在上个县城才做了一点点事,在驿站的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动作,不会有人反应这么快的。 “我也没有想明白,那幕后指使的人到底想干嘛。” 亢池也摇了摇头,和方琦同样困惑,墨信他们现在只是无名小卒,记得他们名字的人都没有几个,怎么就会有人专门跑来故意这么做。 “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太多犹豫,只想着自己能逃脱那种情况就可以了,所以他们后面的人应该不是特别凶狠的,不会因为他们没有办成事就惩处他们,所以他们在离开的时候才会好像完全没有考虑事情的成功与否。” 墨信听了墨清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为难道:“可是咱们也不能丢着这孩子不管啊,这里这么偏僻,又没有什么人家,哪里能找得到收养他的人呢。” “而且方姑娘和肖公子也都还没有成家,只怕在家里也做不了主说不上话,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收养吧。” 墨清知道墨信说得也有道理,这些都是他深思熟虑想过的,可是无论如何就这么把这小孩带回去也太…… “不管了,问题没有出现之前我们怎么知道我们解决不了?” 见墨信如此坚持,墨清沉默着没有再劝说。 只是两人都没有看见,貌似低着头玩手指的小孩手微微顿了顿。 “这次的闹剧应该不简单吧。” 方琦和亢池坐着讨论这场突如其来的求助,实在是觉得不一般。 无论是从求助男人的语气,还是旁边插话人说话的方式,这场求助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有组织有预谋的攻击。 可是方琦有点想不通的是,墨信他们现在根本就没什么名气,也就是在上个县城才做了一点点事,在驿站的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动作,不会有人反应这么快的。 “我也没有想明白,那幕后指使的人到底想干嘛。” 亢池也摇了摇头,和 墨信听了墨清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为难道:“可是咱们也不能丢着这孩子不管啊,这里这么偏僻,又没有什么人家,哪里能找得到收养他的人呢。” “而且方姑娘和肖公子也都还没有成家,只怕在家里也做不了主说不上话,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收养吧。” 墨清知道墨信说得也有道理,这些都是他深思熟虑想过的,可是无论如何就这么把这小孩带回去也太…… “不管了,问题没有出现之前我们怎么知道我们解决不了?” 见墨信如此坚持,墨清沉默着没有再劝说。 只是两人都没有看见,貌似低着头玩手指的小孩手微微顿了顿。 “这次的闹剧应该不简单吧。” 方琦和亢池坐着讨论这场突如其来的求助,实在是觉得不一般。 无论是从求助男人的语气,还是旁边插话人说话的方式,这场求助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有组织有预谋的攻击。 可是方琦有点想不通的是,墨信他们现在根本就没什么名气,也就是在上个县城才做了一点点事,在驿站的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动作,不会有人反应这么快的。 “我也没有想明白,那幕后指使的人到底想干嘛。” 亢池也摇了摇头,和方琦同样困惑,墨信他们现在只是无名小卒,记得他们名字的人都没有几个,怎么就会有人专门跑来故意这么做。 “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太多犹豫,只想着自己能逃脱那种情况就可以了,所以他们后面的人应该不是特别凶狠的,不会因为他们没有办成事就惩处他们,所以他们在离开的时候才会好像完全没有考虑事情的成功与否。” 墨信听了墨清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为难道:“可是咱们也不能丢着这孩子不管啊,这里这么偏僻,又没有什么人家,哪里能找得到收养他的人呢。” “而且方姑娘和肖公子也都还没有成家,只怕在家里也做不了主说不上话,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收养吧。” 墨清知道墨信说得也有道理,这些都是他深思熟虑想过的,可是无论如何就这么把这小孩带回去也太…… “不管了,问题没有出现之前我们怎么知道我们解决不了?” 见墨信如此坚持,墨清沉默着没有再劝说。 只是两人都没有看见,貌似低着头玩手指的小孩手微微顿了顿。 “这次的闹剧应该不简单吧。” 方琦和亢池坐着讨论这场突如其来的求助,实在是觉得不一般。 无论是从求助男人的语气,还是旁边插话人说话的方式,这场求助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有组织有预谋的攻击。 可是方琦有点想不通的是,墨信他们现在根本就没什么名气,也就是在上个县城才做了一点点事,在驿站的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动作,不会有人反应这么快的。 “我也没有想明白,那幕后指使的人到底想干嘛。” 亢池也摇了摇头,和 077 墨信听了墨清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为难道:“可是咱们也不能丢着这孩子不管啊,这里这么偏僻,又没有什么人家,哪里能找得到收养他的人呢。” “而且方姑娘和肖公子也都还没有成家,只怕在家里也做不了主说不上话,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收养吧。” 墨清知道墨信说得也有道理,这些都是他深思熟虑想过的,可是无论如何就这么把这小孩带回去也太…… “不管了,问题没有出现之前我们怎么知道我们解决不了?” 见墨信如此坚持,墨清沉默着没有再劝说。 只是两人都没有看见,貌似低着头玩手指的小孩手微微顿了顿。 “这次的闹剧应该不简单吧。” 方琦和亢池坐着讨论这场突如其来的求助,实在是觉得不一般。 无论是从求助男人的语气,还是旁边插话人说话的方式,这场求助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有组织有预谋的攻击。 可是方琦有点想不通的是,墨信他们现在根本就没什么名气,也就是在上个县城才做了一点点事,在驿站的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动作,不会有人反应这么快的。 “我也没有想明白,那幕后指使的人到底想干嘛。” 亢池也摇了摇头,和方琦同样困惑,墨信他们现在只是无名小卒,记得他们名字的人都没有几个,怎么就会有人专门跑来故意这么做。 “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太多犹豫,只想着自己能逃脱那种情况就可以了,所以他们后面的人应该不是特别凶狠的,不会因为他们没有办成事就惩处他们,所以他们在离开的时候才会好像完全没有考虑事情的成功与否。” 亢池翘着桌子慢慢分析,他一直看着那两个人的互动,有些生硬尴尬,不是专门做这一行的人。 “我还在想那个小孩到底是不是那男人家的,如果是其他人家的,我们就这么带走,那家里人担心怎么办?” 方琦还是觉得一个父亲就这么把自己的孩子扔下,然后自己一个人跑掉,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算了,不要猜了,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还好带了几颗鲛人珠,用来查这种事情最方便不过了,各种三教九流都接受用鲛人珠做交易,过几天应该就会有消息的。” 听到鲛人珠方琦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收到的那一盒谢礼,有些好奇这鲛人珠到底是做什么的。 “算得上类似金银的一种东西吧,有严格的分类,但是只有一些特殊的人群才会收……” 虽然亢池说只有一些特殊人群才会收,但是听他列举起来也不少了,商人乞丐艺妓甚至有些官员,都是认同这个鲛人珠的交易的。 “这个该不会是星灵教弄出来的吧?” 一种东西能够成为货币,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事,特别是这种私下交易的货币,更是不容易,方琦看亢池的表情怪怪的,也不知怎么的就往这方面想了。 “鲛人珠存在的时间太长了,究竟是谁弄出来的已经找不到根源了。” 亢池摇了摇头,眼中的沉思告诉方琦其实他也是这么怀疑的,但是没有找到确切的资料。 “那如果谁有鲛人,难道不会造成鲛人珠的泛滥吗?” 墨信听了墨清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为难道:“可是咱们也不能丢着这孩子不管啊,这里这么偏僻,又没有什么人家,哪里能找得到收养他的人呢。” “而且方姑娘和肖公子也都还没有成家,只怕在家里也做不了主说不上话,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收养吧。” 墨清知道墨信说得也有道理,这些都是他深思熟虑想过的,可是无论如何就这么把这小孩带回去也太…… “不管了,问题没有出现之前我们怎么知道我们解决不了?” 见墨信如此坚持,墨清沉默着没有再劝说。 只是两人都没有看见,貌似低着头玩手指的小孩手微微顿了顿。 “这次的闹剧应该不简单吧。” 方琦和亢池坐着讨论这场突如其来的求助,实在是觉得不一般。 无论是从求助男人的语气,还是旁边插话人说话的方式,这场求助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有组织有预谋的攻击。 可是方琦有点想不通的是,墨信他们现在根本就没什么名气,也就是在上个县城才做了一点点事,在驿站的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动作,不会有人反应这么快的。 “我也没有想明白,那幕后指使的人到底想干嘛。” 亢池也摇了摇头,和方琦同样困惑,墨信他们现在只是无名小卒,记得他们名字的人都没有几个,怎么就会有人专门跑来故意这么做。 “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太多犹豫,只想着自己能逃脱那种情况就可以了,所以他们后面的人应该不是特别凶狠的,不会因为他们没有办成事就惩处他们,所以他们在离开的时候才会好像完全没有考虑事情的成功与否。” 亢池翘着桌子慢慢分析,他一直看着那两个人的互动,有些生硬尴尬,不是专门做这一行的人。 “我还在想那个小孩到底是不是那男人家的,如果是其他人家的,我们就这么带走,那家里人担心怎么办?” 方琦还是觉得一个父亲就这么把自己的孩子扔下,然后自己一个人跑掉,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算了,不要猜了,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还好带了几颗鲛人珠,用来查这种事情最方便不过了,各种三教九流都接受用鲛人珠做交易,过几天应该就会有消息的。” 听到鲛人珠方琦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收到的那一盒谢礼,有些好奇这鲛人珠到底是做什么的。 “算得上类似金银的一种东西吧,有严格的分类,但是只有一些特殊的人群才会收……” 虽然亢池说只有一些特殊人群才会收,但是听他列举起来也不少了,商人乞丐艺妓甚至有些官员,都是认同这个鲛人珠的交易的。 “这 078 官差将小孩的衣服拉起来,背上的确有三块浅浅的一寸多宽的胎记。 “你家的孩子虽然找到了,但是也亏了这几位的行善,要不然你家小孩这时候指不定在哪儿呢。” 赵县令抬了抬惊堂木,准备断案,也刻意暗示了妇人几句,表明亢池他们不是拍花子,而是她家恩人。 “赵大人,我觉得还是在查一查吧。” 亢池又提议道,指了指一直站在墨信身后不动的小孩:“那个孩子从最开始看见这夏氏就没有太激动的情绪,按理来说小孩子被拐走好不容易见到父母,那应该是早就哭着叫着跑上来了吧。” “虽然夏氏说出了小孩背上有胎记,但是现在为止小孩都还没有叫过她一声娘,甚至一直站在那边不愿意过来,我们能确定这夏氏真的是这小孩的娘亲吗?还是说别有隐情?” 亢池的话说得赵县令一愣一愣的,仔细想想其实亢池说得也很有道理,那个小孩的表现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怪怪的。 官差将小孩的衣服拉起来,背上的确有三块浅浅的一寸多宽的胎记。 “你家的孩子虽然找到了,但是也亏了这几位的行善,要不然你家小孩这时候指不定在哪儿呢。” 赵县令抬了抬惊堂木,准备断案,也刻意暗示了妇人几句,表明亢池他们不是拍花子,而是她家恩人。 “赵大人,我觉得还是在查一查吧。” 亢池又提议道,指了指一直站在墨信身后不动的小孩:“那个孩子从最开始看见这夏氏就没有太激动的情绪,按理来说小孩子被拐走好不容易见到父母,那应该是早就哭着叫着跑上来了吧。” “虽然夏氏说出了小孩背上有胎记,但是现在为止小孩都还没有叫过她一声娘,甚至一直站在那边不愿意过来,我们能确定这夏氏真的是这小孩的娘亲吗?还是说别有隐情?” 亢池的话说得赵县令一愣一愣的,仔细想想其实亢池说得也很有道理,那个小孩的表现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怪怪的。 官差将小孩的衣服拉起来,背上的确有三块浅浅的一寸多宽的胎记。 “你家的孩子虽然找到了,但是也亏了这几位的行善,要不然你家小孩这时候指不定在哪儿呢。” 赵县令抬了抬惊堂木,准备断案,也刻意暗示了妇人几句,表明亢池他们不是拍花子,而是她家恩人。 “赵大人,我觉得还是在查一查吧。” 亢池又提议道,指了指一直站在墨信身后不动的小孩:“那个孩子从最开始看见这夏氏就没有太激动的情绪,按理来说小孩子被拐走好不容易见到父母,那应该是早就哭着叫着跑上来了吧。” “虽然夏氏说出了小孩背上有胎记,但是现在为止小孩都还没有叫过她一声娘,甚至一直站在那边不愿意过来,我们能确定这夏氏真的是这小孩的娘亲吗?还是说别有隐情?” 亢池的话说得赵县令一愣一愣的,仔细想想其实亢池说得也很有道理,那个小孩的表现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怪怪的。 官差将小孩的衣服拉起来,背上的确有三块浅浅的一寸多宽的胎记。 “你家的孩子虽然找到了,但是也亏了这几位的行善,要不然你家小孩这时候指不定在哪儿呢。” 赵县令抬了抬惊堂木,准备断案,也刻意暗示了妇人几句,表明亢池他们不是拍花子,而是她家恩人。 “赵大人,我觉得还是在查一查吧。” 亢池又提议道,指了指一直站在墨信身后不动的小孩:“那个孩子从最开始看见这夏氏就没有太激动的情绪,按理来说小孩子被拐走好不容易见到父母,那应该是早就哭着叫着跑上来了吧。” “虽然夏氏说出了小孩背上有胎记,但是现在为止小孩都还没有叫过她一声娘,甚至一直站在那边不愿意过来,我们能确定这夏氏真的是这小孩的娘亲吗?还是说别有隐情?” 亢池的话说得赵县令一愣一愣的,仔细想想其实亢池说得也很有道理,那个小孩的表现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怪怪的。 官差将小孩的衣服拉起来,背上的确有三块浅浅的一寸多宽的胎记。 “你家的孩子虽然找到了,但是也亏了这几位的行善,要不然你家小孩这时候指不定在哪儿呢。” 赵县令抬了抬惊堂木,准备断案,也刻意暗示了妇人几句,表明亢池他们不是拍花子,而是她家恩人。 “赵大人,我觉得还是在查一查吧。” 亢池又提议道,指了指一直站在墨信身后不动的小孩:“那个孩子从最开始看见这夏氏就没有太激动的情绪,按理来说小孩子被拐走好不容易见到父母,那应该是早就哭着叫着跑上来了吧。” “虽然夏氏说出了小孩背上有胎记,但是现在为止小孩都还没有叫过她一声娘,甚至一直站在那边不愿意过来,我们能确定这夏氏真的是这小孩的娘亲吗?还是说别有隐情?” 亢池的话说得赵县令一愣一愣的,仔细想想其实亢池说得也很有道理,那个小孩的表现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怪怪的。 官差将小孩的衣服拉起来,背上的确有三块浅浅的一寸多宽的胎记。 “你家的孩子虽然找到了,但是也亏了这几位的行善,要不然你家小孩这时候指不定在哪儿呢。” 赵县令抬了抬惊堂木,准备断案,也刻意暗示了妇人几句,表明亢池他们不是拍花子,而是她家恩人。 “赵大人,我觉得还是在查一查吧。” 亢池又提议道,指了指一直站在墨信身后不动的小孩:“那个孩子从最开始看见这夏氏就没有太激动的情绪,按理来说小孩子被拐走好不容易见到父母,那应该是早就哭着叫着跑上来了吧。” “虽然夏氏说出了小孩背上有胎记,但是现在为止小孩都还没有叫过她一声娘,甚至一直站在那边不愿意过来,我们能确定这夏氏真的是这小孩的娘亲吗?还是说别有隐情?” 079 “大人,我聪明伶俐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这个也能请大人帮忙查查吗?” 妇人深深的叩了头,就像是去寺庙礼拜见神灵一样恭敬,赵县令心里突然有些五味杂陈。 自己管辖区里的子民对自己是如此的恭敬又信任,但是自己却因为另一方可能来历不凡就有心偏袒,实在是有失自己青天大老爷的名头。 “我会调查好的,无论是什么情况,一定不会姑息有罪之人。” 赵县令也没有把话说死,就此认定夏氏完全没有问题。 “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在铭县多住几日吧,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让官差来传话吧。” 按照大周的规矩,有功名的人作为被告时可以不用关押在牢房,只需要在有情况的时候让官差通传去上堂就可以。 但是如果是一个有功名的人状告一个普通百姓,那么不管被告定没定罪,都要先关进牢房里看守。 从一方面来说,这个世界就是为各种官僚而服务的,从另一方面来说,有功名在身的人舍不得丢弃他的功名,所以一般不会出现逃跑的情况。 “大人,我聪明伶俐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这个也能请大人帮忙查查吗?” 妇人深深的叩了头,就像是去寺庙礼拜见神灵一样恭敬,赵县令心里突然有些五味杂陈。 自己管辖区里的子民对自己是如此的恭敬又信任,但是自己却因为另一方可能来历不凡就有心偏袒,实在是有失自己青天大老爷的名头。 “我会调查好的,无论是什么情况,一定不会姑息有罪之人。” 赵县令也没有把话说死,就此认定夏氏完全没有问题。 “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在铭县多住几日吧,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让官差来传话吧。” 按照大周的规矩,有功名的人作为被告时可以不用关押在牢房,只需要在有情况的时候让官差通传去上堂就可以。 但是如果是一个有功名的人状告一个普通百姓,那么不管被告定没定罪,都要先关进牢房里看守 “大人,我聪明伶俐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这个也能请大人帮忙查查吗?” 妇人深深的叩了头,就像是去寺庙礼拜见神灵一样恭敬,赵县令心里突然有些五味杂陈。 自己管辖区里的子民对自己是如此的恭敬又信任,但是自己却因为另一方可能来历不凡就有心偏袒,实在是有失自己青天大老爷的名头。 “我会调查好的,无论是什么情况,一定不会姑息有罪之人。” 赵县令也没有把话说死,就此认定夏氏完全没有问题。 “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在铭县多住几日吧,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让官差来传话吧。” 按照大周的规矩,有功名的人作为被告时可以不用关押在牢房,只需要在有情况的时候让官差通传去上堂就可以。 但是如果是一个有功名的人状告一个普通百姓,那么不管被告定没定罪,都要先关进牢房里看守。 从一方面来说,这个世界就是为各种官僚而服务的,从另一方面来说,有功名在身的人舍不得丢弃他的功名,所以一般不会出现逃跑的情况。 “大人,我聪明伶俐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这个也能请大人帮忙查查吗?” 妇人深深的叩了头,就像是去寺庙礼拜见神灵一样恭敬,赵县令心里突然有些五味杂陈。 自己管辖区里的子民对自己是如此的恭敬又信任,但是自己却因为另一方可能来历不凡就有心偏袒,实在是有失自己青天大老爷的名头。 “我会调查好的,无论是什么情况,一定不会姑息有罪之人。” 赵县令也没有把话说死,就此认定夏氏完全没有问题。 “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在铭县多住几日吧,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让官差来传话吧。” 按照大周的规矩,有功名的人作为被告时可以不用关押在牢房,只需要在有情况的时候让官差通传去上堂就可以。 但是如果是一个有功名的人状告一个普通百姓,那么不管被告定没定罪,都要先关进牢房里看守 “大人,我聪明伶俐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这个也能请大人帮忙查查吗?” 妇人深深的叩了头,就像是去寺庙礼拜见神灵一样恭敬,赵县令心里突然有些五味杂陈。 自己管辖区里的子民对自己是如此的恭敬又信任,但是自己却因为另一方可能来历不凡就有心偏袒,实在是有失自己青天大老爷的名头。 “我会调查好的,无论是什么情况,一定不会姑息有罪之人。” 赵县令也没有把话说死,就此认定夏氏完全没有问题。 “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在铭县多住几日吧,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让官差来传话吧。” 按照大周的规矩,有功名的人作为被告时可以不用关押在牢房,只需要在有情况的时候让官差通传去上堂就可以。 但是如果是一个有功名的人状告一个普通百姓,那么不管被告定没定罪,都要先关进牢房里看守。 从一方面来说,这个世界就是为各种官僚而服务的,从另一方面来说,有功名在身的人舍不得丢弃他的功名,所以一般不会出现逃跑的情况。 “大人,我聪明伶俐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这个也能请大人帮忙查查吗?” 妇人深深的叩了头,就像是去寺庙礼拜见神灵一样恭敬,赵县令心里突然有些五味杂陈。 自己管辖区里的子民对自己是如此的恭敬又信任,但是自己却因为另一方可能来历不凡就有心偏袒,实在是有失自己青天大老爷的名头。 “我会调查好的,无论是什么情况,一定不会姑息有罪之人。” 赵县令也没有把话说死,就此认定夏氏完全没有问题。 “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在铭县多住几日吧,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让官差来传话吧。” 按照大周的规矩,有功名的人作为被告时可以不 080 方琦的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在西边最大的势力可能就是星灵教了。但是亢池他们两人都是属于星灵教的下属成员,所以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可以了,怎么要弄这么多……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星灵教的成员分布不是网状的,而是就像那树杈一样,枝叶之间几乎是完全没有交集的,所以那些人不一定知道我们是星灵教的人。” “而且,可能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没办法吩咐我们做什么,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亢池越想越觉得那男人和夏氏十分像星灵教的某些教众。 “星灵教有一些人十分的偏执,他们从小听从教规,决心舍小家为大家,想为全天下祈福,但是对自己又是最能下狠手的一群人……” “墨杰真的是夏氏的儿子,可能也只有星灵教那群怪物才能视亲情为随时可抛弃的东西了。” 亢池本以为偌大一个星灵教,肯定会出现那么几个偏执的人,但是后来他才发现,那些人的出现并不是巧合,而是星灵教刻意的在培养那么一群人作为工具,具体意图是什么谁也不清楚。 只是亢池知道,这个培养的时间至少已经上百年了。 “舍小家为大家?那他们这次是想要帮谁了?” 方琦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心里面还是抱着一点点幻想,希望那些人并不是亢池说得星灵教的那些教众。 如果真的是的话,那就真的太可怕了。作为一个人最本质的七情六欲都被剥夺了,整个人生都为了一个根本和人性相反的条例而努力,甚至于他们自己根本就意识不到这种错误。 这样想一想,方琦心里面就会涌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等到那人查出来夏氏到底是不是夏家村的人,期间有什么经历之后,我想我们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亢池的脸色也不太好,可能也是觉得星灵教这种行为太过残忍。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两天,一切都是那么正常,风平浪静得好像什么事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只是第三天晚上,调查夏氏的那个人回来了,身上带着匕首划开的伤痕,从上面的黑青色看来,那匕首上抹了毒,而且不是一般的毒药。 “公子……” 那人意图在自己毒发之前把情况禀告给亢池,但是他满脸惨白,衣服上血迹斑斑的模样让亢池脸都快皱一块了。 “行了别说了,一用力毒发更快你不知道啊,封了穴道也没用,还不是会有细细密密的毒液渗透过去……” 亢池立即打断那人,上前点了那人的穴道,回禀的人立即晕了过去。 亢池唉声叹气的从他包袱里挑挑拣拣的选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里面倒出来一颗浅绿色的药丸。 “算你命大啊,我刚好有这么毒的解毒丸,这要是再高一个层次,那我也就没办法了,我觉得你这人是不是死脑经啊?你这么跑到我这儿来,岂不是连累我?要是我没解药,还得把你抛尸荒野,那可是要麻烦死人……” 方琦的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在西边最大的势力可能就是星灵教了。但是亢池他们两人都是属于星灵教的下属成员,所以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可以了,怎么要弄这么多……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星灵教的成员分布不是网状的,而是就像那树杈一样,枝叶之间几乎是完全没有交集的,所以那些人不一定知道我们是星灵教的人。” “而且,可能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没办法吩咐我们做什么,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亢池越想越觉得那男人和夏氏十分像星灵教的某些教众。 “星灵教有一些人十分的偏执,他们从小听从教规,决心舍小家为大家,想为全天下祈福,但是对自己又是最能下狠手的一群人……” “墨杰真的是夏氏的儿子,可能也只有星灵教那群怪物才能视亲情为随时可抛弃的东西了。” 亢池本以为偌大一个星灵教,肯定会出现那么几个偏执的人,但是后来他才发现,那些人的出现并不是巧合,而是星灵教刻意的在培养那么一群人作为工具,具体意图是什么谁也不清楚。 只是亢池知道,这个培养的时间至少已经上百年了。 “舍小家为大家?那他们这次是想要帮谁了?” 方琦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心里面还是抱着一点点幻想,希望那些人并不是亢池说得星灵教的那些教众。 如果真的是的话,那就真的太可怕了。作为一个人最本质的七情六欲都被剥夺了,整个人生都为了一个根本和人性相反的条例而努力,甚至于他们自己根本就意识不到这种错误。 这样想一想,方琦心里面就会涌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等到那人查出来夏氏到底是不是夏家村的人,期间有什么经历之后,我想我们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亢池的脸色也不太好,可能也是觉得星灵教这种行为太过残忍。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两天,一切都是那么正常,风平浪静得好像什么事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只是第三天晚上,调查夏氏的那个人回来了,身上带着匕首划开的伤痕,从上面的黑青色看来,那匕首上抹了毒,而且不是一般的毒药。 “公子……” 那人意图在自己毒发之前把情况禀告给亢池,但是他满脸惨白,衣服上血迹斑斑的模样让亢池脸都快皱一块了。 “行了别说了,一用力毒发更快你不知道啊,封了穴道也没用,还不是会有细细密密的毒液渗透过去……” 亢池立即打断那人,上前点了那人的穴道,回禀的人立即晕了过去。 亢池唉声叹气的从他包袱里挑挑拣拣的选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里面倒出来一颗浅绿色的药丸。 “算你命大啊,我刚好有这么毒的解毒丸,这要是再高一个层次,那我也就没办法了,我觉得你这人是不是死脑经啊?你这么跑到我这儿 081 亢池不停的碎碎念:“你也挺厉害的啊,我听说这毒药是见血封喉的,你这还能活着跑回来?你该不是知道我这儿有解药,所以刻意来坑我的吧?” 方琦和亢池的房间离得很近,所以方琦听见亢池房间有声响,就说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看见亢池床上躺着一个不只是死是活的人,而亢池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往他嘴里喂东西。 “哎哟方琦,你怎么过来了?快关门,一会儿让人看见不好。” 亢池一副怕惹麻烦的模样挥了挥手,方琦走进房间顺手关上了门,皱着眉看亢池动作。 “那个夏氏百分百是星灵教的人了,这种毒药是星灵教秘制了,其他人不会有。还好我前段时间刚好攒了一点星点换了这个解毒丸,还有就是我的等级刚好能换到这种解毒丸,你说要是错开一点……” 方琦知道亢池有话痨属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么一两次,但是他一定是要有述说对象,对这一个完全没意识的人也能说得起劲的情况方琦还是第一次见。 “这解毒丸花了不少星点吧?” 方琦背脊微微一僵,然后朝亢池走过去问道。 亢池一愣神,几乎咬牙切齿的道:“我亏了亏了,这次亏大了,你看人家都成这样了,我事后不可能不付他钱吧,但是我的解毒丸可是不便宜啊,有钱都买不到的玩意儿……” 说着话亢池看着那人的嘴,似乎有伸手去把解毒丸掏出来的意思。 “他这要多久才醒?”方琦没理会亢池发疯问道。 “几个时辰吧,看他情况,好的话一两个时辰就好了,差一点恐怕就要七八个时辰了。” 亢池说着,原本眉飞色舞的表情渐渐的放松下来,恢复平时的模样。 “走了?” 方琦挑了挑眉,虽然没说话,但是意思却表现得很明显了。 “嗯,走了,应该是确定我们也是星灵教的人了。你突然进来差点把我吓死,万一对方是个高手,又不听我表露身份,那时候你怎么办!” 亢池突然板起脸教训方琦:“下次听到异常的响动就自己在屋里好好呆着,万一遇到个什么事……那你不是拖我后腿吗?” 方琦白了亢池一眼:“我是想着会不会有人半夜来行刺你,要是你真玩完了,你们家那怒火我们可承受不起,到时候别是你拖累我们所有人……” “我这种身手能是一般人行刺得了得?你真的是太不了解我了,我认真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哎,你去哪儿啊?这儿有伤员呢,你不留下来看护?” 亢池说着方琦转身就要走,她实在听不动亢池吹牛了,没走两步竟然被亢池拉住了,刚想拒绝,突然,明白了亢池的意思。 现在不知道那些个星灵教的是怎么想的,如果那人折回来的话,方琦一个人在房间就会很危险,所以亢池才会让她留下来。 “放心,我算过了,这几天我们之中都没人有血光之灾,要是有的话,不等你说,信老就已经看出来了。” 亢池不停的碎碎念:“你也挺厉害的啊,我听说这毒药是见血封喉的,你这还能活着跑回来?你该不是知道我这儿有解药,所以刻意来坑我的吧?” 方琦和亢池的房间离得很近,所以方琦听见亢池房间有声响,就说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看见亢池床上躺着一个不只是死是活的人,而亢池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往他嘴里喂东西。 “哎哟方琦,你怎么过来了?快关门,一会儿让人看见不好。” 亢池一副怕惹麻烦的模样挥了挥手,方琦走进房间顺手关上了门,皱着眉看亢池动作。 “那个夏氏百分百是星灵教的人了,这种毒药是星灵教秘制了,其他人不会有。还好我前段时间刚好攒了一点星点换了这个解毒丸,还有就是我的等级刚好能换到这种解毒丸,你说要是错开一点……” 方琦知道亢池有话痨属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么一两次,但是他一定是要有述说对象,对这一个完全没意识的人也能说得起劲的情况方琦还是第一次见。 “这解毒丸花了不少星点吧?” 方琦背脊微微一僵,然后朝亢池走过去问道。 亢池一愣神,几乎咬牙切齿的道:“我亏了亏了,这次亏大了,你看人家都成这样了,我事后不可能不付他钱吧,但是我的解毒丸可是不便宜啊,有钱都买不到的玩意儿……” 说着话亢池看着那人的嘴,似乎有伸手去把解毒丸掏出来的意思。 “他这要多久才醒?”方琦没理会亢池发疯问道。 “几个时辰吧,看他情况,好的话一两个时辰就好了,差一点恐怕就要七八个时辰了。” 亢池说着,原本眉飞色舞的表情渐渐的放松下来,恢复平时的模样。 “走了?” 方琦挑了挑眉,虽然没说话,但是意思却表现得很明显了。 “嗯,走了,应该是确定我们也是星灵教的人了。你突然进来差点把我吓死,万一对方是个高手,又不听我表露身份,那时候你怎么办!” 亢池突然板起脸教训方琦:“下次听到异常的响动就自己在屋里好好呆着,万一遇到个什么事……那你不是拖我后腿吗?” 方琦白了亢池一眼:“我是想着会不会有人半夜来行刺你,要是你真玩完了,你们家那怒火我们可承受不起,到时候别是你拖累我们所有人……” “我这种身手能是一般人行刺得了得?你真的是太不了解我了,我认真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哎,你去哪儿啊?这儿有伤员呢,你不留下来看护?” 亢池说着方琦转身就要走,她实在听不动亢池吹牛了,没走两步竟然被亢池拉住了,刚想拒绝,突然,明白了亢池的意思。 现在不知道那些个星灵教的是怎么想的,如果那人折回来的话,方琦一个人在房间就会很危险,所以亢池才会让她留下来。。。 082 >两人回到客栈,那个身负重伤的人已经醒过来了,墨信板着脸等着教训两人。 “你们两个以为这是什么小事吗?现在人是醒过来了,要是万一永远醒不过来,那你岂不是要背负一个杀人的罪名了?” 墨信瞪了亢池好几眼,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期间其实还夹杂着一点点得意,看看亢池这都行走江湖多久了,现在都还这么粗枝大叶,要是他像他们一样早早的就出来,现在早就是一个老江湖了。 “我可以让人开把他抬走啊,这是我雇佣来的人,他的组织会对他负责的。” 亢池故意和墨信抬杠,墨信眨巴了一下眼睛,没弄明白怎么之前帮人避灾都闹出这么大的事来,现在一条人命又变得云淡风轻的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那人还是很拎得清的,他清楚的知道就算亢池不救他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因为协议上已经声明过了,他也知道亢池救他用的药丸绝不便宜,所以这一整天心里很是忐忑。 也不知道亢池会不会直接把药费用来抵债,可是管事那里还等着他带钱回去呢。 “说说看你的收获。” 亢池坐到了男人对面,抬手示意他不用行大礼。 回禀的男人把自己查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告诉亢池:“那夏家村有一个很奇怪的祠堂,据说夏家很多代以前的老祖宗的牌位就是供奉在那里面的,看上去确实也有一些年代了。” “整个夏家村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好像大家都自己的至亲都比较冷漠,但是对其他人又很是热情……我去的时候,恰好遇到夏家村的人都去了那个祠堂,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故意穿得破破烂烂的……” 男人眼睛里有几分自己都难以相信的茫然,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但是没想到背后竟然有那么多的秘密。 “整个村子都是?” 亢池也惊了一下,本以为只有夏氏是星灵教的教众,但是这么听起来,整个夏家村都是星灵教手中的傀儡吗?这样的村子肯定不止一个。 亢池和方琦对视一眼,两人眼睛里都有同一个问题:星灵教到底要做什么? “那伤了你的人是夏氏吗?” 亢池觉得自己应该是高估夏氏的等级了。 “不是,好像是夏家村的村长,头发花白,但是身手却很灵魂,使镖使得很好,我就是被他用镖刺伤的。” 亢池微微垂下眼睑,按照星灵教最喜欢的等级分层,村之上肯定还有更高的等级在控制着,那会是什么?一个县?一个州? “这是我答应过的价钱……”亢池递过去五颗蓝珠,而后又拿出三颗蓝珠递过去,“这个算是你的医药费和奖励,这个任务你完成得很好。” 男人懵懵懂懂的接下了八颗珠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有人多给鲛人珠的呢,以前的不是找这样借口就是找那样理由,总要少给那么一点,管事的有时候都怕了,所以除了老熟人,报价的时候都会虚高一点。 083 “公子,有人在下面说想见您。” 正说着话,客栈的店小二敲了敲门,在外面说道。 亢池知道肯定是夏家村的村长了,这是他第一次和星灵教的这一类教徒见面。 “你休息着吧,等伤好一点再走。” 亢池已经让掌柜的又开了一个房间自己住,所以这里成了这男人专门养伤的地方,只是他随意的一句话,倒是让男人有些小感动。 “公,公子,我姓岳,排行十三,大伙儿都叫我岳十三。” 岳十三报了自己的名号,按理说做他们这一行的,名号是不允外人知道的,避免后患。 “嗯,我姓肖,家中排行老三。”亢池回了姓和排行。 夏家村的村长穿着深色的葛衣,脚上穿着一双草鞋,黑色的粗糙的纹路显示这是一个干苦活儿的老人,头发盘在头上戴了一顶帽子,看上去和普通的干农活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公子。” 村长有些颤颤巍巍的,鞠躬行礼的动作看起来应该是练习了很多次,但是还是有些生硬。 亢池没想到两人的会面会是这样一个情形,倒让他的心里有一些异样了。 “老伯,我们去屋里说吧。” 亢池改变了自己的主意,本只想着在大堂糊弄这夏家村的村长几句,然后就让他离开的。 “多谢公子。” 村长不知道亢池原来的打算,但还是受宠若惊的又行了礼,还是刚才那一套,慌乱之中还做错了两个动作。 “这心倒是善。” 墨信在一旁看着,喃喃自语道,转头看见方琦看了他一眼,嫌弃的冲方琦撇了撇嘴:“可不是在说你。” 方琦被墨信噎了一下,咬了两下牙齿抓过头,余光却看见亢池上楼的背影。 有时候方琦很好奇,在军队里长大的亢池是怎么养成如此柔软的内心的? “大人,我是第四级教众夏富贵。” 刚进了屋,村长就要向亢池行礼,用的是星灵教专门的大礼,看出来这个他倒是很熟练,想来应该是经常在私下练习吧。 听着村长说出第四级教众时,亢池不经意的抿了抿嘴。 亢池待村长行完礼,领他到桌边坐下,还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村长满脸受宠若惊,惶恐的抱着亢池倒给他的茶水,嘴里念着亢池听不懂的方言。 “你的上级是谁?” 亢池脑海中转过一系列的名字,要说他在星灵教认识的人,那也算是不少了,说不定真的认识。 “我们不知道,平时我们都是通过书信联系的,大人们有事的时候就让专门的人来通知,公子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大人。” 村长咧开嘴,露出只剩下四五颗的牙齿,似乎能在自己有生之年见到一个大人已经很是满足了。 “平常没有人给你们点什么米粮布匹吗?” 亢池看着村长补了一块补丁的衣服,上面还带着一点折痕,这应该已经是他压箱底的衣服了吧。 “可不敢让教里补贴,我们自己有房有田,能养活自己,教里的钱都要用来干大事的呢!” 084 亢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听了这话,鼻子突然一酸,或许该让这些人去看看,星灵教的那些人吃的是什么,喝的是什么,那些所谓要做大事的银钱换来的是什么。 星灵教一直对外宣称要用最精简的物质来唤醒灵魂深处真正的意识,但是在星灵教里,亢池看见的沉迷享受的人不是少数。 “你们这次接到的任务是帮赵师爷对吧?” 村长没什么隐瞒立即回道:“我们接到的任务是配合大人让大人进入县衙和赵县令联系上,至于是为了帮谁我们还不太清楚。” 亢池听到这个突然有些怒火中烧,什么叫配合自己?自己从来没有接到任何的任务啊! 现在想来,难怪那夏氏的眼神总是有点奇怪,特别是自己说觉得她表现奇怪的时候,但是夏氏一心想着让自己联系上,所以压制下去了。 “你们一直知道我的身份?” 亢池想起那天晚上有人夜访,又觉得有些奇怪。 “开始是不知道的,但是知道大人和我们是一头的,我们接到过命令,如果赵县令的人去调查就装作不知道,但是没想到除了赵县令的人,还有一个人悄悄的藏进了我们祠堂。” “我老了身手不如从前,所以只将他射伤,我们有人跟随他一路过来,没想到他进了大人的屋子,我们这也才知道大人和我们一样,都是教里的。” 亢池大概也能猜出星灵教的人是怎么说的了,只是想要压倒周家,仅靠赵师爷这一件事可不够,现在周家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能彻底摧毁只有那么一两种情况了。 “这件事情你们完成得很好,那孩子你们打算怎么样?” 亢池想起墨杰,他不太想让那小孩回到夏家村那样的环境里去,方琦也说过了,那是个极难一见的天才,要是在夏家村这样的地方长大,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大人不嫌弃,不如让他跟着服侍大人怎么样?” 村长很是机敏,一下子就明白了亢池的意思,立即应道。 “我这边人够多了,但是我可以为他找个不错的地方。” 看着村长急切的想要推出墨杰的模样,甚至眼神中带着丝丝期冀,亢池突然觉得这些人应该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只是无力反抗罢了。 “他的父母会同意吗?”亢池问道。 “阿鹏是我的孙子,所以我还是有做主的权利的。” 村子点了点头,亢池倒是没想到墨杰竟然会是村长的孙子。 “你们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好,这个是给你们的一点点奖赏。” 亢池拿出了一个鼓鼓的钱袋子,以赏赐的名义给出去,村长才会接受吧。 看着呆呆愣愣的村长,亢池又重复了一遍:“收下吧,这是我赐给你们的。” “多谢大人。” 听到赏赐,村长双手合十行了礼,浑浊的眼睛里好像有了些许泪花。 “对了,那个,不用拿到祠堂去放着,全都换成粮食布匹给村子里的人吧。” 村长临走前,亢池又吩咐了一句,免得这些人把那金银放在祠堂里供奉起来。 085 两人回到客栈,那个身负重伤的人已经醒过来了,墨信板着脸等着教训两人。 “你们两个以为这是什么小事吗?现在人是醒过来了,要是万一永远醒不过来,那你岂不是要背负一个杀人的罪名了?” 墨信瞪了亢池好几眼,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期间其实还夹杂着一点点得意,看看亢池这都行走江湖多久了,现在都还这么粗枝大叶,要是他像他们一样早早的就出来,现在早就是一个老江湖了。 “我可以让人开把他抬走啊,这是我雇佣来的人,他的组织会对他负责的。” 亢池故意和墨信抬杠,墨信眨巴了一下眼睛,没弄明白怎么之前帮人避灾都闹出这么大的事来,现在一条人命又变得云淡风轻的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那人还是很拎得清的,他清楚的知道就算亢池不救他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因为协议上已经声明过了,他也知道亢池救他用的药丸绝不便宜,所以这一整天心里很是忐忑。 也不知道亢池会不会直接把药费用来抵债,可是管事那里还等着他带钱回去呢。 “说说看你的收获。” 两人回到客栈,那个身负重伤的人已经醒过来了,墨信板着脸等着教训两人。 “你们两个以为这是什么小事吗?现在人是醒过来了,要是万一永远醒不过来,那你岂不是要背负一个杀人的罪名了?” 墨信瞪了亢池好几眼,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期间其实还夹杂着一点点得意,看看亢池这都行走江湖多久了,现在都还这么粗枝大叶,要是他像他们一样早早的就出来,现在早就是一个老江湖了。 “我可以让人开把他抬走啊,这是我雇佣来的人,他的组织会对他负责的。” 亢池故意和墨信抬杠,墨信眨巴了一下眼睛,没弄明白怎么之前帮人避灾都闹出这么大的事来,现在一条人命又变得云淡风轻的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那人还是很拎得清的,他清楚的知道就算亢池不救他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因为协议上已经声明过了,他也知道亢池救他用的药丸绝不便宜,所以这一整天心里很是忐忑。 也不知道亢池会不会直接把药费用来抵债,可是管事那里还等着他带钱回去呢。 “说说看你的收获。” 两人回到客栈,那个身负重伤的人已经醒过来了,墨信板着脸等着教训两人。 “你们两个以为这是什么小事吗?现在人是醒过来了,要是万一永远醒不过来,那你岂不是要背负一个杀人的罪名了?” 墨信瞪了亢池好几眼,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期间其实还夹杂着一点点得意,看看亢池这都行走江湖多久了,现在都还这么粗枝大叶,要是他像他们一样早早的就出来,现在早就是一个老江湖了。 “我可以让人开把他抬走啊,这是我雇佣来的人,他的组织会对他负责的。” 亢池故意和墨信抬杠,墨信眨巴了一下眼睛,没弄明白怎么之前帮人避灾都闹出这么大的事来,现在一条人命又变得云淡风轻的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那人还是很拎得清的,他清楚的知道就算亢池不救他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因为协议上已经声明过了,他也知道亢池救他用的药丸绝不便宜,所以这一整天心里很是忐忑。 也不知道亢池会不会直接把药费用来抵债,可是管事那里还等着他带钱回去呢。 “说说看你的收获。” 两人回到客栈,那个身负重伤的人已经醒过来了,墨信板着脸等着教训两人。 “你们两个以为这是什么小事吗?现在人是醒过来了,要是万一永远醒不过来,那你岂不是要背负一个杀人的罪名了?” 墨信瞪了亢池好几眼,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期间其实还夹杂着一点点得意,看看亢池这都行走江湖多久了,现在都还这么粗枝大叶,要是他像他们一样早早的就出来,现在早就是一个老江湖了。 “我可以让人开把他抬走啊,这是我雇佣来的人,他的组织会对他负责的。” 亢池故意和墨信抬杠,墨信眨巴了一下眼睛,没弄明白怎么之前帮人避灾都闹出这么大的事来,现在一条人命又变得云淡风轻的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那人还是很拎得清的,他清楚的知道就算亢池不救他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因为协议上已经声明过了,他也知道亢池救他用的药丸绝不便宜,所以这一整天心里很是忐忑。 也不知道亢池会不会直接把药费用来抵债,可是管事那里还等着他带钱回去呢。 “说说看你的收获。” 两人回到客栈,那个身负重伤的人已经醒过来了,墨信板着脸等着教训两人。 “你们两个以为这是什么小事吗?现在人是醒过来了,要是万一永远醒不过来,那你岂不是要背负一个杀人的罪名了?” 墨信瞪了亢池好几眼,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期间其实还夹杂着一点点得意,看看亢池这都行走江湖多久了,现在都还这么粗枝大叶,要是他像他们一样早早的就出来,现在早就是一个老江湖了。 “我可以让人开把他抬走啊,这是我雇佣来的人,他的组织会对他负责的。” 亢池故意和墨信抬杠,墨信眨巴了一下眼睛,没弄明白怎么之前帮人避灾都闹出这么大的事来,现在一条人命又变得云淡风轻的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那人还是很拎得清的,他清楚的知道就算亢池不救他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因为协议上已经声明过了,他也知道亢池救他用的药丸绝不便宜,所以这一整天心里很是忐忑。 也不知道亢池会不会直接。。。把药费用来抵债,可是管事那里还等。着他。。。。带钱回去呢。 “说说看你的收获。” 第八十六章 镯子 亢池把圆饼拿给了墨信,说是夏氏送的时候,墨信表情微微一变,轻叹了一声,接了圆饼过去。 “这就是星灵教的道?” 方琦放下了车帘,面色不大好,看见掀了帘子进来的亢池,更是莫名发火:“你来做什么!”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生气。” 亢池没有在意方琦不好的语气:“只是这事我们暂时还管不了。这次周家的事,想让我们出头的至少也是星灵教的高级教徒,后面接二连三的事情还多着呢。” 方琦知道亢池的意思,仅仅因为赵家师爷的事就答应帮忙,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所以后续肯定还会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情。 想到这里,方琦忍不住看了亢池一眼,恰好亢池也往她这边看来,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同种心思。 周家这些年作恶多端,若是真的能扳倒周家,那确实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可是被人这样步步紧逼处处算计的去做这种事,心里面总是有些不舒服。 “不过要是我们不接茬,他们也没办法。” 亢池把玩着手上的扳指:“那应该是和我同级的教徒,要不然这下肯定直接就安排下来了,何必如此算计我们。” “这个可不一定,”方琦想到亢池的身份摇了摇头,“说不定有人是想借你家的手打一打周家。” “我在我家说不上话,要真是这样只怕那些人要失望了。” 亢池挑了挑眉,只是微垂下的眼睑遮住了一闪而过的寒光。 “喏,这个给你。” 亢池突然往方琦这边丢了一个东西过来,方琦有些手忙脚乱的接住,是一个看上去很是普通的木盒,打开一看,却是一个镶着细碎宝石的镯子。 “我不喜欢带这些东西。” 方琦摇摇头就把木盒盖起来,往亢池那边一推。 “这个里面是空心的,你可以从这里掰开,里面可以放点银票啊,药丸啊什么的。” 亢池没有接,而是拿起那个镯子,在两颗红色的宝石之间找到一条缝,一上一下一掰,那个镯子就错开了。 “空心的?” 方琦对这个倒是真感兴趣,这个时代的技艺不是很高,但是总是能做出不少让人惊讶的小玩意。 “倒是能放一点东西,不过我现在还没有能够放在里面的东西。” 把玩了一会儿,方琦又推回去还了亢池,说到底其实她还是不习惯带镯子之类的东西。 亢池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很不耐烦的道:“你不要就算了,随便赏给什么人吧。” 说完,掀了帘子就跳了下去,惊得车夫惊呼出声。 方琦看看那还在摆动的车帘,又看看小几上的盒子,实在不知道亢池哪根筋搭错了。 仔细的想想,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表情嫌弃得太明显了,人家好心送你东西,自己却这般嫌弃,是个人都会生气的。 想通了原因,方琦就觉得自己确实做得有点不对,想着趁一会儿休息的时候还是给亢池道个歉吧。 晌午的时候,车队都停了下来,因为没有找到打尖的地方,所以大家都只能吃点干粮填肚子。 方琦下了马车,远远的看见亢池在和墨信说什么,墨信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你们说什么呢?” 方琦往那边走过去,亢池看见方琦过来,眼神落在她的手腕上,本来和墨信有说有笑的脸色再次变得很难看。 “其实那个镯子我觉得挺好看的,那上面那宝石挺贵的吧,亮闪闪的,很不错...” 这话一说出口,方琦都想抽自己,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方琦的脸色没有好转,反而更难看了,但是看着方琦笑眯了的眼,表情不由自主缓和了一点,嗓子里应了方琦一声;“嗯。” 嗯? 方琦有些莫名其妙,这个嗯是什么意思?是敷衍自己,还是他也觉得那镯子亮闪闪的挺好看? “你平常喜欢带什么?” 方琦正乱七八糟的想着,亢池突然又问了一句。 “啊?” 方琦抬起头,满眼茫然,突然又反应过来,肯定是自己刚才嫌弃不喜欢的表情太明显了。 “其实都还好啦,那个镯子我也挺喜欢的,就是上面宝石太多了,有些沉甸甸的。” 方琦想到亢池的小气劲儿,顺带多解释了一句。 “你喜欢比较轻的东西?”亢池想了想,表情终于缓和下来,“那个镯子确实有些沉重了,又是金的,确实和你不太搭。” “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木质的东西。” 方琦决定今天少和亢池说话,因为今天亢池说的话她都听不懂,不喜欢那个镯子怎么就能推导出她喜欢木质的东西呢? “还好吧,木材打磨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过程。” 以前方琦自己动手打磨过簪子,用不同粗细的砂纸一点一点将木材的花纹打磨出来,不同的木材花纹也不同,看着那越来越滑亮的纹理,确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不过那是很早之前做过的事了,现在被亢池这么一说才想起来。 “你打磨过?” 亢池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想起墨珏送给方琦的那个簪子,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难道她收下墨珏的簪子,不收自己的镯子就是这个原因吗? “以前做过一点。” 方琦含糊其辞道,她来到这里没有打磨过镯子,所以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太肯定为妙,若不然被有心人打听出来,对她自己也是不小的麻烦。 而且一提到从前方琦总有一种烦躁的情绪,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减轻的趋势。 “你喜欢这个啊?那你都打磨过些什么?” 偏偏亢池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似乎兴致勃勃的模样。 “其实我就是随便弄了玩玩,就单纯的打磨,其他的样式啊材质啊什么的不懂的。” 方琦表情没了刚才的欢喜,带着几分有气无力:“大家都快吃完了,我先回马车了,先不跟你说了。” 还不等亢池说话,方琦已经勉强的冲他笑笑,转身回马车了。 这下轮到亢池摸不着头脑了。 第八十七章 富县 “方琦怎么了?” 墨信看着方琦的背影,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情绪就低落下去了。 亢池没有应话:“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马车了。” 墨信倒是没多想,看着已经快吃完干粮的车夫急忙点头:“确实不能因为我们就耽搁上路的时间……” 亢池想了想,还是往方琦马车那边走去。 “你刚才怎么了?” 上了马车看见方琦已经恢复正常,亢池心里微松了一口气,这么快就恢复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有一个对你很重要的地方,如果你再也回不去了,那你会怎么办?” 方琦没有错开话题,反而认真的问了亢池一句。亢池心里微微一抖,他一直觉得方琦肯定有什么秘密,现在这是对他敞开心扉的意思吗? “如果那个地方对我很重要,必然是因为那里的人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我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回去的话,我想我会努力让自己去适应其他地方的生活,让自己过得更好,这样才不会辜负那对我有所期待的人。” 亢池斟词酌句的慢慢说道,他虽然不知道方琦说的是什么地方,但是既然方琦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那么一个地方,是凭借所有力量都不能到达的。 “确实如此。” 这些道理方琦都懂,可是希望能有人给自己一个答案,听了亢池的话,心里莫名多了些安慰。 “你说的那个地方很远吗?” 亢池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决定如果方琦表现出任何的抗拒,那就立刻换话题。 “确实很远,远到我都不知道中间的距离是多少那么远。” 那不仅仅是距离了,中间还夹杂着时空,那是方琦这辈子都掌握不了的力量。 “既然这样,那确实很远,如果知道自己无法回头,那就向前看吧,总是怀念着身后的风景,又怎么能看见前面的景色?” 亢池脑海中转过了几个地方,但是都不像方琦说的那样连距离都不知道的遥远,那深海之中,倒是勉强符合这句话。 “这也倒是,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富县?” 富县是个大县,听说一些关于妖兽的交易在那里很是盛行。 “大概还有两天左右吧。富县每天都有从其他地方过去的人,我们可以在富县多住几天,那里卖的都不是普通东西,听说以前有个运气很好的人,在富县淘到了一片上古时期建木的叶子。” “建木就是沟通天地的桥梁,很多人都相信建木叶能加强人对各种灵符灵咒的理解。” 亢池担心方琦不知道什么是建木,还特地解释了一番。 “其他人怎么知道有人淘到了建木叶呢?” 方琦很是好奇这个问题。 一般淘到宝的人要么是有真才实学,要么是误打误撞,不管是哪种原因都不会大肆张扬,而且还是建木叶这么珍贵的东西,谁拿到了应该都会好好藏着,不会露出半点风声吧。 “哈哈,那个其实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建木都只是一些怪异杂谈上的东西,到底存不存在还是两说,建木叶也只是以讹传讹了。不过富县这个地方很奇特,比其他地方都要低上不少,越往城中地势就越低,好像一个大大的内湖干涸了一般……” “快要到富县的时候你就能感觉到了,从边界开始,那很长的一段距离都是下坡,而且不管哪一个方向,那坡的高度距离几乎都一模一样,这个不可能是人为的因素。有人说富县以前是仙灵的陵墓,因为不慎陨落,所以埋葬在那里,既然是陵墓,那自然有不少的陪葬品,所以最初到富县的,其实都是一些寻宝人……” “这个说法其实也不是空穴来风,那些最初去富县淘宝的人,着实有一部分找到了宝物,现在富县的几大家族,最初都是富县的淘宝客。” “据说有一天晚上富县正中位置的地方发出了很亮的白光,但又是那种丝毫不带温度的光芒,将整个富县照得像白天一样,和书中有重宝出土的场景很像,所以才会有传言说有人淘到了建木叶……” 亢池看方琦对这些有兴趣,不由多说了一点。 “其实富县卖的东西有很多还是很不错的,要是有闲心去逛去找的话,说不定还是能找到一些不错的东西。” 这番话要是被墨信听到,肯定会很激动的。他们来时的路没有经过富县,这次回去要是能在富县找到那么几件不错的东西,那墨族里担心的口粮问题不是全都解决了吗? 方琦觉得这个富县很有意思,这个其实才算是自己来这儿听到的第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经过两天的时间,一群人终于到了富县。 也确实如同亢池所说,从边界开始就一直是一段绵延很长的下坡,而且坡度还不小,地面也比其他地方光滑坚硬。 “要不是富县的土质太过坚硬,根本就挖不通,恐怕现在这富县早就被人挖得千疮百孔了。” 方琦听见马蹄声变得更加清脆,知道这是因为土质的原因。 “恰好就是从边缘开始的吗?这么有意思的地方,为什么九州志里面没有记载呢?” 九州志是一部记载了各处地方异志的书,方琦很是喜欢看,只是这个富县若不是亢池说起,她倒是从未听说过。 “九州志是前朝张煌的书,那个时候富县还没有那么大的名声,只有附近几个县的人知道,所以九州志并没有把富县写进去。” 马车又哒哒的走了大半日,方琦可算明白为什么富县会成为繁茂的交易地了。虽然进入富县有一个极长的斜坡,但是富县所在的中间却是平坦得不得了,而且面积很大。 斜坡上树木有极其茂盛,方琦已经看到了很多树都是制作灵纸的材料,就单单考这个,富县也会和灵术挂上关系。 富县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没有城门。 斜坡渐渐缓了的时候,已经能看见三三两两的屋子了,然后就是大片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