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雷神》 第一章 翘家郡主 云州,位于大周朝中部偏北,全州被黑龙山贯穿,山多地少。 近几年大周和北虏连年大战,云州虽非边州,但位于荒僻的塞北和大周富庶的南部诸州之间,是南方各州向塞北运送兵员补给必经之地。 且常有伤病败卒经此回返,难免其中有军纪败坏者。 更有从塞北前线流窜而来的逃兵作乱,民众不免遭到池鱼之祸,云州各地一片萧条,原本人烟稀少的山区更是人迹渺茫。 黑龙山绵延起伏,最高峰龙首山位于云州府东部,龙首山高耸入云,怪石嶙峋,从远处看,恰似一个欲择人而噬的巨大龙头。 距龙首山不远,群山之间,有一处位置极为隐秘的山谷,名作龙须谷。 龙须谷中龙须庄,庄子中心建有一座巍峨高台。 诺大一座高台,此刻里面只有两人,一个清瘦男子和一个穿粉红色裙装的女子相对而坐。 清瘦男子面白如玉,头戴紫冠,身披青衫,眼睛看向对面那位粉衣女子,毫不掩饰眼中爱慕。 粉衣女子二十上下,正是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龄,她拥有一张完美的瓜子脸,还有一双极为清丽眼眸,满头柔美青丝,洒落肩头,只是她此时面色凝重,皱着眉头,令人望之心痛,恨不能什么都答应她。 熟悉她的清瘦男子知道,她向来是这副模样,却非故意作态,借以勾人怜爱,这副病态和她所修炼功法有关。 即使清瘦男子阅女无数,也无法抗拒粉衣女子的魅力,看着她,心里满是爱怜。 “这件事,不好办!”叹了口气,清瘦男子对少女道。 粉衣女子蹙眉道:“这件事务必完成,我们愿意付出足够代价” 清瘦男子目光移向亭外,抬头看看远处由巨大龙头一样藐视众生的龙首山,又低头看看脚下,沉思良久:“有一个办法” 粉衣女子一直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此刻也看着脚下:“你是说那件东西?” 清瘦男子道:“就是那件东西,你知道这云州那个最有名的传说吗?” 粉衣女子螓首轻点:“当然知道,我也知道,那不只是个传说” 塞北重镇镇虏关,镇虏关位于大苍山脉和横山山脉之间。 自古以来,两山之间只有不足一千米谷间平地可供通过,百余年前,大周开国皇帝在此修筑镇虏关。 关城周长五千米,墙高十五米,厚十米。 从修建镇虏关开始,这里就成为大周对抗北虏的最前线,将百万北虏铁骑阻挡在大周疆土以外。 北虏再也无法同百年前一样,每到秋高马肥之时,肆意南侵,四处劫掠。 从那时起,北虏和大周围绕镇虏关的战争时有发生,打打停停,没有真正停息过。 这次大战更是持续七年之久。 如果镇虏关失守,两边山岭上绵延三十里高墙将成为毫无用处的摆设。 整条防线上六十万大周精锐也将直接面对数十万北虏铁骑。 六月天,知了在外面叫的让人心烦,有个人比别人更烦。 “嘭”的一声,镇北将军府议事大殿,一只蒲扇般大手狠狠拍在面前一张长桌上。 长桌是梨木打造,坚似钢铁,仍被这只大手压的“吱呀作响”随时有坍塌风险。 大手主人是一位身材高大,肩宽臂长中年男子,他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我只外出几日,怎么给我干出这种事!我之前是怎么吩咐的,竟敢批准他退伍还乡!” 下面一群文臣武将面面相觑,多数人不知道这位将军发什么火,只有少数人知道,却装聋作哑,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中年男子是镇北将军镇北候朱兴武,他不但是六十万镇北军统领,还是当今大周皇帝陛下亲叔叔。 镇北候手指挨个指点下面这些文臣武将,最后停在一个文官身上:“我走之前,说过什么!说过什么!” 文官是镇北候府长史苏璨,自然不敢当着满殿文武说是你儿子逼我的。 苏璨硬着头皮道:“他已经超期服役多年,论战功,不但整个虎啸营,就是这六十万大军里,也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他” “战争已经结束,我没有道理拒绝他,如果硬来,这会给数万服役期满军卒造成不好影响” “可是、可是、难道你不知道,我很器重于他,他有大用,我有大用!”镇北王连续几个可是,平息一一番心绪之后才说出后面那些话。 镇北候前殿发飙同时,将军府后宅,一间极为豪华房屋内,不断传出来拳脚和皮肉碰撞声音,一个锦衣少年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满脸青紫,脸上还一边一个画着一个王八。 “哎哟!好啊,你为了一个丘八,竟然如此这般折辱我,我一定要告诉母亲大人” 这少年也是倔强,被打成这副模样,居然没有哭,咬牙切齿瞪着面前之人。 只恨自己被对方从小揍到大,已经比对方高出一头,仍然不是对手。 “哼,不是看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一定打你个半死”说着话,一团袜子塞进锦衣少年嘴里,白衣人拍拍手扬长而去。 少年眼睁睁看着从嘴里露出半截,近在咫尺的袜子,虽然是自己的,仍不由连连干呕。 痛殴弟弟一顿后,白衣人多少消了些气,想到总算是有了翘家的正当理由,柳眉清扬,又高兴起来,打定主意,立刻奔回自己房间。 不久后,侯府一个角门被悄悄打开,一个纤细的人影牵着一匹雄俊异常的白马走出来,纵身上马,向着关门方向疾驰而去。 一人一马走后不久,镇北将军府内忽然乱作一团,似乎是丢了什么重要人物。 出了如此大事,很快有人禀报镇北侯:“小姐一回来,就知道了,把少爷绑起来狠狠打了一顿,然后骑马跑掉了!” 镇北侯看着下首一个中年将领:“孙虎烈,你去一趟,不用急着带回来,不然家宅一定不宁,先让她散散心,见到那个小子,也给我绑回来!” “是侯爷”孙虎烈拱手行礼,正要动身。 镇北侯道:“吓唬一下那小子,实在不愿意回来就算了,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孙虎烈再次拱手,稍等片刻,看镇北侯再无吩咐后,整个人忽的化作一道淡淡人影。 流光闪动,转瞬间偌大一条汉子,鬼魅一样消失不见。 第二章 年少老卒 时近正午,烈日暴晒下,官道上人烟稀少,一位蓝衣骑士骑在一匹黑马上不紧不慢走着。 骑士身材高大,稳稳骑在马上,黑马极为神骏,比大周军马高出一头。 若是识货的,便会一眼认出这是在北虏也极为珍贵的纯种狼驹,即使北虏贵族,至少也得是个千骑以上部落的酋长才有资格骑乘。 这种马之所以叫狼驹,是因为北虏人坚称这种马先祖混杂着极北苍狼血统,很多人认为这是北虏人吹牛。 “狼和马怎么可能!”第一次听到这种事的周人,多半会这样说。 “你们大周的狼,胜得过我们北虏的马!”北虏人会这样回过来。 和北虏人厮杀了七年,除了金发碧眼的北虏美人和身材高大的北虏马,江浪讨厌北虏人剩余一切。 可是江浪有些相信北虏人这个说法,因为这匹黑马每天都要吃肉,而且比他吃的还多。 江浪头带一顶天青色斗笠,马背上绑着几个大大小小的包裹。 大周军制,士兵可以得到自己所获战利品分成。 这些包裹是江浪多年来卖命所得,不方便携带的只好卖给给军营附近无处不在的奸商。 方便携带的他得自己带回去,找好地方,要多卖出几倍金银。 马鞍上还挂着一个用黑布包裹严严实实的长条,里面是江浪心爱的兵器。 单人匹马,只凭所骑这匹神骏,还有那些鼓鼓囊囊的包裹,不随身带件武器,行走在不怎么太平的云州,根本就是插标卖首。 若能带上自己常用那副弓箭,会更有威慑力,但是依据大周律法,除去一些官批猎户,百姓不得携带和使用弓箭,对于弓箭外的武器,反倒没有过多限制。 年初北虏先皇回归长生天,北虏新皇面临众多王爷亲王挑战,国内大局不稳,急于平息内乱,急需集中军力。 北虏新皇迫不得已和大周签订合约,这一场大周北虏双方长达七年的战争总算结束,大周北征军即将南归。 不少服役多年的官兵得以离开战场,解甲归田。 原本大周法律规定每个成年男丁有义务到军中服役四年,恼人的是,战时兵役是没有期限的。 将领可以根据需要,无限期延长士兵服役时间,这一仗,造成大批士兵超期服役。 战事平息后,许多历经数年生死的将士,归心似箭,一天也不想多等,懒得等待大军南归。 纷纷求上官结束自己服役,踏上回乡之路。 近些日子,塞北通向各地的官道上,这样装束的骑士,时常可见。 北虏马到了关内,价格翻上十倍都不足为奇。 北虏马对大周朝永远供不应求。 平日里,朝廷严禁民间私下贩卖,只对这些为国卖过命的退伍兵松开一点口子,允许以代步的名义带回一匹。 既然如此好赚,即使那些步军退伍回家,也会买一匹骑着回去,回去赚一笔钱,还可以路上驮着行李,在塞北和北虏打了那么多年仗,丘八们没有一个不会骑马。 这些退役士兵,多数身穿绿色骑装,这种蓝色骑装,非常少见。 云州并未直面前线,普通百姓对军中之事,所知寥寥,若在前线几州,不论工农士绅士,见到这种蓝色骑装,无不肃然起敬。 蓝衣袖口处隐隐绣着两个虎头,甚是神骏威武,只是上面的虎须有些杂乱。 江浪坐在马上昏昏欲睡,看到前面有栋建筑,打起精神细看。 前方大道边有个小土丘,土丘上立着一座凉亭,凉亭里有两张石桌和一些石凳,供路人休息,凉亭前拴着两匹马,可以看到凉亭里坐着两个人。 驱马来到凉亭前,江浪轻轻巧巧跳下马,在马上坐的久了,不免浑身难受,伸个懒腰,活动一下手脚。 江浪仔细看了一眼那两匹马,不由眨眨眼睛,流露出一丝亲切。 江浪这匹黑马野性十足,怕它惹事,江浪没有把马和那两匹马拴在一起,把马带到凉亭另一端,将马缰绳拴在一根柱子上。从马背上拿下一个背囊,走向凉亭。 只凉亭门前看到凉亭上有个匾额,上面写着“雷公亭”,江浪故乡距离云州相距甚远,不知道这名字来自什么典故,很有气势。 江浪走进凉亭,凉亭里坐着两个绿衣汉子,两人腰上都挎着刀,正在收拾背囊,他们脸上没有汗水、只有汗渍,看来已经休息够了,正要动身。 江浪对他们报以礼貌性微笑,两个汉子早已经看到江浪,但那时距离有些远,这时进了才看清他的衣着,尤其是袖口上的虎头,一起站起来,整整齐齐向他行个军礼。 “大家已经退伍,都是兄弟,而且我也只是个兵卒” “兵卒和兵卒可不一样,你们那地方才是九死一生”年长那个说。 “我们已经休息好一阵了,马上要走,您坐这里吧,我们都擦干净了”年轻那个说。 “归心似箭呀!”江浪道。 “是啊,从家走的时候,孩子刚出生,五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 “我这位同乡出门时刚订了亲,没来及成婚,被征发到塞北,女家一直等着他,他也急着回去完婚呢!”年长这个指指身边那个年轻些的。 “打了七年仗,活下来不容易,赶紧回家吧” 年长大汉叹了口气:“哎,一个县出来差不多二十个,除了两个残的早回去了,只剩我们两个完整的” 说完他又行了个军礼,和同伴一起走出亭子。 从两人上马的动作,可以看出这是两个真正的骑兵,两人在马背上坐的笔直,马刀出鞘,握刀那只手,掌心对正胸前,整柄马刀笔直竖起,这是大周骑兵的军礼。 两人行完军礼,收刀归鞘,发出两声大笑,远远去了。 江浪目送他们背影远去,心里有些感动,两人尊敬不是对他个人,而是对他曾经所在的那支营兵。 江浪坐在他们之前坐过的石凳上,把手里背囊放在石桌上,伸手把头上那顶斗笠也放在身边石桌上。 想起刚才的事,觉得袖口有些招摇,动手先将两只袖子卷起一些。 江浪松开束在背囊口的带子,从里面一大一小两个皮袋,从小皮袋里掏出一把肉干,塞进嘴里一块肉干用力嚼着。 肉干很硬,江浪十六岁到了塞北,在塞北嚼了几年肉干,原本圆滑的下巴变得有些锋锐。 江浪嚼碎嘴里那块肉干咽下,拿起那个大皮袋,拧开塞子,喝了一大口,放下皮袋,脸上满是幸福。 这几年出生入死,总算要回家了,每向南走一步,离家近上一步。 江浪看向亭外,那黑马看他在嚼着肉干,四条腿不满的乱蹬乱踢。 江浪抬手扔过去几块肉干,它慌忙低头去寻找那些肉干,看着黑马寻找肉干的样子,江浪觉得好笑,有时候他觉得大黑是只披着马皮的老虎。 江浪脸上笑容忽然一停,紧张的握紧拳头,转而摇摇头,这里又不是战场那种危机四伏的地方,用不着如此紧张。 马蹄声从远处响起,声音渐渐变大,三匹枣红马由远而近,很快来到凉亭前。 骑手骑术不错,三匹马在凉亭前稳稳站住。 三匹枣红马上坐着三个女郎,是三个女郎披着红披风,年纪在二十岁上下,每一个都是百里选一的美人。 为首那个身材高挑,一双丹凤眼充满智慧。 第二个眼似桃花,蜂腰宽臀、烟视媚行。 最后一个双眼又大有圆、天真无邪,身材却是最好的一个。 在塞北多年,金发碧眼的北虏妞见了不少,那些泼辣的妖精在战场上和战场下,都很要命。 这些本国美人看着很有一些亲切感,让江浪想到那个时常缠着自己,却是高攀不上的小姐。 自己此番趁她父女两个外出,赶紧办完退伍,怕了那父女的纠缠,连告别也不敢,两人之间差距巨大,也许此生再不相见,想到这里,忽然有种莫名伤感。 三个女郎见到凉亭里愣愣看着三人的江浪,先是有几分警惕。 看清楚他的衣服后,身体放松,再看他相貌,眼前一亮,互相看了一眼,对江浪露出礼貌性微笑。 三个女郎一起翻身下马,将三人的枣红马拴在江浪那匹黑马旁。 那黑马起初是不愿意和那些马挨在一起的,龇牙咧嘴,一副你们敢过来,就咬你们的模样。 但是发现三匹枣红马是母马后,黑马立刻摇头摆尾,热情的打着响鼻,和那些北虏人见到女人一个样子,别有所图。 征发从军之前,江浪家境不错,自幼过着养尊处优的少爷生活。 加之生的风流倜傥,颇为俊朗,因日常开销和先生评语有关,被迫读书多年,自有一番气质,且年少多金,在家乡一带是有名风流少年,犯过一些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原本以江浪的家世,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躲过兵役。 怎奈父亲得罪了高官,非要让他这个江家独子上阵服役,还是战争不断,死伤枕籍的塞北,打的是让江家断子绝孙的主意。 那高官没想到江家这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居然活下来,从一截朽木淬炼成一把锋刃。 这几年风吹雨打,阵仗厮杀,为了活着而拼命。 曾经白的透亮的肌肤,风吹雨打,饱经风霜后,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 脸上原本圆滑的轮廓,被塞北刀子一样的风雪,磨砺出一道道硬朗的线条,更不要说全身上下那些精壮的肌肉线条,充满爆炸力。 此刻的江浪,要脸有脸,要肌有肌,男人气概十足。 这几个跑江湖的魔女虽然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但是江浪这样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对于她们,江浪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三个跑江湖的女子虽不是什么风尘女子,可也不是大家闺秀,名门子弟。 终日在江湖上行走,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不是吃掉别人,就是被别人吃掉,遇到没危险的乐子,总要让自己开开心、解解乏不是。 三个红衣女女郎还未进入凉亭,阵阵香风已经进入。 江浪揉揉鼻子,才忍着没打出喷嚏,其实她们品味不错,用的并非粗制滥造的廉价香粉。 北虏那些妖精生不管身份贵贱,却从不用香粉,身上只有牛羊肉的膻味。 那位大小姐喜欢混迹军中,当然不屑涂脂抹粉,时常涂抹的都是油烟锅灰一类。 这几年,江浪已经有些不适应大周女子爱撒香粉的调调。 第三章 不速之客 三个女郎坐在另外那张石桌旁的石凳上,和江浪面斜对面坐着,毫不掩饰的看着江浪。 她们咬着耳朵低声嘀咕着什么,原本寂静的凉亭里,一阵燕语莺声,不时还有清脆的笑声响起,一时间好不热闹。 江浪收敛乱纷纷的思绪,使劲嚼着肉干,不时对着水囊喝上一口。 他不去招惹那三个红衣女郎,她们反倒找上他了。 三个女郎互相嘀咕几句,其中一个站起身,向江浪这边走来。 “小哥,天那么热,赶了好一阵子路,我也有些渴呢,能不能把你的水囊借我喝上一口” “不是我不肯,只是我这水囊里装的可不是水,而是酒”江浪急着回家,不想在路上弄出什么事,尤其是这些江湖人,麻烦更多,只是到对方找上门了,不回话也不合适。 “真的吗?看着你一口接一口,没见过这样喝酒的,妹妹可不信”美人伸出一只手,伸向江浪手里那水囊。 “怎么,相见就是有缘,水也不让喝一口吗”女郎见他看着自己的手,却不把水囊给自己,嗔道。 “尽管喝”江浪停止胡思乱想,将水囊递给她。 “咕咚”一声,女郎抬手将水囊举到唇边,喝了一大口。 “哎!真是酒,你这人,这么热的天,喝什么酒嘛!” 幸好这一次江浪酒囊中不是军中常备烧刀子,女郎也是酒场杀将,没有被酒呛到,将那一口酒咽了下去,发出一连串埋怨。 “水喝完了,不喝酒喝什么!”江浪没好气道。 心里有些肉疼,这可是塞北好酒,停战前夜和一帮好兄弟打劫了王帐粮队,别的东西没找到什么,倒是抢了一大车美酒,而且是专供北虏皇族喝的上好美酒。 那一仗后,战事结束,一众兄弟正好当成分手酒,大喝一顿后,每人分了不少。 江浪存起来一袋子一直没舍得喝,原本打算带回家,让家里人也尝尝,以后还不知道有么有机会喝到,要是有水,他还舍不得喝这袋酒呢。 她也是见过世面的,只是这酒出乎意料醇香,却是第一次尝到“这是什么酒,味道有些怪,但挺好喝” 江浪道:“这是北虏人的酒,他们最不会起名字,好好的酒他们叫做喂死鸡,似乎是用北虏特产黑麦做的” 女郎听到江浪的话,忽然弯着腰笑起来,她笑了一会,才道:“什么喂死鸡,好像不是这样叫的,你说的难听死了,我以前也喝过这种北虏酒,可还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北虏酒呢!如果不是有些急事,非得和你拼拼酒量,咱们把这袋酒拼光,看哪一个先倒下!” 江浪没有回话,撇撇嘴心道“鬼才和你拼酒,你知道这酒来的多不容易,那队北虏人真是拼命护着呢!这里环境不错,拼拼别的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女郎找江浪要水袋时,一支马队正接近凉亭,江浪提早听到蹄声,却假做不知,这里已经远离战场,用不着过度紧张。 此时那支马队疾驰而来,逐渐减速,在凉亭前停下,马队上那些骑士纷纷从马上跳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道人,他身边跟着两个童子,那道人满头白发,脸色枯槁,印堂发黑,怎么看都活不了多久的样子。 两个童子一男一女,十多岁样子,生的都很俊俏,扎着冲天辫,虽然表情木然,假作大人模样,但双眼灵动,隐藏着儿童特有的天真。 三个锦衣男子,毕恭毕敬跟在老道身旁,一个还算英俊,但是油头粉面,扮相不敢恭维。 一个虎头猩目,身材粗壮,只是双腿稍短了些。 最后一个相貌平平,身高还算正常,一双眼睛看着有些阴郁,仿佛刚有亲人离世。 另外五人忙着拴马,拴好马,散开站在六人外围。 大概为了表示身份,腰是微微弯着的,使得他们看起来比三个锦衣男子矮上一些,每人腰上挎着一柄长刀。 那些人在凉亭外下马时,讨水女人挥手把水囊扔还给江浪,动作干净利落,很有女浪人风范。 待她回到两个姐妹身边,三人精气神一变,之前那副嘻嘻哈哈样子,全然不见,转为满脸肃然,多出几分戒备,遥遥看着那一群人。 江浪看那两个小童,眉清目秀,颇为可爱,以前在家乡,他也是县里的孩子王,悄悄冲他们挤挤眼睛,见到江浪看着自己,两个童子连忙怯生生低下头。 白发道人抬眼看向凉亭,眼光落在三女脸上,然后在三人上下扫视一番,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眼,陡然一亮,对身边一名锦衣男子吩咐着什么。 锦衣男子面露难色,向白发道人说着什么。 白发道人面色更加阴暗,语气转的极为严厉。 他们之间交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没有任何声音传到凉亭这边。 江浪本来不欲探人隐私,但是看几人也不进凉亭,在外面对着凉亭方向,嘀嘀咕咕、指指点点,总觉得有什么阴谋,不免有些好奇。 江浪抬眼仔细打量那一行人,暗自惊诧,这些人头顶黑气弥漫。 虽然江浪未修玄学,更不懂望气之术,但是久经战阵,对凶厉气息极为敏感,这浓重黑气,分明是大凶之兆,不是即将一命归西就是随身携带着什么秽物。 读人唇语是江浪在军中习得一项特长,不但周语,北虏语他都读得出来。 江浪眯上眼睛,做假寐状,运用目力盯着老道嘴唇。 “白脸狼,我要你拿下那几个女子,并非只是看上她们美色,你也不想,我们在这里行事,早晚会天下皆知,况且这事成不成还不知道,她们如果把在这里见到过你们的事说出去,你们怎么办!” 白发道人看那锦衣男子还在犹豫,接着道:“主人说过,这一次事关重大,要求你们完全服从我的命令,既然你们不听号令,我要立刻回去禀报主人!耽误了大事,由你们三个负责!” 白发道人说罢,双手背在身后,迈步向那些马匹走去,大有一拍两散之势。 为首锦衣男子一跺脚:“道长,既然你拿主人说事,我答应你好了,你也得答应我,这是最后一遭,不要再搞出其它事出来!” 白发道人一脸得意看着锦衣男子:“这样多好,让我满意,大家满意” 两人总算谈判结束,道人带着两个童子,在凉亭外四处转悠,不知是在观看风水,还是寻找宝物。 江浪看这些人不是什么好路数,正想赶紧离开,不蹚这个浑水,但是已经为时过晚。 三个锦衣男子低声商议几句后,一起走向凉亭。 他们在凉亭外那番商量,白发老道那双眼睛没少打量三个女郎。 三个女郎即使没有听到几人商量什么,也知道情况不妙,站起身,一同向凉亭外走去,已经为时过晚,被三个锦衣男子堵在凉亭门口。 “几位美人怎么能这样离开,我们正和你们有事相谈!”油头粉面的男子正是之前和白发老道交谈的那个。 说到此处,他斜着眼睛扫视凉亭里江浪一眼,一副居高临下嘴脸,丝毫未将江浪放在眼里。 身材高挑,容貌秀丽的女郎道:“萍水相逢,素不相识,我们帮不了你们,还请让路” 油头粉面男子道“那位大师,乃是得道高人,发现你们和他有缘,想和你们相互结识” “素不相识,结你个疤瘌,还不把路让开!”女郎一声怒斥,全然不见之前对江浪时那般柔声细语。 第四章 殃及池鱼 【第三章简介:凉亭里先是来了三个女人,然后来了一群坏人,就那么简单,不影响阅读】 油头粉面男子摆出一个自认为风雅的姿势道:“如果我们没有看错,你们应是那江湖中有些名气的桃林三仙” 他伸手指指那个不知忙着做什么的道人“你们看到我们那位同伴了吗?那位可是不得了的人物” “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掐指一算,今日偶遇你们,并非巧合,你们和他有天定缘分,只需陪伴他两三日,大家一起结个善缘,定有说不尽的好处!” “大胆,你们是什么东西,满口污言秽语!再不把路让开,我们可不客气了!”狐媚女郎道。 “我们锦衣三狼,在江湖也是闯出字号的人,自诩不比你们这三只狐狸差,这个缘今天是结定了,这个面子你们给,大家一起快活,不给的话,只有道长快活了!” 虽然出身军中,江浪却不是普通军兵,身处军中劲旅虎啸营,里面除了他这样的百战精兵还有不少江湖异人,听那些江湖异人讲过一些江湖逸闻。 江浪想起几个人,胡玉英、胡玉媚、胡玉洁,是江湖上有名的三个女浪人,不但生的漂亮,还颇有心机。 听闻不少浪荡公子独行大盗,想要一亲芳泽,到最后没吃到她们的肉,却吃了她们的亏,风评不算很好,但是也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 三女自称桃林三仙,但是人们背后更喜欢称呼她们桃林三狐。 如果三个男子没有撒谎,他们三人绰号分别是白脸狼、虎头狼、黑心狼。 早些年混迹江湖,闯出一些名头,但凡出现,那一带必有大案发生,且不留活口,出名的心狠手辣,只是有点奇怪之处,以几人恶行,居然没有登上过官府赏金榜。 江浪虽然身在军中,但是所在军营特殊,接触不少奇人异事、江湖密辛,触类旁通,知道这些事没那么简单,恐怕三狼有强硬后台关照,不然官府若想办案,有没有证据,真有那么重要。 那五个仆从也不是普通仆佣,看着像是三人奴仆,并非泛泛之辈,虽然一直以三狼跟班身份出现,却也闯出自家名号。 人称五鼠,有一套结阵合击的刀阵,一些江湖好手往往忽视这五个奴才模样的家伙,还没能直接面对三狼,已在五鼠刀阵下非死即残。 和一脸假笑的白脸狼不同,黑心狼一直在旁边恶狠狠看着三狐,听三狐意思,决计不肯去陪伴白发道人。 锦衣三狼行走江湖多年,各有分工,白脸狼唱的自然是白脸,负责良言相劝。 像是现在这样,软来不行,硬来则是黑心狼强项。 黑心狼大步走上前,一双三角眼闪着凶光,做足凶神恶煞模样,恶狠狠瞪着三狐。 “看得起你们,叫你们一声三仙,终究不过三个骚狐狸,别给脸不要脸,乖乖听我们的,大家高兴,你们高兴,开开心心陪大师乐呵几天,必定有你们好处,若是不然,被我们修理一顿,凄凄惨惨也要去陪伴大师,不但脸面上不怎么好看,传出去,不免砸了你们多年来闯出来的名号!” 三狐面色铁青,冷冰冰看着三狼,没想到只是在着凉亭稍作休息,稍微戏弄一下甩锅,居然遇到这种祸事,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三狐相视一眼,多年来形成默契立刻达成共识。 三狐身体一缩,手上已经各自多了两把弯刀,蓄力后腾身而起,各寻一个目标向三狼扑去,江湖上事,讲的是先下手为强。 三狐师承一门,双手各自握着一柄弯月短刀,看她们衣着如此简单,不知这两把刀先前藏在哪里,只是晃眼间,双刀已经在手,她们一刀斜举,分别划向对手脖子。 三狼见势不妙,身形后退,双手一抖,十指上亮起金属光泽。 三狼在江湖上靠的是一对金刚爪。 所谓金刚爪,是用特殊材料打造的手套,手套主体材料是种不畏寻常钢铁奇异织物,十根指头则镶嵌着十根尖锐爪刃。 三狐腾身追击,左手刀划出,角度刁钻,看似割向三狼脖颈。 三狼举爪相迎时,三狐刀身略偏,刀身反射出的耀眼光芒,准确射向对手眼睛,原本静止不动,护佑身前的另一柄刀后发先至,速度太快,只见到一段残影向对手脖子上抹去。 三狐俱是武士三层,所练武功为月影刀法,一刀主攻,一刀主守,两者之间还可以根据情况随时转换。 月影刀法原本就是为女人量身打造,女人先天不足,力量上不能和男人相比,重点放在速度和敏捷上。 月影刀讲究的是身法和刀法高效结合,抢先动手,发动快攻,在速度上压制对方,不给敌人充分施展的机会。 同时在快攻中,控制节奏,寻找敌人破绽,把握任何机会,争取一招击中敌人要害,获得最后胜利。 不少武功高过她们的好手,和她们动手时,被她们抢得先机,一身本领根本来不及施展,已被她们一刀断魂,丧命在她们快攻之下。 三狼有备而来,根本没指望三狐痛快答应己方要求。 江湖经验比起三狐,只多不少,反应速度是一等一的,眼睛被反光照射之前,已经闭上眼睛,防止眼睛受伤。 三狼闭上眼睛后,不用再管三狐那些多数用来闪他们眼睛的花招,只根据三狐发出的刀风,判断出其中隐藏的杀招,格挡迎击,正好压制住三狐弯刀。 一时间,雷公亭门前六人捉对厮杀,双刀对双爪,火花迸裂,空气中“叮叮、铛铛”声不绝于耳,若是在闹市之中,大家一定会以为有新店开张。 双方动作一个比一个快,三狐连续不断发动快攻,以速度和身法压制对方。 三狼不和她们拼速度,管你五颜六色,我一墨泼之,大开大合,严密防守,以力胜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不过半盏茶时间,三狼已经挡住三女数十下攻击。 三女这种快攻招数,爆发力虽强,却极耗体力,无法持久。 攻击速度逐渐变慢,三张漂亮脸蛋上已经不见一丝红润,略显苍白,疲态尽显。 三狼先前显然未尽全力,此刻见三狐攻势减弱,呼哨一声后,爪上招式发生变化,从防守三狐攻击,转为主动攻击三狐。 两边攻守易势,在迎击间隙不断展开反攻,不但在速度上超过三狐,同时力量也增加一倍。 三狐月影刀法,本质上是种暗杀刀法,本来就擅长进攻,不利防守,三狼展开反攻后,渐渐有些手忙脚乱。 又是半盏茶时间,三狐形势大为不妙,三狐已经没有攻势,只剩守势。 惊呼声中,战团中不时飞出几缕红色碎片,三女中已经有人受伤。 江浪坐在亭子里,嚼着肉干,斜眼看着战场,几次握握拳头,却又悄然松开。 三狐只是疲于保命,毕竟闯荡江湖多时,知道这样下去,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别打了,我们好好谈谈!”其中一女大声喊了一句后,三人一起退进凉亭,守在凉亭门口处,保持戒备。 三狐停下来不停喘息,衣衫凌乱,露出不少雪白肌肤,肌肤上点缀着丝丝血痕,场面血腥而香艳。 刚才双方斗得激烈,看不清楚,停手后,江浪仔细打量三狼六只手上套着的金刚爪。 这些金刚爪,上面那些弯刀似的爪刃,并非普通钢铁,不知里面掺杂了什么,坚硬程度远胜一般刀剑。 刚才不知道挡了三狐那些弯刀多少次劈砍,连刀痕都没有留下。 反观三狐手里弯月短刀,经过一轮砍杀后,刀刃上满是缺口,这还是三狼留了些手。 不然的话,三狐可不仅仅是衣衫被刮烂几处,露出的肌肤上出现一些血痕而已,恐怕要被三狼撕去大块皮肉。 眼前场面对三女非常不利,三狼武功路数,恰好克制着她们,加之三狼双爪更是神兵利器,完全压制三女手里弯刀。 一轮交手后,她们明白无论武器、招数还是功力都不是三人对手。 更不要说还有五鼠虎视眈眈,环绕一旁,三人今天情势危急。 白脸狼道:“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这样打下去,毫无意义,大家现在停手,化干戈为锦被,还不会伤了和气” 这件事罪魁祸首,白发老道手里拿着一个罗盘,已经走到距离凉亭百米外。 白发老道吩咐那两个小童在地上挖着什么,不时抬头看看这边,脸上露出不屑之色,不知道是看不上三狐武功,还是觉得三狼太过逊色。 胡玉英忽然道:“你这过路的,还不滚开,刀剑无眼,别为了看场热闹,伤了自家性命” 江浪脸上浮现一丝苦笑,自己倒是想走,可是说起来容易,自己莫名其妙卷入这件破事,今天恐怕难以善了。 凉亭内外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正嚼着嘴里肉干,一脸尴尬的江浪。 胡玉洁也道:“你们这三只狼,放这个过路的人离开吧,他只是个路人,和我们毫无关系” 胡玉媚看着江浪,咬着嘴唇,目光有些复杂。 黑心狼看看似乎发呆中的江浪道:“既然你和她们素不相识,在这里凑什么热闹,还不赶快滚开,忙自己的事去” 江浪闻言,拿起酒袋,灌下一大口,塞住袋口,将大小皮袋塞进自己那个背囊里,伸手戴上斗笠,拎着背囊,大步向凉亭外走去,动作大了些,卷起的袖子滑落下来。 经过三狐身前,胡玉媚想要伸手拉住江浪,一眼看到江浪袖口上那个虎头,还有那些乱糟糟的虎须,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连忙收回手,呆呆看着江浪背影。 胡玉英也看到了那个虎头,忽然瞪大了眼睛,原本渐渐冰冷的心,又恢复了一些希望。 第五章 不堪一击 三姐妹中,只有思想简单些的胡玉洁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神色间出现一丝庆幸,也许姐妹三人今日在劫难逃,只能以死相拼,至少这无辜路人能够脱离这处险地。 守在凉亭门口的黑心狼和虎头狼各自向旁边挪开一步,在二人中间让开一条出路,笑嘻嘻看着江浪,像是看到久别的老友。 江浪冲两人挤出一丝尴尬笑容,束手束脚走向两人之间,旁人看来,他笑的比哭还要难看一些,以为他这番表现,完全出自对两狼惧怕。 别人哪里知道,江浪此刻正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冲动,来自两人阴厉杀气,正渐渐勾他进入暴怒状态。 走出军营那一刻起,江浪本已经决心永别杀戮。 “我忍、我忍、我忍”心里默念两字真言,江浪一步步向前踏出,终于走到两狼之间。 转瞬之间,两狼眼里那些虚假笑意,已经转为无尽暴戾。 骤然间,风暴乍起,江浪身前声后同时卷起恶风。 黑心狼一爪狠狠扣向江浪脑门。 同时虎头狼挥起一爪直击江浪后心。 两狼一个要捏碎他的脑袋,一个要挖出他的心脏,都想要一招索命,下手极为狠毒。 三狼出手,从来都是不留活口,不管江浪是不是和三狐认识,既然看到他们做事,先杀掉再说。 此外之前和三狐过招,有所顾忌,才一直留手,不敢杀掉甚至重伤三狐,免的得罪老道。 但三狼个个嗜杀成性,杀虐之心一起,若不杀人,便无法遏制,和三狐一番交手,杀意渐隆,正好拿这个路人,去去杀气。 轻叹一声,犹豫之色尽去,江浪身体稍微摆动,整个人呈现不可思议扭转,化作一片风中飘叶,轻轻巧巧躲过两人合击。 江浪迈出一步,来到虎头狼身侧,脸几乎贴在虎头狼脸上,张开嘴,像是两人同戴一顶斗笠,江浪有秘密和虎头狼分享。 忽然被一个男子这样面对,虎头狼稍一错愕,本能想要挥舞钢爪。 只是手臂刚动,未及出招,江浪一道酒箭迎面射出,双方距离太近,虎头狼根本来不及躲避,被一道酒箭狠狠打在脸上。 喷出酒箭后,不管是不是能打中虎头狼,江浪身体摇摆,离开虎头狼,一手发力,拎着背囊上皮绳,只见那背囊上蓝芒闪动,流星锤一样狠狠砸向黑心狼。 这背囊足有三个人脑袋那么大,也不知道到底多重。 抡起来,宛如一块大石,虎虎生风,给它砸到,一定大事不妙。 黑心狼比虎头狼运气好一些,江浪第二个才来对付他,让他得到一些喘息时间。 黑心狼挥起一只钢爪,重重打在背囊上,打的是撕碎这背囊的主意。 那背囊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和黑心狼钢爪硬碰一下之后,毫无破损。 滴溜溜快速旋转,绕着那只钢爪旋转一周,速度暴增向黑心狼再次捶打过来。 黑心狼钢爪被囊带缠绕,半个身体行动不便,无法躲避这次攻击,被囊袋狠狠砸中肩头。 “咔嚓”一声,黑心狼感觉肩膀如遭铁锤重击,肩骨已经受创,身体受力向后倾倒,黑心狼一边想要稳住身体,同时扭动手臂,想要摆脱囊带缠绕,摆脱不利局面。 江浪那会让黑心狼轻易脱身,背囊砸中黑心狼后,手掌反方向发力猛拉缠着钢爪的囊带,这样一来,黑心狼可就灾情惨重! 黑心狼身体正向后倾倒,手臂却被江浪反方向硬拽,两股相反力量同时作用在黑心狼手腕处。 “咔咔!咔咔!嘣!”黑心狼手臂发出一连串极为刺耳的骨折声。 江浪手里囊带,一抖一甩,那紧紧缠绕着黑心狼钢爪的背囊已经收回,黑心狼整个人则被被抛飞出五六米外。 江浪撇撇嘴,伸手扶扶有些歪斜的斗笠,没有继续追杀两狼,也没有动身离开,静静看着剩下的白脸狼。 所有一切发生在一眨眼间,对江浪暴起发难两人,一个比一个狼狈,一个比一个凄惨。 江浪那口酒箭蓄力极大,虎头狼脸上如同被钉耙犁了一下,手捂双眼,破碎的大半张脸和眼角浸泡在酒液里,加倍疼痛,使得他不断发出凄厉之极的惨叫。 黑心狼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奇怪声音,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抱着一只手臂翻腾挣扎。 整只手臂呈现不自然翻转,形同麻花,里面筋骨的形状可想而知,谁都看得出,与其留着这条手臂,还不如立刻切了! 形势发生无法预料反转,两狼落败之快,江浪出手之狠辣,完全超乎所有人意料。 一时间白脸狼和五鼠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有些懵懵懂懂,不知所措,竟然没有冲过来动手的打算。 三狐看着江浪大发神威,胡玉英微微点头,松开握着的拳头,胡玉媚满眼都是小星星,伸手拍拍胸脯,胡玉洁则是满脸惊异,长出一口气。 除了不断发出怪声的两狼有些聒噪外,现场出现短暂平静。 看到江浪没有继续追杀的意思,白脸狼挥挥手,锦衣五鼠才分别去搀扶两狼,虎头狼脸上血肉模糊,一双眼睛眼窝深陷,眼睛受创严重,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治愈。 黑心狼一只手臂伤势惨重,不只是单纯折断,而是被彻底绞碎。 倒不是两狼太差,他们动手时,根本没把江浪放在眼里,看江浪那副落魄样子,只把他当一个倒霉路人,正在自不量力的取悦三女。 将他视为一只蚂蚁,一脚踏死,只为欣赏那美妙的蚁壳破碎声音,根本没料到自己正在“暗算”的路人才是个暗算人的一流好手。 江浪和他们不同,是在千万人军中里出生入死过,走到二人面前,已经感受到两人杀气,事先做好反击准备。 两人想要他的命,他自然不会大方赠送,如果这是战场上,两狼可不只是受到重创,应该已经凉凉。 江浪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品味嘴里酒味“可惜了一大口喂死鸡,都浪费了! 江浪又举起背囊仔细检查着,点点头:“还好没坏,要不你们还不一定赔得起!” 他又抬头看看白脸狼:“你们要多听长辈的话,出门遇事要多做好事,少惹事非,下次可要记得,我还有事,不和你们玩了,再会!” 江浪说完,也不看众人,走出雷公亭,大步走向自己那匹黑马,他只顾可惜自己那口酒、背囊坏没坏,却不管那两人一个毁容一个断臂,离开战场后,即使对方刚才要杀他,他还是不想杀人,觉得他们得到的惩罚已经够了。 “你们这些奴才,还发什么呆,围上去,碎了他!”白脸狼仿佛此刻才反应过来,对锦衣五鼠大喊起来。 白脸狼一边大喊,一边作势冲过去,却只是原地踏步。 他看到两个兄弟伤势颇重,灾情惨重,不肯自己冒险,锦衣五鼠名义上是他们跟班,其实是他们搭档。 锦衣五鼠刀阵联击,极为厉害,三狼联手只能和他们打成平手,他们布起刀阵,一定能宰掉这小子。 江浪刚把手里背囊放上马背,听到白脸狼叫喊声,还有背后冲来滔天杀气。 泥人也有几分土性,江浪脸上杀气浮现“有些人,真的很贱,就像那些苍蝇,赶走一次,又飞回来一次,必须一脚踩死,才能得到清静!” 锦衣五鼠一起抽出腰间长刀,围了上来,当先一人一刀劈向江浪。 不知怎的,眼前一花,手弯处猛然脱力,长刀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只小拳拳虚击空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向江浪撒娇卖萌。 这只萌鼠忽然脖子一凉,天空和大地不断在眼前翻滚。 “刀光、天空、刀光、脑袋、刀光、脑袋、大地、天空、刀光、脑袋、刀光、脑袋、大地” 翻动中,他看着四周血花不断溅射,一个个熟悉的脑袋翻转飞起,此起彼落,和服食神仙散的感觉非常相似。 凉亭前三女位置稍远,眼力劲也不差,看到江浪和锦衣五鼠交手整个过程。 虽然之前看到过江浪重创两狼,对他身手已经非常敬佩,江浪出手之凶悍决绝,仍然令她们目瞪口呆。 江浪全身蓝芒忽闪忽灭,面对着迎面冲来那只锦衣鼠,挥向自己那漫天刀光,毫无惧色。 只见他抬起手,毫不畏惧面前可以绞碎一切的刀光,闪电一样伸进去,准确扣住握着刀柄那只手腕,发力扭转,长刀已经易主。 紧接着,江浪随手砍出一刀。 这刀法平平无奇,只是军中常用刀法,但是速度快的出奇,刀势极为强横。 丢刀那只锦衣鼠根本没看到江浪挥刀,又怎么躲闪,身首分离,脑袋冲天飞起。 江浪脚下不停,或侧闪、或横移、或前冲,走一步砍一刀,一路上砍向他的长刀,不论劈砍,直刺、斜削、毫无道理,尽数落空。 江浪摧枯拉朽般冲过几人,一路上,他每踏出一步,便随手砍出一刀。 所用刀法简单粗暴,气势极为凌厉,势不可挡,加之切入角度极为刁钻。 锦衣五鼠有些根本没看清江浪怎么冲过来、怎么出刀,有些看到了,却来不及做出反应,有些挥刀格挡,有些气势被夺,转头就逃。 无论五鼠表现如何,没一人是江浪一合之敌,五人五刀全部落空,自己却被江浪一个冲刺下,一刀一个砍了脑袋。 第六章 红颜薄命 “你、你、你怎地如此残忍,还是不是人!”白脸狼张口结舌,眼睁睁看着锦衣五鼠眨眼间,被江浪五分为十,五鼠别说列刀阵,根本没人能完整使出一刀,哪里像是五个沙场老手,根本就是五棵跑去作死的大白菜。 三狐在雷公亭里听到白脸狼如此指责江浪,不约而同将手指伸进耳朵里,掏起耳朵。 这个江湖上一贯以心狠手辣,而臭名昭着的凶人,真的是在说江浪残忍吗! 其实这会白脸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这会心里憋屈的厉害,杀人灭口,是江湖传统,又不是自己定的规矩,随便杀个人,居然惹到一个煞神。 江浪皱皱眉头,甩了一下刀上的血,用刀尖指着他:“你再给我骂一句试试!” “几位兄弟,风紧扯呼”此刻白脸狼根本未和江浪动过手,但已经全无斗志,毕竟多年行走江湖,遇到这种情形,早已知道最佳处理方法,大喊一声,转身迈步就逃,速度还真是不慢。 只是白脸狼快,江浪更快,蓝芒闪动,闪电似的出现他身后。 白脸狼只逃出两步,后颈忽的一凉,低头看时,刀尖已经从肋下出来。 “留下吧!扯啥扯!”江浪一刀从白脸狼脖子砍到肋下, 到底是兄弟一场,互相之间,信任满满,白脸狼喊叫时,正试着拼接断臂的黑心狼反应最为敏捷,扶着那条断臂拔腿狂奔。 砍翻白脸狼,江浪眼见黑心狼已经跑出十多步,江浪一抖手,手里那柄长刀扔出去,长刀狠狠刺入黑心狼后心,大半截刀身从胸前透出。 扔出长刀,江浪看也不看一眼,大步走到满脸是血,捂着眼睛,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的虎头狼面前,飞起一脚踢在他那虎头上“咔嚓”一声那硕大虎头扭转一圈后,虎头狼栽倒在地。 难怪世人都说“红颜”薄命,虎头狼一身功夫没来得及施展,只因为被那口“喂死鸡”弄的血流满面,戚戚然找那两位兄弟去了。 看着满地死尸,江浪摇摇头,没想到这些江湖上闯出些名号的人,动起手来,如此稀松平常,甚至不如北虏近卫骑军里那个伙夫棘手,却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手。 三狐走出雷公亭,默默看着遍地尸体。 胡玉英想“我没看错,真是那里出来的人!” 胡玉媚使劲攥着衣角“大姐,咱们可说好了,可是我先相中的,谁都别和我抢,这男人是我的!” 胡玉英瞪了她一眼“呸!只怕你是自作多情!” 一时间,雷公亭前一片死寂,江浪没想到远离战场,仍然看到那么多尸体,又是自己动的手,恍惚间陷入沉思。 家里得罪了人,不管拿钱买役,还算请人代役,都不得许,江浪只好从军,这样还不罢休,被特地送到镇虏关,少爷江浪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唯一打得过的只有浣花楼那些清倌人,那还不是她们肯让着他。 作为一个菜鸟新兵,在家养尊处优惯了的少爷,在伤亡率惊人的塞北战场上生存几率微乎其微,短短几月,江浪就在一次战役中被一块飞石砸死。 世事奇妙,一个人的不幸,往往是另一个人的幸运,在这具身体还没有凉透的时候,被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孤魂野鬼附体重生。 打扫战场的战友在尸堆里找到一息尚存的江浪,以为这个小白脸不死也得残废,没想到他躺了几天后,居然生龙活虎回到战场。 这位名字也叫江浪,他继承了前一个江浪的部分思想和记忆,成为一个全新存在。 江浪前世是个军人,适应能力强于原主人数倍,总算在战场厮杀中存活下来。 江浪凭借经验、运气和机灵劲,逐渐适应战场环境,杀敌数量不断增加,渐渐感受到身体里出现某种气机。 这种气机不但使他战力不断提高,还能够预知迫在眉睫的危险,比如瞄准自己射过来冷箭,刺向自己的利刃,甚至盯着自己,充满恶意的目光。 这种感觉使他在战阵上几次料敌先机,保住自己性命,反杀敌人。 这种感觉来源于自身气机对周围气机的感应,练气士们称为元气,军人称之为杀气,两者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吸纳天地元气者为练气士,吸纳杀气戾气者为武士,两者各分九层,到达九层,突破练气士和武士巅峰后,武士上一等级是战将,练气士上一等级为天师。 能够在杀戮中感应到杀气并且吸纳杀气的士兵只是其中极少数,这样的士兵,才能最终成为武士。 军营中有教官教习修练武士功法,但只限于三层以下功法,内容极为浅显,使江浪对吸纳杀修炼武士气有了基本了解。 成为武士后,无法继续通过战阵厮杀提高武士层级,进入武士二层。 必须通过相应功法修炼才能继续扩充气海,才能进入武士二层。 武士等级的提高意味战斗力的提高,还可以学习相应等级的战技。 在战斗中耗损的杀气,既可以利用当时所吸收杀气快速补充,也可以利用功法,和练气士们一样,通过修炼恢复,修炼和吸收杀气速度不同,修炼恢复杀气速度相对缓慢。 自身杀气容量提高到无法继续提高后,说明已经到达本层级巅峰,可以通过下一层级功法进入下一层级,每次武士等级提高,在气海容量提高的同时,还可以学习并使用新的战技。 江浪修习基本功法后,勤奋修炼功法,不久之后,突破武士第一层进入第二层。 达到武士第二层后,作为一个重生者,期待已久的金手指终于出现。 江浪脑海里出现两个战技“加速”和“盾击”使用方法。 “加速”是在极短时间内将自身速度提高一倍,基本上就是完成一个动作的时间。 “盾击”则是在硬接敌人强势一击后,将自己本身力量和敌人那一击之力相加后,进行还击,同时盾击本身也有一定防御加成。 在雷公亭前,突遭两狼夹击,江浪先生施展战技“加速”和独有身法,后发先制,出奇制胜一口酒箭射伤虎头狼脸面。 随后废掉黑心狼时,江浪用囊袋施展“盾击”接下黑心狼一爪,将黑心狼那一爪之力和囊袋本身力量加成后,击打黑心狼肩膀,同时反向硬拉囊带完全攻击。 使用“盾击”时必须有硬扛下攻击的能力,如果自身在敌人打击下崩溃,当然也谈不上反击,强横的身体素质和自身杀气量值都很重要。 除了使用战技,武士运用杀气,身体素质可以得到大幅度提升。 短时间战斗力,耐力、体力、爆发力都会得到提高。 进入武士二层者,都可以修炼二层战技,但修炼成就和实战应用因人而已。 战技的获得,不仅来自于军队特有战技和江浪那个不很熟的系统,一些世家大族和武道门派也有自己传承特有“战技”。 军卒和将领们能够用军功换取军中常用各层“战技” 只有完全标准使用“战技”才能达到完全效果,比如大部分武士,使用“加速”时,速度大概提高五成到七成,能够达到八成,已经算是大成。达到八成,已经算是大成。 在战斗时,运用战技,完成度比平日训练还要低一些才是常态,平日训练完成度稳定在七成者,生死搏杀时,能够用出六成已经算是正常发挥。 江浪和其他人不同,每一次施展战技,都能够完全标准施展出来,也就是说,他使用战技“加速”每一次都能够获得一倍速度加成。 第七章 役鬼之术 战场搏杀,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境界高过江浪者,如过江之鲫,多如牛毛,单凭那点微末杀气当然不够。 江浪赖以保命的还有一套独有身法。 前主人江浪和现在主人江浪都擅长游泳,一入水中,身似游鱼,在家乡素有江心浪客绰号。 穿越重生后,为了在战场上更好的战斗和生存,江浪结合水中鱼群随波逐流,琢磨出一种游鱼身法。 游鱼身法并无标准动作,只是一种意识。 将身体周遭气流变化,视作水波流动,身体不会刻意抗拒,而是顺水推舟、借势而动。 进入武士二层之后,江浪将游鱼身法和战技“加速”结合施展出来。 无论躲闪敌人攻击,还是进行反攻,每每起到事半功倍作用,数次反杀高过自己武士等级两三层的北虏强者。 进入武士二层之后,江浪由于作战勇猛,战功赫赫,被调入军中精锐虎啸营,执行一些特别行动。 持续不断的战斗中,意识不断提升,加上对功法的修炼,江浪气海中杀气容量快速提升。 在结束服役前,江浪已经达到二层巅峰,只需要得到武士第三层法诀,随时都可进入武士三层。 江浪要到达武士三层,才能获得新的“战技” 没到达武士三层,即便他想办法从军中弄到功法,也无法修练。 按大周军制,修习更高等级武士功法,必须转为职业军人,才能学到武士三层功法。 某次执行任务中,江浪结识镇北侯父女。 由于江浪出色表现,镇北侯极为欣赏江浪,调查江浪战场上表现后,想把他收为己用。 劝说江浪,只要转为他的亲军,不但传授他武士三层功法、给予足够修炼丹药,还可以推荐他到京城武备院学习。 大周律法规定,只有在武备学院完成学业,并通过考核,才能担任军中将领。 镇北侯意思自然是要提拔江浪成为军中将领。 大周军中,军卒分为两种,职兵和役兵。 职兵是以当兵打仗为生的军卒,可以在军中干到拿不动刀为止,役兵是按照国法,服兵役的军卒,每个大周成年男子一生中至少要服四年兵役。 亲军不会用役兵充数,全部由职兵组成。 江浪没有打一辈子仗的想法,只想太太平平服完兵役,回家当大少爷。 县里那些鲜花正在盛开或者即将盛开,正需要他的呵护,谁喜欢花上一辈子时间和那些北虏糙汉拼命。 既然注意打定,江浪克服镇北侯各种诱惑,趁着镇北候到北虏公干,故意到镇北候那个讨厌自己的儿子那里,申请退役,得到批准后,返回家乡。 正胡思乱想,江浪心绪波动,心底浮现一丝不安预感,转头看向不远处。 山坡上那个白发道人正恶狠狠看着自己。 江浪心里明白,这白发道人才是罪魁祸首,他目前还安然无恙,眼下事情自然还不算完。 白发道人站在距离凉亭百米外一个土丘上,先前忙着手里的事,有一会没有注意到雷公亭,没想到只过了短短一段时间,再往雷公亭看,亭前形势已然逆转。 方才还占尽优势的三狼五鼠,居然已经呜呼哀哉,自己大意之下,根本没来得及干涉。 白发道人一向不擅长近战,如今只剩下自己和那两个没什么用的徒弟,眼下的事要有麻烦。 两个小童有些眼色,发觉事情不妙,各自从腰边剑鞘抽出一把小剑,说是武器,长度只有半尺,更像是抓周时用的玩具,两个小童煞有其事,有模有样站在白发老道身边,除了卖相不错,不知道还能起个什么作用。 白发道人目光不屑看着地上散乱的尸体,本想开口要童子拿出魂瓶收拢他们魂魄,转念一想,心里有了计较。 “真是些废物,或许他们死了比活着有用些,可以废物利用一下,虽说自己精通魂术,只是拿着那些平民百姓之流习练,还没有机会掌握到这样强大的生魂,今天正好玩玩,凭着自己一身高超法力,还会有什么风险不成!” 白发道人抬头见江浪看着自己,怪这家伙给自己乱添麻烦,目光凶厉,遥遥指着江浪。 虽然道人没有开口,但是那眼神分明是“要你好看!”的意思。 白发道人手指身边两个小童喝道:“看为师做法,这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不要错过!回去要考试的!”。 两个小童听到“考试”两字,小脸更是白了几分,拿着小剑的手有些发抖。 白发老道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食指中指夹着那些符纸向凉亭一指,那些符纸无火自燃。 这火焰有些诡异,火焰居然是黑色的,白发道士曲指轻弹,几朵黑色火焰飞出,火箭一样射出,速度奇快,直直没入三狼五鼠八具尸体中,消失不见。 白发道人射出那几朵黑色火焰,双手掐诀对着那些尸体念念有词。 江浪在军中,亲眼见过北虏法师作法,他们可以把刚死不久的士兵化为尸兵。 但是那些法师不能将没有脑袋的尸体活化,战场上吃过类似的苦头,所在他在战斗时会习惯性砍掉对手脑袋,莫非这老道比那法师还要厉害,可以让没有脑袋的尸体变成尸兵! 双方距离过远,江浪不知老道深浅,没有把握冲过去杀掉老道,决定看看老道在施放什么法术,盯着那些尸体,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但是心头那股危机感越发强烈,确实有不好的事正在发生。 原本今天是个大好晴天,除稍微热了些,还算是阳光普照,神清气爽。 此刻江浪感到一阵阵凉意袭体,仔细观看,以雷公亭为中心,不知从哪里腾起一阵雾气。 雾气仅仅在雷公亭一带凝聚,并不向其他地方扩散。 雾气出现很快,很快将大部分日光遮盖起来,雷公亭四周阴风阵阵,有奇怪的尖啸响起。 江浪调动体内杀气,运用目力,眼前事物已有不同,地上不断冒出雾气,正是这些雾气笼罩凉亭。 此外那八具尸体上也钻出一缕缕黑气,和那些雾气不同,这些黑气出现后,并不加入那些雾气,凝聚一起,汇聚成一个个虚幻人形。 一共有八个虚影,形状不断变幻,面目狰狞,脸色茫然扫视四周。 杀气练至二层后,江浪在战场上见过这类东西,大量战死者鬼魂汇聚在一起,因为怨气、心愿未了或者仅因为留恋人世,不肯回归地府,最后形成这类魂体,不肯回归阴间,但是在烈日下,不久之后还是难逃魂飞魄散。 眼下这几个鬼魂,因为空中薄雾遮盖日光,并没有被日光驱散。 这些鬼魂和江浪以前见过那些不同,鬼眼灵动,和真人一样,脸上不断浮现喜怒哀乐。 战场上那些魂体毫无灵智,只是漫无目在战场上四处的游荡,互相吞噬变大,又被阳光晒散,直到彻底消失。 那些虚影渐渐稳定下来,成为八个漂浮空中的人形,依稀是那三狼五鼠模样,只是更加丑陋不堪,双眼中稍有神智。 江浪没有看错,这八个影子确是三狼五鼠的鬼魂,看到地上那些尸体,或是想起被杀的情形,鬼魂们面目越发狰狞。 其中一个少了一只眼睛和半张脸,江浪猜测这个是虎头狼。 那厮看到江浪后,愤怒异常,面目更是狰狞,张牙舞爪,带起一阵阴风向江浪扑来。 江浪一刀劈出,却没有劈中实质,那虚影毫无阻碍的撞向江浪身体,直接撞击在江浪身体上。 却被江浪体内一股力量所排斥,皮球一样,远远弹开,这是江浪体内杀气,遇到袭击时杀气会自动护体。 在那鬼魂及体瞬间,带来一股透骨寒意,江浪运转体内气机,好在并没出现异样。 “这道人如此邪门,莫非是魔道修士”江浪呐呐自语。 正思索时,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恶鬼又扑面而至,突破江浪长刀,狠狠撞在江浪身上,和刚才那个一样,被护体杀气远远弹飞出去。 另外几条鬼魂,一起扑向三狐,三狐和江浪不同,根本看不到这些鬼魂,有些好奇的看着那白发道人,被那些鬼魂一次次透体而过,还浑然不知。 起初三狐只是感到阵阵凉意,紧紧衣领,并无感到其它异常,似乎那些鬼魂透体并没有对三狐造成损伤。 实际上每一次被这些鬼魂透体,她们魂魄都有一些损伤,这样下去,时间越久,伤害越大,到最后三狐即使不死也会大病一场。 第八章 秘银钢丸 三狐穿着有些简单,原本对气温就极为敏感,加上体内阳气不断被鬼魂们掠夺,身体越发虚弱,只觉四周阴风阵阵,温度越来越低,忍不住打起冷战。 胡玉英伸出双臂,示意两个姐妹站近些,两个妹妹走到姐姐两边,三人紧贴在一起,以为这样会暖和些,却不知那些看不到的鬼魂才是祸根,这冷是渗进魂魄里的。 三狐看到山上老道鬼鬼祟祟看着这边,随即指手画脚一番。 江浪先是对着空气挥出几刀,然后自己站在那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词。 三狐一脸懵逼,不明所以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她们不像久经战阵的江浪,武士二层,身怀杀气,对鬼物天生克制。 她们练气等级只是三层,还没有获得看到那些鬼物的能力。 胡玉洁拉着胡玉英衣角道:“他在干什么?” 胡玉英也不知道江浪在干些什么,只能摇头。 胡玉媚愁眉苦脸道:“他被逼无奈,迫不得已之下,出手杀了那几个人,现在清醒过来,不免大受刺激,或许是旧病复发” “啊!那怎么办!”胡玉洁使劲跺了一下脚。 胡玉英瞪了胡玉媚一眼:“她在逗你呢,你别理她!” 接着对胡玉媚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你脑袋灵活些,还不赶紧想办法!” 胡玉媚毕竟心思敏捷,看那老道在坡上得意洋洋,立刻明白过来。 伸手指者坡上“定是那老道在做什么邪法,我们过去杀掉他,什么法都给他破掉!” 话说到这里,她浑身一抖,打了个冷战,两个姐妹和她一样脸色难看,三姐妹双腿发软,头晕目眩,一起扶持着,才没有倒下。 白发道人脸显得色,注意到摇摇欲坠的三狐,意识到不妙。 除那两个苦大仇深的围着江浪转悠,余下那些鬼魂不知是欺软怕硬,还是色迷心窍,一起围攻袭击三女。 三女脸气色衰败,摇摇欲坠,再这样下去,那粗汉还没有死,三个美人必将香消玉殒,自己想要的是女人而不是女鬼。 白发道人恼火的看着那些鬼魂:“都变成鬼了,还这么急色!” 想到这里白发道人手上掐了个绝,手指指着江浪:“别管那几个女人,那个才是杀你们的仇人,灭了他的魂魄,我用魂瓶带你们回去,让主人给你们重塑肉身” 不知是这法诀对这些鬼魂有无法抗拒的约束力,还是重塑肉身这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几个鬼魂听到老道叫喊,才放过三女,一起扑向江浪。 只是短短时间,三女已经元气大伤,依靠互相扶持,勉强站立,再没能力,帮助江浪,攻击老道。 一直攻击江浪的两个鬼魂吃了些亏,但并没有受到实质伤害,不但没有什么畏惧,越发被激起凶性。 此刻见大量同伴过来,更为嚣张。 八个鬼魂围着江浪不断扑过来,虽然一时半刻伤不到江浪,但是江浪自己却越来越恶心。 堂堂男子汉,不断被几个恶形恶状的丑男撞来撞去,虽是鬼魂,总是不成样子,弄的江浪不胜其烦。 明白寻常刀剑对这些鬼物并无作用,可惜之前所杀不是狼便是鼠,如果杀的是几条黑狗,一定效果不同。 发现手里长刀无用,江浪随手把刀扔在地上,运杀气至双拳。 一只鬼魂扑来,又是最丑那只,鬼混之中,它是最恨江浪那只,攻击起来,也最为卖力。 江浪冲它那半张鬼脸上就是一记炮拳,只是这一拳和之前那些一样,虽然击中目标,仍是混不受力,像是在棉花团上掏了个洞。 这一拳透体而过,那鬼魂发出一声尖啸后,逃到远处,黑雾组成的身体上,仅剩那半张脸上只剩下一个拳头大洞孔。 鬼魂脑袋上那个洞孔快速吸纳周围雾气,转眼间已经愈合如初,还是那半张丑脸。 鬼魂咆哮一声,和其余七条鬼魂一起,再次向江浪扑来。 如此这般反复几次,江浪每次在鬼魂身体上打出一个洞,那鬼魂很快便恢复如初。 鬼魂没什么事,江浪可是累的不轻,累一点也没什么,只是看不到一丝胜利希望,这样下去怎么才到头。 白发老道看着江浪疲于奔命,得意洋洋:“道爷出手,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一具干尸,非得将你练成活尸不可,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江浪又好气又好笑,这几个恶徒活着的时候,被自己毫不费力弄死,现在变成死鬼,自己居然拿它们毫无办法。 常言说,伤其十指、不容易断其一指,如若给一只鬼魂,造成足够创伤,是不是可以彻底毁掉它们。 想到这里,江浪心里有了计较,从怀里拿出几个核桃大小钢丸,这些钢丸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外表看似和猎户们用的铁弹一样,其实不然。 虎啸营中不乏奇人异士,江浪从一个军中好手那里学会弹射钢丸。 其实弹射手法并不复杂,想要精通,需要刻苦练习,为了多出一种保命手艺,江浪当然不怕辛苦,勤练不辍,到了最后,已经青出于蓝,胜过那教自己那人。 弹射钢丸之术,从此成为江浪另一绝活,普通钢丸用来对付普通敌军无往不利,但是进入虎啸营后,江浪多数时间面对的都是北虏精锐,时常要和武士和练气士厮杀,普通钢丸,别说对阵武士或练气士无太大效果,遇到北虏重甲,也毫无于用武之地。 江浪想方设法加强钢丸威力,试着在钢丸里注入杀气,多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江浪找到相熟的武士五层将官,都不能将杀气注入钢丸。 江浪不甘心失败,后来发现那些武士和练气士们所用法兵内含秘银、金精一类法金,上阵厮杀时往往能够在法兵内注入杀气或者元气,加强威力。 金精、秘银价格昂贵,不是江浪买得起的,恰好一次伏击北虏辎重队后,江浪在战利品中搜罗到一些秘银,江浪强忍着没去把这些价值连城的秘银卖掉,投入到自己的钢丸大计。 第九章 魂飞魄散 江浪找到军中巧匠,经过多次尝试,用秘银作为钢丸核心,打造出一些适用的钢丸。 这些钢丸注入杀气后,既可以击破重甲,还能够破五层上次护体杀气或是同级别元气。 这些内含秘银的钢丸平日注入杀气后,杀气可以在里面储存相当长一段时间,不会消散。 江浪有空手里就握着几个钢丸,向里面注入杀气。 注入杀气比自己修炼还要缓慢,几天才能将一个钢丸注满杀气,辛苦是辛苦一些,上阵厮杀时,身上又多出一种保命法宝。 不上战场时,还有敦促自己修炼杀气的效果,却是事半功倍。 用的久了,江浪发现这些特制钢丸里平日注满杀气后,如果发射前再强行灌注一些,会变得极不稳定,拿在手里,会感觉到钢丸里面不住震颤。 钢丸出现这种情形后,不发生碰撞还没有什么事,使劲扔出后,碰到任何物体、包括人体,立即会发生猛烈爆炸,爆炸范围内,破坏力极为惊人。 江浪想到体内杀气可以撞飞那些鬼魂,换成这些钢丸,爆炸后溅射的杀气,会不会直接灭掉那些鬼魂,看它们还恢复个毛线! 想到这里,说干就干。 江浪对准一只迎面扑来的鬼魂,手里握着一枚灌满杀气的钢丸,强行灌注杀气进入钢丸,感觉到里面开始震颤时,曲指弹出。 如果是普通钢丸,最多就是在鬼神上掏出一个洞,透体而过,这钢丸不同,里面注满的杀气,正是和鬼魂们不死不休的存在,两者相遇,只有一个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轰隆”一声,那只鬼魂,被江浪弹出钢丸准确击中,狰狞的脸正满是不屑。、 被击中那一瞬间,如同中了定身法,呆若木鸡。 静止片刻后,整个“身体”像是爆燃的烟花一样,被炸的粉碎,化为点点丝丝墨蓝色光芒,飘荡在雾气中。 鬼魂破灭时,白发道人自觉江浪几人已经是自己砧板上的肥肉,得意洋洋站在山坡上,对身边两个小童自吹自擂。 “为师在你们这个年龄,已经开始四处征战,战绩卓着,加上天生一张俊脸,那些仙女一样的师姐师妹们,见到为师,无不霞飞双颊!” 正吹的忘乎所以,白发道人像是被人从后面猛拉着道髻,照准脸上重重揍了一拳,头向后仰“噗”的喷出一口黑血。 八个鬼魂每一个都和白发老道神魂紧密联结,由白发道人用自己神魂护佑,不至消散。 反过来,每一个鬼魂消亡都会使白发道人部分神魂受创。 另外那七个鬼魂并不是毫无神智的野鬼,目睹伙伴湮灭,惊骇之下,鬼脸上满是惊惧,立即向四处飞遁逃窜。 他们飞的虽快,哪有江浪手指快,江浪手指不断弹射,一只只钢丸射向那些鬼魂。 小浪钢丸、例不虚发,七个虚影接连发出爆响,七个鬼魂化为漫天墨蓝色光点。 奇异的是,这些墨蓝色光点也消失,也不散逸,只是在这片雾气中旋转飞舞。 随着八个鬼魂逐一破灭,白发老道接连喷出八口血。 最后一口喷出,不知是不是他血液已然不够,喷出已经不是单纯血液,里面掺杂着不少碎肉。 白发老道萎顿在地,形容憔悴,奄奄一息,无力的抬起头,对两个小童叫道“童儿,快来扶我起来”| 鬼魂们都去攻击江浪后,三女郎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气血衰败,身体虚弱,彼此扶持,苦苦支撑身体,不至瘫倒在地。 此刻见到空中爆接连出几朵星芒,老道不要钱似的大口吐血。 用不着继续研究,搞鬼的铁定是那老道,暗恨自己过于轻敌,只顾站在这里看热闹,没有早些过去砍翻那个贼道。 龙须山庄后院,紧背靠山峰建有一栋高大殿,大殿大门位于阳光永远照耀不到的阴影处。 即使是大中午,阳光正盛之时,也不断有浓烈阴气,从大殿门缝里散发出来。 大殿内部极为宽广,正中央处火光大盛,从门口看进去,火焰如同一座高大的金字塔。 原本这里的亮度应当将四周围照耀的灯火通明,但是燃烧所产生的大量烟雾,使得整间大殿陷入一片昏暗,鬼气森森,总觉得烟雾中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间大殿面积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很多,这是因为大殿建筑时利用了山崖处先天形成的空洞,大殿主体部分不在外面,而是深入山体内部。 大厅里香烟袅绕,咏经声不绝于耳,咏的不是像是佛经,听起来不但未能令人心情舒畅,反而极为压抑,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八声清脆铃声接连响起。 大殿最里面,整张墙壁上画这一副壁画,这壁画中上位置画着一个巨大高台,高台中间摆放着一张镶满奇珍异宝的巨大宝座。 宝座上坐着一人,身后簇拥无数妖娆女子,或站或坐,甚至有几人伏在那人脚下。 壁画下半部分,画得则是高台之下诸般情形。 但见无数各种装束、男女老少围绕高台顶礼膜拜。 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不论是人是妖,无不万分虔诚。 这壁画有些奇怪,那些妖魔鬼怪每一个画得惟妙惟肖,宛若真人一样。 反倒是整幅画的主角,坐在宝座上那人,只见他身型庞大,气势逼人,只是脸孔怎么也看不清楚,似是被一层云雾所遮盖。 不知道是画师本领不行,还是画像之人有意为之。 一个中年道人面对壁画,手掐法诀,端坐蒲团之上。 他似在闭目养神,听到铃声后,猛然睁开眼睛,双眼中精芒迸射,如有实质。 中年道人对面前壁画深施一礼后,站起声,转过头对外面大声喝道“怎么回事!” 几个童子慌慌忙忙跑了过来,其中一个道:“天师大人,有几盏魂灯灭了” “带我过去”中年道人站起身,走向大殿最里面一座火山走去。 回话那童子,连忙走到他前面引路。 走进那火山,看得出那并不是火山。 是上百盏燃烧着的烛台,由低到高,一层层、密集排列,最下面一排最多,最上面那排最少,从远处看,真的像是一座火山。 第十章 以徒为药 烛台火山靠中间一层,有八盏只剩下冰冷烛台,烛火已经熄灭,只剩淡淡青烟飘起,看起来,这几盏烛火刚熄灭不久” 中年道人看着烛台上篆刻的名字,眼里闪现出惊愕之色。 眼光移动,想起他们被派去做的事,目光移向更上面一排烛台。 寻找一遍,找到一支刻着空虚的烛台,只见烛火飘摇,昏昏欲灭。 “出大事了!我去禀报谷主,你们去给我看着里面!”中年道人顿足道,身形骤然消失。 清瘦男子和粉衣女子仍然坐在高台之中。 今天女子仍然身穿粉红色长裙,只是女子病态更加严重,脸色愈加苍白几分,像是一块雕在玉中的美人。 两人仍是相对而坐,桌子上放着一壶清茶和两个茶杯。 粉衣女子道:“空虚那里顺利吗?” “上午收到飞剑传书一切顺利,中午能赶到雷公亭” 粉衣女子点点头:“以空虚那般实力,拿着那样东西,总是不能放心” 清瘦男子伸出一只手想要放在粉衣女子手背上。 粉衣女子恰好伸手去端茶杯。 清瘦男子只好假意去拿茶壶,等粉衣女子喝完茶,又帮她倒了一杯 “那也是没有办法,一来空虚所擅长是风水望气之术,可以勘探定位,二来那东西对我们这些人天然克制,功法越高,反噬越大,被法阵镇压着还没什么事,若是直接接触,一定会元气大伤,甚至直接要了我们的命!” “空虚知不知道带着那东西,会有什么后果” “当然知道,起初自然不愿,我答应他事后帮他夺舍,给他换上一副上好皮囊” “希望别出什么意外,你知道那件东西有多重要吗!”粉衣女子抬起头,注视青年双眼,清澈入水,她这句话,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咬字也很清晰,但是怎么听都有些怪异感觉。 “我当然知道,我在云州经营那这这么多年,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任何事都在我掌握之中” 清瘦男子放下茶壶,再一次抬起手向前探去,想要握住粉衣女子白玉一样手腕。 这一次粉衣女子忽然站起身,走向高台边,抬眼看着卷起树梢的微风。 清瘦男子脸色微变,眼角轻轻抽动。 这时人影闪动,一个中年道人出现在高台下,目露焦急之色。 清瘦男子正好找个台阶,压下怒意,挥手示意中年道人上来。 中年道人在清瘦男子耳边说了几句,清瘦男子脸色一变,一掌拍在面前白玉几案上。 “嘭”的一声巨响,茶壶茶杯一起化成一团飞灰,几案却没有丝毫损伤。 清瘦男子随手一挥,将那团飞灰和水雾一起扫出高台,机案上连一丝尘埃水雾都没有留下。 粉衣女子眉毛微微抖动,清瘦男子对力量掌握和控制令人惊叹,只是有些过了。 他这是在借题发挥,向自己发泄不满吗! 清瘦男子转头对粉衣女子道:“三狼、五鼠还有空虚道人那一队人八盏魂灯熄灭,空虚那盏也是烛火黯淡,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来他们此刻凶多吉少” 粉衣女子面露寒霜:“刚才你还说一定没事?” 清瘦男子看着南方道:“清渠岭到雷公亭不到两个时辰路程,岭主钟碎已经被我收服,那里还有我派去的人,我马上飞剑传信,让他带钟碎的人赶过去” 粉衣女子起身道:“能杀掉三狼五鼠的人,一定不简单,你去传信,我要亲自去雷公亭看看” 清瘦男子只好点头道“你也知道,我受罚坐镇此地,时间不满,绝对不能离开” 粉衣女子轻咬嘴唇:“我自己去就行,整个云州,还没有人能难为得了我!” 清瘦男子道:“虽然我不能出谷,还是可以派些得力手下跟着你,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呢!” 盏茶时间过去,龙须谷口,伴随着“隆隆”声响起,谷口高墙中央,两块岩石向两边滑开。 两块岩石每一块重逾千斤,移动时快而平稳,可见机关巧妙,一队骑士冲出山谷。 共十一骑,骑队当先三人,除粉衣女子外,还有两人,一个干瘦老者,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看他双眼中精芒暴射,绝非泛泛之辈。 另外一人是个金甲武士,两只眼睛铜铃一样,不怒自威,气势汹汹,马鞍上斜插两柄短斧,斧柄不长,却有手臂粗细。 其余八骑跟在三人后面,都戴着金属面具,整个人从头到脚遮盖的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双毫无人性双眼,浑身上下散发出强烈的野兽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虽然只有十一骑,但整支骑队声势惊人,所过之处,鸟兽奔逃,仿佛天灾即将降临人世。 江浪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刀,向那土丘缓缓走去,这件事全因这妖道所起,自然饶他不得。 那两个小童听老道吩咐,一左一右伸手扶白发老道从地上站起。 此刻白发老道容貌甚为可怖,整张脸如同晒干的橘皮裹在一颗骷髅上,干枯萎缩,令人恐惧。 原本虽是白发,多少还有一些,此刻那些白发已经完全脱落,只剩个黄金道髻还装模作样扣在头顶。 老道面目狰狞看看两个童子:“都怪为师自大,可惜了你们的资质,下辈子继续来给我当徒弟,现在只好委屈你们了!”忽的举起双手,两手十指刀子一样插入两个童子脑门,咔嚓声音响起,十根指头全部没入进去,场面骇人。 两个小童浑身冒起烟雾,白发老道那衰败的脸色以可见速度转好,干瘪的双颊也变得丰腴起来,光秃秃的脑袋上,也有黑色的头发生长出来。 看情形,老道正以某种邪法吸取两个童子生命力为已用。 白发老道这两个徒弟,都是他看好资质后,杀人全家后掠夺而来,原本就不是为了解惑授道。 所授功法,名为嫁衣神功,准备等到他们功成后,吸取他们功力提升自己功法。 今天遭到魔功反噬,老命难保,不得已只好提前吸取。 没想到老道如此凶残,虽然见惯生死,江浪眼睁睁看着两个可爱小童,如此惨死,心下大怒,手提长刀向老道走去。 第十一章 剑气自嗨 老道随手将两具尸体一丢,脸上出现不正常红色,血色欲滴。 他从腰间抽出一柄战刀,手握上刀柄时,像是受到了温度极高的灼烧,立刻有一股烟雾升起,似乎这剑柄上有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火焰,阻止老道触碰自己。 被灼烧的滋味委实难以忍受,老道皱皱眉头,差点丢了手里这柄刀。 江浪脚尖一挑,之前丢下那把刀回到手中,挥手向老道抛出。 这一刀挟怒而发,江浪用出全部力量,长刀划破空气,空气中发出一串“噼里啪啦”的音爆声。 长刀速度极快,转瞬间“嘭”的一声长刀巨响,已经刺中老道。 老道身上闪起一团蓝芒,这一刀蓄力巨大,居然没能刺进老道体内,老道应是修炼着元气盾之类功法。 老道冷笑一声,指着江浪“就凭你!刚才老夫只是一时轻敌,遭了反噬,今天定要你生死不如” 说话间,他狠狠心,握紧战刀,运用功法。 战刀开始亮起光芒,从微光逐渐加强,极短时间已经亮的极为耀眼,令人难以直视。 与此同时老道握着刀柄的那只手,皮肉已可见的速度化为灰烬,握着刀柄的那只手几乎只剩下枯骨。 随着老道手里战刀亮起光芒,老道脚下,一丝元气波动穿越土石进入深达数百米。 一只眼睛缓缓睁开,透过层层土石,探查地面,只是扫了一眼后,那眼睛又重新闭上,慢慢吸纳飘逸过来的元气。 地面上这些人,没人有足够能力看到地下这诡异一幕。 距离雷公亭极为遥远的地方,一张锦榻上,一个华服贵妇忽然睁开眼睛。 她相貌极为端庄秀丽,一双充满智慧的漂亮眼睛极为深邃,美轮美奂,看这双眼睛的男子,多半魂魄都会被吸进去。她抬起上身,一手托腮,遥看北方“最近总有些心绪不宁,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她摇摇头:“管它呢,还是睡觉重要”放下手臂,重新躺下,闭上那双美眸。 片刻后,她重新睁开眼睛“反正也睡不着,还去转转吧” 语音由在,整个人已然消失不见。 锦榻上只剩下淡淡花香,这香气脱凡超俗,淡雅到极致,似水雾、似青露。 看到老道手中战刀显出异像,江浪心头发紧,预感不是什么好事,怎么也不能让他发出剑招。 随手打出一枚钢丸,速度极快,闪电似的打向老道。 看到江浪发射暗器,老道挥刀击向飞来的钢丸。 但是江浪发射钢丸手法巧妙,速度又快,老道一刀击空,手腕仍然被江浪击中。 钢丸准确击中老道手腕后,又是一团蓝芒闪动,钢丸“砰”然炸裂后,碎片纷飞。 出乎江浪意料,老道挨了这一击,闷哼一声,手抖了抖,没受任何伤害。 重新举起战刀,刀尖向江浪一指,一道白光激射而出,直直射向江浪。 “剑气!”不远处观战的三女刚缓过气来,看到那道白光,不由齐声惊呼。 三女心里惊诧,这老道到底到了什么境界,居然可以发出剑气。 要知道天师级别练气士才能够发出剑气,怎么看老道都没有达到天师。 还有一个可能,老道手里的剑是柄神兵,使人可以发挥出超出自己能力的战力。 江浪又不是孤陋寡闻,没用过剑气,还没有见过剑气杀人吗! 用不用她们提醒,江浪也知道剑气是什么,这玩意战将之下武者根本不能硬接。 江浪立刻判断出剑气方向,拧腰后折,腰身几乎对折,展示出良好的身体柔韧性。 只是他这动作根本没排上用场,诡异一幕在众人眼前发生。 那剑气离开战刀不久,像是断线风筝一样,一头向下栽落,掉在地上消失不见。 几人从没见过这种古怪情形,那些超级高手的确可以使剑气转弯,但那是为了追击目标。 眼前这剑气拐的是哪门子弯,敌人在前面好不好,它这是怕了目标吗! 不但江浪和三狐看着发呆,老道自己都莫名其妙。 低头看看手里战刀,怎么也不像是假货,莫非路上给人掉了包,可是冒烟的手掌,已经充分证明它的真实。 “再来”老道再次把刀尖对着江浪,这一次他决计多蓄些元气进去,一道更为强劲的剑气从刀尖射出。 江浪看着剑气射向自己,正在考虑要不要躲。 那剑气又一次掉线,一头向地面扎去,像是地下有什么更吸引它的东西。 江浪一副若有所思样子,一本正经道:“为师教你的时候,你学了一半,然后走神了是吧!今天中午不许回家!” 老道有些怒了,恶狠狠看着手里战刀,自己出来前,又不是没有试过,要知道这次出来前,自己可是有三个徒弟的,看着这把刀,真想扇它个大耳光。 胡玉媚在远处对老道喊:“你确定会用剑气吗” 老道将仇恨从战刀转移到胡玉媚身上。 心想这男的身上或许带着奇怪的东西,干扰到了剑气,用这些女人试一下,对三狐喊道:“马上让你知道” 一挥手,一道剑气冷不防向三狐打出。 三狐吓了一跳,尖叫声四起,一阵手忙脚乱,像是一群回家路上遇到恶棍的小媳妇。 所幸的是,那剑气和前两次一样,掉在地上消失不见。 “啊!啊!啊!”老道愤怒之极,拿着战刀,不断挥舞,一道道剑气迸射出来,只是老道四周似乎有一个罩子,所有的剑气射出极短距离后,都无一例外,一头栽落地下。 如果老道剑气靠谱,江浪早就找个机会,冲过来,拼一下。 但是这种不靠谱的把戏最难应付,正所谓,乱刀砍死老屠户,你不知道他那一下成功,万一给他来一下,自己就一分为二了。 这种情形江浪只能远远站着,看老道在那里自嗨。 老道这边玩的辛苦,地下那眼睛可是吃的过瘾,一道道剑气被它吸纳,相对它所需要,虽然还是太少,但毕竟聊胜于无。 不是这只眼睛威力无穷,而是各自原因加在一起才形成目前情形,这坡下几百米处设着一个法阵,法阵功能强大,原本具备防御和发动攻击的功效。 在多年前一次发动后,很多功能受损,近距离吸收元气、杀气、戾气的功能还完整保存。 此外老道手里那把战刀和眼睛颇有渊源,老道发出剑气主要借助战刀,眼睛也可以间接影响到战刀,若非这些原因,老道也不会如此倒霉。 老道原本练的是邪功,拿着这把战刀都等于自杀,更不用说利用这把刀发出剑气,驱动战刀用的都是吸取那两个童子的纯正元气,这些都白白便宜了地下那只眼睛,难怪称作嫁衣神功。 接连十多下后,老道终于停下手,“当啷”一声丢掉手里战刀。 在山坡上晃晃悠悠,走了几步,低着头,目光凶狠的注视着地下喃喃自语“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 说着话,老道一头栽倒在地,抽搐几下后,一动不动。 看起来,以后中午他都不用回家了! 第十二章 被动升级 老道对着地下地面喊叫时,江浪和三狐以为他是在对那把战刀生气,这会见他一头栽倒,也不知道老道又在搞什么鬼,远远站着,也不敢过去。 等了一会,见老道仍然一动不动,这样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江浪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砸在老道身边,老道不为所动。 又捡起一块石头,这一次准确击中老道,老道身体动了一下,应该是那石头造成的,老道自身仍然没有反应。 “真挂了!”江浪保持戒备,捡起几快石头,边走边扔,慢慢走向山坡,上了坡顶,走到老道身边,踢踢老道,将他身体翻转过来,已经气息全无。 想起只刚才砸他的情形,江浪有些自责,低下头“老道,对不起了,以为你耍花样呢!” 三狐这时也一起走过来,胡玉洁道:“他怎么死了!” 胡玉媚道:“还用想,学艺不精,追悔莫及,结果自己把自己气死了呗!” 江浪伸手捡起那把战刀。 之前距离远些,老道袖子又长,江浪看不到老道手掌被战刀侵蚀的情形,不然怎么也不敢这样去拿。 好在这战刀本体只对修炼邪功的人有自发杀伤,江浪并没有受到伤害。 整把刀长度超过一米,刀柄金丝缠绕,长度足以双手握持。 刀身笔直狭窄,刀身雪亮,上面隐然有些雪花状纹路,煞是好看,整把战刀不断散发出森冷杀气。 看到这把战刀,江浪知道自己错了,第一眼看到老道,以为他身上带着什么秽物,或是中了阴毒,造成自身精血枯竭,命不久矣,其实这把刀正是至刚至阳,是一切秽物克星,这老道本身修炼邪功,才是秽物。 老道不知道是无知还是无畏,不知死活,胆敢随身带着这把战刀,即使不使用,战刀不断散发凛然正气,也无时在无刻损伤老道身体机能和元神。 老道使用邪术,强行使用这把刀。 即使刚才老道杀掉江浪,他自己也难逃一死。 江浪看的两眼放光,双手握刀,虚劈几刀,体验刀刃切开空气的感觉,不由得赞叹道“真是好东西”。 忙了好半天,打了几场恶仗,江浪也已精疲力竭。 此刻,江浪气海内几乎空空如也,看坡顶草皮不错,就势向后仰倒,躺在草地上,用仅剩一些力气,吸纳四周围杀气。 随着老道毙命,一直笼罩在一带的薄雾渐渐散逸。 那些灭杀八道鬼魂后产生的墨蓝色光点,原本一直围绕众人头顶飞舞盘旋。 这时候墨蓝色光点越飞越慢,悬停在空中,在江浪运功吸纳杀气的时候,好像忽然间发现了目标,一起向江浪飞来。 这是地下那只眼睛干的“好事”,那眼睛吸纳截留老道那些剑气后,多少恢复一些活力,识感不但可以透出地面,而且范围也扩大不少,甚至看到了久违的天空。 它感受到天空中那些墨蓝色光点,垂涎三尺,这些都是经过杀气净化过的戾气,对它可是大补之物。 只是以它此刻能力,那些戾气距离仍是远了些,看到是一回事,想要吸纳却是遥不可及。 想到这些戾气要不了多久,就会在阳光下烟消云散,这眼睛就像看到高处肉挂着骨头的小狗,越发急不可待。 忽然它“看到”到战斗结束后,江浪手里紧握着那把战刀,躺在地上,吸纳四周杀气, 那些净化过的戾气虽然大补,此时江浪等级太低,根本吸纳不了。 眼睛看到江浪手里战刀,一丝亲切感油然而生,难怪今天吃的那么过瘾。 看到江浪手里的战刀,眼睛想到一个办法。 立即分出一部分神识附在那柄战刀,战刀立刻化身戾气磁石,那些戾气在战刀吸引下,一起扑向江浪。 江浪感觉四周围气息不对,睁开眼睛,看到那些扑来的墨蓝色光点,吓了一跳。 以为这是老道最后使出的什么致命杀招,想要逃开,可此时气海空虚,动弹不动。 方才因为大敌当前,江浪努力强撑,一旦松懈,反应极为迟钝,爬都来不及爬走。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光点的到来,光点密集如倾盆大雨,涌到江浪身前。 如同雨点见到干涸已久的土壤一样,钻进江浪体内,通过四肢百骸,灌入气海。 江浪感觉自己体内气海内已经枯竭的杀气随着那些光点进入,快速提升。 修习杀气多年,江浪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 以前杀敌时获得的杀气,气海内杀气都是一点一点增加,像是岩壁上的水滴缓慢滴落,这一次则是瀑布漫灌。 至于平日练气,则如同薄雾升腾,更是慢慢悠悠,何曾遇到过这般情形。 江浪杀气修为到达二层巅峰,原先注满气海需要很长时间,此刻短短时间已经注满杀气,整个身体像是一个灌足水的水袋。 更要命的是,仍有大量水被灌入,气海有爆炸感觉,感觉自己的身体随时会被涨得爆成碎肉。 终于体会到那些钢丸的最后时刻,也是这样爆掉的吧! 江浪想要挣扎起身,只是被那些光点冲击带来的压力,像是被一头大象伸出粗腿,将他使劲踩在地上,动弹不得,体内情形,已经不是他想要阻止就可以阻止的。 气海像是被凿开堤坝的水库,不同的只是这水是倒灌的,不但是气海连脑袋都传来阵阵胀疼,眼睛看到的一切都变成红色。 他双眼有血溢出,鼻孔和耳朵也同时有血溢出。 江浪意识已经有些涣散“要死了,真的要死了,竟然是给撑死了” “哎!你怎么了,是不是给老道暗算了!”胡玉媚慢悠悠走过来,她们三个被那些鬼魂伤了魂魄,身体才稍微恢复一些。 胡玉媚站在江浪身前,关切问道:“中毒了吗!” 大眼睛女郎也走过来“看着像是走火入魔” 江浪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两个美人,那还有空和她们解释,只是喃喃自语“我不要,我不要!” 胡玉洁道“他不要什么?” 胡玉媚红着脸:“谁知道他不要什么!只是过来看看,谁也没说要给他呀!” 江浪不知道的是,进入他体内大部分戾气,转而进入大地,被地下那只眼睛吸收,不然的话,他早已经爆体而亡。 地下那只眼睛也觉得不对,看江浪气海危矣“哎,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这筋脉也太窄,气海也太小,就此死掉,也太浪费了!还有那么多戾气在空中飘着呢!你还不能死!” 想到这里,那眼睛开始有计划引导那些戾气冲向某些位置,慢慢改造江浪体内筋脉。 第十三章 残花宝典 “嘭”脑海里一声巨响,疼痛欲裂的大脑恢复清明。 轻微的撕裂感从气海,向全身蔓延,从头到脚不断发出噼里啪啦声音。 因无路可走,聚集到气海的杀气,原本像是即将溃坝的江水,随时会摧毁这具身体。 此时得到疏导,各自得到出路,流入各道筋脉,以摧枯拉朽之势,击破一道道关隘,席卷全身。 如此这般,周而复始,往返几次后,沉静下来。 即将涨破筋脉那种疼痛感觉,终于完全消失不见,一种无比舒畅的感觉充斥全身。 江浪正疑惑间,脑海里轰然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 “难道血管暴了,这辈子真他瞄!”江浪张口喷出一口黑血,昏迷过去。 身边的胡玉媚看他忽然喷血,伸手扶住躺在草地上的江浪,对最后走过来的胡玉英道:“姐姐,你看着这个人怎么了” 距雷公亭四十里处,有座险峻山岭,名为清渠岭。 清渠河绕山而过,清渠岭正面有一条小路,距离官道不远,其余三面,两面临水。 另外一面则是悬崖峭壁,整个清渠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近几年大周和北虏连番大阵,原本驻扎云州府强兵猛将大量北调,剩余不过一些老弱,云州府原本山多人少,一些盗匪趁机兴风作浪。 规模小的,到处寻衅滋事、横行乡里、祸害百姓。 规模大的,干脆啸聚山林、占山为王。 塞北战事惨烈,不少逃兵败军逃离战场后,因为大周军纪严明,对逃兵惩罚严苛,这些人不敢回乡,走投无路,干脆加入山匪。 这些乱兵除了少数确有苦衷,多数是些贪生怕死之徒,不愿到塞北苦寒之地和异族生死相搏,更喜欢劫掠村民行商。 这些逃兵毕竟上过真正战场,受过正规军事训练,他们的加入,使得各处山匪越发势大。 钟碎原本是个江洋大盗,几年前趁着官军式微,带人劫掠几家大户后,占据清渠岭,当时不过只有几十个亡命之徒。几年来,官府也数次出兵进剿。 但是出兵人多,难免声势浩大,官军还没到,钟碎已经率部逃进深山。 出兵过少,反而遭到钟碎痛击。 到了后来山贼和官府形成默契,山贼不招惹来往塞北运送军资的车队,官府也不来清剿山贼。 几年下来,钟碎日益坐大,人数已达数百之多,山寨结拜兄弟八个,其他有些本领的也有十多个。 钟碎手下二头领钟寒是来自塞北逃将,为防朝廷追缉,钟寒是上了山寨后用的假名。 钟寒熟知行军打仗之术,得到钟碎重用,直接排在自己后面,使得钟寒排位反而压在钟碎几个老兄弟之上。 自从钟寒加入,清渠岭如虎添翼,钟寒精通练兵之法,把一群山贼训练的有模有样,战力大幅提升,强出之前数倍。 几天前群贼成功劫掠一支商队,群匪收获颇丰,一连几天,钟碎在山顶聚义厅大开酒宴。 聚义厅原本是座山神庙,建筑巍峨宏大,太平时期,也算香火鼎盛。 整个清渠岭都是山神庙庙产,只是近几年,匪患严重,方圆几十里杳无人烟,哪里还有什么香火。 仅余一老一少两个庙祝苦苦支撑。 钟碎上到清渠岭后,慷慨给予两个庙祝加入“义军”的机会。 没想到,这两个庙祝不但不领情,还敢抵抗,想要驱赶他们下山。 那老家伙手里还有两下子,在老庙祝手里,钟碎死了好几个兄弟。 最后还是钟碎老婆出手,两个庙祝落得一死一逃,清渠岭就此易主。 钟碎砸碎山神像,拆掉香案,将好好一座山神庙,弄成这座吃喝玩乐商议事情的聚义厅。 聚义厅里聚齐山寨十多个重要头目,除两男一女外,其他人身边都有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陪酒。 这些女人自然并非青楼女子,都是被山贼劫掠而来的良家妇女。 这些悍匪可不是那些惜香怜玉的书生商贾,被劫掠来的女子,稍有反抗即遭折磨,甚至残酷处死。 那些意志坚定、宁死不屈者,早已经香消玉殒,余下这些选择了忍辱偷生,为了活下去,在这些悍匪面前强颜欢笑。 眼下聚义厅里气氛不用往常,一众山寨头领们衣冠整齐、举止谨慎、小口喝酒、小口吃肉、说话也是轻声轻气,不像是山贼聚餐,倒像是一群秀才在开诗会。 身边没有女人陪伴的那个“女人”正是钟碎老婆,清渠岭压寨夫人小翠。 小翠夫人几年前还是个有名的美人,但如今不但说话声音粗声粗气,咽喉上还有类似喉结状突起。 山寨里近两年风传小翠胸毛比寨主还要茂盛一些,这消息绝对可靠,因为这些话正是小翠贴身丫鬟生前所说。 别以为钟碎可以当着夫人小翠的面,纵情声色,这是小翠暂时开放禁令。 上清渠岭开山门时,小翠已经是清渠岭公认第一高手,这几年得到一本武道秘笈,更是沉湎修炼,不理俗务,一身功夫深不可测。 小翠曾经是有名的母大虫,醋坛子。 这些年因为修炼某种功法,将自己练成这副不男不女模样,为了防止钟碎纠缠、妨碍自己修炼,才默许钟碎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据说等她功法大成,不但将脱胎换骨,还会恢复少女时美貌。 因为这些年她越发沉湎练功,对清渠岭上所有事务不管不顾,钟碎都很少能见到她。 小翠毕竟是山寨第一战力,为防两人过于疏远,今天钟碎特意命人做了几道小翠爱吃的菜肴,亲自前往后山邀请。 小翠百般推脱不得,才从后山到了聚义厅吃饭。 这会小翠放下碗筷,大大咧咧走到钟碎面前,狠狠瞪了他一眼,声如洪钟“我说小碎呀,下次做了什么稀罕吃食,直接给我送去,别耽误我修炼,知道不!” 钟碎被她这一眼瞪得,手里筷子几乎摔落“是的夫人,小碎再也不敢了!” “哼”小翠一甩袖子,龙行虎步,姿态极为豪迈,走向大门。 钟碎在后面看着连连摇头,心里不住叹息。 “以前爱妻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风姿绰约,颠倒众生,怎么练功练成这副模样!不知道楚生、楚怜有朝一日回到山寨,见到他们母亲如此模样,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钟碎心情有些沉重,心里更加仇恨那个送给妻子“残花宝典”的家伙。 第十四章 飞剑传书 小翠走出大厅,聚义厅群贼仍是一副君子模样,不但互相之间,说话细声细气,对身边女子也彬彬有礼。 这些年抓的商人多了,自以为学到一些贵人气派,不时还有人掏出块银子塞给身边女子。 直到一个山贼走进来,大声禀报:“众位首领,夫人已经返回后山了!” 他话音未落,聚义厅里立刻响起欢快的笑声、猜拳声、呼喝声、笑骂声。 几个原先衣冠楚楚的贼首,干脆脱去上衣,赤膊上阵。 那些女人也不时有惊呼声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些悍匪又在毛手毛脚。 一众悍匪中,混杂着一个长发修士,他是身边没有女人的男人中一个。 但见他表情肃然,听着众人说话,默默喝酒吃肉,不参与戏弄那些女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吃东西。 他将每一根骨头都啃的干干净净,直到光光溜溜,确定无一丝肉屑,才不舍放下。 此刻清渠岭大当家钟碎赤膊上阵,露出浑身肥肉和胸前黑毛,像足一个屠夫。 有人看到大当家胸毛已是这样,那么小翠夫人,想到这里,不由汗毛直立,再也不敢想下去。 钟碎将手里筷子随手丢了,一手撕下一直鸡腿,另一只手端起一碗酒一饮而进。 他对坐在自己下首一个头领道:“这些年我们吃喝玩乐,比起去塞北受苦卖命,可不快哉” 下首这人身材高大,一脸红色胡须,双眼炯炯有神,听完钟碎的话,端起一碗酒,站起来道。 “谢谢大头领,给我和几个弟兄一个安身立命之地,不然此刻尸骨恐怕不是扔在塞北,便宜了塞北那些牧草,就是挂在官衙旗杆之上,小弟敬大首领一碗” 钟碎一筷子敲在身边女人脑门上“还不快倒酒” 他下手很重,女人眼里几乎流下来,却怕惹恼他,吭也不敢吭上一声,连忙给钟碎倒满一碗酒。 钟碎端起酒对下首大汉道“二弟,已是多年自家兄弟,说这些干什么!” 这位二弟正是清渠岭二当家钟寒,钟寒身边没有女人,自从他来到山寨,从来不近女色,这一点群贼多少有些不满,自古标新立异者都会被人视作另类。 直到一日钟碎道“二当家所练武功不能亲近女色” 群贼才原谅了钟寒。 钟碎此举本意为了钟寒和群贼打成一片,不料此后,一些自以为相貌清秀的下等山贼时常在钟寒住处附近晃悠,又给钟寒添了不少烦恼, 至于那位长发修士宋天师,道貌岸然,颇有一些仙风道骨,修士吗,一心修炼吗,大家也都可以理解。 这些都是场面话,真实原因是惹不起他。 宋天师来到山寨不久,几个怎么看他都不爽的首领,这些贼头,上私塾时多半不是什么好学生,晚上躲在他必经之地,想要蒙上脑袋,扁他一顿。 结果除了当事人,谁都不知道,那晚出来什么事,从此之后,那几个要教训他的首领,见到他比见到自己亲爹都要恭敬。 三头领秦横冲道“大哥、二哥这日子过得好不痛快,我们一起干了这碗酒” 四头领姚自撞紧跟着说“让那狗皇帝去死,鬼才去给他卖命,我们跟着大哥饮酒吃肉何不快哉!” 听着几人说话,钟碎浑身舒坦,带头饮下一碗酒,聚义厅里所有人都跟着,一饮而尽。 五头领侯超仁是个相貌猥琐的瘦子,身材酷肖猿猴一样“大王,听说朝廷已经和北虏议和,那些北征大军撤回各州,难免找我们这些反抗暴政义士的麻烦” 钟碎环视四下,尤其是看了一眼始终一言不发的二头领钟寒道:“兄弟们放心,不用惧怕那些酒囊饭袋,实在不敌,我们扔了这破山寨,去个更好所在,你们好好跟着我,到时候,自然知道!” 钟寒道:“大哥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钟碎脸上露出满意笑容,忽然一怔,竖起耳朵,眼睛四处张望,最后眼神停在长发修士宋天师那里。 宋天师抬起一只手,从空中接到一物,却是一柄尺长小剑,他低头看看上面写的小字,看完之后,起身向钟碎走来。 钟碎伸手推开怀里女人,挥挥手道“大爷们有正事,女人们都滚下去” 那女人立刻慌慌张张向外跑去,其他那些女人也知趣的跟着跑出聚义厅,如果动作慢了,惹得这些山匪不快,被一脚踢死的事不是没有过。 宋天师把手里小剑递给钟碎,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钟碎拿着小剑看了看,对众人道“这几年,龙庄主一直对我们不错,没有龙庄主,我们也没有今天” “有人在雷公亭杀了龙庄主的人,也许还抢了龙庄主的东西,从雷公亭过来的人,必然要经过我们山下那截官道,我们全部下山,封锁官道,过往的人尽数扣下来,反抗者格杀勿论” 钟碎对钟寒道:“二弟,雷公亭距离我们这里大概五十里,正好官道相通,你和三弟八弟一起带着骑队一路冲过去,遇到人少好对付的,能抓抓,不能抓就杀了” “如果不敌,就放过来,我在山下封路,到雷公亭后,你等着龙庄主的人,汇合后听龙庄主那边主事人吩咐” 宋天师道:“钟寨主我知道龙庄主丢的是什么东西,我跟着二头领一起去” 钟碎点点头:“那当然好,以宋天师的本领,跟二弟一起去,我也放心” 钟碎看着那些头领:除“宋仙师和二弟三弟八弟带着马队立刻前往雷公亭,剩下的全都跟我我一起下山封路” 清渠岭下,钟碎对正要出发的钟寒道:“传书说连三狼五鼠都对方被杀了,点子扎手,而且这次去一定多加小心,不可大意” 钟寒点头应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他在军中也是一员骁将,并非那些贪生怕死之徒,只是惹到权贵,犯下杀头之罪,才逃离塞北,这几年数次大败官军,更是助长了他的傲气。 钟寒在马上拱手和钟碎告别,和宋仙师、秦横冲、卜杳亭,四人领着马队沿官道奔去。 马队由几百名山贼里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组成,其中二十多名是跟着钟寒一起从塞北一起回来的老兵。 这支骑兵正是以这些老兵为骨干建立起来的,经过钟寒两年来整训,战力强横,在数次打败官军的战斗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钟寒一拱手:“大哥,请放心” 看着钟寒带着骑兵一路远去,那侯超仁挤过来到“大哥,这钟寒毕竟不比我们这些最初跟着大哥的兄弟,除了对大哥还算恭敬,一直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这队骑兵是我们最大依仗,如果完全被他控制,难免他会起异心” 钟碎瞪了他一眼“二弟虽然上山晚了些,两年来个我们共过生死,我信得过他” 侯超仁一脸讪笑“大哥就是大哥,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看着侯超仁背影,钟碎心想。 “我哪有办法,我们这些人谁懂骑战,秦横冲一直跟在钟寒身边训练骑队,可是连钟寒一半都没学到,同样一支骑队,钟寒领着可以击败几倍官军骑军,秦横冲带着和人数相同官军骑军对攻,却大败一场,那还只是普通官军,那些北征军回来,才是真正强敌” 第十五章 武士三层 醒来时,江浪觉得自己躺的地方并不是冰冷的地面,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心里想着“这次穿到哪里了?” 耳边听到有个声音在说活:“二姐好不容易看上个男人,莫非是个短命鬼!” 一个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他没死,只是昏过去了!三妹胡说什么,你才看上他了呢!”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江浪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在眼前晃动着,这个是谁呢? “哎,你可是醒了,吓死个人了!”胡玉媚看到江浪睁开眼睛,松了口气。 江浪终于认出眼前这只狐狸,看到一张俏脸,知道自己躺在哪里了,似乎从军后,很久没有这样躺着了,重新闭上眼睛,有气无力道“不行了,实在是坚持不了,我还要再昏迷一阵” “你躺在地上,昏迷个够吧!”胡玉媚红着脸一把将江浪扔在地上。 “你怎么可以这样!”江浪看看自己身上,除了衣服有几处破损沾染了一些血渍,连伤口都没有。 江浪躺在地上,默默运气,气海容量比以前大出一倍,和上次晋级一样,莫非自己这样就算是突破了吗! 上次晋级武士二层时,脑海里出现两行字,第一行是武士二层,第二行是两个战技“加速”和“盾击” 这一次脑海里又出现两行字,第一行是武士三层,第二行又出现两个战技“震慑”和“重击” 江浪把注意力放在“震慑”上,一段信息瞬间出现记忆里,包括气脉运行路线,和战技运用功法,江浪瞬间学会战技使用方法。 如果还上一次一样,只需要稍加演练,江浪就能够像运用过几百次的老手一样娴熟运用,学会“震慑”。 “重击”也如法炮制。 江浪兴奋中也有几分失望,因为这两个战技和前两个一样,都是军队中的大路货,当上职兵后,通过军功就可以换取。 不由心里埋怨“就不能给个稀有战技吗!比如无敌或者全灭!” 脑海里出现一段话“获得稀有战技,需要奇遇!” 江浪想出一段话,希望那个莫名的存在可以回答自己“什么算是奇遇!” 没有新的字迹出现! “那个谁!谁!谁!大家愉快的继续聊下去呗!” 没有新的字迹出现! “喂!喂!喂!” “哎,你发什么神经呢!快起来,躺在地上,一点也不嫌脏吗”胡玉英伸脚在他腿上踢了一下。 江浪怕她继续踢下去,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不远处有块一人高大石。 大步走过去,按照“重击”气脉运行功法,一拳击向大石。 气脉运行顺畅,江浪感受到自己前所未有强大,拳头上红芒闪耀,重重击打在大石上。 “轰隆”一声,拳石交加,大石应拳碎裂。 若是以前,这种大小、质地的石头,江浪一拳砸上去,石头一定不会碎,拳头疼上几天却是一定的。 “哈哈、哈哈!老朱呀老朱,没有你我也行!用这个就想买我的命!我呸!” 江浪不理傻愣愣看着自己的三狐,有点想试一下“震慑” 可是她们又不是敌人,自己第一次使用,不知道轻重,万一失控,把她们变成三个傻妞,岂不成了暴殄天物! 打消这个念头,江浪伸手到怀里摸摸,这下子赔大了,身上钢丸只剩下六个,赶紧打扫战场,看能不能挽回些损失。 江浪动手翻找老道尸体,老道怀里有一些符纸,还有几个瓷瓶,不知道这些符纸和药品都有什么用处,符纸上那些鬼画符,江浪一个都不认得。 瓷瓶上都写着字,江浪倒是认识,一个瓷瓶写着“行气散”一个瓷瓶上写着“放气散”还有两个瓷瓶写的是“聚灵丹”最后一个瓷瓶是“解毒丸” “解毒丸”很容易理解。 “聚灵丹”江浪见过,虎啸营那些练气士把这当做宝贝,里面富含丰富灵气,一颗服下去,修炼一天效率抵得上平时三天,只是七天才能服食一颗,否则无效,不知道对武士修炼有没有用。 “行气散”江浪也见过,是练气士辅助练气的灵丹,每日练气到疲惫时,进展艰难,服下一颗行气散以让练气士恢复精力,延长修炼时间。 可是这“放气散”是什么鬼东西,莫非是帮助消化的丹药。 瓷瓶上的字自然不能完全相信,还得找机会试一试才行。 如果是真的,可是些宝贝,武士用不上,也可以卖给那些练气士。 一个小童尸体边有一个背囊,没有江浪那个大,但是看起来质地也不错。 江浪拿起来,看里面装的也是符纸和瓷瓶,还有一些金叶子和一些亮晶晶的石头。 他知道这是一种叫灵石的东西,那些江湖人士非常喜爱这些灵石,据说可以修炼元气,挺值钱的样子。 不知道修炼杀气有没有用,江浪动手把老道身上翻出来那些东西一古脑塞进腰囊里。 想起刚才老道使用这把刀的情形,知道凡是能够灌注进元气或者杀气的武器怎么也不是凡品。 江浪紧握刀柄,运行气脉,试着把杀气灌注进去。 杀气很轻松便被战刀吸纳,速度极快,忽然间这把刀化成贪婪野兽,发出一股极大吸力,疯狂汲取江浪体内杀气。 感觉到熟悉波动,地下那只眼睛又一次睁开。 这一次眼睛完全睁开,注视着地面上,忙着作死江浪。 “这厮筋脉改造之后,真像主人带来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让它对江浪开始产生亲近感,可是吸还是要吸,给他留一些吊命,不吸干好了。 江浪不知道需要多少杀气能喂饱这把刀,以前拿着镇北侯的武器做过类似的蠢事,被吸干后,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这种地方被吸干,万一再来几个歹人,还不立刻玩完,想到此处,江浪一甩手把刀扔在地上。 这也是那眼睛肯饶过江浪,像是那空虚老道,发觉情形不对,想丢手都不能够。 随时被抽干的感觉随着江浪切断自身气脉和刀的连接消失不见,江浪才松了口气,不敢提起丝毫杀气,小心翼翼捡起刀,仔细检查,好歹没摔出什么好歹。 随着江浪停止灌注杀气,眼睛和战刀之间的联系被切断,眼睛缓缓闭上,重新陷入睡眠。 玩命试验,暂时不做也罢。 江浪回到老道身边,找到刀鞘,将刀鞘背到后背,还刀入鞘。 看到老道身边还扔着一个卷轴,捡起来打开一看,是副地图。 两辈子都是尖兵,地图江浪还是看得懂,是整个云州地形图。 地图画得非常详尽,丝毫不亚于大周军中地图,地图上用红圈标着一个地点,上面画着一个亭子,亭子下写着三个大字“雷公亭”。 看起来,正是江浪现在所处位置,不但亭子名字相同,这里地势也地图上绘制的一模一样。 江浪打扫战场时,三狐在一边看着,所有敌人都是江浪一人包办,三个人好像什么忙都没有帮到,自然不好意思收集战利品。 好心想要动手忙江浪,又怕江浪误会,所以只是瞪着六只眼睛看着江浪,这会看江浪在看卷轴,才好奇的走过来。 第十六章 信香传讯 “看他们来这里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循着地图寻宝?” 香风扑面,一个柔媚的声音忽然响起。 江浪抬头看看胡玉媚,想起醒来时的事,心里有些尴尬,况且自己昏迷的时候,她们几个对自己还算不错。 江浪一把将地图塞给她,表情中庄重透着神秘:“这是一张珍贵的藏宝图,送给你们,去找财宝吧” 说完,江浪也不看胡玉媚撅起的小嘴,迈步走向那些散乱尸体。 大周军中素有分享战利品的规矩,战场上的将士得到的物品,包括马匹、武器、财物甚至是俘虏除了一定比例上交,其余都会成为将士私人的战利品。 战斗已经结束,江浪自然要按照习惯,动手打扫战场,搜罗战利品。 江浪边走边想,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大不简单,自己似乎卷入一个极大的麻烦之中。 严格说来,他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几年在军中厮杀,功勋卓着,曾经数次深入敌军后方,深入北虏,打探消息,知道不少江湖中奇闻秘事。 看到那张地图,想到听到老道和三狼那些话,总觉得大大不妙,赶紧打扫战场,远远离开这里为妙。 三狐毕竟是女人心性,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看着那张地图,研究这一张到底是什么地图。 江浪刻意和三狐保持距离,到不是他铁石心肠,对自己昏迷后,她们没有丢下自己更没有算计自己,还是有些好感。 但是事实证明,和她们呆在一起,就意味着麻烦,必须和她们保持距离。 自己好不容易离开战场,有机会回家过大少爷生活,实在是不想卷进江湖这个大火坑。 江浪走到一只狼身前,从他手上拽下金刚爪,仔细看看,点点头。 不出所料,这不是普通铁匠能够打造出来的东西。 江浪当初为了打造那些钢丸,结识不少军中巧匠、还咨询过一些军中异人,多少了解一些。 这金刚爪的材质里一定添加了秘银甚至金精一类法金,用不了爪功,熔毁后也可以铸成其它利器。 “好东西”江浪心道,又拽下另外一只,上面钢刃可以收放自如,收起来,也不占多少地方。 所谓金刚爪其实是用织物将几片刀刃组合在一起,自己腰囊里是塞不下了,这只狼身上也有一只背囊,江浪伸手拽下来,里面装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一些金叶子、几块灵石和几个瓷瓶。 瓷瓶中有“聚灵丹”“行气散”“百毒散”没有老道那种有些另类的放气散。 江浪扔掉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留下灵石和瓷瓶,将那两只金刚爪放进背囊。 江浪对自己的收获,已经极为满意,看看对还在研究地图的三狐,觉得见者有份,对她们喊道:“三狼的东西归我,五只老鼠东西归你们”。 桃园三狐也是江湖老手,听完江浪的话,一阵欢呼雀跃。 不但胡玉媚狠狠抛过来一个媚眼,连胡玉洁也向江浪送来一个甜美笑脸,只有大姐胡玉英还是一副傲娇模样。 三女收起地图,跑过去开始搜查着五鼠尸体。 喊完话,江浪不走向另一只狼,和上一只狼一样,如法炮制,搜完三具狼尸,收集整齐六只金刚爪,却没有找到更多丹药和灵石,似乎三狼所有财物集中在一匹狼身上。 背囊里装的满满,江浪满意的掂量,每次经历过一场搏命厮杀后。这种时候,心情总是格外愉悦。 江浪走的大黑身边,随手把背囊挂在马背上,大黑发出一连串响鼻,每次主人如此作为,意味着最近伙食将大大改善。 江浪看那三狐,不由叹为观止,但见三人手法专业,收集财物手法,比起她们自身武功高深很多。 不但江浪知道的那些地方,连一些江浪从不知道的地方,都被她们一一搜查,比如发髻、鞋跟、刀柄、假牙这些地方。 看到她们收获颇丰,江浪看得直咋舌。 原来那五鼠才是负责携带行李的,身上的财货远远超过这三个主人。 和他们携带的财物相比,三狼身上只是带了些零钱。 不过大丈夫既然开了口,自然不能反悔,只好硬着头发,对两女人报以大方微笑。 江浪忽然想到,哪个男人娶到她们其中一个,想藏些私房钱,基本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嗯,两个?”江浪忽然发现少了一个。 “哎,你们大姐头呢?”江浪问胡玉媚。 “自然是女人的事,你打听女人的事干什么!”胡玉媚一脸不爽。 “我打听什么了!就是随口问问,谁知道这些家伙还有没有同伙” 江浪碰了一鼻子灰“这些女人真不讲理!” 大陆诸国,互相攻伐远远多过和平相处,各自设有刺探情报的衙门。 大周朝秘密机构称为铁鹰卫,位于京城的铁鹰卫首领为总指挥使,在各州的分支首领称为指挥使。 例如云州铁鹰卫分支首领正式名称为云州府铁鹰卫指挥使,因为称呼太长,一般称呼为某指挥。 云州铁鹰卫指挥关云浩,最近因为三十万北征军南返的事,忙的焦头烂额。 他刚打发走一群手下,坐下来休息一会,泡上壶茶,还没喝上一口,从内室里飘来来一股若有如无的异香,知道又有事发生,放下茶杯,起身向内室走去。 内室房门和内壁出自鲁家名师,由两指厚精钢打造而成,神师以下练气士或者同等级武道根本无法撼动。 关云浩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后,随手锁上门。 墙壁上隐藏着用以通风的细小空洞,所以不用担心办公时,在里面打瞌睡,被闷死在里面。 各州铁鹰卫卫所密室格式完全一样,靠四面墙壁处竖着四个书柜,里面是全州各类重要文书,涉及天文地理、名人轶事、权贵隐私、江湖密辛无所不有,包罗万象,至于详细程度,是否准确,是否过时,那要看各州铁鹰卫多年经营成果。 密室的用处主要是存放各种这些文书,此外还可以作为议事场所,或者是重要人物藏身所在,当然能有资格藏在这里,最少也得是本州指挥这样层级的内部人物。 正对房门那张书柜前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香炉,里面没有香,只有香灰,烟雾从香灰上袅袅升起。 关云浩走到香炉前,只见香炉内香灰上出现几行小字,寥寥数字,却触目惊心。 仔细看完香灰上那些字,关指挥吃了一惊,随手拨乱香灰,向那些书柜走去,翻看一阵,找到几本卷宗后,才走出密室。 这香炉不是普通物件,而是一件法器,一根特制信香,在这香炉里燃过一半,如果这半只香在别处燃起,燃香之人心里默默祷告,这香炉里就会出现相应文字。 第十七章 云州旧事 云州知州宋安居是皇帝陛下心腹重臣,几年前从大周京城调任云州知州,并非失宠受贬,和云州位置有关。 这几年云州保证大周军供应线通行顺畅,宋安居数次受到皇帝褒奖,只等北征军南返,他将回京述职,进入内阁。 听完关云浩报告,宋安居道:“雷公亭是南返大军必经之地,会不会和南返军有关” 关云浩道:“属下确有此疑虑” 宋安居道:“虽然云州军力有些捉襟见肘,山贼四处为祸,但都是一些剪径毛贼,掠夺些过路商旅,想要对三十万南返军形成威胁,全州贼之聚在一起也只是螳臂挡车。” 关云浩道:“并非要靠那些毛贼才能成事” 宋安居道:“那么,想动南返军,哪里有那么大的力量” 关云浩道:“我来之前,仔细查看过所有和雷公亭有关的卷宗,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宋安居“讲” 关云浩拿出一本表皮一件泛黄的卷宗,封面上几个字,“黑龙府志”这四个字用的是前朝大梁官体。 宋安居饱读诗书之,当然知道,黑龙府是云州大梁时旧称呼。 关云浩翻开到其中一页念道:“端和二十三年,北军主力南调平叛,北虏军趁虚而入,大举南下,前锋直抵黑龙堡,举国震动,所幸天恒帝以一万军力坚守黑龙堡数月。 说到天恒帝时,关云浩郑重向空中行了礼。 “战局前期之顺利出乎北虏意料,随后又因黑龙堡受阻,随即全国动员,出百万骑后续南侵。 北虏国师座下首徒查克隆基,随北虏军主力至云州中部栖凤岭,驻军不前,盘亘七日。 第七日晚间,栖凤岭方圆三十里,天降雷霆,震天动地,电矛似雨,至天明,栖凤岭夷为平地。 北虏军百万尽灭,其余各地北虏军狼狈北逃,十不存一,北虏受此打击,国力衰败,此后三十年无力南侵” 宋安居拿着茶杯的手为之一顿,没有插话。 关云浩又翻几页后,继续念道“黑龙府民间传言,查克隆基驻军栖凤岭后,观风水,对众弟子道:“此地必有重宝” 随后,查克隆基谴卫教军数万,大肆挖掘栖凤岭。 入地百米后,地坚如铁石,不得入,随杀万民祭天,大肆做法,终遭天谴。 后黑龙府百姓在栖凤岭旧址修筑雷公亭,敬谢天恩!” 宋安居看着关云浩道:“端和二十三年,似乎在一百多年前吧,你怎么看这件事” 关云浩道:“端和二十三年,应是一百五十前。 根据北虏史书记载,查克隆基是一位观气大师,擅长观地理风水,探寻宝藏。 根据我所找到的各种案卷分析,雷公亭所在位置曾经藏有一处威力极为强大的法阵禁制。 查克隆基途径栖凤岭时,发现内有玄机,欲用人力强行破开禁制,探寻里面宝物,遭遇法阵反噬。 最终葬送了北虏百万大军。” 宋安居点点头:“那么,有人要利用雷公亭隐藏的那处法阵,效法查克隆基,故意激发禁制,灭杀南返大军” 关云浩道:“正是如此,现在南返军还未出发,他们应是正在做些准备,结果被我的属下给撞到了!” 宋安居点点头:“或许如此,对了你不来找我,我也有事找你” 关云浩道:“不知大人有何事吩咐” 宋安居道:“那位九皇子眼下正在云州” 关云浩脸色凝重“最受宠的那位九皇子” 宋安居点头:“正是那位,你最近行事一定多加小心” “大人,属下行事一向小心,云州并不太平,他现在?” “这你不要管,他很安全,这样,你亲自去一趟雷公亭看看,最好要多带些人,仔细勘察一番,到底有什么事发生!” 关云浩摇摇头“带的人多反而太慢,事情紧急,我带几个人去就行,宋大人能不能把你那几匹北虏马借我一用” 宋安居没有多话,脸上稍微抽搐一下。 倒不是担心关云浩安危,关云浩担任云州铁鹰卫指挥,战将巅峰强者,足以统率千军万马,整个云州地境,想不出有人能对他造成威胁。 加上他手下四虎,那四个武士五层到七层的亲随,应保无忧。 没想到他居然要借马,那几匹可自己好不容易弄到手北虏好马。 让他们几个十万火急的骑着赶路,累到怎办,想想都有些肉疼。 宋安居看着关云浩满含期待的眼睛,点点头:“去吧,这些马可是我私人的,跑坏了,你得赔我” 为了避免这些尸体吓到路人,江浪捡起一把刀在老道所在土坡后挖出一个大坑,把这些尸体和武器扔到坑里,掩埋起来。 三狐又不是那些看到死人就浑身发抖的良家妇女,不用江浪开口,主动过来帮忙。 四人一起动手,做完这些事并没有用很长时间。 看着只顾埋头啃食地上草皮的十一匹马,江浪真想带到繁华地方卖掉,这可是一大笔钱。 仔细一想,倘若带着这些马,被三狼五鼠的朋党看到,又是大麻烦。 干脆拎着马鞭走过去,每匹马抽上一鞭,逐一驱赶。 这些马莫名其妙挨了一鞭,惊惧之下,撒开四蹄各奔东西。 赶走那些马,江浪走到正和三匹红马纠缠不休的大黑身边,解开缰绳,一跃上马。 自从把这厮拴在这里,先是忙着厮杀,然后忙着打扫战场,使它有了不少闲暇时光,看来这家伙感情生活还挺丰富。 大黑对那三匹红马摇头摆尾,还有些依依不舍。 被江浪用脚后跟狠狠磕了一下,发出一声不满的嘶鸣后,抬起四蹄,走动时不时撂着蹶子,显然极为不满。 江浪走出不久,三匹红马疾追上来,胡玉媚紧紧跟在江浪身边,她那两个姐妹则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哎!怎么也不招呼一声,自己先跑了!”胡玉媚埋怨道。 “大家又不顺路”江浪恼她之前刻薄,一副大家不熟模样。 胡玉媚到不在乎江浪这副狗脸,使劲凑近江浪,身上香风扑面而来“你怎么知道不顺路?” 江浪目不斜视,直视前方:“你们走的是江湖路,我走的是归乡路” 胡玉媚在马上伸个懒腰:“不管以后什么路,现在我们都一路” 江浪斜着眼看了她一眼:“大家又不熟,还是各走各的安全些”和这些女人一路,江浪觉得很不安全。 “大家刚才还一起出生入死,怎么不熟” 江浪听她这样说,脑袋想的有点偏,差点说出轻薄的话,一正脸色,目视前方,不再搭理她。 胡玉媚见状,回头冲跟在后面胡玉洁使个眼色。 胡玉洁拍马赶上来,到了江浪另一侧,对着江浪甜甜一笑:“大侠,你真厉害!” 胡玉洁和她那位二姐不同,一副邻家小妹样子,江浪和她说话,不能对胡玉媚一样随便,一脸正气 “论起真才实学,他们比我厉害,只是运气没我好” 第十八章 山贼骑兵 胡玉媚道:“大侠,三个小女子也是为了讨个生计,才到处漂泊,谁不想有个好归宿,要不,我们姐妹以后跟着你吧?” 这话听得江浪心里一阵狂跳,这事听起来极为美妙。 再一想,天上掉馅饼的事他听说过,没见过,掉陷阱的机会倒是多不胜数,干脆没接她这话茬。 “别一直大侠、大侠的,听着真别扭!” “那你怎么称呼呢” “叫我好汉吧” “哥哥姓好呀,我叫你好哥哥吧”胡玉洁不知道是故意曲解,还是思单纯。 听她这样叫自己,江浪觉得自己已经回到家了,浣花楼那些姐儿个个喜欢这样称呼自己“别这样叫,听着牙酸!” “好哥哥,你好厉害呀!江湖上有没有字号?”胡玉媚跟着起哄。 江浪一阵头大,决定不理她们了,答上一句,她们还有十句等着,她们爱叫什么哥哥就是什么哥哥吧。 “字号!要不你们叫我玉面无常小白龙好了!”朦胧中,江浪似乎又回到浣花楼中那些今夜不回家的岁月。 “看你脸虽然不黑,可是也不能自称小白龙呀!”胡玉媚掩着嘴道。 “风吹雨晒好几年了,能不黑吗,你知道我六年前白成什么样吗!” “有我大姐白吗?”胡玉媚道。 听到这哈,江浪不由将脑袋转向胡玉英,只见她正恶狠狠瞪着自己。 他连忙扭回头,还别说,三姐妹中,她是最白的那个。 这样一路和胡玉媚瞎扯,倒是解除旅途寂寞。 四人骑马走出大约一个时辰,江浪猛然勒住马缰停下,竖起耳朵听了片刻,然后向三狐挥挥手“都下来” 随即他自己先跳下马背,整个人伏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地上。 江浪听了一会站起身,环顾四周。 官道边尽是荒野,生长着一些只埋到脚面草丛,夹杂着一棵棵低矮的灌木,远处是几座高地起伏的山坡。 江浪停下来时,三狐也跟着停下来。 江浪挥手时,她们听话的跳下马,整理马鞍,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 她们又不是江湖初哥,自然明白江浪在干什么。 江浪重新上马,对她们道: “几里外有一支马队冲过来,并不是普通赶路,用的是行军速度, 不知道是什么路数,我们到前面山坡那边躲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说完这些,他也不管三女答不答应,牵着马,快步走向远处一座山坡。 三狐忽视一眼,互相点点头,各自牵着马,跟着江浪身后。 三女路上有些奇怪,江浪并没有带她们上最高那座山坡,而是一座稍矮些山坡。 绕到山坡后,江浪把马缰绳拴在一棵粗壮些的灌木上。 马嘴塞上马衔,省得等会乱叫。 随后他走到山坡上,趴在草丛里,正好可以利用那些灌木遮掩身体后,全神贯注看着官道。 三狐学着江浪的样子,把马拴好,塞上马衔,和他并排趴在草丛里。 胡玉媚低声问:“喂,你怕什么呢,不是商旅就是官兵,还能是北虏骑兵” 江浪摇摇头:“不是,马蹄声很整齐,像是长期训练过的军队,但并不是军队,也不是北虏人” “你怎么知道,像是亲眼看到一样?” “可以听马蹄声音,不管是官军还是北虏都会尽量用一样的马匹,即使不是一种,也不会有十多种,在塞北,马匹这样杂乱的,只有马匪” “是不是商人们,一个商队会有很多散商组成,他们马匹种类很杂乱吧” 江浪摇摇头“不是,商队哪有整齐可言,而且怎么会没有马车“ 江浪没说给三狐的是,他在军中呆的久了,什么事没见过听过。 即使那队人马真是官兵,难免也有良莠不齐之徒。 此处极为偏僻,那些无德军队,或者权贵所辖私兵亲卫,都非良善之辈。 遇到自己这区区四人,不管是自己这匹北虏狼驹,还是三狐这样美人,都有莫大吸引力。 真是对方动了歹心,起了杀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看胡玉媚仍欲说话,冲她挥挥手“别说话了,就要过来了” 这时候三狐也能感受到身下大地在震颤,趴在草丛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她们也听说过这一带山贼非常厉害。 盏茶功夫,一支马队出现在官道上,五骑一排,共有二十排。 十排中间簇拥一人,显然是这些贼骑首领,马上得胜钩上挂着一根水火棍。 他身后是八名目光狠厉的汉子。 以江浪的经验,这些都是久经战阵的悍卒。 后面又是十排骑兵。 忽听贼首一声呼喝。 他身后一名悍卒从马队中带出十骑,快速冲向最高那座山坡。 他们山坡上转了一圈,重新回到马队,继续前行。 三狐看看江浪难以掩饰心里的钦佩,如果江浪带着她们躲在最高那座山坡,此刻已经被那些骑兵,围着厮杀了吧。 此时江浪江浪表情凝重,可没功夫注意三狐。 离得近了,他已经看清楚那耀武扬威贼酋的相貌,居然是个认识的,也算是有缘。 六年前被征发从军后,到了塞北,这人江浪所在新兵营教头,因为姓韩,大家都称呼他为韩阎王。 训练中,那个走错一步,或者招数不到位,被韩阎王看到,倒是不吵不骂。 他走到犯错者身前,瞄着做错动作那只手、脚,狠狠一军棍砸下,下手之重,令人记忆深刻。 江浪那时候,还是个刚从家里出来的大少爷,身上也没少挨他棍子,挨过棍子的地方,现在想起来都隐隐作痛。 韩阎王虽然下手狠辣,确实有些本事。 新兵营几十个教头,他教出的新兵往往最先分完,在战场上生存率最高。 大家离开新兵营前,一起发誓早晚要找韩阎王打回来,然后请他喝酒。 但是江浪上战阵不久,听说韩阎王打了不该打的人。 似乎是京城某家权贵子侄,被抓起来,据说要被公开处死,后来再没听到过他的消息。 以为他早已经投胎转世,没想到居然当了逃兵,落草为寇! 前面这一百骑盔甲鲜明,所骑马匹高大雄壮,纪律严明,行进整齐划一,有种熟悉感觉。 不愧是韩阎王训练出的士兵。 前一百骑过去不久,又是十排骑兵过来。 只是这些骑兵盔甲、马匹,包括上面的骑士,都不如前队,越到后面越发不堪,步伐也越发杂乱,山贼做派展露无遗。 江浪忽然低下头,同时向两边伸出手臂,压在三女头顶,把她们的脑袋按在草丛里,紧贴地面。 江浪左边是胡玉媚,还好办,右边是胡玉英。 胡玉洁在胡玉英身边,距离江浪稍微远。 江浪想要同时按住胡玉英和胡玉洁脑袋,只能尽量伸长手臂,把胡玉英的脑袋揽在臂弯里,这个动作有些暧昧。 虽然相处不到半天,三狐对江浪已经极为信任,大敌当前,没有做出不理智举动,胡玉英红着脸瞪了江浪一眼。 第十九章 血染官道 江浪刚把三狐脑袋按下去,马队已经走到中间。 一个长发修士居前,身边跟着一个粗鄙汉子,手里提着一根奇形兵器。 猛一看是个船桨,仔细看居然是一根船桨大小的尺子,整体平直,只是中间有个方便手握的凹槽。 江浪倒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兵器。 两人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道人,长发修士目光炯炯有神,不断扫视官道四周,尤其是山坡灌木这些可以躲藏的地方。他的目光在江浪四人所在这个山坡停留片刻,才随着马队前进移到另外一座出现在视野里的山坡上。 这位长发修士正是宋天师宋空明,宋空明可不仅仅是个样子货,是龙须谷派到清渠岭的特使。 和一贯嚣张跋扈惯的空虚不同,宋空明素来稳重细心,一路上,已经被他发现几个听到马蹄声,躲起来的路人和一支商队。 亏得江浪预感到危险,要是继续瞪着眼睛看马队,难免被宋云生察觉几人的目光。 宋空明是有能力探查有没有人躲藏自己附近的,但是总不能一路上不停做法,若是如此,走不到一半路程,他就会被累死,况且还要对付能够杀掉空虚和三狼五鼠的强敌。 说起来,宋空明这一路上比平日还要节省法力。 宋空明身边那位是清渠岭八头领卜杳亭,承蒙大家看的起,送他个绰号片子,正来源于他手里的兵器。 一路上宋空明发现的商旅,都成了他的牙祭,对宋空明更是心悦诚服,毕恭毕敬。 好不容易等到那支马队走远,江浪收回酸软的手臂,长出一口气。 这支马队虽然粗糙了些,骑术上别说比不上北虏骑兵,甚至远远不如大周北征军。 但是其中也不乏好手,只是参差不一,如果被这支队伍缠上,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三狐明知道江浪是为了不被发现,才按着自己脑袋,胡玉英仍然伸手在江浪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谁叫你对老娘动手动脚的!” 江浪一脸苦笑:“你这不是找事吗,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胡玉洁从草地上站起来,拍打沾在身上的草屑:“你们还不起来赶路” 江浪看着她,甜美少女亭亭玉立,身后是蓝天白云,再远处是青翠山峦,构成一副和谐美景 “既然停下来了,就多休息一会,而且现在距离太近,他们中也有骑术好手,万一听到声音,也许会冲回来” “哎”江浪低声叫了一声。 躺在他身边的胡玉英又是一把拧在他腰上:“哎,盯着我们小妹看什么呢!” “哎,我看天是不是要下雨呢!”江浪皱着眉头摇摇头,却是另一边的胡玉媚在他另一边腰上拧了一把。 “他们已经过去了,还会专门跑回来为难我们,你是什么大人物!”胡玉英道。 江浪不想腰上受难,眼睛直视天空,想起雷公亭那一群人,弄不好,真是仇家呢! “你在看什么,天上有什么?” “天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爱掐人的悍妇” 江浪懒得和这些女人计较,语气有些伤感“那些人刚杀过人,刀刃,枪尖上血还没干透呢!” 四周围一片沉寂:“那些人,刚杀了人吗!”胡玉洁的声音响起。 “你们知道我最先听到的并不是马蹄声”说话声,有气无力。 “那是什么”胡玉媚说,她说话的时候,向江浪这里移近一些,江浪甚至可以感觉到吹到耳边的热风。 “惨叫声” “那时候,他们正在杀人,只是远了些,我不敢确定,直到看到刀上那些血,要是我没有弄错,他们杀人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四周忽然一片平静,过了一会,胡玉洁道:“哎,我忽然发现一件事,你这个人好没有礼貌,说话怎么都不看着我们” 江浪的委屈忽然爆发:“你是在给我下套吗,我刚才看了你一眼,你这两个姐姐马上轮流掐我,不信你过来看看,我腰都肿了。 胡玉洁面露尴尬之色,迈步走过来“大姐、二姐他说的是真的吗?” “只是开个玩笑啦”胡玉媚道。 “大家萍水相逢,谁和你们开玩笑,我不玩啦,咱们各走各的,你们不许再跟着我”江浪从草地上跳起来,走向大黑马,解开缰绳,翻身上马,打马走向官道。 胡玉洁问两个姐姐:“他不让我们和他一起,我们跟不跟?” 两个姐姐一边忙着解缰绳上马,一边道:“我们跟着他干什么,若是正好同路,那也没有办法” 虽然放了狠话,三女郎再次跟上来时,江浪也无可奈何。 江浪之前说的话,很快得到证实,向南走出不久,空气中传来浓重血腥气味,直冲鼻孔,官道两旁洒落着一些鲜血,却没有看到尸体。 江浪吸吸鼻子,叹口气,在大黑脑袋上轻轻一拍,大黑不满的打着响鼻,跑向不远处一个山坡,一路跑上山坡,江浪停下马,注视着山坡后面,默默无语。 三狐也打马跟上山坡,目光所及,触目惊心。 山坡后面扔着几十具尸体,看衣着非常杂乱,有体态肥胖身着着锦衣者。 更多的则身体瘦削身穿粗布衣物的粗汉,还有一些身材健硕,护卫模样的武者,甚至有两个生的不错的丫鬟和一个标致小妾。 除去这些尸体,还有几辆马车和一些骡马驴子,应该是一支商队。 江浪跳下马,看着那些尸体,这些尸体,多数都是一刀毙命,只有极少数挨了不止一刀。 按照多年战场经验,这是反抗和没有反抗的区别。 忽然间,看到一点熟悉的绿色,江浪深吸一口气,慢慢向一具尸体走过去。 江浪看着那张略显熟悉的脸,是不久前在凉亭里遇到两个老卒中年长那个。 他不像绝大多数人,没有经过丝毫抵抗,放下武器后遭到处决,被杀前明显有过抵抗。 身上有好几处明显的伤痕,致命处是头顶上一处血洞,被一件重武器砸碎了脑壳。 看着那个血洞的大小,江浪想起韩教头那根水火棍。 江浪继续在尸体中寻找,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看到年轻些那个老卒,身上也有多处伤痕,还有几处伤在要害。 江浪伸手去摸他脉门,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卒,生命力极其顽强,江浪发现他体内残留着一丝生机。 第二十章 重型兵器 江浪将一些杀气注入老卒体内。 如果其他人,杀气对身体有害无益,但是军中修炼体系,原本和练气士也不一样,军士们多少有杀气功底。 说是年轻,只是相对他的同伴,比江浪还是大上一些。 “杀!杀!杀了你们!”老卒使劲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口中发出一连串怒吼。 “是我”江浪按着他的肩头道。 老卒看清楚眼前的江浪:“老张呢,他怎么样?” 江浪摇摇头:“你们怎么回事” “一大群山贼,都骑着马,一上来就下死手!” “我马上送你去找郎中”江浪道。 “我活不了了,帮帮忙,把我们把东西送回家,身上有书信,地址”话没说完,老卒忽然张口吐出一大口血,没了气息。 三狐早来到江浪身后,默默看着眼前的情形。 江浪把老卒尸体放好,站起来:“那些人多数没有反抗,大多是一刀毙命,还是从后面,应该是放弃抵抗后,被押到这里,问过口供后杀掉,其中有些人有被逼供的痕迹” 胡玉媚道“即使是清渠岭的山贼,也没有听说这样凶残,这样滥杀,不是逼着官府全力剿灭吗,他们这是疯了!” “他们身上和马车里的东西都被翻出来出来,扔的到处都是,一些值钱的货物,被打开箱笼,扔在地上,山贼杀那么多人,却不带走这些,这些山贼在找什么” 江浪继续说“按说,山贼杀人越货,求得是财色,不但是财货,也不会放过那些女人,她们衣服都好好的” “你的意思,他们不是找东西,就是在找人”胡玉英道。 “不错,也许就是在找我们” “可是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方向,才过去没多久,怎么会知道亭子发生的事?” “很多办法可以传信,你不会不知道吧”说道这里,江浪忽然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地上,若非如此,他会看到胡玉洁脸色多少有些心虚。 “那些山贼,不会又转回来了吧?”胡玉洁问道。 “不是过去那些,从后面来的,如果他们中有懂得行军的,应该是他们后队” 胡玉媚问“我们怎么办” 江浪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你们躲一会,我要杀贼” “嗯,你要什么” 江浪看看腰上那柄刀,这把刀有些魔性,不能随便拿出来用,用那杆枪,杀几个山贼,那是高看他们了!走到大车边,看到车上的东西都被扔到地上,马车上空空旷旷,他来到侧面,伸出双手,用力一推。 “轰隆”一声,马车四轮朝天。 江浪上去噼里啪啦几下,砸断了所有固定车轴的栓子销子,抽出马车车轴。 这是一根四米长,大腿粗榆木所制,坚硬似铁,当做棍棒,在合适不过。 江浪跳上马背,遥看官道,只见从南方出现一支由数十骑组成的马队。 这是清渠岭山贼后队,由骑术最差,马匹也最差的五十骑组成。 因为马匹和骑术都不怎么样,走的原本不快。 一路上还要负责对一路上那些可以藏人的地方进行更加仔细搜索,和前队逐渐分离,远远拉在后面。 江浪黑马比寻常马匹雄壮高大,又站在山坡上。 那群山贼中眼尖的,已经看到他,并且认出不是自己人,立刻发出一连串斥骂呼啸,稍微整理一下队形后,对着山坡冲过来。 看着冲来那群骑兵,江浪毫无畏惧,手提车轴,看冷冷看着他们。 这支骑兵带队者是清渠岭三头领秦横冲,秦横冲是清渠岭一员猛将。 钟寒到清渠岭前,秦横冲是清渠岭马队首领,他原本是江湖中有名的马贼,马上功夫也是了得,所用武器是一支全钢霸王枪。 秦横冲远远看到山坡上一个骑士,手里拎着一根大的过分的棍子,虽然惊讶此人力气之大,却并不放在心里。 此刻看他单人独骑面对自己这支马队冲击,丝毫未见慌张,已经明白这人并非善茬。 秦横冲对身后群贼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等在这里,看我过去宰了他” 说罢,他用脚后跟马刺踢了一下马腹,一手拉缰绳,一手提枪,催动马速,一骑突出,冲向江浪。 秦横冲练气五层,全力一击可以粉碎巨石。 江浪在坡顶,冷冷看着秦横冲。 等到秦横冲到半山坡,一夹马腹,双手抡起车轴,呼喝一声,大黑和他心意相通,四蹄飞腾,高速冲向秦横冲。 秦横冲手中霸王枪长三米五,重二十斤。 江浪手中车轴长四米,但是车轴比长枪粗上几倍,重量超过五十斤。 位置上江浪居高临下,足以弥补两人间武器上差距。 两人即将接触时,江浪抡起车轴对着秦横冲兜头砸来。 秦横冲手提霸王枪,利用马匹冲击力,霸王枪上红芒闪动,一枪直刺江浪。 只是车轴比霸王枪长半米,这样下去,秦横冲手中霸王枪还没刺中江浪,脑袋就得被江浪那根车轴砸碎。 秦横冲见势不妙,另一只手放了马缰,抓住枪头处,从单手提枪,变成双手举枪。 铁枪上亮起青芒,显然已经使用战技,秦横冲使用战技“盾击”准备先硬抗车轴,再发动反击。 使用战技时,如果是攻击型战技武器或者自身会显示出红色光芒,防守型战技则是青色光芒。 光芒强弱和杀气强度有关,但非绝对,一些好手,往往有办法掩饰光芒,使对方高估或者低估自己强弱。 秦横冲原本是练气士而非武士,但是战阵厮杀,武道战技更加有效。 这两年秦横冲一直受钟寒调教,他本身是练气五层。 在钟寒调教下,利用元气模仿出一些三层武道技能,包括重击、盾击这类军中常用技能。 双方兵器即将互击,江浪忽然变招。 他身体微侧,握着车轴后端那只手松开,车轴以前面那只手为圆心向自身方向旋转一圈。 这样一来,车轴前后端易位,车轴前端从秦横冲头顶方向回江浪手里,后端前送,巧妙进入秦横冲胸腹空门。 局面是这样: 秦横冲正傻傻举枪至头顶格挡。 江浪却是双手握轴,当胸直刺。 秦横冲没料到对方拿着根不知什么玩意的巨棍,招式却如此精妙。 一转眼,棍法改枪法,虽然没有枪尖,但是被这么一个闪烁红芒的大家伙捅上一下,不死也得重伤。 秦横冲也不含糊,身体后仰,一个铁板桥,躺在马背上,那车轴带着呼啸声,刺了个空。 第二十一章 轴能胜枪 江浪手里车轴原本是从上向下倒着旋转回来,还残留一些旋转惯性。 这一轴没有刺到秦横冲,也在意料之中。 此刻车轴位于秦横冲长枪和身体间。 秦横冲并不惊慌,霸王枪上青芒变淡,全身青芒暴涨。 秦横冲将“盾击”撤离霸王枪,加持自身,以自身为盾,准备硬抗江浪手里车轴。 江浪手上发力,这一击并没有向下,砸向秦横冲,而是上挑,目标是秦横冲端着的霸王枪。 “嘭”的一声,车轴扫中秦横冲霸王枪中段,这个位置受力容易,发力可不容易。 秦横冲刚把战技“盾击”加持在自己身上上,霸王枪上只剩下两手些许握力。 江浪使用战技“重击”,发出力量加倍,狠狠一车轴击中霸王枪。 车轴硬碰霸王枪,秦横冲战技使用出现失误,被江浪趁虚而入。 秦横冲虎口震裂,十指剧痛,再也拿不住霸王枪,被一车轴挑飞出去。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两人两骑交错瞬间,双方多数人都没有看清楚两人交手过程。 只见到秦横冲倒卧马背,手里霸王枪远远飞出。 此刻秦横冲后悔干嘛过来单挑这人,只想赶紧驱马离开这个煞神,等会用人堆死这个家伙。 还没来得及挺起腰,一片乌云从半空中笼罩下来,耳朵里除了一道猛烈的破空声,还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喊叫。 “三大王,快闪!” “三大王,跳下去!” “遭了!弟兄们一起上!”山贼们一边乱出注意,一边乱哄哄冲上来,想要赶来救下头领。 秦横冲脸朝天位置别扭,没有看到事情始末,其他人却却看的真真切切。 江浪挑飞秦横冲长枪后,随着棍势,纵身一跳,伸脚在马背上点了一下,继续上跳。 看准秦横冲所在位置,车轴上红芒闪动,战技“重击”狠狠砸下去。 秦横冲本身能力其实高于江浪,但毕竟是马贼出身,一贯对付的或是行商百姓,或是镖队护院,军阵经验来自对阵官府派出剿匪的府军。 那些府军之中原本多是混饭之辈,其中精锐又被尽数北调。 剩下只是不是老弱病残,便是贪生怕死,借着各种方法,躲过去塞北差事的兵卒,战斗力上,甚至不如镖队。 秦横冲还是第一次遇到江浪这种沙场悍将,吃了经验不足的亏。 毕竟是资深马贼,秦横冲心知不妙,努力翻滚身体,想从马背上翻下去,怎奈双脚牢牢套在马镫里,反而使得自己被牢牢倒挂在马鞍上。 “嘭”的一声,车轴狠狠砸在秦横冲肩头。 “盾击”秦横冲只能硬抗,虽然抵抗住江浪一车轴,未受到什么伤害,但此时秦横冲位置尴尬,只能“盾”不能“击”,使他无法借助反击,摆脱恶劣局面。 江浪借力再次跳起来,抡起的车轴,红芒暴闪,又是一车轴砸下。 战技对于杀气还是元气都是消耗极大,不可能无限制使用下去,好在此地刚刚历经一场杀戮,杀气弥漫,江浪不断吸纳这些被害者散发出的杀气,为他们报仇雪恨。 秦横冲是用元气使出杀气战技,却不能像江浪一样快速吸纳杀气,弥补消耗,难免此消彼长。 江浪不断腾空、跳下,车轴连续砸落,秦横冲只能咬牙抵抗。 只是江浪车轴上红芒不见丝毫削弱,秦横冲身上青芒越发黯淡。 江浪却越战越勇,秦横冲逐渐力竭,任谁的看得出吗,这样下去秦横冲早晚会被江浪耗死。 眼看当先十几名山贼已经冲至距离两人不到几步远,三狐一起冲了下来,挡住这些山贼。 秦横冲眼睛里已经出现绝望之色。 “杀”江浪再次跳起,发出一声怒吼,狠狠一车轴凌空砸下。 如果有人注意到,这一次车轴上没有亮起红芒,随着江浪吼声,有淡淡红芒从他身周散射而出。 这一次江浪发动的是战技“震慑” 震慑是一种辅助战技,在一定范围内,威慑敌人心神,多用于将领冲锋陷阵,破坏敌方士气,用于将领对决,也能发挥出奇制胜的效果。 原本江浪以杀气三层,对练气五层的秦横冲,使用“震慑”作用有限。 但是此刻秦横冲已经后力不接前力,在江浪接连不断的轴击下,心神疲惫。 江浪吼声中,秦横冲双眼中精芒一黯,神智涣散,“盾击”施展半途,遭到江浪驱散。 “咔嚓”一声,车轴狠狠砸在秦横冲前胸,发出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 没有“盾击”抵消车轴巨力,这次江浪虽然没有施展出“重击”,凭借自身力量足够重创秦横冲。 紧接着又是“咔嚓、咔嚓”断折声响起。 继秦横冲胸骨碎裂后,秦横冲所骑那匹马,四条腿承受不住所受这股大力跟着折断,战马失去四条腿支撑,悲鸣声中,瘫倒在地。 冲来那些山贼,本来都是山贼中的弱者,在骑兵中充当预备队,干些看守俘虏,打扫战场的活计。 之前仗着三头领勇猛,自己人多,才气势汹汹冲过来。 今番遇这三狐这三个女煞星,一照面就被杀掉几个。 如果不是还有一名首领压阵,恐怕早就逃了,一时间哪有余力救援秦横冲。 马腿折断摔倒后,将秦横冲两条腿压断后压在下面,秦横冲已经动弹不得,更没有闪躲空间。 更要命的是全身元气消散,他全身绵软无力。 江浪也落在在地上,车轴闪动青芒,狠狠砸下。 “嘭”的一声,可惜秦横冲练气五层,和江浪此番交手,全身本领还没使出几分,脑袋被车轴砸碎。 江浪心道一声侥幸,腾身而起,落在大黑背上,抡着车轴,冲向山贼骑兵。 看到他如此威风凛凛,三狐满眼都是小星星,连一向高傲的胡玉英嘴角微翘,难免对江浪产生想法。 秦横冲所带这些山贼看到三头领死状惨烈,多半当时锐气尽失,恨不得掉头逃跑。 但是少数秦横冲亲信和一些亡命之徒,反被被激起凶性,带头发起冲锋。 一些山贼也硬着头皮跟随他们“嗷嗷”叫喊着,向江浪发起冲锋。 第二十二章 五十四个 为首山贼是秦横冲表弟,练气二层秦敢。 他手中也是一杆钢枪,到是个不怕死的。 他仗着身上有甲,硬挨了胡玉英一刀,闯过三狐封锁,不顾砸过来的车轴,铁枪径直刺向江浪。 竟然想和江浪以命相拼。 江浪松开一只手,单手拿着车轴。 “嘣”的一声,偌大个车轴被江浪单手挽了个花,狠狠一车轴横抽在秦敢手里铁枪上。 “当啷”一声,红光迸射,秦敢手里那杆铁枪被绞飞出去,命运比秦横冲那杆枪还要多舛,落在地上成了麻花。 砸飞铁枪后,江浪手里车轴不停,狠狠砸在秦敢脑袋上。 “嘭”的一声,秦敢手里长枪被绞飞时,险些人也被绞飞出去,在马上晃了几晃,好不容易才在马上坐稳。 看到车轴飞到眼前,已经无力躲闪,脑袋应轴碎裂。 两个首领接连被杀,死状凄惨,山贼斗志全无,纷纷拨马欲逃。 江浪打马冲进贼群,车轴上下翻飞,赶鸭子一样,满山坡追逐山贼们。 山贼队伍里不断传出骨头碎裂和类似捣蒜泥声音。 三狐不是没见过血的,原本也要上来追杀山贼,只是这种形式的屠杀还是第一次见到,看得三张小脸煞白。 转眼间,江浪在山贼里杀了个对穿,等他拨马回转,五十多人的山贼马队,骑在马上的山贼还不到二十个。 看到江浪高高举起的车轴,已经变成鲜红色,还有血液和其它液体不时滴落,余下山贼全面崩溃,拼命打马,向不同方向逃窜。 想起那满坡无辜商旅的尸体,尤其是两个即将见到亲人的老卒,江浪恨这些山贼狠毒,动手之时,已经决计一个都不留下。 他骑着大黑,逐一追杀,追上一个,那还管他反抗还是求饶,只管上去一车轴砸下,只是山贼人数太多,又分别逃亡不同方向,即使以大黑马的速度,也已经追之不及。 看着几个跑远的山贼,江浪扔掉黏糊糊的车轴,将一个山贼连人带马砸成肉泥,伸手从一匹失去主人的马背上找到一副弓箭,双腿控马,保持高速运动,瞄准远处一个山贼射出。 没来及适应这把弓的特性,第一箭虽然射了个空,江浪也很快适应手里这张弓,紧接着又是一箭射出,这一次长箭透体而过,长箭上蓄力极大,山贼在马上晃了一下,一头栽倒下来。 江浪骑着马,一边追,一边射,他骑术精湛,骑射亦是不俗,终将所有山贼一一射杀。 江浪骑马回到山坡上,三狐正站在坡顶呆呆看着四周散布的尸体。 胡玉洁看着江浪:“你真是杀人不眨眼!” 江浪搓搓手道:“是杀的有些狠了!” “嗯,现在后悔了?”胡玉英道。 江浪摇头“杀得快了些,这些山贼毫无人性,都是些两条腿的禽兽!只是应该留些活口,看看他们什么来历” 江浪打马来到秦横冲尸体前,秦横冲的尸体有半截被压在他坐骑尸体下,打死秦横冲时,江浪顺势一带,结束掉这匹腿全断马的痛苦。 江浪跳下马,找到秦横冲放在马背上的弓和一个箭囊,还好,弓没被压坏。 退伍回家,他只带着一杆长枪,弓箭对平民是违禁品,带着穿州过府,等于向官府提供抓捕自己,没收财物的理由。刚才捡的那把弓太差劲,不但弓力不行,被他射了几箭,弓也基本废掉。 江浪拉拉弓弦,这把弓还算不错,比不上他军中常用那把,也不太差,箭囊里大概有五十枝箭,他抽出一支箭看看,江浪满意的点点头,箭头沉甸甸的,是重箭。 看来自己宰掉这个贼头射术不错,只是没来得及施展,这厮有勇无谋,要是他在远处射箭,让那些山贼来骚扰自己,恐怕自己要糟。 江浪从地上拾了把马刀,重新回到两个老卒尸体边,从他们身上找到一些家信,小心翼翼放在自己怀里。 他们的行囊就在他们身边,被山贼翻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少没少东西。 江浪从那些山贼身上翻出些金银,一股脑塞进包裹,放在马背上。 江浪走到货物那里,在山坡上挑选一个合适地方,以马刀做工具挖起来。 三狐没有离开,因为在雷公亭有过经验,立刻明白江浪在干什么。 她们跑到那堆货物那边,找到一匹粗布,把两个老卒的尸体仔细包裹起来。 好在这座山坡只是个土坡,很快江浪挖出两个坑。 狐帮他把裹上粗布的尸体抬过来,小心翼翼放进坑里,四个人动手填土掩埋好尸体。 那些商队和山贼尸体实在太多,凭他们几个去掩埋,那天亮之前几个人什么也别干了,只好留给官府处理。 江浪站在两个老兵墓前,沉默不语,忽然抬起头,看着北方。 江浪腾身上马,拿起挂在马鞍上那把弓,又从后背的箭囊里抽出两支箭,然后面对官道北方,将一支箭搭在弓弦上。 远处烟尘腾起,两匹快马从北方疾驰而来。 江浪箭在弦上,瞄准那两骑并不射出。 那里两骑很快接近着山坡,看到山坡周围散乱的马匹和满地尸体,吃了一惊,发出一串惊呼。 又看到山坡上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人还用弓箭瞄着两人,连忙拽着马缰,想要掉头逃离。 “嘣”江浪松手射出一箭,长箭射出,准确射中一个山贼,这把弓确实不错,力量强劲,将那山贼射的摔出马背,狠狠跌落。 另一个山贼骑术不错,已经调转马头,向回路奔逃,怎奈马跑的没有箭快。 “嘣”的一声,第二支箭射出,箭速极快,弓弦声未尽,山贼已经被射中,应声摔下马背。 三狐跟着江浪身边,对江浪的射术已经麻木。 江浪回头看看她们:“你们先别过来”说完他打马赶过去。 三狐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依他吩咐呆在坡顶。 江浪赶到一个山贼那里,只是被射中肩膀,没有致命,正在地上翻滚挣扎,江浪看了一眼,纵马从他腿上踩过。 大黑是干这种事的老手,踩的又准又很,骨折声响起,山贼两只大腿俱被踩断 江浪继续前行,来到那个逃出一段的山贼身边,他只是一只大腿中箭,只是运气不好,摔下时,头撞在路边一块石头上,灾情惨重,脑袋不像脑袋,更像是高处扔下的西瓜。 江浪摇摇头回到第一个山贼身边,跳下来。 第二十三章 战前休整 那名山贼也是凶悍,刚才江浪纵马从他腿上踏过,还在地上挣扎。 此刻已经一手抽出身上的马刀,另一只手支撑身体,勉强挺起上身,恶狠狠看着江浪。 江浪懒得和他废话,一脚踢过去。 山贼挥刀狠狠砍来,只是双方相差甚远,直接碾压,哪有江浪腿快,这一脚踢在他手腕上。 “咔嚓”一声,山贼手骨已然折断,手里那把刀也远远甩飞出去。 山贼一声惨嚎,身体瘫倒在地,江浪走过去,一脚踩在他另一边肩膀上:“我有话问你,好好说,给你个痛快” 这山贼倒是凶悍,张开嘴,一口血沫吐向江浪,刚吐出口,江浪一脚踢过来,连血沫带着几颗牙齿一起踢回他嘴里。 江浪脚踏在山贼嘴上,使劲踩着:“不肯好好说,是吧!我期待你的表现能够超越北虏近卫骑兵!” 说完,江浪伸手拔下扎在他身上那枝长箭。 山贼是个逃卒,兵没有白当,眼睛死死瞪着江浪袖口上的虎头,惊呼道“你是!你是!” 三狐按照江浪吩咐,一直没有过来,停留在山坡上,听到山贼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嚎声。 看不清江浪在干什么,又不敢过去,仅仅听着声音,也觉得毛骨悚然。 惨嚎声停止,江浪扔掉那枝血淋淋的长箭,回到马背上,呆立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狐互相看看,骑马从山坡上慢慢走过来,却不敢接近这里,远远看着江浪。 江浪长出一口气,走向三狐,来到她们面前:“官道不能走,前后都被他们封了,你们想办法找别的路离开这一带” 胡玉英道:“他们想干什么?山贼要造反吗?” 江浪摇摇头:“造反不造我不知道,这些山贼来自清渠岭,但是他们和三狼五鼠是一起的,这些山贼在找杀他们的人,也就是我,你们最好别和我一起” “这件事都是我们引起的,我们一起找条小路走”胡玉洁道。 “对呀,我们一起走”另外两只狐狸一起说。 江浪摇摇头:“你们自己走吧,我在这里等他们,如果他们不回来,我晚些时候去去找他们,我要去和他们把这事彻底了断一下,这些丧失人性的山贼已经疯了,找不到我们,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们害死” 胡玉英道:“我们不走,这件事原本就是因我们而起,而且我们跟你在一起,更安全些” 胡玉媚伸手挽着江浪手臂:“哎!你不会是嫌我们会拖累你吧!” 江浪觉得她们说的也有道理,尤也实在忍不下心这种时候甩掉她们。 点点头:“好吧,你们一定要和我一起,我也没有办法,现在你们去商队那里找些吃的东西,我们先吃饱肚子,再做决断” 诺大一个商队,上下几十号人,总要防备赶不上宿头的时候,必然会准备一些干粮食物,以防不测,再说有些食物本身就是商队的货物。 三狐听到江浪不再赶她们离开,欢呼雀跃着跑去找食物了。 江浪撇撇嘴,怎么都走了,也不留一个帮我找东西。 江浪拉着刚才两个山贼所骑的战马,这两匹马和山贼那些马不一样,他认出这原本是两个老卒的北虏战马。 北虏人的战马和大周品种不一样,从身高就可以区分出来。 这两个都是山贼里小头目,之前参与前队屠杀这支商队,因为这两匹北虏马耐力好、速度快,所以骑着两匹北虏马向后队传报消息。 大黑乖乖跟着后面,不时打着响鼻,龇牙咧嘴瞪瞪两匹北虏马,显然要在这两匹北虏马面前竖立威信,让它们知道谁是老大。 江浪逐一在那些死去的山贼身上收集武器,五十多名山贼,携带的武器整齐排列在路边,数量相当可观。 主要是刀枪,还有一些弓弩和十几壶箭矢,其中还有几壶重箭,江浪把找出来的重箭都放在大黑背上。 找到秦横冲那杆霸王枪,是一柄不错的铁枪,崩飞出去很远,斜插在一块大石头上,居然没有出现变形,不但钢质好,枪身色彩也和普通钢铁不同,里面应是掺杂着秘银一类宝材。 含有天材地宝的武器,会大大降低杀气的消耗并且加快战技施展速度,原本旗鼓相当的两人进行对战,武器好坏对会直接影响战斗结果。 三狐也没闲着,在商队那里忙碌着,胡玉英、胡玉媚收集商队携带的食物,小妹胡玉洁忙着采集野果和菌菇。 江浪搜集完武器,从里面挑选一些放在两匹北虏马上,还剩余很多武器,看着这些刀枪弓弩,再看看官道,这些武器这样扔掉,有些浪费。 江浪走到那些散乱的货物中,翻找一番,找到几捆皮索和兽筋,这些都是北虏输出的大宗货物,之前因为长期交战,两国商贸停顿,大周国内这些东西价格飞涨,贩运回去,原本可以大赚,可惜他们遇到了这些山贼。 江浪心道,我用你们的货物,给你们报仇,拿着这些皮索兽筋连同那些武器,到官道上忙碌起来。 “你在干什么?” 江浪回头看到是三狐中小妹胡玉洁,手里拿着几个菌菇站在不远地方,好奇的看着自己。 江浪对她笑道:“这段官道前后都被山贼们封了,现在只有山贼才能从两端通行,我在路上设置了一些小机关,山贼们过来的时候,会给他们弄些小麻烦,你告诉你那两个姐姐,别到这段官道上” “哦,好的”胡玉洁转身走向两个姐姐方向,心里扑腾扑腾跳着。 三姐妹行走江湖,一切由大姐做主,二姐负责出面和人打交道,她一直处于两个姐姐保护下,虽然也跟着混出些名声。 表面上她极力模仿两个姐姐行为举止,其实内心里还是个单纯少女,见到江浪这种能够给予安全感的男子,难免有些少女心思。 小心翼翼把那些武器安置妥善,废了江浪不少工夫,不过这些只是自己一些小麻烦,对于敌人可是大麻烦。 江浪走到山坡背后,她们已经找出来那一大堆东西,堆放在那里,十几个装满淡水的水囊,几十个装着酒的木桶,一些水果、数量不多,大概是行商和小妾路上解馋的。 米面便于储存,为数不少、咸菜、咸肉,尤其是塞北风干的牛羊肉,数量也很多。 根据他们携带的货物,这支商队应该是从北向南去的。 塞北的风干牛羊肉别有一番风味,和南方腊肉大不相同,买到南方,价格上要翻上好几倍。 江浪心里有些自责,如果不是山贼们跑出来找自己晦气,这支商队也许不会遇到这些山贼,回到家乡大赚一笔。 可是这世界没有也许,多杀些山贼,给他们报仇吧。 第二十四章 十一敌骑 除了那些肉类米面,还有一些是三狐采集来的野生菌菇和浆果,这些东西带到城镇,每一样都是大户人家高价收购的山珍。 三狐已经停止收集,用银针和一些药粉逐一检验那些食物,她们是行走江湖的老手,自有一套检验方法。 这些行商又不是阴谋分子,更不知道今天会遭此厄运,哪能在自己携带的食物里下毒。 但出门在外,小心无大错,谁知道那些丧心病狂的山贼会不会在里面做手脚。 江浪打开一个木桶,里面飘出一阵酒香,江浪是酒中老饕,认出这桶酒是上等塞北烧刀子。 塞北苦寒,无论军民,都习惯饮用烈酒,和南酒香甜绵软不同,烧刀子霸道清冽,完全是一种不同享受。 久而久之,塞北烧刀子越发有名,从塞北向南方倒卖烧刀子也是一种常见生意。 塞北驻扎六十万大军,为了给大军提供口粮,一年四季,从南向北运送粮食的车队几无断绝。 整个塞北粮食管控严格,居然还有粮食酿成烈酒南运,难免有些人所不知的猫腻,这也不是江浪能搞明白的事。 商队带了那么多食材,自然带着行军锅,还有菜刀、盐块、香料。 三狐把这些东西都找出来,开始埋锅造饭,看她们生火,江浪点点头。 她们是行家,做饭地方选择在坡后距离坡顶很近地方,只要露出脑袋,从这里居高临下,俯视官道两端,官道两边如果有人过来,可以提早发现。 埋锅方法也很有技巧,冒起的烟雾四下散开,而不是笔直向上,那样的话,很远就可以看到一条烟柱,此时被人看到寻来,一定不是好事。 “你刚才在官道上干什么呢?为什么不许我们过去?”胡玉媚道。 “一些小圈套,那些山贼要是过来,会遇到些小麻烦” “哦!明白了”胡玉媚点点头。 “我得睡一会,如果山贼们不过来找我们,晚上我还得去找他们,你们哪个瞌睡了,大家一起啊,塞北有一句话,叫做挤挤更健康,机会有限,先到先得!” “去你的!”一个球状物体扔过来。 江浪抬手接过来,居然是个蜜瓜,也是塞北特产,虽然很甜,贩运回去可不划算,应是商队主人给自己和小妾带着吃的。 江浪狠狠咬了一口“真是甜似蜜”向胡玉洁伸出一只手臂:“真甜!这算是奖励吗!” 胡玉洁只是随手扔出手里刚找到的东西,被江浪一说,好像自己在“奖励”甚至“讨好”江浪一样“你坏!”一跺脚,转身跑开。 胡玉媚忽然迈步向江浪走来道:“我倒是有些瞌睡,你说我们去哪!这行吗?” 江浪倒是吓了一跳,连忙走开:“不过随便说说,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背后传来三个女人的笑声。 从午后开始,连续死斗,没怎么休息过,晚上还有一场生死未卜的恶战,江浪啃着蜜瓜,躺在山坡上,看了一眼孩还在忙碌的三姐妹,又看看空荡荡的官道,不知道山贼们会不会过来。 啃完蜜瓜,江浪闭上眼,吸纳天地间杀气,极短时间,已然进入梦乡,发出轻轻的鼾声,虽然睡着,他的身体依然保持高度敏感和戒备,附近出现异常情况,他会立即醒来。 胡玉洁看着江浪对胡玉媚道:“这个人,到处都是死人,他也睡的着” 胡玉媚所答非所问:“看他刚才凶神附体一样,睡觉时,还挺可爱” 胡玉洁也停下手里活计,看着江浪:“这可是在千万人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有什么能吓到他” 胡玉媚看着胡玉英眼神停住江浪那里:“哎,大姐,人可是我先看上的!” 胡玉英脸少见的泛起红潮:“你怎么没脸没皮的,那个和你抢男人了!” 胡玉洁道:“哎,大姐、二姐,你们都别争了,多伤情分,要不,给我吧,这男人给我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胡玉英瞪着小妹:“你还小着呢,知道什么,说不定他家里有老婆孩子等他回家呢!你们是打算去给人当小吗?” 江浪十六岁就被赶鸭子上架,到了塞北,今年不过二十二岁,但是这几年在塞北风吹日晒,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七八岁。 胡玉英这话,很有打击力度,两个姐妹一起沉默下来。 正好大铁锅里的水烧开了,三姐妹将一些风干的牛羊肉扔进锅里,水再次烧开后,牛羊肉在开水里愉快打着滚,上下翻腾,肉香四溢。 煮肉的时候,三姐妹动手和面,三姐妹有过不止一次遭人追杀,逃进山林里的经历,野外生存经验丰富,不会把有毒的东西弄到锅里,害死自己。 觉得肉煮的足以嚼动,三姐妹拿出各自的弯刀,一手拿着一个面团,一手持刀,刀影中,一片片厚薄完全一致的面片飞进锅里。 嗯!刀削面!三姐妹练刀法,就是从刀削面开始的,还可以在不伤到彼此的比赛刀法。 躺在草地上的江浪忽然几个灵巧的翻滚,来到坡顶处,在草丛后摆出半蹲姿势,面对官道南方。 也没见他怎么动手,手上已经拿器放在身边的弓和几支箭,除了这些,江浪身边,还放着那根车轴和秦横冲那杆霸王枪。 三姐妹一直用眼睛余光看着江浪,看到江浪一系列动作,立刻停下手里动作。 胡玉英伸手把锅盖盖上,三人一起将大铁锅抬下土灶,放在一边后,好在天气炎热,要是冬天,白色的蒸汽高高冒起,远远就会被人发现。 三姐妹轻手轻脚的来到江浪身边,以江浪为中心,趴在草地上。 三姐妹在草地上趴下,把耳朵伏在草地上,听到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正由南向北而来。 雷公亭和清渠岭之间的联系,由于秦横冲所部和钟寒派出的快骑被江浪截杀而切断。 钟碎那边终于觉得不对劲,按照钟寒那种细心性格,最少一个时辰要向自己这边派出快骑联系,通报情况。 秦横冲出发已经超过一个半时辰,仍然没有快骑回返,钟碎有些焦虑不安,担心钟寒那边出了什么事。 山寨马队被秦横冲尽数带走,只剩下几个有坐骑的首领和钟碎手下三十名亲卫骑兵。 钟碎命令姚直撞带着自己十名亲卫沿着官道前往雷公亭,如果发现情况不对,也不许硬拼,立刻回清渠岭报告。 姚直撞在清渠岭名列第四,修为上不亚于秦横冲。 因为钟碎急于建立一支足够厉害的骑兵,才把马贼出身的秦横冲排在前面,姚自撞一直跟在钟碎身边,带领亲卫,是钟碎的绝对亲信。 这十名亲卫都是山贼中百里挑一好手,有两个还是跟随钟寒一起上山的老卒,钟碎为了表示对这些钟寒这些逃兵的信任,特意让钟寒挑出几个安排在自己亲卫里。 钟寒当然不会派来那些畏死之徒跟在钟碎身边,这两个都是跟随钟寒多年的悍卒。 姚直撞和十名亲卫所乘都是北虏马,又是全速奔驰,速度极快。 刚出现在三狐视线里,此刻已经到达山坡下面那段官道。 第二十五章 步步杀机 江浪张弓搭箭,引而不发,慢慢等待最佳时机。 整支骑队呈两列行进,速度极快,意气风发,虽只是十一骑,却颇具气势,威风十足。 忽听“咔嚓”两音脆响,当先两骑坐下马匹同时发出悲呼,向前扑倒。 马速太快,加之猝不及防,马上两个骑士同时被甩飞出去,同时溅起漫天灰尘。 马蹄折断声响起同一时间,江浪手指连动,两支重箭几乎不分前后疾射而出,目标正是被甩飞那两骑。 那两人俱是清渠岭群贼中百里挑一的好手,事发突然,本能之中,心思全放在控制身体平安落地上,全无防备飞来暗箭。 骑士惊呼声、马匹惨叫声、扑倒声完全遮盖了弓弦声和长箭破空声。 骑队飞驰中,原本已经腾起大量灰尘,马匹扑倒时更是卷起大量烟尘,掩护了飞来的箭支。 两人毫无察觉之下,已被两支重箭无声无息没入体内。 若是正常情况,以姚直撞的能力,完全能够发现江浪射出的冷箭。 但是这些纷繁杂乱的声音和烟尘,极大分散扰乱了姚直撞注意力,江浪射出的两支冷箭,连姚直撞都没有发现,更不用说其余山贼。 因为马队速度极快,马腿折断的不止当先两骑。 紧接着又有三匹马来不及停下或者闪开,咔嚓声接连响起。 马上三骑看到当先两人遭遇,毕竟心里有些准备,虽然不及保住马匹,还来得及自保,纷纷从马上腾空跃起,离开马背。 三人都是好手,身手灵活极为,他们不知道官道被人做了什么手脚,不敢落在官道上,纷纷落向官道两旁。 三狐心里大叫可惜,她们不知道江浪在官道上做了什么,但是看到江浪轻轻松松解决两骑,恨不得整队敌人全部如此下场。 只是这三人遭遇比之先前两人更加凄惨。 三人一人落向道左,两人落向道右,三人刚一落地,路边草丛里乱箭射出。 三人前力已尽,脚刚落地,还来不及发出新力,躲闪不及,纷纷中箭。 射出的不但有箭矢和弩箭,居然还有几根大枪,三人当时就有两人中箭和中枪身亡。 还有一人身手最为了得,脚尖踢开一杆大枪后,借力腾身而起,接连闪过几支射向要害的箭矢。 却被另一支大枪斜刺射中,被整支大枪贯穿小腹,坠落下来,在草丛里苦苦挣扎,不断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江浪射出两箭后,又搭上两支箭,还未射出,那三人已经纷纷中招,也省得他废些手脚。 姚直撞连对方人影都没有见到,已经折了五人。 这些亲卫都是钟碎心腹,还不知道回去后如何向大头领交代。 姚直撞脸色阴沉,和剩下五名亲卫勒紧马缰,不敢继续向前,甚至不敢去救护那些还在地上翻滚挣命的同伴。 这五人中有一人是钟寒手下老卒,上过战场,看到眼前情形,心里多少有些猜测。 他跳下坐骑,把坐骑留在原地,慢慢先前走几步,蹲在地上,伸出手里马刀拨开地上浮土。 浮土被扫开后,露出一块碎布,他刀尖一挑,挑开碎布后,露出布地面上一个拳头大小深坑。 这坑虽然只有拳头大小,里面却是很深。 仔细观察,足以伸进去整支手臂,碎布的作用是为防止浮土灌入坑里。 老卒倒吸一口凉气,用马刀拨开更多浮土。 不出所料,面前这段官道密布这种深坑,几乎间隔手掌大地方都有一个深坑。 可以想象,从官道上策马经过时,马蹄怎么也躲不过这些深坑,老卒脸色惨白,回身走向姚直撞。 “禀报四首领,这段路上被人挖了陷马坑,这是一种战场上对付骑兵极为阴狠的陷阱” 江浪冷冷看着那个的老卒,他原本不恨这些逃兵老卒,不管是贪生怕死还是别的原因,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刚到塞北,他都想找机会逃走。 可是他们和山贼一起,教会那些根本不懂战争的山贼行军打仗之后,山贼战斗力大幅上升,对于商旅百姓危害无穷。 姚直撞伸手指指道路两边:“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老卒手里拿着一支长枪,小心翼翼的探着路,一边走入路边草丛。 看到一些弓弩和兽筋被巧妙固定在灌木或者埋入地下的木棍上,这些弓弓弩大枪由一些兽筋巧妙连接起来。 兽筋不但用来蓄力后发射大枪,还用作机关触发,并且将所有弓弩大枪组成一个完整机关杀阵,只要被触动,所有弓弩大枪同时发射,形成一次覆盖性射击,令人防不胜防。 如果江浪手里有足够的弓弩,仅凭杀阵足以全歼这支骑队。 江浪布下这处杀阵,找到弓弩数量有限,好在那只被屠戮的商队货物里有不少兽筋。 兽筋在战时是北虏严禁卖给大周的货物,但是目前两国已经休战,这些兽筋并非只有军事用途,大周国内缺货已久,利润丰厚,这支商队货物里就有大量兽筋。 这种杀阵布置,江浪在虎啸营学到后,通过无数次实战检验,逐渐加以改造强化后,效果惊人。 看似简单,且尽量利用地势,但每一件弓弩或者其它加入的武器位置和角度都很巧妙,瞬间形成被众多好手从不同角度围攻的局面。 杀阵触发之后,以兽筋为主的结构遭到破坏,别人只能看出这些大致原理,并不能模仿出来。 老卒回到姚直撞身边:“四当家,据我所知这是战场上常用杀阵,江湖人士不会布置这种杀阵,府军更是没这个能力,只有北虏人和边军擅长设置这种机关” “边军!北虏”姚直撞一脸懵逼,他在山寨排名虽高,但是这次下山,对事情原委毫不知情,不知道这两方面为什么会在官道上设置机关。 可是十名寨主亲卫,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一下子死了一半,自己要怎么和寨主交代。 况且细思极恐,钟寒所带马队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遭人暗算,姚直撞正自担心。 那老卒继续道:“我看那些弓箭长枪都是山寨里自家兄弟所有,恐怕那些弟兄也已经凶多吉少” 第二十六章 霸王枪箭 姚直撞看着四周,放声大喊: “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只敢弄些无耻伎俩,坑害别人,够胆的出来,咱们真刀真枪斗上一场,别像老鼠一样躲在那里!” 江浪和三狐静静看着他表演,也不搭理他,既然可以毫无风险的宰掉这些山贼,干嘛要出去和他拼命。 诺大一片,只有姚直撞的叫喊声,和渐渐停息的山贼呻吟声。 姚直撞和手下不敢深入那些灌木草丛,救助那三个山贼。 他们折腾一阵,又触发几处刀枪,已有两人死去,还有一人也奄奄一息。 姚直撞喊了一会,看着狼藉不堪的官道和官道两旁:“敌人如果实力强悍,这会早就围杀过来了,大概那些凶手找已经离开这里了!” 姚直撞看着眼前官道,有些踌躇,怎么也不敢继续纵马在官道驰骋。 可是连敌人面都未曾见到,就这样回去,寨主一定不会轻饶自己。 身边一名亲卫道:“我们不走官道,可以从两边走,两边地势开阔,有些地方连草都没有,不易设下埋伏,我们所骑都是一等北虏马,如果有什么意外,怎么也可以回返山寨” 姚直撞咬咬牙,点头道“我们离官道远一些,不能这样回头,怎么样也要知道出了什么事” 五名亲卫将姚直撞围在中间,六人六马,远远离开官道,大起胆子,顺着官道方向,继续向南。 也是巧了,姚直撞三人所选路线,正是江浪和三狐所在山坡一侧。 如果选择官道另外一则,如果不想放这些山贼过去,还得从后面追上去。 山贼势大,江浪不愿放过任何剪除山贼羽翼的机会。 眼前形势大好,江浪这只需等着他们过来便可。 老卒没有骑马,走在前面,他手里拿了一支长枪,另外两个带着长枪的亲卫骑马分布在他左右。 三人手里长枪不时刺向草丛,起着是打草惊蛇的作用。 姚直撞跟着三人后面,另外两名亲卫小心翼翼护卫在他身后。 江浪纹丝不动,静静等待姚直撞一行接近。 姚直撞手里提着一支狼牙棒小心翼翼策马前行,全力戒备可能遇到的袭击。 姚直撞原本是个独行大盗,体重超过二百斤,臂长腿长,骑在马上,怎么看都像是一只没毛大猩猩。 他在清渠岭以力大无穷闻名,手上那支狼牙棒重五十斤。 除了寨主夫人,和那片子卜杳亭,没人可以硬碰硬,挡他十招。 江浪仔细打量着姚直撞,这种身材和武器,应该是力量取胜,那样的话,敏捷度或许不足。 三狐到底是闯荡江湖的女郎人,也不是白给,沉得住气,六双漆黑发亮的眼睛,野猫似的盯着姚直撞一行山贼。 看着逐渐接近过来的姚直撞,江浪打定主意,轻手轻脚取下弓弦上那支箭,拿起放在身边那杆霸王枪。 他以枪做箭,搭在弓弦上,这是把长弓,竖起来有一人高,以霸王枪当箭,并不勉强。 不知道秦横冲有没有用自己的弓射自己的枪,可惜已经无从问起。 为了保持平稳,江浪冲着两边的胡玉英和胡玉媚使个眼色,两人心思灵巧,一起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长弓两边。 现在的情形是两狐双手各自握着长弓两端。 江浪一手把持弓臂,一手攥着霸王枪枪尾,搭在弓弦上,平稳有力的向后拉起。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山坡后四个人完全闭住呼吸。 此刻两狐精神上似乎和江浪拧成一体,三人配合默契。 江浪微调长弓时,两狐握弓的手跟着江浪调整,保持足够平稳,毫无不谐。 姚直撞一行离山坡最近时,距离坡上几人只有七八米距离。 看他们动作似乎没有发现埋伏在坡后的江浪一行,缓缓走过山坡,向前走去。 幸好三狐做饭的地方在坡顶另一侧,此刻无风,不然那肉汤味早将几人位置暴露。 姚直撞走到正对山坡位置,抬头看向山坡上。 江浪和两狐头已经埋进草丛,虽然眼角看不坡下的姚直撞,但是江浪仍然可以确定姚直撞所在位置。 三人的手完全静止下来,江浪只需一松手,霸王枪就将射向姚直撞。 两狐脸色凝重,侧脸看着江浪,但是江浪始终没有松手。 姚直撞只是向坡上看了一眼,继续策马前行。 走过山坡,一脸严肃的姚直撞松了一口气。 接近那座山坡时,他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走过坡下的整个过程中,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始终笼罩着她,总觉得那里有莫大的危险,他决定不冒险过去。 这种直觉好几次救过他的命,这一次他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姚直撞努力保持镇定,一步步远离山坡,那种危险感觉也随之减弱。 姚直撞越发庆幸自己的决定,直觉告诉自己,坡顶藏着可怕敌人。 等自己到前方和钟寒汇合后,立刻带大队人马回来。 希望躲在坡顶的人那时候还没有离开,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姚直撞紧绷的心渐渐放松下来,额头冷汗沿着脸颊流淌到了衣领上,抬起脚后跟,尖锐的马刺,闪着寒光,落向马腹。 江浪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用口型向看着自己的两狐说:“抓稳” 两狐清楚他即将射出霸王枪,用全身力量握紧长弓两端。 江浪松开手里霸王枪,霸王枪如同一条巨大的毒龙,激射而出。 霸王枪所过之处,绿色草皮瞬间化为齑粉,声势极为惊人。 此刻姚直撞脚后跟的马刺刺在马腹上,北虏马疼痛难忍。 马口大张,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后腿也刚刚蹬踏地面,未来得及发力。 姚直撞胸前忽然冒出一根狰狞的枪头,枪尖上挑着一颗拳头大的肉块,正在强力跳动。 直到这时,弓弦声才在坡顶响起,传到江浪和两狐耳朵里。 “嘣”的一声巨响,枪头刺穿姚直撞,毫无阻力。 所蓄巨力作用在姚直撞身体上,像是敲破一枚纸皮核桃一样,将姚直撞腰部以上,撕得粉碎。 大枪余力未尽,继续前冲,砸碎马头,最后,整支枪半截刺入地下。 枪杆被一大团碎肉、骨渣、血液形成的刺目血泊,包围在中间。 第二十七章 江湖逸闻 两强相争,勇者胜! 姚直撞本是清渠岭一员猛将,练气五层,本身实力高于江浪。 近些年,清渠岭顺风顺水,姚直撞跟在钟碎身边,很多时候,以钟碎代言人自居。 帮钟碎传话时,难免夹带私货,颠倒黑白。 不少人不得不对他刻意奉承,由刀客变政客。 姚直撞忙于发财享乐,武功也疏于习练,习武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几年下来,姚直撞不但锐气尽失,连身手也退步不少。 这次下山,先是遭遇杀阵,伤亡近半,气势被夺。 在失去斗志,只想逃离危险的情形下,被江浪近距离射杀。 姚直撞突遭射杀,死状惨烈。 突遭变故,使得他身边五名亲卫,极短时间内陷入震惊,毕竟是山贼中的精锐,瞬间做出正确反应。 与其背对一个可胖的射手,不如拼死一击,死中求活。 几人一起拨转坐骑,五人五骑一起向山坡发起冲锋。 更何况姚直撞战死,他们逃回去,难免被钟碎血祭,只有杀掉凶手,才是他们唯一生路。 逃亡!这些山贼精锐都已经在山寨娶妻生子,怎么舍得抛弃他们。 如果逃走,妻子儿女的下场将会极其惨烈,若是自己战死,妻子儿女还能在山寨里活下去。 这些亲卫除那老卒是武士二层,其余都是练气二层。 在功力上和刚入三层的江浪相差有限,如果不是姚直撞怯战,原本有机会和江浪斗个旗鼓相当。 但姚直撞明知山坡上有敌,却只想着逃之夭夭,结果被一枪射杀,将所有人送进险境。 “我们去缠住他们”胡玉英对江浪说完,三狐一起站起身,各自拿着圆月弯刀,向前几步,挡在江浪前方。 三个女浪人,平日里都是美女,此刻英姿勃发,成了三个女煞神,面对骑马冲上来那几个山贼,无所畏惧。 三狐对江浪的射术充满信心,心里明白,只要三人缠住五个贼兵,江浪在一边射倒几个贼兵,只是时间问题。 不出所料,五个贼兵冲到坡顶前,已经有两个被射下马背。 另外三个贼兵冲上坡顶后,三骑原本都是骑马冲阵的好手,但这里不是他们擅长的平地,冲到山坡,马匹已然失去大部分冲击力,立刻被三狐截住厮杀。 短短几个回合,被江浪找到机会,一箭一个,三个山贼全部被江浪射落马下。 五名贼骑,三个山贼被射中要害,当即毙命。 那老卒和一个山贼被射穿大腿,躺在地上苦苦挣扎,这两个还是江浪故意留下来的活口。 江浪看看三狐:“你们继续去弄饭,我和他们聊聊” 三狐想到之前那堆血肉,顿时感觉不寒而栗,逃跑一样跑到山坡后面去了,身后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一柱香后,江浪处理完俘虏,又动手把杀阵重新布置一番,没准还能打些猎物。 江浪回到坡上,看到三狐已经把火烧旺,大锅放回灶上,抽动几下鼻子,闻着香喷喷的肉味,大步向大锅走过去。 看看汤锅,油花上还飘着一些野香菜,里面煮的除了牛羊肉,还有一些白色面片。 早先那些面片已经泡粉,把清汤变成了浓汤,三狐又重新削了一些面片进去。 江浪心道这三个女郎挺会做饭,要不和她们好好聊聊。 看她们能不能放弃这种闯荡江湖的冒险生活,到自己庄子里当厨娘。 漂亮厨娘,是每个大男孩的梦想。 吃饭时只是想到厨房里有一群漂亮的厨娘,一张张漂亮脸蛋和一只只纤纤小手,忙着为自己做饭。 吃饭时候,一定比那些大厨师做的饭更加开胃可口一些。 江浪胡思乱想的的时候,三狐已经开始摆放饭食。 充作餐桌的是那个被抽掉车轴的车底,倒扣在地上,上面铺着一整张牛皮,下面垫上几块石头,倒也平稳。 四个人每人面前放着一个木碗,里面盛满牛羊肉和面片,中间还放着一碗炒野菜和几碗各色咸菜,。 江浪和三女围着“餐桌”一人坐着一桶烧刀子,充当座椅。 胡玉媚道:“这些可都是好酒,你不喝点?” 江浪摇摇头:“不喝,晚上有事做” 胡玉洁道:“哎,不是说冲锋前,还会赏酒喝的吗” 江浪眼里闪过一丝阴霾:“那是卖命的酒,多少人那是第一次喝酒,也是最后一次喝酒” 江浪这身体前任主人,便是喝下一碗冲锋酒后,作为敢死队发起冲锋时,被一块碎石砸中,命丧沙场。 胡玉洁看到江浪神色黯然,不知道江浪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对不起” 江浪举起手挥舞一下:“和你没关系,今晚要去夜袭,酒味传的很远,很容易被人发现” 胡玉英点点头:“说的很对” 江浪对她说:“哎,你们是江湖中人,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江湖典故” 胡玉洁道:“你不是江湖中人吗?” 江浪摇摇头:“当然不是,以后也不打算是,只是今日好好走路,居然遇到这种破事,多少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方便一些” 胡玉媚道“那么从哪里开始呢,好吧,你知道天下十二个至高强者吗?” 江浪摇摇头:“不知道,几个国家的皇帝一定是咯!” 其实那些军中异士们多有江湖中人,但是之前江浪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还有一份不菲的家业等着自己去享受呢,鬼才去江湖上胡混。 只是今天这件事给他一个警示,人生在世,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惹江湖,可是怎么能够阻止江湖来招惹自己呢! “嘿,皇帝可远远比不上那十二个人呢!皇帝不过能活百年,皇朝也屡有更迭,他们已经存在几百年了呢!” “你的意思,那十二个已经长生不老了吗!” “不算是长生不老,只是一代代传承下来,据说和转世什么的有些关系” 这下江浪有些明白,似乎是每到寿终正寝后,又不断转世那种,接着问“是哪十二个人呢” “你听着我细细讲给你听”胡玉媚看到江浪虚心请教的模样,脸上大为得意,身体也挪到江浪身边稍微挨着他。 既然是她自己挨过来,江浪也犯不着故意闪开,那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况且这时小风吹着,又不是很热,等着她说下去。 “江湖上有一段流传了很多年的顺口溜:碧海莲天、苍穹烈阳、王后将相、血夜灵兽。 “这段顺口溜所说正是天下十二名至高强者,其实几百年传承下来,他们么一个已经不仅仅是单独一个人那么简单” “或者家族繁衍,人才辈出,或者建立门派,人多势众,每一个都拥有极强大势力” 江浪摆摆手:“先别跑题,先好好说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万一遇到也好有个准备!” 第二十八章 有坑得埋 胡玉媚伸手掐了江浪一把“就凭你,能遇到十二强者,若是遇到他们徒子徒孙,都算是你的大造化” “掐什么,好好说话”江浪心里懊恼,早知道,她挤那么近,是方便她自己,一早躲开了。 “碧海莲天、苍穹烈阳说的是其中修炼仙道成就道域者四人,据说碧海莲天和苍穹烈阳是这四位强者的道域” “王后将相是四名修炼武道,成就武帝者,秦赢王、萧王后、商丞相、飞将军。 这四人的称呼是他们修成武帝前的官职、地位,如今这个国家早已经不复存在,但这些称呼一直延续至今” “血夜是其中修炼魔道成就魔王者两人,夜魔王,血魔王。” “灵兽是修炼妖道,修成妖神者两人,兽神、木灵” “妖魔道为祸世人,罪恶滔天,人所不耻,四人最是神秘,流传出来的消息也最是稀少,几乎没有多少他们的信息流传出来” 江浪听得津津有味“既然有至高强者在朝为官,怎么会被灭国” 胡玉洁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在江浪另一侧道“大概是其他八个人参与了吧!” 江浪看看她直点头:“挺有道理” 得到江浪夸奖,胡玉洁地下头,只有对着三人的胡玉英看到小妹小脸涨得通红,心道“完了完了” 胡玉英忽然道:“其实顺口溜后面还有两句话” 江浪还未开口,胡玉媚已经道:“我怎么不知道!” 胡玉英道:“这两句话是在几十年前开始出现的,雷神不出,天下无敌” 江浪将这段顺口溜完整念了一遍“碧海莲天、苍穹烈阳、王后将相、血夜灵兽,雷神不出,天下无敌” 念完之后,江浪陷入沉思,如果前面指的是天下十二位至高强者,那么最后两句的意思应该是只要雷神不出现,他们就是无敌的存在。 他转头看着胡玉媚道:“那么雷神指的又是谁呢?” 胡玉媚摇摇头:“不知道,虽然也不时有江湖人士以小雷神、活雷神、塞雷神什么的为绰号,可是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根本无敌和十二强者相提并论。” 胡玉英道:“好吧,大家赶紧吃饱饭,天很快要黑了” 吃饱肚子,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再没有看到山贼出现,不知道是不是道路两端的山贼终于察觉不妙,双双停下这种毫无意义的添油战术。 江浪对胡玉英道:“把那张图让我看看” 胡玉英看着他,却并没有动手,看起来想知道他要图干什么。 江浪道:“那张图绘制的很详细,我看看雷公亭的地势,计划一下晚上的事” 胡玉英连忙动手,从身上拿出那张地图,原来她把图带着身上,莫非真以为这是张藏宝图,江浪不由腹诽着。 江浪把地图平铺在饭桌上,仔细看起来。 黄昏时分,江浪走到到官道上,收拾自己弄得那些杀阵,还要用石子填埋自己挖的那些陷马坑。 不收拾好这些东西,万一伤到无辜那就缺大德了! 挖的时候,怎么都嫌少!现在却是嫌多,好歹有三狐过来帮助填埋,不然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 “你还挺能挖坑!” 江浪咧嘴一笑“我挖坑,都埋上的!” 填完坑,江浪检查自己携带的物品。 现在马匹充足,战利品中北虏马都有七八匹,如果不是伤损和跑掉几匹,数量更多。 自己的东西仍然放在大黑背上,两个老卒的行囊放在两匹北虏马上。 因为没有骑士,还可以放些东西,顺便在每一匹马背上挂了两桶酒,还有两匹北虏马上装着各式武器。 三个女郎除了自己三匹枣红马,各自带了一匹北虏马,上面驮着几桶风干牛羊肉和几桶烈酒。 也不是三人贪财,无法预知这一次会遇到什么,会有什么结果,多准备些吃喝,总不会有错。 不认识那行商,更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不管是报送官府,还是随意扔在这里,这些货物只是便宜不相干的人。 江浪骑上大黑,看着三狐:“你们确定跟我去吗,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我要是你们,赶紧远走高飞算了,毕竟是些山贼,封锁道路也只能对付那些没有准备的普通人,你们总有办法绕开。” 三狐一起点头:“我们已经决定和你一起去了结这件事,毕竟事情因我们而起” 江浪点头:“既然如此,你们得先答应我,一切听我指挥” 三狐看着他,虽然彼此相处短暂,看他嫉恶如仇的性子,怎么也不像是坏人,一起点头。 四人行出不久,前面烟尘卷起,又是两骑快马驰来,远远看到四人,立即拨转马头,哪里逃得出江浪手里长弓。 “嘣嘣”弓弦声连续响起,两个山贼从马上摔飞下来。 四人催马过去,但是马速太快,虽然江浪没有瞄准要害,骑马过去看的时候,两人都已经硬了。 这是一座深深隐藏在地下的宫殿,一个脸色枯槁的老者身披黑色斗篷,手中拿着一个卷宗,上面写着夜平安,年满十八,隐姓埋名进入行部行走磨练,感念其前辈荣光,特赐予“保命丹”一枚。 老者脸上露出微笑,这是身为长辈,看到有出息晚辈时发自内心的喜悦。 这时一声尖利呼啸传来,呼啸声淡去时,老者手边多出一卷黑色卷轴。 看到这卷黑色卷轴,老者脸色一肃,放下手里卷宗。 双手捧起黑色卷轴,慢慢打开,漆黑如墨的纸上用某种尖锐物体刻着一些字。 老者卷动着卷轴,看到下一行字时,前一行字就会被券起来、 老者终于看到最后一行字“找到他,杀掉他” 不久之后,一道道命令从大殿里发出,不但原本分布在云州各地的人动起来。 前往云州的各路商旅忽然多起来,整个云州夜行人数量大增。 夜行人并非指晚上赶路的人,还代表一个活跃在大陆数国的杀手组织。 除了主营刺杀,他们还接受雇佣,打探各种情报和一些渗透任务, 这个组织的名称就叫做“夜行人” 江浪截杀姚直撞时,钟寒和宋天师已经到了雷公亭。 钟寒见自己派出的快骑不见回转,后队更是无影无踪,心里有些不安, 起初没想到他们被人击杀,还以为那些一贯军纪不严的山贼,又在干什么坏事。 又派出一对快骑,回去催促后队。 到达雷公亭不久,钟寒派出搜索四周的山贼,有了发现。 钟寒和宋空明两人站在一个挖开的大坑前,看着里面整理出来的尸体。 山贼中不缺寻踪觅迹的行家,江浪他们也没有刻意隐藏,山贼们很容易找到江浪埋葬尸体的土坑。 挖出空虚道人师徒和三狼五鼠的尸体。 钟寒看着两个小童尸体连连摇头:“动手之人也是狠辣,两个小童也不放过,只为杀人灭口吗!” 宋空明没有接话,他早看到两个小童头顶的血窟窿,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自然不会说出他们的死因。 他心里暗自惊诧,这凶手真是厉害,竟然逼得空虚吸纳自己徒弟生命力。 那两个小童本来就有这种作用,但毕竟是空虚自幼调教出来的,而且未到最佳时机,不是被逼到绝境,空虚断然不会这样做。 宋空明思考一下,对钟寒说:“敌人或许已经远遁,小心无大过,必须加强这里戒备” 钟寒知道宋空明厉害,对宋空明拱拱手道:“那就劳烦天师费心了” 那些尸体没有重新掩埋,按照宋空明建议,放在一边,等待龙庄主的人赶来处理。 宋空明在山寨里呆了几个月,虽然山寨里多数首领对他尊敬有加,他也清楚,这些人无非是受到钟碎严令,摄于自家庄主威慑,心里只把他当成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 当面叫一句宋天师,背后称他宋神棍,只有这钟寒到底是见过世面,一直对他礼遇有加,心想以后在庄主面前,一定为钟寒美言几句。 忙完琐事,天色已近黄昏,钟寒有些烦躁不安。 派出第二队快骑已经有段时间,后队仍然杳无音信。 两对快骑每一对,都有一个和他一起从塞北逃回的老卒,或许那些山贼靠不住,但是那些老卒钟寒完全信任。 按照钟寒对马队的要求,后队收到自己的消息,应该立刻派人赶上来回报,同时派人返回清渠岭通报。 这样骑队和清渠岭可以保持联系,已经两个时辰,自己和清渠岭之间被完全失去联系。 这段时间,足够快马从清渠岭跑到雷公亭,钟寒觉得情形有些不妙,不知道是后队遇到麻烦,还是有人切断了自己和后队的联系。 第二十九章 山贼营地 想到自己派回去的几名老卒,可能已经遭到不测。 马队里山贼死一个,钟寒并不心疼,从山寨里重新挑一个进来补上就行。 可每个老卒都是生死患难的兄弟。 想到这里,钟寒心里隐隐作痛,打消了继续派人回去的念头。 要是有人故意切断自己和后队之间联系,自己不断派人回去,根本是在给对方送菜。 怎么看后队已是凶多吉少,若真如此,对方实力一定极为强大。 自己这边最好的办法是等待龙庄主那边的人过来,加强实力后,一起回转山寨。 钟寒注意打定,向身边宋空明问道:“天师,龙庄主的人什么时候会赶来” 宋空明道:“按照两边距离,最快也要明天上午” 钟寒没有继续问,山寨里这些头领,只知道那位龙庄主是龙须庄庄主,谁都不知道龙须谷到底在哪里。 有些话多嘴快的,再三开口询问,几次惹得钟碎勃然大怒,干脆下令山寨里的人不准打听龙须谷任何消息。 钟寒:“道长,我们今天晚上要在这里宿营” 宋空明:“现在看来,只能如此” 钟寒一声令下,山贼们动手在雷公亭所在山坡上修筑简单的营地,这些人原本都是些散漫惯了的山贼。 钟寒加入以前,所谓宿营,或者找个地方躺下,或者围坐一起喝酒赌钱,不亦乐乎。 钟寒受命训练骑队后,一直按照军队里那套方法,优胜劣汰,严格训练他们。 山贼积习已久,仍然很难满足钟寒要求,但是除掉后队那五十骑,骑队整体素质已经压过地方官府那些府兵。 雷公亭四周环境殊为独特,多年以前这一带是座山岭。 但是多年以前那场劫难,改变了这里的地势,中间低,越是向两边,地势渐高,最远处,两侧都是悬崖峭壁,特殊之处就是雷公亭。 官道在中间位置,官道旁有几个山坡,雷公亭正位于最高一座山坡上,这几个山坡以前据说还是岭上山峰。 雷公亭位置重要,处于这片荒野一个葫芦口位置。 钟寒所扎营地环绕雷公亭而立,从雷公亭居高临下,可以遥望方圆十数里范围。 从南北两个方向通过官道,都躲不过雷公亭的视线。 大周北虏已经停战,两边贸易断绝数年,双方特有物产价格相差十倍以上,不少胆子大的商人开始来往贩运货物。 钟寒扎营不久,就有数十倒霉商旅,本想按照习惯,宿在雷公亭。 结果撞到山贼们手里,敢于抵抗者立即惨遭杀害,那些投降者,遭遇更加凄惨,被拉到雷公亭,严刑逼供一番后,仍然难逃被杀的厄运,其中一些女子更是凄惨,死前难免受辱。 曾经身为边军将领的钟寒和他那些亲信手下,刚投靠山寨时,还有些军人风骨,在山寨呆了几年,潜移默化之下,早已经适应山贼对待俘虏的态度和方法,即使自己不参与,也不会扫其他山贼的兴致。 先前挖出三狼五鼠那些尸体的土坑里,再次被堆满,尽是些无辜路人尸体,雷公亭一带原本开始消散的死气,越发浓郁。 扎营同时,钟寒四下派出游骑,在雷公亭四周来往巡逻,保持警戒,群贼各有分工,有人去搭帐篷,有人去寻找干柴,有人埋锅造饭。 钟寒和宋天师两人坐在雷公亭里,早有人备好美酒和牛羊肉。 这些美酒和牛羊肉和江浪四人吃的完全一样,一样来自那队被屠戮的商队。 山贼们贼性难改,虽然没有席卷一空,随身带到雷公亭也是不少。 山贼们吃喝的时候,江浪和三狐骑马来到距离雷公亭两道弯的地方。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马蹄上都已经包上麻布,马嘴里也含着马衔,省得路上惊动山贼哨探。 出发前,江浪仔细研究过得自老道的那张地图,只要转过前面两道转弯,就可以看到位于高处的雷公亭。 一路上江浪拿着图纸不断翻看,逐步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江浪拉着缰绳,跳下马,指着路旁不远一个山坡,对三狐说:“你们带马到那山坡后面,看着东西,我先过去探查一番” “小妹留下,我们两个跟着你去探查”胡玉英道,目光坚定,完全没有和江浪商量的意思。 胡玉媚则是一把拉住江浪的衣袖,完全是一副你不答应,我不松手的样子。 江浪半想把三狐留在这里,自己独自行动,见三狐不上当,铁了心要跟自己去,点点头:“好吧,你们必须得全听我的” 胡玉洁皱着眉头看着江浪,又看看两个姐姐,赌气道:“你们都想撇下我,我不去!” 江浪看她生气样子,很有些可爱,差点伸手去拍她肩膀。 但他手一抬起,还没有到达目标,看到她两个姐姐目光不善,盯着自己。 江浪手掌转个圆弧后,伸到自己头顶,假意挠挠头发:“你吧,其实任务比我们都重要,万一我们打不过他们,逃跑的话,就指望骑上马,赶紧跑了!但是,你想想,马匹被人偷了怎么办!被狼吃掉怎么办!” 胡玉洁想想江浪的话,有几分道理,跺跺脚,带着马匹,向那处山坡走去。 看着胡玉洁带着马匹消失在那山坡后,江浪对两女道“不能从官道上过去,一定有警哨盯着官道,我们走到那些峭壁处绕过去” 峭壁下有不少从两侧悬崖上落下的大石,大的甚至有四五米高,可以有效遮挡警哨们的视线” 两狐跟着江浪走到近悬崖下,几乎贴着山壁,借一块块大石掩护身形,向雷公亭方向走去。 从官道开始,越接近悬崖,地势越高,走出一段距离,绕过一座两人高大石后。 三人看到雷公亭方向亮起的点点篝火,依稀还有人声传来。 江浪伸手示意两狐停止前行,来到身边大石面对悬崖一侧,光滑的石壁难不倒江浪。 他两手两脚并用,很快攀爬到大石顶上,伸手帮助两狐上到大石上。 江浪示意两狐和自己以前趴在大石上,大石上倒是非常平坦,三个人趴在上面也绰绰有余。 三人在大石上,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周围一切,一览无遗。 第三十章 白衣白马 此处距离雷公亭仍然太远,无法看清楚雷公亭的情形,胡玉媚正要开口说话。 江浪已然察觉她的意图,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嘴边,示意她不要开口,然后指指下面距离他们不远地方。 那是一堆乱石,位于悬崖和官道之间。 顺着江浪手指,仔细观察,胡玉媚看到那处有人影闪动。 适应那处黑暗后,发现乱石中有一个土炕,土坑里趴着两个人。 那两人和下午那些山贼一个模样,正是山贼在乱石堆中所设暗哨。 如果不是跟着江浪,单凭两狐,刚才那样走过去,此刻已经被那两个暗哨发现。 江浪目力超群,又是个中老手,仔细观察四周。 官道对面,相对位置也有人影闪动。 山贼中也有高人,布置警哨位置选择极佳,只是遇到江浪这种更加专业的人士,也算是他们不幸。 江浪轻手轻脚摘下背后长弓,和人一样,弓弦平时是要松开,一直绷着,要不了多久,弓就废了。 江浪安上弓弦,从背后抽出两支箭,一起搭在弦上,瞄着山坡后两名暗哨,拉弓放箭。 这两支箭射的又快又准,同时发出,却射向两个目标,两个山贼几乎同时中箭,伸手捂着咽喉,一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瞬间倒毙。 江浪收好长弓,壁虎一样爬下大石,帮着两女从大石下来,虽然射杀最近两个暗哨,但是这个位置,大摇大摆过去,很容易被官道对面暗哨发现。 江浪和两女匍匐在地上,慢慢爬到那堆碎石。 碎石中间挖出一个土坑,里面居然还铺着厚厚两条毯子,大概也是劫掠商队所得。 这些恶贼倒是很会享受,毯子一上一下,两个山贼钻在两个毯子中间,只是他们入错了行,就此离开了这个世界。 江浪爬到两个山贼身边,因为被长箭直接贯穿咽喉,除了两处伤口附近,山贼身上没溅上多少血。 江浪动手剥两个山贼外衣,摸到其中一个山贼脖子上挂的东西,随手扯掉,原来是个竹子做的警哨,随手塞进怀里。 江浪将那两件衣服扔向两狐,才拔出那两支箭,扔垃圾一样将两具尸体推出土坑,塞到碎石后面。 “你们两个,把这两件衣服套上,时不时显露一些侧身,让对面那些山贼看到,不然的话,他们一定怀疑这边出了什么变故” 两女毕竟不是刚出门的小媳妇,没有嫌弃两身衣服,听他吩咐穿上那两件衣服:“你呢?” “我去亭子那边看看,你们留在这里接应我” “我二妹留下,我跟你一起去”胡玉英道。 “不行,你们潜行经验不足,不知道山贼撒出多少警哨,带着你太危险了!” 胡玉英知道江浪说确是事实,只好放弃跟着他的打算:“不行的话,你不要硬来,先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江浪点头“知道” 离开两女,江浪动作像极一只大壁虎,紧贴地面,速度却是极快,比大多数人走路还要快些,江浪自以为自己射出两箭,无人察觉,却是低估了敌人。 江浪射出那两箭时,宋空明和钟寒正在雷公亭里交谈,宋空明面色一肃,伸出一只手作势下压。 钟寒见状立即停止讲话。 整个清渠岭,宋空明数月前来到清渠岭,除了一些传言,没人见到过宋空明出过手。 大头领钟碎素来对宋空明敬而远之,山寨多数人以为宋天师只是仗着龙须谷名头唬人,并没有几分真材实料。 钟寒和那些山贼见识不同,知道江湖上奇人异事颇多,一向对宋空明尊敬有加 沉默片刻,宋空明道:“方才心中有些悸动,今晚此处必有强敌” “是什么样的强敌呢?” “本道法力浅薄,只是有些警兆” “能让道长认作强敌的,一定不容小视” “钟头领,现在事情很诡异,后队到现在都没赶来,可惜大头领哪里没人能接到我飞剑传书,万事要小心” “我派几队探马,在附近巡视一下” “好吧,我们不能在此刻枯等,我派白云白石两人立刻动身回清渠岭,他们是我最出色的徒弟,白云已经练气四层,回去后,至少可以和我飞剑传书,不能这样等着危险发生” “我派几个好手跟他们一起回去” 江浪沿着山壁匍匐至接近雷公亭处,原本还算安静的营地热闹起来,一些山贼上马,整理队伍。 不知道山贼们要干什么,江浪停止行动,静静观察他们举动。 很快,几队骑兵策马出了营地,以雷公亭为中心,分几个方向奔驰而出。 另有七骑出了营地,沿着官道向南,仔细看看为首是两个青衣道人,还有五个山贼骑马跟在后面。 江浪看看那几个人,希望三狐不被发现, 骑兵们驰出不久,雷公亭北边忽然乱起来,有人吹响警哨,这种竹制警哨,声音异常尖锐传遍极远。 却是钟寒派出的一队巡逻骑兵出事了。 这队骑兵是向北去的,即将达到钟寒规定的距离回返时,遇到到一人一骑正从北面出现,立刻围了上去。 他们所骑虽然不是北虏马,但也是山贼中最好的战马,但是比起这人所骑,只能说是骑的是驴。 这是一匹白马。 白马上坐着一位白衣人。 只见她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睫毛长而上翘,一双眼睛亮如灿星。 她看着围上来的山贼,眨着大眼睛,好奇看着他们,丝毫不显惊慌。 五个山贼,看清白衣人面目,眼睛立刻直了,其中一位意志不怎么坚定的,居然流下了口水。 “咦!你们这些人出门,怎么也不洗洗脸,有够恶心,拦着路,想干什么?” 为首的山贼小头目道:“这位美人,你给我做个老婆,我把你当观音一样供着,好不好” 另一个山贼道:“别听他的,他已经娶了我姐姐做老婆,他自己过得才像观音呢,给我做老婆吧,我把你当奶奶一样供着!” “你这小子!休要胡说八道,回去我让你姐姐收拾你!”为首山贼使劲推开那厮。 “你们瞎闹什么!我可是个男人”白衣人气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这朵红晕,更是要了这群山贼的命。 小头目道:“你要是男人,我就是女人,给你做女人” “呸,满口脏话,留你不得”白衣人不想和这些毛贼废话了。 伸手拔出腰间一支长剑,像是驱赶几只苍蝇,信手划出。 “你这小美人,真是剽悍,我喜欢死你了!”小头目话刚说完,只看到周围几个同伴颈子处一起窜出血泉。 看在眼里,自己都觉得脖子疼。 他低头看看,自己脖子也在向外飙血。 白衣人素手一抖,抖落剑上那些血珠“那你们就去死吧!” 第三十一章 白云道人 遇到白衣人这队骑哨,距离雷公亭并未很远,附近正有一处警哨。 警哨看到几个骑兵围住一骑,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似乎相谈甚洽。 那一骑忽然抽出长剑,剑光闪动,几个伙伴头颅冲天飞起。 警哨发觉那边情势不妙,立刻掏出竹哨,使劲吹起来。 清渠岭山贼们用的都是同种样式的竹哨。 这竹哨结构简单,许多乡下孩子都会制作,效果却是极佳,所发声音凄厉尖锐,传播很远。 短短时间,凄厉的竹哨声已经传遍整个营地。 雷公亭中,钟寒和宋空明闻声一起走出亭子,看着北方,几队哨骑已经冲那方向疾驰而去。 两人忽视一眼,钟寒没有开口,意思由宋空明做主。 宋空明眼中精光闪烁,一改平常那种遇事不紧不慢态度,迅速做出判断。 “二头领,你在这里守着营地,我去那边看看”宋空明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道长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钟寒点头。 白衣人挥剑杀贼时,宋空明两个弟子在五个山贼簇拥下,纵马沿官道南行,到达距离两狐下方官道。 被江浪射死那两个暗哨其中一个是射手,带着一副弓箭,三狐干的多是刺客买卖,胡玉英也在弓箭上下过一番功夫,比不得江浪射术那么神奇,也是一位好射手。 自从江浪离开,胡玉英手里一直拿着那副弓箭,她眼都不眨一下,注视下面那群山贼。 原本江浪只是让她们在这里等自己回来,再做打算。 但是听到雷公亭那边警哨密集响起,两人心里担忧起来,以为江浪已经被山贼们发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决定对下面这队山贼动手,借此减轻江浪那边所受压力。 胡玉媚伸手指指坑边堆着那些浮土,这是山贼们挖坑时挖出来的,姐妹携手闯荡江湖多年,心意相通,立刻明白胡玉媚意思,胡玉英点点头。 这行人接受命令,尽快赶回清渠岭,所以急着赶路,速度很快,行进至两狐正下方。 胡玉英张弓搭箭,一箭射出,这一箭蓄力极大,疾如闪电,目标是为首那名青衣道人。 这道人正是宋空明首徒白云,白云听到雷公亭那边警哨大作,不知出了什么事,但是师父的命令不容置疑,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的任务就会尽快返回清渠岭。 白云听着雷公亭那边警哨大作,不时回头北顾,注意力难免有些分散。 忽然一支冷箭横空射来,箭出突然,且速度极快,换做稍弱些的,恐怕不死既伤。 白云毕竟已到练气四层,反应机敏,硬生生拉住马缰,止住冲势,同时身体后仰,险险稍错开箭势。 这支箭蓄力极大,贴着宋空明脖子射过,脖子上传来一阵火辣辣刺疼,硬是被箭上所携力道,削去一层肌肤。 白云道人躲过冷箭,他侧后方一个山贼却倒了霉。 以山贼所处位置和身上那点修为,眼睁睁看到道长动作,也明白道长在躲避危险,自己却根本看不到是什么危险,更看不出攻击路线,躲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惊惧之下,这山贼平日里素有急智,总不能这样等死,身体打摆子一样,随意乱晃,以为这样最少有一半几率躲过。 不知他今天出门看没看皇历,运气着实不好,晃了几下,仍是被一箭穿胸,这支箭蓄力极大,几乎整支没入他体内,只有箭簇还留在外面。 白云道人几乎被胡玉英一箭射死,惊怒交加,不顾脖子上疼痛,身体腾空而起。 但见他跳到马头身,脚尖在马背上点了一下,借势后所处高度已经超越马头。 白云举目看向箭来方向,一眼看到路边不远处一堆碎石中,站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射手。 但见她目光坚毅、气势不凡。 胡玉英一箭射出后,根本没想多躲藏起来,笔直站着,又向弓弦上搭上一支箭。 看清楚箭手所在,白云道人怒喝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 原本他身体已经开始下坠,好个白云道人,纵身提气,一脚重重踩在马头上,借力后继续上冲。 可惜这匹北虏良驹,虽比不得江浪那匹狼驹,也价值百金。 在白云一脚踩过后,从马头开始,沿着脖颈、马身、直到四蹄,次第嘣裂,可见这一脚力量之大。 这一跳白云用尽全力,到达最高点时,身体已经高过坡上的胡玉英,距离官道足有五、六米高。 白云道人长剑前伸,身体斜向滑坠,冲胡玉英方向激射而来,速度快的惊人。 原本胡玉英所在出比官道高出一些,白云两次腾跃后,所处高度已经高过胡玉英,白云只是练气三层,并未达到御剑飞行境界,此刻声处借高位向下扑击,声势骇人。 白云自上而下,扑击而来,这一式剑法称为鹰击,讲究的将自身气势提升到极致,压制对方意志,震慑对方神魂,制敌先机。 此刻白云使出来,正是忌惮对方射术,或许一箭他可以用真气盾抵挡,但是二箭、三箭他可没有把握。 借助高速冲刺,以最短时间拉近彼此间距离,减少敌人攻击次数。 白云身边那个道人,是他师弟白石,俗家姓齐,跳下马背,紧跟在师兄身后,一起向山坡猛扑过来。 胡玉英不为白云气势所摄,眼睛紧紧盯着冲向自己的道人,又是一箭射出。 白云这次有所准备,自然不会像上次那样狼狈,冷哼一声,手里长剑轻轻一抖,剑脊拍在长箭上,长箭斜着飞了出去。 胡玉英又抽出一支箭,继续拉弓放箭。 白云连续打飞两支箭,距离胡玉英只有五六步远,白云右脚点在左脚上,进行最后一次加速。 二次加速后,白云速度又提升一倍,气势极为惊人,即使比他修为高出两层,他也有把握将之劈为两片。 白云本想一剑将射手劈为两段,看到射箭这人虽然身穿山贼衣服,却是个美貌女子。 杀心稍减,决计将她活捉回去,做个鼎炉,白云手上长剑角度微调,一剑向胡玉英肩头狠狠刺来。 胡玉英熟视无睹,不顾白云犀利一剑,再一次张弓射箭。 “妖女,找死”白云一声怒吼,距离胡玉英只有一步之遥。 第三十二章 云归天外 胡玉英已经清楚看到白云脸上露出的狞笑。 白云似乎看到这个漂亮女人被自己砍去拿弓那条胳膊,忽然胸腹一阵剧痛传来, 白石在后面清楚看到,师兄身体下方腾起一图尘雾。 尘雾里忽的跃出一人,双手紧握一把圆月弯刀,弯刀上沿着刀刃亮起一道寒光。 胡玉媚位置处于白石身体和他长剑的空挡,脚一蹬地,腾身跃起,弯刀斜向上举,和白云道人一高一低,反向前冲。 此刻白云状似怒鹰,身姿威猛,只想一剑砍掉面前站着这个女子的手臂,发现下方腾起尘雾,并未警觉。 这式剑法“鹰击”因至强至猛,难免引起四周空气波动,卷起大量灰尘,遇到浮土多的地方,情况尤其严重。 白云也是习以为常,大意之下,遭到胡玉媚暗算。 当感到腰腹一阵剧痛时,白云已经躲闪不及,整个身体强行划过刀刃,这一击所蓄全部的力量都用在身体和刀刃的切割上。 圆月弯刀原本已经甚为锋利,又受到胡玉媚和白云两人的全力加持,切过白云,就像是烧红的刀子切开凝固的猪油。 这时胡玉英那一箭才射到,从两片白云中间射过。 胡玉英射出箭后,立即侧闪翻滚。 白云那一剑威力巨大,虽然主人已死,那一剑仍然刺向胡玉英,但是毕竟白云已然毙命。 而且白云也只想砍去胡玉英一条手臂,长剑险险掠过胡玉英身侧。 剑上所余劲气仍然极为强劲,掠过胡玉英肩头,胡玉英肩上一热,衣服被削去一块,露出的肌肤,火辣辣生痛。 胡玉媚和胡玉英决定狙击白云一行后,姐妹两人先用山贼挖坑时,挖出浮土,埋在胡玉媚身上,只露出鼻孔和眼角。 两人计划胡玉英不能把敌人射死,就由胡玉媚偷袭攻来的敌人。 两姐妹也没想到白云如此上道,单枪匹马冲过来,一头扑倒胡玉媚刀上。 三姐妹跑江湖惯了,干的最多就是杀手买卖。 月影刀法本身就是一种暗杀刀法,比起真刀真枪厮杀,刺杀手段才是姐妹们特长。 今天运气不错,一照面杀掉一个劲敌。 三姐妹只是练气三层,比起练气四层的白云有不少差距,如果仅凭真实能力,别说还有白石和几个山贼,只是白云她们就不是对手。 “啊!师兄!卑鄙无耻”白石见到师兄遭到暗袭身亡,怒吼一声,继续前冲。 胡玉英一箭射出,白石闪身躲过,一剑刺向刚站起身的胡玉媚。 胡玉媚挥刀格挡,口中发出一声轻笑:你师兄刚死,你就说他卑鄙无耻,岂不令人寒心!” 气的白石哇哇大叫:“我今天定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白石也是练气四层,虽然稍逊师兄,但功力也高于胡玉媚。 只是目睹师兄惨死,心情激荡,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是不是还有什么阴险布置,或者附近还隐藏着其他帮手,等待时机,准备随时出手暗算自己。 白石动起手来小心翼翼、束手束脚,守多攻少,一时间两人斗个旗鼓相当。 胡玉英看二妹短时间无恙,注意力转移在跟着白石后面,正跑上来那些山贼那边。 她张弓搭箭,一箭射倒跑在最前面一个山贼。 胡玉英心里清楚不射死那些家伙,等到他们上来和道人一起围攻姐妹两人,情况更加糟糕,不如先射死这些家伙,再和二妹联手对付道人。 这时间埋伏在官道对面的山贼暗哨,也看到这边有人打斗,一边从藏身地方出来,向这里跑来,一边吹起警哨,发出一阵阵凄厉的警哨声, 钟寒站在雷公亭前,目送宋空明,也不见宋空明怎么发力,一步迈出,等于常人几步,速度惊人,快过奔马,转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那队遇袭的骑哨距离雷公亭并不太远,加上宋空明速度奇快,不到半盏茶时间,已经来到白衣人面前时,距离此地最近的骑哨这时还未赶到。 看到地上那些尸体,宋空明立刻知道找错了人。 空虚那些尸体他逐一检查过,这些人的伤口和空虚那些根本不是一人所为。 白衣人一举杀掉这些骑哨,身上一袭白衣上一点血都没有溅到,剑法身法极为高明,绝非泛泛之辈。 看方向,她是从北边来,应该不是要找的人。 宋空明可没管那些被山贼屠戮的商旅也都是北方来的。 看清楚白衣人的相貌,即使从不进女色的宋空明,也楞了一下。 他克制住动手冲动,行了一礼道:“我们在这里办事,寻找一个凶徒,如果惹到你了,还请谅解,” “我杀的这些小贼是你的人吗?” “算不上我的人,只是一些临时找来跑腿的下人,他们没长眼睛,冒犯小姐,算他们该死” “那么,不找我报仇吗”,看到宋空明这副模样,白衣人也不计较他称呼自己小姐。 “一些下贱之人,只是暂时让他们跑跑腿而已,冒犯了小姐,杀就杀了,何仇可报” “那么,我要走了” “请绕路走吧,我们有事办” “我就是要走这条路,这里又不是你家院子里的路,何况这是官道,凭你们这些小贼也敢封!” 宋空明向来非常谨慎,看对方举止神态、精气神,不是出自名门正派就是豪门世家,还有大事要办,不想凭空惹出事端,一再忍让,只想打发走她。 已经态度非常客气,没想到对方如此嚣张,泥人也有些土性,宋空明心头渐渐起了火气。 这时另外两只骑哨从两个方向一起冲到近前,两队共十骑对白衣人呈现包围态势。 这十骑看到那几名同伴尸体,不由得睚眦欲裂。 清渠岭这支马贼骑队中,不少十几岁就跟着韩山四练武,多年来一起长大,一起吃住,感情深厚。 眼见这些兄弟惨死此地,不理解这道人为何还不动手。 他只顾着决白衣人谈话,却不动手为自己兄弟们报仇。 宋空明对他们道:“不许动手” 两名首领对视一眼,没有搭理宋空明。 两人手举马刀,打出手势。 他们和手下八人一起收回马刀,提起得胜钩上挂着的骑枪,略微整顿一下队形后,冲白衣人发起冲击。 虽然仅有十骑,毕竟都是韩山四多年心血训练出来的精锐,颇有一些气势。 白衣人一直面露微笑,看着他们,颇为不屑,几万骑兵冲阵她都亲身经历过,哪里会惧怕区区十骑马贼。 白衣人骑着的那匹白马高出这队骑兵一头不止,和主人一样,不屑的看着冲来的马队,四蹄蹬地,打着响鼻,除了那匹不怎么老实的黑货,它根本看不上其余那些同类。 第三十三章 强烈反噬 “冲”白衣人轻拍白马脑袋,一声轻叱,声音清亮甜脆之极,向对面冲来的马队迎头冲击。 对面十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她是要单骑向自己这边十骑发动冲锋吗!她以为自己是谁!北虏女战神威娜丝吗! 狂吼声接连响起,十骑不甘示弱,挺直骑枪,整齐如一,向白衣人发动全力冲刺。 白衣人和马队交错之时,白衣人长剑轻舞,全身亮起璀璨红光。 一瞬间,白衣人刺出千万朵剑花,如同千万朵梨花一起绽放。 骑枪一支紧跟一支,如同钢锯上的一个个利齿,密集刺向白衣人。 每一枪又准又狠,如同是一条条毒蛇,想要撕咬她。 只是每一枪刺到,都从白衣人身周那些舞动的梨花中飞出两朵相迎,一朵击枪,一朵刺人。 白衣人和骑队几乎贴身而过,空气中不断发出清脆金铁交击声。 第一次交锋结束,白衣人安然无恙,转回马头,一脸微笑。 十人骑队和白衣人交错而过。 十支骑枪,都只剩下半截,骑枪变棍棒。 “嘭、嘭、嘭”连续三人在马上摇晃几下后,沉甸甸从马背落地。 白衣人看着剩下七骑,笑容微敛,有些懊恼的摇摇头,看起来对自己的战果不甚满意。 “嘭、嘭”这时又有两骑摔下马背。 这一次,白衣人露齿一笑,那笑容如同百花盛开,风情万种,却不沾一丝一毫俗气,贵气逼人,美的令人惊心动魄。 一旁冷冷看着双方交锋的宋空明看到眼前情形,眼前忽的出现一幕幻像。 宋空明清新凝神,方才看清那幕幻像。 没看清还好,看清楚后,宋空明大为震惊,握剑的手居然开始颤抖。 宋空明之所以震惊,不是因为白衣人的强悍,也不是因为白衣人的美貌。 而是他所看到的是白衣人的未来,而且仅仅是一个画面。 只因为这一眼,只因为这画面,宋空明满头黑发忽然白了三分之一,只是这点代价仍是不够。 宋空明张口喷出一口血,身体更加衰败。 白衣人笑容敛去,一脸好奇看着宋空明,不知道这道人在搞什么花样。 还别说,按那个人的话,道人这番表演,很有些观赏性,如果等会向自己求饶,自己要不要放了他呢! 转念又一想,白衣人脸色有些紧张,莫非他要施放某种邪术。 想到此处,她拽拽马缰,白马甚为聪慧,四蹄轻踏,向后退出两步。 宋空明努力平息自己心绪,切断那丝被自己窥到的天机“谁他瞄的想要偷窥天机,是自己撞过来的好不好,居然还有反噬,这是不讲理了是吧!” 宋空明一心想要回转雷公亭,这白衣人根本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她爱去哪里去哪里!谁爱管谁管!只是这次反噬对他伤害极大,一时间只好呆在原地,假借看白衣人和山贼交锋,暗自疗伤。 剩下的五名山贼看到道士喷血,脸上露出谅解的表情,原来不是天师不为自己兄弟报仇,已经受了白衣人伤害。 原谅宋空明的同时,几人也更加鄙视他。 这几个月他在山寨一副高深莫测模样,原来也是个欺世盗名的货色,手段如此稀松平常。 这时又是一队山贼赶来,这队是从雷公亭赶来的一队援军,带队的是清渠岭一位头领,排名第八的卜杳亭。 卜杳亭负责策应所有哨骑,身后带着十二骑,到来后,这些骑兵立即散开,呈圆形将白衣人包围起来。 这卜杳亭在山寨里是个出名的色中饿鬼,一眼看到白衣人容貌看,口水几乎喷薄而出,骨头都酥掉一半。 他策马来到白衣人面前,想要挤出些许笑容,其实满脸都是凶悍之色。 白衣人以为这个山贼头子要说什么狠话,没想到他开口道:“这位美人,可曾婚配?” 听到婚配,想到那个人,白衣人脸居然有点红。 卜杳亭看到美人脸红,更是急不可耐:“即使婚配过,某家也是不在乎的!” 白衣人正沉浸在回忆里,根本不知道卜杳亭在唠叨些什么。 卜杳亭发觉白衣人根本没搭理自己的意思,一边继续接近,一边放大音量“咳、咳、美人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白衣人终被卜杳亭打断思绪,抬眼看到对面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不由大怒。 “你这侏儒,谁要听你废话!”白衣人一剑向他刺去。 江浪路上也见到过白云几人,看他们样子,是在赶路而不是搜索,两只狐狸应该不会被他们发现。 自己若是动手,难免被官道对面山贼发现,所以放他们过去,却没想到那两只狐狸会主动出手对付他们。 那队贼人刚过去不久,几声凄厉的警哨声音从雷公亭北边传了过来。 江浪此行,主要为了探查山贼虚实,弄清楚雷公亭里的情形。 等到半夜动手,杀山贼们一个措手不及,但先是听到雷公亭北边先乱了起来。 随即南边也乱起来,不知道前面出了什么事。 后面三狐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对手,如果只是刚才那四个人,三狐怎么也能对付一阵子,只怕从后面又来了敌人。 江浪正在纳闷,三狐都在雷公亭南边,那么北边又出了什么事! 正思索间,南边也传来一阵一阵警哨声音。 南北两边一起乱起,局势不明,江浪立刻下定决心,不能这样等下去,赶紧了结这里的事,拖久三狐那里出事,江浪立刻动了。 之前江浪仔细打量过南去那队人,只那两个道人有些棘手,其他只是几个毛贼,即使两只狐狸被发现,也能抵挡一阵子,自己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直捣山贼中枢,再赶回来接应两狐。 江浪不再掩饰行迹,取直线,直奔雷公亭方向,速度快的惊人。 现在山贼被两边警哨声惊扰,暗哨们或者跑回雷公亭,或者向南北两个方向驰援,居然没人注意到江浪,被他大摇大摆进入营地。 此刻,雷公亭中,钟寒独坐一张石桌前,听到南北两个方向先后响起警哨,心里也是焦躁不安。 自从几年前逃回关内,在清渠岭暂时栖身,也算是顺风顺水,从没有遇到过今天的局面。 出来不久就和后队失去联系,派出快骑,杳无音信,现在又两面遇敌。 两国战事已止,大队官军回撤,官府腾出手来,清渠岭难免受到围剿,或许自己离开清渠岭的时候到了。 第三十四章 直面敌酋 钟寒真名韩山四,武士六层,十六岁从军,经历十二年军旅生涯,官职最高做过千骑长。 官职最显赫时降一级进入太子亲卫营任百骑长。 在太子完成镇虏关磨练后返回京城前,必须精简亲卫营。 战功赫赫的韩山四仅仅因为身高,被刷下来,不是因为身高不够,而是太高。 拼命的时候,太子不嫌一些军卒高过自己,但是回京享福,却讨厌高过自己的军卒。 太子想的很明白,以后在京城之中,被亲卫前呼后拥之时,自己才应该是最醒目那个人。 虽然没跟随太子回京,有些懊悔。 韩山四只想继续在边塞依靠军功,拼出一份荣华富贵,有道是坏事成双,还有更倒霉的事。 韩山四几次冒死血战,才获得的千骑长空缺已经被毫无战绩的某权贵子嗣占据。 提升那厮官职的所谓依据,分明是把韩山四担任千骑长时被压下的军功算在那厮身上。 韩山四没能回到自己以前的官职,他找上官理论,被以不服上官调遣、畏战的名义降级为百夫长,扔进新兵营当教官,从此远离军阵,再也没有立功机会。 在新兵营几年,韩山四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发现一个不服管教的新兵,给予训诫时,那新兵居然口出狂言,嚣张的讲述韩山四得罪了他的家族,才会一直泡在新兵营里。 韩山四怒火爆发,动手把那新兵打个半死,当晚就被抓起来。 据说上面一定要结果掉他的性命,十几个被韩山四救过命,一直追随韩山四的老兵冒险救出他。 韩山四带着十几个老卒一路逃回关内,路上又有一些零散逃兵加入,人数最多时将近三十人。 这一队逃兵途径清渠岭时,韩山四和劫道的钟碎打了一场。 钟碎不是韩山四对手,危急时刻,钟碎夫人小翠出手,一番恶斗之后,擒下韩山四。 钟碎夫妻知道韩山四他们来历后,极力招揽韩山四。 大周对逃兵惩戒非常严苛,韩山四已经走投无路,进了关内,本想去大哥那里,但是山高路远,前路渺茫。 只好加入清渠岭做了山贼,毕竟是逃兵,为避免招来官府,更名钟寒。 南边是宋空明两个徒弟,北边宋空明亲自去了,韩山四虽然焦急,也不能离开雷公亭,必须防止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 韩山四忽然打个冷战,完全出于战士本能,使他从回忆里回到现实,看到距离雷公亭不远地方站着一个男人,大摇大摆向自己走过来。 那些山贼好歹也是几百山贼里挑选出的精锐,又经过韩山四多年训练,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那人大摇大摆走过来,居然没有发现有外人进入营地。 只有几个一直跟着韩山四的老兵,一直侍立在雷公亭外,顺着韩山四目光,警觉看着那人,握紧武器,准备向那个男人围过去。 韩山四深吸口气,感觉到那个男人浑身散发出森冷杀机,向那些老卒挥挥手,这些老卒都是军中精锐,纪律严明,立即退到韩山四身后。 江浪走到江浪韩山四五步距离后,停下站定。 韩山四端坐不动,看着江浪。 两人相视而立,江浪道:“你曾经是个军人” 韩山四道:“那又怎么样?” 江浪道:“我也曾经是个军人” “哦,早有这种感觉” “知道我为什么说起这个” 韩山四摇摇头:“我不关心这些” 江浪:“我关心,白天我在这个亭子里歇脚,遇到两个回家的军人,打了几年仗,活下来很不容易,他们很高兴可以回家,一个想见从没有有见过面的孩子,一个去完成迟到几年的婚礼” 韩山四目光闪动,想起一个少女,很多年前,自己从军时,对她说“我当上将军,一定回来娶你当新娘” “现在他们都躺在你们白天经过的地方,再也不能回家,见到等待他们的人” “白天的事”韩山四想解释那两个老兵的事,他发现已经晚了,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和面前这个人解释什么。 “你想说,不是你干的,可是那些山贼是你训练出来的吧” 韩山四道:“这些都不重要,你白天来过这个亭子吧” “是的” 韩山四冷冷注视着江浪“人是你杀的” 江浪摇头:“今天没杀过人,野兽和畜生倒是杀了不少” 韩山四道:“我派回去的快骑呢!” “都杀了!” 江浪自然比知道,自己所杀快骑中有两人是劫狱救出韩山四的老卒,从军后一直跟着韩山四,被韩山四视为手足。 韩山四道:“他们都是些好人!” “那两个归乡老卒不是好人!那些商旅不是好人!只有你的手下才是好人!”江浪针锋相对。 韩山四无言以对,牙齿咬得生疼,猛地站立起来,怒火升腾,和面前这个人,没有交谈下去的必要。 江浪感受到韩山四身上散逸出来浓浓杀机,连续后退两步。 第一步,江浪伸右手抽出后背那把弓,交左手,右手抽出一支箭。 第二步,江浪张弓搭箭,射出。 江浪快,韩山四也不慢,双眼中寒芒闪动,抬脚一挑,一根上黑下红的棍棒不知从哪里跳起来,落入他手中。 这根棍子名字唤做水火棍,自从韩山四从军后,一直带在身边。 被下狱后,被某一办案官员将这支水火棍侵吞,当做战利品占为己有。 韩山四被老卒从死牢救出后,为找回这支水火棍,连夜杀入几名办案官员家,酿出数起血案,造成数十死伤,才找回这根水火棍,正因为此,韩山四怎么也不可能翻案。 韩山四手里水火棍扫出,斜砸在射来长箭上“砰”的一声,长箭化为齑粉。 韩山四脚跟蹬地,大步前行,双手前送,棍使枪招,水火棍毒蛇一样,追击江浪,身体倒像是被水火棍拉着一起前冲。 江浪再退一步,又是一箭射出。 错!这一次江浪射出的是一杆抢,秦横冲的霸王枪,莫非他想要重新炮制一次姚直撞旧事! 韩山四一步迈出,一步超过江浪两步,继续缩短两人距离。 韩山四已经发觉江浪射出的是杆大枪,他甚至认得出这是秦横冲的霸王枪。 “那小子死了呀!” “哼”韩山四一声冷哼,水火棍角度不改,仍然长枪一样刺出,一路上所向睥睨。 “嗡”带起强劲风声同时,水火棍前端燃起一团赤红光芒。 霸王枪接近水火棍时,出现怪异情形,合金枪头变成一点赤红色,这点红色迅速扩大,转眼间,整杆霸王枪变得赤红。 “滴滴哒哒”一杆霸王枪化作滴滴铁水,洒落在地面,冒起一串青烟。 第三十五章 北海郡主 江浪在亭外,距离韩山四五步,抢先一步发动,退后两步。 但是当他射出两箭后。 韩山四已经迫近三步,两人间距离缩短为三步。 高手对决中,这不算距离。 “这怎么玩,大家根本不是一个境界,老子不顽了!” 射箭根本奈何不了韩山四,近战自己更是不堪一击。 这样继续下去,不断让韩山四缩短两人之间距离。 若被彻底黏住后,再也没机会摆脱。 当机立断,江浪转过头,拔腿就跑。 后背传来炙热火焰灼烧感觉。 韩山四又是一大步迈出。 两人间距离进一步拉近。 韩山四全身蓝忙闪动,战技“加速”瞬间抵进江浪。 紧接着,蓝芒消散。 水火棍上红光闪耀,毕竟是军中悍将,两种战技瞬间完成切换。 乍一看,还以为是同时使用。 要知道只有战将级强者,才能同时使用两种战技。 “去死!”韩山四必杀一棍击出。 眼见水火棍即将击中江浪后心。 江浪一个加速同时游鱼身法发挥到极致。 高速穿刺中,伴随一连串毫无道理的摇摆。 走出一条根本无法预料路线。 最后关头,逃离韩山四水火棍攻击范围。 “轰”韩山四一脚蹬地。 脚下红芒四散。 地面发出一阵剧烈震颤。 战技“蹬踏”可以使身体腾空,速度和攻击力同时增加五成。 韩山四整个身体借力后,腾空而起,向江浪所在俯冲而来。 水火棍抡起一个半圆,挥棍下劈,砸向江浪后脑。 战技“烈焰”加注水火棍之上。 “呼”水火棍发出凄厉破空声,棍子前端火红欲滴。 韩山四痛恨江浪杀他手下老卒,泄怒一击,战技烈焰发挥出八成。 这一棍砸不碎他脑袋,也要烤熟了他。 雷公亭四周老兵们,看得热血沸腾。 这恶贼已经半截身体浸泡在四哥燃起的火焰中。 老卒们一直习惯称呼韩山四四哥。 多少次,老卒们看着敌人凄惨的被烧成灰烬。 江浪后背上灼感强烈,鼻子里已经闻到头发烤糊气味。 眼见江浪即将命丧水火棍下。 韩山四耳中似乎已经听到悦耳的脑壳破碎声。 他的加速效果已经结束。 江浪一直根据后背的炙热感觉他的速度。 韩山四连续使用战技,一口气顶不上来、 他速度缓下来,只是极短时间。 江浪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骤然间,再一次加速,江浪速度增加一倍。 身体化作一道流光,向前急纵。 深吸一口气,韩山四继续加速。 江浪已经暂时拉开两人距离。 在外围形成一个包围圈那些老卒,怎能眼睁睁看着江浪逃逸。 两名老卒,一个拿刀,一个提枪,迎面冲来截击江浪。 江浪手里已经没箭,来不及拔箭。 像是躲闪不及,身体一个趔趄,泥鳅一样从当先那名老卒身侧滑过。 伸出一只手叼住老卒握刀那只手腕,脚步丝毫不停,继续前冲。 韩山四已经重新追上来。 “咔嚓”一声,老卒这条手臂被江浪反向折断。 江浪随手一甩。 老卒身体打着旋摔出,身体径直砸向韩山四手里那根水火棍。 提枪那名老卒也赶过来,一枪扎向江浪胸前。 蓝芒闪动,江浪险险抢在长枪前,和老卒交错而过。 在和老卒身体相错瞬间。 江浪拿着长弓那一只手,轻轻一挥,弓弦在老卒颈上钩了一下。 高速运动中,灌注内力,弓弦杀伤力,不亚于刀刃。 老卒身体打着旋摔飞出去,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线,飞出的方向仍然直奔韩山四。 追击而来的韩山四,眼睁睁看着江浪在自己面前,连伤两名老卒。 他的愤怒上升到极点。 但是面对扔过来的老卒,韩山四不得不收回水火棍。 伸手接下一个老卒,轻轻放好。 又及时接下另一个。 第一个老卒一条手臂被折断,生命暂时无碍。 第二个老卒喉管被弓弦割断,血沫不断冒出,进气少出气多,已是没救。 韩山四这一耽搁,再看江浪。 已经趁机逃出十多步。 韩山四一声怒喝,身上蓝芒闪动,紧追江浪。 杀伤两名老卒,获得宝贵时间。 江浪再次和韩山四拉开距离,埋头狂奔。 身上蓝芒闪动,像是一条水里游鱼,中途不断改变方向。 对付韩山四弓箭已经没用。 江浪随手把弓插回后背,同时从背后抽出一柄刀,正是从空虚那里抢来那把。 “嗯,好烫!”这把刀一直在背后,帮他抵挡着韩山四所发烈焰,被烤的滚烫。 江浪几乎脱手扔掉战刀,奔跑中,两只手不断互相抛接战刀。 江浪忽然想起朱家那位大小姐、 要是见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一定会笑着把手拍肿。 却不知道朱红雪此刻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情况比他还要糟糕。 被宋空明拦住的白衣人正是镇北侯长女。 御赐北海郡主朱红雪。 此番朱红雪翘家出走正为追寻江浪这厮。 三年前。 朱红雪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知道贪玩闯祸的刁蛮少女、 后来受江浪所激,发愤图强,立志拜师修炼。 镇北侯朱兴武不舍得女儿远行,又想让她学些护身的本领。 将她送到塞北第一大派云渺宗。 镇北侯长女有这个兴趣,云渺宗求之不得。 对朱红雪不敢有一丝怠慢,直接成为宗主亲传弟子。 一时间云渺宗门中人多有微词。 不想朱红雪天资超绝,仅是玩票性质修行。 在宗门中,仍然玩闹时间多于修行时间。 修炼三年,胜过他人十年,学了一身本领。 三年后。 听说某人执意回家。 朱红雪翘宗,下山回家。 不成想下山回家,发现江浪那厮居然不告而别,逃之夭夭。 揍了弟弟一顿后,一路追到这里。 遇到这些不长眼山贼,随手宰掉几个。 卜杳亭看着眼前美的令自己不知所措的朱红雪,心里闪过无数龌龊念头。 恨不得立即抓在手里,拍马向朱红雪冲来。 卜杳亭跟随钟碎上山之前,是个在清渠河上开黑船的独行大盗。 整日在清渠河边一处渡口辛辛苦苦撑着条渡船,载客过河,混碗饭吃。 他家是祖传的歹徒,摆渡只是过程,不是结果。 若是遇到看起来有些钱财单身客人,或者没什么金银,长的粗壮些客人。 划桨的时候他会充满干劲。 船开到河中间,卜杳亭停下船桨。 摩挲双手,尴尬的询问客人是吃板刀面还是馄饨面。 这是他们这一行的行话,和渡船一起从他父亲那里继承得来。 卜杳亭从来没有改一下这句话的想法,也懒得改动。 连那副表情都是完全模仿自父亲以前的样子。 其实他哪有板刀,板刀是他父亲的工具。 他手里一支全铁船桨极为厉害。 卜杳亭自打记事起就和父亲一起做事,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妈妈。 而是板刀面馄饨面。 问客人点什么菜已经是卜杳亭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 问完之后,就算是完成必要程序,并无耐心听客人选择。 立即动手上菜,一船桨拍过去算完。 尤其是那些粗壮些的客人,那边孙二娘饭店高价收购。 客人们真要是选馄饨,他是万万不肯的。 上山以后,卜杳亭不知听人说了什么小话,再也不肯拿船桨为兵器,非要拿刀动枪,战斗力直线下降。 第三十六章 莲天圣域 那时,钟碎刚开山门,还没有韩山四这群老卒。 山寨实力薄弱,每一个人都很重要。 尤其是卜杳亭这样的高端战力,钟碎不能眼睁睁看着卜杳亭自甘堕落。 钟碎想出一个办法,让人打造了一把船桨长短的铁尺。 卜杳亭用起来,比以前那根船桨还要顺手,自然满意非常。 原本卜杳亭这厮是钟碎上山路上随手裹挟来的,身在山上,心在河里。 从此之后,他大感知遇之恩,死心塌地跟随钟碎作恶。 卜杳亭手里这巨大铁尺从未出现在兵器谱上,完全是钟碎独创,总得起个名字。 卜杳亭一直缠着钟碎起名,钟碎被他纠缠久了,干脆给他起个名字叫片子。 钟碎没想到,只是这个名字,居然感动的卜杳亭痛哭流涕。 卜杳亭穷了一辈子,早就听说,世上最赚钱的买卖,就是骗子。 喊开以后,清渠岭八寨主片子卜杳亭渐渐创出了名号。 “珰”卜杳亭的片子和朱红雪手里长剑相击。 朱红雪的马向后退出一步,卜杳亭没有师门,也没学过什么武功。 幼时父亲从河里打出一条怪鱼,煮在锅里。 父亲到河边想采摘一些香草撒在锅里,回来后,才发现锅里的鱼已经被卜杳亭吃的干干净净。 父亲除了打他一顿泄愤,也别无他法。 说来也怪,吃了那条鱼后,卜杳亭变得力大无穷。 他父亲用毕生积蓄给他打造出一支铁船桨,父子两人的买卖也兴盛许多。 任凭朱红雪剑法再是奥妙无穷,千剑万剑刺过来。 卜杳亭不知疲倦的抡着片子一下一下砸过来。 一力降十会,便是如此情形。 被卜杳亭没完没了的砸过来。 朱红雪渐渐力乏,有些支撑不住。 片子卜杳亭的清渠岭八当家,毕竟不是吹出来的。 手里有凹糟,片子行天下。 只从干上片子,多少英雄好汉毁在他手里。 宋空明在一边看着,他死也不会向白衣人动手,也不会动手帮助白衣人。 只想看看卜杳亭胜了白衣人,会出什么事。 而且他认为一定会出事。 不然,那该死的反噬哪里来的。 “媳妇呀,咱就别闹下去了,你要不喜欢上山,和我到河上过日子去呗!” “孙二娘的肉卤的可好了!” 卜杳亭习惯性露出那副即将得手时尴尬表情,一片子抡过去。 朱红雪手臂发麻,没想到遇到这样一个招式稀松,却又力大无穷的恶人。 手里那柄剑脱手飞上半空,气血上涌,身体一阵剧烈摇晃,几乎摔下马背。 “哈哈、哈哈、美人你要板刀面还是馄饨面!” 卜杳亭的表情得意极,一只手拿着片子,一只手伸出,抓向朱红雪。 朱红雪心道,若是被这恶心东西碰到,再没法活下去了! 卜杳亭的手距离朱红雪只有一尺远的时候。 动作忽然停止下来,连脸上得意表情也同时冻结。 只有朱红雪看到。 不知道,从哪里飞来, 一片小小的花瓣,红的像血。 进入了卜杳亭的身体。 消失不见。 宋空明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为强大一个,已经进入天师境界,警惕性也最高。 朱红雪长剑脱手的那一刻。 宋空明忽然间一阵心悸,感到一强大无匹的气息悄然无声的降临此地。 宋空明只想要远远远逃离这里。 但是他只迈出一步,身体再也不敢动一下。 身体也瞬间完全僵直,连一根指头都不敢动弹。 宋空明本能的感觉到,自己不能动,动了就会死。 淡淡的香气瞬间传遍整片大地,天空中飘起无数片红色雪花。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四周一切都变得静寂无声。 离的近了,才发现这些不是雪花,而是花瓣。 艳红似火的红色花瓣。 这片区域,一名马贼伸手要去抓那飞舞的花瓣。 那片花瓣穿过他的手掌,继续保持原有轨迹。 “咦”山贼轻呼一声后,又要去抓。 而那山贼的手掌忽然间爆裂开来。 然后是手臂、蔓延到整个身体。 整个人没有变成破碎的血肉。 而是碎裂成为一片片红色花瓣。 他身边那个山贼看到同伴的惨状,打马就跑。 马跑出一步,那些飘落的红色花瓣中对他毫无阻碍,一片片穿过他的身体。 马跑出第二步,被红色花瓣穿过的位置,一起爆裂开来。 世界上再没有这个人,只是多出一团飞舞的红色花瓣。 剩下的人再也不敢动一下,坐在马上像是一座座雕塑一般,保持之前姿势。 那些坐骑听话的,运气最好。 可是那些毕竟是马,不是人。 一位坐骑抖了抖身子。 然后和主人一起碎做红色花瓣。 剩下的山贼,努力拉着马缰,千求万求,这些爷爷万万不要动! 那些花瓣只是在空气中飞舞,即使穿过这些人,也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红色的莲花花瓣,一片片像红色雪花一样飘舞飞扬。 看着这些红莲花瓣,宋空明忽然想到一个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睛里充满恐惧。 红色的花瓣雨纷纷落下,朱红雪似乎是这花瓣雨的中心,她的身边最为密集。 落在她身边的红莲花瓣堆叠起来,渐渐聚成一个人形。 随着花瓣雨不断落下,人形逐渐变得清晰,这是一个一声红色纱衣的华服贵妇。 只见她身形俏生生绰立红色花瓣之中,脚不沾地,不惹风尘。 华服贵妇很美,这是一种和朱红雪不一样的美。 若说朱红雪是一朵水仙,她就是一朵玫瑰,红色玫瑰。 她眼睛很大很美,眼睛里似有一汪深潭,极为深邃。 她看着朱红雪,面露怜惜。 因她身体浮空,和坐在白马上的朱红雪是平齐的。 她伸手拉着朱红雪的手:“睡得好好的,怎么就醒了呢!” “觉得这里有事发生,原来是因为你!” “你本领太差,外面的世界对你还是不够安全,还是随我去吧!” 朱红雪脸色苍白,嘴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 和卜杳亭硬拼时所受内伤这时发作起来。 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后,闭上眼睛,陷入昏睡之中。 似是一朵睡莲,恬静美丽。 华服贵妇曲指一弹,一片闪着荧光的花瓣飘向朱红雪胸前,毫无阻碍的进入她的体内。 朱红雪原本苍白的脸上立刻恢复淡淡血色,只是人却没有苏醒,仍然处于昏迷中。 华服贵妇目光扫了一眼那怪模怪样的卜杳亭,轻轻顿了一下。 “原来是你吃了那个东西,那么久,只吸收了那么一点,真是暴殄天物” 华服贵妇玉手轻挥,千万片花瓣围上去,将卜杳亭团团包裹住。 “腾”的一声,那团花瓣,燃起一股白色火焰,看起来像是一个白色的火球,冒起团团轻雾。 当花瓣重新散开,卜杳亭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枚青色药丸,滴溜溜在半空中不断旋转。 这枚红枣大小的药丸上,缺了黄豆大一块,应是被卜杳亭吸收去了。 不远处,一团花瓣轰然飞起,不知又是哪匹马害死了自己和主人。 第三十七章 大黑吃药 “本来是个好东西,可惜被这脏东西吞了这么多年,想起来就有些恶心!” 看着虚浮空中的药丸,华服贵妇眼中年流露一些遗憾。 “咱不要也罢!” 手腕轻抖,那药丸远远飞去,不见踪影。 “去吧,看哪一个和它有缘!”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怒吼声,一条虬髯大汉一头撞在花瓣雨世界外。 遇到一层无形阻碍,坚固无比,头破血流。 虬髯大汉毫不畏惧,后退几步,又一次狠狠撞来。 华服贵妇不再看那药丸,举目看向虬髯大汉,正要挥手,忽又停下手。 她眼睛眨了眨,似乎认出这人是谁。 虬髯大汉忽觉前面一空,险些栽倒。 脚下用力,站稳身体,虬髯大汉发觉自己已经冲进了花瓣世界。 宋空明不敢动弹,眼睛却一直看着。 等着他碎掉。 真是奇怪,那大汉穿过无数花瓣,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还活着的山贼们,都一动不动,看着虬髯大汉,眼睛瞪的极大。 其中一个山贼使劲拉着马缰,防止马匹乱来,已经耗尽全身力气。 此刻见到眼前如果不公,干脆一把手松了马缰。 战马取得这场胜利,得意的摆摆马头,抖抖后背。 “哗” 天地间少了个贼、少了匹马。 却多出一团花瓣。 虬髯大汉看了一眼华服贵妇,虽然贵妇如此光彩夺目。 他也只看了一眼。 他收回目光,继续向朱红雪大步冲来。 华服贵妇,嘴角微扬,随手一指。 虬髯大汉已经冲到距离朱红雪不到十步远地方。 他身体骤然一停,和其他人一样,如同遭到冻结,再不能前进一步。 虬髯大汉知道问题出在贵妇身上。 眼睛看着她,放声吼道:“你是何人,赶紧放了我家郡主!” 那药丸飞呀飞呀飞,忽然一个大脑袋抬起来,一口叼住药丸“咕咚”一声吞咽下去。 大黑抬起大脑袋,发着呆“我刚才吃了什么?那是什么东西?就不能让马好好打个哈欠吗!” 张着大嘴,干呕半天,什么都没能吐出来。 虬髯大汉,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暗中跟随朱红雪的孙虎烈。 之前看朱红雪一直没遇到劲敌,就由着他胡闹。 在发现她遇险时,正要冲过来,被阻挡在花瓣雨范围外,不顾一切,冲进来。 没想到遇到眼下这种情形,看到郡主落在这贵妇手中,想要冲过来,却是动弹不得。 “原来是朱兴武的手下,你还不错,若不是看你有些顺眼,怎会放你进入我这莲天圣域” “你回去告诉朱兴武,他这女儿和我有缘,我带她回去几年,帮他调教调教”。 华服贵妇说话的时候,抬手拉着朱红雪手臂,再不看孙虎烈一眼,仔细打量着朱红雪,满是爱怜。 孙虎烈已是战将中阶,只是任凭他战力强横,遇到圣域,也无能为力。 华服贵妇所言非虚,不想让他撞死在外面,才放他进入圣域中。 孙虎烈目光关切的看着被华服贵妇拉着的朱红雪,听到“莲天圣域”吃了一惊。 天下只有那几位至高强者才能创造圣域,这华服贵妇不过三十许年岁,难道竟是位道域强者。 再看看那漫天飘洒的红莲花瓣,孙虎烈脸色凝重“难道您是莲天大人!” 华服贵妇没有否认“我带她去了,朱兴武用不着担心,这是他们父女极大的造化” 孙虎烈弯下腰、拱手行礼“恭送莲天大人” 华服贵妇抬头扫了孙虎烈一眼:“除了朱兴武,不要对别人说” 孙虎烈首垂深施一礼。 组成华服贵妇的花瓣忽然散开,形成一团密集的花瓣。 花瓣忽的一起散去,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华服贵妇、朱红雪、白马也一起消失不见。 那些山贼和花瓣一起消失不见,如同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过。 这一片红色莲花出现过的地方,只剩下孙虎烈和宋空明两人,其它一切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宋空明站在原地,一脸惨笑。 虽然他保住了性命,可是一身修为随着那些花瓣的消失,一起全部消失。 宋空明长啸一声,嘶哑难听之极,摇摇头,脚步蹒跚向远处走去。 孙虎烈看着他的背影,身形闪动,转眼来到宋空明身后,一掌拍碎他的头颅 “莲天大人说过,郡主这件事,不许别人知道!” 看看远处,他已经知道是江浪在那里和人厮杀。 方才孙虎烈就是开小差,去那边看了看。 他看到江浪带着山贼满山乱跑,认为他暂时没有危险。 看到他把一把刀抛来抛去,想到郡主,赶紧赶回来。 思索一下,江浪虽然跑的过瘾,毕竟遇到强敌,仍然会有危险,两人毕竟有些情义,大步向那里走去。 江浪不知道朱红雪那里发生的一切,此刻他正疲于奔命。 每一个在无数厮杀中活下来的人,首先是个逃跑老手。 江浪不向空旷处跑,反而一头钻进山贼营地中。 他很清楚,自己和韩山四相差甚远,到空旷地方,跑不了多远,定会被他追上。 那时候,自己可就要无路可逃,最好的办法,是冲进贼营,趁乱行事。 几个山贼迎面冲来,想要阻拦江浪去路。 江浪身体游鱼一样几个扭转,一刀一个砍翻几个山贼,山贼们惨嚎着在地上翻滚。 他们不但没有帮到韩山四,反而阻碍了韩山四追击江浪的速度。 杀气等级的提高,意味着可以掌握更多战技。 除了用军功换取军中常用战技,还可以从其它地方学习一些战技。 比如军功世家的家传战技,或者自创战技也不知道。 不知道韩山四从哪里学来的烈焰,总不会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 江浪自然不知道既然有韩山四,就会有韩山一,韩山二、韩山三。 韩山四属于一个颇有传承的隐秘家族,他的战技来自家传。 这些山贼虽是韩山四从整个清渠岭几百山贼中挑选出的精锐。 也经韩山四几年来标准军事训练。 但是毕竟没上过真正战场,打劫和打仗是两回事。 更是没有遇到过这种夜袭战法,被江浪砍到几个,立刻陷入一片混乱。 江浪只管在里面东蹿西跳,有机会就砍上一刀。 或者飞起一脚,踢散地上火堆,将燃起的木柴踢到山贼搭起的帐篷上。 他一路所过,不断有山贼嚎叫着躺倒在地。 那些试图救火的山贼是江浪的重要招呼目标,营地里燃起的帐篷也越来越多。 韩山四不能像江浪这样肆无忌惮,有人挡路,一刀砍翻。 这些山贼都是他的手下,这样束手束脚,被江浪甩的越来越远。 韩山四没想到这厮如此油滑,气的“哇哇”乱叫,却无可奈何。 江浪给一个救火的贼兵一记窝心脚,刚将他踢进一座熊熊燃烧的帐篷里。 从帐篷后冲出一个山贼,看起来是早就躲在哪里,有备而来。 计划好给江浪来一个突然袭击。 这贼兵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一脸戾气,估计还没到法定年龄已经入行作恶。 只见他左手举盾,右手提刀,脚步稳健,向着江浪疾冲过来。 第三十八章 脚踏钟余 江浪很佩服他的勇气,一定给他个痛快,不受一点罪,挥刀狠狠砍去。 贼兵手中盾牌忽的闪起蓝色光芒,江浪知道要遭。 为了逃避韩山四追杀,他不断使用战技“加速”没工夫对贼兵们使用战技。 再说这些贼兵各个稀松平常,一刀一个,根本用不着战技,这一轻敌,要吃亏了! 举盾这个贼兵并不是普通货色,他是清渠岭寨主钟碎亲侄子钟余。 五年前钟余十五岁时,恰逢韩山四上山。 钟碎把他和其他一些十一二岁的小贼,交给韩山四训练。 韩山四看他资质不错,又是钟碎侄子,干脆将他守为徒弟。 钟余的确是个练武人才,这几年在韩山四精心调教下,年纪轻就达到武士三层,武功在山寨可以排进前十。 只是山寨头领个个都是他的长辈,除了入伙晚的,很多都给他换过尿片。 钟碎怎么也不好把他弄进聚义厅,一起称兄道弟,只能一直留在韩山四手下,当个马队头领。 钟余毕竟年轻,不知道伯父的苦处,以为他们看不起自己,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这次出来,打定主意,要立个大功,看伯父和师父还有理由不提拔自己。 看到江浪被师父追的满营乱跑,同伴们哪个也不是江浪一合之敌,被江浪追着乱跑。 他像条独狼一样,仔细观察着江浪奔跑的规律。 最后选了这个地方,等在这里。 耐心等江浪过来后,趁他不备,使出战技。 不是钟余比韩山四战场经验更加丰富。 韩山四身在局中,被江浪牵着鼻子跑,反倒是局外的钟余更容易把握全局。 江浪一刀砍在钟余盾牌上,手臂发麻,长刀几乎脱手飞出。 钟余借势上冲,盾牌微微一错,让出一处空挡后,手中马刀兜头劈下。 江浪身体一侧,握刀的手灵活一摆,手里战刀旋转一圈,打在钟余马刀侧面。 虽然紧急变招,江浪这一刀来不及发力,但打的是钟余刀身上不受力的侧面,钟余这一刀砍了个空。 “你挺行呀!”江浪和钟余两人交错而过。 江浪到了钟余身后,没有转身,手轻轻一抖,战刀离手,绕着他的手腕转了一圈,重新被他紧紧握住刀柄。 只是这一翻转,手里战刀从正握变成倒持,刀柄向前,刀尖向后。 江浪也不停顿,背后似乎生了眼睛,战刀像一条毒蛇似的,狠狠捅向钟余后腰。 江浪这一刀用起来极为娴熟,外人看的这招刀法或许会感到惊艳。 对刺客们来说,这是一招常用刀法。 在战阵厮杀中,谁也不会在自己背后留出一大片空档,这种刀法基本无用。 但是换个环境,在战场以外的地方,比如在大街闹市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不断有人相向而过。 当两人面对面接近的时候,出于本能,必然互相间保持足够警惕。 当两人错身而过后,互相间或者会放松警惕,又或者把注意力转移到前面正接近自己的人身上。 那时候其中一人突然从背后反手捅上一刀,防不胜防,足以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彼此间功夫相差三四层境界,冤死当场的也不在少数。 江浪在虎啸营没少干过渗透到北虏人境内,刺杀周奸和北虏重要人物的活计。 他这一招随手使出来,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虽然都是武士三层,钟余无论经验和技巧远不如江浪。 错身后,钟余因为被江浪借力横拨,重心有些不稳。 忙着找回身体平衡,好再次发动攻击。 这一迟缓,已经失去先机。 快速接近两人的韩山四,远远看到江浪这一刀,刺向钟余后心。 背对江浪的钟余居然浑然不知。 “趴下” 韩山四距离两人已经不到十步距离,看到钟余险情,大喊出声。 钟余经过韩山数年调教,不知道挨了多少记水火棍,对师父的话言听计从。 听到师父喊声,第一反应立即执行命令。 钟余像是奔跑中扭伤了脚腕,一头扑倒在地上。 江浪这是面对着韩山四,抬头看了一眼恶狠狠瞪着自己的韩山四,鄙夷的摇摇头。 一个加速,先是后退一步,然后继续前冲。 “咔嚓”声音响起。 江浪逃跑前那步后退,是一脚回踩,踏在钟余后心。 然后才继续逃跑。 “噗”钟余听师父的话,趴在地上,全无还手之力。 被江浪狠狠一脚踩在后心,一口血喷出来,受得不仅是内伤。 连挨着地面胸骨都被踏碎,无数碎片刺入心脏,心脏损伤严重。 韩山四看到这一幕,气的几乎一口老血喷出。 现在的样子,似乎是自己和那个恶棍合伙坑骗钟余。 方才自己情急之下,让钟余趴下,是为了让他躲开背后那一刀。 这笨蛋怎么就不会倒下后打个滚什么的,离开那恶棍,就那样在地上趴在,任凭对方践踏。 如果是别人死就死了,可是这毕竟是钟碎的亲侄子。 韩山四不得不停下来,查看钟余伤势。 这钟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不断有血沫从两耳两鼻和嘴里冒出来,眼见是不活了。 韩山四知道,现在只有杀掉江浪,才能给钟碎一个交代。 放下钟余,继续追击江浪,这会功夫,两人间的距离再次被拉远。 江浪正想好好喘口气,前方又有一个贼兵冲过来。 这贼兵白须白发,年纪恐怕不小,双手平举一杆长枪向江浪恶狠狠刺过来。 江浪平时是很尊者老人的,只是这么大年纪还当山贼,这就有点过了。 显然不是老了以后变坏的,八成年轻时就不是什么好人,一不小心就坏了一辈子。 想到这里,江浪决定给这老贼一个难忘的教训。 原本以江浪的速度可以很轻松绕开这个老贼,既然有了想法,他冲老贼方向迎头冲过去。 江浪身上蓝芒闪动,已经冲到老贼面前,一手握住他刺来的长枪枪头,另一只手上的战刀,寒芒闪动,砍在老贼头上。 韩山四远远看到,江浪一刀砍在老贼头上,一时间目呲欲裂。 “住手”韩山四一声怒吼。 他因为得罪权贵被抓进军牢后,正是这老卒召集几个被他救过命的老卒劫狱救出他。 本想让他跟在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安度晚年,没想到今天眼睁睁看着他惨死当场。 江浪收回刀,一边发足狂奔,一边也有些莫名其妙。 看这韩山四呼喊如此凄惨,莫非这老贼竟然是他父亲。 第三十九章 白石道人 江浪心道这下子大事不妙,那老贼若是给自己给吓死,两人之间的仇可就结大了! 杀父之仇,怎样都是个不死不休的结果。 虽然恨那老贼如此年纪,还来当山贼,江浪仍不忍心杀死一个白发老翁。 方才只是用刀背在那老贼头上轻轻敲了一记,估计这一下死是不会死,鞋子湿不湿就不知道了。 韩山四扑到躺在地上的老卒身边,看到他虽然目光呆滞,身上有异味传出,但是头上并无伤口,松了口气。 他将老卒放下,继续去追杀江浪,这样几番耽搁,两人间距离越来越远。 这时山贼的军营已经乱出一锅粥,那些山贼们看到,那些胆子大的,挺身而出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虽然成群结队,咋咋呼呼,却只是摇旗呐喊一番,捧个人场,再没人敢出来堵截江浪。 韩山四喊过来几个贼兵,让他们送老卒回去休养,自己提着水火棍继续追逐江浪。 江浪保持自己和韩山四自己距离,借此调息休整,对后面喊道:“韩阎王,老阎王怎么样了?” 韩山四一时半会也追不上他,干脆停下来,恨的咬牙切齿,却对这厮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宋空明那里在干什么,怎么还没回来,要是他在这里,两人一起出手,前后堵截总能宰掉这小子。 听到江浪在那边喊叫,这小子滑不留手,得想个法子把他引过来。 此刻,韩山四听到江浪喊话,也是一头雾水:“什么意思?老阎王是谁?” 江浪看他停下来,自己也停下来,盘着腿坐在地上,拼命吸纳周围杀气。 刚才一路乱跑,连钟余在内,杀掉好几个山贼,正好四周杀气浓厚,赶紧恢复一些实力先。 “你是韩阎王,你父亲当然就是老阎王咯!你那父亲为了你还挺拼呢!刚才我对你父亲可是留了手,他没什么没事吧!” 韩山四听到这句话,立刻就炸毛了。 “无耻之徒,竟敢这般折辱与我!” 韩山四迈开大步,发狠向江浪追过来。 江浪一直保持戒备,看韩山四又追过来,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这时两个山贼老卒骑马带着十几骑追到韩山四这边,他们还给韩山四牵来一匹战马。 韩山四纵身跳上战马,这匹马虽然不是北虏狼驹,也是北虏马中百里挑一的好马,正是韩山四的坐骑。 韩山四懊恼的看着江浪,心想自己也是昏了头,怎么之前忘了骑马追杀这厮。 韩山四领着一队骑兵在后面一起追赶江浪。 其中还有几个神射手,不断张弓搭箭,射向江浪。 虽然每每被江浪闪身躲开,但是也大大干扰了江浪跑动的速度。 这下江浪感觉大事不妙。 自己两条腿,又跑了一段时间,原本就有些疲倦,现在对人成了四条腿。 两条腿短时间或许可以仗着灵巧躲避。 时间久了,难免被这些四条腿追上,刚才在贼营跑来跑去,只图腿脚灵便,怎么没想到抢匹马先。 看看雷公亭那里,贼兵们已经整理队伍,或拿刀枪、或拿刀盾、还有射手,分工明确、严阵以待。 再用浑水摸鱼那招,不但不起作用,弄不好就是一个凶多吉少。 只好向地势陡峭处跑去,江浪发觉,那方向直通白天老道送命的山坡,莫非今日天道轮回。 与此同时,胡玉英和胡玉媚已经危在旦夕。 白石道人修为上高于姐妹两人,只是因为师兄惨死,一时间失去分寸。 手里长剑,一旦施展出来,还胡玉媚立即处于下风。 胡玉英接连射到几个向这里冲来的山贼后,看到妹妹险象环生,扔下弓箭。 挥舞圆月弯刀,攻向白石道人。 姐妹合击,威力加倍。 月光下,四柄弯刀,如同四轮明月。 密不透风,绕着白石道人四下旋转。 每一轮明月都深藏杀机,恶意满满。 “妹妹,水月镜花” 胡玉英示意胡玉媚使用战技。 森冷刀光变成血色光轮。 虽然只有四把弯刀,但是被姐妹舞出八轮红月。 其中四轮真刀、四轮影子。 影子和真刀威力并无不同。 白石道人,碰到任何一轮,都是一个死字。 此刻白石道人,已经静下心神,全力应敌。 手里长剑似云雀穿云,又似猎鹰扑击。 或是绕过一轮轮圆月,以巧妙的路线刺向月亮后的一位美人。 或是硬磕一柄柄弯刀,霸道劈砍,强势突击,想要砍掉美人脑袋。 远处跑来的山贼,第一次明白这些道人的可怕。 碎石中,圆月飞舞。 圆月中,剑芒犀利。 忽然间,飞舞的圆月少了一半,胡玉媚肩头中了一箭。 一蓬鲜血从肩头飚出。 妹妹剑势一停,胡玉英压力陡增。 身体一个急转,躲过刺喉一剑。 一缕青丝却被长剑斩落。 胡玉媚忍痛会扑,只是她刀势已乱。 “噗”这一剑,又狠又毒,几乎穿过她的胸前。 白色手里长剑,钉在胡玉媚一根肋骨上。 若不是胡玉英拼命前冲。 这一剑白石再使些力气,一定可以摧毁胡玉媚这条肋骨,破体而入。 “和你拼了!” 胡玉英叱喝一声,双手弯刀,再次爆出红色光芒。 两只弯刀,瞬间化作两团红色光球。 “姐姐”胡玉媚看到姐姐使出这招数,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这两团光芒,气势快速提升。 “去死” 胡玉英打出一个光球,光团气势汹汹飞射白石。 “哼”白石道人,毫无畏惧。 长剑上也爆出刺目寒光。 “轰”光团击中白石手里长剑。 “哗啦啦” 化作光团的弯刀,被长剑击成千万碎片。 “叮叮当当”大部分碎片激射在白石身上,气势骇人。 只是遇到白石护体元气盾后,无力破防,纷纷掉落。 两名冲的最快的山贼,恰巧遇到一些溅射出碎片。 身上钉了无数碎片,发出一连串凄厉惨呼,在地上辗转翻滚。 白石后退一步,嘴角溢出鲜血,没想到这一招还挺凶悍。 胡玉英这一招,已经超出自身能力。 她透支全部体力,才能使出这招绝技。 不到万非得已,她也不会使出这一招,自己会受到严重反噬。 胡玉英张开喷出一口鲜血。 手上弯刀,光华璀璨,她再一次使出救命绝技。 又一个光球离开她,扑向白石。 白石已经挡住一个,对这个光球,浑然不惧。 双手举剑,准备迎击。 但是,还有一个胡玉媚。 胡玉媚银牙咬着嘴唇,双手中弯刀亮度骤然提高。 白石道人心中凌然,知道她要效法同伴。 白石计算位置,不断后退,似乎是要逃走。 胡玉媚嘴角溢血,冷笑看着他,没人可以躲开。 跑过来的山贼们,看在眼里,一阵心寒,纷纷停下脚步。 白石道人退出几步后,停下脚步,巍然不动,聚气凝神。 第四十章 有凤来仪 白石道人这几步走的极为准确,三个光球,将会一起到达他的身前。 群贼看的瞠目结舌。 这道人是存心炫耀,还是疯了。 居然想要一击,硬抗三柄弯刀化成的光球。 道人白石,目光坚毅,蓄积全身修为。 三个光球在他身前齐聚瞬间。 白石手中长剑,光华璀璨,一剑狠狠斩落。 “轰”三人所在,爆出一大团红色光焰。 “啊” “哎” 群贼已经躲的够远,只是这一次刀剑相击时,爆破力强出前一次数倍。 仍有几个山贼被迸射过来的碎片打在脸上,纷纷发出痛呼。 光焰消失,白石道人前腿踏地,后腿蹬地,剑举半空,作势欲砍。 那对姐妹花,倒在地上,努力支起上身,怒视白石。 群贼在下面喊叫起来:“道长,要活的,我们要活的” 胡玉媚看着白石,却在想着江浪。 “我真是个花痴,死前想看他一眼呢!” 白石不理那些山贼。 看着姐妹花,他也正当少年,惊叹她们的美丽。 谁让她们杀了白云师兄。 白石脸上露出些许敬佩。 “因为你们美丽,我会让你们毫无痛苦的死去” “落在那些山贼手里,你们会更加凄惨,既然你们杀了我师兄,陪他去吧” 白石高高举起长剑。 “夺”的一声,一支长箭,仿佛是从天外飞来。 闪电一样,没入白石胸口。 箭头上红芒这时才熄灭下来。 白石眼睛茫然,仍然咬着牙,坚定的握着长剑,继续砍下。 又是一支箭飞来,射在他身上。 白石手里仍然握着剑。 只是身体被箭上携带的力量,带着后退两步。 白石身体一晃,向前迈出一步。 又是一箭钉在他胸前。 白石抛出长剑,直挺挺倒在地上。 那些就要跑到姐妹身前的山贼们,一时间,不知所措。 有些扑向两姐妹,有些胡乱找个方向跑起来。 一支支箭飞过来,将一个个山贼钉在地上。 胡玉英知道这是谁射的箭,因为她的射术便是这人教的。 “陈师兄呀,你怎么才来!大人也一起来了吗” 胡玉英低声呢喃着,忽然吐了口血,昏厥过去。 远处一个人,手拿长弓,注视着这边。 更远处一行人正快速向这边赶来。 孙虎烈正向雷公亭方大步走来,因为跟踪朱红雪,避免被她发现,他从镇虏关出来时没有骑马。 忽然脚下官道震动起来,孙虎烈皱一下眉头,已是深夜,怎么会有骑兵出现。 晚上行军,最伤马蹄,看方向从北方来,最近塞北战事停歇,有什么着急的事。 孙虎烈在路边稍等片刻,一队骑士向这里疾冲而来,蹄声如涛,气势骇人。 孙虎烈站在路边打量这些骑骑士,发现并非塞北周军,甚至不是官军,是什么人的私军吗? 想到这里,孙虎烈面色更是冰冷。 马队已经来到孙虎烈身前,他脸色已变得极为难看。 这些马虽然奔跑有力,但是汗出如浆,隐然有血红之色。 这些马不知这样高速奔跑多长时间,身体机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猝死只在一两个时辰左右。 竟然是服用了某种激发生命潜能的药物,别看此刻健步如飞,无论如何也活不到明天天亮。 身为一营统领,曾经参与无数次紧急军务。 再紧急的情况,孙虎烈也未对马匹用过这种虎狼之药,见到眼前情形,孙虎烈不由得勃然大怒。 这队骑士共十一骑,当先居然是个粉衣女子,脸上遮着面纱,看不出长相,但是仪态高雅,超尘脱俗。 她经过时,扫了孙虎烈一眼,目光稍滞,微一颔首。 女子后面紧跟两人,一个干瘦老者,生的丑陋之极,转动脑袋,目光凶厉,恶狠狠扫了孙虎烈一眼。 另外一人是个头戴金盔的粗壮武士,脸黑色锅底一眼,与其说他是个人,不如说是一只骑在马上的野兽。 两只眼睛铜铃一样,气势汹汹,马鞍上斜插两柄短斧,短斧制式奇特,大周朝方圆百万里,几乎没人见过这种武器。 孙虎烈看到两柄短斧,却是认得的,眼睛里寒芒闪烁,忍不住握紧拳头。 三人背后,跟着一模一样八骑在,穿戴着相同式样的全身甲,双眼中充满暴戾,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向兽类更多过像人。 孙虎烈目光一拧,腾身而起,连续几个起跃,后发先至,挡在马队前面:“你们都给我停下,大周军方临检!” 孙虎烈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是气势如山如岳,立在官道上,如同官道上落下一座大山,威风凛凛。 十一匹马受他气势所逼,一起前蹄向天,噶然止步,几乎将后面那八个骑士掀落马背。 粉衣女子灵风姿一眼看出路上这人是个惹不起的强者,特意释出善意。 只想互不相惹的过去罢了,没想到这人居然不依不饶,眼睛里射出熊熊怒火。 她眨眨眼睛,压下怒气“这位将军,不知道哪里惹到您了,我们有急事,所以赶路急了些,如果得罪将军,小女子这把给您陪个不是!” 她声音中带着几分倦意,有些无力,完全是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 看到这个来历神秘,在谷主面前极为高傲的灵风姿,居然给这个莫名其妙拦路找事的粗汉行礼道歉。 干瘦老者和金盔武士满脸不爽的瞪着孙虎烈。 三人身后八骑,感受到前方敌意,更是蠢蠢欲动。 孙虎烈从不吃女人这套,也不具对方威势,怒吼一声:“官军临检,怀疑你你们是北虏奸细,都从马上给我下来” 灵风姿不知道怎么惹了这个军官,可是她已经感到自己要找的那件东西,就在山那边。 她心中焦急,险些一口血喷出,狠狠瞪了孙虎烈一眼。 忽然间,心有所感,灵风姿知道自己一刻也耽搁不得,眼睛看着前方:“这个人,交给你们了!别让他过来捣乱” 说完话,灵风姿腾身而起,飘飘欲仙,越过孙虎烈头顶,流星一样向山坡后疾冲而去。 孙虎烈对这个女子观感不错,只是觉得他们一行古怪,才硬着头皮找他们麻烦,想探探他们的底。 不想这女子看似病病殃殃,谈的好好的,说走就走。 加之她轻功卓绝,竟然没来得及阻拦。 孙虎烈正要追赶,金盔武士已经带着八骑挡在前面。 第四十一章 共持雷刀 那干瘦老者并未和他们一起围杀孙虎烈,大概两人是合作惯的,很有默契的和金盔武士有了分工。 在金盔武士带人围住孙虎烈的时候。 干瘦老者从马上跳起,要跟着粉衣女子一起追过去。 那女子一直示之以弱,孙虎烈没想到她是几人中最强一个,一时不察,被她冲过去,怎能让着干瘦老者如法炮制。 可惜这次出来,并未带上心爱武器,即使如此,也无所惧。 孙虎烈一拳向冲来金盔骑士和他身后八骑,一拳击向半空中老者砸去。 孙虎烈两拳同时击出,其势威猛,一拳撼天、一拳动地。 憾天者,封锁干瘦老者所有前路,强攻干瘦老者胸腹要害,干瘦老者只好落回原地,避开攻击。 动地者,身前出现一条尺宽裂缝,众骑前蹄几乎悬空,连连后退。 干瘦老者怒视孙虎烈道“你是什么人?今天的事,你管不了!” 孙虎烈拱拱手:“镇北之虎,大周虎啸营统领孙虎烈。从云州到塞北,什么事我都管的了!” 孙虎烈稍一停顿道:“现在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 干瘦老者和金盔武士显然是听过孙虎烈名字的。 两人忽视一眼,干瘦老者道:“拼了他!” 金盔武士带着手下八骑就要对孙虎烈发动冲击。 虽然地上有道裂缝,对于这些嗑过药的战马,再宽的裂缝也敢冲一冲。 与此同时,前面那座山后,平地响起一个炸雷,一道刺眼雷电瞬间点亮苍穹。 原本一触即发的战斗,暂时停止下来。 这天地异象,却和灵风姿有关。 灵风姿从山坡后面出现时,江浪正在韩山四率领骑兵追杀下,冲上山坡。 江浪看着追个没完没了的韩山四,不免为南边那两只狐狸担忧。 她们怎么也不是那两个道士和那些贼兵的对手,纠缠时间越长,她们越发危险。 虽然才和她们相识一天,毕竟一起共过患难。 江浪一路上总是不想与人牵扯,一有牵扯,就背负了牵挂,再难自由自在。 只是这牵挂,不是想躲就能躲掉的。 躲无可躲,江浪咬咬牙,抽出背后长弓。 将那壶箭放在面前。 一箭射过去。 一个山贼摇摇晃晃着从马背上掉下去。 江浪知道射韩山四没用,专门射那些跟随韩山四的山贼。 韩山四恨的直咬牙,挥手示意那些山贼停下来。 山贼们巴不得停下,甚至还后退一些,退出江浪射击范围。 看着打马,慢慢接近自己的韩山四。 江浪扔掉弓箭,拿起战刀。 山贼们,见到江浪丢下弓箭,在那些老卒带领下,也慢慢围上来。 江浪想起老道在这处山坡对自己发出剑气的情形。 真是天道不爽,转了一天,又回到原地。 白天白发老道在这里举着战刀,发出剑气。 要不是白发老道学艺不精,那时候,自己就已经死在这里了吧。 现在就轮到自己,韩山四已经走到了中午自己站的位置。 不知道自己运气会不会比老道好些。 江浪笑起来,他对着韩山四举起战刀,向里面注入杀气,嘴里自言自语。 “吸就吸吧,吸干拉到!怎么也得让我也发出一记剑气,杀死韩阎王,就算赚到!” “剑气、剑气,给个面子,千万不要拐弯!” 江浪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自己一定不会重蹈老道白天遭遇。 这柄至刚之刀,只有自己才能发出剑气,不管怎样,也得赌上一把,弄不好就是一个通杀。 战刀随着江浪不断注入杀气,亮度开始提升。 地下那只眼睛完全睁开,力量穿越地面,着江浪手里的战刀。 此刻战刀被江浪注入潜含雷力的杀气后,这种亲切的感觉有几十年,也许是几百年都没有体验过。 眼睛毕竟不是人类。 它不知道,这亲切感是自己改造江浪筋脉后,一手造成。 它把江浪全身筋脉按照记忆里进行改造,自然和记忆里那个人一模一样。 眼睛出于亲切、也出于激动,剧烈颤动起来,慢慢吸取从战刀散发出来的杀气。 在眼睛盗窃下,战刀亮度仍然不断提升。 江浪听到背后破空声,身体斜了一步,侧身看到灵风姿走上山坡。 耀眼刀光下,山坡上被照耀的如同白昼。 那张略显病态的俏脸上一双清丽眼眸,正看向他。 见过的女人中,也就是朱红雪气质可以和她相比。 “这妹子是哪个?干嘛这样看着我?” 江浪自然不知道,灵风姿看的其实不是他而是他手里那把战刀。 灵风姿看着江浪手里的战刀,眼睛里显出一丝微笑。 江浪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山坡后面是接近中一群山贼。 “姑娘,你别过来,那边很多山贼,快往回跑” 听到这句话,灵风姿的眼睛才看了江浪一眼。 灵风姿身体乍隐乍现,不知在施展什么神妙身法,一脚踏出,人已经出现在江浪身边。 “这把雷刀,是不属于你的!”她语气慵懒无力,透出意味却不容置疑。 几百米地下,那只眼睛的亮度因不断吸纳来自战刀的杀气。 越发明亮起来,已经完全变成一团光芒,闪烁起来,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饱过! 一些深藏的记忆开始苏醒。 江浪不是没想过躲闪,只是怎么也动弹不得。 他和灵风姿级数相差天远地别,灵风姿视他蝼蚁一般,甚至不屑杀他。 灵风姿素手伸出,本想拍向江浪头顶,不知想到什么,手伸出后,向下沉了一些。 江浪不知道,若不是自己说了那句姑娘,已经向鬼门关走去。 雷刀刀柄很长,足以两手同握。 江浪单手握刀,握在刀柄下半部。 灵风姿的手几乎和江浪的手贴在一起。 月光下,她是如此清丽脱俗。 散发出淡淡幽香。 带来的威压使得江浪动弹不得。 灵风姿手握在战刀刀柄上半部,眼见战刀便要易手。 地下那只眼睛一直关注着地面情形,见持刀之人大事不妙,出手夺刀之人,依稀有些熟悉。 当它看到江浪灵风姿的手都握在雷刀上时,它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百多年来积蓄的力量,骤然爆发。 坡顶上,一男一女共持雷刀。 地底下,光芒大盛,一股浩瀚巨力,从几百米深地下直刺而出。 灵风姿正要把那柄刀从江浪手里拿下,忽然感到一股莫大威胁向自己袭来。 这股力量,无可阻挡。 即使如她,也无力抗衡。 她心神俱震,浑身战栗。 灵风姿正欲逃离此处,身体已被一股庞大力量吸住,半分也动弹不得。 韩山四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人,正纵马奔来。 第四十二章 天地异象 韩山四远远看到。 一个粉衣女子鬼魅一样出现在江浪身边。 和江浪说了句什么,然后伸出手。 当她手放在江浪手里那柄刀上时。 忽然间,地下深处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雷暴。 “轰隆隆、轰隆隆”似乎地下有一座山正在崩塌。 然后,一切都平静下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很多时候,野兽比人感觉更为灵敏,它们感觉到一种恐怖的力量从地下降临。 韩山四和手下马贼们的坐骑一起瘫倒在地。 旋即,一道笼罩整个山坡的闪电从地下窜出。 这道闪电贯穿天地。 非常遥远的地方。 地下有一片纯粹的黑暗,若你进入这片黑暗,你的热血一定会被冻结。 忽然间,这黑暗有一瞬间不再纯粹,被未知的力量撕破了一丝,这一瞬间,黑暗似乎在流血。 “怎么会这样”黑暗中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我憎恨所有的光,这光却令我感到恐惧!莫非是那些东西!” 黑暗中传来一阵“疼疼、疼疼”凄厉的呻吟声。 韩山四和那些骑兵爬起来呆呆注视那座山坡。 雷电结束后,山坡上已经空无一人。 自己一直追杀的男人、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所有一切仿佛未真正存在过,只剩下一个光秃秃山坡。 韩山四看了手下一眼,除了那些马还在瑟瑟发抖,山贼们到没什么事。 挥挥手,带着山贼们向山坡上走来。 山坡另一面,孙虎烈听到了雷声,也看到了那道闪电。 他知道江浪就在那边,之前那女子也去了那边,瞪了干瘦老者一群人一眼,腾身向坡上冲去。 干瘦老者也想看看坡顶出了什么事,自然不会继续纠缠孙虎烈。 孙虎烈来到山坡上,迎面正有一行人冲上来,孙虎烈冷冷看着当前一人。 韩山四看到从山另一面冲上来一人,看清那人面目,脸色有些尴尬。 韩山四原本是军中一员骁将,孙虎烈更是镇北军一员猛将,大名鼎鼎的镇北之虎,两人自然认识。 孙虎烈看了一眼跟在韩山四身后的山贼,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伸手指指韩山四 “还担心过你现在怎么样呢,原来当了大王了!” 韩山四垂下头,逃亡以来,第一次感到一丝悔恨。 “孙将军,那件事你应该很清楚,错不在我,我也是走投无路” 孙虎烈叹了口气,那件事他也无能为力。 干瘦老者和金盔武士带人冲上山坡,和韩山四的人一南一北,将孙虎烈围在坡顶。 干瘦老者看看韩山四和他身边那些山贼,慢慢走过去,手里打出一个手势。 韩山四看到他的手势,这是出来前钟碎交代过的,点点头放下戒备。 干瘦老者走到韩山四身边,压低声音道:“是清渠岭的人吗,我是龙庄主的人,你刚才看见一个穿粉衣的女子吗?” 韩山四道:“我追逐一个人到这里,似乎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一个粉衣女子冲到坡顶,正要从他手里抢夺一柄刀” “然后从地下钻出来一个闪电,闪电过后,两人已经一起消失不见” 干瘦老者道:“宋空明呢!” 韩山四摇摇头:“你们没有碰到吗,他早我一步,向这边过来” 干瘦老者斜眼看看孙虎烈“弄不好已经毁在他手里了!难怪一直缠着我们不放,他可能知道的有些多了!” 孙虎烈看到干瘦老者和韩山四说了几句话,不怀好意看着自己, 他起初不知道这两伙人什么关系,现在还看不出,早该死在战场上了! 他慢慢向一侧移动,避免受到两边夹攻。 孙虎烈保持十分戒备,冷冷看着他们。 干瘦老者忽然抬起一只手,从空中抓到一物,打开看看,对韩山四道。 “你们回去吧,这事到此为止,铁鹰卫的人正向这里赶过来,让你们寨主准备准备,要换地方了!” “飞剑传书吗!” 孙虎烈看到干瘦老者动作,握紧拳头,冷冷看着他们。 “这里我说了算,今天的事不弄清楚,谁都不许走!” 别看此时孙虎烈只是一人,面对韩山四、干瘦老者,还有他们超过二十名手下。 这段话说出霸气十足,仿佛他身后正矗立着千军万马,蓄势待发!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阵阵雷暴,刚才还是满天星辰。 不知不觉间,天空已经被四面八方聚集来的乌云所笼罩。 骤然间,狂风四起,雷电交加,密集的雨点倾盆而至。 积聚百多年的力量,怎能只有一道闪电,直到此时才完全发作起来。 这雷电非同寻常,妖邪无以遁形。 这雨无比纯净,要洗净一切污秽。 “轰隆”一声巨响,戴着金属面具的八骑被数道雷电击中,燃烧起来。 说来奇怪,那如注大雨,淋在八人身上,不但没有平息火势,反而如同火上浇油,使得火焰更加旺盛。 八个骑士和他们的坐骑一起烧成八个火团,不断在火焰里挣扎翻滚,发出一声声野兽般哀嚎。 烈焰熔毁的盔甲里,似乎有什么邪恶的东西拼命想要钻出来。 只是所有冒出来,都在雨水浇淋下,燃成白色火焰,化为黑色烟尘。 八名骑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烧成一团团焦炭。 一道闪电射向金盔骑士,他抬起手中短斧格挡。 “轰”雷电炸开,短斧只剩下一半。 持斧的手臂呈现焦糊状,一层层裹在斧柄上的兽皮,避免骑士受到更加严重的伤害。 金盔骑士被短斧救了一命后,他扔掉烫手短斧,拔腿就跑。 他知道,再来一下,一定玩完。 干瘦老者面色入土,对韩山四喝了一声“快跑” 韩山四立刻带着山贼向坡下跑去。 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并非邪秽,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并无雷电专门伺候他们。 更多的雷电和更猛烈的暴雨砸落下来。 连孙虎烈强横如斯,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抵抗那种雷击,不敢再停留此处。 他不再理会韩山四那些人,大步飞奔而去,尽快离开这里才是正道。 大殿之中,八盏魂灯一起熄灭,这八盏魂灯位置比起三狼五鼠要高出一层。 更高位置上,还有一盏熄灭不久的魂灯,宋空明三个字黯然失色。 中年道人身边站立着龙啸天,脸色极为阴沉。 “庄主,这样的损失,我们承受不起!要不要召回甘老他们?” “不能这样善罢甘休,再等一等,或许即将成功了呢!” 龙啸天脑海里怎么也无法忘怀灵风姿,只要这件事办成,她就是自己的! 中年道人低下头,眼里闪耀着压抑不住的怒火,眼角微微斜向龙啸天。 第四十三章 刀中有梦 那一道雷电穿过山坡的时候,江浪、灵风姿、雷刀被一起带入地下深处。 两人保持最后姿势,双眼紧闭,如在梦中,一人伸出一只手,一起放在雷刀刀柄上。 那只眼睛此刻完全亮起来,虚浮在半空中,闪烁着耀眼光芒。 它的全貌并非是一只眼睛,而是一把刀。 之所以像只眼睛,因为刀身上平时只有眼睛大小一块亮着。 这把刀和江浪手中的雷刀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把更加光辉璀璨,仿佛这不是一块金属,而是一束光。 灵风姿和江浪手里那柄雷刀忽然脱离他们的手掌。 向孩子遇到母亲一样,飞扑而来。 “嗯,杂质太多!” 飞来的雷刀即将贴近时,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 整把刀化为粉末,其中一些晶莹剔透的粉末,萤火虫一样继续飞向雷刀。 这些粉末进入刀中,消失不见。 剩下那些粉末,色泽灰败,纷纷飘洒而下。 吸纳了那些粉末,整把刀神采更胜之前。 光芒大作,笼罩住紧闭双眼的江浪和灵风姿。 两人像是遇到火焰的蜡烛一样,一起融化在这束光里。 “师兄你发什么呆呢!”随着一道甜美声音响起,江浪后背被重重拍了一下。 如果不是闻到一阵淡雅香风,又经常被朱红雪这样偷袭。 江浪一定会按照战场上的本能,一个背摔,紧跟着一记窝心脚,把后面这个家伙踹到几丈之外。 江浪转过头看到一个清丽女子,十七八岁模样,瓜子脸,长发披肩、柔美如丝,只是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不很健康。 这少女依稀有些面熟,但并不是很熟悉,却又有种莫名亲切感,以前从来没有这种奇怪感觉。 更令江浪惊讶的是,自己开口轻声责备她:“灵儿你打断我的思绪了!” “灵儿是什么鬼?思绪又是什么鬼?” 这又是怎么样一个梦! 江浪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似乎是一具牵线木偶,被操纵着完成一部别人写好的剧本。 灵风姿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感觉好像被关在一个奇怪的壳子里,这具身体的思想并非由自己全部控制,拥有一些独立意识。 自己正在和那个拿着雷刀的男子说话。 真是奇怪,她拍打男子肩头的手,并没有收回,轻轻放在那男子肩头。 不但没有一点别扭感觉,反而有些依恋和喜悦。 要知道,她自幼不喜欢碰触别人,不止一个熟识男子想要伸手拉她或者拍她肩膀时,被她出手重创。 曾经发生过一件很严重的事。 一次一位一向很喜欢她的女性长辈。 那天,她正在练剑。 那位长辈正好经过。 有段时间没见过她,忽然相逢,惊喜之下,伸手要捏她脸蛋。 灵风姿本能的拿剑捅了出去,还好对方功法高强,及时闪开。 从此后,熟识的人,哪个也不敢直接触碰到她。 昨天,若不是双方有要事合作,她真想要捅龙啸天几剑。 像是今天这样主动伸手碰触一个男子,对灵风姿来说,更是前所未有的事。 灵风姿正自诧异,小嘴一瘪,说出一段令自己不可思议的话。 “哦,看到是我,你是不是很失望,要是那萧小晓这样做,你一定很高兴是吧!” 江浪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想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只有你一个” “就会哄人开心”灵风姿娇嗔道,不知怎么,手腕被他拿着,心里居然甜丝丝的。 灵风姿使劲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行为“拿刀捅他!拿刀捅他!” 可是心里另一个声音是“不要,不要,不许捅他,因为我喜欢他!” 江浪哪里知道自己一直在生死线上徘徊,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任凭这梦境自己发展。 “灵儿,有一件事,我还没告诉别人呢,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的雷击已经大成了,你要不要试试” “好吧,你主动想要挨揍,我就成全你好了!你要打赢我,送你一件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不会是你自己吧!” “呸,油嘴滑舌” 灵风姿“我呆会就杀了这个登徒子!” 另一个声音:“真要把自己送给他,不会被拒绝吧!” 灵风姿急于吐血,可是身体是掌握着那个声音手上的。 场景变幻,两人出现在一个演武场里,江浪手里拿着一把战刀,正是那把雷刀。 灵风姿手里拿着一柄剑,剑身极窄,通体雪亮。 灵风姿看着手里这柄剑,有些发呆“这、这不是,这不是电剑吗,电剑只有家主才能佩戴,什么时候家里的电剑在我手里啦! 江浪静心屏气,举起着手里战刀,刚想到战技“雷击” 脑海里出现一副极为复杂的气血运行图和一行字。 无级别战技“雷击”对敌时,只要持有雷刀,有杀气者,不分级别,都可使用。 有短暂麻痹对方作用,时间根据双方力量对比,最低时效为一眨眼,最长时效永久。 他将体内杀气按照图案绘制的运行图,运行一遍后,战刀之上,亮起红色光芒,一刀劈下,一道细小雷芒准确击中灵风姿手中那把长剑上。 一道电流轻而易举击破少女护体元气,沿着少女手里长剑侵入。 瞬间传遍少女全身,一阵麻痹感觉袭来,一时间少女全身动弹不得。 一招得手,江浪笑吟吟看着少女,向她走来。 几乎贴着她站立,他才停下脚步,眼睛似乎看着她的嘴唇。 灵风姿看着江浪,只想大声叱喝他:“你若敢无礼!我一定杀了你” 另一个声音“师兄,你还等什么!反正我又不能反抗” 江浪手指在她脑门轻轻一弹,然后退回原来位置。 梦境里两个人功力相当,雷击麻痹效果持续大约一弹指时间。 江浪退回原地时,少女恰好恢复活动能力,怎么样也算吃了个亏,她气呼呼看着江浪,长剑遥指,娇嗔道。 “你敢欺负我!好哇,看我这个” 灵风姿和江浪之前遇到的情形一样,脑海里出一副完整的气血运行图。 剑式“生生不息”所需级别天师以上,可随境界晋级。 灵风姿这身体和思想虽然有时不受自己控制,但是这时却心灵相通。 少女体内元气完全遵循那副图运行,气血运行一遍,顺畅无碍,元气注入长剑。 第四十四章 梦里看剑 灵风姿吃了一惊,眼下自己所使,正是迟滞已久的家传剑式。 自从她一次练功出了差错,不但修为始终停滞不前。 一股堵塞在气脉中的元气像毒蛇一样不断侵蚀她气脉。 近两年,灵风姿一身修为不进反退。 这也是她一直患病的原因。 使得她从家族天才,变成一个久病缠身的痨病鬼。 所受重视也一落千丈,从最有希望的继承人,变成跑腿打杂的弃子。 此刻按照这个略有不同的气血运行图,运行气血后,她淤塞已久的气脉一举打通。 灵风姿忽然间恍然大悟,原来一直以来问题不是出现在自己身上,是所修炼的功法有问题。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个声音在她内心发出一声低语:“想什么呢,还不动手!” 灵风姿收敛心神,体内元气沿着图运行,一气呵成。 长剑上寒芒闪烁,一剑宛若天外飞仙,疾刺江浪。 这一剑,挺合灵风姿本体心意,早就想刺死这个登徒子! 江浪哪管她一剑从哪里飞来,知道目标是自己,只管挥刀格挡。 “铛”的一声,少女长剑刺在他刀背上,窜出一点火花。 未及反击,被格挡住的那一剑变成两剑,同时刺来。 江浪咬牙再挡,身上蓝芒闪动。 “铛铛”两剑几乎同时击中刀背,火花成双。 只是这边挡住两剑,两剑化作四剑再次光临。 江浪陷入秦横冲曾经陷入的境地,只有时间盾,没有机会击。 “铛铛、铛铛、铛铛”刀尖交击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快,火星闪耀,如群星坠落。 对方剑如雨下,在对方这轮攻势结束之前,没有任何反击机会。 江浪果断停止盾击,运用游鱼身法,闪避剑击。 江浪这边躲得狼狈。 灵风姿出剑越来越快,过瘾之极。 沉疴多年,很久不曾这般痛快淋漓。 所谓生生不息,招数发出,必是攻击连绵不断。 攻击一旦展开,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令对手越挡越多,疲于奔命。 即使是游鱼身法,面对无孔不入的剑雨,江浪已经危在旦夕,还好此刻脑海中又是一副气血运行图出现。 前半部分和盾击有些相似,但是后本部分却略作调整。 三层战技“顽石” 十息内免疫不超过自身五倍力量攻击,中间无法做出任何反击,耗损本体一半杀气,杀气不足战技无效。 此刻灵风姿的攻击已经上升到一招三十二剑。 江浪随时会变成肉馅。 江浪想都不想,全身气血按图运行。 雷刀上蓝芒爆闪,挥刀速度快的惊人,整把刀被舞成一个光团,笼罩全身。 灵风姿看到,江浪和雷刀,人刀合一,化成一块巨浪中的礁石。 灵风姿痛快淋漓刺出生生不息最后一式。 一百零八剑齐至,宛若雨打芭蕉,一百零八剑一气呵成,几乎同时间击打在江浪刀上。 骤然间风消雨散。 整个世界,只剩下灵风姿和江浪的心跳和喘息声。 外面的世界,疯狂的暴风雨也同时停止下来。 灵风姿长剑终于结束攻击,江浪也已经双臂无力,全身无力,两膀酸麻,恨不得一把将手里刀扔掉。 江浪不知道灵风姿早已经是天师中阶,两人之间相差整整一个大境界。 灵风姿气脉打通后,修为仍然不断增长中。 若不是这幻境中两人情绪被那只眼睛控制,灵风姿不知不觉中,仍是手下留情。 若非她刺剑势攻击始终集中在江浪手中那把雷刀上。 只需她将其中一部分攻击分到江浪自身。 江浪凭借那新学会的“顽石”根本挡不住“生生不息”全力攻击。 江浪惊讶于灵风姿之强悍,呆呆看着灵风姿,正要说些什么。 这时,灵风姿纠缠已久的痼疾已解,内心喜悦,满脸微笑,看着江浪。 “你刚才是怎么弹我的,还不把脑门洗干净给我送上来!” “师妹,俗话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脚!只能看不能摸!” 江浪虽然出言调笑,还是把头向她偏去。 灵风姿笑吟吟,伸出一只纤纤玉手。 “师兄,你说我是用力呢?还是非常用力呢?” 江浪一脸苦笑“那就不要用力好了!” 忽然间灵风姿身形一滞“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喷出,整个人向后倒去。 此时,灵风姿吐出的正是体内淤积已久的那块淤血。 这口瘀血吐出,昔日那位灵家天娇,已然恢复如初。 两人一个几乎昏迷。一个顾着着急。 没人注意到灵风姿喷出的那口血,气化在空气中。 江浪向背后一抛,还刀入鞘。 身体同时前纵,手臂伸出,及时扶住少女:“灵儿,你怎么了!” 江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粉衣少女如此关切。 她的确非常漂亮,能和她相比的,也就是朱红雪那丫头。 只是今日和她初次见面,怎么总觉得两人相识已久,而且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觉。 江浪看着怀里少女,她刚才还生龙活虎,发起那轮攻势惊心动魄。 忽然间已经气息奄奄,脸色难看,比初见时还要苍白几分。 “你怎么了,我伤了你了吗!” “没事,是将一些淤积在气脉里的血吐出来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虽然病恹恹的,但是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说完话,闭上双眼,昏迷过去。 江浪看着怀里的女子,她脸色仍然白的有些不健康,但是比初见面时多出一些血色。 江浪忽然想起这是在做梦,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是个什么梦。 梦里遇到美人,谁不喜欢,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那个都比不上这美人漂亮。 只是这美人却是个病人,莫非是个自己当郎中的梦。 自己该怎么对她进行治疗呢? 人工呼吸好像很有效果。 江浪心里正有些乱七八糟想法,一些不怎么和谐的画面若隐若现。 忽然惊醒,给自己狠狠来个嘴巴“这是自己师妹,还有伤在身,想什么呢!赶紧救人!” 灵风姿醒来时,却是躺在一张床上,四周围古色古香,似乎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卧室。 “哎,灵儿你可是醒了”灵风姿只管四下环视,却没看到正趴在自己床前的江浪。 “啊,我怎么躺在这里” “我们比试的时候,你忽然晕倒了,我就把你送回我们的房间了” “我们,啊!你!”灵风姿一时间不知所措,使劲拉着被角,难道梦里和人结了亲的! 江浪放声大笑:“哎呀,逗你玩呢!这是你自己的房间,都认不出来了吗” 灵风姿双手悄悄拉起被角,向里面看了一眼,才放下心,连忙盖好被子,恶狠狠看着江浪:“这敢这样戏耍我,看我揍不死你!” 江浪道:“我帅成这副模样,不知道多少女人哭着喊着要嫁给我,你不要,有的是人要给我当新娘,我表妹萧小晓下月就要来做客,我问她愿不愿意给我做新娘!” “你敢,我现在就砍了你的腿!看你表妹愿不愿意嫁个瘸子!”灵风姿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扑向江浪。 第四十五章 背后有箭 灵风姿内心暴走中“我怎么能为一个男子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呢!” 可是她只能经历梦境,甚至顺从梦境,根本无法反抗或者摆脱梦境。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离开梦境的念头。 江浪被粉衣少女追逐着,心中动了无数念头。 “这是么和什么呀,我就停下来,让她追上好了。 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美人而已,谁又知道会发生好事还是坏事呢!” 想起浣花楼那些类似的事,被追上后,每次似乎都有不错的事发生! 雷刀一直看着被锁在梦境里中的两人,散发出光芒随着时间逐渐暗淡。 “主人,几百年过去,让我们再次开始吧,你的胆子似乎小了很多!” “我这里只能引导,怎么做,还是你自己决定,力量所剩不多,再不送你们出去,就要一起困在这里了!” 雷刀由明亮状态转为黯淡,而且忽明忽暗,看起来随时都会熄灭。 “灵儿,你要是追到我” 江浪正绕床奔跑,躲避灵风姿追杀,意志越来越不坚定。 已经下定决心,给少女一个追上自己的机会。 忽然间一阵晕眩,意识模糊。 灵风姿也在想,要不要加快些脚步,抓到他,可是抓到他干什么呢,使劲弹脑瓜吗! 正犹豫间,眼前男子身影忽然变得模糊。 灵风姿感觉马上要失去对方,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一阵头晕目眩。 灵风姿意识涣散,头重脚轻,蹒跚几步后,才恢复平衡。 弹指间,脑袋恢复清明,举目四望,四周空无一人,自己已经身处一处山岭中。 灵风姿凝神聚气,那段阻塞的气脉,果真完全恢复,自身元气比练功受损前,还要高出不少。 想到那南柯一梦,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微微有些失神,只是极短时间,已是满脸寒霜。 灵风姿微举螓首,看着天上星宿,辨认出所处方位,身形略微飘摇,转瞬间已经消失不见。 江浪头脑恢复清明时,天空中乌云密布,四周漆黑一片。 身体还有一些乏力感,他舒展身体,恢复手脚灵活,眼睛渐渐适应四周环境。 模模糊糊有一个黑影向自己扑来,正要一拳打过去,却听到一声熟悉马嘶声。 江浪听出这声音是坐骑大黑,改拳为拍,轻轻拍拍它伸过来的大脑袋。 “你怎么一个在这里?”江浪伸手一拉马缰,身手矫健,翻身骑上大黑背上, 这时背后刀鞘中那把刀发出轻微震颤。 在那梦中,江浪知道这把刀名唤雷刀。 此刻雷刀震颤,是在示警,江浪不解其意,正要纵马奔驰。 一个黑影突然从黑暗里跃出,身体高高跃起后前冲,手中一把雪亮钢刀向江浪脖子处狠狠砍来。 江浪骑在马上,目标大了点,就算自己闪开,大黑也无法躲开。 江浪只能硬接,他身体后倾,争取多些时间。 一手伸到背后,摸到刀柄,握着刀柄把雷刀从背后抽出来,及时横刀格挡。 “当啷”一声,对方这一刀狠狠砍在江浪刀背上, 这一刀蓄力极大,若是给他砍上,非得被砍下脑袋。 江浪力量也不小,两刀交击,火星迸射。 大黑强劲的肌肉帮他卸掉不少冲力,江浪身体一震,仍然稳稳坐住马背上。 偷袭那一刀,来人纵身跳起来后下劈,是为了借助体重和惯性增加冲击力。 但是这样做,也有弱点,被成功格挡后,他无处借力,整个人被反震力震的后飞出去。 他身形落地时,向后趔趄几步,才站稳脚步。 几乎给这一刀砍死,江浪怒从心头起,恨出手之人心狠手辣。 江浪脚跟一磕马腹,大黑“吸溜”一声,迈开长腿,向刚落地的那人冲去。 不愧是北虏狼驹,瞬间启动,已经达到高速,气势极为骇人。 江浪手里战刀平举前伸,借助大黑强大冲击力,对那人发起骑兵冲击。 那人见大黑冲势惊人,对方刀上杀意凛然,想跑已经来只不及。 他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举起手里长刀,长刀上蓝芒闪动,已经发动防御类战技。 江浪冷哼一声,战刀上闪起红芒。 有大黑强大冲击力协助,加上战技重击,只要对方不超过自己三层,他有把握破除对方防御,一刀破开他的胸腹。 眼见就要冲到那人面前,已经可以看到他惊恐的双眼。 两刀未遇,江浪已经看到他刀上蓝芒不稳,显然他对自己已经失去信心。 “当啷”一声,大黑驮着江浪一冲而过。 偷袭那人,手里刀折为两段,身体飞抛出去。 “住手”这时横空飞来一人,向江浪扑来。 这人口中大喊住手,只是喝令江浪住手,自己却挥起一拳击向江浪面门。 堂而皇之拉起偏架,明显和那人一伙。 此人拳头上红芒闪动,赫然发动攻击性战技,招数极为威猛。 江浪察觉对方等级超过自己,只可智取,不可硬拼,手拉马缰,大黑人立而起,双腿踢向那人腰胯。 与此同时,江浪另一只手上战刀斜飞,削向那人手腕,打得是两败俱伤的主意,看对方敢不敢以伤换伤。 那人看来不愿和江浪做成这笔买卖,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暴吼后,身体变线后退,跳出五六米外,才落在地上。 没想到对手如此凶悍,逼得他不得不收回杀招,那种情形之下,即使他伤到江浪,自己这边不死也会残废。。 先前被打飞那人也起身返回,和他并肩而立,严阵以待,怒视江浪。 江浪并没有趁机追杀,端坐马上,心中惊悚,怎么冒出这样一群高手。 若不是自己利用大黑的马力,又出奇制胜,根本不是其中任何一人对手。 自己暂时取得先手,完全是在临敌经验丰富,出招出乎对方预料。 他脚后跟抬起,正要去磕大黑马腹,下令大黑高速奔跑,好逃离险境。 身上汗毛孔忽然乍起,身体略侧,举刀横档。 一支利箭无声无息出现在他侧面,速度奇快,似从地狱里射来。 “当”的一声,雷刀上冒出一团火花。 大黑向后退出一步,江浪手里雷刀几乎脱手,嘴里一股腥咸味道。 江浪知道,这支箭一开始目标就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手里的刀。 若是这一箭直接射向自己,自己能挡得住这一箭吗! 第四十六章 心头有刺 此刻,距离江浪不到一柱香路程,一颗大树下,燃着一堆篝火。 一位富商模样中年人,笑容可掬站在大树旁。 三个漂亮女子站在温暖篝火前,围着一口不断冒出热气的铁锅,用弯刀削面。 看起来,他的目光最在意那个身材窈窕,皮肤最是白皙的女人。 但实际上他的目光最多落在那个眼睛很媚的女人身上。 “大人,那马不会跑掉吧”眼睛很媚的女人脸上有些焦虑。 “跑什么,你也不看,四个家伙都过去追了,这四个人联手,当年盗绝京城的云飘飘都跑不过他们” “大人说得极是,他们四个是很厉害!”女子答道,她正是大姐胡玉英。 中年人道“还说不是送给我的,看你急的这副样子!” 胡玉洁插话道“真不是送给你的,这几匹北虏马是送给大人的,可是那黑马确实另有主人,我们只是替他看管” 中年人脸上浮起一些阴郁,只是这点阴郁,一闪即逝。 胡玉英道:“大人,那人救过我们的命,这黑马是要还给他的,就是暂时找不到他,我们也得帮他看着” 中年人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看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样子,我是在逗你们开心呢“ “我虽然爱马,但是君子爱马,取之有道,给我好好说说救命的事,我帮你们找他,到时候我还要好好谢谢他呢!” 中年人笑声爽朗,十多年来,三姐妹已经习惯他的笑容。 中年人神态温和,一只手扶在树干上,轻轻摩挲着一块树皮。 中年人虽然仍然看着她们削面,已经心不在焉。 三个女人在树的另一侧,有些东西没有看到,那块树皮在中年人手中,慢慢变成粉末,正簌簌落下。 “把刀扔掉”一个冷冰冰声音在江浪身后响起。 江浪不用扭头,也知道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弓箭手,手里长箭似是一条欲择人而噬的毒蛇,瞄准自己后心。 “陈松!射死他”被江浪打折手里刀的那人向江浪这边走来,一边恶狠狠道。 “你把刀先放下,然后从马上下来,跪在地上”握拳那人道。 江浪几次调整呼吸,想要找到机会,摆脱目前恶劣局面。 但是那弓箭手双手平稳,呼吸频率始终和江浪保持一致。 他已经锁定江浪气息,以便随时射出手里长箭。 这时乌云忽然散开,漆黑的夜色遭到星光驱逐,四周围大亮。 江浪透过刀身反光,看到背后情形。 一个劲装射手,目光炯炯,张弓搭箭,瞄准自己后心。 箭尖上,红光若隐若现,已经加注某种攻击型战技。 此外,还有一人笔直站立在弓箭手身边。 只见他相貌儒雅,白衣飘飘,一手折扇,一手握着一支判官笔,攻守兼备。 包围江浪的这四人,无一不是好手,每一个修为都高过江浪。 只是在战阵厮杀经验上,出手两人远远不如江浪狠辣果断。 直到弓箭手出手,三人联手才制住江浪,那白脸书生,脸上略微有些泛红。 白脸书生不知道,若非他站在射手身边。 江浪一个钢丸早已经打向射手,其实是他们四人联手才制止江浪。 因为等级压制,加之人数悬殊,江浪动手一定拼不过他们,但若是逃跑却是经验丰富。 形势比人强,江浪松开手,雷刀直直刺入地下,同时一枚钢丸从袖子里滑进手心。 刚跳下马背,江浪腿上一疼,被握拳那人一脚蹬在腿弯处,身体失去平衡,向下扑倒。 连续几脚恶狠狠踢向江浪。 江浪只能双手抱头,护着头上要害。 斜刺里,失刀那人冲过来,拿起插在地上的雷刀,挥刀狠狠向江浪脑袋劈来。 正是和江浪对刀后,被撞飞那人。 江浪手里钢丸即将弹出。 “林通停手,别乱杀人!”白脸书生皱眉喝道。 踢倒江浪那人大概这会也觉得已经踢回本。 及时伸出一只手臂拦住同伴挥起的雷刀,同时挥起一拳打在江浪后颈。 后脑处一股剧疼,晕眩感传来,江浪几乎当场昏死,强撑着没有昏迷过去。 他假装昏迷,倒在地上,准备等待机会发起反击或者等待逃命机会。 使拳那人摇摇头,看着书生“这家话还挺难对付!” 书生道:“这些边军粗汉,都是玩过命的,遇到他们要多加小心” 那叫林通恨透了江浪,趁同伴们对话,忽然提起刀,又要一刀砍下,被一只手拉住手臂,动弹不得。 林通回过头,看是射手,有些不满“陈松,这小子桀骜不驯,还是宰掉算了” 那陈松看着他“想杀他,真刀真枪和他干一场,我绝不拦着” 林通方才几乎被江浪开膛,恨透了江浪,两次想要行凶,都被同伴阻止,心里发狠,收回刀。 却不知道,自己差点送掉自己小命,只要他那刀砍下,他的脑袋也会被钢丸击中。 林通伸出脚狠狠在江浪身上踢了几下:“别装死了,醒醒!” 江浪咬牙忍耐,毫无反应,只要不危机自己性命,他便咬牙忍耐,等待最佳时机。 林通又要来踢,陈松走过来,伸手推了他一下,他才悻悻然停下脚。 那书生看着“昏迷不醒”的江浪道: “带他去见大人”听说话,四人中显然以他为首。 四人各有分工,打拳者牵着大黑走在前面,林通拖着江浪跟着他。 弓箭手和书生跟在江浪后面,队形严密,训练有素,看来互相之间在配合行动上经过严格训练。 江浪暗道倒霉,怎么遇到这样几个人,他们大人又是什么来头。 一路上,江浪都没能找到反击和逃跑的机会,几人向前走了不远,远远看到一堆篝火,向篝火走去。 篝火边有不少马匹围成一团,看不到马匹后面还有些什么。 “咕嘟咕嘟”火上煮着东西,有股熟悉香味飘进鼻孔。 闻到这香味,江浪心中有了些猜测,心中一阵苦涩,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走过马群,看到篝火边围坐几人。 火光映照下,一个中年商人模样的胖子正坐在三个女人中间,那神态,和蔼可亲。 三个女人一片细声细语,叽叽喳喳。 江浪角度不对,暂时看不到几人相貌,但是听到女人说话声,已经证实了之前猜想。 这三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桃林三狐。 中间坐着的是铁鹰卫云州指挥使关云浩。 三女看着关云浩,目光中都是一副敬仰神色。 尤其是那胡玉英,她目光里除了仰慕还隐隐有一些爱慕。 胡玉洁眼睛最尖,一眼看到被林通拖着的江浪,一下子跳了起来,向这里走来:“哎,你怎么了!” 看到胡玉洁对江浪如此关心模样,林通恶狠狠看着地上的江浪,后悔刚才没有给他来上一刀了事。 江浪仍然在装作昏迷,自然没有回答。 第四十七章 这马不卖 胡玉媚所处位置原本背对这个方向。 听到小妹呼喊,转头回来,看到躺在地上的江浪,快步跑到江浪身边。 胡玉媚伸手扶起江浪。 林通刚才有一脚有意无意踢向江浪鼻子。 江浪悄悄移开一些,仍被擦了一下,虽然没有破相,但是鼻血流出不少,看起来极为凄惨。 关云浩正和几个女下属亲切交谈,被打断兴致,皱着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书生拱拱手道:“禀报主人,刚才我们去追这匹黑马,此人见到黑马,上马便要逃走,我们上去想问个明白,可是他出手狠辣,招招要命,我们几人联手,才制服他。” 胡玉英也走过来,三姐妹呈三角形围在江浪周围,把江浪和其他人隔开。 连三人中一向冷静的胡玉英脸色都有些难看。 关云浩表情平淡看着这边,五根手指,深深陷入树干。 “他是这匹黑马的主人,你们今天各个都试过这匹黑马,哪个能骑到这匹马背上,又有哪一个能让它乖乖听话!” 四个人听到胡玉英的话,分明向着外人。 林通目露凶光,使劲握着刀,手都有些泛白。 打拳的那个咬着牙关,脸上露出凶悍之气。 那书生和射手是后来的,射手并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但是他熟知那两个兄弟脾气,脸上有些挂不住,低下头。 三个女人手忙脚乱或者呼喊,或者掐人中。 胡玉媚还从怀里掏出几瓶药丸,每个瓶子里都倒出几颗,要给江浪灌下。 眼见继续装晕,必然被胡玉媚塞进满嘴药丸,江浪连忙呻吟几声,假装刚刚醒来。 关云浩先是用隐蔽手法向三女打出一个手势,随即大步走来,对江浪深施一礼。 “鄙人姓关,做一点小买卖,你可以称呼我关老板,这位小哥实在是对不住,我代这几个护卫,给你陪个不是,小哥好像受了些误伤,说个数目,我一定让你满意” 江浪有气无力的对这位关老板行个礼节,指着正悄悄走开的林通道。 “数目就算了!他手里那把刀是我的,能不能请你那位手下把我的刀还给我” 林通自己那把刀,和江浪的刀互拼下,段为两截,不但是招式问题,材质上更是大大不如江浪这把。 他并不愿意把刀还给江浪,恶狠狠瞪着江浪,目光里满是威胁。 江浪目不转睛看着他手里的雷刀。 事情似乎陷入僵局。 三姐妹表情也越发难看。 关云浩皱着眉头,瞥了林通一眼。 胡玉媚迈步向林通走去。 林通不等她走过来,挥手把刀向江浪扔来,用的力量极大,不像是还刀,像是要命。 胡玉英站在江浪身边,一把接过雷刀,帮江浪插在背后刀鞘里。 胡玉媚走回来,掏出一块手帕,帮江浪擦拭脸上血迹。 胡玉媚一步小心翼翼擦着,一边开口说道。 “你走后,听到那边乱哄哄的,又见到两个道士带着有几个山贼过来” “我们想动手做掉那些家伙,没想到两个道士还挺厉害,正僵持不下,这位先生和他的护卫出手帮助我们” “后来又是打雷又是暴雨,和这位先生一起找地方躲了会雨,雨停之后,我和大姐一起去那边寻找你,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一个,正想着吃完饭,再去看看呢。” 江浪:“你们不该动手的,放他们过去好了,好在你们也没出什么事” “你那边怎么了,乱哄哄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浪把和韩山四一番纠缠简单说了一遍,当然没说遇到灵风姿以及以后所做那些怪梦,只说遇到雷电雨后,为了躲避雷暴,在雨中摸迷了方向,幸好刚才遇到大黑。 江浪自觉休息差不多,关老板那些人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浑身一股子朝廷鹰犬的霸道气息。 决定尽快离开,能躲多远躲多远,站起身:“既然你们有了关老板作伴,我还有急事,就不在这里打扰诸位了” 说完大步走向大黑。 “哎,饭马上好了,一次吃饭呐”胡玉洁道。 江浪道:“我还不饿,已经耽误了不少路程,赶路要紧,就不打扰你们了” 林通和使拳汉子一起拦在江浪和黑马身前:“这位兄弟慢走一步” 江浪看他们眼睛一直放在大黑身上,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还有什么事,那三位姑娘可以作证,这匹马本来就是我的” 三狐看着江浪这里正在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 两人略显尴尬,这时那书生走过来:“你这匹马怎么卖” 江浪道:“这匹马不卖” “要是一定要你卖呢!”林通恶狠狠看着江浪。 江浪道:“那我要看看,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三狐一起走过,挡在江浪和林通三人中间:“你们想干什么,明抢吗!” 那位关老板一直看着这边,这时看双方闹得越来越僵。 关老板脸上表情越发阴冷,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抬起头向远处一片山林瞥了一眼。 收回目光,关云浩对几个手下喊道:“这位小兄弟已经说不卖了,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回来。” 三人听到关老板说话,才向一边散开。 那弓箭手陈松独自坐在一处阴暗角落,端着杯酒喝。 同伴们堵着江浪时,他脸上毫无表情,波澜不惊。 此刻看着同伴的表现,他轻轻摇摇头,不知道是不屑同伴举动,又或是觉得他们不够强硬。 江浪也不顾三人似欲喷火的目光,走到那群北虏马里。 从那群马里,找到装着两个老兵东西的北虏马,一起栓在大黑马鞍上,纵身上马。 看江浪得寸进尺,关云浩身边三人蠢蠢欲动。 关云浩轻轻摇摇头。 江浪看看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发呆的三姐妹,向她们拱拱手:“江湖虽大、情谊无崖、有缘再见” 江浪不忍再看三姐妹眼神,在大黑身腹上重重磕了一脚,向南方行去。 江浪未走多久,后面马蹄声响起。 回头一看,三狐又跟了上来。 仍是和初次见面一样,她们还是骑着那三匹枣红马,拉东西的那几匹北虏马看来留在关老板那里了。 胡玉媚道:“你这个人,脾气还真大” 江浪道:“我怕了那些人了!莫名其妙,差点死在他们手里!” 胡玉英呐呐道:“那都是误会” 江浪撇了她一眼道“等他们吃饱喝足后,杀人抢马吗!你们不知道,这些不是好人,大家素不相识,一见面就是杀招,要不是我反应够快,刚才已经死在他们手里了!” 胡玉英道:“其实他们也不是那样的,我们把那些马和东西都卖给他们,给的价钱还算公道” 江浪没有回答,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胡玉英吃了个瘪,脸上有些罩不住。 “大家都别说不愉快的事了,找个地方,睡一觉,我瞌睡死了呢!” 她舒展腰身,在马上伸了个要命的懒腰。 有些尴尬的气氛,被胡玉媚这个懒腰化解于无形。 第四十八章 林中有人 篝火边,关云浩脸色凝重,似乎那篝火里有什么非常吸引他的东西。 关云浩身边四人都是跟他跟的久了,看他脸色不愉,多半心里有数,不想触他霉头。 天地间一片寂静,只剩下篝火里噼里啪啦的木材燃烧声。 关云浩忽然抽了一口气。 林通等了片刻后道:“大人,那不过是个丘八,随便弄个罪名,也就砍了” 关云浩狠狠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神箭陈松靠在一棵树上,面无表情,眼睛看着远处的星空。 秀才道:“大人,林通也是看你爱马心切” 关云浩道:“君子爱马取之有道,有些事还是不能做的” 林通唯唯诺诺,把脸转向一边,谁都看不见的方向,脸上浮现一丝阴冷的笑意。 关云浩站在一个大木桶前,这木桶是充作桌子的,上面放着一木桶烧刀子和两个杯子。 他对远处一片树林喊道:“那位朋友,林子里只有风,我这里却有酒,出来喝一杯如何” 随着关云浩的话音。 树林里出现一个人影,说来神异。 人影刚出树林,不知怎么,已经到了众人身前。 此人个龙行虎步,气势逼人,不是虎啸营统领孙虎烈又是那个。 关云浩向来人拱拱手。 “恭喜恭喜!虎烈你这缩地成寸已经大成!” 孙虎烈大大咧咧走过来,看了关老板一眼。 “关云浩,现在有出息了,前呼后拥,比我混的可是好多了!” 说完,也不等关云浩回答,伸手拎起关云浩面前那个酒桶。 将酒桶举到嘴边。 “咕咚、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身为云州铁鹰卫和关云浩亲随,自然识得镇虏关名将孙虎烈。 不用关云浩发话,四人向远处走出几步。 既不影响两人谈话,同时形成一个严密保护圈。 关云浩笑吟吟看着孙虎烈。 “谈什么出息,自然比不上虎烈兄,在云州给你们做个跑腿!” “嘭”的一声,孙虎烈将空酒桶丢在地上。 “我今晚看了一出好戏,你手下这些人,为了帮你弄一匹马,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深得你真传呀!” “哈哈,虎烈这就是你误会小弟了,并不是为了那匹马,我只是想找个借口留下他” “你不觉得他这样一条汉子,归隐回乡是种浪费吗,国家正是多事之秋,很需要这样的人才” “是吗,真是这样最好,不过你最好不要动他什么念头,更被打主意让他为你做事,他是镇北候要保的人” “几十万卒子中一个而已,怎么会被镇北侯放在眼里” “你最好相信,不要动他,镇北侯一定会很生气,或许你已经忘记他生气是什么样子!” 关云浩摆摆手:“在他身边呆了那么久,怎么会忘了,我不动他就是了!” “那样最好,告辞”孙虎烈对他拱拱手。 “虎烈,别急着走呀,今晚我们不醉不归,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醉的事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喜欢你们这些人办事的作风” 话音未落,孙虎烈跳上一匹北虏马,狠狠抽一鞭,向南方奔去。 夜色仍重,转眼间,一人一骑,已经消失不见。 “那匹马” 林通皱着眉头看着孙虎烈远去,自家大人都惹不起的人,自己惹得起吗! 关云浩背着双手,遥望孙虎烈消失方向。 关云浩四名心腹手下,号称关门四虎。 快刀林通、铁拳顾北、神箭陈松、判官简竹,守在他身后。 目光直直看着孙虎烈的背影远去,陈松脸上露出一丝向往。 自己这四虎算什么,那一位才是镇北之虎。 关云浩想着年轻时,自己和孙虎烈一左一右跟在年轻的镇北侯身后,一起征战沙场的那些岁月。 那时候朱兴武还不是镇北侯,而是三王子,两个人是王子亲卫。 自从离开塞北,先是刑部,接着又进入铁鹰卫,自己是不是再不能径直向目标而去,而是越来越喜欢用一些手段来完成自己的目的了呢!” “若是那时一直呆在塞北,和孙虎烈一起跟着侯爷,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不对,也不能那样比较,孙虎烈是什么人,他家世显赫,是本朝少有的异姓侯,家里又出了一位深受宠爱的贵妃,再怎么样,前途也比自己远大,自己想要飞黄腾达,自然要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 一阵潮湿的夜风吹来,关云浩挥挥袖子,似乎甩掉了什么,喝了声“我们再去雷公亭看看” 说着,跳上一匹马,当先驰去。 四人互视一眼,有人上马,有人去收拾物品。 江浪一行并未走出很远,大概前行一盏茶时间,地面不见水迹,天上也是星辰璀璨,应是出了那场暴雨的范围。 又前行片刻,江浪看到官道不远处一座山坡,对三狐道:“我们休整一下,天亮再继续赶路” 三狐点点头,跟在他后面,来到那山坡后,将马放在坡后,各自从马背上拿下毯子,一起来到坡顶。 江湖人士,经常露宿野外,毛毯和干粮一样都是必备物品。 江浪将毛毯铺在草地上,平躺在上面,看着天上星星。 想着从昨日中午到现在发现的一切,感慨万分,想做在个平平淡淡的百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呀! 三狐的毛毯和他并排铺着,胡玉媚先将毛毯挨着江浪。 胡玉洁迈步走向江浪另一侧,胡玉英瞪了小妹一眼,拉她将毛毯铺在自己和胡玉媚之间。 胡玉洁撇着小嘴,一脸不高兴。 “咱们分开以后的事,你有没有隐瞒我们的,喂,问你话呢!” 胡玉媚不见江浪回答,转头一看,只见他已经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气的胡玉媚使劲蹬着脚,觉得不够解气。 她抬起一脚就要向蹬江浪,见他睡的香甜,慢慢收回了脚,呆呆注视着他。 胡玉英看着胡玉媚,摇摇头,测头一看,小妹和二妹一个样子看着江浪。 没过多久,天色开始放亮,朝霞漫天,尤其是北边,或许是因为昨夜被雨水洗过,天更是清丽。 看着碧蓝天空,三姐妹一个个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浪睁开眼睛。 打了几年仗,一多半时间是在要塞或者城墙上渡过,练出一些不可思议的本领。 例如只要睡觉前告诉自己,身边最后一个伙伴睡着,就要立刻醒来,他真的可以醒过来。 江浪从毯子上爬起来,环顾四周,一片和谐安静,不远处有一片松树。 他眼力极好,看到松树上栖息着几只松鸡,慢慢向那边走去。 第四十九章 把酒言欢 胡玉英最先醒来,已经日上三竿,鼻子里是香喷喷的烤肉味。 看到江浪守在一个火堆前,翻烤着几串滴油的肉块。 她看看身体还在沉睡的两个妹妹,向江浪走去。 刚刚睡醒,不免腿脚酸麻,又给她踩到一个浅坑,身体一歪,幸好江浪一手扶着她。 胡玉英红着脸站稳脚:“这是什么?” “松鸡” “嗯,好东西” “有件事和你说一声” “看上哪个了!” 不知怎么,胡家一向最稳重的大姐,今天说话有些不靠谱。 江浪盯着胡玉英看了一眼。 她慌忙低下头。 江浪道“等会,我要走了” “我去喊她们起来” “别,我自己走” “那么讨厌我们!你知道她们两个是什么心思” 她的反应有些大,声音也大起来。 江浪抬起一只手,手指在嘴边竖起,示意她停下。 “我知道你们和那关老板是一起的,所以不要伤了彼此情分,就这样分开吧,你可以对关老板说被我甩掉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对你可没有一点恶意,我们主人确实想要招揽你,他可是······” “我不想知道,咱们留一份情义,日后好相见” 江浪抢先开口,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这些松鸡可是难得的美味,你们一起吃了吧,尝尝我的手艺” 江浪说完,将手里的烤鸡递在胡玉英手里。 走到大黑身前,另外两匹北虏马,成了大黑的跟班,一直跟在他身后。 江浪拉着马走到官道上,跳上马背,对仍然站在山坡上的胡玉英挥挥手。 江浪伸手拍拍大黑脑袋,大黑扬起马蹄向南奔腾,后面带起一团灰尘。 胡玉英看着还在沉睡中的两个妹妹,真不知道她们醒过来,怎么和她们说。 她苦涩一笑,把手里的烤鸡放好,又躺回自己那张毯子,装作从来没有睡醒过。 江浪一人三马向南走着。 对他来说,一个时辰的睡眠已经足够,一觉能睡上十个时辰,自然是种享受。 但是风餐露宿,晓行夜宿,才是家常便饭。 关老板那些人,江浪只是鼻子闻闻,都闻得出来,那些是什么东西。 不是达官显贵化妆成百姓出来厮混,就是朝廷密探出来办事。 一群武士五层以上好手,毕恭毕敬对着那位关老板,绝对不仅仅为了些铜臭之物。 塞北军中,不是没有这样衙门存在,只是战事紧要,又有镇北侯虎威压制,他们才不敢为所欲为。 被拖到篝火时,江浪假意昏迷,看到三狐在“关老板”面前完全是一副下属模样。 随后江浪在三狐身上也闻到某种味道,不过不是权势,而是顺从。 三狐要么原本就是关老板手下,要么因为钱财,或是有什么把柄在关老板手里,无论如何都是一副下属的感觉。 之前江浪觉得三狐也是性情中人,所以不管她们风评出身,大家毕竟以前共过患难。 她们若是一直跟着自己,将她们带回家里做客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昨晚发现她们和关老板关系不一般后,江浪不想惹到无畏的麻烦。 也不撕破彼此脸面,相互之间,敬而远之,这样分手最好不过。 至于招揽,好吧,那关老板的腿再怎么也粗不过镇北侯吧,抱他作甚。 还是回家当大少爷靠谱! 只是世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回家路漫漫,麻烦更是不断。 某处满目废墟,一栋尚未倒塌的屋顶上,一个人抱膝而坐。 一张漆黑小脸看着远处。 虽然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但那方向正是清渠岭的方向。 两行泪水忽然从眼角里流出。 “父亲,我觉得报仇的日子就要到了呢!” 离开三狐,江浪其实心里也有些怏怏不乐。 和三狐说笑惯了,一个人赶路,少了几分生气“哎,真的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呀!” 背后的战刀在刀鞘里不安的发出颤抖,引起江浪一阵警觉。 他知道这把战刀非同寻常,之前遇到关老板手下袭,已经有过一次震动, 此刻又是如此表现,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莫非是在示警! 江浪不着痕迹,假做欣赏风景,环顾四周。 他打马走上路边一处高地,停在上面,仔细观察四周,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江浪脑子一转,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你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真是鬼的很,难怪侯爷舍不得你!” 伴随一阵爽朗笑声从远处响起,一人一骑绕过一道山梁。 江浪看清这人面貌,连忙拱起双手,向他行礼:“原来是孙统领,一别数日,正想念您呢!” 这中年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告辞关云浩的虎啸营统领孙虎烈。 他离开关云浩后,原本是要追上江浪,告诉他镇北侯的意思。 不管结果怎样,也好转回镇虏关,但是看到三狐和江浪在一起,有些不方便,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宿营。 醒来之后,发现那里只剩三个垂头丧气的狐狸。 孙虎烈连忙骑马来追江浪,还隔着一道山梁,就被江浪发现。 两人职位天差地别,孙虎烈还是江浪上司。 孙虎烈出身军武世家,执行军务时,一向铁面无私,但是平日里,孙虎烈在士卒面前一向平易近人。 江浪则是士卒中另类,头脑思想不同于普通士卒,一来不畏权贵,二来对行军打仗颇有些见解。 两人虽所将卒有别,孙虎烈却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管他官职大小,只问是否投缘。 江浪时常会被孙虎烈拉去饮酒,两人之间亦师亦友,关系莫逆。 孙虎烈板着脸看着江浪。 “你以为回家,就真的天下太平了吗!你看你这一晚上忙的!给我说说,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江浪干脆跳下马:“来,我们有些天没一起喝酒,我这里正好有些好酒,咱们边喝边聊” 两人就在官道边高地上,铺上一条毯子,两人坐在两端。 毯子即是桌子也是凳子,中间放着一些风干牛羊肉,还有一桶塞北烧刀子。 每人面前放着一个掏空一段橡木后做成的粗糙杯子,别有一番风味。 江浪这样一个酒仙,行李中怎能没有酒杯。 大树下,熄灭的篝火边。 从雷公亭返回的关云浩和等着这里的三姐妹回合。 “你们真得尽力劝说他了吗!” 胡玉英道:“他铁了心回家,不想过刀头上舔血的生活” “那个人要是加入铁鹰卫,我们必是如虎添翼!” 三狐低着头,站在关云浩面前。 关云浩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压制住自己的脾气。 “我很快就会回京,你们以后也不用出去闯荡了,留在我身边吧” 胡玉媚抬起头看着关云浩:“可是,大人!” 第五十章 畅所欲言 关云浩挥挥手:“这几年,让你们几个女子闯荡江湖,我一直于心不忍,可是毕竟我们职责所在,很快我就要回京了,你们也可以随我回去,恢复你们的身份” 胡玉英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关云浩叹了口气:“想当年,我关云浩在刑部,身边三莺四虎,七神捕” “你们三个论起实力,还排在他们前面,如今人们只知道四虎,谁还记得你们三个” “这些年让你们三个埋没风尘,都是我当初考虑不周” “你们从今天起,再也不必混迹江湖上,把脸上的妆都卸掉,恢复你们的本来面目!” 说着,关云浩将三个药瓶放在三人面前。 三个药瓶里装的是大内秘药,可以让三女恢复真正容貌。 几年前,关云浩调离刑部,奉旨出京,升任云州铁鹰卫指挥使。 从刑部带出七名心腹手下,只是铁鹰卫不同刑部,三莺四虎人数过多,难免有些招摇。 于是三莺以另一种秘药涂抹后,改变三人容貌,在云州江湖上行走,一边打探消息,同时执行一些秘密任务。 顶替江湖上有些小名气桃林三仙,真正的桃林三仙自然再也不会出现。 好好三个女神捕变成三个女浪人,三女万分不愿,但是被关云浩以官势硬压着,改变身份。 铁鹰卫上下级令行禁止,军令严苛,三女无法抗拒关云浩命令,打开药瓶。 用里面的药膏涂抹在脸上,然后用手帕擦去。 三女容貌和卸妆前依稀有些相似,只是年龄各自小了五六岁。 因为当年要顶替的桃林三仙,年龄已经在三十岁上下,三个女捕只有二十岁上下,所以要将年龄化的大一些。 年龄是女人最大的敌人,这话一点也不假。 卸妆之后,三个女神捕比之前更加美貌,而且脸上涂了几年秘药,倒是保护了皮肤。 此刻三人脸上的肌肤像婴儿一样细腻,又添几分娇艳。 关云浩心里更是追悔莫及。 “我当年是脑子被驴踢了吗,身边不留下这三个娇滴滴的美人,却留着四个糙汉” 关云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早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一心为公的刑部清官。 生活和时间加在一起,所具有的强烈腐蚀性,连人心都可以改变。 虽然早有准备,关云浩再次看到三人原本容貌后,眼睛有些发直,连忙收敛心神,摆出上官面孔,表情严肃。 关云浩心里暗叹“若不是三年前放她们到江湖胡混,一直留在我身边,现在,哈哈!我这是在想什么呢!” 三女看到关云浩脸上古怪表情,一起低下头。 胡玉洁不知道关大人在想些什么,她的两个姐姐却是知道。 胡玉英心道:“这个关大人,再不是那个初入刑部,嫉恶如仇的关大哥” 这样想着,多年前在少女内心种下的那点情愫,忽然间完全散去。 胡玉媚心想:“那个刚调入刑部,成为三姐妹上司,看到自己抛出的媚眼都脸红的青年将军,自从进了铁鹰卫,终究被那个大染缸,变了颜色!”亏了自己一直想着撮合他和大姐呢! 关云浩挥挥手:“叫他们四个过来,一起收拾行李” 关云浩手下四虎,快刀林通、铁拳顾北、神箭陈松、判官简竹。 四人当年和三狐一起调到关云浩手下,修为也相差无几。 只是这几年三女一直在江湖上飘荡,风餐露宿,有时候几天都吃不上一顿热饭,修炼速度难免极为缓慢。 怎比得上这四人跟在关云浩身边,养尊处优,资源丰富,修为已经超过三女三四个层级。 原本四人大多对三女有些想法,那时七人功夫在伯仲之间,每天恨不得趴在地上跪舔。 到如今四人中除了陈松对待三女仍是以前样子,骨头里都透着亲切。 另外几人多数时间看到三女都有些居高临下感觉。 再不见以前那种恭敬模样,若不是顾忌关云浩,这些人恐怕早已经将三女视为下属。 顾北以前狠追过胡玉媚一段,现在看着胡玉媚更是媚态入骨,远超往昔。 轻轻咬咬牙,心道“早晚让大人把你赐给我” 三姐妹脱离江湖,回归原位,却没有任何回家的感觉,浑不自在。 江浪和孙虎烈那边正相谈正欢。 江浪看着孙虎烈,脸上露出苦笑:“本来这一路也算过的惬意,只是昨天中午遇到三个女人” 说道三个女人,江浪才忽然意识到正好认识她们一天呢,怎么像是很久一样。 孙虎烈喝了杯酒,看他还在发呆,抬脚踢了他一下。 江浪这才惊醒:“哎,怎么走神了”他接着说下去。 孙虎烈没有插话,或者喝酒,或者倒酒,听江浪说话。 江浪一边讲,一边陪他喝酒,抢着倒酒。 两人都是海量,半桶酒下去,江浪已经把从昨天中午开始的事,讲的清清楚楚。 事关背后那把刀的事,江浪自己都没有完全弄清楚,关系重大,自然避过不提。 “后来,我带着韩山四一直乱跑,也是昏了头,没想到抢匹马骑着” “韩山四那厮手下帮他带战马过来,他们四条腿,我只有两条腿,实在是跑不动了,跑到那处山坡,正准备和韩山四拼和他死我活” “一个女人冲过来,我还没弄清楚她是敌是友,一个雷劈下来,醒过来时,又被几个朝廷鹰犬给抓住” 江浪一副后怕模样,拿起酒杯,一口灌下半杯,压压惊,接着把事情说完。 孙虎烈听的直摇头“侯爷让我再来劝劝你,我就一路追上来” “昨夜我看一个女人带着一群骑士,鬼鬼祟祟,正在盘问他们,那女人不知急着干什么,忽然弃马冲向一座山坡“ “她刚冲过去,我听到那边传来一声炸雷,等我追过去,那女人已经不见踪影,却见到韩山四那厮” “莫非劈到你的雷就是我听到那个!”孙虎烈道。 江浪继续道“不错,正是你听到那个雷,那会韩山四正带人追杀我呢!” 孙虎烈一拍大腿道“这就对上了,你该谢谢那个雷,和那女人一起的骑士也跟着到了山坡,他们和韩山四是相识的,而且关系密切,如果被他们两个合击,你一定不是对手。” 第五十一章 有仇得报 江浪道:“您太高看我了,韩山四当时已经追了我跑了好几圈,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准备和他拼命。” “没有那个女人出现,我也支撑不了多久” 孙虎烈听到这里,举杯相邀。 江浪也举起杯子,两人干了一杯。 “你说倒霉不倒霉,醒来后又遇到一群朝廷探子,似乎在打我那匹大黑的主意,差点毁了我!” 孙虎烈听完江浪的话,没有提自己在林子保护他的事。 咂舌道:“你小子,这就是梦寐以求,退伍后悠闲自在的生活吗!还不如和我回镇虏关去,还有侯爷给你当个靠山!咱们到哪都横着走!” 江浪摇摇头道:“这些只是意外,我已经退伍,不管杀人还是被杀都不是什么开心的事,镇虏关我是万万不会再去。” 孙虎烈叹口气:“哪个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活,侯爷说过人各有志,莫要强求” 江浪一拱手:“谢过统领,也代我谢谢侯爷,是我辜负了他的器重” 孙虎烈摆摆手:“听说你家原本就是大富之家,你本来就不该到这里卖命的” 江浪道:“为国分忧,是草民的本分,不过我的本分已经足够,只想回去饮酒作乐、跑马斗狗,享受人生” 孙虎烈道:“你要不想在战场上厮杀,享受你那什么人生,我有个地方你去不去?” 江浪听孙虎烈说话心里暗自好笑,自己有时多喝几杯,会扔些新词给孙虎烈。 孙虎烈时不时会出来拿来乱用,今天用的还算不错。 江浪伸手给孙虎烈杯子倒满,问道: “什么地方?” “我有位姑母,早年选秀入宫,蒙皇上恩宠,封了贵妃” “她有个儿子,深的陛下喜爱,年内就要开府,你要不要到他手下当个校尉” “皇子府校尉和边关校尉可是大大不同,又不用上阵厮杀,只是陪他四处玩乐,顺便护他周全,前途却无可限量,享受升官两不耽误,岂不快哉” 江浪连忙向他拱拱手:“孙将军,你饶了我吧,卖命不是我想要的,攀附权贵也不是我想要的,还是自由自回家,当个乡绅土豪更适合我” 江浪所说却是心里话,让他到浣花楼当大爷,他绝不会推辞,该打赏的,自然要慷慨解囊。 但是让他到浣花楼当兔子,献媚讨赏,那是万万不能的! 孙虎烈注视他的双眼道:“你就没什么牵挂了吗?” 江浪道眼前浮现那个有些刁蛮、也有些可爱的身影,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那些牵挂,不属于我” 孙虎烈狠狠瞪着他“枉我一直对你另眼相看!” 江浪沉默片刻:“那件事,那样尊贵的身份,即使侯爷不管,朝廷会允许吗” “每一位郡主的婚姻大事,都是宗人府做主,即使郡主愿意和我亡命天涯,侯爷和将军可以眼睁睁看着郡主和我东躲西藏过一辈子吗,况且我自己都不想陷郡主那般境界!” 孙虎烈知道江浪说的都是实情,拿起酒杯,干下满满一杯。 没有提起朱红雪被带走的事,他觉得朱红雪被带走,不一定是坏事。 以江浪的能力和身份对这件事更是无能为力,说不定,朱红雪那边是个转机,也未尝不可。 孙虎烈擦擦嘴角,站起来对江浪拱拱手:“这件事,你想的比我深远,我从来没有这样看得起一个役兵!那么咱们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无期” 说完话,孙虎烈走到自己骑来那匹马边,跳上战马。 孙虎烈头也不回,挥起马鞭,重重在马上抽了一下,那马风驰电掣般一路狂奔,转瞬间已经消失不见。 目送孙虎烈背影消失后,江浪动身收拾酒肉,卷起毛毯。 江浪将这些东西一起放回马背,纵身上马,打马向南行去。 江浪之所以离开三狐,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远离这些官府爪牙,正是家里莫名其妙得罪了这些人,他才有今天。 另一个原因,想要继续为那两个老卒和无辜商旅复仇。 既然朝廷密探已经关注雷公亭,那么韩山四那些山贼总不能继续为祸官道。 返回山寨才是正常反应,若是韩山四没有返回山寨。 正好乘虚而入,一把火点了他的老巢,看他回不回来。 有仇得报,无所牵挂的回家才会安心。 却说孙虎烈离开江浪不久,想着江浪所讲那些事,虽然雷公亭那些事自有关云浩处理,但是也不能全指望他。 谁知道那清渠岭山寨有没有靠山罩着,以江浪的脾性,免不了有去找清渠岭晦气。 孙虎烈思虑再三,从怀里拿出一柄木剑,在上面写了些字,然后祭出飞剑,那木剑转瞬不见。 转头又看了看清渠岭方向,孙虎烈道“我就帮你到这里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再不犹豫,打马向北奔去。 升龙堡,位于云州中心,同时也位于黑龙山中部. 升龙堡位置极为险要,在修筑镇虏关之前,是扼守云州,防止北虏直入大周腹地的最坚固堡垒. 一百五十年前,北虏趁北军南调,派三十万铁骑突入塞北,一路上所向披靡,攻至升龙堡。 若升龙堡失陷,北周腹地再无险要,数十州土地、过千万人口,尽为北虏予取予夺. 一位前朝名将,率领一万名军士,抗御三十万北虏军月余。 最后守军剩余不到百人,且人人带伤,升龙堡终告失陷,升龙堡主将以下全部阵亡。 北虏虽然攻下升龙堡,前军损失超过十万,正待大肆庆祝。 中军主力在雷公亭一带遭到雷击,全军尽灭,所余军力,无力南侵,含恨北撤。 那位前朝名将,正是大周开国皇帝太祖朱建成的祖父朱天恒,后被追封为天恒帝。 朱天恒在升龙堡创下的威名,正是朱家从一个中等家族,跨入世家大族,赖以兴盛的基础。 朱建成称帝后,重修升龙堡,原先它并非这个名字,只是以前的名字人们早已经遗忘。 重建的升龙堡,更为宏大,也更为坚固,堡内常驻一万升龙军. 镇虏关修建后,升龙堡重要性有所降低,但是始终受历代大周皇帝重视,属于皇帝私产。 升龙军不属兵部管辖,而是直属皇家私军。 升龙堡驻军总兵孙虎威不是别人,正是孙虎烈亲大哥。 第五十二章 废弃村落 孙氏一族先祖是天恒帝亲卫。 孙氏先祖随天恒帝一起死战升龙堡,后代又追随太祖夺取江山。 自周朝建立,孙家一直是大周数一数二功勋世族。 多有子弟在军中担任要职,近些年又出了一位深受宠爱的贵妃,声势更胜以往。 升龙堡驻军是大周一等一强军,每年都有一半士兵在大周各处边疆征战沙场。 若是加上在外那一万,升龙堡所辖军力高达两万。 升龙军总兵孙虎威住处在升龙堡最高一座箭塔最高一层. 他手拿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正从房间窗户遥看整个升龙堡和堡下群山。 他心有所感,右手一抬,手上已经多出一支木剑。 一看那歪七扭八的字迹,孙虎威就知道是谁写的。 “大哥,朝廷让你练兵,可不是养猪,手下那些兵该练练了吧,距你不远处有座清渠岭,那里的山贼杀了我几个老兵,最近我很忙,没什么时间,你去帮我灭了他们” 升龙军有两个职责,其一,自然是守卫升龙堡。 其二、编制上隶属皇帝亲军一部分,随时奉调进京。 剿灭山贼自然不是升龙军该干的活计,但是杀了三弟的手下,那就是山贼不对了! 而且孙虎威拥有随时调动五百以下军力的权利。 孙虎威招招手,一个副将走过来:“统领大人” “把地图给我拿过来,另外把巨安给我叫来” 一盏茶后,升龙堡堡门处,五百名骑兵正在整顿队伍。 两员为首将领中,一人相貌和孙虎威有七八分相似,这位是孙虎威的儿子孙巨安。 另一位少年相貌儒雅,身材高大,两只眼睛光芒四射。 他满脸都是好奇,好像是第一次和大人去看庙会的孩子。 升龙堡中军大厅有一副图,上面描绘的是当年天恒帝率军和北虏决战的情形。 每个看过那副图的人看到少年,都会大吃一惊。 少年和图中天恒帝有九分相似,所相差的,只是年龄而已。 孙虎威走到窗户前,向下观看整顿队伍骑兵,见到儿子身边那人,吃了一惊 “他怎么跟着巨安” 孙虎威两三步出了房门,飞奔下去,在堡门打开前,拦在队伍前面。 孙虎威伸手来住他的马缰“这位大爷,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呀!” “大表哥,只是几个小毛贼,让我也去涨涨见识” “不行,不能去!” “孙统领,如果你不接受我的请求,那么这就是我的命令!这升龙堡里我的军职可是最高的!” 少年有些生气,这小子别看平日对孙虎威十分客气,此刻发起怒来,不怒自威。 “你!” 看着这位自幼跟自己笑闹惯了的表弟,一脸怒气,孙虎威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少年虽然喊他一句大表哥,不但身份比他高,官职也稳稳压在孙虎威头上。 孙虎威是升龙军总兵,这位爷可是升龙堡总督。 大周军制,总兵是一军之首,总督可是统辖每一座军镇、军堡军政最高长官。 孙虎威不由在心里使劲痛打那个给自己找事的弟弟。 这位爷要是出点什么事,不但是自己,整个孙家都要大祸临头。 孙虎威皱着眉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两个白面无须男子,却见那两人冲他微微点头。 孙虎威这才放下心来,松开马缰,对儿子说:“你九叔伤块皮,我都和你没完” 孙巨安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连忙点头:“只是几个山贼,您就瞧好了吧!” 看着骑兵鱼贯而出,孙虎威愁眉苦脸的摇摇头。 待他转头去找那两个白脸无须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孙虎威叹口气:“这样也好,有锅大家一起背” 江浪仔细看过那张云州地图,知道清渠岭距离雷公亭并不算远。 和孙虎烈分别后,不到半个时辰,听到前面水声隆隆。 再向前走一阵,看到一条清亮的河水。 河水在不远处转了个弯,向东流去,若是没有走错路的话,这就是那条清渠河。 看地图的时候,江浪问过胡玉媚,这清渠河原先是人力修建,两侧都是良田。 近二三十年,沧海桑田,气候变化。 这一带土地不再适合耕种,人烟日益稀少,这清渠废弃无用,居然没有堰塞。 这些年,清渠河上游水源充沛,水势渐涨,已经成为一条真正河流。 按照地图所画,只要顺着清渠向南走盏茶时间,就能走到清渠岭。 根据从抓到几个山贼那里所得口供,清渠岭山贼在前面官道上,设下严密哨卡,无差别抓杀从北边过来的人。 江浪跳下马,牵马来到河边,蹲在河边捧起一捧水,泼在脸上,真是清凉爽利。 三匹马也走到渠边,并排在渠边喝着水,满意的撂着蹶子,给河水点着赞。 这个位置,依稀可以看到远处一座山岭,朦朦胧胧,应该是那座清渠岭。 这样径直过去,难免迎头遇到那些山贼。 以韩山四那样本领,只是二当家,那么清渠岭寨主本领应在韩山四之上,八成是个自己无法战胜的劲敌。 江浪自然不知道,击败韩山四的人并非钟碎,而是钟碎夫人。 此外现在还不知道韩山四是不是回了山寨,自己现在能不能胜过韩山四还是个问题。 方才想过请孙虎烈帮忙,但是想想总觉得是自己的事。 不愿欠下孙虎烈一个人情,更不想被他弄回去当兵。 江浪到最后也没有开口,总是能想出其他办法不是。 看着面前清澈渠水,江浪想到一事,那张地图上,清渠一直向东,并不是无处可去,似乎有一个废弃的村落。 问过抓到的山贼,那村落数十年前也曾经颇为繁华,只是因为土地渐渐贫瘠,收获太少。 村人们迁走他乡,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 群贼刚上清渠岭时,还派出一些小贼去那里搜索,探查那座小村。 多次搜索,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物品,也想过在哪里驻扎一些人,作为逃避官军的营地。 但是白天还没什么,每到晚上,那村里总有一些怪异的事情发生。 更糟糕的是,时常有山贼莫名其妙死在那里。 死的人多了,山贼们对村子产生莫名恐惧,死活不肯在哪里过夜,后来再也不敢到那村子里去了。 第五十三章 废村黑人 一些传说,在山贼中逐渐流传起来。 传说中,村子里的人并不是由于土地贫瘠才迁移离开,而是触怒了鬼神。 一夜之间,全部暴毙而亡,化成厉鬼。 每到晚上,厉鬼们在村子里游荡,杀死一切进入村子的人。 还有另外一个传说,全村人死于一场无药可治,却又传染力极强的瘟疫。 短短数日,全村人尽数病死。 不知道哪一个更加可信 但是每一个都令人感到非常恐惧。 山贼们死也不愿进入村子! 钟碎和小翠也到废村看过。 并没发现什么厉鬼。 但认为废村价值不大。 或许村里人真是死于什么瘟疫。 若是某个山贼染上,传遍全寨 大家一起被瘟神灭掉,可不划算。 此后,清渠岭决定放弃这个废村。 废村重新得到了平静。 想着从山贼那里得到的口供。 江浪站起身,从大黑身上拿下两个水囊,灌满清水。 江浪放好水袋,骑上马,向东行去,决定白天不再赶路,到废村修整一天,等到天黑之后,来个夜探清渠岭。 江浪作出一个正确选择。 此刻清渠岭下,韩山四早已经返回,数百山贼主力严阵以待。 雷雨过后,韩山四和灵风姿、干瘦老者、金盔武士聚在一起,各自讲述自己经历。 灵风姿只是说被雷击中后,醒来时身在一处山坳,对自己所做那个光怪陆离的梦,一言不提。 几人商议之后,干瘦老者和金盔武士带着五十名山贼,潜伏在雷公亭一带,观察形势。 灵风姿、韩山四带人返回清渠岭。 因为事情已经惊动铁鹰卫,再不能公开封路,他们决定埋伏官道两旁,守株待兔。 那天晚上,江浪出尽风头,在贼营反复冲杀,最后更是在醒目的雷暴下消失不见。 除了和他直接交手的韩山四和身边老卒。 见过他这位大爷尊荣的山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那么多人盯着官道,江浪怎么样也飞不过去吧。 灵风姿在山寨并没有呆多久,独自出了山寨,沿着官道寻找江浪下落。 灵风姿对钟碎和韩山四说,她要去杀掉坏事的江浪,并且夺回雷刀。 其实她心里另有打算。 那梦中情形无时无刻不在她脑海里回忆。 那梦境中每个细节,都如同亲身经历过一样。 对于一向对男子不假辞色的灵风姿,和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亲昵,完全不可思议。 那个梦,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心性。 灵风姿想要尽快找到江浪,是为了杀掉他,彻底切断那些涟漪。 那样就可以毫无牵挂的回到家族,了结家族里一些事。 对灵风姿而言,这次家族派她出来进行的事,实际上已经失败。 她将要面对来自家族的严厉惩戒,甚至不体面的送给龙啸天。 事情成功,她会作为联姻对象嫁给龙啸天。 事情失败,她作为某种补偿,送给龙啸天作为侍妾。 这件事成败对她个人来说,区别不大,她都会永远离开家族。 但是家族里那些人失算了一点,她修为尽复,再不是那个废掉的继承人。 所以她了结掉那个男人,就是回答家族展开清算的时候。 此时若是江浪骑马大摇大摆走向清渠岭,不是半途遇到灵风姿,就是在清渠岭下被群贼瓮中捉鳖。 灵风姿和清渠岭群贼没想到江浪如此油滑。 江浪放着官道坦途不走,骑马走向那座废弃几十年的村落。 按照地图所示,他沿着清渠河向东走了半个时辰时间。 前方都是乱石,看似无路。 按照地图所示,在乱石中一直向右,很快走出这片乱石。 前面豁然开朗,树林后,隐约出现一些建筑物。 只是和建筑物之间,除了树林,还有一些灌木,枝叶茂密,足有半人之高。 江浪不得不用战刀在前面砍出一条道路,让马在后面跟着。 盏茶时间过去,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一片废墟,江浪知道前面就是地图上那座废村。 废村的路用碎石铺成,虽然有些杂草从那些碎石缝隙里钻出来,但是整体路面还算保持完整。 江浪走到废村中间,这是一个东西大街,和南北大街交叉的十字街口。 视野开阔,他跳下马,纵身跳上一栋房屋屋顶,环顾全村。 全村兴盛时,应有二三百户人家。 现在只有十几栋房屋顽强矗立,其余房屋已经坍塌或者干脆成为废墟。 看着村中规模最大那栋建筑,外形保持还算完整。 江浪从房顶跳下,向那里走去。 他没有发现,十字街口附近。 一栋坍塌一半的房屋下,一堆棚起的碎石下,隐藏着一双充满警觉的眼睛。 两道目光冷冰冰看着他,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目光的主人和废村似乎已经成为一体,达到一种完美和谐。 警惕如江浪,也没有发觉目光的存在。 一向敏感的雷刀为什么不响,自有它的原因。 江浪沿着碎石路,一路前行。 这栋房子由三进院子组成,想来当年也是这个村子大富之家。 江浪牵马径直走进第二进院子,垂花门门框还保持完整,大门却已是朽烂不堪。 院子面积不小,院子中间生长着一棵大树,枝叶茂盛,恰好遮挡着强烈的阳光。 江浪找到几块条石堵在门口,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三匹马随意仍在院子里,有的是杂草让它们啃食,这也是堵门的原因之一。 江浪从马背上找出一大包风干肉,拿了个水囊,坐在一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台阶上。 他解开捆包裹的皮绳,从里面拿出一大块肉,大口啃了起来。 啃了几口,看到大黑急乎乎的样子,笑笑,抓起一块肉丢给大黑。 大黑这厮先是赶走身边两匹北虏马,才大嚼起来。 自从打哈欠时,吞了一块鬼东西,大黑总觉得自己很饿。 江浪忽然抬起头,看着一处墙角,那里生长着一些杂草,看不清楚有些什么。 江浪顺手手从包裹里拿出一块拳头大小风干牛肉,向那里扔过去。 “哎”那处传来一声呻吟声,一个“黑人”揉着脑袋从那堆杂草后站起来。 那“黑人”另一只手里拿着那块肉,向自己嘴里塞去。 江浪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啃着肉。 好嘛!他已经啃的很快,那“黑人”比他还快,几口就将那肉块啃得干干净净。 第五十四章 少女庙祝 江浪冲他道:“还要吗?” 那“黑人”连忙点头。 “自己过来拿” “黑人”向这边走出一步,但是很快便停下脚步。 看了江浪一眼,身体一矮,忽然间消失不见。 江浪走过去,看着那些杂草,原来后面有一个洞口,那个“黑人”应该是从洞里钻出去了。 “给你不要,怎么过来偷呢!”江浪喝了一声,脚后跟踢飞一块石头,然后才转回身。 “哎哟”一声,那“黑人”速度挺快,这会功夫已经到了江浪方才所坐那处台阶。 一只黑手正抓向台阶上那一包风干肉。 江浪并没有使出太大力气。 那只伸出手腕被江浪踢出的石头击中后。 “黑人”只是受了些惊吓,身体几个连续翻滚,跳到后墙上。 江浪坐回台阶上,看着站在墙上瞪着自己的“黑人” 墙上被强烈的阳光照着。 看得清楚很多,这“黑人”原来是个脏兮兮的半大孩子。 脸上也不知是污泥还是天生如同黑炭,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那“黑人”总算是弄明白,江浪不太好惹。 瞪着江浪,握紧小拳头“哼”了一声,向墙外跳去。 江浪抓起那一大包肉,三两下捆扎起来,随手扔到墙外。 墙外传来“嘭”一声。 熟悉的“哎呀”声传了过来。 江浪一愣,难道他躲在原地没动! 不会那么准吧,本来是好心送给他,别砸到什么要害!那就造孽了! 江浪连忙跳上墙,只见那“黑人”直挺挺躺在墙外。 好嘛!那一大包肉掉落在“黑人”头顶附近。 幸好这一包肉上午已经和孙虎烈喝酒时吃掉不少,只剩不到十斤,不然真能要了命。 江浪看着“黑人”也是无语,怎么就不长点机灵,刚才已经砸到脑袋一次了好不好。 江浪蹲在地上,伸手拍拍“黑人”的小脸,还别说,脏是脏了些,皮肤还挺细腻。 拍了几下还未见“黑人”醒来,正要继续拍、 “黑人”从昏迷中醒来,看着手正伸向自己的江浪。 模糊的视线里,江浪化身成一个一脸邪笑的登徒子。 “你想干什么!声音清脆。 “黑人”一边喊,一边跳起来,一拳打向江浪头脸。 江浪身体后跳,站起伸手格挡,并没有使出全力。 “黑人”小拳头还挺硬朗,拳头被江浪挡住,一脚踢向江浪。 江浪一看,这小子还挺狠,干脆一脚迎着“黑人”那只脚踢出。 两人双脚直接相遇,对了一脚。 江浪倒是没事。 “哎呀”那“黑人”抱着脚跳了起来。 江浪坐回台阶,看那“黑人”眼里闪着泪花、使劲揉着脚。 过了一会“黑人”才放下脚,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狠狠瞪着江浪 “你这坏人,为何屡次三番戏耍与我” 听她声音轻柔婉转,原来是个少女。 江浪道:“我刚才想把肉扔给你,谁知道,你跳过去,也不看看头顶,站的位置怎么那么合适” “不管怎么说,砸到你,这事的确赖我,我先给你陪个不是” 江浪说着站起来,给她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哼”这少女虽然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但是仔细一想,自己昏迷时,这男人其实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不利,心里对他多少有些放心。 “好吧,大家虽然萍水相逢,相逢即是有缘,东西都在院子里,别给人偷了,我们回去聊“ 两人回到院子里,江浪做回台阶上,少女坐在台阶另一头。 江浪拿去水囊,向她扔过去“我这里还有些水,那肉虽然是风干的,但是吃起来难免口渴” 少女伸手接过水囊,看了江浪一眼, 她拧开水囊上塞子,先是喝了一小口,在嘴里含着,不知道是在细细品尝味道还是品尝里面有没有什么药。 片刻后,似乎她确定这水里没什么东西,才抱着水囊,狠狠喝了几口,看来真是渴的急了。 她胆子渐渐大起来,看着江浪问道。 “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江浪斜了她一样,心想吃我的喝我的,说话还挺冲。 “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少女道:“我住这里几年了,这是我家!” 这理由挺强大,江浪道“我在你家呆到天黑,然后去个地方,白天去不太方便” “白天不太方便!”少女重复着江浪的话,霍然站起身,一边后退,一边瞪着江浪。 “好哇!看你人模人样的,原来你是个采花贼!” “你说谁是采花贼!” “我要去清渠岭,采什么花,山贼之花吗!” “再说,就我这一表人才,谁被采还不一定呢!” “我知道了!你要去投奔山贼” 这一次,少女目露凶光,恶狠狠看着江浪。 江浪恨不得给她一脚:“你还有没有脑子,我投奔他们,呆在这里啃肉干喝凉水,还不赶紧上山吃肉喝酒,用得着晚上去吗!” 少女眼睛眨了眨:“那么,你是去找他们麻烦的!” “我和那些山贼有些小纠纷,上去放把火,杀几个山贼” “你说的可是真的!”少女瞪大眼睛。 “比梅花还针!” “我也想去杀山贼!火最好别放,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就别去了,说和谁有仇,我帮你顺手宰掉,我琢磨那山上也没什么好人!” “他们的大王,还有那个不男不女的压寨夫人,最好是把山贼全都宰掉,一个不留!” 江浪心道:你说的那个大王不知道手里怎么样,可不太好办,他那老二韩山四我都弄不了” “哎,你发什么呆呢!”少女看江浪不说话,急切道。 “寨主我可以试试,压寨夫人,八成是个女人,杀女人的话,有点不太好吧!” “哼,那是你不知道,整个山寨,那女人最坏!对了,还不知道,是不是个女人呢!”少女气呼呼的说。 忽然想起一事,江浪看着少女“我知道你是谁了” “你说什么?” “你不会就是那个和尚吧,我抓过几个山贼,他们说以前清渠岭有座山神庙,里面两个庙祝被杀了一个,跑了一个,多好个姑娘,可惜是个和尚!” “谁说庙祝就是和尚了,庙祝和和尚是两回事好不好!” “那个被他们害死的是我爸爸,清渠岭原本就是我家的,你知不知道,山神庙又不是和尚庙,庙祝可以结婚生子,还可以一直继承下去。” 说了一大堆,少女清晰越发激动,渐渐有些泣不成声。 到最后,已经听不清她到底都说些什么,忽然把头埋在两腿间,放声痛哭起来。 江浪手足无措看着少女,这少女父亲被杀后,不会是独自在这废村里躲了五年吧,那时候她也就十岁上下吧! 哭了好一阵,少女才抬起头,泪水将她脸上的黑灰冲掉不少,露出些许斑驳肌肤,雪白细腻。 第五十五章 金甲天神 江浪掏出一块帕子扔过去“你擦擦脸,都没法看了” 少女用手帕擦去脸上泪水,同时也擦净满脸黑灰。 江浪眼前出现一张精致小脸,配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像极前世那些演唱组合里的美少女。 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五年前她还是个十岁的孩子,独自活到现在,真是难为了她。 “你就一直一个人躲在这里吗?” 少女点点头“有时候也会出去,但是大多时间都在这里” “怎么跑出来的?” “那时候,我父亲把我放进密道里面,我看不到,但是听到他们打不过父亲,后来找来一个女人,就是那女人害死我父亲,听说是他们寨主夫人” “我知道只有活着才能帮父亲报仇,从密道逃出来” “我没其它地方去,父亲带我到这附近采药时,我们会在这座废村休息,所以我对这里很熟悉,于是躲到这里来” “这几年,每年去外面弄些东西回来,除了找东西吃和睡觉,都在练习家传的功法,想等到功法练成,为父亲报仇” 江浪不忍心打击她,但是也不能看她跑去送死。 “实话说,如果你只有刚才和我过招那种能力,和山贼里那些强者相差太远” 小庙祝道:“我们家精通并非那种拳脚上功夫,你想不想看看我们家传的东西” 江浪看着她,不知道这小姑娘会有什么家传功法。 “想,我还真想看看” 小庙祝她走到院子中间,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半晌不见动静。 江浪看得有些无聊,上下眼皮开始打仗,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 他两天没好好睡觉了,真想痛痛快快睡一觉呀,睡到自然醒那种,又不忍打击一个小姑娘的积极性。 这时候,感觉院子里气氛有些奇异,江浪有了些兴趣,打起精神。 只见一个虚影渐渐在小庙祝身前出现,而且虚影不断变得清晰。 最后俨然成为一个实体。 这是一个天神模样金甲力士,手里拿着两柄铜锤,每一把都有西瓜大小。 那金甲天神看着江浪微微一笑,神态和小庙祝一模一样。 只是同样的笑容,在一个糙汉脸上和一个漂亮小姑娘脸上出现,效果可是大不一样。 江浪好不容易,压住那种违和感,才没将将刚才吃下的肉吐出来。 金甲天神四处张望一下,眼睛停在院子里一张石桌上。 这石桌不知道是什么石头做的,是整个院子里,保存最好的一件人工制品。 金甲天神忽然抡起手里铜锤,狠狠砸向桌子“呼啦”一声石桌被这一锤砸的粉碎。 江浪看的瞠目结舌,起初他以为小庙祝只是弄出一个幻像,吓吓人而已。 大凡寺庙都有些拿手把戏,或者看命运。看风水、抓鬼、请神一类,用来争取信徒、诓骗信徒财物。 小庙祝世袭山神庙,有些家传幻术也没什么奇怪,但是可以发动攻击,那就不再是某种骗人把戏。 而是一种极为高深的功法,这功法类似那些修道之人的神魂出窍,但是神魂出窍,至少要到神师才能做到。 这小庙祝距离神师极为遥远,做到这种程度,应该是所练功法玄妙。 江浪有心看着金甲天神威力如何,对她道:“我们过两招试试,会不会对你身体造成伤害” “没事,只要这具身体不被彻底打散,我就没什么事” 江浪没用背后那把雷刀,院子里,找到一根手臂粗细的树干,树干沉甸甸的,颇有些份量。 他拿着树干在台阶上敲打几下,树干坚硬,并没有朽坏。 江浪走到金甲天神面前,挥起树干狠狠砸过去,金甲天神也抡起铜锤砸向树干。 “嘭”的一声,树干被大锤砸的粉碎,江浪可以感受到铜锤巨大的力量,如果按照自己武士等级,小庙祝这尊金甲天神战力至少在武士五层或者六层。 “好吧,我们再来,有战技也可以使出来” 江浪从背后抽出雷刀,一刀劈出。 铜锤结结实实和雷刀相遇。 “轰隆”一声,雷刀毫发无损,铜锤上出现一道刀痕。 两人互相后退,铜锤上金光一闪,刀痕已经消失不见,铜锤恢复如初。 江浪再次举刀“我要用战技了” 雷刀上红芒闪烁。 “重击” 雷刀再次和铜锤碰撞在一起。 铜锤上闪动一道红色光芒,铜锤忽然间膨胀起来,形状扩大一倍,重量也扩大一倍。 这一次两人再次平手,虽然雷刀砍入铜锤更深,但是相比铜锤变大的尺寸,不见得比上次更占优势。 金甲天神一声怒吼又是一锤来,红色光芒再次出现,铜锤成倍放大。 江浪心想不胜过你,怎么收下这个小弟,这一次不再留手,雷刀上闪起蓝芒。 “盾击” 铜锤击中雷刀,红色蓝色光芒相遇,爆发出炫丽光爆。 江浪抗住锤击后,两人这一击之力完全加注雷刀,狠狠砸向金甲天神手中双捶。 小庙祝也知道江浪这一招厉害,手中双锤红芒闪耀一起膨胀起来,和江浪手里雷刀砸在一起。 “轰隆”一声巨响。 双锤这一次没有抵抗住江浪一击,化为漫天粉末。 江浪退后一步,只见金甲天神一阵闪烁后,消失不见 小庙祝一头向下倒去。 江浪连忙收刀,过去扶住她。 看她呼吸平稳,似乎只是暂时脱力,休息一会,应该可以醒来。 看着她清秀面孔,江浪连连摇头。 这丫头独自在这里一定是生存不易,生活艰难,动不动就晕倒,八成营养不良。 自己应该带她到外面,大吃几顿,大概可以补回来。 忽然想到,之前自己向墙外扔那包肉干时,她之所以被砸到,不会正在召唤金甲天神吧。 幸好那包肉干打断她施法,不然的话,两人这会就是不友好切磋,而是打生打死了。 这种召唤术法和那空虚法术有些相似。 只是空虚是用自己神魂操纵恶鬼,这少女用的是自己神魂具现实体。 好在没过过多久,小庙祝便已醒来。 “对不起小庙祝,我刚才打的过瘾,有些出手重了吧” “没什么,这战技也是不久前我才学会,我功力太低,用起来有些勉强,自己练习时,也会时常晕倒” 江浪想起一事,从怀里摸出几个药瓶:“身体弱,咱不怕,咱有药,这是我从坏人那里弄来的,你看看有没有你能用上的” 几个药瓶是江浪从空虚那里搜来那些,他每样拿出一瓶放在身上,其它的都放在大黑那里。 “我还有些,你都收着吧,不过这是从坏人那里弄来的,不知道真假,晚上去清渠岭抓几个山贼试试,没事了,咱自己再吃好了!” 第五十六章 废村有客 少女一个个打开瓶子,检查里面药丸。 看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小刀,从药瓶里拿出一颗药丸,从上面刻下一些粉末,又是看,又是闻。 甚至伸出指尖沾一些放进嘴里,仔细品尝,似乎是个行家。 小庙祝把每瓶药丸都逐一检查,收好自己的银色小刀。 她对江浪甜甜一笑。 “哎,谢谢你,这丹药都是真的,用不着便宜那些山贼了” “你懂得医术吗?” “我家是世袭庙祝,除了算命、神打、祈福那些,主要还是给香客治病” “只是这里荒山野岭,我找不到足够的药材炼药,不然这些药,我大多都能自己炼制” 说着话,小庙祝拿着一枚聚灵丹,点点头,就着水囊,吞了下去。 “这几种我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放气散是什么东西?”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算是毒药一种,给人服下后,十二个时辰里无论元气和还是杀气都无法运行不,只是个普通人!” 江浪点点头心想: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个放气散才是好东西,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要是不想十二个时辰那么久呢” “你真笨,掰下来一半是六个时辰,你想让他放气多久就掰多少啦!不过最多给人吃三颗,三十六个时辰,多了就成了毒药,苦苦练出来的元气会完全废掉” “我姓江比你大些,你叫我江大哥好了,哎,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小庙祝吧!” “江大哥,我叫司若兰” “好吧,我叫你司司” “好难听!不要!” “叫兰兰” “好啊!这个还行!” “兰兰,这废村还有别的人没有” “没有,怎么了?” “这几匹马有地方藏没有?” “这院子后面就是个藏马的好地方,再有三匹也能藏进去” “我刚才看见后面好像都坍塌了?” “只是看起来塌掉了,我把里面掏空,还用些柱子撑着,不会倒下,时常躲在里面” “帮我把马赶紧弄进去,有人向村里来了” 江浪在自己看出的道路上,故意在土里埋了一些容易折断的树枝。 如果有人踩到那些树枝,就会发出噼里啪啦的折断声。 他耳朵向来极为机敏,远远听到树枝折断声由远而近。 人的脚步声、节奏、步伐和动物完全不同,可以断定,有人正进入村子。 “好的,跟我来” 这院子一共有三进,第三进原本应是主人内眷住处。 但现在从外面看已坍塌成一团废墟,废墟被灌木杂草围着。 司兰若扒开一团杂草,眼前现出一个不小的入口。 人可以大摇大摆走进去,对大黑来说,洞口有些小,它有些不太情愿。 江浪硬拉着它,大黑才勉强挤进去,进去后,一双大眼不满的瞪着江浪。 外面虽然看去凄惨,里面被司若兰弄的十分宽阔,还有一些结实的柱子支撑着顶部和四周。 将三匹马安顿在这里,江浪和司若兰出了暗道,用大团杂草盖住洞口。 这处二进院中间,有一棵参天大树,树高足有十多米。 司若兰对江浪比划比划,双手抱着大树,灵巧的向上攀爬。 看来她是爬惯树的,动作猿猴一样灵活,转眼间已经消失在茂密的枝叶中。 江浪也是个中好手,不甘示弱,搓搓手,身体比她还要敏捷,沿着树干向树上爬去。 两人一路上到树冠,透过大树枝叶向村口方向看去。 两人站在同一根树干上,挨得很近,江浪小声道“这村子常有人来吗?” 司若兰摇摇头:“没有,两年来你是第一个” 听了司若兰的话,江浪心里有些不安,感觉是追寻自己的人。 大概是自己在灌木里砍出那条路,被人发现后,跟到了这里,来的是什么人呢? 别把这小姑娘牵扯到自己的事情里。 这时候,来人已经进入废村,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看她长发飘飘,却是个女人,只见她似乎脚不沾地,飘飘欲仙。 “她好漂亮”连司兰若看到她,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这追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灵风姿,她用最快速度,今天从清渠岭到雷公亭来回跑了两次。 每一次遇到可以藏人的地方,她都仔细寻觅,见到不少可疑人物在这一点活动,但是怎么样也找不到江浪。 雷公亭和清渠岭都有见过江浪的山贼监视着,也没有见到江浪经过,难道那人还能插翅飞掉不成。 空虚那副地图灵风姿也带着一张,跑完第二个来回,灵风姿觉得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停下漫无目的的乱跑。 灵风姿拿出地图仔细研究,和江浪一样,看到距离清渠岭不远处那座废村。 雷刀在江浪手里,江浪应该也得到空虚的地图 灵风姿觉得那个男子是个很聪明的人,很可能躲在这座废村,到天黑再通过青渠岭。 她并不知道江浪是要夜上青渠岭,这样想,倒也歪打正着。 如此分析后,灵风姿离开官道,向废村走来。 灵风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江浪,杀掉那个男人。 不知什么原因,她生来讨厌所有男人,讨厌任何男子的亲近。 梦境里,司若兰被关在那个躯壳里。 又是撒娇,又是动情。 眼睁睁看着自己讨厌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无法抗拒,只能被动接受。 在梦里和那个男人那种暧昧的关系,始终令她觉得耻辱。 要洗涮掉这种耻辱感,只有杀掉那个男人。 至于在梦境里修为全复,自然是自己的机缘,和那令人作呕的男人何干,不须承他恩情。 反正,梦中他也占了不少便宜! 此外,她觉得这个男人一定会成为她修炼路上,一个巨大障碍。 除了在雷公亭短暂相见,和梦里似是而非的容貌,灵风姿对那男子一无所知。 现在要趁着记忆里残存的那些印象,赶紧杀掉他,不然的话,以后想找到他都非常困难。 灵风姿追寻着江浪留下的痕迹,想着乱糟糟的心事。 失去了与生俱来的谨慎和小心,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也跟了一人。 直到她进入废村,忽然间听到身后踏断树枝声音,才发现有人暗中跟着自己。 灵风姿假做不知,继续前行,来到废村中央的十字街口。 灵风姿在十字街口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注视着来的方向。 “出来吧,跟了我那么久,想干什么!” 此刻已是中午,烈日炎炎。 这废村里空空寂寂,除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什么动静也没有。 灵风姿巍然不动,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前方。 半柱香时间过去,一股不知从什么地方阴风吹到街口,卷起一蓬树叶。 一个全身包在红色斗篷的人似从风里诞生,随着这阵阴风出现在街道上。 第五十七章 螳螂捕蝉 “铛啷啷” 灵风姿手上多出一柄长剑。 素手纤纤,长剑雪亮,相映成辉。 斗篷人静立片刻,慢慢向灵风姿走来。 斗篷下摆很长,遮住他的双腿双脚。 乍看起来,他似乎是飘过来的。 “你是什么人?跟着我想干什么?” 灵风姿手臂轻抬,长剑摇摇指着斗篷下。 斗篷人脸上蒙着一块红布,只露出一对小眼睛。 怎么看都有些骚气。 “嘻嘻、嘻嘻,你很漂亮,皮肤很白,甚至可以看到你皮肤下一根根可爱的血管” “所以呢?” “我想要你的人!还想吸你的血,你选一样吧,如果不听话,我两样都要!” 灵风姿长剑一抖:“我也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横切和是竖劈,你要是不知道该选一样,我两样都给你!” “很刁蛮的美人,我更喜欢你了!”斗篷人嘴上说着,脚下也没闲着,身体腾空,向灵风姿飞扑而来。 这厮难怪如此嚣张,轻身功夫的确不错,速度极快,角度刁钻,双手抓向灵风姿双肩。 双肩位置有几条重要血脉交错,被人扣住,会立刻失去行动能力。 这厮敢以赤手应对灵风姿手里长剑,手上功夫一定不错。 灵风姿冷冷看着他,手里长剑佁然不动。 眼见斗篷人双手即将触到灵风姿。 灵风姿身体后移,长剑前刺,一道寒芒乍起,又准又狠。 一刺向斗篷人面门。 她这一剑出手威猛,角度简单粗暴,追求以速度取胜。 那斗篷人没敢迎接,身体向后急退。 灵风姿莲步轻移、身体前倾、手臂前伸,长剑陡然加速。 剑尖即将刺及斗篷人瞬间,他身上爆出一道蓝色光芒,身后斗篷展开,身体冲侧向急退。 斗篷人像极一只巨大蝙蝠,后背似是被一根强力皮索拽着后拉,速度快的惊人。 斗篷人以奇诡身法,险险闪开这一剑。 灵风姿对他能够闪开自己这一剑,脸上微露错愕。 自己有些小看这厮! “哈哈、想杀我,你还差点!” 斗篷人站稳身体发出一声阴笑。 “我又来啦!” 斗篷人身上闪起一道蓝芒,身体在原地展开高速旋转。 树冠上,江浪看的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操作,要把对手转晕吗? 忽然间,斗篷人已经消失在灵风姿视野中。 灵风姿身后蓝芒一闪,斗篷人再次出现时,已经绕到灵风姿身后。 江浪在树上看的清楚,知道斗篷人使用了某种瞬移类战技。 斗篷人姿势和刚才如出一辙,再次扑向灵风姿,十指如钩,目标仍然是灵风姿双肩。 灵风姿感觉背后风声时,已经来不及转身,只能背对敌人应战。 灵风姿并未转身,身体踏前一步,柳腰轻摆,身体稍斜。 手里长剑斜削环转,如同河水倒流,撩向斗篷人。 剑势发出一半,足以护住自己身体,灵风姿才借势转身。 这一招灵风姿使出,姿态端的美妙,如仙子月夜独舞。 斗篷人若是继续向前,等于把自己的身体的向灵风姿剑上挂。 “美人这舞跳的真好,我要死了!” 斗篷人后退一步,躲避刺来一剑。 灵风姿脚步前踏,长剑追击而来。 “那还不赶紧去死!” 灵风姿一剑刺向斗篷人咽喉。 斗篷人连续后退几步,仗着身法轻灵,才摆脱灵风姿不断追击。 斗篷人故技重施,身上蓝芒爆闪,再次原地旋转,身体从原地消失。 又一次出现在方灵风姿身后,继续锁拿灵风姿双肩。 灵风姿弯腰前俯,躲开斗篷人一双魔爪,右腿一个后踢。 灵风姿人美腿长,姿态极尽优美,脚尖踢向斗篷人面门。 “嘭” 斗篷人身体急退,虽然躲开要害,腰侧仍然挨了重重一脚。 灵风姿这一脚踢的很重,斗篷人这一次不是主动退后,而是被踢出出去。 身体直直飞出七八米,斗篷人才一个翻转,重新控制住身体。 斗篷人没有料到这女人如此厉害,蓝芒再闪,瞬移后,从灵风姿头顶出现。 斗篷人双手曲起,呈鹰爪状,红光闪耀,在灵风姿头上编织出一道红色光网。 “看我这一招天网恢恢,一定抓到你这只金丝雀!” 斗篷人带着这道光网,自上而下,扑击灵风姿。 显然是某种攻击性战技。 “你就那么想死!” 灵风姿一声怒斥,长剑暴起红光,直刺光网。 这一次灵风姿所使,正是江浪吃过苦头的剑势:生生不息。 “叮叮铛铛”一阵密集刺击声响起。 斗篷人攻击受阻,落回原地。 他手上不知练了什么功夫,居然毫无损伤。 稍一休息,再次腾空,又一次向灵风姿扑击。 红网密布,声势更胜前次。 灵风姿目光凝重,手里长剑瞬间回到腰际。 长剑和她身体似以成为一体,海量元气注入长剑,瞬间整柄长剑闪起耀眼光芒。 灵风姿手里长剑似是银瓶乍破。 一道璀璨银光似乎来自地底,直冲天际,拔地而起。 银光乍起时,斗篷人眼里满是惊惧之色,当机立断,做出正确反应。 他双手间红光消散,全身在空中爆出一团蓝芒,向远处飞遁。 斗篷人逃离灵风姿身边,足有十多米,才停下。 幸亏他逃得足够快,长剑带起一道银色光柱直刺半空。 等光柱完全消散,灵风姿收剑静立。 斗篷人故作镇静,慢慢回到灵风姿面前。 “噼里啪啦”斗篷人鼓起掌来。 “后面这个我不认识,但是前面那个生生不息我可认得” “这样一个美人,却又如此冰冷狠辣,我知道了,你是南蛮灵家子弟!” 灵风姿脸上冷意更甚:“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原来是夜家的小鬼” 斗篷人傲然道:“我可不是什么小鬼,我可是夜家未来的继承人,穿成这副鬼样子,是那些老不死订的规矩,其实我真正的面貌,那可是玉树临风,卓尔不凡,你要不要看看!” 灵风姿道:“等你死了,我不介意检查一下你死透了没有!” “你生的如此漂亮,怎么说话如此刁蛮!” 斗篷人道:“说出你的名字,我让人到你家里提亲,明媒正娶你进门,两年内一定将你变成人见人爱的淑女,你说怎么样!” “提亲,地狱里很多孤魂野鬼,我送你一程,你去那里提亲去吧!” 说话间,只见灵风姿长剑上红芒闪烁,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战技。 那斗篷人这一次没有继续变方向,五指惨白,从斗篷里伸出,恶意满满,抓向灵风姿。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要赤手空拳硬接灵风姿一剑! 不出所料! “噗”肉店里最常听到的声音在十字街口响起。 司若兰毕竟年纪尚小,不忍目睹,闭上眼睛,脑海却自动脑补出,前些天,自己亲手剁下野猪蹄子时的画面。 “啊”斗篷人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斜飞出去。 一路上,黑血四溅,地上出现一只还在不断扭动的断手。 第五十八章 黄雀在后 灵风姿冷冷看着在地上翻滚的斗篷人: “你也真是狂妄,敢用手接我的碎金,不知道我们灵家人是怎么切割金精的吗!” 碎金是南蛮灵家家传战技,据说使用战技时用普通刀剑可切割金精。 因为南蛮盛产金精秘银,灵家素来以打造神兵利器而闻名天下。 那斗篷人在地上不断翻来滚去,折腾好一阵。 江浪久经沙场,总觉得这厮表现异样,似乎有些表演成份,一定有什么企图。 站在斗篷人断手前的灵风姿看他表演,也皱起眉头。 斗篷人忽然一个翻滚,站起身,若无其事伸手拍打着斗篷上的尘土和草叶。 江浪和司若兰离的那么远,都可以看到斗篷人正用两只手拍打灰尘,那么地上那只是什么! 灵风姿一动不动,注视着斗篷人,持剑的那只手微微抖动。 “噼啪、噼啪”斗篷人伸出双手,鼓起掌来: “你仔细想想,我知道你是灵家的人,为什么还会赤手空拳接你的剑呢,会不会是故意让你砍掉我一只手呢!” “哈哈、哈哈、那并不是我的手,知道我们夜家一件有名的暗器吗,毒手!” “不错!你面前就是我们夜家的毒手,也是就是说,你此刻,已经遭了我的毒手了!” 大树上,江浪悄悄对司若兰道:“那家伙似乎精通毒功,你那金甲天神怕不怕毒?” 司若兰道:“又不是本体,那会怕毒”说着闭上眼睛。 江浪道:“你快些唤出金甲天神,我去拖一会时间” 司若兰看着他“怎么,想要英雄救美,自己救去” “好吧,我自己去了” 说完,作势向树下跳。 “哎,你这人”司若兰伸手拉了他一把。 司若兰一人孤独已久,好不容易认识一个值得信赖的哥哥,那肯看他去送死。 “还是我来吧,你先去干扰他一会,我需要些时间” 江浪又吩咐司若兰几句后,滑下大树,借着草木和废墟掩护,悄悄接近十字街口。 “毒手”此刻灵风姿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虚弱无力,还以为连续施展几种剑势和战技,有些脱力。 听到那厮一番讲话,记起夜家一种暗器。 夜家的毒手可以当兵器使用,上面缠绕一种稀有天蚕丝,不畏刀剑。 若是碰到棘手的,抽下那根天蚕丝,毒手再不能对抗刀剑。 被砍断时,从里面释放出无色无味毒气,令人中毒。 还可也当暗器使用,投掷出去。 被暗算的人,忽然看见一只断手,好奇之下,难免近前观看,被释放出里面的毒气放倒。 灵风姿刚才站在断手前,不知不觉中吸入不少毒气。 “难道自己真的遭了他的毒手!” 灵风姿运行气血,气脉中出现轻微迟滞。 她心知不妙,想要要腾身逃走,已经为时已晚。 灵风姿身体刚一动,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发软,长剑从手里滑落,同时身体也向下栽倒。 “哈哈、哈哈”斗篷人发出一连串得意笑声。 他大步走向灵风姿,双手狂搓,待要抓取胜利果实。 这斗篷人若论真才实学,虽然不低,但是和灵风姿相比,仍是不如。 灵风姿昨日修为尽复,正是意气风发,此番大意之下,遭了斗篷人“毒手” 斗篷人正走向灵风姿,听到附近有奇怪的声音,警惕的停下脚步,寻找那声音传来的位置。 只是那声音极为诡异,似乎是在不停移动,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时远时近,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却是江浪躲在附近一座废屋房顶,不断将碎石打在不同位置。 斗篷人停下脚步,不知道对方的虚实,也不敢轻举易动。 “出来吧,无耻之徒,藏头藏尾,算什么好汉!” 斗篷人气恼的大声斥骂,他只顾说别人无耻,却不想想自己现在干的是什么事! 眼看美人到手,又有人搅局,谁不着恼! 忽然间,一尊金甲天神凭空出现在他身前,手举一对铜锤,向他狠狠砸下。 这一幕,完全出乎斗篷人意料。 任谁面前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大家伙,第一反应,都会手足无措。 斗篷人慌忙向一边闪躲。 金甲天神并不追击,迈出一步,站在斗篷人和昏迷不醒的灵风姿中间。 斗篷人意识到自己上当时,金甲天神已经抢好位置。 斗篷人立刻明白,对方的首要目的是抢人。 “什么人,敢管老子闲事!” 斗篷人挥舞双手,恶狠狠扑向金甲天神,他身上蓝芒闪动,速度极快。 速度是金甲天神的弱点,反应速度稍慢,已被斗篷人欺近身边。 斗篷人一把抓住金甲天神一只手臂,手腕一抖,想要把金甲天神飞摔出去。 只是这金甲天神如此威猛高大,重逾千钧。 斗篷人一把没有把金甲天神甩飞出去,自己手臂险些折断。 斗篷人手腕疼痛欲折,正看着金甲天神发呆。 金甲天神挥起手里巨锤,向斗篷人狠狠砸来。 斗篷人仗着身法奇妙,闪身躲过一锤,蓝芒闪动,已经来到金甲天神背后。 这一次他没有擒拿手,挥起一拳狠狠打在金甲天神后心。 “嘭”的一声巨响,这一拳斗篷人全力击出,力道奇大。 只是这拳如同打在钢铁上,斗篷人被反震力量,震的倒飞出去。 在半空中一个回旋,落在金甲天神几步外。 看到金甲天神后心处出现一个乌黑的手印。 斗篷人看到那个手印,发出一串狂笑:“你也遭了我的毒手了,再不跪下磕头,痛哭求饶,要你三步内丧命” 金甲天神,呲牙咧嘴对斗篷人笑了笑,迈出一步。 斗篷人道:“你敢不敢继续” 金甲天神又对他笑笑,又是一步。 斗篷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已经断定这是人假扮,怎么毒不到呢? 只见金甲天神身上金光一闪,最后一步迈出,那黑手印已然消失不见,向斗篷人猛冲过来。 “我不信,毒不到你” 斗篷人身上再次闪起蓝芒,比真的蝙蝠还要快,还要灵敏。 只见他一次次掠过金甲天神,一掌掌拍在它身上。 面对他疯狂攻击,金甲天神一锤锤大力砸出。 怎奈斗篷人身法诡异,奥妙无穷,还有那种瞬移战技辅助。 金甲天神一锤锤徒劳无功,反倒浑身上下挨了斗篷人无数拳。 终于,金甲天神动作越来越慢,被斗篷人打的不断后退。 金甲天神被逼入一条废街,终于退无可退,身前身后都是半人高残垣断壁。 “让你出来给我捣乱!毒不死你,还拍不死你!” 斗篷人一脸得意,站在金甲天神对面,一掌狠狠劈在它胸前。 金甲天神挨了斗篷人一记重击后。 忽然间,呆立不动。 连那始终流转全身金光都渐进收敛,变成一座黑漆漆的黑脸张飞。 斗篷人气喘吁吁的停在它面前:“看这次,你死不死!” 金甲天神一动不动,宛若死物。 斗篷人只管欣赏自己杰作,没注意自己身后那一堵断壁后面另有玄机。 江浪早已经悄悄潜伏在墙后。 金甲天神身上金光爆燃,身上黑气一扫而空。 “又白忙了!” 斗篷人看的目瞪口呆,脑袋正在发蒙。 耳中忽然听到一声震耳欲聋暴喝“趴下!” 斗篷人脑袋立刻进入痴呆状态。 就是现在! 江浪在断壁后一脚踢向墙壁。 这墙壁早已朽烂不堪,江浪这一脚踢破墙壁后,狠狠踢在斗篷人后心处。 斗篷人挨了江浪重重一脚,立时被踢的昏死过去。 第五十九章 蒙上眼睛 江浪踢开几块挡路的破砖,抽出背后雷刀,从断墙后走到斗篷人身旁 “等你半天了,没想到你那么有劲,蹦来蹦去不累吗!” 江浪和司若兰观看灵风姿和斗篷人战斗,知道自己这两人万万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对手。 后来看到灵风姿中了毒手,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斗篷人俘虏。 他和若兰商议过计策,自己先吸引住斗篷人注意。 再由司若兰唤出金甲天神,缠斗斗篷人。 斗篷人被金甲天神吸引注意力时。 江浪悄悄潜伏过来,埋伏在墙后。 司若兰明白江浪想干什么,不负江浪所望,一步步将斗篷人诱到江浪潜伏的地方。 那一声“趴下”是画龙点睛之笔。 江浪运用战技震慑,震慑斗篷人心神。 出其不意,一脚得手。 江浪走到趴在地上的斗篷人身旁,雷刀抵在斗篷人后心。 这厮十分狡诈,必须加以防范。 江浪伸手摸摸他的后颈,呼吸顺畅,只是稍显微弱,应该是闭过气去,没生命生命危险。 这家伙抗击打能力挺强! 伸手封上斗篷人几处血脉,防止他装死发难。 江浪收刀入鞘,伸手扯下斗篷人身上斗篷丢在一边。 斗篷里是个又高又瘦的家伙。 江浪目光看向躺在不远处的灵风姿,根据孙虎烈的话,她和清渠岭的山贼是一伙的。 可是一想到那晚上的梦境,江浪还是想要救她。 好吧,先找出来解药,给她解毒,然后再做打算。 江浪正想在斗篷人身上摸索,手伸到半途,停下来,这家伙放倒那灵儿靠的是放毒。 江浪不知道灵风姿真名。 只是依稀记得梦里自己一直称呼她灵儿,所以这样称呼,方才斗篷人也说她是姓灵的。 这种玩毒的家伙身上可不能乱搜,对司兰若道“再借用你的金甲天神一用” 司若兰道:“你要做什么,我就是金甲天神,那是我的神魂” 江浪道“你这样······然后这样·····”江浪仔细对她讲解自己的打算。 司若兰是懂医之人,当然明白江浪的顾忌。 方才和斗篷人那番缠斗,耗费不少。 先拿出一颗聚灵丹吞下,然后召出金甲天神。 金甲天神放下铜锤,伸出双手抓起斗篷人双脚。 将斗篷人头朝下拎起来,使劲抖动起来。 左摇摇、右摇摇、上下甩一甩! “呼啦啦、叮叮当、呼啦啦、叮叮当” 司若兰玩的兴起,到底还是个少女 光是摇晃,似乎腻了,想到新的玩法,向上高高抛起,然后再接住。 看她如此,江浪一头汗“你别把他玩死了!我等会还有话问他,要不我问完,你再继续!” 金甲天神将斗篷人放在一边地上后,消失不见。 司若兰擦擦头上汗水“刚才他一直追着打我,累死我了,我得出出这口气!” 江浪伸手把斗篷人脸上那块红布向上拉起来,紧紧蒙住他的眼睛。 斗篷人那张自诩卓尔不凡的小脸,除了稍微有些刻薄相,算是生的不错。 只是白的死人一样,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被司若兰折腾成这副模样。 刚才抡着斗篷人那一番折腾,很有成效。 从斗篷人身上掉落出各种奇奇怪怪的瓶子和一些杂物,铺了满满一地。 翻找那些药瓶,有几瓶“聚灵丹”“行气散”这些大路货。 居然也有放气散这种妙药。 还有什么腐金粉、随风倒、粉红瘴、美人醉、火毒丹、好嘛!这厮把毒药当零食吗! 这些毒药除了放气散外,每一种都有相应的解药。 有一只玉瓶个其它瓶子不同,晶莹剔透,似乎是翡翠做的。 瓶子上写着“保命丹”三个大字。 江浪打开瓶盖,里面只有一枚红枣大小的药丸,隐约间闪着红色光芒。 放到鼻子下闻闻,异香扑鼻,不知道解不解得了灵风姿的毒,如果没有别的解药,只好用这个试试。 江浪伸手把那瓶“保命丹”递给司若兰,决定如果在这厮身上找不到解药,就用这个试试。 拿起另一个与众不同的一个瓶子,写着毒手解药,打开盖子。 这是解药应该没错,里面每一枚药像是三颗黄豆大小,形状像一根金黄色手指。 司若兰看着手里的“保命丹”脸上露出惊讶神色:“这家伙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个东西” 江浪道:“这药丸很珍贵吗?” 司若兰斜了他一眼“曾经听说过这种药物,由天地间十种极为珍贵药物炼制,据说只要还剩一口气,吃下去也能活下来” 说着话,她合上盖子,扔还给江浪。 江浪接过,又递给她:“我不需要,你拿着吧” 司若兰看着他:“好吧,我先拿着” 江浪把那瓶“金手指”递给她。 司若兰拿出一枚,房顶鼻子前轻轻闻了一下,点点头:“是解毒的药,我闻到里面好几种都是解毒奇药” 江浪还是不放心,四下看看,找到一根手臂长短、拇指粗细的木棍,用刀子在一端刻出个凹槽。 先拿这根棍子当药勺,捅到斗篷人嘴里一颗金手指。 好像有些不尊重他,但谁让他家伙是个玩毒的。 也许牙齿里含有剧毒,谁知道会不会忽然咬自己一口,还是小心为上。 过了一会,看他没什么事,解不解毒不知道,大概是没毒的。 江浪喂给灵风姿一颗解药。 不知道解药多久起效。 江浪和司若兰又去看斗篷人身上掉下的其它东西。 最显眼的是一根蜡烛大小的东西,看起来是个纸筒,外面涂着厚厚一层石蜡。 江浪认得,和军中用的信筒一样,其实就是一种烟花,外层涂上石蜡是为防止里面药物吸水受潮。 遇到紧急情况,燃放后,提请附近同伴前来救援。 还有一团缠绕起来的丝线。 江浪拿起丝线,轻轻一抖,这丝线看似缠做一团乱麻,一抖之下,立刻展开,像条小蛇一样轻轻飘动。 江浪伸手拽拽丝线,韧性很强。 江浪对司若兰道:“这东西你要吗?” 司若兰摇摇头:“我不要,你拿着吧” 江浪觉得这丝线很有用,对她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伸手把这团丝线塞进怀里,他不知道这东西是斗篷人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 真正价值还在保命丹之上。 这是一根神兵利刃也很难切割的天蚕丝。 这种产自西番高原的天蚕丝,天蚕本身已经极为稀少,蚕丝产量更少,搓成这样长一束,价值连城。 天蚕丝经过揉捻加工后,唯一怕的是烈火长时间焚烧。 江浪正在感慨,这厮就是个人形宝箱呀! 这时候江浪听到灵风姿那边有轻微的呻吟声。 连忙走过去,看到她脸上黑气以肉眼可见速度消散,知道解药没有问题。 这灵儿毕竟和清渠岭的人是一路的,但是之前目睹她和斗篷战斗,知道她功法高强,自己不是她对手。 江浪为防她醒后发难,动手封了她几处重要血脉。 这个世界没有点穴这种东西,但是只要将自己的杀气或者元气打一下到对方主要血脉,使人经脉气血无法正常运行,就可以起到点穴那样的作用。 解开也是同样道理,消除封闭血脉的那些杀气或是元气,就可以恢复气血运行。 血脉被封的人,自己无法调用元气,没有外力帮助的话,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自己消除。 江浪封好灵风姿的血脉,还是不放心,这女人之前表现太强了! 又拿出一颗放气散给她服下。 江浪从身上拿出一块从未用过的干净手帕,轻轻蒙在灵风姿眼睛上。 第六十章 猜我是谁 因为和她共同经历的梦境,江浪不想伤害她,但是也不能这样放了她。 她的修为比自己高出太多,放她离开,她很很大可能前往回清渠岭 即使喂她一颗放气散,谁知道清渠岭有没有解药。 自己晚上袭击清渠岭时,将会多出一个强敌。 还是等晚上事情结束,再放了她不迟。 司若兰和她无冤无仇,不能让她看到司若兰相貌,她背后势力强大,不能平白给司若兰弄出个仇家。 想清楚这些事江浪对司若兰道: “这个女人我认识,和我有些牵连,我先把她藏到大棚里面” “你先看着这只蝙蝠,等我回来咱们再收拾他” 虽然认识不久,但是司若兰觉得江浪已经是自己极为亲近之人。 此刻看他对这漂亮女人如此上心,有些不太高兴,但她还是点点头。 江浪背着灵风姿离开后,司若兰又唤出金甲天神,提着铜锤,站在斗篷人面前。 万一他醒过来,又解开血脉,就给他补上一锤。 司若兰看着斗篷人总觉搜索还不够仔细。 眼光落在被江浪扔再在地上的那件斗篷上。 动手小心翼翼拎起斗篷,沉甸甸的,里面应是藏着东西。 司若兰将斗篷翻过来,平铺在地上。 她拿出银色小刀,拨弄这件斗篷。 斗篷里面隐藏着一个个小囊,每个小囊都有暗扣封闭。 司若兰打开一个小囊里面有一蓬蓝汪汪的梅花针。 她将小囊一个个打开。 有一半小囊放着四种暗器。 “钢珠、铁蒺藜、梅花针、金钱镖、” 锋刃处显示出不同色泽,有些发蓝、有些金黄,还有些乌黑,显然涂抹着不同药物。 还有一些小囊里装着一些和他身上一样药物的药瓶。 看着这些东西,司若兰一阵发寒。 这件斗篷里的暗器和毒药,如果方法得当,足以害死上千人。 若不是两个人用计谋放倒这厮,真是动起手,还不一定谁倒下呢! 江浪背着灵风姿来到后院,扒开杂草,进入棚子里。 将灵风姿放在地上,觉得不妥,又从大黑背上拿出两条毯子。 其中一条铺在地上,把灵风姿放在上面。 另一条轻轻盖在她身上。 那晚灵风姿突然和她他出现抢夺雷刀时,只是惊鸿一瞥,惊叹她的美丽。 此时灵风姿和梦中所见并非完全相同,但是江浪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是梦中那个师妹。 内心多少有了一些感情。 自然不忍让她受到委屈。 灵风姿的确是个美女,任何男子看到难免惜香怜玉。 但是江浪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不止来源于她的容貌。 司若兰还盯着那斗篷人,她年纪幼小,那斗篷人又十分奸诈,别吃了什么亏。 自己得赶紧过去,别出了什么意外,江浪转身要走,听到身后一声女子轻吟。 他转身看去,看她俏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大概是在做什么恶梦。 江浪想到和她做的那个梦,不知道现在她梦里有没有自己。 轻轻一笑,大步走出棚子。 司若兰看着那斗篷人,觉得江浪去了很久,怎么还不来。 要不给他来上一锤,自己回棚子里看看。 心中渐渐有些焦虑不安,正在这时,江浪回转过来。 司若兰不满的瞪了江浪一眼,收回金甲天神,擦擦汗水。 “你看我找到什么了!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邀功的味道。 司若兰指着铺在地上那条斗篷。 江浪看着那些东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就说了他是个人形宝箱,这家伙轻功也真是厉害,带着这么多东西,还能够那么长时间,蹦来蹦去。” 他和司若兰都不是真正江湖中人,若是江湖人自然知道这些夜行人的可怕,多数来源于他们的轻功。 “江大哥,这斗篷你穿着吧” “身上都是这种东西,太危险!而且这红色真是骚气!” “没事,这些暗器毒都在尖上或者刃上,尾端都是无毒的” “这斗篷内衬材质特殊,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那些暗器根本刺不破” “这斗篷我们大概要还给那厮,我有个计划,回头我再给你说” 司若兰点点头道: “江大哥,我听你的” “兰兰,我们去清渠岭算完账,你要是没别地方去的话,和我一起回家,我一直想有个小妹呢!” 司若兰眨眨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浪道:“你有其他地方去,我也不勉强你” “没有,我跟你回家” 司若兰想着,现在自己还小,先当几年妹妹再说。 斗篷人被紧紧捆在大树树干上。 江浪和司若兰站在距离斗篷人面前,江浪手里拿着一个水囊。 江浪拧开水囊的塞子,使劲在后面一挤,一道水柱打在斗篷人脸上。 大概是刺激不够强烈,斗篷人仍然没有醒来。 司若兰觉得好玩伸出手 “我来试试” 江浪把水囊给她。 司若兰力气使得大了些,一使劲,半水囊的水一起打在斗篷人脸上。 这一次,看来刺激足够,斗篷人苏醒过来时,几乎被淹死。 他大概也以为自己正在溺水,张大嘴巴,身体胡乱挣扎,脑袋也四下扭动。 只是手脚被捆得结结实实只有脖子还稍微能动一些。 之前江浪不放心,封住他几处重要血脉。 对于这种擅用毒之人,再小心也不为过,毕竟命是自己。 弄别人两行泪,胜过让亲人泪两行。 “卑鄙无耻,为何暗算与我!” 斗篷人使劲挣扎一番,无法挣脱束缚,发觉不但眼睛被蒙、手脚被缚。 血脉也被锁死,气血无法运行,气怒交加之下,大声怒骂起来。 尤其这种喜欢暗算别人的家伙,遭到暗算后,更是义愤填膺,这也不难理解。 可以想象一个被鱼钓到的渔夫,会是何种心情。 江浪手里拿着那根作为药勺的棍子在手指间把玩着。 对斗篷人问道:“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猜猜看我是谁” “咚” “陈小弟” “咚、咚” “陈小七” “咚、咚、咚” “夜平安” 这一次,江浪没有继续敲他的脑袋。 “记得,撒谎就会挨打!” 夜平安转动着脑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就是知道!” “那你还问!” “嗯,我高兴! “我自问,从声音上听,并不认识阁下,不知道哪里得罪过你,将我如此苛待!” “你胆敢暗算我梦中情人,自然是得罪了我” “你、梦中情人”夜平安呆傻片刻,忽然理解了江浪的意思。 “就凭你,也配打灵家小姐的主意!” 这家伙好像忘记他恶狠狠扑向灵风姿的情形。 “她姓灵吗,灵家是做什么的?” 第六十一章 刑讯逼供 江浪和司若兰两人都算不上江湖中人,一个是地方富户家少爷出身。 一个是没落山神庙庙祝继承人,对江湖事所知甚少。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咚”江浪拿着那根木棍,狠狠一棍敲在夜平安脑门上。 “你们以为打我几下,我就什么都说吗!” 江浪看看司若兰,看起来只有这根木棍可以说服夜平安。 “那么,试试这个,十几下怎么样” “咚、咚、咚、咚、咚” 江浪连续敲了十多下,敲出一段将军令,才停下手。 司若兰看着有趣,抢过棍子,又敲了几下。 “你调子敲的不对” 江浪伸手抓过来棍子。 “这样敲” 眼看脑袋成了别人乐器,斗篷人终于受不了,告饶道。 “别敲了,别敲了、我说、我说!” “从灵家的事开始说” “灵家是南蛮国神族,和大周皇室一样,是一国贵族,这灵家可是个大家族,人数上万” “我看她所使那些剑式,都是灵家直系子弟才能学的,她应该是位直系郡主,以她的美貌和修为,或许就是灵家那位当代天娇” “哪位天娇,说清楚些”江浪伸手在他头上重重一敲。 “灵风姿,灵风姿,她应是那灵风姿!灵家百年来第一天才!” 听到南蛮时,江浪已经有些明白,她为什么出现这里,塞北吃紧时,不少南蛮周军调到塞北” “如今塞北战事平息,大周和南蛮战事不断,从南蛮调来的周军即将南归,必将对战局造成重大影响,这灵姓女子来捣乱,合情合理。 看江浪一直追问和那女子有关的事,司若兰小嘴翘起。 虽然和这男子今天哎相识,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孤独久了,难得结识一个男人,心中竟然有些酸意。 “夜家是什么鬼东西?”江浪问。 “你可以杀掉我,不可以侮辱我的家族” 不用江浪提醒,司若兰接过他递过来的棍子一阵猛敲。 “咚、咚、咚、咚、咚”又是一阵密集的打击乐响起。 “我们是一群有理想的人建立的门派,目标是天下太平,人人平等!” 江浪撇撇嘴:“一个见色起意,暗算单身女子的色鬼,还什么有理想,人人平等,什么和什么吗!” 司若兰又举起木棍,夜平安耳朵倒是机敏捷,似乎听到木棍划破空气的声音。 声音有些哽咽:“这是我们的门派誓词,又不是我定的,不要再打我了” 他语带悲愤,老老实实交代起来。 夜平安属于夜行人组织,加入夜行人后,在内部都以夜为姓。 那些世代都是夜行人的原本就是夜姓。 夜行人是一个规模庞大的杀手组织,势力遍布数国。 除了受雇充当杀手,还善于打探江湖密辛隐私。 夜平安说自己只是一个最底层的探子,昨天上面下命令找一个人,派出不少人到这一带打探情况。 他路上看到单独一人的灵风姿,惊为天人,人皆有爱美之心。 他也未能免俗,悄悄跟了上来,见到这个理想所在,原想大胆追求,只是一时头脑发昏,才做出错误选择。 灵风姿虽然武功高强,怎奈夜行人是祖传的害人专家。 灵风姿稍有不慎,着了他的道,若不是江浪和司若兰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 “找什么?” 夜平安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跟着出来玩,他们什么都不让我参与” 江浪知道这厮能够得到一枚保命丹,在夜行人里身份一定非同一般。 又是一副纨绔作风,夜行人高层或许真的不想让他出头冒险。 他知道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也不再继续打听下去。 江浪拿起那支信筒,假做不懂:“这是什么玩意” 夜平安见他手里信筒,眼珠子转动起来:“你使劲拉下下面那根拉环,会有一副藏宝图掉出来” 江浪忍住笑:“万一被上面那些树叶挡住了呢!” 夜平安连连摇头:“不会的,就凭这些树叶,根本挡不住!” “挡不住什么?” “······” 夜平安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吗,连忙闭上嘴。 “咚”脑壳上挨了重重一击“说” “这是本门求救信筒,我们出来了二三十人,每人带着一支,一人发现情况,其他人会一起赶过来” “还有事告诉我吗!” “没有,真的没有了!你放了我这事我只当作没发生过,否则的话,他们一定会倾尽全力找到我的!” 夜平安这番话,软硬兼施,他说的其实没错,他的同伴因为他的失踪,的确是急疯了。 “咚”见也问不出更多事情,江浪一棍子狠狠敲下,夜平安脑袋一歪。 司若兰吃了一惊:“你打死他了!” 虽然只到夜平安这厮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刚认识这位大哥,司若兰还是很有好感。 若是他如此杀人如麻,残忍好杀,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对他评价也会大大降低。 江浪摇摇头:“没有,打晕而已,这人我有用处,今天晚上我们行动,可以让他帮忙” 司若兰摇头道:“我不信,他怎么肯帮我们” 江浪语气坚定:“一定会的,就是他不帮忙,他的同伴们也会帮忙的!” “这么肯定!”司若兰看他如此自信,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对了,你怎么知道他真名字的?” “你把那保命丹拿出来” 司若兰从从怀里拿出那个装着保命丹的玉瓶。 江浪拿过药瓶打开盖子,指着盖子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因功赏赐夜平安” “原来如此!” 江浪道“其实他那蒙面红布上绣的也有” 江浪提着夜平安,和司若兰一起回到后院那个大棚,看灵风姿仍然昏迷不醒。 “有没有办法,让她睡上一天,明天醒来” 司若兰道:“我可以配制一种简单的草药,是以前家里为那些客人安神用的,材料这附近就生长很多” 江浪道:“这女人到处惹些麻烦,是该安安神了,你去帮我配些药,让她好好睡一觉,我们晚上好去做事” “好吧,很快就好”司若兰出了大棚,采药去了。 这时候“嘤咛”一声,灵风姿抬起头,挣扎几下,知道自己已经被制住。 她转头四处张望,但是眼睛被手帕蒙着,又看的见什么。 江浪心里叹口气,不知道她到底和自己算是什么缘分,除了梦境里,现实中一句话都没说过。 他不想把司若兰牵扯到与她无关的纠纷里来。 悄悄伸手过去,在她后颈一拍。 灵风姿感到危机临近,开口要喊,还未及出声,又昏迷过去。 半个时辰后,江浪看着司若兰手里的绿色药丸,那药丸刚揉好的,还冒着热气:“你确定这药吃了没事吗?” 司若兰道:“你不信我扔掉好了!” 江浪道:“信,我信” “这药丸配方我家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了呢!”说着话,司若兰把药丸塞进仍然昏迷不醒的灵风姿口中。 第六十二章 我是兔子 江浪看着司若兰道: “兰兰,现在距离天黑还早,我得睡一会,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 司兰若拉着江浪来到一处墙角,墙角处铺着一层厚厚的茅草,茅草上还有一条厚实的毯子:“这是我睡觉的地方” 江浪道:“这不好意思,我几天没洗澡了,随便找个地方睡会就行” 司若兰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你不是嫌我脏吧” 江浪坐下,两三下扯掉鞋子,四仰八叉的躺在毯子上,又觉得姿态不雅,连忙侧身躺着。 司若兰破涕为笑“你这样子,可真难看!” “江大哥,你睡吧,我看着他们,谁不老实,我就敲他脑袋” 司若兰手里拿着江浪敲打斗篷人那根木棍。 江浪点点头,又摇摇头“敲那个男的好了,女的就算了” 司若兰“江大哥你对女人真好” 江浪道:“你不知道,当年浣花楼那些姐姐们,一个个对我!还是算了,我睡一觉,有事喊我吧” 江浪睡的不亦乐乎,清渠岭附近有一群人可是乱了套。 “报告头领,夜平安不见了!” “什么!”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夜行人紧紧揪住另一个斗篷人的衣领。 “他说自己去洗个澡,然后就不见了!” “在什么地方洗澡!” “清渠岭前面,不远的地方,出来后,您好像对他一直有些不同,他很重要吗!” “你知道他爷爷是谁吗!你们都去洗澡,他也不能去洗澡” “······” “不对,你们都出事,他也不能出事!” “赶紧给我把能找到的人都找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要是还找不到呢!” “找不到,我先宰了你,然后杀掉自己!” “去把附近能找到的人都找过来,一起去找!” 天黑之前,清渠岭附近已经聚集了几十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夜行人。 这一带原本人烟稀少,夜行人在这里没什么势力。 这次大规模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门中一个紧急任务,白天才从云州其它地方甚至附近各州赶来,根本不熟悉这一带的地形。 没人发现那条前往废村的路,连那夜平安还是跟着灵风姿才进入废村的。 夜行人头领看着一群手下:“看来,只有先宰了你们,然后我自裁这条路了!” 一个夜行人连忙喊:“我有办法” “说” “会不会是被清渠岭的人抓住了!今天白天他们一直在那一带抓捕行人商旅,夜平安那小子是不是也给抓去了!” 头目点点头:“好吧,今天晚上我们半夜去清渠岭看看,要是还找不到他,我先剐了你!” 等手下散开,头目叹了口气,自己手下这些都是行部的探子,连一个夜部的杀手都没有。 不然的话,现在就到清渠岭上去找人,什么时候那些夜部的杀手能到呢! 江浪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鼻子中闻到烤肉的香味。 江浪睁开眼,美美的伸了个懒腰,看到身上盖着一张薄毯,一定是司若兰给自己盖的。 “江大哥你醒了”司若兰从一边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色泽金黄的东西,有肉香味从那里飘过来。 “这是什么?” “兔子,我在林子里弄了些陷阱,你运气真好,我抓到一只兔子,刚刚烤好呢!” “我第一次见到你,还以为你很多天没有吃东西呢!原来你会抓兔子。” “别敲了,别敲了,我就是那只兔子!” 这时,另一侧墙角,被结结实实捆在一根柱子上的夜平安喊叫起来。 喊了两声,他又打起呼来,原来这厮是在说梦话,看来做的不像是什么好梦! “开始我不怎么会捕猎,都是吃些野果野菜,确实吃不饱肚子” “后来学会捕猎那些小兽,再也没饿过肚子,只是这些年吃那些东西腻了,你带的那些肉干可真是好吃!” 在司若兰的坚持下,江浪一个人吃完整只烤兔子。 还别说,司若兰手艺不错,她在兔子肚子里塞进去几种自己采集来的药草。 这些药草不但去除了兔子特有的土腥味,还给兔肉带来一种独特香味,使得兔肉别有一番风味。 “盐巴从哪里来的?” “过路车队会在清渠河边休息,从他们那里偷来的!”司若兰低下头。 “你怎么没想过偷些肉呢!” “那时候,功法还没练好呢,肉太沉了”司兰若脸有些泛红。 江浪不再取笑她,走到躺在毯子上的灵风姿那边。 司若兰配制的药效不错,她倒是睡的很香甜。 看着她漂亮的眼睫毛,江浪有些失神,又想起梦里那些事。 “哎!你已经看了很久了!今天晚上还去吗!” 江浪被司若兰的话从回忆里唤醒。 司若兰不知道在江浪身边站了多久,不耐烦的催促道。 “走,怎么不走,你这里没有什么蛇鼠虫蚁那些东西吧” “没有,房子周围我都用草药熏过,不会有那些东西接近的” 江浪看看躺在地上的美人,要带这着她去,凭她的剑术,一定大杀四方。 可惜是敌非友,只好委屈她在这里躺一夜了! 司若兰领路,江浪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裹,里面装着夜平安。 夜行人那件红色斗篷,放在一个牛皮袋子里,到时候有用。 江浪领先向大棚出口走去步。 “不是那里”司若兰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司若兰领着江浪来到大棚最里面,掀开地下一块旧毯子。 这毯子脏兮兮的,如果不是看着她掀起毯子,还以为她从地上掀起一块土皮。 推开一块石板后,下面出现一个地洞入口。 司若兰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根火把,带着江浪,沿着台阶走进一条暗道。 江浪在后面找到一个拉手,拉上出口那块石板。 一边向前走,司若兰说起这条地道的来历。 这些暗道是司若兰多年来辛辛苦苦挖掘出来的。 废村因为所处位置偏僻,为了防止盗匪和南侵北虏人,每家每户都有地下室。 司若兰发现这些地下室后,动手把地下室都连接起来。 她在这些地下室间挖出一条条地道,把几十栋废屋下的地下室连接起来。 村子里家家户户相距并不很远。 有些沾亲带故的,原本相互间地道已经相通。 几年下来,让司若兰将整个废村地下形成一条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 司若兰一边走,一边向江浪讲解,小脸上洋溢着略显得意的微笑。 江浪看着她,心里感慨万分,这些年,这个女孩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你父亲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是啊,他会的”司若兰转过头,看着江浪,眼角里闪烁着泪光。 她转回头,继续前行,伸出另一只手臂,在脸上抹了一把。 第六十三章 密道雕像 这条通道可以直接通到村子外,在村外一棵大树树洞里,有一个极为隐蔽的出口。 那些知道这个村子的人来到废村,发现村子被灌木严密包围,根本没有适合进出的道路。 一定会认为里面很久没人进出过。 不知道这个村子存在的人,也因此很难发现这个村子。 树洞出口盖着一块巨大的树皮,推开树皮,外面生长着一大团茂密的灌木 两人钻出树洞,把洞口重新遮盖好。 司若兰在前,江浪再在后面背着包裹,两人一路小心向清渠河走去。 司若兰对这里很熟悉,必定是经常走这条路的。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两人来到清渠河边,对面是影影绰绰的清渠岭后山。 司若兰在前,江浪在后提着装夜平安的包裹,沿着清渠游向对岸。 到对岸后,司若兰在水下,找到一个洞口,带着江浪进去。 洞口有些小,江浪放下背后包裹,用手拖着,跟着司若兰后面,向里面游去。 洞斜着向上,进入洞口不久,通道渐渐高过水面,出现一条向上道路。 看得出这道路原本是山体中一道泉水,山体不知经过泉水多少年冲刷,形成这条山腹中的溶洞。 溶洞口,放着几根松明子,司若兰道:“这是我准备在这里的” 她拾起两根,递给江浪一根。 江浪身上总是戴着火镰火石,熟练的点燃了火把。 两人举着火把,这条密道非常狭窄,多数地方仅容两人并排通行。 沿着漆黑通道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密道内豁然开朗,火把的光第一次向远处飘去。 江浪举起手里火把,打量四周,忽然又有两道锐利目光射来,一惊之下,他几乎要拔刀冲过去。 “江大哥,别那么紧张!” 司若兰轻声道,说着她举着火把向那目光射来处走去。 跟着司兰若走过去,原来那是一尊白玉雕像。 雕像和旁边洞壁不同,没有太多灰尘,应是司若兰时常回来擦拭这尊雕像。 这是个很美丽的少妇,雕塑手艺十分精湛,每一条纹路都细致入微。 江浪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尊雕像,却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抬眼看看司若兰,她也痴痴看着雕像。 江浪看出来,这雕像很像司若兰,只是年龄大出一些。 若是多年后,司若兰为人之母,便是这副样子。 雕像的两只眼睛极为传神,仔细观看,这双眼睛另有玄机,并非是在这白玉上雕刻出来。 眼眶里镶嵌着两颗黑色宝石,晶莹剔透。 原本雕像雕刻已然传神,加上这双黑色宝石做的眼睛。 在火光映射下,这尊雕像矗立在眼前,像是有一个活生生的美人,静静站立在这里。 江浪看看火把下凝神注视雕像的司若兰,道:“这是你妈妈吗?” 司若兰点点头。 “她怎么……” 司若兰摇摇头:“她没死,只是厌弃了清渠岭上的无聊和寂寞,抛下我和爸爸离开这里了!” 江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伸出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我们继续走吧,前面就要到了”说着司若兰继续向前走去。 “她要带着我走,我要她留下来,不能把父亲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让我选择,我选择留下来,以为她会因为我而留下” “她还是要走,给我留下一张纸,说什么时候想要找她,就在雕像前,让她看到我的眼泪” “自幼,她最怕就是我在她面前哭“ “可是她骗了我,爸爸死后,我在这里哭了无数次,也没有见到她” 江浪不知该怎么劝说,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 “你这个大男人,怎么带着那么多手帕” 司若兰拿着手帕,忽然破涕为笑。 她和江浪认识还不到一天时间。 她已经看到江浪拿出第四块手帕。 第一块给她擦眼泪。 第二块蒙在灵风姿眼睛上。 第三块…… 嗯,还是给她擦眼泪。 “因为我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江浪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倒是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那么多眼泪” 司兰若眨着眼睛,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两人离开雕像,继续向前走。 司若兰其实想说“今晚报了仇,以后再也不哭了” 离开雕像,两人走了没多久,前方豁然开朗,有天光透入。 两人熄灭火把,循着光走出没多远,满天星光撒在地面上。 两人紧走几步,终于走出山洞,眼前已是一个宽大平台。 这密道原本在后山悬崖,在悬崖下不到五米处有一处天然溶洞。 溶洞口有一道天然石阶,因为有山石和灌木遮盖,从上面看不到这道石阶。 司若兰家世代居住清渠岭,也不知道哪一代发现了这处溶洞,进到溶洞里探索,一路摸到清渠河水中。 从平台探头出去,已经可以看到崖顶处。 司若兰指着接近崖顶一处道: “原先从崖顶有一条绳子垂落到这处平台,我下来后,躲到山贼们离去,一把火把绳子烧了” 江浪依稀看到草丛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大概是个铁环之类。 司兰若道:“哎,我来过好几次,想要爬上去报仇雪恨,可是爬不上去” 江浪看着她道:“只是几米距离,你把你那金甲天神放出去,拉自己上去不就得了!” 司若兰道:“我那金甲天神前不久才功法初成,还没试过” 江浪道:“现在可以了!” “那是自然” 说着她口中念念有词,此处距崖顶不远,一尊金甲天神出现在崖顶。 崖顶是整座清渠岭最高处,二十四个时辰都有人守卫在那里。 只是多少年过去,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守崖的人,早已经失去警惕心。 此刻三个山贼正躺在距离崖顶十多米处,一块草地上,呼呼大睡。 金甲天神试了一下铁环,很结实。 金甲天神站在崖边伸出手臂,江浪身上预先带着绳索,一端紧紧绑在台阶旁,一棵扎根白色岩石中的松树上 绳索另一端江浪绑上石块后,使劲向崖顶扔去。 扔了几次,金甲天神终于接到石块,将绳索穿过那铁环后绑紧。 江浪拉拉绳子,绑的挺结实。 双手拉着绳子,江浪很轻松上到崖顶。 江浪先走到那三个睡觉的山贼身边,本想一刀一个,但是看到他们睡的正美,居然下不了手。 毕竟不是战场上,他可从没放过任何一个睡着的北虏哨兵。 江浪摇摇头,照着他们后脑,一个给一下,大概可以让他们睡到天亮。 江浪确定崖顶没有危险后,才动手拉司若兰上来。 山神庙就在距离崖顶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山寨围着原先山神庙所建,山神庙改为聚义厅后,内部被钟碎改的面目全非,但是外面还是原先样子。 司若兰多年没有见到山神庙,一眼看到,瞬间已是泪流满面。 第六十四章 平安之夜 只是眼下的情形,她又不能大声哭泣 她眼泪不断流出,嘴里发出低声呜咽。 江浪等她哭了片刻,伸手拿出一块手帕,这江浪家境优裕,懒是懒矣,倒是很爱干净,行李和身上常备大量手帕。 看到江浪又拿手帕,司若兰想起之前的话,忽然呆住。 江浪将手帕递给司若兰:“别哭了,今晚多杀些山贼,给你父亲当祭品” 司若兰接过手帕,擦擦泪水,点点头。 山贼对后山原本就没什么防备,山贼这两天从清渠岭到雷公亭一路死伤惨重。 剩下轻壮大多被钟碎带到下山围捕江浪。 却不知道今夜猎物变成了猎人。 躲过几波明岗暗哨后,江浪和司若兰上到聚义厅房顶。 聚义厅也就是前山神庙,聚义厅从地基到墙壁都是由坚固的大块岩石砌成,是整个山寨中最为高大的房屋。 聚义厅高度约七米,墙体光滑,司若兰先把金甲天神放上去,用绳索将拉二人上去,在上面可以俯视整个山寨。 “你呆在这里别乱动,我很快回来” “嗯”司若兰乖巧点头。 江浪提起装着夜平安的包袱,下了房顶。 司若兰看他转来转去,进入一间房屋,在里面停了一会,重新出来时,手里那包袱已经不见。 江浪又钻进几间房屋后,动作灵敏的返回房顶。 司若兰看到他背后多出一把弓和两壶箭。 “这弓箭是用兔子换的?” “什么兔子?” “我是说夜平安” “他另外有任务,我已经说服他参加了,我们等他先动手” “能信得过他吗?” “反正他一定会参加的” “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柔软的地方……” 江浪开始进入胡说八道模式。 司若兰是个很聪明的少女,自然知道江浪在逗她开心。 上崖之后,一直心情很压抑的司若兰脸上开始露出笑容。 夜平安被江浪放在一座空房间床上,江浪离开前已经解开他被封闭的血脉。 那只包装精美的信筒就在他不远处放着,直挺挺站在一张桌子上。 房顶上正对着信筒的瓦片已经被江浪揭掉。 信筒引线一端缠在一根香上,香已经被点燃,火星慢慢走向缠着引线的位置。 这种信筒猛然拉开拉环也可以燃放,万一拉环失效,点燃拉环接连的引线也可以燃放。 江浪为了控制时间,慢慢放开拉环,放出引线后,特意把引线缠在一根香上。 司若兰仰躺在房顶,目不转睛看着信口开河的江浪,月光照在少女脸上,笑容比月光还要明亮。 终于香头走到引线处。 “嗤啦”一声,引线燃烧起来,一路向信筒内燃去。 “嘭”的一声炸响,信筒射出一道炫丽的烟花直飞天空。 最近山寨有事,首领们又多在山下,山寨里戒备更胜以往。 整个山寨有几十名守夜的贼兵。 这些山贼没有看到天上烟花的,也听到了这声巨大的爆炸。 守夜的贼兵一边从各处向放出烟花的地方跑来,一边敲锣打鼓示警。 整个山寨都乱起来,更多的山贼从睡梦中被唤醒,跑出房子。 信筒爆炸瞬间,夜平安立刻被惊醒了。 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刺客。 完全出于本能,夜平安从床上一跃而起。 “别敲了!别敲了!我是兔子,我是兔子!” 他的脑袋在江浪长时间敲打后,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害怕忽然听到声音。 又因为司若兰说的兔子被他的梦境所捕获,成为也夜平安梦乡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喊了几声,发现自己束缚已解,功力也恢复如初。 夜平安摸摸身上,东西大部分都在原处。 摸摸身上斗篷,那些小囊里的东西似乎也没少。 其实江浪每种都拿出一些,但是相对夜平安携带的数量,那些实在是微不足道。 为了让夜平安给山贼造成更大的破坏。 江浪和司若兰商量后,除了两人留下一些备用,夜平安的暗器和毒药多数留给了他。 江浪觉得,凭借两人很难对付几百名山贼和那些贼头。 夜平安或许会成为他们极大的助力。 江浪和司若兰并不知道山贼首领和山贼多数精锐都在山下等着自己。 不然的话,夜平安斗篷里就不会那么富裕了。 夜平安还处于刚睡醒时惯常的迷糊状态。 这时外面传来乱哄哄的喊叫声。 听这些声音虽然来自不同方向,但都在向自己接近。 夜平安感觉不妙,慌忙跑向门口。 门被从外面紧紧锁着。 不用说,也是江浪杰作。 夜平安那身轻功,他可是亲眼见过。 若是夜平安第一时间逃走,山寨里很难有人留住他。 他为夜平安做了那么多,从那么远带他过来,怎么忍心让他无声无息逃掉。 怎么样也得让他风风光光的离开清渠岭。 那些听到爆炸声、看到烟花的山贼们循着声音和烟花找了过来。 他们正在寻找施放烟花的具体位置。 伴随“哐当”一声巨响。 夜平安适一脚跺开房门,从房子里钻了出来。 江浪也是不怕事大,不但在外面锁上房门,还在门上挂上一口在厨房拿来的铁锅。 铁锅砸在地上,发出如此巨大声响,很难不被人听到。 循着声音,高举火把的山贼们一眼看到这个鬼鬼祟祟的陌生人。 他居然还穿着醒目的红色斗篷。 “……” 山贼们那个气呀! “这厮把这里当什么了,来成亲吗!” 一个个舞刀弄枪冲杀过来。 “抓贼呀!” “他在这里!” “就是穿红衣服那个” “好小子,居然跑到这里来放炮,抓住他,点了天灯!” 夜平安在夜行人中身份何其尊贵,何曾受过今天这些鸟气。 看到这些衣衫破烂的人居然想过来对自己下手,已经愤怒异常。 “他们还要点自己天灯!” 夜平安虽然被司若兰和江浪联手活捉,那是不小心着了江浪和司兰若的道。 若是和江浪真刀实枪干起来,还不一定哪个先躺下,对付这些山贼更是碾压性存在。 夜平安先是活动一下手脚,一把金钱镖撒了出去。 随后向那些冲来的山贼们扑过去。 几名山贼应镖倒地。 接跟着,夜平安冲入人群。 夜平安那一手掺了毒药的擒拿手,着实厉害,这些喽啰哪里抵挡的了! “咔嚓、咔嚓”骨折声不绝于耳,转眼间,十多个冲的最快的山贼已经倒在地上。 夜平安今天被江浪和司若兰修理良久,在睡梦中又饱受两人一番摧残,多次被迫自认是兔子。 憋着一口鸟气,正好拿这些喽啰出出气,下手极其狠辣! 有些是手脚被斗篷人折断,在地上翻滚挣扎,好歹还有口气。 还有些则是一脸乌黑,不知中了什么毒,直接断了气。 江浪之前安置好夜平安时,顺手偷来一副弓和几壶箭,虽然不如秦横冲那把弓,也能将就用用。 夜平安杀的过瘾,在贼群里奋不顾身,丝毫不顾自身安危。 江浪好人做到底,暗中保护他的周全。 时不时放出一支冷箭,射倒那些对夜平安有威胁的人。 夜平安忙着打杀山贼,根本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跟踪灵风姿时,看到过那些遇到灵风姿的山贼对她毕恭毕敬。 自然以为抓自己的人和这些山贼是一伙的,此刻要拼死厮杀,好借机逃出去。 之前所受屈辱,是毕生之耻,想都不敢再想。 今夜他要洗刷所受到的一切耻辱,这个夜晚是属于他夜平安的! 第六十五章 山上山下 清渠岭目前人手紧张,所剩重要头领都在岭下埋伏,准备围捕江浪。 怎能想到有人跑到岭上捣乱,山上所剩,仅余二三百人。 况且那些高手都在山下,缺乏高端战力。 夜平安在夜行人中身份特殊,武功并不低,已经是武士七层修为,若是和灵风姿相差太远,也不可能暗算得了她。 此刻夜平安如同入海蛟龙,下山猛虎,别说是普通山贼,即使是那些小头目也不是他的对手。 一时间夜平安所向披靡,每次冲刺,山贼或者断手断脚,或者魂飞天外。 遇到那些稍微厉害些的,夜平安直接下毒放倒便是。 夜平安丢出一枚毒镖射倒一名挥舞三股叉的山贼,掀起头上的斗篷,甩甩头发,顿觉心高气爽。 可惜那灵姓美人,此刻不知身在何处,若是看到自己如此威风,一定芳心暗许。 这时又有几个不怕死的山贼冲过来,夜平安怪叫一声,强势扑上。 从冲出破屋到此时,夜平安身边已经死伤三四十个山贼,此番厮杀好不过瘾。 夜平安不知,这里也有江浪一份功劳。 江浪在房顶拿着弓箭为夜平安掠阵,也射倒不少山贼。 他尽量不让夜平安发现自己的存在,做着无名英雄。 司若兰见夜平安和江浪,一个冲锋陷阵、一个张弓放箭,杀的山贼们不亦乐乎,难免心痒难耐。 她和这些山贼最是苦大仇深,转头看着聚义厅另一侧,默默运行功法。 那具金甲天神在贼群聚义厅另一面,骤然现身。 整座山寨依山而建,有些地方极为狭窄,山贼虽然人数众多,也只能轮流上前。 更多山贼等在其他同伴后面,无法参与围攻夜平安。 他们正急得嗷嗷直叫,忽然见到金甲天神从身后现身,起初难免有些发蒙。 金甲天神哪里管得了这些,挥舞一双铜锤,一锤砸到一名悍贼。 这铜锤力大势猛,一锤之力,竟将这山贼直接砸入地下。 群贼见状,立刻明白这金甲天神也是敌人一伙。 有胆大的,混不畏惧,嗷嗷叫喊向这金甲天神围杀过来。 这些毛贼那里是金甲天神对手。 只见一双铜锤挥动,一锤一个,兵刃乱飞,一个个山贼被砸在地上。 这铜锤端的厉害,地面上多出一些涂料。 转眼间,已经有几个山贼丧命捶下。 江浪拿着弓箭两边招呼,看到金甲天神状态奇佳,不免心生羡慕 “这根本是一个打地鼠系统呀!我怎么就没呢!” 此时,清渠岭下的众位头领也听到山寨这阵大乱,却无可奈何。 不是他们不肯回山寨驰援,而是下面来了一大群斗篷人。 这些斗篷人正是夜平安那些伙伴。 夜平安的伙伴们,发现他失踪后,遍寻不到。 又召集更多夜行人,计划待到午夜夜探清渠岭。 天黑之后,他们便隐藏在清渠岭附近,静等午夜到来。 夜行人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帮派门会,行动诡秘。 此外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夜行人多半单独或者小组行动。 彼此之间互不熟悉。 有时难免聚集力量,进行大规模行动。 为了便于指挥,按照等级高低,夜行人以袖口和衣角上镶嵌金边数量区分。 最低级的夜行人连金边都没有,那些是外围成员。 然后是镶一条金边的为一级。 镶两条金边的为二级,一次类推。 金边越多,等级越高。 这些夜行人的首领是一名行部三金,武士八层。 名叫夜不行,不字辈,在夜家的辈分高夜平安一辈。 按说夜不行在辈分上、等级上、实力都高于夜平安。 但是因为夜平安身份特殊,他根本管不了夜平安,只是惯着他而已。 夜平安一向持宠而娇,桀骜不驯,出了名的纨绔。 夜平安被派到夜不行这里后,夜不行对夜平安大感头疼。 这次出来,更是派了几个好手专门跟随保护夜平安。 可是夜不行也没想想,他惹不起夜平安,那些人更惹不起夜平安,被夜平安尽数甩掉。 夜平安失踪后,夜不行焦急万分,哪里还有心情执行任务。 遍寻不到夜平安,干脆把能找到的夜行人全部集中在一起,准备夜探青渠岭。 如果确实被清渠岭拿了,发动强攻也要救出夜平安。 夜不行带着一群手下在清渠岭附近等待午夜到临,清渠岭上忽然一道烟火冲天而起。 这烟火,别人不认识,夜行人们当然认识。 夜行人是个以刺杀打探为主的暗黑门派。 对这种门派来说,严明的纪律是赖以生存的根本。 凡有门派信筒发出,附近的人必须前来打探或者救援,这是门派铁律。 若不赶来救援或者打探消息,事后必遭追责。 况且这次夜平安身上携带门派中最高规格信筒。 还是夜不行亲自给夜平安的, 他自然明白这烟火来自夜平安。 已经可以确定夜平安就在清渠岭上。 虽然不知道事情原委,但是既然夜平安发出了求救信号。 自己只能带人上山救人。 若是救援不及时,夜平安今晚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和所有门人全都难逃惩戒。 夜不行带人来到清渠岭下时,山下群贼们也在商议。 侯超仁忧心忡忡道:“大哥山上不知出了什么事,要不我守在这里,你同二哥上山看看” 钟碎看着韩山四“二弟,要不这样,你带人盯着此处,我和五弟回山上一趟” 韩山四点点头“这里你们就放心交给我,你们赶紧回去吧” 他话音未落,外面一阵大乱。 夜不行带领的一群夜行人,冲向清渠岭路上,被埋伏在官道两旁的山贼们发现了。 钟碎和韩山四为了防止江浪溜掉,沿这一带官道,布下一个三百人组成的严密封锁网。 饶是那些夜行人是专业杀手,潜行能力高超,也无法躲过山贼们密集封锁网。 山贼们以为是要抓的人,夜行人以为中了别人圈套。 双方一照面,立即展开搏命厮杀。 沿着清渠岭和官道一线,激烈厮杀在多处地方同时进行。 钟碎和韩山四互相看了一眼,钟碎道“我们还是先结束这里的事,再回山吧,反正山上有小翠。” 夜不行手里拿着一把细剑,连续宰掉几个不怕死的山贼,眼看就要突破山贼们设下的防线。 一个大汉冲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斩马刀。 这大汉正是清渠岭大当家钟碎。 钟碎一刀砍向夜不行。 夜不行一声冷哼,细剑招式巧妙,绕过斩马刀,刺向钟碎双眼。 钟碎一声暴喝,身体急退,闪开这阴毒一剑。 夜不行正待追击,身旁风声乍起。 夜不行退后一步,手中细剑一跳。 韩山四兜头一棍,被他细剑挑开。 正要回敬一剑,钟碎斩马刀又砍过来。 第六十六章 一拳无敌 钟碎和韩山四联手总算阻挡住夜不行攻击,侯超仁带人稳固住山贼们设立的防线。 夜不行手下只都夜行人中打探消息的行部探子,没有夜部那种恐怖战力,战斗力有限。 但个个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 所擅长的是轻功、暗器、下毒,还有黑暗中格斗的本领。 此刻人人拼了性命,战力无形中大幅提高。 加上各种毒物、暗器在黑暗里使出,威力倍增。 这些人早已经适应黑暗中战斗厮杀,互相间配合严密,悍不畏死。 清渠岭群贼人数虽多,反而束手束脚。 一时间清渠岭下,二三百山贼。 居然被三四十名夜行人压着打,根本无力回援山寨。 山上的山贼们只能靠自己了! 毕竟是山贼老巢,虽然不断被江浪三人杀伤。 聚义厅两边,已经聚集五六十名山贼。 只是形势有些诡异,这五六十十人包围着三人打,一直处于下风。 这里边,夜平安和司若兰自然出了大力。 但其中有些棘手些的,都是被江浪一箭放倒,如果一箭不行,那就两箭好了! 夜平安不知道有人暗中帮忙,自觉出来行走之后,一直被上司和同伴管束。 时时束手束脚,那也不许,这也不行,哪有今夜杀的痛快,自然放手大干。 被父母派出行走时多有怨言,此刻才知什么叫做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真是痛快” 司若兰和山贼仇恨积蓄多年,手下更是狠辣。 看她控制那金甲天神,打地鼠一样,一个个锤碎山贼。 连江浪看着,都有些发毛。 这个围绕着聚义厅的战场。 不断有山贼被杀伤,又不断有山贼加入战团。 山贼数量持续增加到五六十人,随即开始减少。 面对三人残酷收割,山贼们的士气终于开始减弱。 眼见山贼们的攻击即将彻底崩溃。 这时候,斥喝声大作,一群山贼从后山向山顶冲来。 冲来这些山贼原本在后山驻扎,但是他们的住处和家人都在山顶大寨。 他们发现山顶大乱后,立刻冲上山顶,支援大寨。 后山和山顶之间毕竟有些距离,直到此刻他们才进入战场。 后山冲来这群山贼,为首的是一条大汉,头戴珠翠,穿绿衣粉裙,装束极为新锐。 但见这大汉迈开大步,一步超过其它人三四步, 江浪只觉得身下大地随着那大汉脚步,不断发出震颤。 大汉步伐大,步子也迈的极快。 原本他在众人最后,却是第一个来到战场,正撞到夜平安行凶。 夜平安正杀的过瘾,一拳打在一名山贼脖子上。 “咔嚓”一声,山贼脖子折断,眼见已是不活。 “好胆,敢杀我的人!” 大汉看到后,暴吼一声冲向夜平安。 斗篷人被这巨大声音吓了一跳,举目看去。 一名绿衣粉裙、彪形大汉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唯一留在山寨的清渠岭高手,压寨夫人小翠。 夜平安这一阵在山寨中,杀的痛快,心中郁闷缓解不少。 看到这名身着女装男子出现面前,显然特意跑来坏自己好事。 又看他装束奇异,心里怒气升腾。 “谁让你穿女装的,还是我最喜欢的搭配!以后我还怎么欣赏!碎了你!” 夜平安一拳狠狠打过去,这一拳运足全身力道,且有红光闪耀。 战技加注拳头,打定主意一拳将她捶回来的地方。 小翠虽然因为练功,多少有些男性化。 但是她的内心始终是个百分之百的女人。 整个山寨里没人敢当面说出这种话。 夜平安这句话可以说伤透了她的心。 “那你以后就不要欣赏了!” 小翠恨的牙痒,暴吼一声,挥拳全力迎击。 拳头上红光爆闪,亮度远远超过夜平安。 夜平安这才知道情形不对,手上红光瞬间进行转换。 蓝光乍起,红光已至。 双拳高速撞击在一起。 “嘣” 清渠岭山顶爆出耀眼光芒。 连山下都看到这道光芒。 “咔嚓”一声夜平安手腕出现可怕对折,手骨已然折断。 “啊”夜平安一声惨呼,身体向后翻腾,利用身法,卸掉一些力量。 虽然有些纨绔,夜平安毕竟家学渊源,见识和反应超人一等。 夜平安总算知道遇到硬手,恢复头脑冷静,身体翻滚中扬起另一只手,打出一把黑沙。 那些黑沙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带起一股腥臭气味,一定不是什么好物。 “什么玩意” 小翠神功在身,浑然不惧。 劈手一拳,拳势极其威猛,那团黑沙尚未接近小翠,拳风所到之处,黑沙尽数被绞碎于无形。 少数黑沙未被拳势笼罩,波及附近一些山贼。 这黑沙甚是奇异,遇到皮肤像是活物一样,立刻拼命向里面钻去。 这些中招山贼哀嚎声起,在地上挣扎翻滚,暂时阻碍小翠去路。 夜平安远远落下,紧要牙关,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缠绕在受伤那只手腕上。 “我穿裙子美吗” 隔着那些翻滚挣扎的山贼,小翠瞪着夜平安一声大吼,声如狮吼。 “美你!”哎,斗篷人欲张开怒骂。 小翠迈出一步,身体凌空飞起,跳过那些滚动的山贼。 她身材异常壮硕,此刻整个人宛若一座飞起的山峰,声势骇人。 凌空一拳击向夜平安面门。 拳力破空声,隐隐似是雷鸣。 夜平安已经知道小翠厉害,这拳若给她打上,这辈子就算交代到这里! 夜平安哪还敢接他拳头,仗着轻身功夫了得,身体后翻,落地时已经距离小翠五六步。 紧接着又是几个翻滚,已经逃离小翠十多米远,甩开双腿,向远处飞奔而逃。 聚义厅另一面,司若兰没注意到聚义厅那边形势逆转,忙着操控那具金甲天神,和山贼厮杀。 金甲天神一双铜锤,砸的山贼人人胆寒,胆大的都已经变成锤下亡魂,胆小的已经打定主意逃走。 山贼们已经处于崩溃边沿。 这时响起一声中气之足的怒吼。 “哪里来的贼子,敢伤我儿郎!” 只见一个彪形大汉冲了过来,一拳挥起,打向金甲天神。 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夫人小翠。 夜平安逃跑后,她追了一阵,没有追上夜平安。 发现聚义厅另一面还有贼人同伙,残杀自家喽啰,重新赶了回来。 金甲天神正杀的兴起,挥舞铜锤,迎向小翠拳头。 第六十七章 人形石炮 小翠拳上红芒闪烁,速度奇快。 “轰”的一声,拳头和铜锤狠狠撞击在一起,铜锤轰鸣声中化为漫天碎金。 这一拳砸碎铜锤后,大汉威势分毫不减,又是一拳挥出。 对小翠来说,不需要任何技巧,完全是实力碾压。 这一拳,势如奔雷,不容躲避。 金甲天神原本仗着力量强横,缺乏敏捷,动作笨拙,哪里躲得开小翠这一拳。 小翠这一拳,红光璀璨,狠狠打在金甲天神身上。 “轰隆隆”拳头击中金甲天神那一刻,似是半空中响起一声炸雷。 这一拳威力极为惊人,饶是金甲天神威武高大,身放流光,却扛不住这一拳之威。 一拳之下,原先环绕在金甲天神身上,那层耀眼金光完全熄灭,色泽灰败。 小翠紧跟着又是一拳,重重打在金甲天神身上。 红色光华漫天闪烁。 金甲天神巨大身躯炸裂成无数碎片。 夜平安逃走后,江浪这里压力大增。 从后山来的山贼,有几个好手,他们发现躲在房顶射箭的江浪后,开始展开反扑。 一边用弓箭进行压制射击,一边试图爬上房顶。 江浪一边躲避弓箭,一边射杀那些想要爬上房顶的山贼。 刚将那些胆子大的山贼一一射死。 没想到这女装大汉修为如此可怖。 司若兰这座金甲天神竟然不是这大汉一合之敌。 身边的司若兰随着那具金甲天神被一拳粉碎,一口血喷出来,身体后仰。 江浪连忙扔了手里弓箭,伸手扶住她。 这金甲天神本是司若兰神魂所化。 此刻因金甲天神被击毁,她的神魂受到重创,五官中溢出血来,脸若金纸、气息奄奄。 小翠神功大成后,一直未曾参与实战,刚才和斗篷人恶斗时,还只能发挥出五六分实力。 这一拳打的淋漓尽致,已经发挥出九成力量。 她一拳击碎金甲天神,气势更胜,打量周遭,目光已经锁定江浪和司若兰所在这处房顶。 “哇哈哈、哇哈哈!小翠一手指着聚义厅房顶,一手掐腰。 “好啊,原来是你这小贼,当年给你跑掉,还不珍惜这条贱命,居然又回来找事,这下你们家可要绝后了!” 当年老庙祝也是用金甲天神,杀了不少山贼,后来被小翠击杀,所以她一眼认出这是那庙祝家传的本领。 那时小翠还未修炼邪功,已然不惧金甲天神,自然不会惧怕司若兰。 想到今日可以斩草除根,小翠一边放声大笑,一边迈开大步向聚义厅走来。 江浪知道这大汉厉害,司若兰那金甲天神和自己较量硬功,自己用尽全力,也只打成平手。 金甲天神居然被这大汉一拳打爆。 江浪看着大步走向聚义厅的小翠,低头看着怀里司若兰气若游丝,心里焦万分急。 忽又想起一事,从司若兰身上找出那瓶“保命丹”,说是一瓶,其实只是一枚而已。 江浪将那药丸塞进她嘴里。 那药丸也是神奇,江浪正在想要不要灌些水下去。 药丸碰到司若兰的嘴唇后,迅速化开,变成一团晶莹剔透的碧绿色汁液,流进她嘴里。 这药丸奇效极快,司若兰的脸上出现一些血色,呼吸也有力了一些,只是仍然陷入昏迷中,总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在战场上呆的久了,江浪多少知道一些急救。 知道这时,不能移动司若兰的身体,先得让她状态稳定下来。 下面,小翠已经来到聚义厅前,她双拳无敌,轻功却是短板。 虽然有时可以接冲势跳跃,但聚义厅已经高出她的能力,她无法跳上聚义厅。 小翠不由暴怒,挥起一拳向聚义厅打来。 “嘭”的一声,碎石乱飞,聚义厅居然纹丝不动。 这聚义厅前身是山神庙,司若兰家祖上修建时,请的是鲁家匠人。 鲁家匠人果然手艺不凡,加上所用材料都是最坚固的玄武岩,还有鲁家秘制的泥浆粘合。 这座山神庙屹立山顶数百年,仍然坚固如斯。 “嘭、嘭、嘭”小翠连续数拳打在墙壁上,只是崩下更多碎石。 小翠更换位置,又选了几处,捶打一番,没有找到脆弱的位置。 “这可不行,这样下去,弄到天亮,还不知道能把房子弄塌不能!” 小翠放弃了弄塌这间大屋的打算,对那些山贼道。 “去给我弄梯子来!” 不久一群山贼搬着几架梯子先这里跑来。 江浪也不含糊,张弓搭箭,接连射倒几个搬梯子的山贼。 小翠恶狠狠瞪着房顶上的江浪,想到一个办法。 “去给我多弄些石头过来,越大越好” 山贼们不知道这位大姐,要石头干嘛,乱哄哄去搬石头。 江浪看司若兰气息渐渐平稳下来,在拖延一会,就带司若兰重后崖逃走。 小翠周围此刻已经聚集了近百山贼。 人多力量大。 山贼们把一块块石头运到小翠身边。 很快,小翠等身边有了二三十块石头,伸手拿起一块,足有一个活人大小的石块。 向前跑了两步,手臂挥出,使劲将石块向江浪扔过来。 “这还是人吗!” 江浪看石头轨迹,抱着司若兰向一边移动一些。 小翠手法不行,这石头带着一股巨风,掠过房顶,奔着后山去了。 小翠又拿起一块石头,向江浪扔过来。 这一次,小翠扔的准确许多。 江浪即使躲开,这石头也会落在房顶,不知道会不会将房顶砸穿。 江浪放下司若兰,拔出雷刀。 一刀劈出,雷刀上红光闪耀。 战技重击。 “轰”的一声,石头和雷刀撞击在一起,变成无数碎片。 “还挺猛呀!” 小翠使劲系紧带,又抱起一块石头。 此刻,清渠岭下,战局也发生变化。 钟碎、韩山四两人勉强和夜不行战成平手。 率领山贼稳住防线后,侯超仁发现进攻的敌人只有三十四个。 这些敌人虽然每个人都强过手下山贼,但是他们各自为战,并无章法。 当山贼们组织起来后,这些受过韩山四军事训练的山贼逐渐控制住局面。 侯超仁看到两位兄长处于下风,也加入他们一起围攻夜不行。 以一敌三,三人都是高手,时间久了,熟悉夜不行这些杀手套路后。 三人开始占据上风,夜不行今夜真的有些不行了。 但是夜行人们虽然处于下风,但门规严苛,只能硬着头皮拼命。 这时山寨方向一阵大乱,一个斗篷人从山上冲下。 一些处于外围的山贼们,离开围上去阻拦冲下来的陌生人。 冲下来的正是,逃离小翠魔爪的夜平安。 这夜平安自幼嚣张惯了,哪里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害,几乎是一路哭喊逃下清渠岭。 第六十八章 雷击顽石 这时候,为了对付那些不惧黑暗的夜行人。 山贼们燃起无数火把,将山林照耀的如同白昼。 夜平安一眼看到漫山遍野的山贼,和那些被山贼围攻中的同伴。 右手伤势严重的夜平安不由得热泪赢眶,他擦去眼泪,大喊“救命” 夜不行远远见到夜平安,硬接钟碎一击,奋力脱离战团。 夜不行冲过山贼们所设防线,迎上夜平安。 钟碎和韩山四也看到从山上冲下来一个陌生人,难道把山寨闹的乱成一团的就是这厮。 不知道那厮说了些什么,那些斗篷人一起簇拥着他向远处逃去。 钟碎心里恼怒,你们也太欺负人,老子的山寨,你们想来来,想走走。 他带人在后面追杀,那些斗篷人打起来不怎么样,跑的却是极快。 一路上还不时扔出毒物暗器,令一群山贼束手束脚,防不胜防。 追出没多远,这些斗篷人钻入山林,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几具尸体。 钟碎不由大骂:“这是怎么回事!又是些什么人!打的又是什么乱仗!” 钟碎这边整理队伍,正待带人回山休整。 远处马蹄声惊天动地响起,气势极为骇人。 韩山四是懂兵法的人,屏息静气倾听那马蹄声。 成百上千马蹄一起踏在地上,这些马蹄像是生在同一匹马上一样。 整齐如一,气势如虹,韩山四只听了片刻,脸色已然变得铁青。 钟碎看韩山四脸色不对,急问“二弟,怎么了” 韩山四道:“大哥,快些回山,这可不是一般的士兵,精锐、这是精锐中的精锐!” 向清渠岭冲来这一队骑兵,正是来自升龙堡那五百铁骑。 他们一骑双马,下午已经到了清渠岭附近。 长途赶路,难免人困马乏。 孙巨安武勋世家,熟知用兵之道。 接近目的地后,并没有径直冲到清渠岭,而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扎营休整。 孙巨安预先派出一些探马潜伏在清渠岭周围,随时监视清渠岭动静。 临近半夜,这些探马发现清渠岭上有不明含义烟花冲天而起。 随即山上山下一起乱起来,喊杀声不绝于耳,纷纷向孙巨安发出急报。 孙巨安原本计划率军扎营一夜,整训全军,恢复精力,第二天凌晨再对清渠岭发动突袭。 孙巨安连续收到来自几个方向探马急报,确定消息无误。 身为一军统帅,既然知道清渠岭大乱,明白机不可失,随即连夜拔营,发动全军,冲锋过来。 钟碎看着韩山四“二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韩山四道:“大势已去,大哥往山上跑,能跑出多少算多少” 钟碎道:“可是还有那么多兄弟” 韩山四道“大哥顾不上了,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那些骑兵” 钟碎知道韩山四为人实在,从不哗众取宠。 连忙派人找来侯超仁,三人一起带着钟碎亲兵和剩余马贼骑兵向山上冲去。 自己性命要紧,其余那些贼兵只看他们自己造化了。 清渠岭聚义厅房顶,江浪已经连续劈碎七八块大石。 每一次都要使用战技,江浪杀气消耗很大,虽然不断吸纳补充,仍是入不敷出。 下面小翠似乎不知疲倦,越战越勇,抱起的石头也越来越大。 这也是因为附近那些小点的石头都已经运来,山贼们只有将那些大石头运送过来。 “轰”又是一块大石被江浪劈碎。 江浪嘴角溢出鲜血,手掌剧痛,整条胳膊酸麻难耐,雷刀几乎脱手。 江浪不保证,自己能够接下另一块石头。 下面小翠正奋力抱起一块和她自己差不多大的巨石。 江浪把雷刀插回后背刀鞘,抄起弓箭,一箭射向小翠面门。 小翠见状,慌忙把石头扔向射来那支箭。 石头先是撞碎了长箭,然后撞击在聚义厅墙壁上。 “轰隆”一声,巨响,石头四分五裂。 墙壁仍是佁然不动。 “拿盾牌过来”小翠冲山贼们大喊。 一群山贼持着各种盾牌围上来,护着小翠身体。 小翠冷笑一声,又去抱地上一块巨石。 等她抱起巨石向房顶扔去。 “咦!人呢!” 房顶上已经空无一人。 “轰隆隆”巨石落在房顶上,聚义厅的房顶终于坍塌下来。 “夫人,他们往崖上去了!” 一些眼尖的山贼指着聚义厅后面喊叫起来。 江浪眼见司若兰呼吸平稳下来。 自己也没多少力气抵挡那大汉,不断扔来的巨石。 他趁着那些盾牌遮挡山贼们的视线,抱着司若兰重后面跳下房顶,向一路后崖狂奔。 小翠自觉又被房顶那个小人给耍了,气的哇哇乱叫。 迈开大步,绕过聚义厅,向江浪追赶过来。 江浪依仗身法灵敏,一路上利用那些房屋闪躲小翠追击,直奔山顶。 小翠拳力虽然拳力威猛,轻身功夫略显不足,但是她每一步,都迈的极大,前进速度奇快。 看着面前碍事的房屋,她银牙狠咬,甩开大步,一拳打中江浪之刚绕过的一栋房屋。 “轰隆”一声,这些房屋多数是山贼们上山后所建,哪里有聚义厅那般结实。 铁拳所到,房屋变成一堆四散空中的碎片。 小翠脚步不停,一步穿过这些碎片,继续追击江浪。 小翠觉得这办法不错,连续砸碎几栋房屋后,逐渐拉进两人距离。 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这些都是自己的产业,一张张房契在她手中化为乌有。 江浪一手抱着司兰若,不时还有山贼冲过来打秋风,速度无法达到极致,小翠距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 那小翠“哈哈”大笑,一步迈出,江浪已经进入她攻击距离。 这里距离崖顶还有十多步远。 距离回头转身,一刀劈向小翠。 小翠冷哼一声,一拳砸向雷刀。 她有强烈自信,一拳将这小贼和他手里破刀一起粉碎。 拳头和雷刀接触瞬间,雷刀上上闪起一术雷芒。 战技雷击。 一股怪异力量沿着拳头,进入小翠全身。 刹那间,风平浪静。 小翠完全静止下来。 江浪挥起一刀,狠狠砍向小翠脑袋。 眼见雷刀即将砍在小翠脑门。 小翠忽然动了。 咆哮一声后,拳上红芒闪动,一个赤色拳影,脱离小翠拳头后,飞射江浪。 这一拳速度惊人,四周围卷起骇人风刃。 江浪躲闪不及,手里雷刀飞舞,身上环绕层层蓝芒。 战技顽石,硬接小翠一拳。 “嘭”江浪身周传来爆裂般巨响,顽石带来的蓝芒,被这一拳几乎全部击溃。 饶是顽石护体,江浪五官一起渗出鲜血。 第六十九章 跳出生天 借小翠这一拳余威,江浪如同被抛石机抛出的巨石一样,飞射出去,撞破一栋房屋后,去势稍减。 顽石毕竟非同小可,小翠击中江浪后,遭到拳力反震,她自己也退了一步。 “嗯”小翠嘴里发出一声惊叹,自从自己神功初成。 第一次有人硬接自己战技后,没有变成肉块。 江浪借着小翠这一拳,冲出十多米,险而险之在距离崖边两步远停下。 身上仅剩一丝蓝芒闪烁几下,消失不见,体内所剩杀气,几乎被顽石消耗一空。 小翠一拳,何等恐怖。 后面大群山贼跟在小翠身后冲过来,见到自家夫人发威,这些山贼也有了斗志。 小翠略一喘息,再次大步冲来,重新拉近和江浪自己距离。 不能让他再给自己一拳,江浪知道如果没有顽石护体,自己会被他一拳捣成肉末。 挥手向后打出一包东西。 小翠不知道前面那厮扔出什么,想到之前他们的“同伙”擅长用毒。 不敢大意,红芒闪烁,一拳击去。 “嘭”的一声,数十枚各色暗器爆开,一片五颜六色的金属粉末飘舞。 这些是江浪从夜平安身上搜罗的部分暗器。 夜平安这些暗器多半有毒,江浪不敢直接使用,干脆每样暗器抓一些和一枚钢丸一起包在一块牛皮里。 大概算是粗制炸弹吧。 这本应该是一种强力兵器,面对小翠,只是耽误了她一点时间 趁小翠被那些碎片干扰,江浪一步迈出山崖,他早已看清位置,纵身跳下。 小翠走到崖边,看着崖下,这恶徒如此狡诈,怎会自寻死路。 她觉得这崖下一定有什么古怪。 当年小庙祝莫名其妙在崖顶消失,今天又带人回来报仇,此处一定有什么猫腻。 小翠正仔细观察山崖,一个浑身是血的山贼慌慌忙忙跑来。 小翠认得这是丈夫手下一名亲卫,她从后山出来后,已经遣人去找丈夫,至今不见回转。 “慌什么,大王在哪里呢?山寨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他还在什么地方快活不成!” 那亲卫心道:快活什么,差点死了好不好! 他自然不敢这样说,向小翠报告: “夫人、夫人不好了,下面先是来了一群杀手,好不容易打退,又来了大队官兵,寨主他们在山下正被官军围杀” 这是钟碎手下一名冲回山寨求援的亲卫。 韩山四发觉不对,离开向山上桃逃,只是逃出没多远,仍然被一小队铁骑追上。 这队铁骑人数不多,并没有剿杀钟碎一行的能力。 但是钟碎一行想要脱离这些铁骑纠缠也是不能。 他们一边负隅顽抗,一边派出几个亲卫分路逃走,到山上向夫人小翠求助。 这队铁骑人数有限,主要目标放在钟碎这些贼头上,对那些小贼能杀就杀,却不会花费太大力气追剿,终有一个亲卫逃回山寨。 小翠听说丈夫被围,看着面前山崖,对身边几个山贼下令。 “你给我找些人好好查查,这下面可能有什么机关” 交代完手下,她暂时顾不上逃走两人,向山下冲去,赶去救自己丈夫。 江浪一步跳下山崖后,伸手一把拉住吊环上那根绳索,顺着绳索滑落下面石阶。 刚一落地站稳,他拾起一块石头打出,击中绑在那铁环上的绳索,绳索断裂后,立时坠下山崖。 暂时不担心山贼们下来,江浪点燃一只火把, 背着司若兰沿着通道向下走去。 经过那女子雕像,看着那双映着火光的眼睛。 江浪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司若兰眼角有些泪水。 司若兰毕竟是个十五六的女孩,神魂受到伤害,比身体受伤所受痛苦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保命丹虽然护住司若兰心脉等要害,但是对神魂所受伤害疗效有限。 江浪伸手擦去司若兰眼角泪水,看着手上的泪水。 江浪叹口气,忽然想到一事,将手上的泪水插在雕像的眼睛上,这并不是恶作剧,他想起司若兰讲的话。 “想妈妈的时候,让她看到我的眼泪,她就会来接我” 这样做只是怕“保命丹万一无效,能给司若兰一线生机。 看着眼前这座栩栩如生的雕像,江浪总觉得司若兰的妈妈不是个普通女子” 略等片刻,似乎江浪只是做了件无聊的事,雕像仍然毫无变化。 江浪叹口气“哪有那么多奇遇”背着司若兰继续沿着通道向下走去。 下来的时候,轻车熟路,虽然背着司若兰,江浪也只用了一半时间就来到通向清渠河的洞口。 方向司若兰,想到来的时候,自己将夜平安拖过渠水,因为在水里时间很短暂,并没有也危及他的生命,但是夜平安多少喝下去几口水。 司若兰还在重伤中,怎么把她从水里带上岸,还要想个好办法。 此时山上山下死伤枕籍,杀气弥漫,江浪背后的战刀,光芒溢出刀鞘,刀鞘内的战刀上出现一只诡异的眼睛,正是雷公亭下那只眼睛。 江浪身上那把雷刀,当然早已不是最初得自空虚身上那把。 现在这把雷刀这是埋藏在雷公亭下数百年真正珍宝。 也是昔日雷神手里那把神器雷刀破碎后飞遁而去五把中的一把。 几百年来,它画地为牢,隐藏在栖凤岭下一处禁地之中。 那禁地原本并非为它所建,只是被它鹊占鸠巢。 雷刀一边积聚力量,一边等候最适合的雷神传人。 一百五十年前,查克隆基途径栖凤岭,之所以能发现地下的雷刀,并不是偶然。 因为他手里拿着一件兵器,那件兵器中含有雷刀昔年碎裂时留下的一些碎片。 雷刀每一片碎片和雷刀都有奇异关系,距离一定范围内,可以互相感应到彼此的存在。 持有那些碎片者,也会被地下那把雷刀感应到。 但是查克隆基修炼的是邪功,不可能得到雷刀的认可,更不要说得到雷神传承。 查克隆基知道下面有珍宝,却不知道什么什么珍宝。 他一心得到地下珍宝,决计强行破开禁制。 查克隆基踢到铁板,挖掘不成,居然大开杀戒,活祭万人。 他如此凶残,并非是简单祭祀,而是为了使用一种强大邪功,发动邪功,需要大量生命献祭。 只是查克隆基没有想到,不但没有起到他想要的效果,反而激起雷刀反噬。 雷刀一怒之下,运用几百年所积聚力量展开反击。 不但将栖凤岭和查克隆基夷为平地,更是尽灭北虏大军。 第七十章 传承战技 龙啸天知道的比黑龙府志里面的内容更多,知道查克隆基拿着一件武器,才感应到地下那所谓珍宝。 那件武器在北虏中军覆灭后,落在一个最先赶到栖凤岭探查的江湖人手里。 之后那武器辗转百余年,最后落到龙啸天手里。 龙啸天被南蛮灵家重酬诱惑,出手协助灵风姿家族,想要再次引动地下那处强大禁制,借以毁灭南返周军。 在周军南返之前,他派出空虚来确定地下禁制准确位置。 是为了事先做好准备,等周军南返时发动禁制。 没想到空虚一时好色,引起了此后一系列不可预料后果。 更要买命的是,把江浪卷了进来。 雷刀利用吸取的力量,把江浪和灵风姿拉进梦中,是重塑雷神计划中的一部分。 雷刀完成梦境后,知道自己藏身的地方再也不能待下去。 离开地下前,雷刀和江浪拿把含有碎片的战刀合二为一,真正的雷刀如今一直呆在江浪身边。 雷刀感受到外界浓郁的杀气,同时也感应到司若兰血脉气息,它对司若兰的血脉有种熟悉感觉。 雷神归天后,雷刀的使命是重新创造出新的雷神,对其它事物并不关心。 但是这司若兰身具血脉对雷刀来说,很重要,所以它有所行动。 “想不想这丫头活命” “嗯”江浪脑海中出现一道冷漠声音。 “想”江浪不加思索。 “坐下来,一手拿刀、另一手单掌在胸前竖起。” 江浪依言盘腿坐下,一手握刀,一手伸直,竖在胸前。 “握刀那只手向刀中注入杀气,不要停下来” 江浪依言向刀内注入杀气,其实他也没剩多少杀气,尽力而为吧。 “另一只手,按照我教你的口诀,吸纳杀气” 江浪听着耳中一句句口诀,运行气海,吸纳杀气。 此刻,因为山上山下因为连番大战,杀气和戾气弥漫。 这般场景,普通人甚至多数武者、练气者都看不出异常。 若是有最高强者降临此地,会看到可怖一幕。 围绕着清渠岭,空气中黑雾密布,浓密如汁。 随着江浪运用法诀,身边出现一个肉眼看不见的无形旋涡。 方圆十里范围,空气中那些杀气,戾气被这旋涡吸引着。 起初是飘,然后是飞,最后如同洪水一样,席卷而来,灌入江浪血脉之中。 漆黑密道里,江浪手中战刀随着杀气不断注入,光华四射。 整把雷刀同黑夜里升起的太阳,一波波黑色杀气,进入江浪体内,淬炼成最为纯净元气,进入雷刀。 雷刀的作用不只是简单吸纳杀气戾气,它可以将所有和修炼有关的能量转换吸收,化为最为纯净元气。 作为武道载体,杀气和戾气更加合乎它的需要,且最有利于宿主从中获益。 雷刀的亮度达到极限,甚至于相距五六米,隔着厚厚土石的地面都有微微的光芒散发出来。 若不是杳无人迹的山崖下,这幕情形一定会惊世骇俗, “轰”的一声,江浪头脑失去意识,有一种漂浮在云中的感觉。 这种奇异感觉不知经过多久,意识重复清明。 江浪觉得自己似乎身处一座高楼之上,下面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极为繁华。 他正不知自己所处是真是幻、是福是祸,忽然脑海里出现一行字迹。 传承级战技:“信标”一级 一副气血运行图出现在脑海里。 江浪立即按图运行气血。 气血运行顺畅,运行完毕后,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拔出雷刀,按图运行,雷刀上没有红色光芒也没有蓝色光芒。 “并非刀法战技,怎么回事,行功失败了吗?” 江浪极为诧异,他收回雷刀。 身体跳跃,没什么异常,并非身法战技。 双手不断按图运行,然后比比划划,没有什么异样,这也不是拳法战技。 他伸出手指,再次按图运行,也不是什么指法,比划中,指到街道上一人,忽然脑海里出现一个虚点。 “什么意思?” 江浪手指又指向一人,毫无异常。 但是按图运行后,再指那人,脑海又多出一个虚点。 这样他在街道上连指数人,每一次,脑海里都多出一个虚点。 此外脑海中那些虚点在不断移动,超过一定范围内,就会消失不见,但是当那虚点重新回到范围,又会再次出现。 江浪忽然醒悟,信标的意思不就是标注某人所处位置吗,同时还可以动态观察他的活动。 这竟然是一个标注别人位置和动向的战技。 若是战场上,这个战技简直就是逆天存在。 但有一点,最多只能对十个人进行信标。 若想要标记新的目标,只需要挑一个原有目标,用思想抹除即可。 大概是玩的久了,消耗有些大,江浪身体正感疲惫。 “表哥,我不想嫁人,就是一定要嫁,也不嫁给那个家伙” 一阵娇憨的声音出现在耳畔,这声音鼻音稍重,但磁性十足,极具魅力。 江浪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到一个十七八岁少女,求救似看着自己。 见江浪看向自己,她伸出一只小手,抓住他的手腕,眼睛里满是期待。 这少女面貌依稀有些像是司若兰,只是比司若兰稍大一些,更多出一份贵气。 司若兰十岁就开始在废村里努力生存下去,即使以前有些贵气也被打磨掉。 出现在江浪面前,司若兰一直是个假小子模样。 若非声音男女不同,江浪大部分时候,都把她当一个小弟弟。 江浪想要出言相劝,可是鬼才知道谁是她要嫁的那个家伙。 那该怎么劝,好在,这事并非需要他做什么决定。 这身体自动开始煽风点火:“表妹,我一直觉得那家伙头脑简单、好大喜功、行事莽撞,手段也不怎么光彩,决计不是什么好人,他不但不适合你,根本就不适合任何女人” 江浪自己说完,都觉得有些愕然“如此毒舌的话吗,真的是我说的吗,不合适任何女人,这是咒那男人终生娶不到老婆吗!” 这身体在梦境中行动和说话,并非一直听江浪控制,有时做出些事,还得江浪自圆其说。 少女满眼感激的看着江浪:“表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的,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我的!” 江浪觉无法回答,说不喜欢她,那她一定极为恼火,若说喜欢,那还怎么劝她,一时间哑口无言。 少女以为自己说中他的心事,伸手握住他两只手道: “许多年前,我就已经嫁给你无数次了,你记不记得!” 第七十一章 覆灭在即 江浪正努力琢磨少女所指,是什么意思。 这副身体已经开口对少女道: “表妹,那时候我们尚且年幼,新郎新娘那个游戏很多人幼时都玩的,那时我们毕竟年幼,并不知道新郎新娘是什么意思” “况且我们父母,对我们的亲事,都有已经有所安排,你负气离家甚久,你父母焦虑万分,我先送你回家,以后再从长计议,你说好不好?” 少女眼睛里灵光闪动道: “这样,等会我躲到城里去,你若是能够在天黑之前,找到我藏在哪里,我就回家好了” 说完她纵身从敞开的窗户里向外跃出,只见她身姿轻盈,如同一片落叶般,身随风动,缓缓落在街道上。 少女对站在床前,愣愣看着自己的江浪道“表哥快些转过去,不许偷看,数到一百才能开始找我” 江浪看着下面巧笑嫣然的少女,心里一动,先是随意消除一个虚点。 接着身体血脉按照那图行快速运行一次,伸手轻轻点了她一下 “你呀你,还是这般淘气,我答应你就是,你说话可要算数!” “当然算数,还不快些转过去,可不要让我发现你偷看” 江浪转身,背对和窗户,脑海里那副图上,除了还有九个虚点,又出现一点红色。 这红点此刻离他很近,正从他身前不远处,快速远离。 自己想的没错,这就是信标,少女在图上显示颜色和那些普通人不同,是因为她和自己亲近,是朋友的颜色,如果是敌人,又会显示出什么颜色呢? 只是虽然大街上那么多人,却没一个是认识的,又哪里去找敌人!只好等梦醒之后再试。 江浪看着那些烦人的虚点,很是碍事,干脆将所有虚点消除。 图上为之一清,只剩下代表少女那个红点。 “好咯,这下,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此时清渠岭下,厮杀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状态。 也正是这些厮杀,为雷刀提供必要力量。 韩山四几年来苦心训练出那支马队。 原本共二百骑,遭到江浪几次恶意裁员后,剩余不过一百二三十人。 回清渠岭前,又留下五十个供干瘦老者使唤。 山贼马队回到清渠岭时还不到百人,加上钟碎亲卫,勉强凑够一百人。 除去这一百骑兵,作为主要战力,还有钟碎从山上精挑细选出来的二百精锐士卒,总军力三百。 曾经人才济济的山寨只剩下头领五人,寨主钟碎、二头领韩山四、五头领卷毛猴侯超仁、六头讨债鬼陶路怠、七头领九五仔柏步停。 其中陶路怠和柏步停两人都是最初跟着钟碎自小当混混的乡党,开始还算是骨干。 但是山上能人渐渐多起来后,两人功夫实在稀松平常,不再参与冲锋陷阵。 因为他们资格够老,又是钟碎的把兄弟,在山寨负责一些杂事。 陶路怠负责管理山上财物,柏步停则是负责联络清渠岭和其它山寨人情来往,两人今天没有下山。 江浪三人在山上作乱时,那两人也全部躲起来,没起什么作用。 钟碎练气七层,韩山四武士六层、侯超仁练气五层三人目前是清渠岭除了小翠外最高战力。 三人在山下带着三百人设下埋伏,本来只为截击江浪。 为一个小贼,出动如此强大阵营,他们自己都觉得有些大材小用。 万万没想到,今晚战事如此惨烈。 先是来了几十个斗篷杀手,一番冲杀,留下几具尸体,逃之夭夭。 这些斗篷人真功夫不怎么样,但是暗器和放毒端是厉害,清渠岭也死伤五六十个。 好不容易,打退那群斗篷人,不幸的是,那群斗篷人前脚逃走,后脚又冲来无数骑兵。 这些骑兵还不是那些弱鸡府兵,都是些百战精骑。 按照韩山四的意思,根本不想和对方硬拼,本想带着这些亲卫骑兵逃回山寨。 却发觉对方已经提早截断回山退路,只好硬着头皮接战。 双方接战之后,几次冲锋,三人身边这些亲卫骑兵立刻被对方砍的七七八八。 若不是钟碎韩山四侯超仁三人战力强横,以一当十,他们早已经全军覆没。 这些年来一直追杀羔羊一样,追杀商旅的山贼们,此刻全部变成了羔羊。 被升龙军这支虎狼之师,杀的漫山遍野乱跑。 山贼在列阵和冲阵上根本不是这些精骑的对手,毫无战法可言,只是凭着个人勇武,拼死抵抗。 官军铁骑,战法明确,将这些山贼分割后,集中力量逐一歼灭。 先从弱的开始,棘手些的先围起来,只守不攻,消耗山贼们的锐气。 钟碎、韩山四和侯超仁三人领着几十名悍贼,被一支百骑围着。 骑兵们在这些人手里折损了十多人,知道这些人厉害。 他们改变战术,不和这些山贼拼命。 列出防御阵法,围着他们,用弓箭投枪伺候,不让他们和其它山贼汇合或者逃走,只是缠着他们,等待更多同伴。 群贼想要突围回山,也是不能,对方三十多人提枪,三十多人拿着马刀,还有三十多人持弓,分工明确。 每一次试图冲锋,领先几人都会遭到百人一起攻击,连韩山四身上都中了两箭。 地上已经倒毙二三十名悍贼和十几名骑兵,骑兵多数伤在钟碎和韩山四手上 一时间,双方陷入僵局,互相拿对方没有办法。 但是时间上钟碎他们可不占便宜,一来天色逐渐放亮,二来四周围战事渐渐平息。 清渠岭四周山贼们的喊杀声越来越少,求饶声越来越多。 听都听得出来,四下里杀声渐熄,山贼们大势已去,一块块被骑兵吃掉。 那些骑兵正在清理最后一两股山贼,等到消灭掉他们,自然会集中力量,对付这对最为凶悍的山贼。 钟碎环顾四周,身后那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亲信,此刻他们虽然仍然目光坚定,跟随自己。 但是这些人脸上再没有从前那种肆意妄为的狂妄,满脸都是困兽犹斗一般的绝望。 钟碎握握手里的一柄巨斧,看看身边的韩山四:“咱们三个再冲一次,看能不能活着跑出去一个” 若不是一群老卒相救,韩山四是几年前就该死的人了,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此刻的韩山四已经是悍不畏死,只想多杀一些官军。 正在这时,围着他们的骑兵忽然发出一串欢呼。 “升龙!升龙!升龙!” 第七十二章 女战神像 听到升龙,韩山四脸上抽了抽,他总算知道这支骑兵的来历了。 竟然是升龙军,这样一支军队,怎么会来攻打清渠岭,他怎么也想不通。 三人中懂得军阵的韩山四在独自发呆。 钟碎和侯超仁不知这些骑兵要干什么,一直围着他们的骑兵忽然散开。 群贼以为有了活路,这些该死的骑兵总算要撤走了。 正自庆幸,大队骑兵从四周涌现,那些散开的骑兵纷纷进入这些骑兵。 这些骑兵,当着山贼的面,开始重新整队。 钟碎使劲拍着韩山四肩头“二弟,发什么呆,快看,官军们要干什么?” 韩山四从呆滞状态清醒过来,看到整理队伍的官军,听四周一片平静。 韩山四不由得脸色铁青,他是带过兵的将领,官军如此托大,当着他们的面整顿队伍。 只有一个原因,这次清渠岭下山三百多人,已经被官军绞杀殆尽,现在只剩下他们这支小队伍。 官军借着整理队伍,向他们示威,彻底瓦解他们斗志,才是主要目的。 孙巨安和身边穿黄色披风少年看着被围在中间那群山贼,目光冷冽。 此番出兵,和山贼一番冲杀,虽然斩杀贼兵二百数十人,但是他们手下骑兵也折损三十多名。 尤其是眼前这股山贼主力,差不多杀伤了二十多名骑兵。 黄披风少年手里马鞭指着钟碎和韩山四: “你们下马受绑,把事情交待清楚了,我给你们个痛快,不然的话,不但是你们,连你们的九族都查出来,一起剐了!” 两名无须男子在不远处一个山头上,看那青年举止高贵、气势不凡,面露赞许,连连点点。 其中一个赞叹道:“不愧是我们主子,你看那派头,你看那气势!和陛下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 另一个连忙道:“不错、不错,你看这气势,除了陛下当年,也没谁了!” 一个似乎正在寻找自己所属队伍的骑兵,眼睛透过头盔帽檐,看着那两个无须男子皱着眉头。 这两名无须男子似乎已经看着彼此前途一片光明,满面笑意。 侯超仁看到身边韩山四脸上露出苦笑:“哎,你认得这人吗,怎么回事” 韩山四道:“我不认得他,但是认得那件披风” 侯超仁看看那件披风:“很名贵吗!我不觉得呀!” 钟碎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瞪了侯超仁一眼:“只有皇子才能穿那样形制的披风,就是说,那人是个皇子” 侯超仁脸皮抽动“我们怎么办?” 钟碎撇了他一眼“怎么办,拼了!” 黄披风少年是个没耐心的,哪有功夫和他们闲扯,手里马鞭一甩:“都给我围杀了!” 骑兵队伍动起来,其中分出两队,一队百骑,向山贼们缓缓移动。 这两个百骑,都是手持清一色骑枪。 这些贼兵都经过韩山四训练,知道他们要干什么,韩山四做梦都想把他们训练成这种强军。 只是凭他们资质,无法达到韩山四想要的高度,以为韩山四是异想天开。 此时看到眼前这些骑兵军容严整,才知道军队果真可以练到如此程度。 孙巨安知道这些人再厉害也抗不过两个百骑冲阵,但是还是心疼这些精锐,挥挥手。 后面把二百多骑一起拿起骑弓。 “全部用重箭” 钟碎咬着牙,准备拼了。 这时地面忽然颤动起来,剧烈的震动中,似乎有什么鬼怪即将破土而出。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紧跟着响起,这是一个异常粗狂的男子喊声:“夫君,我来救你了!” 虽然背对窗户,江浪看着脑海里那个红点,忽东忽西,或南或北,像是一颗淘气的豆子,速度倒是极快,只是又怎能逃出他的监视。 原本脑海那副图上什么都没有,但是通过刚才那些虚点和此刻少女的行走,图像被不停完善。 哪一处是大街,哪一处是小巷,又或者是不是死路一条,一一清晰起来。 江浪等那红点终于静止下来,才想起还要查数,这才从一开始查起。 自己是个诚实的人,说要数到一百那是一定要遵守越定的。 数到一百后,江浪才慢慢悠悠、规规矩矩,沿着楼梯走下楼。 在街道上闲逛起来,也不知这是梦境里虚构出来的城市,还是确有这样一座城市。 是江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见到最大一座城市。 江浪一边闲逛,一边完善脑海中的地图,到最后,脑海出现一副整座城市的完整地图。 看看天色已近黄昏,江浪才向少女躲藏的地方走去。 这是一个寂静的小院,院子里没人,江浪走向一间房屋。 敲敲门“表妹,表哥来了” “嘭”的一声,少女气哼哼推开门 “这城里有上千户人家,几千间房屋,你怎么找来的,莫非是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江浪真在想自己怎么应对,梦境里这具身体又自作主张道: “表妹身上的香气是我自幼开始闻的,怎么会找不到你!” “你是狗吗!”少女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没继续追问江浪怎么找到自己的。 这时候,脱离江浪控制的那具身体,忽然道:“表妹,你那未来新郎可是未来一国之主,你真要拒绝” “管他是一锅煮还是两锅煮,谁爱煮谁煮,我是不去煮,怎么你还是这样!哼!”少女转身要走。 江浪伸手想去拉她“不管怎样,离家出走也不是好办法,我已经找到你了,我们先回去,再做商量” 少女猛地跳开:“只找到我可是不够,打赢我再说” 说着话,少女手轻轻挥舞,一具比她高大五六倍,身穿炫丽戎装的神像出现在她背后。 这神像不再是司若兰之前神魂所化,金甲天神模样,而是一尊身高超过五米的戎装美人。 但见她身上玉带缠绕、背后光华四射、头顶彩云飘飘。 这女神像眉眼和司若兰有几分相似,装束和神态却像是密道里见过的那尊雕像。 她身上衣着,却是流行于西番的西戎女式骑装,后背还背着一张金色骑弓和一壶玉箭。 但见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充满智慧,目光盈盈,注视江浪。 “表哥,可要小心,我要动手了!” 她手臂轻舒,向前伸出,曲线优美,让人感觉到上面充斥着强大的力量。 这力量,强大到令人窒息! 几条玉带、几道化光、几朵彩玉,受到某种吸引,一起向她头顶汇聚。 这股强大的力量正不断汇集,不断加强。 第七十三章 云开月来 梦境之中,少女背后幻化出女神像时,崖下密道中,那具雕像,抹上司若兰眼泪的那双眼珠,忽然间迸发出强烈光芒。 当光芒散去,雕像只剩下两个无神的空洞。 距此万里之外,西番女神峰。 一尊极为巨大,容貌、神态和梦境中一模一样的女神像矗立在群山之中。 女神像高过周围没一座山峰,原本她就是群山之中,最高一座山峰,历经数百年,雕琢而成。 忽然间整个女神像闪起光芒。 异象已经惊动四周围,千百座山峰里无数僧人。 他们纷纷走出庙宇、洞穴,向女神像顶礼膜拜,虔诚无比。 这座神像便是是西番群僧、乃至各个部族最为崇拜的女战神像。 西番女神峰上,这光芒虽然出现时间极为短暂,一闪即逝,也是多年未曾有过的神迹。 江浪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女,感觉危机即将来临。 他抽出雷刀:“表妹,不要胡闹” 梦境里,江浪这具身体不由自己控制,体内气血正以一条极为复杂路线快速运行。 密道中,江浪手里雷刀疯狂吸取四周围杀气,透出地面上的光芒,已经直射天空。 伏在江浪背后的司若兰,眼珠快速转动,似乎坠入一个噩梦。 江浪不知道,不但司若兰在他梦境里召唤出一尊女神像。 正对他所在位置的天空中,也出现一尊虽然一模一样,却更为巨大的女神像。 这一切,都因为梦境中司若兰被唤醒力量过于强大,已经溢出雷刀所设梦境。 清渠岭下,所有人都在看冲锋而来的小翠。 此刻小翠,如同一只美梦中被惊醒的远古巨兽,暴怒无比。 小翠比之前追杀江浪时,气势更为强盛,浓烈杀气破体而出。 一队十人组成的骑兵,在一名什长带领下,迎着小翠冲上。 为首这名什长已经是武士三层,若非身处升龙军,现在怎么也是个百骑长。 这什长凝气聚神,全力催动坐骑,仿佛身后不止十骑,而是百骑、千骑。 他率领这队步伐整齐,声势惊人的骑队,如同一只扑向猎物的怒鹰。 他挺起手里骑枪全力刺击小翠。 他身后,还跟着九个目光坚毅的骑兵,九支一样锋利的骑枪,他们此时眼中只有敌人。 小翠看着这支气势汹汹,即将冲到自己眼前的骑队。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来送菜吗!” 小翠一拳打出,气浪翻滚,卷起的灰尘瞬间,遮蔽住整支骑队。 “轰”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那支十人骑队,在小翠一拳之下。 骤然间,消失不见,只有漫天飞舞的血肉碎片,证明他们曾经存在。 此刻小翠展现出来的实力,至少已经达到武士巅峰。 连那两个一直把这次战斗,当做游戏的无须男子,眼神里也第一次露出一丝警惕。 小翠摧毁那对骑兵,脚下不停,继续前冲。 她每一次踏地,地面都会为之震颤,她脚下大地都会出现一个深坑。 孙巨安目光凛然,手指指向小翠。 二百余把弓一起转向,瞄准小翠。 正惊叹着大汉惊人实力,黄披风少年心有所感,抬起头。 山岭那一头,天空中出现一道虚影,虚影逐渐凝实,却是一个人像。 隐约之中,黄披风少年看到天空中出现一个戎装美人,整个人浮在云中。 只见她眉目如画、身穿西戎骑装,却又头戴风钗、不知为何在笑,笑容绝美,一双大眼睛,宛若星辰闪烁。 这位曾经拒绝了数桩亲事,一直未曾有女子看着眼里的皇子,呆呆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入得了我的眼,这世上,配得上我的,只有你!”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看到空中神像,除了黄披风少年,还有几人。 两个无须男子唯一关注的就是自家主人,他们眼睛离开小翠,顺着黄袍青年的目光,看到空中异像。 两人眼睛里同时出现不可思议神色,其中一个看了另一个一眼后,大步向神像出现地方冲去。 那个还在四下找寻自己队伍的骑士,逐渐接近黄披风少年 他也看到空中异像,眉头皱得更紧,满眼都是诧异。 但是看到一个无须男子离开,他立即转忧为喜,这可是好事。 骑士虽然极力模仿其他骑兵,小心翼翼接近黄披风少年,但是此刻山贼几乎尽灭,骑兵也多数归队。 骑士此时行为有些与众不同,不免有些显眼。 一个骑兵什长注意他有一阵子,终于忍不住,打马过来“你是哪个伍的” 骑士含糊说了句什么。 那骑兵什长听不清他的话,走得离他近些。 “你说清楚些!” 骑士也知趣的将身体凑过来,一掌轻轻拍在他肩头。 别人看到都以为两人认识,在打招呼。 骑士打马离开,那骑兵什长却是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人知道,骑士一掌,已经击碎骑兵什长的心脉。 升龙军中,每一名什长都是武士三层。 竟然如此轻易遭人暗算,不仅因为出其不意,这骑士自身实力已远远超出武士三层。 “表妹,不要这样” 少女笑而不答,手上却是毫不留情。 女神像伸手摘下那轮圆月,在双手中转动着。 女神像对着江浪,巧笑嫣然:“表哥,你看我这云开月来怎么样!接得下吗!” 她手臂一扬,那轮圆月向江浪狠狠砸落。 这轮圆月,被她掷出,如同流星坠落,后面拖着长长尾焰,声势极为骇人。 江浪体内气血完成循环,战刀斜举背后,手臂忽然发力,战刀从背后挥起,斜斜向着女神像掷来圆月,划出一道完美半圆。 “雷动九天” 金色圆弧,像是一轮新月,闪耀着耀目光辉,瞬间刺破那轮恐怖圆月。 那轮圆月随刀破碎,重新化为满天光芒和片片云彩。 眼看自己发出那轮圆月被江浪一击摧毁,少女毫不着恼,笑吟吟着看向江浪。 “江大哥,你好厉害!” 一时间,江浪无法分清,这少女是梦中的表妹还是真实世界里的司若兰。 第七十四章 新晋战将 清渠岭下。 孙巨安手掌落下,二百多支重箭一起射向小翠。 “只有这些吗!”小翠大吼声中,一拳挥出,红芒闪耀中,雨点一样重箭,忽然完全静止下来,随即变成满天粉尘飘落 孙巨安知道手下这些骑兵,面对这样一个强者,只是送死。 他催动战马,提起长枪,向小翠冲去。 孙巨安是孙家年青一代佼佼者,修为已经达到武士七层,除了那两个无须男子,他是升龙堡来的这支军队中最强者。 孙巨安坐下战马也是匹北虏好马,长枪更是一杆含有金精的神兵利器。 孙巨安,马蹄如雷,长枪上红芒闪烁,气势如虹。 小翠虽然狂妄,却是不傻,停下脚步,稳如巨石。 冷然面对孙巨安,一拳挥出。 滚滚气浪,直扑孙巨安。 气浪所至,孙巨安只是身形略滞,微微晃动,穿过气浪,继续向前冲击。 小翠又是一拳,威力更甚,卷起气浪,竟然呈现一只恶狼形状。 看到小翠这一拳,两名无须男子和那行动诡异的骑士脸上一起露出诧异。 孙巨安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拳法,但他家学渊源,知道一点。 不管拳脚兵器,所发劲力,只要呈现禽兽形态,必然威力强大。 一想到此,这一次孙巨安没有继续硬撑,手中长枪抖动,抖出数十朵枪花。 这是孙家绝学,每一朵枪花,都宛如一只灵雀。 几十只灵雀,飞蛾扑火一样,攒射狼形气浪。 “噗、、、噗、、噗、噗噗、” 伴随一只只灵雀进入,狼形气浪逐渐崩解,待最后几只灵雀进入,那团恐怖狼形气浪终归消弭于无形。 孙巨安终于冲到小翠面前。 小翠又是一拳打出。 这一拳比上一拳更似一头饿狼,这恶狼扑出后,恶狠狠和孙巨安刺来的长枪,碰撞在一起。 孙巨安长枪上,火光崩裂。 犹如一团火焰,将恶狼吞没焚烧。 孙巨安,小翠瞬间完成一次交锋。 北虏马冲过小翠身边。 当孙巨安拨转马头,在看向小翠。 只见她虽然头脸上密布伤痕,巨人一样的身体,屹然而立。 “哈哈哈哈”小翠仰天长笑,忽然间从她身体各处,发出哔哩啪啦声。 小翠瞪着孙巨安,正要继续挥拳,忽然感觉脸上僵硬难受。 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竟然抓掉一块皮肉。 她抓着那块皮肉一扯,撕下更多皮肉。 皮肉上险些淋漓,场面甚为可怖。 连准备发起冲锋孙巨安都停下动作。 小翠冲脸上撕下一片片碎肉,扔在地上。 最后她伸手抹去满脸血污。 如同现场有人变了一个魔术。 方才那个粗豪大汉忽然消失不见。 此刻站在在孙巨安马前的,竟然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隔着几百骑兵,清渠岭寨主钟碎,双眼忽然流出激动的泪水。 “小翠,你真的恢复容貌了!这才是我的小翠!” 如果不是韩山四和侯超仁一起拉着,他已经向老婆小翠那里跑过去。 小翠向孙巨安轻勾手指“你怎么不过来了!” 若是之前那个大汉,做出这个动作,自然是在挑衅。 此刻换做这个娇媚妇人,怎么看都是在勾引。 向这样一个美妇骑马冲击,孙巨安竟然有些不好下手。 “呵呵”一笑,小翠道“你不过来,我来好了!” 说着,小翠裙摆飘舞,向孙巨安冲了过来。 孙巨安毕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即使对方是个美女,也不能把命白白交给对方。 长枪一抖,几百只灵雀一样枪花腾起,一起扑向小翠。 “又来”小翠一声轻笑,拳头飞起。 三股狼形气浪同时出现,分长中下三路,恶狠狠扑向孙巨安。 “坏了”剩下那名无须男子,双眼厉芒闪动,知道自己再不能袖手旁观,若是让孙巨安死在面前,怎么都不好向孙家和贵妃那里交代。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看着天空幻像的皇子,腾起身形,向孙巨安那里扑去 “轰”一声巨响过后,孙巨安发出的枪花,被三团狼形气浪尽数摧毁。 三团狼形气浪只是稍微淡了一些,连形状都保持完好,继续扑击孙巨安。 三团气浪每一团所含力量都远远超过虽然那十骑一击。 如果孙巨安被这三团气浪击中,后果可想而知。 好一个孙巨安,毕竟家学渊源,最后关头,使出保命绝学。 手里长枪一抖,金精枪头红光爆闪,发出一团璀璨光芒。 “轰” 三团狼形气团和孙巨安长枪所爆光芒相遇。 半空中炸出一团刺目光芒。 伴随这声爆响,孙巨安和战马一起被震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手里长枪远远抛出,只剩下一根光秃秃枪杆,枪头已然不见。 小翠轻轻一笑,身体腾跃,追击孙巨安。 孙巨安坐骑已经被那一拳打死。 自己在地上努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小翠走过来,远远一拳向孙巨安隔空打去。 此刻孙巨安危在旦夕,他被小翠这一击重创后,毫无还手之力,也无力抵抗小翠这一拳。 小翠一拳击出,正要看这不知死活的将军变成碎肉。 “嘭”的一拳,斜刺里冲来一人,打出一掌,硬接下小翠这一拳。 小翠后退一步,看到眼前出现的一个白面无须男子。 这是小翠自从学会残花宝典后,第一次遇到劲敌。 “学了点邪法,晋级战将,也不过是滥竽充数!” 小翠一声轻笑“看看我们哪个是滥竽充数” 话一出口,她又是一拳砸来,气浪中,三匹恶狼更是活灵活现,摇头摆尾,扑向对手。 那骑士看到那剩余无须男子去救孙巨安,目露喜色,加快速度接近黄披风少年。 无须男子手臂抬起,一掌拍在当先那团气浪。 掌风所至,气浪烟消云散。 随后又是一掌,三掌拍出,三团气浪消失不见。 天空上那尊女神像眼睛已经渐渐消散,忽然眼睛扫到,正悍勇无比,冲向无须男子的小翠。 女神像双眼紧紧盯着小翠,射出无限恨意, 这女神像是司若兰在梦境中所化,因过于强横,雷刀无法容纳,才从梦境溢出。 既然认出杀父仇人,整个身体散发出凌厉气息, 女神像伸出一只纤手举起,从头上摘下一支风钗,丢向小翠。 之前出发那个无须男子,正翻山越岭,向女神像处寻来。 “轰”似乎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的小翠,终于停下脚步。 第七十五章 实力碾压 小翠忽有所感,抬起头,看着那飞来风钗,一拳打过去。 此刻她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危机,这一拳,竭尽全力发出。 五匹巨大恶狼,摇头摆尾向那风钗扑去。 那风钗很小,这样飞过去。 像是拿一根细针去戳一群巨象。 凤钗速度极快,瞬间和群狼遭遇。 五匹气浪幻化的恶狼,原本凝如实质,在风钗一碰之下。 像是被针刺破的气囊。 一瞬间,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那金钗突破阻碍,抵达小翠头顶。 那金钗在小翠头顶一指远时,遇到一无形屏障,无法继续前进,静止在空中。 数百里外,龙须谷地宫。 中年道人目光凝重,双手掐诀,盘坐在一盏魂灯前。 那盏魂灯,此刻火焰极不稳定,忽明忽暗。 时而火光大作,直冲房顶。 时而昏暗如豆,几欲熄灭。 每当火光大炽,道人便脸上稍缓。 若是火光昏暗,道人便会万分紧张。 小翠冷笑一声,伸手要去抓那金钗。 那金钗猛然爆出一团寒芒,瞬间击破那层无形障碍,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小翠脑门。 “轰隆隆”小翠所在处爆出一团气浪。 气浪爆炸时,方圆十里范围,地动山摇,无数山石随之崩塌。 气浪消失后,小翠所在地只剩下一个三四米深坑。 与此同时,天上那尊女神像已然消失不见。 若非升龙军是百战强军,目睹眼前一幕,一定会匍匐在地,感谢上苍,天谴强敌。 便是如此,不少人心里默念,敬谢女神护佑。 小翠消失瞬间。 龙须谷地宫中,魂灯先是大炽,随即飘出一缕青烟,寂然熄灭。 中年道人迅速散去手诀,双手护住心脉。 饶是他行动果断,仍然“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江浪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表妹别胡闹了,不想嫁人的话,我帮你想办法” 少女高兴的看着他:“你可要保证” 江浪道:“我是什么人,向来说话,都是一言九鼎” “好吧,我们……”说到这里,少女忽然间消失不见。 江浪吃了一惊,大声喊起来:“表妹,你在哪里!你别吓我!” 江浪手中雷刀上那只眼睛,看着喃喃自语的江浪,十分懊恼: “这下赔大了!她在梦里怎么如此强大,原本可以让他提升两级,这下子,可爱是远远不够了!” “罢了,有人来找她,这人好厉害,得赶紧将你们送出去了!” 围绕雷刀上的光芒,骤然消失。 与此同时,雷刀和江浪同时消失不见,密道里,只剩下孤单单躺在地上的司若兰。 那名名无须男子,翻过清渠岭,来到清渠河边,找到女神像出现地方。 虽然空中那尊女神像已经不见,他并未死心。 无须男子环视四周,目光停在脚下。 此时司若兰正静静躺在无须男子脚下,和他相隔五米深土石地下。 无须男子确定位置后,知道所有今日所遇古怪,根源就在这处地下。 他一拳向地下捶去,拳势威猛,居然想要一拳打穿司若兰所在密道。 只是下面并非什么宝藏,只有昏迷不醒的司若兰。 这一拳下去,不管是砸穿还是砸塌。 必将危及司若兰生命! 眼看无须男子这雷霆一击,即将落在地上。 “轰” 他这一拳遭到有力拦截,一股强大反震,使得他“蹬、蹬、蹬”连续后退三步。 一尊女神像出现在他面前,只有真人大小。 女神像眉目和之前天上出现那尊,只是装束相同,容貌却和密道里那座雕像一模一样。 “你是”无须男子话未说完。 那尊女神像,一掌向他击来。 目光轻蔑,似是看着一只蝼蚁。 无须男子举拳相迎。 “轰,噼噼啪啪”拳掌相击,无须男子先生退后一步,然后五指折断、手腕折断、肩膀碎裂。 女神像看都不看地上那摊东西,手掌轻轻放在地面,在地面转了一圈。 一股旋风平可持续,不断将地面上的土卷起来,只是短短时间,地面出现一个大洞。 女神像满眼爱怜的看着蜷曲着身体,躺在密道里的司若兰。 那旋风举起她的身体,似乎是有一只手抱着她,将她送到女神像手里。 闪动间,旋风消失,女神像也一起消失不见,就像出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只是地上的洞穴,和那堆曾经是名绝世高手的物体,证明刚才那些事真的发生过。 黄披风少年眼看那虚浮的美人消失,不断揉着眼睛。 孙巨安被击败后,受到重创,幸好无须男子挡住小翠。 他被几个亲卫冲救起后,被送到军中医官处,吃了不少药丸。 此刻他伤势稍减,恢复一些体力,被亲卫扶着骑在一匹马上。 一边布置军务,一边向黄披风少年这边走来。 之前和小翠对战那名无须男子,看到黄披风少年身边只剩下十几名亲卫。 心里难免有些不放心,大步向黄披风少年身边走来。 一些被小翠刚才冲散的骑兵,正在附近重整队伍。 其中一个骑士头盔略斜,盔檐低垂,悄悄离开队伍,慢慢向黄披风少年方向接近过来。 黄披风少年身边亲卫中,有两人走过去,挡在骑士面前。 “回你自己队里去,这边不许过来” 这两名亲卫都是武士三层好手。 “我奉命到那边去” 骑士毕恭毕敬行了个军礼,向两人身后一指。 “我不管你要去哪里,这里禁制任何人通行” 亲卫不耐烦的打断他,喝令他绕路过去。 “好,我马上就走” 说到这里,他脸色出现狠戾之色。 恶风忽起,挥起手里马刀,一刀砍在一名前卫脖子上。 这名亲卫也是狠辣,伸手抓住砍在脖子上的马刀。 骑士眼睛无须男子和孙巨安已经注意到这里,放手丢弃马刀。 身体从坐骑上跳起,飞起一脚踢在另一名亲卫胸前。 “喀喇”一声,亲卫胸骨碎裂,身体携带巨力砸向少年。 这骑士实力十分恐怖。 因为黄披风少年身边这些亲卫最少都是武士三层或者练气三层好手。 在骑士一击之下,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少年身边那群亲卫,反应极快,一起冲过来保护少年。 “轰”的一声巨响,飞摔过来的亲卫,身体所携带力量,十分惊人。 一群亲卫,居然被这亲卫身体,砸的扑倒一片。 无须男子已经发现势头不对,加速向这里飞奔。 孙巨安强压伤势,从马上跳下,向这里飞奔。 那名突然发难的骑士,知道自己已被发觉。 骑士腾身跃起,几个纵跃后,跳过那群狼狈不堪的亲卫。 如苍鹰扑兔一般,向少年头顶抓来。 第七十六章 出其不意 无须男子一边狂奔,一边抽出身上佩剑,长剑脱手而出,速度快的惊人。 长剑所过之处,“噼里啪啦”带起一阵强烈雷暴,激射骑士。 “飞剑” 无须男子并不是把剑当做暗器掷出,这是飞剑。 他至少是一位天师级高手。 骑士此时身处半空。 无须男子攻其必救,目的是拦截,而不是攻击。 骑士或者硬抗这道剑气,或者停止前扑。 为了争夺时间,骑士没有选择停止前扑,也没有选择躲避。 他冷笑一声,身上爆出刺目蓝芒,继续扑向少年。 飞剑速度极快,实打实击在他后背处。 爆出一朵璀璨光芒,剑体承受不住巨大力量,瞬间粉碎。 “嗯”骑士身体微颤,嘴角溢出鲜血。 他速度不变,已经扑倒少年头顶。 少年非手无缚鸡之力弱者。 反应极为敏捷,拔出腰间佩剑,向上直刺。 长剑上光华夺目,并非凡品。 少年也非泛泛,长剑上亮起一道红光。 宝刀利刃加上攻击型战技,这一剑势可切金断玉。 “嗯”骑兵一声冷哼,不闪不避。 双手闪动蓝色光芒,加持防御型战技后,继续加速。 骑士一只手和长剑相遇。 “嘭”长剑上红光消散,整柄剑斜飞出去。 骑士另一只手掐在少年后颈大椎处。 大椎汇聚全身血脉,被制之后,少年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骑士一把将少年提起来。 无须男子远远看着,目呲欲裂。 但是为免伤到少年,再也不敢发出剑气。 骑士提着少年军阵中兔起鹘落,不是踏在马头,就是踏在官军头顶。 踏过马头,马头碎裂,踏过人头,人亦碎裂。 可见力量恐怖。 骑士速度快的惊人,几个起落后,已经消失在远方。 无须男子怒吼一声,冲那骑士消失方向,追了下去。 孙巨安获悉赶来时,三人都已经消失不见。 这少年若是有事,饶是孙家是大周功勋世家,也难逃厄运, 孙巨安也顾不上清剿残匪,数百骑兵向那方向冲了过去。 这骑士突然发难,到是给钟碎、韩山四一行留出一条活路。 钟碎在妻子被莫名其妙击杀的时候,瞬间陷入暴怒,状似疯癫。 “杀了我那么多人,还想跑吗!” 钟碎不知道是不是看着妻子在面前遭遇不测,有些失心疯,竟然要带头去追杀官军。 但是他身边的人都明白清渠岭大势已去,并没有跟着他去玩命的意思。 韩山四叹了口气,在钟碎后颈上劈了一掌。 在钟碎倒下前,扶住他,交给旁边钟碎两个亲兵。 侯超仁见状,冲过来吼道:“韩山四,你想干什么!” 韩山四瞪了还跟着几人的十多名贼兵,多半是钟碎亲卫,还有几名韩山四手下老卒。 两群人壁垒分明,差不多一半站在侯超仁身边。 另外一半站在韩山四身边,形成对峙。 韩山四道:“你想大当家就这样跑过去送死!”他一眼:“你想让大哥去送死吗!” 侯超仁也不是傻子,他们先前之所以拼死抵抗,就是等着夫人前来救援。 如今夫人已经战死,他们拼下去,已经没有任何希望。 若不是官军有重要人物被劫走,没时间收拾他们,他们此时已烟消云散。 侯超仁道:“你说怎么办?” 韩山四撇了他一眼“趁官军没有回来前,逃得越远越好” 韩山四叫过来两个钟碎亲卫 “你们快些到山上去,召集弟兄们都下山,能带的细软都带上,绕小路下山,山寨不能呆下去了!” 等两个亲卫离开,韩山四对侯超仁道: “等弟兄们一下山,我们就离开这里,但是要先藏起来,等明天晚上再走,你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侯超仁拍拍脑门道:“我想起一个地方,藏个几百人也不成问题!” 江浪醒来的时候,脸上被一条热乎乎的东西扫着。 他睁开眼睛,眼前是大黑和它那条大舌头,看到江浪张开眼睛,它亲热的把脑袋凑上来。 江浪一把推开它的大脑袋,举目打量四周。 四周环境非常熟悉,正是司兰若弄出的那处废墟下大棚里。 不知怎么被送回到这里,还挺会挑地方,自己所躺位置,正是下午睡了一觉的那张毯子。 看看棚子里,另外两匹北虏马老老实实呆在一边,可不像大黑这样没大没小。 大棚另一侧是眼睛被蒙着,躺在两张毯子之间的灵风姿。 司兰若配制的药效不错,灵风姿和自己离开时一样,安静躺在,口鼻处有轻微呼吸声传来。 司若兰说过她配制的药膏,只要在她脸上撒些凉水,就会醒来。 现在还不是弄醒她的时候,暂时让她在那里多睡一会。 和上一次从梦境里出来一样,江浪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到这里的,小丫头司若兰又在哪里。 怎么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出现这种情形。 上一次是和灵风姿,做了一场梦后,学会了两个雷击和顽石,醒来后被扔到大黑面前。 这一次又是如此,好像大黑是个很关键的因素。 江浪仔细看了一眼大黑,大黑察觉到江浪的目光,得意的晃着脑袋,吧嗒着大舌头,又要凑过来。 被江浪狠狠瞪了一眼后,大黑转回大脑袋,欺负两匹北虏马去了。 江浪回忆梦里的经历,想到司若兰。 按照上一次的经验,灵风姿和自己进入梦境,然后分别被送出来,灵风姿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还有那个雷破九天,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自己给司若兰服下那枚保命丹,她伤势已经不重,应该也出了梦境,被送到什么安全地方了。 自己在这里等两天,或许她就自己回来了,如果她实在是无处可去,把她带回家,当自己妹妹。 这样想着,江浪站起来,抽出战刀. 动手模仿那雷破九天气息运行,记忆中出现一幅极其复杂的气血运行图。 江浪运行了十分之一不到,气血已经无以为继,差点把自己弄岔气。 连续试了几次,都是失败而告终。 江浪算是搞明白了,这战技没任何问题,是自己有问题。 雷破九天不知道是多少级战技,自己的等级相差太远。 没有足够的杀气完成气血运行,所以根本使不出来这招战技。 第七十七章 变声游戏 江浪想明白后,颓然坐在地上,用不了,学什么学,干嘛不来点实惠些的!没东西给的话,多升一级也行呀! 正惆怅中,脑袋里出现两行字。 传承级战技:“信标”可标注人或动物,在一定范围内行踪,友好红色,友善黑色,非敌非友无色,同时间,存在信标不能超过十个,等级可跟随武道等级提升。 武士四层战技“蹬踏”,踏地后腾空而起,加速坠落,力量和速度同时增加五成。 “蹬踏”看介绍,韩山四追杀自己的时候用过。 “这是升级了是吧,做个梦就升一级,我不是在做梦吧!”江浪大脑进入当机状态。 可是刚才使用那招雷破九天,耗损不少杀气,恢复之前,连蹬踏都用不了。 江浪此刻有些脱力,再说这房子里怎么腾空而起。 还不把屋顶弄破。 江浪摇摇头,以后再试吧。 目光看向还躺在毯子里的灵风姿。 还是男人命苦,自己在外面打打杀杀忙了一夜,你看这女人睡的多香! “信标”在梦境里成功跟踪表妹的战技。 可以用她试试信标,看看在真实世界里用一次消耗多少杀气。 伸出手指,气血依图运行。 向灵风姿一指,用了只是弹指的力量,就顺利发出。 “哈哈”脑海里出现一个黑点,就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 信标总算可用,江浪觉得这是一个极大收获。 从救出灵风姿开始,一直有事忙碌,把她一直丢在一边,这会闲下来,需要好好考虑她的问题。 如果把她这样弄醒,她一定会向自己发难。 时间过去已经很久,放气散会不会药效减弱甚至消失。 为了大家安全。 江浪决定先把灵风姿绑起来。 先挑选一根最为光滑的柱子,在灵风姿手腕上缠绕一块手帕,尽可能避免磨伤她的手臂。 这才动手将她手腕绕着柱子,绑在背后。 好吧,姿势很香艳。 江浪只是习惯性多看几眼,没有什么不良想法。 江浪走到大黑旁边,从行李里找出一个枣核大小东西,塞进嘴里。 这也是从军中异人那里学来的一种技能,可以改变人的声音。 枣核上面有八个大小不同的小孔,含在嘴里,通过调节这些小孔位置,发出的声音就会不同。 江浪现在将枣核所放位置,可以使自己发出类似夜平安那种尖酸刻薄的声音。 同时控制咽喉处肌肉,加以辅助,发出的声音,和夜平安本人有七八成相似。 除非和夜平安极为熟悉,不然很难区分出来真假。 因为那个梦境,他见到灵风姿总觉得有些尴尬,干脆先把声音伪装成夜平安。 再说以夜行人的身份,很适合用来逼供。 做好准备工作,江浪从大黑背上拿出一个水囊,轻轻洒了些水在灵风姿脸颊上。 灵风姿醒来时,初时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或者以为在自己家里。 懒洋洋的,转动几下脑袋,想要伸懒腰时,发觉行动受到束缚,她才发觉不妙。 她伸手想要拽掉蒙脸的东西,却发现双手被绑在后背。 同时她感觉到双手和后背间还有一根木柱,限制着自己的行动。 灵风姿想起昏迷前一幕,自己中了那夜行人的毒,那夜行人显然并非善类,见面时满口污言秽语,分明是要对自己无礼。 她虽然感觉身上没有任何异样,但是她曾经听说,有些坏人,做恶的时候,就是喜欢女人挣扎,才觉得有味道。 那夜行人必定打的是这种念头。 灵风姿害怕惊动夜行人,不敢发出动静,在柱子上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捆绑。 但是她被服下了放气散,药效未过,气血不畅,任何努力都是徒劳,根本无法挣开绑着的绳索。 灵风姿感觉到有人正走近自己身前,停止挣扎。 如同受惊的小兽,身体紧绷,紧张的喊道。 “你想干什么!不许过来!” 江浪用夜平安尖酸刻薄的声音道: “美人,别乱动了,你动来动去,很容易引起不好的联想!” “如果出了我们都不希望发生的事,责任完全在你!” 听到“夜平安”这番话,灵风姿吓了一跳,身体再不敢在柱子上乱动。 “要是你乖乖听话,我很快就放了你!” 灵风姿使劲点着头,又忽然摇起头来,她点头是为了放自己这一句。 可是又怕他以为自己向他屈服,会答应听他任何要求。 江浪向她走去,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灵风姿吓的浑身抖动起来。 江浪看她吓得浑身发抖,多少有些心疼,轻声道: “别怕,我把你嘴里东西拿出来,你就可以说话了!” 灵风姿全身保持戒备,好在对方只是拿出塞着她嘴里的东西,并没有其它过分举动。 江浪刚取出灵风姿嘴里塞的手帕。 她立刻叫喊起来 “你敢乱来,我一定杀了你” “谁说要乱来了!你想的美!” 灵风姿可不管江浪在说些什么,情绪有些激动。 “我劝你还是把我赶紧放了,不然你们整个门派都会给你陪葬” “威胁我”江浪拿起一根木棍,敲在她脑袋边的柱子上。 “休得对我无礼”灵风姿道。 “你这个女人,不知道感恩,知道吗,你的毒还是我帮你解的呢!” “无耻!那毒根本就是你下的!” 江浪无话可说,毕竟自己现在冒充的是夜平安,怎么就没想过冒充一个救了她的人呢! “就算是你救了我,为什么不放开我,我会被给你一大笔钱的,或者是灵石” “闭嘴,我不要这些东西!” 江浪有些心烦意乱,心想该怎么打发走这女人。 灵风姿却是想歪了,他不要钱财和灵石,难道是要······ “你休想,死也不会把身体给你! 江浪头大:“谁说要你的身体了!” “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江浪狠狠一棍子敲在她脑袋边柱子上:“给我好好说话,怎么就开始骂人呢!” 灵风姿吓了一跳,不再说话,只是恶狠狠看着江浪所在方向。 江浪道:“问你个事” “什么” “你是清渠岭的人吧!” “不是” 江浪一棍子敲在她脑袋旁的柱子上:“老实点” “不是一起的,暂时请他们帮个忙而已”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夜行人怎么可能为大周朝廷办事!你是冒充夜行人的吗!” 灵风姿忽然反问。 虽然审问过夜平安,江浪并不知道夜行人和大周朝廷有什么纠葛,此刻听来,似乎夜行人和大周有什么仇怨。 “我若不是夜行人,怎么会向你下毒手!” “我并不想管什么朝廷的闲事,只是心里好奇,你们在清渠岭做些什么?” 灵风姿一言不发。 “既然你如此不配合,嘿嘿!你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了!” 为了恐吓灵风姿,江浪发出一阵自己听了都恶心的笑声。 “你先发誓,不许对我无礼,我就说,反正事情已经失败了!” 第七十八章 愿发毒誓 江浪原本也没准备对她无礼,义正言辞道: “好吧,我发誓,我夜平安如果对灵风姿图谋不轨,毛手毛脚,必遭天打五雷轰!浑身溃烂、化作河底污泥!” 灵风姿听他发誓如此狠毒,听着心里都有些发寒。 “听说这些夜行人手段狠毒,为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唯一的好处就是极重信义,讲究什么契约精神,这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我暂且信了他的话” 云州府城位于云州中部,几年来一直作为南方通往塞北粮草和军资的运转中心。 云州府城里最大的医馆回春馆,今天一早被豪客重金包下。 住下一个受伤的男子。 并且让孟回春的女儿亲自侍候。 孟回春原本是坚决不同意的,可是形势比人强。 对方软硬兼施,金钱和刀子一起放在面前,为了家人平安,他只能答应。 用作病房的这间客房里面现在有四个人。 夜平安双手缠着绷带,身体斜依病床靠背上,张着嘴巴。 一个相貌清丽的女子坐在他对面,一手端着一碗药汤,另一手拿着一个汤勺。 汤勺里有半勺金黄色药液,女子嘴唇轻启,吹着滚烫的药汤。 门口和窗户前各有一个黑衣人,他们负责保护夜平安安全。 大概由于吹的用力,孟雪梨的领口扣子忽然开了一颗。 虽然夜平安双手受到重伤,不能动弹,这厮眼睛仍然不规矩的向孟雪梨领口里乱看。 那两个保护夜平安的人眼睛也向这里看过来。 夜平安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挨个瞪了他们一眼。 两人连忙收回目光。 夜平安对两人反应很满意。 昨天和夜不行汇合后,刚回到临时聚集点,夜不高带来的行部杀手也赶到了。 夜不高和夜不行商议后。 夜不行带几个人带着夜平安和几个重伤者,连夜赶路到云州府城治疗。 夜不高则带着行部杀手另有任务。 包括调查昨夜的事,同时完成夜平安一些愿望。 夜不行在夜行人中也是轻功好手,亲自背着夜平安赶到州城。 他一眼见到孟雪梨,就下决心离开的时候带走她! 所以,孟雪梨在不知不觉下,已经成为夜平安的禁脔。 她父亲若是乖乖同意,就是一袋子! 若是不同意,就是一刀子,看他选哪一个! 这夜平安伤成这副模样,还不想好事。 相由心生,只见他一边在孟雪梨身上乱看,一边脸上露出奇怪笑容。 “嚎桀桀,补药糖刀沃喔!” 原本夜平安生的不赖,这样笑的时候,每每让那些青楼小姐为之痴迷。 只是昨晚受伤不轻,除了被小翠打折的手臂,向山下逃时,脸上还挨了一记飞石。 脸上有些虚肿,此刻做出这番丑态,宛若一个正在撒娇的小丑。 孟雪梨脸色通红,可是双手都拿着东西,又不能去遮掩领口,只能恶狠狠瞪着夜平安。 此刻药勺里的药汤,温度正好,孟雪梨手臂一伸,正要把汤勺伸进夜平安嘴里。 夜平安身体忽然向后一抽,随即猛地前倾,打了一个大喷嚏。 这个喷嚏把孟雪梨手中的药勺一下不知道喷到哪里去了。 但是悲剧才刚刚开始。 孟雪梨吃惊之下,手上一滑,整碗滚烫的药汁连碗一起扣在夜平安脸上。 房间中立刻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桀桀、桀桀、补药!腾腾腾撕沃落!” 灵风姿道:“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发誓,不能告诉第二个人知道” 江浪又竖起两指,对天发誓,既然以夜平安名字发誓,自然又是无比毒辣。 灵风姿听他发誓听的不寒而栗。 心想这些词一定得找纸笔记下来,以后要人发誓的时候,就照着念好了! 江浪拿起一个水囊,喝了一大口水道:“怎么样,如果满意的话,现在该你说了” 灵风姿点点头:“看你诚意十足,我就告诉你吧” “我们想要在雷公亭葬送掉周朝从塞北南返的军队” “那怎么可能!” “一看你就是孤陋寡闻,当年北虏百万大军的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你,我要喝水” 江浪看她果然嘴唇干裂,可惜了一个美人,此刻确实有些凄惨。 江浪拿起水囊,送到她嘴边。 “你喝过吗?”灵风姿问。 “自然没有”江浪道说完,又用夜平安的名字发了个毒誓。 对方每一个毒誓,都给灵风姿一次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还可以这样发誓,想到夜行人出了名的讲信用,灵风姿也就相信了他的话。 灵风姿想到族中那些练蛊好手,总是噬心蛊、索命蛊,那几样,毫无新意。 如果能练出这人所发毒誓那样的蛊虫,一定威力惊人,回去要敦促他们按方抓药。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对夜行人印象好了一些。 再想到已经落在他手里,灵风姿也不怕他下什么药。 抬起脖颈,咕咚咚喝起水来。 江浪看着她仰起的俏脸和雪白脖颈,多少有些心猿意马。 忽又想起那天和她在梦境的事,连忙收回眼睛,心里暗骂夜平安无耻。 自己现在冒充夜平安的身份,自然坏事都推在他的身上。 灵风姿将雷公亭的旧事又对江浪讲了一遍。 江浪眼睛里开始射出凶光,原来从雷公亭开始的事都是从这女人开始。 之前他对灵风姿总有一些说不清的情愫,此刻对她的印象,忽然间坏到极点。 “三十万人,你们也真下的了手!” “为什么,下不了手,你知道如果不毁掉这三十万上,我们南蛮国,会死多少人,多少生灵被涂炭吗!” “这三十万老卒和南蛮何干!” 江浪有些暴怒,语气也变得狠厉。 “你说,这三十万人为什么不分批返回” “为了方便呗” 江浪这话有些应付,他打了几年仗,当然明白一些军事。 行军时,军队数量每上升一个层级,后勤都会加倍吃力。 若是把军队分成几千或者一两万人分批返回,自然比三十万大军一起节省很多。 “你错了,周朝要用这三十万军队征伐南蛮,若是分批返回,到时候又要重新整训,所以才会如此行军” “其实在大周朝堂上,已经将这三十万军队秘密编遣为南征军” “你说,这三十万大军如果到了南蛮,会给南蛮造成多少杀戮” 第七十九章 是非对错 江浪道:“可是,这些年南蛮趁我和北虏交战,战事吃紧,一直趁火打劫不是吗!” 灵风姿道:“即使没有这几年大战,多少年来,周朝和南蛮互相攻伐,从未停止过,谁对谁错,那个说的清楚!” “你知不知道,多少南蛮女子被掳到周朝,买卖为奴” 江浪没有答话,因为大周禁止买卖奴隶,只是针对周人,相邻几国民众却不在限制之内。 灵风姿有道:“况且多年来两国都是小到到几十,大不过几百人的鏖战,这一次周朝三十万大军南进,你想过没有,会有多少人战死!” 江浪一阵无语,心里又有些庆幸。 “如果自己还呆在军中,搞不好被弄到南蛮打仗” “那三十万人,除了职兵,虽然多数役期未满,以为战事已经结束,只要返回驻地,安心等待服役期满,就可以回家,却又要被送去同南蛮血战” “据说那里气候炎热,毒虫遍地,山高林密,这三十万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埋骨南蛮” “你这个骗子,你不是抓我那人,你究竟是谁?” 忽然间,灵风姿大喊起来。 江浪听到灵风姿的话后,情绪有些激动,这几句交谈,没有含好那枚“枣核” 说话声音忽男忽女,忽老忽少,让灵风姿听出不对。 江浪强做镇静道:“这是我们夜家特有的手段,出来的时候还没练好,正好找机会练习一下” 灵风姿道:“你这个骗子,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能再相信你了!” 江浪正要开口辩解,忽然停住,静静竖起自己耳朵。 “你”灵风姿刚一开口,嘴唇被一只手掌捂住。 “唔唔” “有人来了”江浪伸手掏出核桃,把嘴贴在灵风姿耳边,轻声道。 耳朵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很敏感的位置。 被一个男人如此贴近,灵风姿身体打了个机灵。 居然没有以前那种被人这样接近后,想要一剑砍过去的想法。 更奇怪的是,这声音、这气息都有一种熟悉感觉。 江浪并不是故意占她便宜,虽然知道她和清渠岭的贼人是一伙,可是有过梦中那一段经历,对她怎么也狠不下心。 和她一番谈话,也多少解开些心结。 原本这座废虽然没什么人烟,没有各种人类活动所带来嘈杂。 但是因此万物得以自由生存,四下生机勃勃,并非一片死寂。 不但有风吹过树枝和树叶的声音,还充满鸟鸣、小动物碰断树枝的声音。 更轻微些,还有蝉鸣和虫子叫声。 此刻,村子有一个方向,这些声音一起消失不见。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有令它们感到恐惧的东西出现。 根据声音消失的方向,应是是村口位置。 如果没有其它原因,应是有人正从村口,进入村子。 江浪在灵风姿耳边说:“你在这里呆着,千万别发出声音” “记住,不一定是你们的人!” “我去看看是什么人,你最好听话,似乎来了很多人,你脑子傻是傻些,但是生的确实不赖,我可不敢保证,来的人像我这样规矩” 灵风姿不知道想到什么可怕情形,停止挣扎,身体一动不动。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夜行人”虽然也曾吓唬自己,但实际上并未对自己做过任何不规矩的事。 想到开始他说给自己解了毒,难道是他从夜行人哪里救了自己。 却又为何不放了自己,询问清渠岭那些事。 江浪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没功夫管灵风姿琢磨什么,立刻开始行动。 江浪来到大黑身边,先把马衔给它带上,然后给另外两匹马也塞上马衔。 江浪从大黑背上马鞍上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有他的一些衣服。 江浪从衣服里挑出一件褐色的,很像树皮颜色,换下身上这件。 江浪从一匹北虏马后背上,取下一把弓和一壶箭。 弓箭是得自秦横冲那群马贼的战利品,他挑出好几把弓,放在北虏马上,秦横冲那把弓早已经丢在雷公亭。 江浪把弓和箭壶背在身后,向大棚外走去,他轻轻惦着脚尖,速度很快,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在大棚出口仔细观察外面,看看太阳,已经日上三竿。 昨晚在清渠岭折腾了一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送回来,在棚子里昏睡了多长时间。 江浪四下观看,没有什么可疑踪迹,才小心翼翼钻出大棚,把出口隐藏好。 钻出大棚,来到二进院,江浪沿着墙壁,走到院子里最高那颗树下,身体贴在树干上。 此时有风,风不时吹动树叶 每当风起时候,江浪手脚并用,向树上爬去,风一停,他就停止下来。 就这样,风停他也停,起风时,他就向上爬几下,这样一来,有人看到树叶动,也只会认为是风刮的。 很快江浪爬到大树树冠位置。 他昨日和司若兰一起爬过这棵树,知道这棵树是全村最高处。 可以观察到全村情况,如果村子成为战场,这是战场制高点。 只要弄几个神射手在树上,整个村子都在射手有效控制下。 江浪站在一根巨大的树杈上,靠在大树树干上,松了口气。 要是爬树的时候,被人发现,岂不成了活靶子! 江浪身处大树枝叶包围中,四周围都是树叶。 找到合适位置,江浪摘下一串嫩树枝,然后从其它位置又摘下一串嫩树枝。 几条嫩树枝在江浪灵巧的手中,很快变成一顶帽子,戴在头上。 编织帽子的同时,江浪双眼仔细搜索废村。 废村里一切如常,没有发现人迹,声音来自村口。 一个身穿骑装的人走进废村。 这位骑士脚步有些蹒跚,手里提着一件什么东西。 走近一些,江浪终于看清楚,他手里提着的是一个人。 只是不见那人有什么动作,暂时无法判断生死。 骑士沿着废村东西大街前行,眼光扫视街道两旁。 忽然发出一声常常的叹息,这声音饱含感情。 江浪虽然并非在这个世界出生长大,但是对身体主人的家乡便是这种感情。 发自内心,深埋骨髓,不论家乡到底怎样情形,思念之情极为深重。 江浪想明白这人怎么会找到这里,他一定和这座废村有些渊源。 或者是从这里出去的,或者有亲近的人曾经居住在这里。 骑士脚下踉跄两步,把手里提着的人随手扔在地上。 那人落地时,似乎身体微微颤动几下,却是一个活人。 第八十章 夜部杀手 骑士扔下那人,静立片刻。 忽然他手捂胸前,剧烈咳嗽起来。 他张口吐出一口血后,盘腿坐下,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 骑士打开瓷瓶,倒出一些药丸,塞进嘴里。 随后他端坐地上,盘腿打座,头顶上有热气蒸腾上升。 江浪悄悄运功,然后伸手暗自一指那骑士。 脑海中那副图像上除了灵风姿外,出现第二个点, 这个点出乎江浪意料,不是无色而是黑色,这居然是个敌人。 莫非是自己认识的某人,乔装打扮成现在这副模样。 江浪再次运功,手指一指地上那人。 这一次脑海里出现一个红点,是友非敌。 这个少年江浪从未见过。 江浪有些明白,是敌是友,跟立场有关,跟自己见没见过没什么关系。 江浪对这什么传承战技非常满意,不但可以定位,还可以分辨敌友。 可以使自己在遇到陌生人时,第一时间决定自己所持态度。 盘坐调息大概一柱香后,骑士从地上站起时,动作比之前轻盈许多。 只见他伸展四肢,同时活动腰胯和脖颈,关节传来一连串爆豆声音。 再不见之前那种无力和疲惫感。 不知是药丸神奇还是他打坐效果良好。 短短时间,骑士一改刚才颓废,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比起刚进村子,不知强出多少倍。 这时江浪才有些后悔,这骑士刚才分明是受了伤,还有些疲劳过度。 自己如果在他方才疗伤时,趁机偷袭,有很大把握擒住他。 可是不知道这骑士是什么人,对信标也不熟练。 冒冒然对一个陌生人发起袭击,可不是江浪一贯作风。 骑士环顾四周,重新提起那人。 向着江浪所在这栋房子走来。 看他对待那人态度,显然并非伙伴。 不是敌人就是绑来的肉票。 江浪心中大骂那人没有眼色。 全村几百间房屋,怎么非要选中这一栋。 其实也不是江浪运气不好。 这院落是全村最高大的一座,也是保存最好一座。 多数人进入这座废村,都会选择这座院落。 具体到这名骑士,他无论如何都会到这栋房屋来的,自然有他的原因。 村子并非很大,很快骑士来到这处院落外。 堵门的条石,江浪在昨晚出发前,已经搬开。 要有人到来,若是发现堵门的条石。 很可能会怀疑院子里有人躲藏,展开大肆搜查,找到灵风姿。 所以江浪昨晚提前清理掉院子里有人的痕迹。 很快骑士来到院外。 眼神锐利扫视院子,目光似乎可以穿透房屋墙壁。 整个人带给江浪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他感觉两人层级相差甚远,不是江浪惹得起的人物。 江浪原想看看情况,立刻返回大棚。 可是骑士给他的感觉,非常危险,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希望灵风姿能够乖乖听话,千万保持安静。 信标已经显示对方和自己处于敌对,发现自己和灵风姿,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 骑士提着肉票走进院子,一路进入二进院,一把将手里肉票丢在地上。 骑士抬起脸,环顾四周。 江浪躲在树枝间,看着下面,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江浪终于看清骑士相貌,这是个四十多岁一脸阴鸷的中年男子。 阴鸷男子坐在肉票面前,伸手从肉票嘴里拿出一块破布。 这肉票是位小鲜肉,一个生的不错的少年。 少年面色灰败,一动不动。 阴鸷男子看着地下少年,曲指弹出一道劲气。 少年胸前腾起一团灰尘后,他睁开眼睛,一眼看到阴鸷男子。 少年想到什么,拼命挣扎起来,但是身体只有很少部分可以活动。 阴鸷男子看着在地上扭动身体的少年道。 “九皇子,你好啊!” “你是什么人,想要满门抄斩吗!” “满门抄斩,那得能找到我的满门才行!” 江浪正靠在树上,一动不动,看着院子里两个人。 “九皇子”这三个字他听的清清楚楚。 江浪以前对皇子什么的,没什么感觉,但是今天听到皇子,那就不同了。 昨天喝酒时,孙虎烈得意洋洋说起过。 他有一位姑母进宫当了贵妃,生有一子。 “这倒霉鬼不会就是那个皇子吧!” 江浪心里一阵纠结,孙虎烈对自己一向不错,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表侄被人绑票吧。 不过,话说回来,皇帝那么多老婆,那么多儿子,不会那么巧,这个就是孙虎烈表弟吧! 江浪的眼睛抬眼看向村口方向。 同时,阴鸷男子一掌拍在九皇子后颈处。 九皇子血脉被封,重新陷入昏迷中。 阴鸷男子拍倒九皇子,身体腾空而起,轻飘飘落在正厅房顶上。 他的轻功卓绝,整个身体像一片羽毛一样,伏在房顶,向村口方向看去。 江浪和阴鸷男子同时察觉废村有人进入。 不仅仅是村口,村子各个方向都有人进入。 一个个诡秘人影,正从不同方向进入废村。 江浪运功后,指到其中一人,地图上出现一个黑点,说明这是敌人! 不过看那阴鸷男子表现,应该不是他的同伙,而是另一方势力。 离得近些后,江浪看清他们的衣着,全身都包裹在斗篷里。 这些斗篷除了颜色不同,式样和夜平安那件斗篷基本上一样 只是不像夜平安穿着那身红色斗篷,而是清一色黑色斗篷。 江浪一次次运功,将正潜入废村的那些人一个个标记。 很快,他的信标额度已经用完。 江浪想到那灵风姿反正无法动弹,干脆将代表她那个黑点消除。 这是这样,信标仍是不够,仅是目测,敌人数量已经超过八个。 但是通过这些信标,江浪发现这些人看似杂乱,其实很有章法,分为几个小组行动。 江浪继续调整信标,每组留下一个。 最后发现他们分为五个小组。 同时根据他们每组三人,五组应该一共十五人,江浪将他们的人大多数找了出来。 这些人擅长隐蔽,若不是通过信标,根据找出他们分布习惯、相互间距离。 分析出他们所有人位置,江浪也很难将他们如此准确找出来。 这些人和夜平安在夜行人中身份不同,还有些细节上的差异。 在他们袖口和斗篷边沿处,镶着不同数量金边,以此区分在门中的地位。 其中一人镶三道金边,有四人镶着两道金边,另外十个则是一道金边。 江浪毕竟在军中多年,有些事已经无师自通,这些应是代表他们各自的实力和在所属组织中的地位。 江浪仔细观察后,发现五组斗篷人,正是由每两名一道金边搭配一名三金或是一名两金高手组成。 江浪重新调整信标,仅在五名高手身上标注信标。 第一章 两强相遇 江湖中见多识广的老手,一眼就能认出这些人的身份。 这些都是夜行人隶属夜部的杀手,夜行人中最精锐打击力量。 夜行人行部主要任务是打探消息。 这些夜部杀手,才是执行刺杀抓捕一类,需要强大武力任务的主力。 夜平安被夜不行那群行部探子救下后,离开清渠岭, 不久之后,他们和赶来的夜部杀手会和在一起。 带队的夜部首领夜不高,是夜平安表叔。 仔细分析后,夜不高和夜不行大概明白昨晚事情原委。 有人故意把夜平安弄到清渠岭上,点燃信筒,让夜行人和清渠岭山贼火并,大大坑了夜行人一把。 夜平安伤势不轻,色心也不浅,还在想灵风姿,闹着回废村查清事情真相。 夜不高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夜平安再到废村。 为了让这位小祖宗远离危险。 夜不高和夜不行商议后,由夜不行亲自带着夜平安和其他伤患到云州府城疗伤。 夜平安用没受伤那只手,画出废村地图,交给表叔夜不高。 肯求夜不高返回废村,彻底查清自己被俘的真相,顺便寻找灵风姿。 夜不行手下这群探子莫名其妙卷入官府和清渠岭的战斗,死伤惨重。 这件事一定要弄个清楚,这个亏不能白吃。 夜不高也清楚灵风姿的价值,因为她的缘故,也值得到废村一趟。 所以他带领一整队夜部杀手,来到废村。 江浪回来后,先是一门心思弄那些新战技,后来又和灵风姿谈话,忘了那个被自己坑了的夜平安。 江浪正确反应,醒来后应该第一时间离开废村。 但是他浪费了宝贵时间,造成目前严重后果。 遇到阴鸷男子如果是个意外。 遭遇这些杀手,却是可以预料到的事。 整个废村完全处于大批夜行人高手组成的包围圈离,江浪已经陷险境中。 夜行人是搞暗杀的专家,行事严密谨慎。 夜行人出现后,首先在废村外围清理探查,层层推进,一步步进入村内。 伏在房顶上的阴鸷男子,修为远超江浪,居高临下,很快发现整座废村已经陷入严密包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这些周朝鹰犬反应竟然如此之快,真不该回到这里来!” 阴鸷男子因为在千军万马中抓九皇子,硬抗无须男子一记飞剑,表面上只是受些小伤,其实内伤极为严重。 为了看一眼多年未见的故乡,他摆脱追兵后,没有远走高飞,绕路回到废村。 屋漏恰逢连夜雨,刚回来一会,这群夜部杀手便跑来搜村。 四周围,一个个潜入的敌人被阴鸷男子发现。 阴鸷男子逐一评估这些不速之客的战力。 最后他倒抽一口凉气,以自己目前身体情形看,这仗没得打。 藏在树上的江浪也在发愁。 昨晚他那样坑了夜行人一把,这些人一定是夜平安派来找自己算账的。 看着房顶上有那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阴鸷男子。 还有逐渐接近的夜行人杀手们,江浪心里越发焦急。 若不是考虑到灵风姿和大黑,他此时已经一头钻到密道里,逃之夭夭。 只是无论如何江浪也干不出那种事。 此刻最好办法,是静观其变。 看阴鸷男子现在样子,和夜行人也不是一伙。 他是带着肉票来的,比自己似乎更着急。 江浪内心煎熬的时候,阴鸷男子并不比江浪好过。 若不是伤势严重,他还可以和这些夜行人拼一下。 或者一把提起九皇子冲出废村,逃出生天。 只是自己身体状况,不允许蛮干,必须另想办法。 看着逐渐缩小包围圈的斗篷人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冒一下险。 想到就做,他无声无息下了屋顶,提起九皇子走进一间厢房。 不多时,阴鸷男子单独走出来,借墙壁掩护身形,出了院子。 江浪在树上看着阴鸷男子。 只见他动作敏捷,身形诡异,很快接近村口位置。 那个众多黑点中唯一的红点一动不动停留在那间厢房处,应是被阴鸷男子藏在那里。 一名镶一道金边的夜行人,看到对面出现一个身穿骑士装束男子。 这些被派出来的夜行人多少知道一些事情原委。 知道那位夜平安少爷看上一个女人,刚抓到手,还没来得及怎么样,就被人从手里救走。 “相好的,把人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对方一开口,就来要人。 夜行人开口所要之人,是指夜平安毒倒后又被人抢走的灵风姿。 这夜行人并不知道谁抓的夜平安,也不知道灵风姿在哪,只是随口一诈。 阴鸷男子做贼心虚,原本就以为这些人是派出来救九皇子的。 向自己要的人自然是那九皇子。 他冒死才抓到九皇子,当然不会轻易就范。 阴鸷男子心里还有些纳闷,此处如此隐蔽,我一路上也足够小心,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追到这里的? “哼”阴鸷男子冷笑一声“你说要人就给你,你们凭本事过来拿吧” 说话中,挥起一拳,狠狠向夜行人击来。 这一拳,蓄力极大,拳势极为威猛。 “就凭你!”夜行人伸手硬接一击。 这夜行人已是武士四层,自以为这天下自己已经可以横着走。 “嘭”两人双拳狠狠撞在一起。 阴鸷男子,纹丝不动。 夜行人身体向后急坠,撞到身后一段残垣断壁。 “轰隆隆”这段墙壁,原本已经风化严重,根基不稳,一撞之下顿时碎裂成无数碎块。 扬起漫天粉尘,砖石四射。 这番动静,整个废村都可以听到。 阴鸷男子目的正是如此,将这些人都引过来。 破空声从四周响起,快速向这处接近。 分布废村各处的夜行人不约如同,向这里飞奔而来。 阴鸷男子扫了一眼,在破砖烂瓦中挣命的夜行人一眼。 发出一声不屑冷哼,拔腿向村外飞奔而去。 两个夜行人上前扶起同伴,这位夜行人肩骨断裂,伤势极为严重。 “怎么回事?”作为领队,夜不高很快赶过来。 伤者大声道:“就是他做的,他刚才已经亲口承认!” “都给我追”夜不高一声怒吼,当先向阴鸷男子逃走方向追去。 这些夜行人杀手发出一连串怒吼,扶着伙伴,一起向村外追去。 江浪两三下滑下大树,看了一眼脑海中那副地图,所有黑点都向村外快速移动。 他看了一眼藏人那间厢房,那不止是个皇子,或许还是孙虎烈的表弟,一咬牙,大步走了进去。 第二章 胡说八道 厢房里没见到人。 但是江浪通过信标,已经确定红点所在位置,那皇子一定被藏在什么地方。 靠墙处有一张破床,破床上盖着一块几乎朽坏的破床板。 红点和床板位置重叠。 江浪伸手掀起床板,下面出现一个洞口。 那阴鸷男子直接进入这间厢房,没有听到有翻找的声音。 他进来之前就知道密室的存在。 第一个可能,阴鸷男子事先已经挖好密室。 第二个可能,阴鸷男子早就知道这间厢房里有密室。 司若兰几年来一直住在废村,没有提起过发出过别人。 江浪可以肯定那阴鸷男子和这处废村有些渊源。 可能认识从废村迁走的人,甚至就是那些迁走的人之一。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处废村,还有那种重回故乡的眼神。 江浪脑袋探入洞口,里面是个能容下四五人的地洞。 适应黑暗后,看到那少年昏迷不醒,蜷曲成一团躺在地洞一出角落。 江浪伸手扶起少年,检查一下,他并无大碍,只是血脉被封。 江浪伸手试着解开少年被封血脉,试了几次,却不见他醒来。 不知道是那阴鸷男子手法独特,还是他血脉被封的时间有些长。 那阴鸷男子随时都会回来,先把他从这里弄走再想办法。 江浪检查四周,地洞只有上面那个出口,没有通向其它方向的通道。 他松了口气,看来司若兰没有把这地洞和她那条贯穿全村的地洞连接起来。 江浪把少年拉出地洞,提起他正要走出厢房。 他想起一事,先将少年轻轻放在地上。 江浪观察图上那些黑点,不知是他们相互间距离太近,还是在互相打斗。 只见那些黑点不断互相碰撞挤压着,向远处离开,查下数,数量也对,时间应该足够。 江浪先动手剥下少年身上那件黄色披风,又到院子里找了些大小合用的树枝。 拿着这些树枝和那件黄色披风,江浪回到地洞。 江浪打量一下地洞布局,取下身后那把弓和一只箭,在地洞里做出一些布置。 出了地洞,又在地洞周围做出一些相应布置。 一切布置完毕,江浪满意的点点头。 重新提起少年,走出厢房,一路小跑回到大棚。 江浪关好大棚的入口,举目看去,被绑在柱子上的灵风姿已然消失不见。 江浪知道坏了,正想要冲出大棚。 脖子上一凉,传来尖锐的刺疼感。 “小贼,别乱动”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灵风姿手里拿着一支重箭,箭尖已经刺入江浪脖子里。 江浪外出这会时间,灵风姿已经挣脱绳索,不知道放气散是否也已经失效。 “哎,你”江浪正要开口。 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击,江浪立即昏死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被牢牢捆在之前捆着灵风姿的那根柱子上。 另一根柱子上,捆着自己救出的那个少年。 江浪暗自叹气“真是报应不爽,自己还跑去救人,这下连自己都成肉票了!” 心里那个后悔,不该把灵风姿的信标取消,否则也不会被灵风姿暗算。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贼” 灵风姿瞪着眼睛,站在江浪面前,手里拿着正是江浪那把雷刀。 江浪一脸焦急之色,看着灵风姿。 “姑娘,我是发现你被人抓到这里,特意赶来救你的” “还来这套,我早觉得声音有些不对,看到这匹黑马,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姑娘,你真是天资聪慧,确实是我我从恶人手里救的你,只想和你开个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你和那个色鬼定是一伙,他大概是有事,你留下来当看守,咱们今天老账新账一起算” “姑娘,咱自己家的事,以后再闹不行吗,外面还有两群敌人呢!” “我知道外面有人,不过眼下他们都跑到村子外面了吧,现在好好谈谈我们的事吧” “什么事”江浪一脸茫然。 灵风姿一刀戳在他肩头,她不是开玩笑,江浪肩头有血冒出来。 可是灵风姿这一刀,却暴露了一件事,她的元气没有恢复。 她一刀刺入江浪肩头,江浪体内的杀气自动运行护体, 虽然对皮肤起不到足够保护,但是已经感应的灵风姿气血的状态。 灵风姿此刻外强中干,她只是凭借自己肌肉力量,没有一丝一毫的元气波动。 江浪随时可反制灵风姿,但是他并不急于动手,看看着女人想干什么。 被灵风姿刺了一刀,江浪自然恶狠狠瞪着她,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在梦见到过我?” “这位姑娘虽然你天生丽质,举止端庄,但是我们加上这次,也只是只见过两面,我也是识得几个美女的,对于姑娘你还没有到迷恋到那种程度” 江浪一脸正气说道,手指使劲在背后去勾捆着自己双手的绳索。 “我问你正事,你别给我胡说八道” 江浪正色道“如果夸奖姑娘美貌,便是胡说八道,那姑娘还是不要和我说话了,我已经极力克制,你再问下去,我的话会你会觉得更加不堪入耳!” “我说的是你做没做过那种梦!”灵风姿气的粉脸发青,手里的雷刀都在微微抖动。 “那么,是那种呢?” “和我在一起”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那种人!” “你”灵风姿这一次,是真的炸了,一刀砍向江浪的肩头。 这灵风姿并非绑人的老手,绑的大有问题。 她放气散效力未退,只是凭着力气磨断绳索,打晕江浪后,也无法封禁江浪血脉。 江浪是从北虏人俘虏下逃出过来人,徒手弄断绑绳是虎啸营基础本领之一。 江浪和灵风姿信口胡扯时,已经悄悄捏断绳索,只是等待气血恢复正常,捆绑所产生的酸麻感消失在动手。 哪能随她乱砍,这样砍下去,很快会变成肉馅。 江浪飞起一脚,踢在她手腕上。 灵风姿手里雷刀被踢上半空。 “哎”灵风姿痛呼一声,没忘记抬脚踢向江浪面门。 江浪伸出一只手捉住她踢过来那只脚腕,向上一举。 一只脚前伸,铲在她另一只脚下。 灵风姿果然元气未曾恢复,支撑身体的那只脚被铲起,身体失去平衡。 一个后空翻,向后翻倒。 江浪本来是想让和女人狠狠摔一下,报答她一刀之恩,但是眼睛看到被踢飞的雷刀, 那雷刀刀尖向下,正直直坠落,如果不采取措施,正好会落在灵风姿身上。 第三章 隐瞒身份 江浪摇摇头,伸出手臂,拉着灵风姿一只手,向自己这一侧拉过来。 另一只手向上举起,握住刀柄。 一时间,软玉温香抱满怀。 “你”灵风姿被他这几下,整的昏头昏脑,然后居然给他抱住了。 江浪扶她站稳,立刻松开手,后退一步。 “我知道你元气未复,所以你最好别乱来,不然的话,只好重新把你绑起来” “好吧,我不乱来,你也别打什么坏主意” “嗯,咱们好好谈会话,成不成” 灵风姿知道自己此刻不是这个男人对手,向后退出几步,靠到墙壁处,远远看着江浪。 一束光从房顶一处破洞射进来,斜斜照在江浪脸上。 灵风姿忽然间心里一动,仿佛又回到那个梦里。 灵风姿对江浪道:“我身上毒已经解了,为什么一点功力也没有,你对我做过什么?” 江浪有些尴尬“你脾气不好,不是怕你胡乱伤人吗,所以给你吃了颗放气散,天黑前就应该没事了” 灵风姿狠狠瞪了他一眼“最好如此” 江浪心道“她不是准备等药效过去,把我大卸八块吧!最好药效结束前,大家一拍两散” 想到这里,江浪对她道: “这里并不安全,那些人打完,留下来的,必然会重新展开搜索,我们先出了这村子,怎么聊都可以” 灵风姿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出去后,我们把这件事了结掉” 时间是站在灵风姿这边的,她已经知道自己被服下放气散,如果算时间,天黑之前药力就会完全失去。 “到时候,我早想办法溜了,谁和你算账,我还救过你的呢,账怎么算!” 江浪心里腹诽。 灵风姿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到那时候,她自然要和这小子老账新账一起算。 灵风姿指指捆着柱子上的少年“他是谁?” “和你没关系,只是一个被人绑来的富家少爷,我恰好认得他家大人” 江浪不想让灵风姿知道少年是个皇子。 “你去门口看着点,我看看怎么弄醒他” 灵风姿看看那个少年,又看看江浪,向门口走去。 江浪将捆着柱子上的少年解开绳索,解开他被封的气脉。 少年睁开眼看着江浪“你是何人?” “救出你的人” “我不信,就凭你!”少年说着一拳向江浪打来。 别看他刚被解开气脉,这一拳也颇有些章法,而且有种熟悉感觉。 江浪伸手架住他的拳头“哎,就是我救的你,怎么随便动手” “打的赢我,才信你!” 少年说着又是一拳打来。 “你们这些姓孙的怎么个个都是这种脾气!” 少年另一只手也攥紧拳头,正要接着砸过来,听到这话,有些迟疑。 “你认得很多姓孙的吗?” 江浪放开少年的拳头,一拳向他面门砸去。 少年看到江浪这一拳,伸手格挡,姿势和江浪刚才格挡的也是一模一样。 江浪另一只手攥起拳头,作势打来,却没有挥出。 那边灵风姿看他们打架,看得高兴,她要是知道那些马背上装着肉干,早拿来当零食了! 江浪伸手握住少年拳头,假做两人较劲。 在少年耳边说“在下江浪,曾经在孙虎烈将军账下听令!这套孙家长拳,正是孙虎烈将军亲自教于在下的!” 少年听这江浪的话道:“孙虎烈将军正是我三表哥,这拳是······” “也是他教的是吧!我看出来了!” 江浪出口打断他的话,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那么说来,咱俩也不是外人” 突然被江浪搂着脖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少年脸色有些难看“你这厮怎生如此无礼!” 少年还未说完,江浪在他耳边低声道: “那女人身份特殊,只是暂时和我在一起,为免生波折,先别让她知道你的身份” “若是被问起,你就说自己是个富家子弟,被人绑票来的” “对了,你怎么称呼” “我叫朱存孝” 灵风姿见到江浪和这少年刚攀上关系,就勾肩搭背的,撇撇嘴,脑袋转向门边,没想到江浪是在防着她。 “存孝,你可以叫我江兄或者浪弟,怎么顺口你就怎么叫,你什么时候被他绑的?” “昨天晚上”虽然这是少年的真名字,还真没什么人敢直呼,被江浪这样叫着,朱存孝觉得怪怪的。 江浪也不是故意如此逗他,这样做,是为避免灵风姿从朱存孝名字上联想到什么。 “吃东西,喝水吗” “饿倒是不饿,只是口渴的厉害” 灵风姿在那边不愿意了“喂,他不饿,我可是饿了,我可是先来的” 江浪搂着朱存孝的脖子走到三匹马那里。 他先伸手从马背上拿下一个牛皮袋,扔给灵风姿。 “现在我只有这个,想吃别的,等安全了,想吃什么我请” 灵风姿瞟了他一眼,那意思谁要你请。 江浪从马背上拿出一个水袋,递给少年。 朱存孝也真是渴了,举起水袋,大口喝了起来。 那边灵风姿也拿块肉干嚼起来。 她确实饿了,在南蛮也吃惯了腊肉,吃的美滋滋的。 江浪对朱存孝道: “就说你是被人绑票来的,和我谈好送你回去的好处,所以要送你回去” 朱存孝点点头。 低声说:“你是喜欢她,还是怕她” 江浪继续说道: “说话小心一点,那女人咱俩加起来都不是她对手,要哄着她些” “你就没个什么飞剑之类的东西,求援吗?” 朱存孝道“已经发出去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你进门的时候,被她打晕,她忙着把你捆起来,没工夫管我,我就悄悄把求救飞剑发出去了” 江浪明白自己在那厢房,其实已经解开他被封的血脉。 朱存孝后来只是在装作被制,没准是在等待时机,随时给自己来个致命一击。 想起自己刚才其实提着颗炸弹,多少有些后怕! 江浪伸手拍拍朱存孝的脑袋“你这小子真鬼!” 朱存孝被他拍的有些发蒙,从来没人敢对他如此无礼“还有!什么叫真鬼!” “救你的人大概多久能到” “不知道,这里距离清渠岭有多远” “大约半个时辰路程” “我在那里被人所擒,他们一定还在那里寻找我,他们收到飞剑,就会立刻赶过来” “那也就是说,我们大概还要坚持半个时辰,就行了” 第四章 房倒屋塌 说到这里,江浪感到脑袋有些痒,伸手要去挠一下。 他手刚一动,朱存孝立刻后退一步,以为他又要拍自己脑袋,然后说自己“真鬼” 江浪看他莫名其妙后退,想起他的身份,这些皇家子弟,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忽然发现脑海里一个黑点正快速接近这里,他转头向灵风姿走去。 灵风姿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有些发毛,这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这时江浪忽然迈步向她走来。 灵风姿见他过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伸手去摸自己的佩剑,打晕江浪后,她已经找回自己佩剑,戴在身上。 “哎!”灵风姿正要开口询问,被江浪一把拉住,一只大手掩在她嘴上。 江浪另一只手指指外面,又着向自己嘴边比划了一下,做出一个紧紧闭上的动作。 这下子,每个人都知道外面有情况。 灵风姿伸手拉开江浪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然后伸手向江浪比划一下。 江浪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原来墙上有一个隐蔽的小孔,可以看到前面院子里的情形。 司若兰大概没想到告诉他,没想到灵风姿居然能够发现。 难怪刚才回来,她暗算自己,时间掌握那么好,要不是给她灌了放气散,差点给她得手,这女人万万不能小瞧。 阴鸷男子返回的速度,比江浪预计的快出很多。 他轻身功夫了得,几乎是无声无息返回院子。 幸好江浪在他身上下了信标,一早发现代表敌人的黑点向院子方向接近。 这样可以确定图上那些黑点即使出了监视范围,消失不见,若是回到监视范围内,仍会重新出现。 阴鸷男子将那些斗篷人引出废村后,一路上打了几场,那些斗篷人黏滑无比。 发现阴鸷男子厉害,也不和他硬拼,各种暗器,毒弹,毒烟,死命纠缠。 阴鸷男子仗着比他们熟悉地势,饶了老大一大圈,才甩掉他们。 阴鸷男子一返回废村,立刻高速冲到院子,想立刻带九皇子离开这里。 阴鸷男子进入二进院,一头扑入厢房,眼睛四下一扫,和自己走之前没什么变化。 阴鸷男子伸手掀开床板。 从洞口看到角落里一堆蜷曲在一起的黄色披风。 他进入地洞,伸手去抓“他”衣领。 “怎么一点呼吸声都没有!” 忽然间他心生警兆,连忙一侧身。 眼睛看到一些树枝在黄色披风下,搭建成一个假人形状。 其中几根被深埋在地下的树干上,固定着一把弦上有箭的弓。 阴鸷男子掀起黄色披风时,已经触发了机关。 弓弦响起,那支箭从树干间射出,直奔他面门射来。 阴鸷男子侧闪及时,这支箭射了个空,射出洞口。 “夺”的一声,狠狠钉在房顶上。 阴鸷男子闪身时,他右脚向侧方迈出一步,刚踩实地面,脚下忽然一疼。 阴鸷男子收回脚,低头一看,自己那地上冒出一个蓝色尖刃。 “哼”阴鸷男子伸手一拨,原来地上挖了一个土坑。 几根梅花针倒插在坑底,针尖向上,上面铺着一些虚土,不仔细看不出这里的土被挖开过。 阴鸷男子忙着躲闪假人那里射出的冷箭,却踩到了第二层机关,设下机关这人,真是心思缜密。 “卑鄙无耻!” 看到那些梅花针上的蓝芒,阴鸷男子吃了一惊。 江浪刚才设下机关时,身上还放着那些夜平安处弄来暗器。 他心里明白,知道机关太简单的话,最多给高手添些小麻烦,想要起到大的作用,却是很难。 江浪给阴鸷男子设下一个极为复杂的陷阱,这些梅花针也只是陷阱的一部分。 “吱吱呀呀”洞口上方,忽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传来密集的砖石崩解声。 阴鸷男子看了一眼洞口,双手抱头,纵身向洞外腾跃而起。 “轰,喀喇、喀喇”的一声巨响,房梁带着砖瓦向洞口砸下。 声音连绵不断、震耳欲聋。 这根房梁的断裂,已经造成连锁反应,整间房子的屋顶一起向下坍塌! 房梁四周还飘舞着一大团五颜六色的粉末。 阴鸷男子知道自己不能躲! 躲的话,固然可以躲开房梁和那些可疑的粉末。 但是自己也很可能被活埋在洞里。 或许自己可以挖开洞口,但是若是上面有人不停在上面加土。 那么自己早晚会被活活窒息在洞里! 阴鸷男子身体腾空而起,迎着砸下来的房梁砖石冲上去。 同时、他整个身体被一层来自体内的金色光芒所环绕。 受到阴鸷男子强力撞击。 密集砸落的房梁砖石纷纷倒飞出洞口。 此外、那些洋洋洒洒落在阴鸷男子身上的彩色粉末。 遇到他身上那层金光后,纷纷燃烧起来。 空中中弥漫着霉味、灰尘未、还有粉末燃烧后发出的腥臭气味。 这才是江浪说设陷阱的最终杀招,他在房顶上做了手脚。 他看过阴鸷男子的身手,知道自己的箭射不到他,所射真正目标是对着洞口的一根房梁。 那房梁本来已经腐朽不堪,只有内芯还未朽透,还少许力量支撑房顶。 江浪事先隔断一端,这一箭又射向另一端。 于是整根房梁向洞口砸下来。 这样江浪还不放心,在房梁上撒了不少毒粉。 夜平安那里弄来的药瓶,他每种都带着一瓶。 什么“腐金粉、随风倒、粉红瘴”他每种都倒了一些在房梁上。 看那阴鸷男子中不中招。 只是江浪没有料到阴鸷男子练有奇功,身上那层金光将毒粉一起焚毁。 “轰隆”一声,阴鸷男子冲出地洞,撞飞大量砖瓦碎石,落在院子里。 阴鸷男子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异常,才脱下鞋。 他双手用力挤压伤口,伤口处流出的血竟然是蓝色的。 动手从身上掏出一个匕首,这匕首寒光四射,极为锋利。 阴鸷男子一匕首插进伤口附近,沿着伤口转了一圈,连皮带肉挑出一大块,扔在地上。 他仔细检查刀口,确定自己把所有中毒的皮肉都已经剔掉。 伸手从衣服上撕下块布,包裹好伤口,勉强将鞋套上。 梅花针上的毒药虽然毒性强烈,但是阴鸷男子一开始就闭上脚上血脉,第一时间隔绝毒药。 现在又当机立断,割肉除毒,有效阻止毒性蔓延。 第五章 群敌齐聚 阴鸷男子虽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个人形象已经大受破坏。 之前他看起来很有气势,颇有高人风范。 此刻更像是一个刚从垃圾堆里出来的花子。 朱存孝想起自己被他从千军万马里抓出来时,阴鸷男子硬抗安德生飞剑,所向睥睨,是何等英武不凡。 此刻却被江浪所设机关,弄成这副模样。 朱存孝脸上笑的极为开心,一只手伸到江浪面前,伸出大拇指。 灵风姿看着江浪,脸上满是鄙夷,似乎不齿江浪如此行径,心里却在想,可得防备师兄! “师兄!哼!他是谁师兄!他也配!做梦!” 灵风姿在一边胡思乱想。 江浪自己其实非常失望。 他绞尽脑汁,布下这处杀阵,可不只是为了破坏阴鸷男子形象! 阴鸷男子狼狈是狼狈了些,可是除了灰头土脸,并没有受到实质伤害。 他要是仔细搜索,三个人随时都会被他发现。 凭借自己和朱存孝根本不是阴鸷男子的对手。 而灵风姿被自己服下了放气散,功力未复,也派不上用场。 三个人目前情势,并没有得到根本上改善。 这时,村口忽然传来一阵乱哄哄的人喊马嘶声。 阴鸷男子跳上江浪之前上过的大树,向村口看去。 只见几十名大汉和十多匹马匹正进入村子。 这些人,江浪见到,一定认识。 不是别人,正是慌慌忙忙从清渠岭逃到这里的山贼残部。 好嘛,荒废数十年的小村,今天热闹非常。 清渠岭这些山贼毕竟是地头蛇,拼命拼不过官军铁骑,逃跑都是好手。 九皇子被掳走后,孙巨安带着官军去追那骑士,给清渠岭山贼们留出一线生机。 清渠岭山贼在钟碎和侯超仁带领下,和少量封路官军一番拼杀,丢下几条人命,逃出官军包围。 群贼刚夺取清渠岭的时候,侯超仁负责带人巡查过清渠岭,不止一次到过废村,由他带路,群贼有惊无险的来到废村。 一路上有人失散,有人被杀,也收拢到一些失散的山贼。 到达废村时,山贼的数量达到五十多人。 能够从官军包围中,逃出生天的这些山贼,无一不是山贼中好手。 江浪听到着争吵声,来自于刚醒来的钟碎。 一路上,都没人愿意弄醒钟碎,怕他受到妻子战死刺激,头脑犯浑,非要带着大伙回去和官军拼命。 群贼走到村口时,被打晕的钟碎,自己苏醒过来。 “谁打晕我的”钟碎醒来后,暴跳如雷。 眼见男性化已久的妻子,不但晋级战将,而且美貌夜也恢复至巅峰时期,却被人所害,钟碎怎么不闹。 韩山四垂手而立,脸上露出歉意。 “大当家是我打的你,我以下犯上,你怎么处罚我都可以” “原来是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 钟碎从身边一名山贼手里夺过一把刀,作势劈向韩山四。 侯超仁在一旁拉住钟碎手臂。 “大哥,二哥这样做,也是为你着想” “留在那里,大家都是死路一条,不如先活下来,再为大嫂报仇” 钟碎狠狠把刀剁在身边一棵大树树干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江浪所处位置,看不到村口那边形势。 江浪心里焦急,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搞清楚现在的形势,才能做出相应对策。 这时候,九皇子朱存孝也凑到门口。 江浪看到他,想到现在灵风姿放气散还没有失效,朱存孝修为和自己差不多,完全可以自保。 其实江浪也是小看了朱存孝,朱存孝已经是武士六层,比他还要高出两层,只是气脉刚解,还未运行自如。 江浪小声对朱存孝嘀咕道。 “哎,存孝你们两个在这里,小心一点,我出去看看情况” 朱存孝怎么听都觉得江浪这样叫自己,别扭的厉害。 “那个人很厉害,你怎么出去?”阴鸷男子强行从大军和高手护卫下,抓住朱存孝,他自然知道那人厉害。 “我有办法” 江浪走到大棚里面,拉开那张毯子,然后是一块石板。 他这一番动作,看的灵风姿和朱存孝两人眼都直了。 尤其是灵风姿心道“要是早知道,我早从这里逃走了,功力恢复,再回来,找小贼算账!” 朱存孝显然也想到什么。 灵风姿和朱存孝两人一起走过来“这洞通道哪里?” “村口” “要不然,我们一起从洞里离开这里好了” 江浪立刻摇头,看着他们“你们要走,我也不拦着你们,不过,我得把我这些马和东西都弄出去” “你这个财迷,要钱不要命吗!” 两人一起看着他,一脸鄙夷。 江浪道:“你们要是现在就离开,现在跟着我进去,反正我等会还要回来” 灵风姿看着他直摇头,心想“自己被他灌了放气散,现在手无缚鸡智力,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被人抓到,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朱存孝也是怕了那阴鸷男子,感觉还是和江浪在一起安全。 “好吧,你们要是现在不走,还是呆在这里更安全些,我很快救回来,你们别怕我会自己逃走,我的马和东西都在这里呢!” 说着,江浪动身钻进地道,在洞口又探出脑袋,看着两人“你们等会把洞口盖好,万一有事,我还可以想办法救你们,千万别让人发现这个密道!” 江浪在密道里走出一段,后面一暗,传来移动石板的声音,两人还不算太笨,没有硬要跟着。 江浪熟门熟路,很快来到村外出口,从树洞仔细观察外面,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才钻出树洞。 爬上一棵大树后,向村口方向小心翼翼摸过去。 能当上一群亡命之徒的首领,钟碎自然不是脑残,怒火得到一些宣泄后,多少恢复一些冷静。 钟碎看看周围这些属下,心知东山再起,还得靠这些兄弟,脸上表情缓和。 走到韩山四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二弟,你知道我和小翠一往情深,一时间接受不了,有些冲动了,冒犯到二弟的地方,还请你多多谅解” 韩山四一抱拳:“大哥说的哪里话,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都是当弟弟的无能,才会有这些事发生,大哥没有责备我,我心里已经非常感激,哪里还会怪罪大哥” 钟碎看看四周道:“我们到村子里,休整一下,弄些东西吃,再做打算” 于是,群贼簇拥着钟碎向村里走去。 第六章 糊里糊涂 江浪在一棵大树上,看着群贼进村,还在村口布下几名暗哨。 他虽然第一次见到钟碎,但是看得出连韩山四都以他为主,必然是贼首。 还有一个生得有些像猴子,跟在那贼首身侧。 江浪默运功法,在三个贼首身上留下信标。 现在他的信标已经全部用完。 阴鸷男子黑点、钟碎、韩山四、侯超仁黑点。 代表那些夜行人的黑点原本有五个,有一个完全消失,还有四个黑点离开监视范围,呈现四个虚影。 那九皇子红色。 灵风姿最是奇怪,大多数时间呈现是黑色,有时却又出现短暂红色。 江浪心里正在算计,怎么和这三方敌人周旋。 远处有雀鸟惊飞。 江浪搜索图上那些彩色斑点。 发现四个黑点正向这里接近。 江浪滑下大树,看准方向,饶了一个圈,小心翼翼向那个方向走去。 夜行人夜部杀手,被阴鸷男子引出村子,一名武士四层重伤。 还有一名武士三层战死。 即便如此,仍被阴鸷男子逃出他们的围攻,不知去向。 遭受如此伤亡后,夜行人带队首领,行部三金夜不高把所以属下聚在一起, 夜不高派出一人送那重伤之人回去抢救。 重伤的武士四层,就是江浪图上消失的那个黑点。 现在夜行人一共剩下十二人,包括夜不高在内一共还有四个信标。 经过一番商议,夜不高觉得阴鸷男子一定在村里进行某种阴谋。 怕被他们撞破,才故意现身,目的只是为了引开他们。 也许正想对夜平安重伤后仍然念念不忘的灵家美人下手。 这两天,出来办的差事毫无着落,带出来的人莫名其妙死了不少,还需要夜平安回去摆平。 不但不能怪罪夜平安,还要极力讨他欢心才行。 不然的话背锅的就是自己和夜不行两人了, 自以为猜到阴鸷男子目的,夜不高带着众人静悄悄潜入村子。 江浪心想,这些夜行人如果这样进村,首先会和韩山四那些山贼发生冲突。 反而便宜了那个阴鸷男子,自己得好好安排一下,尽量发挥这些斗篷人的作用。 江浪计算着图上那些黑点相互间的距离,很快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想到就做,江浪换了个方向,然后用块手帕包着脸,大摇大摆向夜行人走来的方向走去。 在即将挤入他们包围圈时,假装忽然发现不对,回头就跑。 那些夜行人见状,立即从后面紧追不舍。 他们发觉前面那小子也是油滑,别看跑的不算很快,但是自己这些人始终追不上他。 江浪将夜行人们引导村子另一头。 图上显示,阴鸷男子那个黑点正好处于韩山四那三个黑点,和三个夜行人黑点之间。 也就是说,此刻阴鸷男子已经处于两群人包围中。 借着树林遮蔽那些人视线,找到一棵大树,两三下爬到树冠,隐藏在树枝里,寂然不动。 斗篷人追到这里,又向前爬一段,已经不见被追那人影子,而他们已经身处村后。 看着那些废墟,夜行人们互相嘀咕起来。 更是断定有人不想他们进村,一定是在村里有什么阴谋、 商量之后,夜不高决定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简单粗暴,采取打草惊蛇战术。 分散开来,反而会像上次,被敌人各个击破 十二个人大摇大摆进入村子。 阴鸷男子正在树上观察进村的钟碎一行,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另一个方向忽然传来人声,仔细一看,那些斗篷人从村后进入,向他这边快速接近。 其实此时夜不高他们根本不知道阴鸷男子在村里的位置。 但是在江浪巧妙调配后,阴鸷男子中位于夜不高和钟碎两群人正中间位置。 阴鸷男子怎么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巧合,认为这些人一定是知道自己所处位置,才这样围上来。 阴鸷男子一脸杀气,断定村子前后进入的是同一伙人“是要围攻我吗!” “老子没开杀戒,还把我当好欺负的是吧!” 废村里,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江浪在树上等到那些夜行人进入村子,连忙从树上溜下来。 很快,他进入密道,回到大棚里。 朱存孝知道绑架自己的人就在不远处,心里正忐忑不安。 灵风姿始终弄不清和江浪的关系,也是魂不守舍。 两人见到江浪回来,都松了口气。 朱存孝道“浪弟,我就知道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灵风姿瞥了江浪一眼,没有说话。 江浪看到图上代表灵风姿的是个红点,至少现在她对自己没有恶意。 “有两批敌人正进入村子,我们很快就有热闹可以看了” 听到江浪的话,朱存孝和灵风姿一起看着江浪。 朱存孝的目光饱含好奇。 他对这个姓江的小子,越发感兴趣。 灵风姿的目光则是狐疑和审视。 她已经感受到这小子极为奸猾,不知道这次又要搞什么鬼! 废村由贯穿东西和贯穿南北两条大街组成。 两条街道交叉处,形成一个十字街口,地方空旷广阔。 钟碎一行人马众多,干脆驻扎在十字街口。 山贼们出逃的时候,从山上也逃出一些人。 山贼们以前就时常躲避大队官军围剿,逃跑经验丰富。 他们从山上带着一些骡马,这些骡马身上带着一些财物和一些粮食。 这会,那些山贼正在翻找马匹上携带的东西,主要是要找出那些食物,准备生火做饭。 阴鸷男子不知道这些人在街口忙忙碌碌在干什么。 他想到之前遇到的机关,想当然认为这些人是在布置某种厉害阵法,坑害自己。 这样想来,在自家旧宅里,偷走那重要肉票,设下杀阵,坑害自己,一定是这些家伙! 阴鸷男子越看越生气,已经认定肉票便在这些人手里,或许就在骡马背着的那些包裹里藏着。 阴鸷男子想到这里,当机立断,做出决定。 从树上跳下来,冲出院子,高速向钟碎这些人冲过来。 那些小心翼翼正在接近阴鸷男子的夜行人,以为他发现自己这些人,不再隐藏行迹,恶狠狠跟着追来。 钟碎这些人看到一个阴鸷男子向他们冲过来,他后面跟着那群昨晚袭击清渠岭的斗篷人。 想当然认为阴鸷男子和那群斗篷人是一伙的,甚至是他们的首领。 昨晚先是那些斗篷人,随后就是大队官军。 这个阴鸷男子和一群斗篷人自然是官军探子。 现在追到这里,意外着后面大队官军即将赶到。 侯超仁喊道“大哥,他们欺人太甚,我们和他们拼了!” 第七章 大援已到 韩山四提起水火棍,正要率先迎着阴鸷男子冲过去。 钟碎伸手拦住他,昨晚眼睁睁看着爱妻小翠被杀,他心里一直充斥着熊熊怒火,还没有得到宣泄,就被韩山四打晕,此刻需要一个渠道释放出来、 钟碎擅用的武器是一把斩马刀。 只是昨天晚上韩山四将他打晕,斩马刀交给一个力气大的亲卫抬着。 跑到废村,发现那亲卫已经不知去向,不知道是死在乱军中,还是跑散了。 此刻钟碎手里拿着一把普通长刀,长刀斜举,向阴鸷男子迎了过去。 挥起一刀向阴鸷男子砍去。 “去死” 前有堵截,后又追兵。 阴鸷男子先是丢了肉票,此刻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走投无路,也只有拼命。 他长臂一挥,拳头上金光闪起,挥拳迎击碎碎。 “轰”长刀砍在阴鸷男子手臂上,发出一声爆响。 钟碎手里长刀只剩半截。 “什么玩意!” 钟碎看的目瞪口呆,架他也是打的多了,刀枪不入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把肉身练到坚逾钢铁,却是第一次见到。 韩山四看的这一幕,眼睛忽然瞪大,仔细打量那阴鸷男子。 阴鸷男子看他们似乎被自己一招镇住,眼看后面那群斗篷人追了上来。 为避免被他们前后夹击,他冲出山贼包围,向村外方向跑去。 那些山贼早就看见跟在阴鸷男子跑过来的那群斗篷人。 昨天晚上这些斗篷人在清渠岭制造的暴行,还历历在目。 不少山贼有亲朋好友死伤在夜平安手里。 后来的那些官军山贼们在斗篷人撑不住时,忽然出现,一定是斗篷人招来的援军。 不用三个当家的招呼,山贼们红着眼睛大呼小叫冲这那些夜行人们扑过去。 钟碎和韩山四互看一眼,他们都认定那阴鸷男子和这些斗篷人是官军派来寻找他们下落的。 现在一定是寻找官军过来彻底绞杀他们。 钟碎对侯超仁道“不能让那家伙跑掉,这附近一定有官军,他很可那去通知他们,你领着兄弟拦在后面那些,我们去追那个家伙” 侯超仁答应一声后,加入战团。 钟碎和韩山四跟在阴鸷男子后面,追杀过去。 夜不高带着手下冲过来,看着那远去的三人,像是对方首脑。 “你们宰掉这些杂鱼,我去追那几个头目” 夜不高对手下吩咐一句,脱离战团,向那三人追去 二进院那棵大树上,江浪、朱存孝、灵风姿三人趴在高低不同的三支树干上。 灵风姿修为未复,趴在最低那根树干上,还是江浪帮她上的树。 江浪在最中面,朱存孝在最上边。 三人津津有味看着废村十字街口那场乱战。 灵风姿还抱着那包肉干,别人是眼睛津津有味,她连嘴里都津津有味。 按说那些清渠岭山贼是她一边的。 但是灵风姿从来不把那些山贼当成朋友,只是些暂时使用的打手。 即使她修为仍在时,也可以感觉到那些山贼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极力压抑住的贪婪。 要是发现她修为不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跟着江浪还是安全许多。 那些人,修为最高的都消失在村外。 街心广场又打成一片,乒乒乓乓,不断有惨叫声响起。 三个人不怕被人发现,开始大起胆子说话。 灵风姿对江浪道:“我知道那是什么人了,他怎么可能会绑票呢!” “你认得他” “不认识,可是我知道他是哪里来的” 朱存孝对这个绑架自己的人最感兴趣“他是什么人” “我刚才看见他手臂上闪了一下金光” “我也看到了” “那是大日宗的金光护体” “大日宗!东日国那些修炼神道的神徒吗!” “他怎么会跑到我们大周来绑票!” “那你去问他去” 灵风姿道。 朱存孝道“可是,大日宗向来以光明磊落自居,怎么干出这种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灵风姿眼睛盯着朱存孝。 “家里做了一点生意”朱存孝道。 “什么生意,够大的呀、居然能惹到大日宗!” 江浪出来打岔道:“哎,说不定他是被大日宗赶出来的弃徒,当了坏人呢!” 他背后雷刀忽然发出剧烈震颤。 江浪吓了一跳,脑海地图里那几个黑点都没有出现,又有什么高手出现。 他转头四处寻找附近有什么异样。 这时风声在耳边响起,树下已经多出一人,抬头看着树上,脸上满是谄笑“小祖宗,我可是找到你了!” 这是个清瘦的中年人,脸上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抹了粉,白的有些过分,而且一根胡子也没有。 朱存孝从树上一跃而下。 那白脸无须男子连忙伸手去搀扶。 朱存孝身体落稳,只是站在那里,身上立刻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威严气势。 “德生,我没事,孙巨安他们呢!” “大军已经赶往这里,须弥可到”那个叫德生的躬身回到。 “不但巨安将军,连虎威将军都被惊动了,他已经亲自过来了!” “哎,都说不让你出来了,一下子搞出这么大件事,你是想要了我全家的命吗!” 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响起,朱存孝身边又多出一条彪形大汉。 江浪看他和孙虎烈有五六分相似,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是树干上趴着,连忙跳下树干。 江浪还未落地,那德生已经伸出一条手臂。 江浪背后雷刀狂震。 朱存孝连忙伸手挡了德生一下“别急,是他救的我” 听到朱存孝的话。 德生连忙向江浪施礼“多谢这位恩人,救了我家主人,失礼失礼!” 灵风姿至今功力未复,上树还是江浪拉她上去的。 江浪伸出手臂,看着灵风姿“你是下来呢,还是继续呆在上面?” 灵风姿撇了他一眼,她已经知道事情大大不妙,身体一拧,向树下跳来。 本来不想借助江浪,但是这树实在有些高,身体下到一半,已经失去平衡, 江浪身体纵起,轻轻搂住她的腰肢,带着她一起落下。 落地之后,灵风姿轻轻推了一下江浪,江浪知趣的和她闪开一段距离。 两人此刻的举动,旁人看来,更像是一对小情人,少女脸皮薄,在众人面前有些羞怯,也是人之长情。 江浪冲着孙虎威拱拱手:“在下江浪,方才听这位德生称呼您为虎威将军,我曾在孙虎烈将军属下听令,听他说过虎威将军威名,这厢有礼” 第八章 虎威将军 孙虎威圆睁虎目看着江浪,忽然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几乎把江浪拍的跪在地上。 “是你小子,听说过,贪生怕死,只想回家当富翁,不愿为国效力是吧!” “哈哈,哈哈,孙将军真会开玩笑!” 江浪是怕了孙虎威的大手,后退几步,远离他的魔掌。 心道“你们姓孙的,怎么都这样!” 德生一直看着灵风姿,觉得这位的容貌和气质当个王妃都足够了。 即使出身贫贱,也能当个贴身宫女。 自己这位主子,什么都好,只是不喜女色,到现在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真是让人着急。 德生笑眯眯问道:“这位姑娘是!” 江浪想到灵风姿身份特殊,走到灵风姿身边: “她是我的义妹,父母都被清渠岭的山贼杀了,我从山贼那里救出的她,看她无依无靠,决定带她一起回家” 听说她是从山贼手里救出来的,德生立刻对她失去兴趣。 落到山贼手里过的女人,谁知道经历过什么,怎么能够侍奉尊贵的皇子殿下呢! 即便皇子对她有些想法,咱家也得立刻想方设法打消才行。 不过看这小子说是可怜她,还不是被她美色所惑,想带回家娶作媳妇。 德生立刻道:“小子,这丫头生的不错,回家一定要明媒正娶,好好对待人家” 好嘛,他是生怕皇子真是对这少女有意,带回宫去,这就当上了媒人。 灵风姿知道事情大大不妙,不管是孙虎威还是这位德生,其中任何一个,自己全盛时都不一定是对手。 现在只能听江浪的话,才可能全身而退,怎么也要等到自己功力恢复才行。 这会表现的无比乖巧,跟着江浪身边,居然还伸手搂住他一条手臂。 江浪扫了她一样,怎么看都觉得她像个乖巧的猫。 仔细一想,她抱着我的胳膊,没有必要这么紧吧,这是要随时施展擒拿手吗! 朱存孝是什么人,早已经知道着女人身份并不简单。 不过他和这少女初次相遇,并不以为这少女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是江浪的事,又不关自己事,自己还承他所救,并没有刻意追究灵风姿的身份。 那孙虎威过来不断自责。 朱存孝知道,孙虎威是不敢直接责怪自己,却急着自责对他进行训诫。 连忙向孙虎威赔礼道歉“我下次再也不敢如此了,表哥绕过我吧” 江浪见他们在说官面话,自己也不适合参与,拉了灵风姿道一旁。 “千万别乱来,等会我想办法也带你离开” 灵风姿瞪了他一眼,在他耳边说:“希望你言而有信” 几人说话功夫,村子四周已经涌现出大批官军。 将十字街口团团围住。 那些山贼和夜行人这才发现不对,也不打了,纷纷向村外跑。 那边孙巨安手臂一挥,万箭齐发。 那些山贼和夜行人一身功夫面对漫天箭雨,多半功夫使不出来。 几阵箭雨过去,除了少数高手冲杀出去,多数变成一只只刺猬。 弓箭手退下,几排长枪手列队前进。 长枪一排排刺下,不时有濒死惨叫声响起,其中多是一些伤者,还有一些装死者。 那德生正上上下下检查朱存孝,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江浪算是看出来了,这德生是个太监。 江浪下定决心,什么都可以干,太监是坚决不干的。 朱存孝道:“虎威,还有几个领头的往村外去了” 孙虎威道:“有人已经追上去了” 江浪对孙虎威道:“将军,看来这里已经没我们什么事,小的这里向你辞别!” 孙虎威道:“先别走,把这些事给我说清楚,再走,别怕,我不会把你扣下来当兵” 江浪拱拱手:“我的马匹和行李都在后面,我去带过来” 孙虎威点点头:“你去吧,我忙完,找你说话,说清楚就让你走” 江浪拉着灵风姿回到后院大棚。 一进入大棚,灵风姿立刻甩开他的手,狠狠瞪着他: “你骗我,那个太监对那人一副奴才相,他分明是个皇子!” “我是周朝的人,还是他亲戚的朋友,自然要保他周全,人本来也不是你抓的,更不在你手里,况且人本来就是我救得,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灵风姿无言以对,冷冷看着他。 江浪道:“就算是周朝要攻打你们,也不是他一个皇子可以决定的,你就是抓了他,杀了他可以改变什么吗!” “还有,你们就算是害了南返那三十万人,周朝人口数千万,再征发几十万又有何难!与其说坑杀他们,你们不如从其它方向想想办法,平息两国兵事!” “你若一定要仇恨于我,这一次你不要胡闹,好好听我的话,我助你脱离这些周军,我们从此两不相欠,你看如何!” 把话说清楚,江浪也不再和她抬杠,转身去收拾东西和马匹。 灵风姿气呼呼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收拾东西的时候,江浪悄悄写了一封信,放在司若兰那张毯子上。 上面写下自己家乡地址,让她回来后看到这封信,想要找自己的话,按照地址找过去。 江浪和灵风姿牵这三匹马,回到前面院子。 院子,孙虎威、朱存孝和几个军官围坐在一起,正在商议什么。 这会功夫朱存孝已经换了整身的新衣,看起来更是风流倜傥,威风八面。 太监德生恭恭敬敬站在他的身后。 朱存孝见江浪和灵风姿过来,伸手向江浪招招手。 江浪把马缰绳交到灵风姿手里,向他们走来。 灵风姿知道他的意思,牵着马,远远站着。 朱存孝拍拍自己身边,示意江浪坐在自己身边。 不但是那太监德生,连孙虎威都脸上露出一些异色。 这朱存孝虽然一向文质彬彬,举止有度,但是内心孤傲,并不喜欢和人过度接近。 今天居然会让一个刚认识的人坐在自己身边,可见对其颇为看重。 江浪自然不知道这些,不久之前还伸手拍过朱存孝的脑袋。 大大咧咧坐在他的身边,向四周拱拱手:“鄙人江浪,曾经在孙虎烈将军账下听令,役满还乡,昨天中午还和孙虎烈将军喝过酒,和我那位义妹,走到清渠岭下,发现那里山贼聚集,就想要绕路过去,结果来到这处废村” “今天早上······” 江浪刚把事情讲完。 朱存孝道“那是你义妹?今天我看你们两个还打了一架呢!” 第九章 六品伴读 江浪叹了口气道: “让您见笑了,她家里人都死于山贼之手,执意要去报仇,怎奈山贼势大,我根本做不到,她的武功更是低微,远不如我,她看我执意阻拦,难免对我有些误会,所以我们之间有了些小矛盾。” 朱存孝觉得江浪和灵风姿关系没他说的那么简单,但是这是他们两人的事。 当着德生和这些军官,还是需要江浪说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觉得江浪说的很有道理。 这些人都是好手,从灵风姿下树的动作都看得出,她武功低微,当然不知道江浪这厮给人家姑娘喂了颗放气散。 江浪说完向众人拱拱手: “好在各位今天大展身手,一举剿灭山贼,要是再到清渠岭将山贼老窝抄了,在下和义妹也就别无遗憾!” 孙虎威道:“那倒不用,昨天晚上我们已经把清渠岭山贼一举剿灭,跑到这里的都是山贼余孽!” 江浪一脸惊喜状,站起身走到灵风姿身边。 一把拉住一头雾水的灵风姿回到众人面前。 “义妹,诸位大人昨晚已经将清渠岭的山贼灭掉了,快谢谢他们” 说着,拉着灵风姿一起向众人弯腰行大礼。 灵风姿听到清渠岭山贼已被剿灭,想到刚才钟碎和那些山贼,就是清渠岭几百之众所剩余残兵,心里有些黯然。 不管这些山贼曾经做过什么恶,这一次毕竟是为她做事,才会遭到覆没。 “若是各位大人,没有别的事,我们就此别过” 江浪又向众人弯腰施礼。 朱存孝看着江浪站起身,伸手虚浮江浪: “前一段时间我见过虎烈三哥,他说有一个人要推荐给我,我刚才特地飞了他一剑,他说那人的确是你,怎么样,以后就跟着我吧!” 江浪没有直起腰道:“多谢皇子厚爱,小人素无大志,俗语云,父母在,不远游,为国效力数年,只想回乡尽孝” 那德生在旁边看的有火,大声斥道: “皇子殿下宅心仁厚,才特意重要与你,你不过一边关小卒,殿下只是和你说句话,已经是无上荣光,还让你到身边,不知道你祖上积了多少功德,竟然胆敢拒绝!” 江浪腰仍然弯着“小人惶恐,深感殿下抬爱,还请殿下赎罪” 朱存孝摇摇头“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你去吧!” 江浪弯着腰,向后退了几步,又向孙虎威深施一礼。 转身一手拉着灵风姿,一手牵着大黑,向院外走去。 “这个不识抬举的小子!我!” 德生一改平素和蔼可亲,目露凶光,就要抬起手。 “安德生,不许胡闹!” “是的,殿下”安德生眼里凶光收敛,垂手站在朱存孝身后。 朱存孝看着走出院门的两人三马,叹了口气。 这人虽然做过一些不知尊卑的举动,可是能力不错,看着也顺眼,怎么不肯为已所用。 孙虎威道“他身边那个女子总是有些可疑!” 朱存孝摆摆手:“不管如何,那两人和我共过患难,让他们去吧” “安德生,我有事吩咐你” “殿下” 江浪骑在大黑背上,灵风姿骑在一匹北虏马背上。 两人出废村,走了一柱香时间。 始终没人追来,江浪刚长出一口气,后面却又一人从两人头顶掠过,转眼间,落在两人前方。 正是那太监安德生。 他脸色不善上下打量江浪,似乎在寻找最合适下手的位置。 灵风姿白皙的小脸,此刻更白了几分。 江浪向他拱拱手,语气不卑不亢:“德生大人还有事吗?” 安德生忽然脸色露出一丝笑意: “不妨告诉你句实话,我看你怎么都有些桀骜不驯,若是真留下来,我还真有些不放心,皇子殿下让我给你送来两件东西” 江浪刚平举双手。 安德生已经抬起手,将一个黑影打了过来。 来势甚猛,江浪一度以为着安德生是不是要借机杀了自己。 但是到了江浪面前,那东西速度一滞,先是悬停下来,然后慢慢落在江浪手里。 江浪双手举着,仔细观看,是一张质地精美的羊皮,里面还包着一件玲珑剔透的玉佩。 安德生轻声道: “这是你身份文书,第一行字可是九哥亲自写的” “你胸无大志,九哥也不欲逼你,文书只是为了让你路途方便,并非强征你入宫” “因为云州最近不太平,所以从今日起,从云州一路向南,各地设下无数关卡,有这个东西,就没人敢为难你了!” “另一个是皇子贴身玉佩,若是你哪一天到了京城,想到府里履职,可以和文书一起递到府里” 江浪手举羊皮和玉佩,一拱身子:“请德生大人代我谢过皇子殿下!” 安德生看看江浪:“还有件事,我不叫德生,我叫安德生,以后记得别喊错了!” “原来如此,还请安德生公公原谅” 江浪在马上又是深施一礼。 “小子,九哥确实眼光不错,我有些看好你了” “对了,说起来,你救了九哥的命,也是救了杂家的命,我看你一身功夫都是野路子“ “都不知道你怎么活下来的,你这样练下去,早晚非把自己弄得不死不活” “这本功法给你,算是还你个人情” 说着,安德生挥手发出一本书册。 说起来,江浪虽然升了两级,都是在梦里升的级,想要继续修炼,都不知道如何下手,难道从此只能依靠那靠不住的梦境。 安德生这本书,若真是适合修炼,那才是雪中送炭。 江浪手拿书册,对安德生深深一拜。 忽的平地起了一阵大,安德生已经飘过二人,消失不见。 江浪翻开书册,上面居然是武士一层到九层的完整修炼方法,还有各级战技。 他又向安德生消失方向拱拱手,珍而重之放进怀里。 这才仔细观看安德生送来那张羊皮,这种质地的羊皮属于御用,只有皇家才能使用。 羊皮上面写着“皇子府六品伴读江浪”这些字龙飞凤舞,应是九皇子亲笔所书。 下面还有一些小字,和通关公文一样,说明江浪身高、脸型有何特点,写的挺真切,也不知是谁写的。 公文中间还有一个金印,上有八个大字“大周九皇子朱存孝” 那玉佩一看便是不俗,小小一块玉佩,居然刻出九龙缠绕,每一条龙都神态不同,端的是绝世精品。 “那皇子对你挺好,你果真不去投效?”灵风姿语含讥讽。 远处一颗大树上,安德生看着江浪一切举动,点点头,心想: “要不要强抓这小子回去,清渠岭下,德逊不明不白死了,府里很寂寞呀!” 第十章 路遇强敌 江浪摇摇头“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去就不去” 灵风姿低头无语,忽然感觉到血脉里迟滞已久的气血奔腾流动起来。 她心中狂喜,这放气散终于失去效力了。 灵风姿一边默默运功,完成一次次气血循环,一边看着江浪侧影,目光复杂。 两人又前行一段,清渠岭已经隐隐约约出现在眼前,应该距离官道不远。 这是前方突然出现一支马队,除了二十名骑兵,还有几个熟人。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关云浩和他手下四虎,却没见到胡玉英姐妹。 关云浩一看到两人,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笑容,手臂一挥,他手下四虎和二十名骑兵冲过来,将两人围上。 江浪浑然不惧,笑呵呵看着关云浩,似乎是在他乡异地遇到了至交好友。 “关大人,我们怎么如此有缘” 关云浩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会在此处出现” 关云浩冷冷看了两人一眼。 目光又瞄向自己梦寐以求的那匹黑马,就要属于自己了! 只有江浪没有发现,大黑最近一天比一天威武雄壮,这自然是吃了那颗药丸的作用。 江浪知道关云浩一直在打自己大黑的主意,心怀不善,不过今非昔比,他可不怕关云浩。 “关大人,这条路你走得,我就走不得吗?” 关云浩厉喝一声道: “大胆狂徒,我怀疑你和皇子遇绑有关,立刻给我下马受绑缚,如若抵抗,格杀勿论!” 江浪抖抖手里那张羊皮“关老板,你先看看这个,再绑我不迟” 关云浩眼睛看看铁扇简竹:“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江浪却将那羊皮递到那个骑兵百骑长手里。 那百骑长官隶属升龙军,只是暂时在关云浩手下听令。 百骑长接过羊皮,看了一眼,连忙换双手拿着。 看完后,军官恭恭敬敬双手递到关云浩面前“是皇子手书” 关云浩连忙双手接过,看了一眼,心里叹口气。 他问那百骑长“字迹很新,像是刚写的,不是伪造的吧” 百骑长有些不满的看看关云浩“怎么会是假的,上面还盖着皇子的私印,皇子就在他们过来的方向,刚写的也没什么奇怪” 他们嘀嘀咕咕的时候,灵风姿小脸低垂,看着像是怕见生人的小媳妇。 其实她心里一直在评估这些人的实力,看自己能不能将他们一举格杀,同时不放跑一个。 关云浩心里气的要命“六品,我二十年时间,兢兢业业才是六品,这个丘八怎么如此幸运!” 江浪看着关云浩“关老板,我可以走了吗!” “哈哈,既然皇子对你如此器重,自然可以走了” 江浪从军官手中接过文书,小心翼翼卷好,放入怀中。 脚跟轻踢马腹,大摇大摆从关云浩身边经过。 看着江浪走远,林通凑上去“大人,要不要我跟过去······” 关云浩瞪了他一眼“那些升龙军可是看着呢,我们还是赶紧拜见皇子去吧” 江浪和灵风姿来到清渠岭下,有皇子的亲笔文书,毫无困难的走过官军设下的关卡。 又向前走出一段,江浪忽然一拉马缰停下来,伸手从背后抽出雷刀。 “出来吧,我早看到你了” 江浪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而是背后雷刀又开始发出震颤、示警。 灵风姿心里有事,正在内心挣扎,所以失去警惕。 听到江浪提醒,她凝神聚气环顾四周,抽出腰上长剑。 对着不远处一处山林道: “你们出来吧,藏头露尾的,有意思吗!” “哼!你这小娘皮,果然是女生外像,真有意思” 风声响起,如同一阵龙卷风刮起,两道黑影冲出山林,落在两人不远处。 这两人灵风姿认得,江浪并不认得。 正是那跟着灵风姿一起从龙须谷出来的干瘦老者和金甲武士。 那干瘦老者手里拎着一柄剑,金甲武士则是左手臂上戴着一面手盾,右手握一柄短斧。 金甲武士原本有两柄短斧,但是在雷击中损毁了一柄,不知从那里弄了一面手盾。 说话的是那干瘦老者,恶狠狠瞪着灵风姿。 江浪并不认得这两人,看着他们道:“诸位我们认识吗?” 江浪虽然不认得他们,这两人还真是认识江浪。 两人留在雷公亭一带,带着五十名山贼,那些山贼早把江浪的相貌详细讲给两人。 江浪那晚绕着雷公亭跑来跑去,所有山贼都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就算一个人看的有些出入,集思广益之下,却是错不了的。 山贼中也有一位丹青不错,画出的画像和江浪真人几乎一模一样。 两人在雷公亭等的焦急,来回联络的山贼发现清渠岭被官军围的铁桶一样,无法进入。 山贼通报两人后,他们商量一下,留下那些山贼,一起前往清渠岭打探情况。 到了清渠岭才发现山寨已经被官军占领。 两人在周围转悠,看能否找到被钟碎的手下,在想办法绕过一处关卡时,看到过关前的灵风姿和江浪。 怎么看跟灵风姿在一起的人都有些眼熟。 找出揣在怀里的画像,正是在山贼所说,雷公亭坏事的小子。 两人也不明白两个人怎么搞在一起,暗自跟着两人,还没有决定怎么出场。 却被江浪先一步发现,只好先出来再说。 灵风姿心知拜托龙须谷办的事已经完全失败,不管是当龙须谷的夫人还是侍妾都不是她愿意的事。 原想解决和江浪的事,不和龙须谷的人照面,离开返回南蛮。 没想到这两个家伙,不好好呆在雷公亭,跑到这里。 灵风姿在马上向二人行了个礼道:“徐老、李将军,这人是我的俘虏,我带着他去办件事,办完事,自会回去见你们谷主” 那干瘦老者徐老,他发出一声冷笑: “灵小姐,你以为我几十年都活到狗身上了吗!我们已经跟了你们一阵子,你们两个一路上耳鬓厮磨,就差搂搂抱抱了,他是你的俘虏,还是你是他的俘虏,我可都看着眼里呢!” 灵风姿俏脸一寒道: “徐老看你年长一些,怎么如此为老不尊,离俘虏近些,为的是防止他逃走,这人坏了了南蛮大事,我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 金甲将军显然是李将军,他大声喊道: “想要我们相信你的话,也不是不行,你现在就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我们一起去见谷主,以后你好好当谷主夫人,我们给你牵马坠蹬” 第十一章 雷电交加 江浪心里一阵发寒,如果是灵风姿一个,他还是有些办法逃走。 可是现在,这两人修为显然都不低于灵风姿,除非使出梦境里那招雷破九天,自己这一次,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灵风姿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徐老和李将军两人也不着急。 两人忽视一眼,走出几步,一左一右,呈钳形包围住两人,站立不动。目光炯炯,注视着灵风姿。 这两人都是龙啸天手下亲信,知道龙啸天对灵风姿一脚痴迷入骨,如果还有一线机会,也不愿意得罪灵风姿,是以不敢逼迫过狠。 江浪心里一阵冰寒,忽然间他看到脑海中的那一点,他心里浮起一阵暖意。 江浪脑海里那副地图,现在只有代表灵风姿那一个点,一路上,那一点颜色不断变化,时红时黑,代表着灵风姿对自己的矛盾心情。 只是这一刻那一点忽然变成红色,并且不再变幻,灵风姿对他的态度第一次稳定下来。 灵风姿抬起头:“徐老、李将军我听你们的!” 她缓缓举起手中长剑,似是要刺向江浪。 徐老和李将军得意洋洋,等着灵风姿做出最后选择。 灵风姿剑身和自己脸部平齐,遮住自己嘴唇,不让两人看到自己的嘴型。 灵风姿对江浪说道“你去缠住那李将军,我去杀那徐老贼,你至少要挡住十招,我才能来救你” 她没有发声,用的是唇语。 说完,灵风姿也不管江浪能不能听懂,忽的腾空而起,长剑如虹,刺向徐老。 一出手就是生生不息,千百朵剑花,如同雨点一样,密集如雨。 将徐老笼罩在剑雨之下。 江浪脚后跟一踢大黑马腹,大黑昂首挺胸,向李将军冲去。 这位李将军身材强壮,但是个头矮点。 大黑仅是身躯已经高出李将军一头,冲过来,声势惊人。 他手盾挡住头脸,手里短斧挥起,够不到江浪身体,只能砍向大黑脑袋。 江浪居高临下,手里雷刀狠狠砍向李将军脑袋。 李将军这面手盾只比手掌大一些,只能在雷刀和马腿之中二选一。 如果这样换招,李将军要用自己的脑袋换一匹马的脑袋。 李将军不干! “啊!”他气恼交加,大吼一声,肉球一样向远处滚动,险险避开这次冲击。 江浪纵马冲过后,居然头也不回,向远处疾驰。 “啊!”李将军没想到江浪这样,抛下一个女人跑开。 可是他拿着手里雷刀,要是给他跑了,怎么和谷主交代。 李将军个子虽矮,但是速度极快,高速追向江浪。 江浪看他追过来,才放下心,他可不是真是冷血,让一个女人给自己挡枪。 灵风姿告诉他自己要挺过十招,应该是有两层含义。 第一层是指她最少要十招才能胜那徐老。 第二层意思是灵风姿自己也对付不了两人合击,需要他拖住李将军。 不管用什么办法,自己只需要拖住李将军就行, 有时候,不是看谁更厉害,而是看谁能够坚持住。 那边灵风姿已经第三次使出生生不息。 她一直压着徐老打,是因为不能让徐老发挥出实力,这老头实力并不在她之下。 徐老被灵风姿抢了下手,只能被动防守,气的脸色发青,却又无可奈何。 他第三次挡下灵风姿一剑道:“你这女人,就只有这一招吗!” “你已经老了,这一招,我就能累死你” “啊、你、你、你”徐老像所有老人一样,最恨别人说自己老。 气的胡子都在抖动,那灵风姿又是一招生生不息,化作万千剑雨落下。 李将军在追逐江浪,江浪并不是老老实实逃跑,从背后拿出弓箭,不时向后面射出一支冷箭。 有了朱存孝那张公文,江浪现在是皇子府侍读,要带着弓箭,也没人敢过问。 还要关注灵风姿的安慰,江浪跑出一段,饶了个圈子,又向回跑。 若不是江浪控制着大黑的速度,早已经甩掉李将军。 李将军看他向回跑,气呼呼追过来。 他脚下还有些一瘸一拐,不知是不是路上踩到了石子,崴到脚了! 正跑的辛苦,迎面又是一箭射来。 李将军也是凶悍,这一次不闪不挡,居然张嘴,将那支箭咬在嘴里。 他已经下了决心,抓到这小子,非得活活咬死他不可。 徐老又挡住灵风姿一招生生不息,忽然道:“你这傻女人,你男人已经丢下你跑了” 灵风姿当然看到江浪骑马跑走,也知道以江浪的修为,这是缠住李将军最好的办法。 只是听徐老这样说,心里不知为何,忽然一疼,手里剑式为之一慢。 徐老总算找到机会,长剑忽然爆出一团红芒。 同时长剑速度也快了数倍,直直刺向灵风姿。 眼见这一剑就要刺中灵风姿。 灵风姿空中一个翻转,闪过徐老这一剑。 但是徐老第二剑紧跟着刺出。 一时间攻守易势。 灵风姿只能在空中被动迎击,甚至无法落地,完全陷入劣势。 这时候,马蹄声响起。 江浪远远看到灵风姿危在旦夕,策马冲来。 李将军在后面远远跟着,气的“哇哇”直叫。 “你不是他的对手,快离开这里”灵风姿看着义无反顾冲过来的江浪喊道。 江浪挥起雷刀,一刀狠狠砍下。 徐老一脸狞笑,长剑硬接江浪一刀。 江浪气血快速运行。 雷刀上红光闪烁,隐然有雷鸣声响起。 “珰”的一声脆响。 徐老如遭雷击,一动不动。 “最强一招”江浪对灵风姿大喊。 江浪指的是,灵风姿在废村险些杀掉夜平安那一招。 灵风姿长剑收回,手放腰间。 全身修为一起注入剑身。 一瞬间,刺目的剑芒直刺云霄。 灌注力量太大,剑体呈现不稳定状态。 灵风姿一剑刺出。 徐老已经从雷击的麻痹状态脱出,但是已经来不及出剑。 被灵风姿一剑削去半截身体。 那李将军看到两人杀了徐老,吐出嘴里那支箭,怒吼一声,向两人冲来。 灵风姿数次使用生生不息,又被迫使出自己最强一招,身体已经脱力。 她身上毫无一丝力气,摇摇晃晃向地上摔下。 江浪跳下马,伸手一把抄住灵风姿的腰肢,将她放在马背上。 他站在马前,冷冷看着越跑越慢的李将军。 那李将军跑的有些呼吸困难,脸色发青。 第十二章 背道而驰 李将军在距离江浪还有三四步远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抽插了几下后,一动不动。 “他怎么把自己累死了!” 江浪回头看看脸色苍白的灵风姿道。 “你又胡说,你是怎么给他下的毒,是那支箭吗?” “早知道他吃箭,我就把毒弄箭上了,他追我的时候,我在地上撒了一些铁蒺藜,大概是哪一枚刺穿了他的脚底,那玩意还真是毒,你还别说,这夜平安可是帮了我不少忙,有机会见到他,一定要当面道谢” “你不怕你的马踩到吗?” “我看着路呢,是绕圈子过来的,对了我得把那些都找出来,不然,不知道多少人倒霉” 江浪把马匹交给灵风姿,自己弄了两根树枝,当做筷子,小心翼翼找着那些扔在地上的铁蒺藜。 这些铁蒺藜每一个都均匀分布着四个尖刺,只要扔在地上,必然是三个尖刺落地定位,另外一个尖刺直直向上。 铁蒺藜原本因为个头很小,难以造成严重伤害,但是尖刺上涂满了独门毒药以后,威力大增,只要尖刺刺破皮肤,毒药入体,若不及时解毒,短短时间便会毒发身亡。 因为个头很小,落在地上浮土里,很难发现,江浪找起来也非常辛苦。 江浪知道自己扔了多少枚,要按照数量都找出来。 一枚枚找起来极为辛苦,他嘴里埋怨着: “这夜平安也太毒了,就不能弄的好找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活着,若有机会再见到他,一定要责备几句” 回春馆里,夜平安伤势更重了,脸上新添一片可怕烫伤。 夜不行仔细调查,详细问了夜平安本人和那两个守卫。 最终确定,这次事故完全是夜平安自己打喷嚏造成,怎么也不能把账算在孟雪莉身上。 也许是生辰不对,又或者是五行相克。 不过夜平安愿不愿意,不许孟雪莉继续给夜平安喂药。 一个夜行人皱着眉头站在夜平安床前,手里端着药碗:“公子,喝了这碗药吧” 夜平安现在看到药碗就害怕,可是他也想早点痊愈,好去找孟雪莉讨论人生。 他苦着脸,把嘴凑到碗边。 这时候,江浪正在埋怨夜平安铁蒺藜不好找。 夜平安大张着嘴,一个喷嚏打出。 一整碗药汤扣在他脸上,幸好上次事故后,药都是放凉才端进来的,不然的话······ 即使如此,再一次受到惊吓的夜平安,仍然大声喊叫起来。 “啊!哇宅耶补贺腰勒!” 龙须谷地宫,从上往下数,第三排处,两盏魂灯,一前一后熄灭。 中年道人看着那两盏熄灭的魂灯,脸上露出冷笑,心道“龙啸天,这样的损失,我看你怎么向上面交代” 费了不少功夫,江浪终于把自己扔出去的铁蒺藜一枚枚找了回来。 江浪回到马匹前,看灵风姿俏脸仍然没有一丝血色,显然刚恢复修为,就大战一场,损耗很大。 为了让灵风姿恢复体力,江浪没有继续赶路。 暂时不宜在官道上招摇,钟碎一伙不知道落网没有,万一遇到韩山四又是麻烦,还是需要小心一些。 江浪和灵风姿进入路旁一处林子, 现在已是傍晚时分,江浪先是升起一堆火, 看到江浪从马背上拿出的各种药瓶。 灵风姿道:“你退役后,是准备当郎中的” “一路上,打打杀杀的,它们的主人都用不上了” 说到这里,江浪语音一滞,他忽然想到。 “怎么回事,已经离开军营,怎么这两天杀的人好像比打仗杀的还多!” “你想什么呢?” “这两天,好像死了很多人” 灵风姿看着火焰,沉默不语,这几天的事,其实都是自己引发的,自己究竟是对是错。 江浪把一堆药瓶放在灵风姿面前“别想了,你看看这些哪些对你有用” 灵风姿翻找药瓶的时候,江浪看着她,又想起司若兰,上一次好像也是这样给她拿出一堆药瓶。 不知道那小丫头现在在什么地方,怎么样了。 灵风姿拿出几颗聚灵丹服下,盘腿打坐。 江浪不敢远离,就在周围转悠,居然还射到一只鹿。 先是给灵风姿喝了两碗鹿血。 看她脸色好了很多。 江浪放下心,砍下鹿腿,在火上翻烤起来。 灵风姿运功结束,脸上恢复一些血色,更添几分娇俏。 江浪拿出那一囊喂死鸡:“你喝酒吗,这是北虏好酒,北虏女人都很喜欢喝” “节日的时候,我们南蛮都要喝玉米酒庆祝,北虏酒从没喝过,让我尝尝一样不一样” 灵风姿接过酒囊,高高举到嘴边,喝了一口。 江浪看到她仰起的雪白颈子,曲线优美流畅,连忙收回目光。 “很好喝,没有我们的酒甜,可是风味很独特” 说着话,灵风姿又喝下一大口。 篝火前,两个人。 每人手拿一条滴油的鹿腿。 用一个酒囊,喝一口酒,咬一口烤鹿肉。 灵风姿似乎没什么可以说的,江浪在说自己在战场的事。 那些死去的战友,认识的奇人,发生过的趣事。 灵风姿只是近两年练功受了内伤,才出来行走,之前一直在家族练剑。 她的阅历怎么样也没有江浪丰富多彩。 多数时间江浪在说,灵风姿眨着眼睛倾听。 有时候她根本没听江浪在说什么,只是呆呆看着他。 到最后,篝火渐渐暗下,即将熄灭时,一袋酒已经被两人喝尽。 灵风姿慢慢站起来,注视着江浪。 江浪抬起头看着她,月光下,她是如此清冷,又是如此美丽。 灵风姿慢慢抽出佩剑。 江浪看着她在微笑。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我修行路上的魔障” 江浪点点头“我不懂什么是魔障,但是我知道你现在想杀我” 江浪再和灵风姿喝酒的时候,看着脑海里那一点红点。 渐渐黯淡、最后由红转灰,越来越暗,现在已经是一点纯黑。 “一定要这样吗,我们可以相忘于江湖!” 灵风姿手举长剑,摇摇指着江浪。 “因为今天的事,我本可以放了你,可是因为那梦里的事,我一定要杀了你!” 灵风姿语气冰冷,剑上寒意深深刺入江浪后心。 “你杀了我,那梦就没做过吗?” “你杀了我,真能忘记那梦吗?” “你想过没有,如果杀了我,你或许永远都无法摆脱那个梦!” 灵风姿无语看着江浪心道“或许杀了他,那梦真的再无可解!” 江浪回头看着她道:“不如这样,你修为超越我很多,随时可以要了我的命,我回家去和亲人团聚,你什么时候确认杀了我,可以解决你的梦,你随时来找我好了!” “你说,这样好不好!” 这是江浪不知道,他的举止神态,语气都和梦中那个师兄一模一样。 灵风姿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手里的长剑忽然滑下。 这柄剑好重,怎么样也举不起来。 “把你的退役文书拿出来” 江浪从行李里拿出退役文书,为了防止逃卒,所有退役士兵都有这张文书,以便沿路检查,上面写着士兵的外貌特征,籍贯等等内容。 关风姿仔细看了两遍后,将文书还给江浪。 “你还欠我一个脑瓜” 江浪闭上眼睛“你来吧” 灵风姿看着眼前的男子,举手曲起食指。 第十三章 路遇空灵 灵风姿脸色忽然变得极为苍白,手指似在微微颤抖,似乎她在努力克制某种诱惑。 手指即将弹出时,灵风姿忽然收回手“你先欠着吧,今天没有兴趣” 话音仍在江浪耳边袅绕,她的身体已经腾空而起。 但见她长裙在空中,一个鲜花绽放般旋舞,骤然间,已是渺无人踪。 江浪睁开眼睛,擦去额头冷汗,摇摇头。 经历这些事后,他哪有一丝睡意,干脆收拾东西,连夜打马南行。 他和灵风姿谁都不知道,灵风姿那一指真的弹过来,会是怎样一种结果。 江浪骑马走上官道,向南方行去。 灵风姿站在最高一颗树的树冠上,身体像是没有一丝重量,在树冠上随风飘摇。 看着官道上那骑士,灵风姿喃喃自语:“真的可以相忘于江湖吗”? 江浪凝视脑海中那近在咫尺的一颗不断黑红转换的圆点,他知道她就在那里,却没有回头去看。 两个人路不同,这样最好。 离开那片树林的时候,江浪心绪有些杂乱。 他只是由着大黑向前走,没有留意是不是之前走的那条官道。 之前江浪和灵风姿遭遇那两人时,前面不远有一个三岔路口,打完一场恶仗,两人拐到道旁树林,距离那条岔道更近一些。 江浪出树林时,隐约看到一条道路,以为就是之前那条官道,进了那条岔道。 这条岔道并不是前往云州府城。 此刻天空中乌云密布,看不到月亮和星辰,江浪也没有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 和灵风姿几乎平分那一袋酒,江浪在大黑马背上打起了瞌睡。 以他在战场上的经历,在马背上睡觉,本来就是家常便饭。 不知睡了多久,江浪被雷刀发出的轻微震颤从梦中惊醒。 江浪睁开眼睛,天仍然未亮,只听到身后不远处有马蹄声音响起。 听声音,只有一匹马。 马蹄声音很急,看来后面那人急着赶路。 江浪在马背上挺起身,在大黑脖子左边拍了一下。 大黑知趣的闪向路边,顺着路边走,空出道路中间。 没多久,一骑快马从后面赶上来。 马上坐着一个鹰目道人,眼神锐利如同鹰隼。 江浪注意到他马后还驮着一个大包裹。 包裹呈现蜷曲的人形。 看到包裹,江浪就知道,这道人八成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和道人素不相识,江浪也不能过于武断。 江浪血脉运转,在道人身上标注信标。 信标是“黑色”,敌意。 又在包裹上标注信标。 显出一个红点。 一黑一红,敌友立现。 鹰目道人进过江浪身边时,眼睛扫了江浪一眼。 刚离开江浪不远,忽然他脑袋回转回过来,盯着江浪。 江浪背后雷刀震颤频率忽然加快,江浪心知要坏。 这道人似是认得雷刀,莫不是这道人和雷公亭那妖道是一伙的。 好的不灵坏的灵,江浪刚想到这里。 已经冲出十多步远的鹰目道人,手上用力一拉缰绳。 他骑的那匹也是上等北虏马,被他拉的几乎人立而起。 鹰目道人拨转马头,迎着江浪。 他停下了,江浪可没有停下来。 鹰目道人阻在道上,江浪来到他的面前,不得不停下来。 鹰目道人拱拱手:“这位小兄弟,贫道能否借你背后那把刀看看” 江浪目光诧异,目露愤怒,情绪看起来颇为激动: “你这位道人,我于你素不相识,这荒山野岭,我为什么要把贴身兵器交于你手中” 鹰目道人冷哼一声:“你背后这把刀我看着熟悉,似乎是我一位朋友所有,现在我怀疑,你是用某种卑鄙手段弄到这把刀” 江浪气的满脸通红道: “你这道人,怎么如此无礼,这把刀乃是我家传数代之物,怎么会是你那什么朋友所有!” 鹰目道人道:“想要我相信你的话不难,将刀拿来让我看看,上面有我那位朋友的留下的印记” “否则的话,我只好自己来取” 鹰目道人目露凶光,恶狠狠看着江浪。 江浪气呼呼从背后取下雷刀“好吧,你要看便看,如果并非你那朋友之物,一定要还给我” 鹰目道人眼中露出讥笑,伸出手要接“不是我朋友的,当然还你” 江浪忽又收回手,鹰目道人抓了个空,怒视江浪,以为这小子戏弄自己,立即就要动手。 江浪道“除非你发个誓,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要信你” 说到这里,他手持雷刀,刀上有红芒闪动。 看到江浪刀上闪烁红光,知道他已经加持战技,鹰目道人收起一些小瞧之心。 鹰目道人单掌竖起“贫道空灵子,······” 既然这道人在地图里是黑色,江浪心里明白向他动手一定没错。 趁他举掌发誓,江浪挥舞雷刀,一刀狠狠砍过去。 战技重击 鹰目道人主动挑衅,自然有所准备。 手臂一动,带起一道光华。 雷刀砍在一柄剑剑脊上吗,发出一串火花。 道人没想到江浪这一招力量如此大,连人带马后退两步。 “咦,你小子还挺厉害” “厉害的才开始”江浪又是一刀重击狠狠砍来。 道人挥剑一挡,他剑上有股奇怪的力道,先是吸住江浪雷刀,然后又有一股排斥力量,将雷刀荡开。 道人总算抢到出手机会,随即展开反攻,一剑狠狠刺来。 战技盾击 江浪挡住道人一剑,一刀劈下,雷刀上,一束雷力击在道人剑上。 道人身体酥麻,身体为之一滞。 江浪知道自己雷击效果时间极为短暂,要在这道人脱离麻痹之前解决战斗。 身体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全身力量加注雷刀。 战技重击。 道人手里长剑并非什么神兵利器,没有元气加持,哪里是雷刀的对手。 “当啷”一声,长剑断裂。 “嘭”的一声雷刀砍在道人脑门上。 只是这道人头上头箍并非凡品,坚硬如斯。 江浪这一刀居然未能将他发箍砍断。 道人此时终于从麻痹感挣脱,本能跳出马背,向后急退。 江浪这一刀虽然没能要得了他的性命,但是道人脑壳里嗡嗡作响,一阵阵晕眩感袭来。 道人知道这样下去,根本无法战胜江浪,反到自己性命不保。 必须先逃离此处,等到头疼和眩晕感消失再回来宰掉这小子。 想到此处,他怒吼一声,腾身向远处遁逃。 江浪一开始就假装一个无脑冲动的莽夫,才一举夺得先机,占据上风,那会这样放他离去, 在后面紧紧追赶,不时从怀里掏出些东西扔过去。 钢珠、金钱镖、铁蒺藜、这些重些,梅花针就算了,搞不好被风刮回来,自作自受。 第十四章 有间客栈 道人只想要甩掉江浪,找地方疗伤,毫无斗志。 只是怎么也甩不掉身后这厮。 有几次江浪甚至从他前面出现,对他进行伏击。 江浪如此神奇,自然是用了信标的跟踪功能。 甚至跑到道人前面,向后面撒出一瓶随风倒,不知道效果如何。 道人在树林里瞎子一样乱跑,江浪可是目标明确。 道人吸入一些随风倒后,步伐开始变慢。 原先江浪已经借助信标,占据上风。 此刻更是占尽优势,道人身上终于挨了他几枚金钱镖。 这金钱镖还是江浪得自夜平安的那些。 金钱镖周围开有锐利锋刃,淬有剧毒,一旦破皮,剧毒立刻渗入体内。 道人渐渐头脑昏沉,脚下飘忽,心知不妙时,已经为时过晚。 奔跑中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 这道人抵抗力比起那李将军要强出不少,大概正在努力抵抗毒药侵袭,并未断气。 江浪追逐道人时,脑海里那张地形图逐渐完善,对这片树林地势了如指掌。 他伸手拖着道人双腿,将他拖到大黑那里。 好吧,最让人期待的时刻到了。 江浪开始动手搜索道人身体,先摘下他的腰囊。 各种瓶瓶罐罐,都是老熟人“聚灵丹,行气散、放气散” 他腰带上还挂一个腰牌,背景刻着一座山谷,上写三个大字“空灵子” 玉灵风姿喝酒的时候,灵风姿稍微露出一点口风,徐老、李将军和那些妖道都是出自一处山谷。 看起来这厮果然和那空虚是一伙的,难怪认得雷刀。 江浪不知道这空灵子和空虚一起接了任务出龙须谷,所以知道谷主将雷刀交给空虚。 但是空灵子任务和空虚不一样,和空虚半路分手,去了别处,此刻正要回转龙须谷,遇到江浪,葬送了自己。 还有一个卷轴,江浪展开卷轴,这是一幅地图,江浪没见过地图上画的地方,先收起来,以后有空再仔细看看。 一块令牌,沉甸甸的,江浪所知只有金子才会如此之重,这令牌却是纯黑,上面鬼画符一样,刻着一些东西,不知道是些什么文字。 “也收起来”江浪对目前的收获不太满意,虽然图纸和令牌有些蹊跷,可是不知道用途,和没有区别不大。 在空灵子背囊里,江浪有了新的发现。 偌大一个背囊里有几个沉甸甸的牛皮纸包。 江浪拿出一个牛皮纸包,大概重五斤左右。 纸包外还裹着厚厚一层蜡,应是为了防潮。 江浪伸手掂量,里面不像是金银。 “是什么呢?”江浪正要那刀破开牛皮纸包。 马背上传来“唔唔唔”的声音,是嘴被堵上后努力发出的声音。 江浪随手把牛皮纸包塞回背囊,挂在大黑脖子上。 看着马背上轻微蠕动的包裹有些期待。 “是友非敌,会是谁呢?” 江浪随手拍了一下,手感不错。 他动手打开包裹。 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莫非是迷香 江浪以为这是道人设下的陷阱,连忙后退几步。 后退是本能反应,但是当时已经觉得这香气有几分熟悉。 江浪举目一看,包裹里是一个身材窈窕的人影,面向下趴在马背上。 江浪想起自己刚才打的那下,老脸一红。 他小心翼翼走上去,蹲下去,看她面貌。 “哎,不是胡玉媚又是何人” 吃什么了,几天不见好像又年轻几岁,也更漂亮了! 她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看到江浪,立刻呆住了。 千言万语似乎要借这双眼睛说出来。 江浪轻轻将她从马背上放下,仔细检查,只是几条血脉被封住。 伸手解开她被封血脉。 “哇”头脸朝下,在马背上颠簸已久,胡玉媚弯下腰吐了起来。 江浪伸手扶着她的腰,让她吐个痛快后,扶着她坐在草地上。 从马背上拿来一个水囊,递给她。 胡玉媚喝了几大口水,才缓过劲,忽然一把搂住江浪。 “谁让你丢下我们自己走的” 江浪一脸苦笑,手指抹去她眼角泪水。 “先别说这些,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和道士们那么有缘” “鬼才知道,这些贼道一个个都是色鬼!” “对了,快帮我去救我的姐妹们”说着,她摇摇晃晃,强撑着站了起来。 江浪连忙站起来,扶住她“怎么,难道是你们三个都被抓了!” “那可不是”胡玉媚一脸焦急,向一匹马走去。 江浪扶她上了道人骑的那匹马上,等她抓紧缰绳坐稳后,自己也纵身跳到大黑背上。 他问胡玉媚“你认得路吗?” “虽然趴在那马背上,我看不到前面的路,可是看的到下面的路,大概知道路怎么走” “好吧,我们出发” 纵马离开时,江浪没忘记打马从道人身上踩了几下。 大黑脚下骨头碎裂声响起。 江浪相信被大黑这样踩过去,神仙也救不了鹰目道人一命。 一路上江浪和胡玉媚并马前行,胡玉媚讲着被道人所抓的事。 九皇子被抓后,包括关云浩这些人,都被撒出去找人。 胡家姐妹常年在云州四处活动,所以寻找的都是附近偏僻所在。 天黑时,她们带着十名骑兵进入一个偏僻的村子,在村子里一家饭店吃饭。 不料那是一家黑店,连官军都敢下手。 三姐妹单独行走江湖时,那是千小心,万在意,带着骑兵反而疏忽大意,和骑兵们一起中了秘药。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让什么道爷挑一个,另外的两个送到楼上,然后自己就被扔到马背上。 胡玉媚再醒来时,已经在这马背上颠簸,大概是秘药效力已经消失,但是血脉被人封禁,仍是无力反抗,幸好这道人主动向江浪挑衅,结果栽了跟斗。 两人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胡玉媚道“就在前面不远了” “我们下马,慢慢走过去,别被他们发现,给我们打个埋伏” 江浪说着跳下马背,又扶着胡玉媚下马。 在几匹马蹄子上包上麻布后,牵着马慢慢前行。 前面一处山坡下,两条道路加错而过,山坡上立着一座路边客栈。 那客栈看起来破破烂烂,似乎是用无数石块碎木拼出来的。 胡玉媚小脸贴过来,小声对江浪道:“就是那里,我们也是闯荡江湖久了的,居然栽在那里” 江浪闻到她那边飘过来的香气,有些心猿意马,连忙前行一步,离开她的“摄魂魔香” 小声道:“你在这里等着,看着这些马匹,我先去谈谈路” 胡玉媚点点头道:“在里面,可别吃猪牛羊肉” “猪牛羊肉”江浪有些迷惑,也顾不得多问,不吃就罢,又不是真去吃饭的。 江浪看着那间客栈,从马背行李中找出一件战袍穿上。 他大步向前,脚下腾腾作响,走到那客栈外。 虽然客栈上着门板,里面隐隐有灯光透出。 客栈前一根杆子上还挑着一面酒幌,上写四个大字,有间客栈。 这名字倒是有些侠气,所作所为和侠有没有关系,就不得而知。 江浪站在门前,将木门拍的砰砰作响。 “店家,开门呐,开门呐!我是大山!” 第十五章 **砸门 里面起先没人应答,江浪这边越敲越急,最后连脚都用上了。 “咣咣、咚咚、嘭嘭” 里面终于受不了了,喊起来:“这都半夜了,小店关门了,您去别家吧” “店家,这一带哪还有别家,开门呐!开门呐!” “军爷脾气可是不好,你们这门可不牢靠,再不开门,门踢破了,可别赖俺!” “咣咣、咣、咣” “好了,好了,求求您,别踹了,我开,我开还不成吗!” 江浪停下脚,在门前站着。 没多久,木门从里面打开,门前站着一个怒气冲冲的大汉。 这大汉和普通人相比,已经算得上魁梧高大。 只是比起江浪还是矮上一头。 两人相距只有一扇门板距离。 大汉想要看清江浪面孔,必须抬起脑袋。 完全是孩童一样看着大人的神态。 这样一来,气势全无。 “你这人,怎生如此无礼,把我们的门踢坏怎么办!” 江浪一把推开他,大步走进客栈: “军爷饿了,快拿好酒好菜过来,对了我不吃猪牛羊肉,只吃鸡鸭鱼肉,不要上错了,否则好好揍你一顿,砸了你这破店” 江浪身穿一身军服,一派丘八作风。 那大汉在他背后,脸上的横肉直抽抽,老板让他打发走这恶客,他却径直闯进店里。 大汉使劲搓搓手,就要动手关上店面。 本想打发走他就算,既然他自己非要闯进来,店里又多出百十斤好肉,有何不可。 “慢着”江浪在他背后道。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大汉手停在门板上。 “别关门,等会还有上百人大队过来呢,你关什么门” 大汉听了,不由打了个机灵“上百人大队?” “是啊,我只是给他们打前站的,他们稍后即到,你快去准备酒食饭菜” 大汉颤巍巍走到江浪面前“军爷,没有唬我吧?” 江浪伸手哎他肩头重重一拍“哪个唬你,快去准备,别看军爷生的凶悍些,可是从不拖欠酒食饭钱呐” 说着,江浪拉开一把凳子坐下,将一锭大银狠狠拍在桌子上。 大汉看江浪不似作伪,一边向后厨走去,一边道:“军爷稍等一下,我去报于老板” 江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后厨,一个信标打在他的身上。 心里冷笑,这种时候,就是要蒙虎皮、树大旗,弄乱他们阵脚,才好见机下手。 这大汉出了前面大堂,经过一个院子,才到后厨,后厨面积极大,客栈背靠山坡,所以向山坡里挖进去不少。 此刻后厨里血腥气味扑鼻,胡玉英、胡玉洁姐妹不在后厨,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人和十名士兵。 十名士兵已经有五个被割了喉咙,一男一女正一刀刀割向士兵。 剩下那五个还活着的士兵嘴里塞着东西,目呲欲裂的瞪着那对男女。 那老板得意洋洋道:“别急,收拾完他们,很快轮到你们” “老张,快过来帮手,得赶紧处理完这些,不然天亮都弄不完” “老板,不成,那人不肯走” “赶走他” “赶不走,他已经在店里了” “你是怎么办事的” “那是个油盐不进的丘八,他说后头还有上百人的队伍,马上就到” “当啷”一声男人手里的刀掉在地上。 “二娘,这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赶紧去宰掉那丘八,然后跑路,走哇,青子、老张” 那女人生的有几分姿色,年轻时也是个美人,此刻手提剔肉刀,站在一堆血肉前,可是大煞风景。 说着话,她提着刀就像前面走去。 那老板青子和大汉老张两人也各自提了把刀,跟在这位二娘身后。 三人气势汹汹走到前面大堂里,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那二娘回过头看着老张“人呐?” “刚才还在这里,谁知道去哪了” “老张,你不是见鬼了吧?” 此刻江浪,老张前脚离开大堂,他后脚就跟了过去。 不过,他没跟到后厨,伸手拿起一盏灯,从大堂后面找到楼梯,径直上了二楼。 将一间间房门打开,运气不错,在其中一间客房,看到被捆绑在一起的胡玉英和胡玉洁。 两人背对背捆在一起,正在使劲扭动身体,胡玉洁这面对着房门,她一眼见到江浪。 眼睛里光芒大盛,身体再也一动不动,随即流下眼泪。 江浪先是关上房门,将手里那盏灯放在床前桌子上,然后才走向她们。 他从绑腿上拔出一柄匕首,割断绳索,胡玉洁猛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那边胡玉英从床上跳起来,站在地上,才看的江浪。 一双眼睛看着江浪,神情复杂,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江浪伸手在胡玉洁肩头拍打两下“好了,下面还有敌人呢,我们还是好好准备一下迎战吧” 楼下三人被江浪戏耍的够呛,但是毕竟是开黑店的老手,这会也明白事情不对。 二娘道“我们到楼上看看” 这位二娘大头,身后跟着老张和青子,三人小心翼翼上了楼,向关着胡家姐妹的房间走去。 房门从里面锁着,二娘看了老张一眼。 老张后退几步,猛然向前跑去,身体狠狠撞在门上。 “啊”老张口中发出一声垂死的吼叫声。 一把匕首透过门板,狠狠刺穿他的前胸,从后心处冒出来。 那二娘和青子目睹老张惨死,正惊愕万分。 江浪根据图上那个黑点,准确判断出大汉位置。 隔着门板一刀捅死老张,拔出匕首,飞起一脚踢在门上。 这一脚力量极大,老张和门板一起飞向二娘和青子。 一时间尸体和碎木一起飞起,遮眼蔽目。 江浪身体几乎贴在老张身后,匕首毒蛇一样捅出去。 那青子没发现紧贴着老张的江浪,伸手一拨,拨开老张尸体,没想到尸体后面还跟着一把匕首。 江浪这一匕首狠狠捅在青子腰上,在里面转了一下,立刻拔出。 门板碎裂时,女人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容貌。 那二娘身体立即后退,手里剔骨刀也随着拨打飞射而来的木屑、木刺。 等到尘埃落定,她才看到死在地上的老张,和在一边挣命的丈夫。 那二娘恶狠狠看着站在房门前的江浪“你是什么人,为何杀我丈夫和伙计?” 江浪拍拍胸脯“本人站不更名,坐不改姓,夜平安是也!” 此刻云州府城,回春馆中。 夜平安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正走向躺在床上,沉睡中的孟雪莉。 这孟雪莉已经被他暗中下了迷药,此刻毫无反抗之力。 第十六章 武士五层 夜平安虽然伤势未愈,色心却是无法抑制。 守卫他的两个护卫,被他严令背对着大床。 “禾禾、禾禾,霉人,鸽鸽来赔腻落!” 与此同时,有间客栈中 那二娘大声吼道“我于你素不相识,为何半夜跑来,害我全家,夜平安我咒你不得好死!” “啊!啊”夜平安忽然长大嘴巴。 “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打出。 夜平安为保持身体平衡,伸手去扶床前一个木制脸盆架。 不料那脸盆架腿脚竟然有个坏的,一触即倒。 手上一空,夜平安身体后仰,他试图找回平衡,挣扎几下,最后还是重重摔在地上。 那脸盆架上的木盆比他早些落地,就在他背后。 “咔嚓”一声夜平安腰力深厚,将木盆砸的粉碎。 连个护卫连忙过来搀扶夜平安。 只见夜平安背后赫然扎满木刺。 床上那孟雪莉眼睫毛轻轻眨动,将手里一柄细小匕首悄悄刺进床内侧墙壁。 那匕首极是锋利,深深没入墙体之中,木柄和墙体颜色一样,很难区分出来。 夜平安看来腰还是有些扭伤,二个护卫将他扶到他自己床上后,一个慌忙去喊夜不行。 孟雪莉悄悄睁开眼睛,看那夜平安正在大呼小叫,护卫背对着自己,有挡着夜平安视线。 她扫了一眼床前脸盆架碎片,怎么也看不出她割断脸盆架留下的痕迹,才放下心,闭上眼睛,似乎还在沉睡。 江浪目光冷森看着老板娘“你既然开了黑店,早晚死于非命,还有什么不满吗!” 他正说着,身后胡玉英和胡玉洁也走出房间。 那二娘目光闪烁,虽然眼睁睁看着丈夫死在江浪手里,她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们对手。 “夜平安,老娘和你拼了!” 江浪和胡家姐妹自然保持戒备,准备迎接她的攻击。 没想到她是虚张声势,身形忽然向后退去。 “嘭”的一声,撞碎一处墙壁,后跳了出去。 江浪只来得及将一个信标打在她身上。 江浪和胡家姐妹追出去时,已经人影全无。 江浪冷笑一声,立刻按着那图上黑点追过去, 从破洞中跳下楼,这是个院子,前面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正是后厨方向。 胡玉英道“那里还关着我们的人” 三人急忙后厨跑去,短短时间,后厨已经被泼了油脂,难怪火势如此猛烈。 三人忙着将活着的几名士兵从后厨弄出来。 江浪忙着和她们一起救人,也顾不上追敌,只好眼睁睁看着图上那个黑点快速远遁。 胡玉媚远远看到客栈里面着火,也牵着马跑过来。 四个人守着五名士兵,远远看着被大火笼罩着的后厨。 “那女人也真狠辣” “看来,一时半会是找不到她了” 胡玉英狠狠瞪着后厨“会找到她的” 客栈后厨和前面大堂之间隔着一个院子,院子里马厩柴房之类。 几人动手拆掉两截木栅,隔断后厨和其它部分联系,控制火势。 火势并没有烧到马厩和柴房,更没有烧到前面。 江浪、胡家姐妹坐在大堂上,那五名士兵为首的一名什长过来感谢江浪救命之恩。 胡家姐妹在客栈柴房找出一些米面菜蔬,做熟了众人吃了。 五名士兵主动在楼下守卫,江浪和胡家姐妹到了楼上。 楼上出来一排客房,还有一间小客厅。 几人在客厅里讲述别后的情形。 三姐妹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江浪虽然彬彬有礼,但是知道三女身份后,再无最初见面时那种嬉笑挑逗。 等到局面有些尴尬时,江浪道“一番奔波,我有些累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说着,告辞三姐妹,自己找了间客房进去。 江浪看着送他过来的胡玉媚:“你也去早些休息吧” 她忽然小声道“留着门”然后大步离开。 江浪关上门,稍一犹豫,还是将门栓上。 躺在床上,没多久,果然传来推门声音。 门已上拴,怎么推得动。 满屋徘徊良久,人才慢慢离去。 江浪深吸一口气,刚闭上眼睛。 门前又有人站立,手指在门上轻轻滑动,似乎在上面写这什么。 江浪闭上眼睛,旋即拿出安德生送给自己的那本书册,仔细研读起来。 一些之前不懂的东西,豁然开朗。 他盘腿在床上,从第三层功法开始,一边研读,一把按照自己理解,运行功法。 之前江浪两段梦境,数次激烈厮杀,获益良多,只是没有功法辅助,所得不多。 那雷刀梦境里更是强行灌入,其实浪费极大。 江浪盘腿打坐,不知不觉已经练到武士五层功法。 骨节间噼啪作响,气血蓬勃,脑海里轰、轰、轰连续三声炸响。 似有三道险关被一举突破。 血脉中气血强大何止一倍。 江浪不知,自己之前虽然已经达到武士四层,那只是雷刀强行提升。 他的体质虽然达到,但是意境并没有达到应有层次。 研读安德生赠送的书册后,他意境终于达到相应层级,内外同时进入武士五层。 实力足以媲美那些普通武士七层好手。 同时江浪脑海里多出一行小字。 武士五层战技“乱刃”同时攻击身边敌人,数量不超过十个。 战阵之中这种群攻战技最为实用。 运功结束,门外早已经无声无息,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离去。 江浪摇摇头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早晨醒来,下面三姐妹已经做好早饭。 三人见到江浪都是一副尴尬表情,不知道哪个是为自己,哪个又是为了某个姐妹。 江浪也不多话,吃完早饭,几个人和那些士兵一起出了客栈。 那些士兵升起一把火,将客栈点燃。 几人看着巨大的火焰,一时间没人说话。 江浪首先开口“我们方向不同,还是就此告别吧” 胡玉媚忽然道“昨天你为何?” 江浪伸手打断她要说的话“任何涉及自身决定,都不应草率做出,我已经得罪了你们上司,不能牵连到你们,如果大家有缘,我在家乡等着各位” 说着,江浪打马前行。 忽然背后有人喊道“等一下” 江浪回过头。 胡玉洁走过来,怯生生道“给我看看你的通关文书” 江浪把有自己详细身份资料,家乡籍贯的文书递给她。 三姐妹看着江浪走远,胡玉媚道“三妹,你记清楚了吗?” “当然记清楚了,可是关大人会放我们离开吗?” 胡玉英道:“真不想跟着他了,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第一章 云州外城 离开有间客栈,找到正确道路南行。 江浪在马上也是无聊,看到马鞍和大黑脖子间夹着一个陌生背囊。 他想了想,这个背囊好像是从空灵子后背上取下来的。 救下胡玉媚之后,赶着去有间客栈救人,早就把这背囊抛到九霄云外。 若不是这个行囊带子挂在大黑脖子上,恐怕早丢到哪里去了。 他从那背囊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牛皮纸包,掂量一下大概五斤重。 背囊里不止一个,还有其它三个一模一样的牛皮纸包、 江浪伸手拔出藏在绑腿里,插在刀鞘中的匕首。 这把匕首刀刃极为锋利,不需要用多少力量,轻而易举划开牛皮纸包。 “嗯”里面是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的小方块。 江浪看着熟悉的方块,大概知道这是些什么东西。 江浪拿起一颗,外面包着一层米纸,米纸上居然还印着图案,一个衣着有些简单的女仙,正凌空飞舞。 他将方块翻转过去“好嘛”这下可以确定这是什么东西了。 后面也印着东西,不是图案,是三个字“神仙散” 江浪在塞北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玩意似乎近两年才在塞北军中兴起。 一些商人把这些东西和杂货一起贩运到镇虏关。 起先流行于那些初上战场,心怀巨大恐惧的新兵。 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还是他们上官,给他们弄到这些神仙散。 他们在第一次上战场前,服下这个东西。 不久之后,性情大变,从对未知的恐惧,变成无畏的悍勇,不要命的投入战阵。 其实服食神仙散后,新兵的伤亡率并不会因此而减少。 因为智力的降低,实际上新兵伤亡率比以前高出许多。 但是因为新兵在战场上发挥出了超出老兵的战斗力。 中级和低级军官们都很欣赏这种东西。 神仙散甚至在随军商人和那些营妓里也流行开来。 到那时人们才发现这东西具有成瘾性。 江浪很快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 根本就是这是世界的毒品。 有幕后黑手在后面运作神仙散的价格。 神仙散以很低的价格充斥塞北,销量达到一个恐怖级数后,价格开始飙升。 长时间服用神仙散的士兵在戒断时,会出现各种疯狂举动。 即使不进行戒断,身体也会受到无法逆转的损害。 镇虏关高层将领们终于发觉不对,开始严厉禁止神仙散的服用和贩卖。 镇虏关严厉的军事体制,加上严苛的军令,很快遏制住神仙散在塞北的蔓延。 但是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如此强而有效执行禁令。 对周朝更多州府而言,对神仙散的禁制,已经有些为时过晚。 从塞北到帝京无数人沦陷在神仙散之中,无法自拔。 和神仙散有关的各种案件,已经成为各地官府最为头疼的事。 江浪看着手里这一大包神仙散,如果一包一克。 五斤就是五百包,一包在镇虏关黑市价是一两银子。 背囊里还有三大包。 “我的天,真不敢算、这可是二千两银子!” 在江浪家乡,上好的水田不过十两银子,这可是二百亩水田! 足够江浪自己建立一个庄园。 江浪想到这里,拉紧马缰,必须立即斩断这种危险想法。 大黑停下后,江浪跳下马,在路边升起一堆火。 他看好风向,走到上风处,把背囊扔进去。 江浪骑在马背上,看着熊熊火光,心里一阵后怕。 幸好赶紧烧掉了,差一点就堕落了! 冲天火光中,江浪似乎看到无数妖魔鬼怪在火焰里挣扎咆哮,想要冲出来,扑向自己。 江浪不由得后退一步。 大黑似乎也感觉不舒服,打着响鼻,一连后退几步,才稳定下来。 看着那堆火燃尽熄灭,江浪才策马继续赶路。 走到下午,他终于抵达云州府城。 江浪从塞北一路走来,接近云州府城,才感觉自己从万物萧条的战场回到生气勃勃的人间。 一路上人烟渐渐稠密,道路两旁的田地也被农人精心耕作着。 官道上的行人,路边小贩也多起来。 原先从塞北回来的一路上,盗贼横行。 谁也不知道遇到的人是不是盗匪或是他们的探子,行人之间互相保持着戒备。 进入云州府城境内,人和人之间也多了些信任,少了些敌意。 只是这种祥和的气氛,并未一直保持下来,在接近云州府城后,气氛反倒变得有些反常。 云州府城是大周从南方向塞北转运粮食、军资的重要中转地,防卫严密。 云州府城墙高大,驻扎着一镇军队。 大周军制一镇兵为千人,一总兵为万人。 有时那些单独成军,镇守一地的镇兵,统领将军也被称为总兵,毕竟也是镇守一城的大员。 这些镇军总兵官职虽是总兵,但是品级不如那些四品万军总兵,只有六品。 云州府城这一镇军队是一支上过战场的强军,由大量战场上受伤后痊愈的伤兵组成。 这一镇军队的存在,使得方圆百里没有任何盗匪,敢打云州府城的主意。 近几年,云州治安恶化,整个云州北部,大量富户贫民南逃。 这些人向南都要经过云州府城,不少人厌倦了一路逃亡,在云州府城停留下来。 云中府城毕竟规模有限,人口很快饱和,无法容纳大量难民,到最后不得不限制难民进入州府城。 无法进入云州府城的难民们只得聚集在外城,搭建棚屋,时间长了,大量棚屋和少量砖石结构的房屋,环绕着云州府城城墙形成外城。 经过多年积累,外城在规模和人口上已经超过云州府内城。 云州府城得到畸形发展,规模比战争之前还大出两倍。 云州府转运军资粮草原本负担极重,一开始就未将这些难民们视为子民,任凭难民们自生自灭。 没想到这些难民生存力如斯强大,顽强的生存下来。 官府对外城的漠视和放纵,加上外城各个势力摩擦和利益纠葛。 整个外城形势极为复杂。 繁华程度和治安上,内外城更是不能同日而语。 江浪一人三马穿过脏乱不堪的建筑和街道,向内城方向走去。 空灵子那匹本来就是得自胡家姐妹,已经原物奉还。 进入内城后,江浪所过之处不但环境上肮脏不堪。 花子数量更是多的惊人,一见到有人经过,他们便饿狼一样围上去。 能要就要,要不了就偷、偷不了怎么办,干脆硬抢。 除了花子,还有一个个、一堆堆不知是死是活,面黄肌瘦,坐在街边垂死挣扎的流浪者。 一道道贪婪目光,在窗缝、在人堆里,阴狠的注视着江浪。 第二章 云北会馆 这些花子的目光当然吓不倒江浪。 江浪对这些这些目光不屑一顾。 和他在塞北经历过的北虏近卫骑兵相比。 若近卫骑军是荒野中游荡的野狼,这些花子就是地沟来爬出来的老鼠。 上过战场杀过北虏的军爷,各个身上带着杀气。 花子尝过无数苦头,最不敢惹就在江浪这样的军爷。 两旁碎石和木头搭建的房屋墙壁上,不少如同泼墨画一样的褐色,就是那些军爷的杰作。 驻扎云州府城这一镇军人,大多是镇虏关回来养伤的伤兵痊愈后组成。 商旅出事镇军可以不管。 若是有人对军人下手,他们是绝不放过的!尤其是退伍军兵。 那些敢于对军人下手的人必然遭到镇军报复,参与者都会遭到官军无休止追缉。 今天情况有些不同,对江浪的阻击势在必行。 一方面有人在背后强力推动。 此外江浪一人三马,加上马上驼的那些东西,自带拉仇恨功能。 江浪坐下的宝马良驹的大黑,后面拉行李的都是威风凛凛的北虏马。 这些马蹄每一次抬起和落下,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蹄印。 落在那些杀人抢劫的行家眼里,这些马背上驮着数量客观的金银。 自古帛动人心,真有不怕死的。 在江浪还没有进入外城时,身价经过评估后已经一层层报了上去。 城北大佬盛太平面前放着两张纸,这两张纸几乎是同时放在他的面前。 其中一张来自于不可说的地方。 “近日或有骑北虏黑马者,自北南来,见到速报于我知,我要他的命,也要他那匹黑马,剩下都是你的,你只需办好这件事,其它诸事有我” 这张纸来源于盛太平背后的大人物,盛太平做了这件事,也不会引起军方的清算。 一张是江浪所骑马匹,所带财物的估算。 盛太平看着眼前这两张纸,下定决心,拿出纸笔。 “可以做,尽量不要给人留下把柄” 云北会馆决定铤而走险。 自古以来,花子都不是一种松散存在,属于每一个城市帮会组织外围成员。 在外城建立之初,还是一个个难民聚集地的时候,这些来自云州北部甚至更向北的人。 为了活下去,形成一个个团体互相厮杀火并。 数以百计的团体在一场场厮杀后,消失在地下或者云州河中。 最后形成几个稳固的团体。 江浪现在所处的街道,属于“云北会馆” 这名字听起来不错,似乎是个同乡互助组织。 实际上,凶狠毒辣、残忍,用什么词形容他们都不为过。 对云中县城外城来说,“云北会馆”就是一棵布满毒刺的仙人掌。 外城北部,大到婚丧嫁娶,小到每一根针的买卖,都在云北会馆控制下。 云北会馆的首领盛太平,控制着占云州府外城三分之一面积的北城。 云州府城城里,由于官府和军方的强力镇压,不允许任何黑道帮派存在。 内城一出现帮派崛起的迹象,必然遭到镇军严厉镇压。 外城不同,官府和驻军没有多余力量管理这些难民。 默许这些地下势力的出现,帮助他们管理和控制难民,防止出现混乱。 “馆主已经做出决定,他只要那人一条命和三匹马,别的随我们分” 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开口道。 “那可是一头肥羊,要尽早下手”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脸上闪着油亮的光芒。 “这件事就由我们几个出手,事成之后,我们平分财物品,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虽然官府和军方都打过招呼,他们不管这件事,但是我们若把事情弄的太大,他们也没办法装聋作哑” 第三个人是一个容貌生的不错的女人,她一直没说话,但是在两人看向她时,她向他们点点头,眼里满是贪婪。 第四个人即使坐着,也坐的笔直,像是一杆标枪。 他始终默然无语,他是盛太平派过来协助这次行动的。 云州府内城,一座高楼顶层,房间内装饰极尽奢华。 两个青春不再,但是容貌和身材却是最美好年纪的女人相对而坐。 两人容貌依稀有些相似,她们坐在一起,像是两颗熟透的水果坐在一起。 “妹妹,我接到消息,你说的那人即将进入外城,你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当然要去”被称作妹妹的妇人霍然起身“我要看着他被剁成肉酱!” 这一刻,千娇百媚化作无尽杀机。 这妇人若是江浪见到,也会认不出,此刻的她和昨天晚上大不一样。 昨晚她还是个手持屠刀的女屠户,今天却成了千娇百媚的美娇娘。 她是有间客栈的那位老板娘潘二娘,昨晚她远远逃离客栈后,半夜又摸回客栈。 她在客栈外面潜伏半夜,发现江浪那些人没有离开,趴在外面一座山坡上看了一夜,没敢发动偷袭。 因为她一度逃的过原,已经远离江浪信标范围。 再度返回时信标已经抹除了她的标记,江浪也没有发现她。 潘二娘在客栈外一直潜伏到天亮,看着江浪他们一把火烧掉客栈。 原本她还想等江浪他们走掉,好找出自己藏在客栈里的财物。 她在后厨防火,为的是趁江浪他们救火时逃走,当然不是真想烧店。 士兵们放的那一把火,彻底断了她的念想,她看到三狐和士兵向北行,江浪向南。 从那里向南,城镇俱已荒废,唯一能去的只有云州府城。 潘二娘本名叫潘晓菊,她仗着熟悉道路,抄近路抢先来到云州府城,找到姐姐潘晓芙。 潘晓芙是云州府城中最大青楼清风细雨楼大姐头、女老板。 妹夫惨遭毒手,姐姐当然要帮忙报仇,盛太平收到的第一张纸就是她的功劳。 “妹妹,你去看热闹,小心一些,我那边还有位重要客人,就不陪你去了” “姐姐,你放心,我不会乱来,忙你的事吧” 潘晓菊走出姐姐房间后,一扇看着是屏风,却是一扇木门,从里面拉开,走出一个身躯庞大的男人。 看得出男人年轻时也是个美男,他伸手搂住潘晓芙纤腰,眼睛却看着潘晓菊消失的方向,极尽贪婪。 “什么时候我能······” 潘晓芙伸手捂住男人的嘴: “你想什么呢,她昨天刚死了丈夫,大仇未报,等你帮她报了仇,我自然有办法劝说她” 从塞北过来的行人商旅,要进入云州府城北门,最近一条路,是九曲街。 第三章 九曲长街 九曲街自然产生的一条长街,最初是连接城墙外,几个难民聚集地的一条通道。 后来这些聚集地连成一片,道路也就自然成形。 据说一共有九曲十八弯,后来官府需要命名时,干脆称为九曲街。 所以九曲街并非一条直线,而是一条曲折蜿蜒,很长很长的一条街道。 江浪此刻走进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虽然从荒凉的云州北部到了南边,却是进入另一个泥潭。 江浪已经走到九曲街中段。 前方出现一群拦路乞讨的花子。 数量在二十人左右,为首是一个拿着一根打狗棒的盲人。 失去双腿在泥地上挪动身体的残疾。 孤苦伶仃、身患残疾孤儿。 甚至头上插着草标的清秀女子。 这些人,男女老少,什么类型都有。 更多的是身坚志残的轻壮男子。 江浪在马上冷冷看江浪在路途中,做过不少尝试,发现被标注的人。 脱离可监控范围不是过远,重新进入监控范围后,那些停滞不动虚点还可以恢复作用。 但是目标若脱离监控范围过远,那些虚点会完全消失。 那些目标再进入监控范围,信标也不会重新启用,必须找到他们重新进行标注。 所有在废村里被标注的那些人,因为相隔遥远,那些信标都已经完全失效。 前面堵在路上那群人中出现四个黑点。 在进入外城的时候,江浪已经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标上信标。 他对自己的眼力很满意,进入外城时,他消除掉所有路上标出的信标。 这一路上,江浪一共标注出来七个可疑人物。 标注总算自然大于十个,只要标注后出现的是无色,他就将之抹除,有色自然留下来。 图上一共出现七个黑点,看来自己挺招人恨。 至于红色,抱歉,这里他不熟,一个红色也没出现。 江浪一眼认出四个乔装打扮过的人物,这些都是被他标注过的家伙。 实话说,在他眼里,这些人打扮的很不专业。 还有三个黑点不知道在哪里,这次没有一起出现。 有威胁,最好一次性清除。 四个人和第一次见面时,衣着和扮演的角色都已有所不同。 那个手拿打狗棒、衣着寒酸的“盲人” 不久前还穿着一件价格不菲的长袍,站在路边贪婪的盯着大黑。 那目光仿佛大黑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一个衣衫破烂,脸色苍白,一副半死不活模样,不知多久没吃过东西的女子。 先前她浓妆艳抹、衣着光鲜的站在一栋破屋前。 江浪经过那栋破屋时。 女人不断向他媚笑招手,那小手挥舞的不知道多有劲! 恨不得一把将他连人带魂招到身后的破屋里里去。 刚进入城区时,江浪亲眼看到,一群少年在路边扒窃路人腰囊。 得手后,他们速度极快,活蹦乱跳的分头跑开。 现在其中跑的最快那两个忽然变成“残疾儿童” 两人身体在地上互相粘接在一起、挣扎着,四只手拼命向四个方向伸出。 让人看起来,这对天生连体的儿童,用尽力气想要离开对方的羁绊。 除了化妆上有些欠缺,这些人毕竟都是专业人士。 他们需要在短短时间更换衣服,做一些必要的化妆。 最后还得抄近路跑到江浪前面,摆出诸班造型。 江浪可以确定这些人不怀好意,只是好奇他们打算如何下手。 花子这种职业,江浪并不陌生,为了进入北虏打探军情,他不止一次装成花子。 如果没有组织的话,花子确实是值得同情的存在。 但是这些人一旦被人组织起来,那会是社会最可怕的一块毒瘤。 感觉到不远处那群“花子”不怀好意后。 江浪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微笑,一勒马缰,停止前进,远远看着那群“花子” 轻风细雨楼上,一场和江浪有关的对话正在进行。 “那匹马真的有那么好吗?”这是一个男子声音。 “我妹妹是什么人,她已经认出来来,那可是匹真真正正的北虏狼驹”这女子声音有些慵懒。 女子继续说:“今年年初,在帝京拍卖了一匹狼驹,你可知道,那匹狼驹卖出多少银子吗!” 男子声音道:“若是真的,怎么样都要给我弄到手,我有大用处” “我可不能被弄到南边去,据说那里瘴毒瘟疫,毒虫巫蛊,都是些让人莫名其妙丢命的东西” 女子声音忽然有了几分精神:“确定要征讨南蛮吗?” 软塌上躺着那个身体庞大,五官端正的男人。 他的相貌本来称得上是个美男子,只是脸色清灰,显出不健康的色泽 他目光看着房间另一端,面对一张铜镜,正在描眉的潘晓芙。 潘晓芙眉角间风情万种,真的是人见人爱的尤物。 “女人家,管这些国家大事做什么,希望盛太平那边事情办的干净些,别给我捅出什么篓子” “大人,你放心,在这云中城里,云北会馆办事,还没有出过什么错,你不是急着去京城打点吗!北虏狼驹可是无价之宝!” 说到这里,潘晓芙回眸一笑,只把这胖子笑的魂飞魄散。 “宝贝过来一下” “不行,我现在有事要出去,明天你又不是不来!” “明天不能来,明天要陪夫人去云中寺上香许愿” “怎么你那位夫人天天都要去上香” “不是天天,只要隔一天一去,” “这样啊,吴将军大人很怕夫人吗?” “我会怕她,一个妇道人家,你不知道她父亲是谁,我怕的是她父亲” “那么她父亲是那位大人呢?” “你这个妖精,不要谈那些无趣的事了,再不过来,我可要重重惩罚你!” 中年胖子有些不耐烦的喊道。 江浪在距离那群“花子”十步远的地方,停止前进。 江浪就这样骑马,站在远处,看热闹一样,看着那群花子,似乎在等待一场什么表演。 他这样做就不对了。 那群“花子”感觉非常不好。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事先没有想过遇到这种局面。 这些退役的丘八,都自觉上过战场,一个个天不怕地不怕。 遇到这种情况只管驱马闯过去。 这位爷怎么不按理出牌呢! 他这样一直不过来,那么布下的杀阵怎么起作用呢! 虽然前后的路都已经事先进行了封堵。 但是这一一直拖下去,万一有什么显贵,或者军队经过,他们可不会给云北会馆面子。 江浪看着那“盲人”抖动的眼皮,打开腰囊,从里面拿出一块肉干,慢慢嚼着。 第四章 前街盲彪 在塞北,嚼肉干可是个好习惯,会得到一个北虏女人们喜爱的下巴。 北虏女人可不像大周女子,净是喜欢那些光滑的像鸡蛋一样的小白脸。 她们就是喜欢这种线条硬朗的糙汉。 江浪不光自己吃,还不时掰下一块,塞进大黑嘴里,大黑满意的摇晃着脑袋。 看得前面那群“花子”直流口水。 “这天杀的,有肉喂马,都没扔给我们一块!” “刚才我追在后面,叫了半天爷爷!看都不看老子一眼!” “我们吃的都是些什么肉!吃的时候,都不敢想那些肉的来历” “这些人,为富不仁,就是该死!” 花子们窃窃私语、义愤填膺,终于找到对江浪动手的合理借口。 也不想想,别人的东西,凭什么非得给他们。 江浪一直不过来,他们很累。 他们相互之间,并非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留有足够距离容人通过。 只是那些空隙间隐藏着一些细小而坚韧的天蚕丝。 每一根天蚕丝两端都有手指粗细的钢环。 一枚枚钢环扣在这些花子的手指上, 三十一个花子和十五根天蚕丝丝,布下一道天罗地网。 除了这次行动的指挥者,另外三十个花子每两人操纵一根天蚕丝。 如果不是为了避免杀伤马匹,他们用的就不会是十五根天蚕丝,而是十五根钢丝锯。 江浪如果真的冲过来,会一头撞进天罗地网。 像是被粘粘蜘蛛网上的虫豸一样。 由指挥者,发出夺命一剑,结束战斗。 “盲人”知道这丘八是不肯主动走过来了,他决定主动出击。 江浪把腰囊背到背后。 “盲人”手里竹棍,狠狠在地上敲了几下。 发出一道新命令。 他们向江浪方向移动过来。 “花子”们行动速度快慢不一,那些绷紧的天蚕丝松散下来。 其中一些可怜巴巴的伸出双手,不断挥舞。 “我饿、我饿!” 其实是以此掩饰调整天蚕丝的动作。 好嘛!化被动为主动! 江浪是什么人,之前看到花子们夸张的动作中,每一对花子自己都有完全一致的协调。 看不到,也猜出来他们没干好事。 现在看到他们自乱阵势,机会难得。 他冷哼一声,手抖缰绳,脚跟一碰大黑腹部。 大黑四蹄张开,几乎同时离地,向那群“花子”冲了过去。 北虏狼驹,名不虚传,从绝对静止瞬间转为高速冲刺。 “花子”们惊呆了! 如果江浪第一时间冲过来,还在他们意料之中。 但是在他们以为江浪怕了的时候,江浪忽然冲过来。 “花子”们摆出的杀阵,已经松动,隐藏的优势已经不在。 大黑瞬间启动后,拥有极为强大冲击力,杀气腾腾。 那女人毕竟擅长的买卖与众不同,不但身手灵活,反应最是机敏,连滚带爬扑向路边。 只要有一个人胆怯,这阵势即告崩溃。 那些小恶棍个个比猴精,手脚麻利的逃向两边。 一时间,几乎所有“花子”都呈鸟雀散。 只有那“盲人”例外。 “盲人”不是腿吓软了,而是很生气。 他明白这个丘八是在戏弄自己。 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这“盲人”是这次行动的组织者。 这条街是他的地盘。 上面把这件大事交给他。 说明对他的信任和重用。 如果顺利完成,他会得到其中一成收入。 没想到,一开始就遇到这种情形。 自己精心设计的埋伏,就这样被瓦解了吗! “盲人”一动不动站着,手里举起那根打狗棒。 双眼射出寒芒,恶狠狠看着江浪。 原本准备用最快速度弄死这个丘八,把尸体销毁,抢走东西。 好的话,根本没人知道这件事,一个丘八而已,上面已经打了保票,有人撑腰。 即使事情被捅出去,官府追究下来,找几个替罪羊,交出一部分财物算了。 可是这丘八这是急着死吗! 那就成全他好了,可以早些凑够那笔钱,到金风细雨楼给春香赎身,连在县城买房子钱都有了! “盲人”目不转睛盯着冲过来的黑马,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从打狗棒里抽出一柄细剑。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大黑速度越来越快。 整条街道都在马蹄下颤抖。 那女人头上的草标早已经掉落。 “撕拉”一声,针脚严密的麻布衣服被强力撕开。 两个“连体少年”终于得以分开身体,拔腿就跑。 其他的花子用不着撕开麻布,自然跑的更快。 “真后悔带着这一一群丢人现眼的手下,做这件事,我一个人足够!” 长街上“盲人”睁开眼睛,目光炯炯注视着即将冲到身前的骑士。 他相信,很多年后,人们记起这一幕,仍然会伸出大拇指说。 “盲彪大爷是个好样的!” 到那时,自己一定已经成为傲视整个大周的风云人物。 盲彪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 “老子,是武士五层,一个人也干得过你这丘八!” “拿出武器就对了!”江浪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在接近“盲人”的一瞬间。 江浪抽出背后雷刀,一刀劈下。 雷刀上红光一闪即逝,战技重击。 “珰” 一声脆响,响彻整条街道。 天空中闪起无数朵银光。 每一片银光都很刺眼。 大黑和两匹北虏马从盲彪身边冲过,扬长而去。 盲彪呆呆站在原地,抬手扔出手中那只光秃秃剑柄。 剑身已经不在剑柄上,化作漫天飘洒的金属碎片。 一道血花从盲彪头顶直到胯下。 盲彪的左眼看到了自己右半片身体。 盲彪的右眼看到了自己左半片身体。 然后一起被沉重的马蹄践踏而过。 方才跟在他后面那些“花子”都已经躲在街道旁,甚至房子后面。 他们呆呆看着他们的把头。 有臭味从他们中间散发出来。 草标女子和两个连体少年跑了出来。 跑向被十二只马蹄踩踏过的盲彪。 因为这条路是天然形成,坑坑洼洼,没有经过系统整修。 江浪冲出一段距离,把马速降下来,以免伤到马蹄。 大黑迈着小步,慢悠悠走着。 还不知道这些土棍有多少花样等在后面。 他必须时刻保持马力,拥有足够机动力。 江浪看到大路两边的小巷里,有影影绰绰的人影闪动。 “这些人还真是不死心呐” 小巷里热闹,大路上却是冷冷清清。 真是奇怪,之前在外城还有不少行人小贩,这一路过来,居然连鬼都没一只。 江浪不知道,在盲彪行动前,云北会馆已经发出了清场令。 第五章 广场陆怒 云北会馆间接控制着近五万人,能力惊人。 不但在外城有强大势力,内城也有一些势力。 加上这一次有掌握实权的大人物给他们撑腰。 不但是外城在江浪进入后,立刻被封锁,禁制通行。 连内城想要外出的人,也被设法堵在城里,无法出来。 既要弄死骑马的丘八,还要尽可能不让人知道。 无论如何也要封锁消息,不能影响到背后那位大人物。 盲彪不知道,自己只是上面用来试探江浪实力的。 事先已经知道江浪轻而易举杀掉了潘二娘的丈夫、 那位大人物和云北会馆给予江浪足够重视。 如果盲彪可以一击得手,那样最好。 如果失败,云北会馆也做出了另一手准备, 九曲长街中间,五六条街道汇合在这里,形成一个宽阔的广场。 广场周围是林立的店铺和酒楼。 中间是一个热闹的市场。 不久之前,广场上还人来人往,商贩们生意兴隆。 但是因为在对付江浪的命令下来后,短时间内,不必要的一切都被清空。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广场瞬间被清空。 这广场是云北会馆三年前牺牲上百条人命,杀掉两倍敌人,消灭一个帮会夺来的。 那场战斗是盛太平一统城北的关键一战。 冲在最前面,体内一半血都流在广场上的大汉叫做路怒。 为了纪念那一战,连广场名字都被盛太平改为太平广场。 云北会馆在这里有充足的战斗经验。 十多辆各式各样的大车在街道上,拉货的载人的都有。 这些大车上,紧紧绑着一些削尖的竹竿和铁枝。 竹竿和铁枝斜斜指着距离来的方向,起着拒马作用。 在拒马两旁的房屋下,沿着街道站立着两排大汉。 每一排大汉数量都在二十人上下,他们大部分手里拿着用削尖头部竹竿做成的竹枪。 还有极少数手里拿着的竹竿头部捆绑着尖锐的矛头。 庆幸的是,这里不是清渠岭那种地方,完全失去官府控制。 官府控制的地区,严格禁止民间拥有弓箭。 云北会馆也不例外,他们没有弓箭。 这让江浪少了很多麻烦。 江浪远远已经看到他们,他没有让大黑停下来的想法。 他甚至可以听到身后乱糟糟的声音,后面有很多人追上来。 江浪将雷刀插回身后的刀鞘。 他伸手抄起一直挂在得胜钩上的那个长布袋。 自从出了镇虏关,他从没有动过这件武器。 这一次,他要让它见点血! 江浪解开布套上的皮索,拉下布套。 布套里是一杆三米长的大枪。 枪头里面掺入金精,枪头金光刺目。 枪杆里面掺了秘银,枪杆银光闪闪。 整支枪重六十斤,和大周制式稍有不同,枪头部分像是一柄北虏阔剑。 骑士可一刺击对手,也可当做战斧进行劈砍。 这支枪结合了北虏骑枪和大周长枪的优点打制,一定出自名家之手。 这支是江浪斩杀一名北虏酋长后,获得的战利品。 自从得到这支枪,江浪一直将之视作珍宝。 出镇虏关后,江浪只想带回家作为战场上的纪念,没想过再用它杀敌。 只是眼下的情形,不给这些家伙来点猛药,他们决计是不肯罢休! 指挥这一次阻截的是盲彪的姐夫陆怒。 陆怒恶狠狠瞪着江浪,妹夫被杀,回去后老婆一定不肯罢休。 不杀掉这个丘八,抢到他的马匹和财物,馆主也不会绕了自己。 所以,陆怒听说江浪在前面一刀杀掉盲彪,仍然得硬着头皮带人堵在这里。 他在极短的时间,带着部下摆出这样一个阵势,本以为做好了准备。 可是看到那骑马的丘八,看到自己设下的路障和排列出的阵型,毫不惊慌。 那丘八稍一停顿,手里已经端起一杆威风凛凛的大枪。 陆怒知道今天要坏,这样的大枪,恐怕也就是一流猛将才玩的顺畅。 可是他此刻箭在弦上,自己摆出这个阵仗,已经无法退避。 若是临阵退缩,不但自己会身败名裂、声名扫地! 馆主盛太平更不会轻饶了自己。 陆怒看着那些脸色难看的属下,大声喊道: “都给我稳住,你们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堆也堆死他!” 陆怒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但是对他们有信心。 这些人都服下了一整份没有掺假的神仙散。 按照常识,只要服下一整份神仙散。 药力消失前,他们根本不怕死。 “哒、哒哒、哒哒哒” 江浪催动大黑,速度越来越快,向路障冲去。 云北会馆只来得及将街道清空,因为事情紧急,难免有些粗糙。 广场周围那些酒楼上,还留着不少未曾离开的客人。 有些是来不及,还有些是根本没打算离开,就在酒楼上看着热闹。 紧挨着广场,矗立着外城最大一座酒楼。 酒楼名字叫做“鼎盛” 楼高四层,大概是为了防止那丘八逃逸,最下面一层大门紧锁。 三楼一扇临街窗户前,端坐着几个客人,两位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和两位容貌秀丽的少女。 看着楼下那一幕,两个少年四目放光,这般年纪的少年最喜欢就是热血英雄。 两个少女比两个少年还要看的入神,少年们只是羡慕,而少女们有多处几分崇拜。 酒楼四楼并不对外开放,一间占据半层楼的雅间里。 里面只有一桌客人,为首者是一个脸上有些难看的胖子。 他对面是一个青衣中年人,还有几位陪坐的客人。 看得出,这些人都以胖子和青衣二人为主。 “盛东主,我们打个赌好不好”说话的是青衣中年人。 胖子瞅了他一眼道:“赌什么” “我赌你这些手下,根本挡不住那人” “你那么自信” “你赌不赌” “赌些什么” “这座酒楼怎么样!” “想打我这座酒楼的注意,你又押上什么?” “若是我赢了,这座酒楼归我,若是我输了,把顺河街那座酒楼给你,怎么样!” “你是说顺河楼”胖子目露精光。 “正是顺河路,你下定决心了!”青衣中年人道。 “下定决心了” “好,口说无凭,我们现在立字为证怎么样!” 青衣中年人说着,挥手让人去准备纸笔。 “我下定决心,不和你赌!”胖子坚决的摇摇头。 盛太平如果是个傻子,根本活不到今天,更不可能成为云北会馆的主人。 此刻,江浪器着大黑已经冲刺到距离路障不到十米远。 第六章 神枪达鸣 陆怒大喊一声:“盲彪老婆说了,第一个伤到这厮要害的,嫁给他” 盲彪老婆,那可是外城知名美人! 街道两侧近五十个恶徒,听到陆怒的话后,打鸡血一样,连声怪叫,冲了上来。 甚至一些躺在附近路旁,等死的家伙都努力爬向江浪。 整个云州府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其中很多人别说是美人,女人都没碰过。 江浪心想这些凶徒士气不低呀! 他不知道很多恶徒在事前已经服食了神仙散,此刻稍有刺激,便会进入疯狂状态。 江浪手中长枪横扫,七八名冲的最快的恶徒立刻横飞出去。 江浪不愿多造杀戮,并没有用上枪头刀刃,只是平扫了一下。 仅是如此,那几人已经骨断筋折,伤势严重。 只是这样,并没有阻遏恶徒们的攻势。 其余恶徒见状更加疯狂,挥刀拿枪,继续围杀过来。 江浪脸如寒冰,抡圆了大枪。 长枪一圈扫过。 惨嚎四起,鲜血四溅,十多名恶徒四散摔出,地上多出几段残肢。 只是两枪过去,冲过来的凶徒已经倒下一半。 江浪只是随手挥出两枪,别说是战技,招数都算不上。 实话说,他原本拿出长枪,准备试用一下战技“乱刃” 可是这些流氓土棍实在是不堪一击。 方才江浪要是真对他们使出乱刃,那可是丢大人了! 武士五层的陆怒身体开始发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人对手,再叫来一百个人都不行。 忽然间,陆怒信心完全奔溃。 他不再是那个三年前肚子上挨了一刀,手捂刀口,不让肠子流出来,继续冲杀的亡命之徒。 三年来,酒色腐朽了他的身体和斗志。 作为这次行动的统领,陆怒扔下手里的刀,转身就逃。 陆怒可没有服食神仙散,所以,他很怕死。 之前,他命人搭建的路障,此刻却成了夺命的陷阱。 车城前,流淌的血液,像胶水一样粘稠。 陆怒一脚踩在地上的血泊里,身体失去平衡。 他双手胡乱挥舞,今天运气实在不好,他没能抓到任何救命稻草。 陆怒一头撞在一根竹矛上,把自己插在上面。 他痛苦的双手握住竹矛,想把自己的身体拔出来。 结果却是越扎越深,那种竹矛将他身体穿透后,挂在上面。 陆怒脑海里回响着父亲生前一句话“陆怒呀陆怒,你要是不改邪归正,一定不得好死!” 那些服食过神仙散的恶徒,比他们的主子顽强多了,各个悍不畏死。 继续向江浪发起冲锋。 江浪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拿出这杆枪,这些恶徒对付普通百姓或许还有些杀伤力。 遇到自己,只是找死而已。 江浪一枪扫出,剩下的恶徒一起摔飞出去,有多少死伤,他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江浪转头看看后面,还有几十名恶徒追过来,包括一些刚才和“盲人”站在一起的那些。 他双手举枪,刺入路障下一辆大车,双臂用力。 大车江浪被长枪挑起,向身后甩去。 “轰隆隆”大车甩在那些人面前,碎裂成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片,四处溅射。 “啊” “我的吗” “快逃呀” 江浪留了些手,没有把大车直接挑到他们人群里。 一些碎片砸在人群里,其中几个倒霉的遇到的碎片大些,当场被砸昏在地。 大多数只是皮破血流的小伤。 只是这样,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子。 他们是没有服食过神仙散的,比不上前面这些勇敢,一个个撒腿就跑。 江浪扫视满地挣扎的伤患一眼,驱马从路障中间那个缺口大摇大摆穿过。 一个躲藏在伤者中的大汉,目露凶光,恶狠狠盯着江浪后背。 江浪刚刚从他身前经过,大汉紧握手里那杆长矛,身上蓝芒闪动,身体高高跃起。 酒楼上那四个少年男女看到江浪身后一幕。 其中一男一女面露惊愕,似乎认识出手的大汉。 另外那一男一女没有注意到同伴的异常,不约如同,大声喊叫起来。 “小心后面!” 他们这样喊着,下面街道上,满是伤者挣扎呻吟,江浪怎么听得见。 四楼上那姓盛的东主,脸显得色,心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没答应那个赌局。 他对面那位青衣中年人,脸色平稳,面带微笑看着下面街道。 陪客中有人道“神枪李达鸣,他可是不久之前才达到武士五层的好手” “难改最近不见人影,居然已经被盛馆主给招揽了!” 那大汉正是武士五层,在云州府城有神枪绰号的李达鸣。 青衣中年人看着李达鸣,叹了口气,转过头不看街道。 “翁会长,今天早上,他自己投到我门下的,好像在你那里不太得志!” 盛太平抚掌大笑。 “我让他给我交个投名状,这不,眼前正好有个机会!” 毕竟是武士五层,李达鸣身手不凡,身体腾空后,瞬间高过骑在大黑身上的江浪。 他身上蓝芒消散,长矛上闪起红光,这一矛又准又狠,向江浪后心扎来。 李达鸣不知道,自己混在人群中时,江浪已经注意到他。 每个人等级不同,气势自是不同,李达鸣只能在外貌上装模作样,身上的气势却是压制不住。 江浪背后雷刀已经发出警示,江浪知道的这群恶徒中藏有高手。 江浪脸上浮起杀机,本来今天不想杀人。 此刻情形之下,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活,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江浪没有转身,单手持枪,向后一甩,手里长枪甩到肩头。 来了一个背枪式! 另一只手抓住枪尾,向后一送。 大汉攻势凶猛,只是手里长矛比江浪手里长枪段了半米多。 江浪手里长枪来势如电,狠狠扎进大汉胸膛。 李达鸣这种所谓高手,只是一个在街道上和混混打磨出来的武士五层。 遇到江浪这种在战阵中厮杀出来的悍将,根本不在同一水平。 长枪穿透李达鸣身体后,江浪顺势一甩,尸体直直飞向酒楼。 江浪不但看到李达鸣动手,还看到从酒楼窗户里发出的信号。 所以将尸体送还个他的主子,也是礼貌。 窗户前站着两名男子,一个是盛馆主的护卫,另一个是中年男子的护卫。 两人一起出手,接住扔过来的尸体,正要纵身跳下酒楼。 盛馆主和那青衣中年人,同时伸手制止自己属下。 江浪扔出尸体,向酒楼看了一眼后,继续催马前行。 盛太平道“让城门口拦住他,追究他个当街杀人,苦主马上到府衙喊冤!” 他另有一位属下守在雅间门口处。 抱拳应了一声后,快步下楼而去。 第七章 城门老妪 青衣中年人对盛太平拱拱手:“盛馆主,今天我向你讨一个人情怎么样” 盛太平心情极为糟糕,没好气的说:“什么人情,莫非你和那丘八有旧” 青衣中年人道:“李达鸣是我看着长大的,尸体让我要带回去,交给他父母” 盛太平看看仍在窗户前的那具尸体,嫌恶的点点头“拿回去吧,活人才有用” 青衣中年人再拱拱手“那我带他父母谢谢盛馆主” 盛太平摆摆手:“我先告辞了,这事弄得,很多事都要去处理。 看到盛太平走出房间,青衣中年人摇摇头对身边随从道: “你找几个人把尸体送回去。” “是会长” “另外把告诉宋公子和晓峰他们一起回城” 这位青衣中年人控制着另外一半外城。 他就是和盛太平齐名的城南云州商会会长翁桐柏。 楼下那两男两女,一对是翁桐柏的儿女。 另一对是知府宋安居的儿女,自然不容有失。 街对面一座小酒馆,这酒馆只有二层。 酒馆二楼一扇半掩的窗户后,几个大汉坐在一张桌子前,冷冷看着外面。 这几个大汉都经过精心伪装,不是非常熟识他们的,根本看不出他们本来面貌。 几人从江浪出现在街道上那一刻起,一双眼恶狠狠立刻认出江浪。 他对身边几人小声嘀咕几句后 几个人一起,用仇恨的目光瞪着江浪,恨不得立时将江浪挫骨扬灰。 好像江浪掘了他们的祖坟。 好几次,认出江浪那个大汉的手都抓向身边一根粗大竹竿,又重新放下。 江浪终于来到云中县城门口,外城只是难免聚集而成的贫民区,这里才是真正的城门。 门前站着四个捕快和八个衙役。 附近还有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为首一名骑士带着几名骑兵。 经常出入城门的人会发现不对,平日这里只有三四个衙役,今天数量翻了一番。 而且那些士兵也严阵以待,似乎在戒备什么。 这些捕快、衙役和士兵看似平静,眼神里却满是警惕。 江浪察言观色知道事情不妙,外城发生那些事,他们应该已经知道。 城头上,城墙下的屯兵洞里人影幢幢,不知道埋伏着多少人。 隔着老远,江浪都感到一股杀气。 看起来,那些人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江浪撇撇嘴,他身上有好东西,不怕这个。 为首的两个捕快内心战战兢兢,脸上故作凶狠。 互相看了一眼,其中年长那个清清喉咙,或者是壮壮胆子正要开口。 没等他开口,江浪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纸,四处展示一圈。 确定连那十多个士兵都看得清清楚楚后,递给为那名年长的捕快。 “你们是专门查这些公文的,认识这是什么吗?” 江浪掏出的正是九皇子给的那张。 几个捕快本想按照方才有人所下命令,直接给江浪套个罪名,先押解起来。 他要反抗,那就坐实了土匪罪名,乱刀砍了他。 不反抗的话,弄到牢里收拾他,也是死路一条,不管怎么样,他都难逃厄运。 此刻城门这里,可不只是表面这些人。 只要他一声招呼,躲在四周的几十名衙役和一百名士兵会立刻冲出来,将这厮拿下。 他再是厉害,城墙上几十个弓箭手,一个齐射,还射不死他! 两个捕快看到那张羊皮纸后,立刻打了个机灵,心里泛起嘀咕,这样的人怎么惹得起。 那十多名士兵有认得字的,看到公文,低声念了出来。 其中为首的是一名百骑长,他打起精神,仔细打量江浪,看清楚他的衣着后,立刻猛站直身体。 他对下属们说了几句后,那些士兵原本有些懒散的模样忽然不见。 连忙整理好军装,站好队列,向江浪行了一个整齐的军礼。 这时候只见一大群人,乱哄哄从九曲街方向,向这里跑来。 但见他们一个个哭天喊地,顿足捶胸,万分悲愤。 那些捕快、衙役官兵见状,立刻脸色大变,举刀的举刀,端枪的端枪,对着那群人,严阵以待。 那群人见到士兵们这副样子,似乎和事先说好的不太一样。 犹豫一番,似乎低声商议一阵,不敢径直冲过来,远远站在几步外哭嚎怒骂。 年长的捕快走上两步道:“你们这些人围住城门外,喊打喊杀的,是要造反吗!” 虽然他只是一人,毕竟有些官威,那些人听他叱喝,不由得又后退两步。 眼见这些人,气势全无,人群走出一位白发老妪。 她走起路来,一颤一颤,摇摇摆摆,每一步都像要摔倒似的。 老妪有惊无险的走到那捕快身前。 “扑腾”一下,老妪跪在地上。 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官差大人,苍天在上,你可为我这个孤老婆子做主呀!” “有什么话,好好说”老捕头可不敢受她一跪,说着话,向旁边站开一步。 年长捕快姓张,是个捕头虽然按着事先拟定的台词说话,可是心里实在是忐忑不安。 老妪手指仍然端坐马上,看热闹一样看着自己这群人的江浪道: “那恶人,方才只是因为我们挡了他的路,就一路纵马行凶,杀了数十人,可怜我那儿子和媳妇都被他给害了!” 张捕头看着江浪,冷冷道:“这位军爷,这位大娘说的可是实情” 江浪脸带微笑,对张捕头道:“刚才路上有一群强盗,想要杀人抢劫,我随手杀了几个,不犯法吧?” 张捕头正在整理词语。 那名百骑长走上前,看了那些激情澎湃的人群一眼,咬牙道:“不碍事,随便杀,外城坏人极多,我有时候都想杀几个” 见到这些士兵这种情形,张捕快和手下那些衙役一时间无言以对。 那老妪却是个恨角色,她正是那盲彪的亲妈。 老妪见事情发展和方才盛老板派人说的不同,大为恼火,跳起来,就要向江浪扑去。 江浪手中枪杆未抬,对这样一个老妪下手,他还真有些犹豫。 眼见老妪目露凶光,已然扑到江浪身前。 “噗通”一声老妪摔倒在地。 却是那百骑长挥起枪杆将她打倒在地: “老虔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很多女人十八岁还没生孩子,你十八岁就开始拍花子、拐孩子了,这外城多少好好的姑娘丫头被你拐到窑子里去,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第八章 高升客栈 那百骑长看着张捕头道: “老张,你是良心被狗吃了吗,我一向看你还算正直,难道你真不认得这个拍了一辈子花子的婆娘” “若是我没记错,她干的那些坏事,还是你告诉我的,你不会是要为着婆娘伸张正义吧!” 张捕头低下头,脸上满是羞愧。 百骑长不再和他纠缠,转头对江浪道:“你只管进城,看他们那个敢拦着,我一刀砍了他” 他身后那些士兵一起上前一步,拦在那群“苦主”前面。 张捕头看着那队士兵,他毕恭毕敬的弯下腰,将公文送还江浪。 “军爷请进城” 江浪微微一笑,扫了一眼埋伏在四处,等候号令的那上百号人,打马进入城门。 走出几步,江浪又勒马停下。 他转头看向那百骑长“镇里那家客栈好些” 那百骑长中气十足道:“你一直沿着这条街走下去,有一家高升客栈,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他们的幌子” “恰好位于在我们军营旁边,那是家传了十几代的老店,食宿和服侍都是一流,你住到那里,谁都不敢乱来” 江浪冲他点点头“我就去那里投宿,你们下了岗,去客栈找我,我请你们大家喝一杯” “好勒,还有两个时辰就下岗了,我们一定去” 江浪冲那些士兵挥挥手,沿着街道向镇子里面走去。 那老妪有叫嚷起来。 “我们一起冲进去,向知府大人,击鼓喊冤” 百骑长恶狠狠看着跟在他后面的一群人“谁敢硬冲,就是造反,我看你们哪个敢来找死” 说完话,他一挥手臂,城墙上出现几十名拿着箭上弦的军兵。 其中一人不知道是失手还是故意,一箭射下来,几乎射到老妪脚上。 “妈呀”老妪喊了一声,转头飞奔而去,哪里还看得出一丝老迈。 看着江浪背影消失在街道远处。 张捕快身后两个衙役忽视一眼后,一人跑向城外,一人向城内跑去。 盛天酒楼,送走青衣中年人一行。 盛太平正静静等待消息。 一个衙役被人领着走进来。 盛太平道:“听说你们捕头把人放进城了” 衙役道道:“你听完小的禀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盛太平听完衙役的话问道:“你确定上面是九皇子的亲笔” 衙役首领道“当然确定,上面前些天专门发下来九皇子的签名和印章图样,甚至连纸上的暗花都一模一样”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道: “已经有消息说,陛下专门让九皇子来云州慰问南返军,所以各处关隘都收到九皇子的印章和签名样式。 九皇子在云州的事,不是知情者怎么会知道,那个军汉,和九皇子一定有些关联。” 盛太平挥挥手“带这位兄弟下去,别忘了多给些酒钱” 那衙役高高兴兴下去领赏。 盛太平叫过身边一人“杀了他” 等那人下去,他又对身边那师爷道: “吩咐下去,看紧了那丘八,躲远一些,暂时不要惹他,我马上到轻风细雨楼一趟” 江浪进入云州府内城,内存自是一片繁华祥和,和外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这一路上,街市繁荣热闹,只是偶尔看到一些病病殃殃的人,蜷缩着身体在阳光下。 六月的阳光,已经有些灼热,他们居然还在瑟瑟发抖。 江浪在街道上是慢慢悠悠走的,路上还停下来。 他进入云州府最有名的一家牛肉面馆,吃了两碗云州府特产的牛肉汤面。 此刻离天黑还早,总不能空中肚子等那些士兵下岗。 那盛太平却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轻风细雨楼。 他被一个侍女直接带到最顶层,楼主潘晓芙不在,房间里只有那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 此时他身着一身六品武官官服,应是一镇统领。 云州府城虽然有总兵设置,但是毕竟不是战场,总兵只是率领一镇千人士兵。 这位竟然难道就是云州府城总兵。 盛太平一见到这位将军,立刻叫起屈来。 “吴总兵,你可是坑苦小的了!那丘八真是厉害,杀了我几十名得力属下” “这也就摆了,是我那些属下学艺不精,只是你怎么能让我截杀一位六品皇子伴读呢!” “啪”云州府总兵吴仁义狠狠一拍面前茶几喝道:“什么六品伴读,一个陪皇子玩乐的弄臣而已,算什么东西!” “若不是你手下尽是些废物,在外城将他弄死之后,我帮你遮掩一下,现在哪还有什么麻烦!” “即使皇子宠信他,又怎么会给一个死人出头!” 盛太平是惹不起吴仁义的,上来就埋怨,只是为了推卸责任,当然不会和吴仁义顶嘴。 吴仁义看盛太平一副手气小媳妇的模样,站在一边,想起这人对自己非常有用,语气缓和下来。 此外,吴仁义现在发自内心的想要江浪的命,不但为了潘二娘和北虏狼驹,他咽不下一口气。 自己奋斗二十年才六品,那丘八年纪轻轻也是六品,不杀他,不足以平心静气。 “事情已经过去,现在我们得办法解决掉麻烦,你听我说······” 江浪远远看到一个高高挂起的幡子,正迎风飘舞。 上写“高升老店”四个大字。 这普天之下,客栈千千万万,不知凡几。 每个地方必有一座高升客栈,出门在外,谁不图个吉祥话不是。 顺着幡子方向,转过一个街角,江浪来到一座客栈前。 客栈楼高十多米,分三层,看起来古色古香,像是前朝的建筑。 幡子挂在一个黑黝黝的旗杆上。 这旗杆有海碗粗细,甚至还高过酒楼一头,看上去似金似铁,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江浪刚跳下马,伸手抚摸旗杆,背后雷刀忽然嗡嗡作响。 不是遇敌时那种警示,更像是蠢蠢欲动,想要和这根旗杆较量一番。 “嗨,你和根旗杆较什么劲!” 手放在旗杆上,触手没有冰冷的金属感,有些温润,原来并非金铁,而是一种硬木。 一个眼角出现细微皱纹,年纪不小,双眼炯炯有神的店小二从酒楼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江浪手扶旗杆,脸上浮起惊讶表情。 在江浪身体转向他时,店小二脸上惊讶表情一闪即逝。 脸上重新堆出职业性微笑,对江浪道:“这位客官,你是打尖还是住店!” 第九章 唱曲香茗 江浪道:“你这店里有没有单独的院落,最好院子里有马厩” “有,自然是有的” “带我过去,我要包下一个院子” “好好,只是贵了些!” “我不缺那点银子” “客官您跟我来,说着伸手去牵马缰绳” “别动”江浪喝了一声。 那店小二还以为江浪是在说自己,正要说话。 只见面前这匹大黑马,已经收回抬起一半的蹄子。 店小二都不知道大黑什么时候抬起的梯子,只知道江浪再晚些说话,这一蹄子一定踹在自己身上。 江浪道:“这马你最好别碰,它可是踢死过人!” 店小二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好咯客官,你跟我来吧” 高升客栈对面,是一个小茶馆,里面只有几张桌子。 一对爷孙模样的人一个拉曲一个唱调。 老头是真老,不管是脸上的皮肤还是胡须,怎么看都像是刚刨出来的树根。 小姑娘却是水灵灵的,小脸真是漂亮,端的是一个美人胚子,声音更是婉转悦耳,甚是好听。 现在不是晚上人最多的时间,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客人在茶馆里喝茶听曲。 若是再晚两个时辰,这里一定是坐的满满登登。 茶馆里面不大,门脸却是不低。 搭起的戏台正对大门,从戏台上可以看到对面的高升客栈。 那唱曲的美人,眼睛很是尖锐,从江浪出现在街道上是,一直留神着江浪和他那匹黑马。 看着江浪进入高升客栈,小美人目光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后来她似乎打定主意,冲拉琴的老头使个眼色。 老头看到她的眼睛,微不可查的眨了两下眼睛。 忽然间那唱曲的小美人一声长音跑了掉。 当爷爷的立刻抡起胡琴打过去。 小姑娘挨了几下后,哭着一溜烟跑向后台。 当爷爷的离开追了过去。 台下茶客们一阵哄堂大笑。 却说那一对父女在后台自己的房间里。 那小姑娘神色凛然,对老头道“你回去禀告一声,那骑大黑马的人来了,我在这里盯着”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老头,此刻对小姑娘毕恭毕敬。 应了一声后,快步走了出去。 一到房间外,又成了路都走不动的模样。 过来一会还不见那爷孙两个回来继续。 下面客人等的不耐烦,开始吵吵嚷嚷起来。 过来一会茶馆老板走出来到:“哎,香芋被老李头打的哭倒了嗓子,老李头去给她抓药去了” 下面客人一片哄然,有人在下面大骂老李头也真下的了手。 还有人挽起袖子准备到后台去收拾老李头,为香芋报仇雪恨。 茶馆老板连忙拦在去后台的路上,对大家连连作揖。 一脸肉疼说道:“诸位的茶钱都免了,每个人送一壶香片” 即便如此,这些客人仍然极为不满,在下面骂骂咧咧。 “老板,要不你让香茗出来,跳跳舞也行,反正不少人就是来看她脸蛋的” “是啊,老板,她那小腰,随便扭扭都要人命” 老板只是连连作揖:“我马上让老秦出来给大家说评书” 香茗在里间听着外面客人的吵闹,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杀机。 手里一只茶杯被她雪白的小手“吱吱呀呀”碾成一团雪白的粉末。 店小二引着江浪从侧门进入客栈,绕到客栈后,后面是一个个单独的院落。 到了一座院落外,打开门。 进到院子里,江浪环视小院,小院还算清洁爽利,院子里有两棵大树遮阳。 正对大门是正房,右侧边角有个马缰,放进去三匹马却是绰绰有余。 店小二引领江浪把三匹马放到马厩中。 江浪在马厩里的时候,背对着店小二。 一直毕恭毕敬的店小二眼睛忽然亮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江浪背后的雷刀。 在江浪转身走出马厩是,店小二眼睛已经恢复如常。 店小二道:“客官是到前面酒楼里用饭,还是在院子里用饭?” 江浪道“你们这里管不管客人的东西” 店小二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您放心,整个吉祥镇,最放心的就是我们客栈,您东西放在院子里,丢不了,丢什么我们一概负责” 江浪笑笑“那成,我到前面酒楼去吃,你给我准备一间看得见这院子桌子的就行” 说着一锭一两重的银子扔给小二。 小二忙道“这院子虽大,住一天也要不了一两银子” 江浪道“刚住下,结什么账,这是给你的赏” 江浪在家就是个纨绔子弟,向来为人豪爽,几年来,战场收获不少,一路上又得了不少浮财。 这一两银子对他来说,又算得上什么。 “谢谢这位大爷”店小二也是嘴甜,一两银子到手,客官立刻变成大爷。 “我去给你打水,你洗把脸再去前面用饭如何” “去吧,对了,我这里需要一个侍奉的丫头” “明白、明白”店小二一脸讪笑。 “明白什么,不是那种,只是需要端茶倒水的,手脚麻利些的” 江浪恨不得给他一脚。 江浪在家里一向是当惯了少爷,身边一直有机灵的丫鬟伺候。 从军之后,自然是不可能给他派个丫鬟。 现在既然已经脱离军役,自然要好好享受人生。 打洗脸水、泡茶什么当然,可爱的小丫鬟,总比那些粗汉养眼。 店小二道:“我去给您送壶茶来” 江浪道:“先给我打盆热水洗吧脸” “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 店小二说着,向院外走去。 江浪看着店小二背影,悄悄运功,在他身上放了一个信标。 江浪到了上房,中间那间是客厅,两侧都是客房。 他走进客房,四处打量。 家具古色古香,老板眼光不错,很是有些品味。 座椅被褥还算整洁,有皂角的气味,还有阳光暴晒过的气息。 这一刻,江浪才觉得自己从战场回到凡间。 宋安居面前站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 这是白天出现在盛天两男两女四个少年中的两个。 少年是宋安居的儿子宋临安。 少女是宋安居的女儿宋贞娘。 少年正把白天的事,向宋安居仔细讲述。 听见大黑马,宋安居已经知道这人是谁。 关云浩在九皇子获救的第一时间已经发来了信香。 连整件事的详细报告,宋安居都已经看到。 “你们下去休息吧” “父亲大人,你可不要对付他,我早看那些黑道中人不顺眼了呢!” 宋潘安道。 宋贞娘说:“是啊,看他杀外城那些土棍,可真痛快” 宋安居瞪了两人一眼:“你们少管这些事” 等一对子女下去,宋安居手抚长髯,仔细思考起来。 最近很多令他心烦的事呀! 云州府中,看似平静无波,其实暗流涌动。 这一两日,他们就该到了吧。 老李头慢吞吞走到回春馆。 第十章 侍女小芸 回春馆是云州府城最有名的医馆,老板孟回春也是本城数一数二的名医。 谁都有头疼发烧的时候,谁都离不开郎中。 所以着孟回春在吉祥镇也算是个大人物。 只是最近他可不怎么愉快,先是一群豪客出大钱,包下他的医馆。 本以为发了大财,可是后来发现这群豪客其实是恶客,做事极为霸道,很快原形毕露,在医馆反客为主。 孟回春本想动用官府和黑道的力量赶走这群恶客,又出了件事。 掌上明珠孟雪莉把一整碗滚烫的汤药浇在客人身上。 后来听说,亏的那客人练了些功夫,即时闪开,不然那一碗热汤药直接就泼在他脸上。 这样一来,连官府都不好插手。 那群人在医馆门前和医馆里都有人守着,托他们恶形恶状的福,医馆生意日益冷清,人越来越少。 孟回春坐在桌子前看着外面街道发呆,看见一个人正慢慢悠悠走过来。 他认得是带着孙女在茶馆唱曲的老李头。 孟回春站起身走到门口,门口两个大汉冷冷看着他。 他走下台阶,伸手扶着老李头,走进医馆。 见孟回春不是要离开医馆,门口两个大汉才收回目光。 一柱香后,孟回春看着远去的老李头,站起身,向后堂走去。 江浪刚放好行李,过来两个伙计带着一些草料黑豆什么的过来喂马。 江浪看着他们手脚麻利的把马料弄好。 两个伙计看客人满意,正要告辞离开。 江浪扔给两个伙计每人一块碎银道“给我弄五斤熟肉,喂这匹黑马” 这些伙计也是见多识广的,没有大惊小怪,立刻应了。 两个伙计刚出了院子,江浪正看着马厩里的大黑,又听到院门声响。 江浪转头一看,一个青衣侍女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走进院子。 斜斜的阳光打在她脸上,这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漂亮少女,比司若兰要大上几岁,却要更柔弱温顺一些。 少女做侍女打扮,一路走过来,看到江浪,低头行了一礼。 江浪看到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神采飞扬,怎么看都不是伺候人惯得。 “客官,我把洗脸水给您送房间里去” 江浪点点头,看着她走向客厅。 青衣侍女将手里木盆放在脸盆架上。 她一双眼睛向江浪放在桌上的雷刀不着痕迹扫了一眼,迅速收回。 江浪跟在她身后进入客厅。 侍女放好水,转回头,对江浪施了一礼,就要离开。 江浪道:“把毛巾拧好,递过来” 侍女看了他一眼,轻轻咬咬嘴唇,伸手从水里拿出一条毛巾,双手用力拧着。 拧干净后,伸手把毛巾向江浪递过来。 江浪伸手接过毛巾“你可以下去了” 侍女低下头,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 江浪忽道:“等一下” “客官还有何事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略一踌躇道:“客官叫我小芸就行了” 江浪想了一下问道:“戴草帽的那个还是不戴草帽那个?” 小芸低下头“戴草帽的,我可以走了吗” 说完,也不等江浪开口,迈着小碎步,向外走去。 江浪在后面喊道“小芸,你再给我送壶茶过来” 小芸脚步顿了一下,应了一声后,迈着小步,一步步走出院子。 江浪在她身上留下了进城后的第二个信标。 江浪并非那种见色起意的人。 他只是对这个侍女感到很奇怪,她的姿色中上,举止气度也不像是伺候人惯了的。 刚才他和特意看看她的手,她指头保护很好,不像是干惯粗活的丫头。 在她拧毛巾的时候,江浪注意到。 侍女有一只手,从拇指到手掌有一道很明显的老茧。 那是手掌握剑的位置,只有苦练不辍才会有这样的茧子。 这位姑娘不是一个简单的侍女,即使是也不是普通人的侍女。 江浪坐在客厅,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其实他在观察自己标记的两个信标。 原本两个点都是无色的,这时候都已经有些偏红。 这些天来,江浪已经发现。 相对红色的友好,黑色的敌视。 淡红是稍有好感,浅灰则是略有恶感。 江浪心中越发奇怪,对这店小二和侍女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 尤其是那侍女。 自己为了摸清她的底细,一直对她有意刁难。 正常的反应,不是应该憎恶自己吗! 怎么会越发友善了呢! 江浪拍拍脑袋,想不清楚,慢慢来吧。 又去看代表侍女的那个红点动静。 把个红点回到前面酒楼后,在前面酒楼中做旋转运动。 “是在上楼吗” 转了两圈后,两个红点停下来。 计算一下,应是在酒楼三楼。 最高处一般是主人住的。 “三楼,是去禀报客栈的主人吗?看来这客栈很看得起我呀!” 江浪单独坐了一会,一个红点向自己这处移动。 上楼那个红点没有下楼的迹象,来的应是那个上了些年纪的店小二。 果然,不久后,先前那店小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茶壶、茶杯走进院子。 等他把茶壶放着桌子上,江浪道:“那侍女小芸呢?不是让她给我送茶吗!” “她有别的事做”店小二道。 “这几天,我住在店里,你就让她在这里侍奉我” “她、她、她”店小二语气迟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浪。 “不行,是吗!” “不太方便,她是老板的女儿,干不干活,干什么活,全凭她自己高兴,她不想干,老板也管不了她” 江浪道“我猜一猜,你就是这客栈的老板吧” 店小二目光诧异看着江浪:“你怎么知道!” 江浪道:“第一你们长的有些相像,第二你说起她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溺爱” 店小二道:“客官猜得不错,我是这客栈老板姜泰龙,女儿确实有些惯坏了” 江浪道:“原来如此,姜老板蒙你看得起,亲自来招待我,现在带我去前边吃饭吧” 高升客栈除了后院这些小院,前面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 小楼第一层是客栈大堂兼做酒楼买卖,二层是酒楼雅间,三层是老板的住处。 此刻酒楼第三层,一位中年美妇正和那侍女小芸说话。 “妈妈,那人不简单,他似乎看出我不是婢女了” “那是当然,哪有生的你这般俊俏的婢女” “他让我给他拧毛巾,眼睛一直盯着我的手看” “哦!这样”中年美妇眼里闪烁着精光,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第十一章 群狼环伺 中年美妇道:“那人可是个狠角色,刚才我得到消息,他在外城一口气杀了盛太平几十个手下,盛太平手下死了不少好手,连武士五层的盲彪、陆怒、李达鸣都被他给宰了。” 小芸道:“我要不是知道他在城外干的那些事,他怎么配本小姐给他端洗脸水呢!” 爱慕英雄,是每一个女人少女时都有过的情怀。 中年美妇不着痕迹看了小芸一眼道:“你看到那把刀了吗” 小芸点点头:“看到了,和画上的一模一样” “看来雷公亭那边的异像是真了,但是那种形制的刀江湖上时有出现,还是要确定一下” 小芸很有兴趣的眨着眼睛道:“不如今天晚上,我去把刀偷来看看,你看如何怎?” “那人很厉害,还是另外想办法,最好不要硬来,弄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好吧,妈妈”小芸低下头,眼睛咕噜噜转着,显然她有自己的想法。 这时客栈老板姜泰龙领着江浪走进下面一楼大堂。 那些吃饭的客人看到江浪进来,一个个目光放在他身上,议论纷纷。 云州府城虽大,消息传得却很快,不少客人已经知道江浪在外城做的事。 姜泰龙道:“客官要些什么” 江浪:“我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拿手的,你有什么拿手尽管给我上” 听完姜泰龙的介绍,江浪全部都点了,又加了几分大鱼大肉的菜。 客栈老板姜泰龙道:“客官点这么多,吃的完吗?” “先上盘牛肉和一壶酒,我自个先慢慢喝着,等会有一群朋友过来,到时候再上其它的” “好勒,我到后厨给您打个招呼” 姜泰龙在后厨转了一圈后,径直上了三楼。 他推开木门,走入一个房间。 中年美妇看到他进来,向他招招手道:“泰龙,你和他说了些什么?” 等老李头走了一会,看看太阳已经西斜,一直没什么病人进门。 孟回春吩咐医馆里的账房几句后,大声说: “我有些乏了,想去躺一会,没什么重要人物来看病,你们自己打发了,不要打扰休息” 说完这些,他步伐缓慢的走向后堂。 两个坐在不显眼角落的男子扫了他一眼,没有跟过来。 孟回春回答自己房间,关上房门。 他妻子是个相貌平常的妇人,正坐在床上,紧挨着窗户缝补东西。 看他走过来,妇人连忙下了床,连鞋都没穿。 孟回春伸出手指指了一下房门。 妇人点点头,连鞋都没穿,轻轻走到房门口,将耳朵贴在门板上。 孟回春走回床前,动手掀起床板。 这是一张双人床,用的还是极厚的杉木床板,没有一百斤也差不了多少。 一向走路慢慢悠悠的孟回春,只用一只手就掀起了床板。 褥子都是固定在床板上的,这样不管是掀起还是放下床板,都省很多事和时间。 孟回春又掀起床板下一块石板。 石板下面出现一段深入地下的楼梯。 孟回春沿着楼梯走下去,这地道挖的极深,地道中间甚至有个转弯。 楼梯尽头有一扇门,孟回春一走到门口,没有敲门,门已经从里面打开。 孟回春进去后,把门关上,这里是一间密室。 丝毫没有农家地窖那种阴暗、压抑的感觉。 里面很宽敞,华丽的家具,舒适的床铺,比城里八成人家的的客厅都要豪华。 整间密室被烛火照的通亮,通风很好,没有丝毫烟熏火燎的感觉。 一个阴鸷男子面盘坐在一张竹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孟回春。 “茶馆老李头不久前过来通报,一个骑大黑马的人住进了高升客栈” “确定是那个人吗?” “老李头说,他这一辈子唯一比我强的,就是活的时间够长,见得马也多了,那样大一匹黑马,却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 “你出去吧,天黑后再来见我” “是的,田大人” 阴鸷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在这里叫我田先生即可” “是的,田先生” 阴鸷男子在废村吃了大亏,到手的鸭子也飞了,还收了不小的伤,于是躲到云州府城这处密站疗伤。 因为云州地理位置重要,大日宗很早之前就在云州府城安排了暗桩。 孟回春则是这处暗桩的主持者。 原本阴鸷男子在回春馆既可以养伤,还可以更方便行事。 可是这孟回春隐藏的太成功了,把自己变成了云州府城数一数二的名医。 夜不行将夜平安也来这里治伤。 田昌行躲进回春馆地下密室时,夜不行外出办事,夜行人中的好手都跟夜不高出去没有回来。 剩下那些,根本察觉不到田昌行进出。 但是夜不高和几名好手回来之后,加强了对回春馆的戒备。 不但留下那些好手,夜不行和夜不高最少一人一直呆在回春馆。 田昌行很难不被人发现走出回春馆,被堵在回春馆地下密室无法自由出入。 孟回春通过他的消息渠道,得知在废村救下九皇子的是一个骑大黑马的军汉。 于是他吩咐手下发现骑大黑马的人立刻前来报告。 这样,江浪一到高升客栈就被他安排在茶馆的人所发现。 阴鸷男子田昌行恨透了在废村偷走朱存孝的人。 要不是怕被那些恶客发现,他一定去高升客栈探查,方便的话,干脆顺手宰了。 如果不是伤势拖累,他若是全盛时期,自然可以毫无声息干掉这些人。 但是目前情形下,贸然动手,只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田昌行咬咬牙,只能能伤势痊愈再说。 高升客栈酒楼。 江浪在酒楼大堂里,吃着肉喝着酒,不着痕迹的四处观察。 酒楼大堂一角坐着五个客人,为首是一个面目猥琐的中年人。 这些都是来自清渠岭的山贼,韩山四在酒馆里认出威风凛凛冲过九曲街的江浪。 立刻告诉了钟碎。 钟碎和江浪没有照过面,但是早在韩山四口中知道。 那个骑大黑马的江浪才是毁掉自己基业的罪魁祸首。 好几位得力兄弟都死在江浪手里。 有仇必报是钟碎的座右铭,他派出两个机灵些的山贼在后面远远跟着江浪。 这两个山贼一直跟到高升客栈,看着江浪进去后,马上有一人返回报信。 钟碎派出六弟讨债鬼陶路怠,让他带着四个人到高升客栈投宿,监视江浪,以伺机报仇雪恨。 第十二章 深仇大恨 陶路怠和柏步停在平安之夜一直躲在自己房里,安全躲过一劫。 后来两人趁着官军去追阴鸷男子,带着一些人和财物粮食逃下山。 清渠岭山贼们不是第一次被官军围剿,有充足的逃跑经验。 按照以前惯例,两人带着剩下的人和带下来的东西躲在一处秘密营地。 这处营地只有钟碎知道,连韩山四和侯超仁都不知道。 韩山四打晕了钟碎,两人无路可去,在侯超仁建议下,才去了废村。 和钟碎和韩山四一起去废村的那些,除了他们的亲卫,都是零散逃下来后,被收拢起来的。 钟碎和韩山四两人逃出废村,在秘密营地和陶路怠两人带的人汇合在一起。 原先是准备去龙须谷,暂时躲在云州府城,等待龙啸天派人来接他们。 他们刚到云州府城不久,恰好在小酒馆看到江浪闯街杀贼。 钟碎和韩山四认为江浪没可能认识陶路怠,所以派他带人来探听江浪虚实。 钟碎千算万算,算错一件事。 他以为陶路怠一直在山上管账,很少下山,没有人知道他是清渠岭六当家。 却不知道江浪拥有信标这种逆天战技。 江浪一边吃饭,一边一个个对酒楼里的客人施放信标。 陶路怠一行五人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一个个恨透了江浪。 所以在地图上显示出五个硕大的黑点。 江浪把信标抹去三个,只留下为首那个中年人和一个看起来最机灵的。 继续向酒楼其它客人施放信标。 酒楼另一个角落,两个可疑的家伙呈现黑点。 “又是不怀好意的家伙,怎么那么多!” 吴仁义一年前从塞北镇虏关调到云州府城,担任云州府城总兵。 离开天天打生打死的军阵,这一年吴仁义过得好不自在。 今天可是不好,听了那潘二娘潘晓菊的撺掇后。 他已经把潘二娘还有她所吹嘘的纯黑色北虏狼驹当成自己的东西。 潘二娘和他那死鬼老公他早就见过,早已经垂涎三尺,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染指。 还有那匹北虏狼驹,他心里已经将它派上大用场,却遇到这种事。 气的他当时就摔碎一把名贵的茶壶。 好在他鬼点子多,又和盛太平想了个计策。 在轻风细雨楼下他和盛太平分道扬镳,各有事办。 上轿的那一瞬间,他似乎觉得有人看着自己,他停下来,转头四处张望,什么可疑的人都没有看到。 吴仁义摇摇头,大概是最近操劳过度,该好好休息两天了。 等吴仁义大轿远远离开,轻风细雨楼对面一扇窗户后,韩山四长出一口气。 他眼里似乎要射出火花,这位吴仁义总兵正是当初取代他的军职,并且想要把他送上刑场的仇人。 “一定要杀了他,自己才能了无牵挂的离开云州府城!” 从镇虏关出来后,一路上奔波劳顿,恶战不断,江浪身心俱疲。 他打定主意要在云州府城里,好好休整两天,先要搞清楚这客栈的底细。 也许该在酒楼里弄出些动静来才行。 酒楼三楼一个房间里,整个房间布置的温馨,一进入这房间,就有一种安逸感觉。 中年美妇和女儿小芸坐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一壶热茶,桌子对面墙上有一个镜子。 这镜子出自一位鲁家大师,经过几次巧妙反射投影后。 将酒楼大堂里的情形,清清楚楚显示在她们面前的镜子里。 她们品着茶,饶有趣味的看着大堂里的情形。 中年美妇道:“那五个人眼睛都不敢正着看人,一定不是什么好路数,等会他们要是投宿,给我弄到马棚隔壁去” 小芸道:“角落里那两人我认得” 中年美妇道:“看着是有些熟悉,是谁的人呢?” “有一个是金风细雨楼的乌龟,还有一个是云北会馆的探子” 中年美妇听着女儿的话,若有所思。 这位中年美妇正是高升客栈的老板娘薛大娘,少女是她的宝贝女儿姜芸儿。 这里建造巧妙,从上向下看的很清楚,若是从下向上,只能看见缠绕在护栏上的丝绸。 姜云儿撅着小嘴“母亲,我觉得,他好像对我有些不怀好意!” 薛大娘伸手梳理女儿的头发道: “出门在外,保持警惕,没什么不对的,你生的如此漂亮去给人送洗脸水,他不怀疑才怪,据你所说,他并没有对你动手动脚,似乎是在试探你呢!” 姜芸儿仍是气哼哼看着楼下那个生的不错的男子,长的还不错,怎么就那么蔫坏呢! 正在这时三个人走进酒楼大堂。 薛大娘看到三人,脸上露出诧异神色。 姜芸儿注目一看,也是一惊,她和母亲在这里开了七八年客栈,这城里有些头面的人,她都是认得的。 客人中有不怕事的,特意呆在酒楼瞻仰一人杀掉云北会馆三名好手的好汉。 见到进来三人也有认得的,窃窃私语起来。 “是李达鸣的两个哥哥和小妹!” “三人是来给李达鸣报仇的吧!” 三人走进来酒楼,向大厅扫了一眼,看到独自坐在窗前一张桌子旁的的江浪后。 目光立刻变得极为怨毒,向江浪这边大步走了过来。 三人气势汹汹冲江浪这边走来。 江浪略微扫了他们一眼,眼睛继续看向窗外。 三人站在桌子前,互相看了一眼。 最年长的道:“是你在九曲街纵马杀人吗!” 江浪转过头看着他,摇摇头:“我没杀人” 那少女虽然远不如司兰若和侍女小芸,也有几分姿色,怒目圆睁瞪着江浪道: “敢杀不敢认吗!我们有的是人证” 江浪看着三人道:“我杀了几个强盗,在我眼里,强盗根本算不得人,莫非有你们认识的” “你”另一个男子似乎脾气比少女好药火爆,攥着拳头就要冲上来。 江浪目露寒光,冷冷看着他。 年长那人伸手拦住伙伴“那使枪的是我们二弟” 江浪道“是有一个强盗,从我背后跳起,想要一枪扎死我,是说的可是那贼子”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出手暗算与他”年轻那个又蹦跳起来,张牙舞爪,似乎随时要扑过来。 江浪看着他“你说你有很多人证,你去问问他们,事情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 第十三章 临安公子 “你这大胆凶徒,我一早起床,就听到你这恶人,心狠手辣,大庭广众之下纵马杀人,手段何其凶残!” 这时酒楼门口有说话声传来,为首的是两个锦衣玉带的公子。 这两人一高一矮,倒是非常搭调。 他们身后还跟着七八名护卫打手。 那少女看到两个公子,眼眶里闪着泪光道: “吴公子,刘公子,你们一定要给我们做主,这恶贼杀了我二哥” 两个公子看着少女眼前发亮:“别担心,李小妹,我们一定给你做主”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神枪李达鸣的大哥、三弟和小妹。 他们一家原本住在外城南部,属于云州商会所辖,但是李达鸣被云北会馆高价收买去了云北会馆。 不久前,李达鸣死在江浪枪下。 他们原本知道李达鸣干的不是什么好事,也知道他早晚会有这一天。 只是毕竟是自己一母同胞,难免心里悲痛。 不久之前,有人撺掇他们来找寻凶手,还说他们只管闹起来,到时候会有人给他们撑腰,而且会厚葬李达鸣。 三人合计一番后,硬着头皮来到公司客栈闹事。 三人也没想到,出来给他们撑腰的竟然是云州府四公子中的两个。 高个这个是总兵吴仁义的儿子吴亦齐。 矮个这个则是云州知州齐修远的儿子齐国远。 两个人都是云州府城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会,帮人抱起不平来了。 看热闹的那些人,有些看到两人色迷迷的看着那李小妹,明白几分,眼里更是露出几分鄙夷。 吴亦齐恶狠狠瞪着江浪“朗朗乾坤之下,因为些许琐事,竟然纵马行凶,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齐国远也随声附和“不错,今天定要将你拧送到府衙,好好审问一番,看你杀人如麻,身上一定背着不少命案!” 两人一唱一和说着,他们身后那些人已经慢慢围了上来。 楼上薛大娘看着镜子,脸色有些苍白“这人今天要糟,他们带来这些可不是普通打手,居然都在武士五层以上,他们是从那里找来的这些好手” 姜芸儿道:“我明白了,那姓江的有皇子府伴读的身份,他们不好从官面下手,想把这件事弄成私人恩怨,只要设法害了姓江的,那两个公子既借势给李家兄妹,自己却没有官身,最多受到些家规责罚” 江浪处于李家三兄妹和七八名护卫包围下。 眼见一场乱战一触即发。 “两位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风!” “啪啪、啪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 只见又有几人走进酒楼,为首的是一个书生装束的公子。 不但是楼上的薛大娘母女,便是着酒楼里的客人也有不少认得这位公子。 这位可是云州府父母官,宋安居的公子宋临安,云州府有名的四大公子之首。 “宋公子”那年长的青年一眼认出宋临安连忙施礼。 宋临安看着他道:“事情发生时,我就在鼎盛酒楼,亲眼目睹这件事整个经过” “那个什么神枪李达鸣徒有虚名,根本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在这位兄弟骑马经过后,他从这位兄弟身后忽然跳起,用长枪偷袭这位兄弟” “按你们的意思,他是应该一动不动,慨然赴死,然后被他拿走财物马匹,才对是吗” 吴亦齐和齐国远见到宋临安,面露尴尬之色。 齐国远道:“即使临安兄亲眼目睹,一定是真的,我们也是误听谗言,才见义勇为的” 吴亦齐也道:“我们无意之中,犯了偏听偏信的毛病,真是得罪这位军爷了” 齐国远狠狠看着李家三兄妹“你们兄弟自己作死,却跑来反咬苦主一口,还不快滚,想要作为从犯被抓起来吗” 那李家兄妹忽视一眼,低下头向酒楼外走去。 吴亦齐看了宋临安一眼道:“临安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和齐国远灰溜溜向外走去。 江浪对宋临安拱拱手“多谢这位宋公子解围,还是正道自在人心” 宋临安摆摆手“进入亲眼见到将兄弟单人独骑,杀得那些恶徒望风而逃,真是大快人心呀!” 江浪道:“江某也只是自卫防身而已,他们刀都砍过来了,江某总不能刀来脖挡吧” 姜芸儿在楼上看着楼下一幕,有些摸不清头脑“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四大公子来了三个,只是为了这个姓江的吗!” 薛大娘道:“真是奇怪,这个秘密不应该有人知道呀,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秘密,他们又为什么来找他呢” 宋临安道:“我此番前来,一是听说有人要找江兄麻烦,二来也想和江兄交个朋友,大家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今天你帮我赶走那些苍蝇,宋公子不说,我也要请你一起喝一杯呢” “那些苍蝇,真的苍蝇一样令人讨厌呢!” 江浪道:“只是我今天已经请了一些朋友,如果不方便的话,明天再和宋公子痛饮三杯如何?” 宋临安道:“江兄在城里有朋友吗?” 江浪道:“在城门和几个守门的军兵约好的” 正在这时,那百骑长领着一群士兵走了进来,远远看到江浪和宋临安,停下下来。 他天天守在城门,自然认得宋临安,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知州公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过来。 宋临安也看到门口那群士兵,连忙对他们招招手。 那百骑长只好硬着头皮带士兵们走进来。 宋临安道“你们就是江兄约的朋友吧” 百骑长拱拱手:“宋公子,小的不敢” “一起坐下,有什么不敢,江兄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江浪挥手让店小二上菜,因为人多,干脆又开了一桌。 众人把酒言欢,不亦乐乎。 薛大娘道:“这宋安居的儿子也真是个人物。” 这位百骑长姓牛,名字唤做牛百年,这名字透着喜庆也透着实诚,咱不向天多要,天也别少给咱,只要百年。 江浪、宋临安、牛百年还有牛百年挑出来的五个士兵坐一桌。 其余十几个士兵做一桌,一时间酒楼里好不热闹。 说起来,牛百年还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同乡是江浪的战友。 其他一些士兵也和江浪扯上些关系。 这样谈下去,江浪和士兵们更多了几分亲切。 第十四章 北虏美人 这宋临安丝毫没有官宦子弟那种纨绔习气,文雅是文雅,却不做作,很快便和牛百年这些士兵打成一片。 江浪忽然道“宋公子,我今日进入府城中,发现很多人似乎重病缠身,或是脸色惨白,或是有气无力,莫非这城中在闹什么瘟疫?” 宋临安叹了口气道:“江兄从塞北刚回来,有些事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那些人都是仙民” “仙民、仙民是虾米东西?”江浪一头雾水。 那位牛百骑接话道:“仙民指的是,那些服食神仙散成瘾,无法戒掉的废人” “那些仙民已经全无礼义廉耻,为了一点神仙散,卖儿卖女,卖老婆,偷抢无恶不作!什么时候折腾到身体耗尽,没有力气后,就找个地方等死” 江浪听的直皱眉头道: “神仙散在军中也一度风行,但是镇北侯发现不对后,立刻严令禁止,难道云州府没有采取相应措施?” 宋临安道“哎,家父起先忙于政务,等发现不对时,已经为时过晚” “这民间不同于军镇,人来人往,那神仙散容易携带,所以根本无法查禁” “总有人炼制,贩卖,只是找到源头,就可以一网打尽” 牛百骑喝的有些多了道:“有些事,我们明知道不对劲,可是我们官职低微,是管不了的” 这时他身旁一名士兵,忽然伸手拉了他一把:“牛大哥,别乱说话” 牛百骑连忙住嘴:“啊,说这些干嘛,我们好好喝自己的酒就行了!” 江浪知道牛百骑一定有什么忌讳,也不再提神仙散的事,只谈些风花雪月、行军打仗中遇到的奇闻异事、 这顿酒一直喝的半夜时分方才散去。 宋临安临别时道“和江兄一见如故,只是今天太晚,明日当再来拜访,不喝酒,喝茶聊天” 江浪道“我原打算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动身,真好也没什么朋友,恭候宋公子大驾光临” 江浪回到房中,姜泰龙亲自把洗脸水送来,江浪之前是无聊,才撩拨那少女,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心情。 打发姜泰龙离开,锁上院门,走过去看看大黑,才回到房里,关上房门。 他洗把脸,进入卧房,吹灭灯烛,躺在床。 那宋临安一副平易近人模样,江浪心里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宋临安出现在酒楼,一定有什么原因。 但是他在宋临安身上使用信标时,出现的是个红点,所以他并无敌意,但是一定有什么原因。 想了一会,摇摇头,明天宋临安前来拜访,一定水落石出,想那么多干嘛,睡觉! 江浪迷迷糊糊正要入睡。 忽然有异样感觉从院外进入。 常年养成的警惕使他有所感觉,慢慢睁开眼睛。 声音虽然极其细微,江浪已是知道有不速之客潜入院子。 江浪无奈的看看所躺床铺,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吗! 那声音在院子轻轻移动,没有到客房这边,而是去了马房。 江浪心道:这周朝就那么缺马吗,好像大黑已经给自己招来不少祸事,莫非又是来打大黑的主意? 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人怎么把大黑弄出去,别说大黑愿不愿意,就是愿意,这偷马贼又怎么不惊动它人的情况下,把马弄出客栈。 江浪施展自己那套游鱼身法,无声无息的从床上游下,一直游到窗户前。 在窗户缝隙向院子里看。 只见一个黑影在马厩里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些什么。 大黑正睡的迷迷糊糊,一个黑影站在自己身侧,一只手轻轻摸向它的脖子。 “气味有些亲切有些熟悉,但是还不够熟,竟然敢动手”大黑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抬起一只后蹄,狠狠向那人踢去,这一蹄子,端的是又狠又阴。 大黑自从吃了那颗飞来的药丸,身体和力量早已经今非昔比,原本它已经是北虏狼驹中的佼佼者,现在可以说是一匹拥有武道修为的异兽。 它这一蹄子没轻没重的踢过去,饶是那黑影有所察觉,极力躲闪,怎奈事发突然,大黑这一蹄子又极为快速。 黑影被大黑狠狠一蹄子扫过肩头,远远飞出马厩。 那黑影运气真好,被大黑一蹄子飞出马厩,居然没碰到马厩,不然这股大力撞上那粗大硬木建造的马厩,不死夜的重伤。 那黑影直直摔向院子里,黑影在落地前,身体翻转,调整位置,想要双脚落在地上,却没能成功,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黑影顿时感到头晕眼花,一头栽倒在地上。 江浪在窗户里看着院子里奇异一幕,心里赞叹“大黑也是长本事了,竟然可以单独以对付马贼了” 看那黑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不是作伪,江浪推开门走出去。 来到黑影身前,那黑影身材高大。 原本是一身黑衣,脸蒙黑布,只是躲闪大黑一蹄子时,黑布已然脱落。 只见披散的一头金发下,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 只见月光下,她一双深邃的眼窝里,居然是一双蓝色的眼睛,鼻梁挺直,肌肤雪白如玉。 美中不足的是,漂亮的额头上撞出一个大包。 江浪没少见过这样的女子,只是哪一个都没有如此美丽,这偷马贼竟然是个北虏美人。 江浪看看这昏迷的北虏美人,想了想,伸手抱起她向房里走去。 姜小二和薛大娘在窗户前看着院子里的一幕,等江浪将那黑衣人抱进房间,关上门,才轻声道: “你看清了吗,那是什么人?” 薛大娘摇摇头“那么远,怎么看得清,反正他也没事” 姜泰龙道“没想到,那匹黑马如此厉害,我看那黑影翻墙进去时,身手了得,最少也是武士五层,居然被一匹马给暗算了!” 薛大娘道:“不知道他打算如何收拾那个黑衣人,会不会明天送去官府?” 姜泰龙道:“不管他了,走睡觉去,看他为人不错,应该不会随便杀人” 客厅两边各有一间客房,江浪住了一间,还有一间空着。 江浪把北虏美人抱进空着那间房。 将她放在床上,点燃油灯。 探查她的鼻息血脉,没什么大碍,应是受了些惊吓和震荡,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第十五章 你得娶我 美人不都是该香喷喷的吗,这个怎么臭烘烘的。 “嗯,也是大黑干的好事吧!” 看到她身上的黑衣,有一块东西,好像是马粪 江浪捂着鼻子,扯下她身上的黑衣,兜着从窗户扔到院子里。 江浪回头看看床上的北虏美人,还好穿着贴身小衣,不然明天早上可是说不清楚。 他拉开被子给她盖上,吹熄油灯,走出这房间,返回自己房间睡下。 此刻宋临安已经回到家中。 没想到父亲对江浪如此重视,派出一名贴身护卫,一直在大门口等着他。 那名护卫一见到他,立刻走上前道“公子,大人在大堂等着你呢” 宋临安快步走到大堂。 宋安居道:“给我详细说说今天的事” 宋临安站在父亲面前,将今天到高升客栈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最后他做结论道:“那江浪倒是和性情中人,快意恩仇,难怪得到皇子信任” 宋安居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宋临安道:“江浪还请了城门一群士兵,聊些军中杂事,风花雪月,还说了会神仙散的事” “哦,神仙散,可是州城一个巨大隐患,怎么会提到神仙散的?” “江浪以为州城中正有瘟疫流行,那百骑就说那些都是仙民” “对了,父亲大人,那位把守城门的牛百骑好像知道些什么事,毕竟时常守着城门,大概他知道是谁向城内运输神仙散呢!” 宋安居点点头“为父也一直为神仙散泛滥的事发愁呢,这确实是个线索,你下去睡吧,明天继续去找他,神仙散的事我派人去查” 宋临安给父亲请安下去后,宋安居独自坐在大堂上发了一会呆,走出大堂。 北虏美人睁开眼睛,习惯性伸个懒腰,忽然觉得手臂酸软无力。 她睁开眼睛,被一缕阳光照得有些眼花,转动脑袋,避开阳光,她才发现四周环境十分陌生。 北虏美人忽的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穿着有些简单。 环顾四周,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也没有找到任何衣服。 北虏美人下床时,头发晕、腰上疼、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北虏美人扶着床才没有摔倒。 大黑那一蹄子可是不轻。 北虏美人试探着挪动脚步。 她倒抽一口凉气“昨晚自己干嘛了?腰怎么又酸又疼!” 加上自己简单的衣着和陌生的床铺,她有非常不好的联想。 这间正房,有三间屋子,中间客厅,两边各有一间卧室。 江浪躺在另外一间,他睡觉极为警觉,听到那间卧室发出的声音。 没过多久,北虏美人一推门,看到躺在床上的江浪。 江浪假装刚刚醒来“还早呢,你不多睡会!” “你是谁?”北虏美人瞪着蓝色大眼睛,看着江浪。 “你说呢”江浪也使劲瞪着眼睛,看着她。 “我是谁?”北虏美人开口问江浪。 江浪听到她的话,不由得一呆“你问我你是谁!” “我想不起来我是谁” “你想不起来你是谁” 北虏美人看着发呆的江浪,使劲揉着脑袋“我的头很晕,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昨天晚上,跑到我院子里,大概是想要偷马,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干,因为手生,被马踢了一下,昏过去了,到现在才醒过来” 北虏美人一脸困惑的揉着脑袋“好像是给一匹马踢了一下,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我可不是偷马贼!” 江浪看着她“那好吧,这是我租下的院子,你半夜跑进来干什么,给我个理由先” 北虏美人瞪着江浪“反正我不是偷马贼!” 江浪看着她“好吧,你自己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到我床上的” “床上?”看着躺在床上的江浪,想起自己醒来时的情形。 北虏少女脸色发白“是你把我弄到床上的?” 江浪道:“不能让你在马厩躺到现在吧,还有不要弄呀弄的,是抱到床上的” “也就是说,不管我从哪里来的,已经是你的人了!” “我的人?” “我们的族规,一辈子只跟着一个男人的,谁是我们第一个男人,就是一辈子是我们的男人” 江浪一脸懵逼,北虏虽然在周人看来都是一样,且都以北虏命名,实际上有数百上千部族组成。 各部落风俗习惯都有所不同,有些比周人风流放荡许多,有些却比周人还要保守。 “你是不是想蒙我,既然失忆了,又怎么记得族规” 江浪开始怀疑这少女是在假装失忆。 “反正,我就是记得,我已经被迫成为你妻子了” “呜呜、呜呜,你太老了,我不想要!”北虏少女道。 “可是我要遵守族规,你得娶我” “我要是不娶你呢?”江浪愁眉苦脸。 “反正,你要对我负责!不然的话,我只有一死” “我,好吧,我总不能娶个傻媳妇,你先给我当侍女,等你恢复记忆再说好了” “侍女,好吧,不过明媒正娶之前,你不许乱来,昨晚的事,我暂时可以原谅你” “昨晚你来偷我的马,是该我原谅你好不好!” “我说的是我昏过去以后发生的事” “什么事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我怎么躺在你床上的?” “你睡的是隔壁那张床” “谁知道你是不是天亮才过来的” “我,好吧,还是等你恢复记忆咱们再谈吧”江浪自认倒霉。 “你以后叫我主人” “不叫,我叫你老公,我们北虏都是这样叫丈夫的” “不许这样叫,叫主人,不然现在赶你出去” “好吧,主人” 反正他现在需要一个端茶倒水的侍女,这美女干这个非常合适,不是吗。 而且,有这样一个漂亮的侍女,还很拉风。 既然她失去记忆,在恢复之前自己也得为她负责,总不能让她落在坏人手里。 而且她半夜溜到自己院子里,也得进行适当的惩罚。 越想江浪越是觉得自己想到的主意是最佳解决办法。 “这就对了,等会我们去看看那匹闯祸的马,说不定你能记起一些什么” “好啊,我们去吧” 江浪道:“你得再穿点什么” 江浪从行李里找到一件衣服让她穿上。 江浪身高和前世一样,一米八,这北虏美人只比他低一点。 她的美貌和身材,放在前世,哪用偷马,宝马都有人排着队送。 第十六章 道听途说 江浪带着北虏美人来到院子里,走到马厩前。 北虏美人见到大黑,吓得后退两步。 “对了,就是它踢的,我记起来了” 江浪道“你还记起什么” “其它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北虏美女忽然哭起来。 江浪说了半天好话,对她悉心劝导。 丹妮娅才止住哭声:“主人,你不会因为我傻就赶走我吧” “放心,我不是那种人,而且你并不傻,只是暂时失忆而已” 两人暂时把事情解决,得有个名字称呼她。 江浪在塞北多年,听说过不少北虏人的名字,一个个挨着叫出来。 当江浪喊出丹妮娅的时候。 北虏美人本能的答应了一声。 “这是你的名字吗?” “不知道,但是觉得很熟悉,暂时就叫我丹妮娅吧!” 江浪点点头,心想“这名字听起来不错,自己和这个名字还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他使劲摇摇头“什么和什么,刚才念的那些名字,大部分都有一段美好回忆” 当姜芸儿端着洗脸水进入江浪房间时,惊讶的看到房间里。 一个人高马大的北虏美女正在给江浪梳头的时候,差一点将脸盆扔在地上。 江浪得意洋洋的看着她,心道“昨天想让你个我当侍女,你不干,你已经永远失去机会,这个位置争抢可是非常激烈” 江浪在塞北呆了那么多年,对付过各种北虏女子,正把丹妮娅逗得开心微笑。 姜芸儿不知道自己怎么把一盆水放下,又怎么走出院子。 一直到回到酒楼三楼,父母问话时,她才恢复清醒。 薛大娘问“你看到他昨晚抓到那个人了吗?” 姜芸儿点点头。 姜泰龙问女儿“是个什么人,你认得吗?” 姜芸儿摇摇头“不认识,是个大美人,还是个北虏人!” 薛大娘道:“她是被强迫的吗?” 姜芸儿一脸不爽道: “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给个臭男人梳头,还高兴的一个劲傻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高兴!” 薛大娘和姜泰龙面面相觑,莫非他们本来就认识的,还是在房间里发生了他们没能看到的事。 因为睡的晚了些,早上没有看到江浪和丹妮娅去马厩的情形。 醒来后看江浪一直没有报官,还以为江浪把人干掉了。 对江湖人来说,按自己办法解决问题,比把问题交给官府更加省事。 他们甚至有了那院子地下会不会已经多出一具尸体的想法。 一家三口谈话的时候,有人在楼下问一个伙计江浪所住院子的位置。 却是江浪那边来了访客。 姜泰龙连忙下楼,见是宋临安和几个护卫。 他对那伙计使个眼色,自己引领着宋临安向后院走去。 姜泰龙呆着宋临安来到江浪所住院子。 听到院外人声,江浪听出是宋临安的声音“这家伙一定有什么目的,不然怎么会这么积极” 宋临安不同常人,是知府大人的公子,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 江浪让丹妮娅呆着她住那件房子里后,才来到到院门口,请宋临安一行进入院子。 今天除了宋临安,还有一位年轻公子作陪。 宋临安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友翁利梭” 翁利梭脸色发红,皮肤黝黑,不像是书生,更像是武人。 他向江浪拱拱手:“久仰江兄在北外城壮举,一见之下,果真名不虚传” 江浪也还了一礼:“江某只是被迫出手自保而已” 打发姜泰龙去沏茶后,那些护卫都在院子呆在,客厅里只有江浪和宋临安、翁利梭三人。 宋临安道:“我是给人当说客的” 江浪点点头,他多少猜到一些,示意宋临安继续说下去。 “九皇子不日就要开府,自从废村遇到江兄,一直念念不忘,想要江兄在他身边效力,特地传信给我父亲,如果江兄途径云州府时遇到,一定再好好劝说一下” “家父一直怕错过江兄,没想到江兄到哪里都是那么高调,在外城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江浪摇摇头“我出了军营,只想过太太平平的生活,可是这些破事总是冲着我跑过来,你说我能怎么办?” 宋临安道:“九皇子开府后,我也会在府中任职,到时候大家一起辅佐九皇子,那个还敢招惹你” 江浪道:“你看这样可好,我回家休养一阵,若真是想要做些什么,一定到九皇子那里投效,现在我一门心思,只想回家” 宋临安不知道他是推托之词,还是确做此想。 翁利梭连忙过来圆场,和江浪说起练武之道。 江浪这才知道,这位翁利梭也是武士六层的好手。 三人又聊了一会闲话,宋临安告辞离去。 身边多了一个北虏美女,江浪不方便去前面酒楼吃饭,让姜泰龙把饭菜送到院子里。 他丹妮娅吃完饭,带着她一起到院子里看大黑。 向马厩走的时候,发现丹妮娅走路有些蹒跚。 江浪看着她道:“怎么,被踢的很重吗!” “嗯,肩膀很疼,腰也好像扭伤了,刚起来还可以忍住,现在越来越疼了” 江浪知道有些内伤便是如此,起初并不严重,时间越久,伤势发作起来会非常严重。 如果是外伤,他还有些办法,若是伤到血脉和骨头他却是无能为力。 江浪皱着眉头“我们等会去找家医馆看看吧,你知道城里有那家医馆好些吗” 丹妮娅使劲摇头“不知道” 江浪狠狠瞪了大黑一眼“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你也下得了蹄子!” 江浪放开大黑的缰绳道:“待会我得出去一趟,这院子里谁要想进来,就使劲给他一蹄子,知道吗” “儿啊”大黑抬头长嘶,不知道是不是答应了。 江浪带着丹妮娅,走出院子,把院门锁上。 刚走到前面酒楼大堂,姜泰龙已经迎了上来。 “店家,这城里可有有名的医馆?” 姜泰龙看看站在江浪身边,皱着眉头的丹妮娅,连忙道:“啊,出了门,您一直向右,穿过三条街,再右一拐,有一家回春馆,那里的孟先生,可是我们全城最好的郎中,只是不知道他妇科怎么样!” “······” “谁说去看妇科的!” “哈,随便说一句”姜泰龙以为自己说到江浪痛处,连忙打哈哈。 江浪让他重复一遍,觉得自己是记下了,带着丹妮娅向外走去。 第十七章 回春医馆 昨天或许还只有少数人知道,江浪在九曲街杀出一条血路,今天酒楼里的人可是无人不知。 江浪从后院走进酒楼时,他们也被丹妮娅惊人的美貌所震惊。 但是对于这个活杀神的恐惧,使得他们努力压抑着一颗颗好奇心。 江浪带着丹妮娅前脚走出酒楼,酒楼里立刻炸了窝。 整座酒楼响起乱哄哄的人声“那美人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他在问姜老板看郎中的事呢、你听到他们要去看哪一科了吗?真是造孽呀!” “投宿的时候,他不是一个人吗?” “大概是从北市买来的” “胡说,北市我也是常去的,哪有这种货色!” “会不会是盛太平知道碰了不该碰的人,送过来赔罪的!” 丹妮娅不太明白那些人再说什么。 江浪却听到心头火气,差一点跑回去打人“本少爷,是那种人吗!” “哎”丹妮娅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江浪一把扶住她,想了想,干脆蹲在她前面。 “上来,我背着你” 丹妮娅犹豫片刻,腰上确实疼的厉害。 伸手扒着江浪的肩头,伏在他后背上。 江浪背着她向酒楼右边走着。 云州府城还真是热闹,一路上行人衣着鲜明、店铺里货物丰富。 路边还有一些流动摊贩。 江浪看到一个卖糖人的商贩,想起北虏人最喜欢吃甜食。 “哎,丹妮娅想吃糖人吗?” “想,我没钱” “给我那个最大的,对了,那条大蜈蚣” 江浪把一条尺长的糖蜈蚣,塞进丹妮娅手里。 “啊!好大一条蜈蚣,我可以吃吗?” “吃,到了医馆你吃不完,打屁股” “不要打”身后传来淅沥、淅沥,咯嘣咯嘣的声音。 江浪不由想到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啊,可不是整天打打杀杀。 到自己年老的时候,可以在村口大树下给一大群小孩子们讲故事。 “想当年,我江浪年少多金,背着异族小美人,云州府城斗蜈蚣!” 这样一路走着,丹妮娅手里已经塞满了各种美食。 只是江浪总是觉得街道上有些不和谐。 昨日在外城时,他已经有所察觉。 那里花子遍地,赌馆妓馆泛滥,又脏又乱,到处都是不和谐。 但是这府城里,仍是有些不寻常,不少行人、摊贩甚至那些店铺里的人。 面色苍白,举止僵硬,连走路看起来都有气无力,极为勉强,分明是牛百骑他们所说的仙民。 江浪心道“这云州府城神仙散怎么会如此泛滥!” 走在街道上,江浪的心情越发沉重。 “哎,江大哥,你别走了,要走过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回春馆门前。 那条蜈蚣只剩一个脑袋,叼在江浪嘴里。 丹妮娅左手一根鸡腿,右手是个糯米糕。 回春馆门口站着两条大汉。 最近几日,一向人来人往的回春馆越发生意冷清。 任谁看病的时候,周围站着几条大汉,都不会有多愉快。 很多病患原本就涉及病人隐私,那些大汉却故意找事。 不但在大摇大摆站在一边旁听,还出言讥讽那些病患。 病人稍有不满,他们就动手动脚。 这样弄下来,回春馆已是门可罗雀。 姜泰龙介绍江浪来回春馆,也不无让他碰钉子,受到一些惩罚的意思。 枉他拿着那柄刀,居然对一个北虏少女做出那种事,虽然少女偷马在先,可是江浪也不能那么干呀! 看到门口站着的大汉,目光不善看着自己。 江浪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人物在里面看病,把打手护卫放在门外。 他毫不在意,背着丹妮娅走进回春馆,大步走进去。 这些大汉都是夜行人行部的探子,这几日飞扬跋扈惯了。 看江浪目光对他们不屑一顾,心下着恼,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悄悄伸出一条腿,想要给江浪来个绊子。 江浪是什么人,怎么看不出这种坑人的小伎俩。 说不好听的,当兵前,他就是玩这个的老手。 江浪若无其事抬起腿,一脚狠狠踏下。 “咔嚓”大汉伸出那条腿出现超出人体极限扭转。 江浪狠狠一脚踩在大汉小腿上,他自己和丹妮娅两人的体重够他受的。 他稍一停顿后,抬起脚,轻轻巧巧走过大汉,向里面继续行走。 “你给我站住” 另一名大汉,看到同伴惨状,立刻从后面扑上来。 江浪也不回头,伸手从嘴里抽出串糖人的竹棍,竹棍有一尺长,一头削的很尖。 竹棍上还留在半个蜈蚣脑袋。 江浪竹棍后送,准确扎进扑来那名大汉大腿。 大汉哀嚎一声,摔倒在地,看起来像是被一个蜈蚣脑袋咬着。 坐在大堂上,看着门口一幕,孟回春那个爽呀! 这些天,他恨死这些恶客了,可是知道这些是不好惹的,只好忍气吞声。 孟雪莉借口有事,甩掉夜平安,来到大堂,正和父亲说话。 正巧看到江浪收拾两名大汉,两只眼睛里离开冒出两颗小星星。 她若是知道几次夜平安对她欲行不轨,都是江浪无意中拯救了她,还不知道要冒出多少小星星。 江浪眼睛在大堂里扫视一周,看到几位先生和几位童子。 还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边站着一个身材火爆的美人。 “人美,身材好”江浪心里赞叹。 “哎,想什么呢、你可是有老婆的人!” 江浪回头,看着脸色不善的丹妮娅“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哼!你们这些男人看到这样的女人,想法都是一样的” “谁告诉你的?” “不知道,我就是知道,还看不看病了!” 孟回春和孟雪莉看着这两人在面前胡闹。 “这个人刚才那个出手狠辣的人是一个人吗!” 江浪走到孟回春面前,对这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拱拱手“请问,您那位是德高望重、妙手回春的孟神医吗?” 这话说得那叫舒坦,自从被一群恶客变向囚禁后,孟回春已经几天没有享受过这种滋味了。 他笑容可掬,手捋长髯道:“正是老夫” 江浪轻轻放下丹妮娅:“我这位侍女,被我的马踢了一下,不知道伤势如何,请郎中帮忙看一下” 此刻听到大堂里同伴的嚎叫声,从内院走出几名大汉,过去搀扶两名大汉,询问他们出来什么事。 问清楚后,扶那两人躺着,一个向后院奔去,另外几个向江浪这边围过来。 第十八章 晚上动手 江浪低声对孟回春道:“我看出来了,你不喜欢这些人” “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他们伤成那副样子,你和这位姑娘嘴都快笑歪了!” “有吗,哪有那种事,雪莉不许笑!” 江浪对孟回春道:“你帮我这位侍女看伤,那些人我来应付,你要死要活的” 孟回春小声道:“我和他们不熟,你顺便,我会好好治疗你的侍女的” 江浪转过身,挽起袖子,看着那些大汉。 这些大汉领头的是夜不行,一开始他知道手下伤了两个人,大为震怒,立刻带人冲出了出来,准备开干。 夜不行到底是走惯江湖的,走到中途脑袋已经清醒过来。 他们在回春馆恐吓客人,本意是为了减少病人登门,减少被发现的机会。 若是此时将事情闹大,适得其反,搞不好官府都会被惊动。 想到此处。夜不行伸手拦住手下。 他独自一人走上前,拱拱手“这位小哥对不起了,我这些手下粗苯,惊扰了你们,还望见谅” 江浪摆摆手: “算了,一点小误会,我也没什么大碍,以后还是让你手下注意些” “今天幸好遇到我,若是换做别人,一定不会于你善罢甘休” 夜不行心里那个气,可是这会对面街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行人,对这回春馆指指点点。 实话说,这孟回春,仗着自己医术高超,素来桀骜不驯,加上收费虚高,难免遭到病人、邻居怨恨。 这几日,知道他家里来了恶客,这些人无不幸灾乐祸。 只是这孟回春的确医术不凡,大病小病,药到病除,找他看病,能少受几天罪。 这几日,弄得看个病都战战兢兢,这些人并不同情孟回春,但是也开始憎恨这群恶客。 夜不行看看街对面那些人,忍下这口气,对江浪拱拱手“你们好好看病” 说完,带人扶起两个受伤的手下走入后堂。 孟回春先是为丹妮娅号脉,然后伸手轻轻碰触丹妮娅关节。 孟回春对江浪道:“还好,她骨头没事,只是一些挫伤,我这里有现成的护骨神贴,你回去贴几副就好了” 此刻夜平安躲在墙壁后,通过墙壁后的后的小孔,两眼发亮看着一脸苦相的丹妮娅。 其实他要不是刚受到烫伤,耳朵被绷带缠着,可以认出江浪的声音。 但是厚厚的绷带不允许呀、能大概听到声音就算不错了! 夜平安双手紧握,似乎抓住什么“这一次出来真值,这是看到的第三个美人,一定要全部带回去!” “或许这就是父亲一定要自己出来行走的真正原因!” 这时候,夜不行走进房间,恼火的看着夜平安“都是这家伙不老实,这次出来真是不顺” 夜平安听到夜不行进来的声音,转回头对夜不行道:“我要那北虏美人” “你又给我来这个!”夜不行差一点炸了! 上次为夜平安去废村找灵家女子,夜不高所带十五名夜部好手几乎全灭。 夜不行的怒火越来越难以遏制。 身后门又被推开,夜不高走了进来。 夜不行对夜不高道:“你管管你侄子吧,他又有看上的女人啦!” 夜不高走到墙壁前,从缝隙看过去,一眼看到江浪,不由一愣。 这人很像手下报告的那人,他走到门口,挥手招过来一个手下。 “去看看,要我们杀的在不在大堂里” 那人伸头过去,看到江浪时眼睛一亮“报告,中年个就是住在高升客栈的人” 夜不高看着夜平安道:“这是最后一次满足你的要求,给我听话,正好有人雇我们杀掉那人” 夜平安骨折那只手臂套在一根竹筒里固定,他伸出另一只手:“现在动手吗?算我一个” 夜不高伸手一把拉他“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现在怎么动手,晚上再去,而且没你什么事,好好给我养伤” 关云浩毕恭毕敬的站在宋安居面前。 把江浪的事仔仔细细讲给宋安居。 宋安居手拿盖碗,用杯盖轻轻推开上面漂浮的茶叶。 他听完关云浩的话问道: “林通他们一起回来了吗?” “大人,都回来了” “你手下那三个女探子也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大人,我把她们留在皇子那边听用” “做的不错,对了林通和顾北借我用几天” “借什么,我和他们都是大人的,一天不用,还不舒服呢!” 江浪背着丹妮娅,走出回春馆。 进来的时候丹妮娅手里拿的是糖人零食,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是一包包草药和膏药。 所以她很不高兴,皱着眉头。 外面天色,已近中午。 回去的时候,没有和来的时候那样逛街,所以要快很多。 回到高升客栈要经过军营。 走到军营前的时候,军营门口,明显加强了戒备,哨兵的数量增加了一倍。 江浪看到其中有一个昨天一起吃过酒的士兵。 那个士兵和身边的士兵手腕上都缠着白布。 他一眼看到江浪,和旁边士兵说了句话后,向他走过来。 “哎,兄弟,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士兵拱拱手道:“牛百骑死了” “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 “是啊,昨天送他回房,还说了一会话,今天上午一直不见他出来,有人进去找他有事” “牛百骑喉咙给人割断了” “怎么会这样!” “兄弟,帮个忙,我想进军营看牛百骑一眼” 江浪既想要为新认识的朋友送行,还想看看他的刀口,以便日后为他报仇。 那士兵回到军营门前,和一个为首的商量几句后,垂头丧气走回来。 “兄弟,不行,说事情还在调查中,不能让外人随便进入军营” “那好,如果你有什么新消息,到高升客栈告诉我一声,我一两天内应该不会离开云州府” “好吧,我有消息一定去找你” 江浪心情沉重的背着丹妮娅回到高升客栈。 进门时,姜泰龙和他打招呼,江浪也没心情和他说什么,让丹妮娅将手里药包给姜泰龙,让他帮忙煎药。 然后便垂头丧气向后面院子走去。 酒楼里那些客人自然又有不少新的猜想,也不是江浪可以控制的。 江浪回到后院,看大黑在院子里玩的高兴,想到等会姜泰龙可能送药过来,又把它关回马厩。 丹妮娅看着这个差点踢死自己的家伙,冲它做着鬼脸,弄的大黑老大不情愿,在马厩里不满的打着响鼻。 江浪把丹妮娅送进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 “现在开始吧” “······” 丹妮娅一脸羞涩“能不能等两天,我伤好了以后再······” 第十九章 客栈小史 “想什么呢、贴膏药!” “你也不说清楚些,人家还以为······”丹妮娅脸涨得通红。 丹妮娅脱下上身外袍,把红肿的肩膀头露出来。 江浪扫了一眼,连忙移开目光,把膏药扔在床上。 “你自己贴”说完,逃跑一样出了她的房间。 江浪从房间里搬出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 看起来他似乎是很悠闲,其实他在想牛百骑的事。 江浪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到牛百骑。 昨晚喝酒是江浪知道不少事。 比如向自己动手的那些都是云北会馆的人。 因为牛百骑放自己进城,还揍了那老妪,遭到云北会馆的报复吗! 又或者是和神仙散有关。 或许神仙散买卖本来就云北会在经营,黑帮从事贩毒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江浪原本计划在云州府城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动身回乡。 但是又丹妮娅的事,现在还有牛百骑的事,他决定过上两天再离开。 自己在云州府城人生地不熟,怎么找到丹妮娅的家人,又从什么地方着手牛百骑的事。 一时间,江浪思绪万千,却又毫无头绪。 直到客栈老板姜泰龙用一个托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走进院子,江浪才从沉思中清醒。 他站起来,迎着姜泰龙走过去,伸手接过托盘。 丹妮娅那副样子,自然不能让姜泰龙端着药进她房间。 姜泰龙递过汤药后,并未转身离开,对江浪道“客官,你们什么时候用午饭?” 江浪这才发现此时已经日上三竿“过半个时辰后,给我送过来吧” 他又点了几样荤素搭配的菜肴和一盆米饭,让姜泰龙照着做。 江浪将药端到丹妮娅房里,让她喝下。 “你答应我,呆在这里陪我,不然我不喝药” 江浪只好同意。 半个时辰后,姜泰龙送来热气腾腾的饭菜,在院子里喊了几声。 江浪走出房间,接过饭菜拿到丹妮娅房里,两人一起吃了午饭。 姜泰龙服务倒是周到,江浪这边刚吃完,姜泰龙又用托盘端了壶茶进入院子。 江浪端着装着碗筷的托盘到了客厅,招呼姜泰龙进来。 姜泰龙放下茶壶茶杯,正要端起装满碗筷那个托盘。 江浪道:“你这当老板当的很闲吗,怎么我觉得你是专门服侍我的” 姜泰龙放下手里托盘道: “客官昨天杀的那些,都是城北有名的恶棍,现在你已经成了全城的大英雄了” “您难道没有发现,我这家酒楼从开门到现在都坐的满满的” “这些都是托了英雄您的福,他们多半是专程来看您的” 江浪对姜泰龙道:“你先坐下,我有些事和你聊聊” 江浪给姜泰龙倒了杯茶:“不知道你怕不怕云北会馆那些人?” 姜泰龙撇撇嘴:“不怕” “你知不知道,牛百骑死了” 姜泰龙点点头“军营里的厨子中午来我这里买了些卤肉,说起过这件事” “我想问你些事,但是不想给你添麻烦,你要觉得自己有危险,就当我没说” 姜泰龙看着江浪,第一次看着他的目光有几分赞赏: “客官你知不知道我这家客栈有多少年了?” 江浪摇摇头“我初来乍到,对本地一无所知,怎会知道” 姜泰龙道:“到今年,整整八百年” 这倒让江浪有些吃惊:“姜老板你说的可是真的!” 姜泰龙有些不满的看了江浪一眼: “先祖开店时,立下那根旗杆,到如今那杆旗杆已经立了八百年,那时候,云州府城并不在此处” “一直到三百年前,因为河流改道,云州府城才迁到这里” “云州府城迁来之前,这里围绕我家客栈已经形成一个庄子,唤做姜家庄” 江浪瞪着大眼睛,一直没明白姜泰龙讲述自己的家史是什么意思。 忽然间想到姜泰龙那脾气不好,生的还不错的女儿。 江浪心里打个哆嗦,这位老板不会是想招个上门女婿吧? 想着自己呆会该如果拒绝他的“美意”不由有些走神。 姜泰龙见江浪这副模样,以为他听的有些不耐烦,连忙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附近这几条街巷都是我的本家,我还是他们的族长” “我们姓姜的从不出去惹事,但是也没人敢来惹我们” “城外云北会馆那位盛太平不是没有打过我着客栈的主意,被我拒绝后,派来五十个人” “回去的时候,还是五十个人,一个没少,少了什么呢?五十只眼睛、五十条胳膊、五十条腿。” “从那以后,再没人敢打过我这客栈的主意” 江浪这才明白姜泰龙的意思,心里埋怨“你就说你不怕得了,这么麻烦” 怕他继续扯八百年的家史,连忙问起他云北黑帮的事。 姜泰龙说起正事来,却是丝毫不啰嗦,把外城黑帮的事一一道来,条理分明,极为详尽。 出来云北会馆,连控制外城南部的云州商会也大致讲了一下。 江浪仔细听着姜泰龙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等姜泰龙说完,喝了杯茶。 江浪有道:“还有件事请教” 姜泰龙也是个爱聊天的,一通话说得十分畅快,正觉有些意犹未尽,听到江浪这样说,高兴道:“客官是不是觉得我们客栈传承了八百年,一定有很多故事?” 江浪连忙打断他“不是,我想问一下,这云州府城有没有北虏人的聚集地” 江浪是想找到丹妮娅的家属,把她送回去。 姜泰龙目露难色:“早些年,云州还是有不少北虏人商人常驻,但是镇虏关连年战事不断,商人不是返回北虏,就是失踪不见,现在两国刚休兵停战,虽有些北虏商旅,也是匆匆而过,并没有什么固定的聚集地” 江浪失望的摇摇头:“这样啊” 姜泰龙有道:“我想到一个地方,那里有些北虏女子,但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江浪连忙追问“那是什么地方” 姜泰龙道:“府城有条烟花柳巷,那里最有名的是清风细雨楼,那楼中各色女子都有,包括一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北虏女子” 江浪低头沉思“丹妮娅那丫头,不像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女子,但是也可能是被人拐卖到那里后,偷跑出来的” 第二十章 潜出客栈 姜泰龙见江浪在想事情,连忙站起道:“客官,我呆的久了些,该回前面去了” 江浪站起来送人“姜老板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在下多谢” 城北会馆很可能和牛百骑被杀有关,今天晚上去看看情况。 那个轻风细雨楼也要去看看,或许能找到和丹妮娅有关的线索。 想起来,有几年没去过青楼了呢! 陶路怠和四个手下也在高升客栈后院,包下一个院落。 江浪上午外出的时候,他留下一个人,带着另外三个人出去了一趟。 陶路怠回来的时候,还是四个人,看起来似乎还是出去那四人。 其实其中已经换了一个人,少了一个和韩山四身材相仿的人。 韩山四本人则夹杂在里面进入高升客栈。 钟碎原本是要一起来的,但是韩山四和江浪交过手,认为自己一人足以杀江浪。 钟碎和自己都是画影图形的朝廷钦犯,还是低调一些好。 韩山四对陶路怠说:“我好好睡一觉,你们看好院子里那厮,晚上我再去找他算账!” 一连几天亡命厮杀,难得有安逸闲暇的时间,江浪一下午在院子里看安德生送的册子。 以前一些他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自然不能和无数先辈积累下的经验相比。 江浪自觉获益良多,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这时候丹妮娅一瘸一拐从房间走出来喊道。 大概她是才睡醒,揉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对着江浪喊道:“我饿了” 她话刚一出口,院外响起姜泰龙的声音“客官,在哪里用晚饭?” 江浪看看丹妮娅看看大门,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事先商量过的。 丹妮娅腿脚不太灵便,江浪叫姜泰龙把饭菜送到院子里来。 姜泰龙把饭菜放在客厅桌子上:“客官请慢用”, 江浪跟着他走到院子里,再一次将信标标注在姜泰龙身上,仍然是友善的红点。 江浪虽然不知道姜泰龙对自己的善意来自何处,但是心里明白姜泰龙是值得信任的人。 江浪小声对姜泰龙道:“姜老板,我晚上想出去一趟,游历夜景,可是你这里耳目众多,我不行他们知道我的行踪” 江浪指的是前面的酒楼和周围那些院子,虽然去了趟回春馆,原本标记的黑点,都已经自动抹除。 但是他相信那些人还在左近监视自己。 姜泰龙抬头看着江浪,目光里满是自信:“客官只管安心用饭,等会我过来一定为您安排的妥妥当当” 江浪接着道:“还要劳烦你给我准备一些东西” 听完江浪要的那些东西吗,姜泰龙点点头,走出院子。 江浪虽然和姜泰龙刚认识两天,因为那个友善的红点,对他的承诺很有信心。 江浪回到客厅,和丹妮娅一起吃饭,问起她的腰伤。 “那膏药真是不错,我睡了一觉,感觉好了很多,或许明天就可以痊愈了” 江浪看着她漂亮的脑门道:“要不你在头上也贴一张试试” 丹妮娅狠狠瞪了他一眼:“要是给贴傻了呢?”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下来,姜泰龙带着几个伙计一起进来。 他们有的拿着草料,有的拿着被褥,看起来乱糟糟的。 姜泰龙将手里一个包裹交给江浪。 江浪打开看看里面装的东西,满意的点点头,把放在桌子上的雷刀也塞进去。 他对姜泰龙说“你不会是想让我和他们一起混出去吧” 姜泰龙摇摇头:“用不着” 说着他动手抬起桌子,然后掀起毯子,露出下面的木地板。 姜泰龙手在上面敲打几下后,掀起一块方方正正的木板。 江浪眼前出现一条深入地下的暗道。 “客房里居然有暗道”江浪自忖“这位姜老板祖上不会开的也是有间客栈吧” 有伙计守在上面,姜泰龙手拿烛台,亲自进入密道给江浪带路。 江浪仍然将丹妮娅背着,很在姜泰龙身后。 江浪开口道:“我这位侍女,腿脚不太方便,我不能带她一起去,能不能拜托蒋老板照顾一会” “这好办,等会我带她道酒楼三层上,只有我的人可以进到那里” 丹妮娅自然想和江浪一起出去,只是自己腿脚不方便,只好不情愿的低下头。 密道并不算长,出口在酒楼地下,里面堆放着米面、腊肉、腊鱼、干菜调料,应该是客栈的地窖。 地窖有条斜着向上的通道,直接通到酒楼侧边,一条僻静街道的小门。 江浪慢慢把背后的丹妮娅放下。 丹妮娅脚一沾地,伸手拉着江浪的手臂,目光关切:“你神神秘秘的,要去干什么,不会有危险吧” 江浪伸手拍拍她的脑袋,然后拉下她的手:“没什么事,我只是去看看夜景” 丹妮娅看着他,摇摇头:“我才不信” “你留在姜老板这里,不要闯祸才对,我很快就回来了” 姜泰龙打开门,送江浪走出,轻声道:“如果客官回来时,仍想走密道,在门外三长三段,多敲几次,一定有人来开门” 江浪冲姜泰龙拱拱手“姜老板,多谢,另外我这侍女和那匹黑马就极交给你了” 姜泰龙语气中充满自信:“您只管放心,这毕竟是我的地头” 江浪道:“希望不要连累到你” 姜泰龙摆摆手“你不要小看我” 江浪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那位是侍女,脑袋受了些伤,万一我回不来,希望姜老板帮助照顾她,最好能让她恢复记忆,找到亲人” 姜泰龙道:“吉人天相,我相信,您一定平安无事” 江浪沿着小巷走去,背后听到关门声。 姜泰龙关上门,看着有些不太高兴恶丹妮娅:“需要我备你吗” “用不着,你带路吧” 姜泰龙带着他走上一段楼梯,用不着到大堂里,地窖里有通到楼上的路。 丹妮娅全然不见之前的一瘸一拐,不能说是健步如飞,伤势也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江浪边走边打开带着的包裹,里面放了三套衣服。 一套黑色夜行衣,一套破破烂烂花子一样的衣服,还有一套是公子少爷喜欢穿的锦衣。 今晚他有好几件事要办,所以需要不同的衣服和身份。 江浪首先穿上黑色的夜行衣,悄无声息的上了一处房顶,将包裹藏在屋檐下。 第二十一章 潜入军营 看了一眼后面的酒楼,目光四转,找到军营的方向后,身形灵巧的从一个房顶到另一个房顶,快速接近军营。 酒楼上,薛大娘、姜芸儿、丹妮娅一起站在窗户前,看着那道黑影远去,消失在夜幕里。 姜泰龙领着一群伙计,乱糟糟的走出江浪包下的那个小院,关上门。 这座小院不远处,有三间院子门后有人把脸使劲贴着门后。 这些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出来的人,确定江浪没有混杂在伙计里。 三个小院里有夜不高派来的人,韩山四的人、还有一群自己跑来的人。 自己跑来的以两个女人为首,一个四十岁、一个二十岁,都很漂亮,都是昨天江浪见到过的,只是昨天她们都化了很浓的桩,即使江浪见到她们,也认不出她们。 两个女人都是江浪见过的,二十岁那个女人,是杀阵里那个的,她是盲彪的老婆,另一个是在城门闹事的老妪,她是陆怒的老婆,盲彪的姐姐。 两个人不顾盛太平的禁令,进入内城,来厮机刺杀江浪,给盲彪和陆怒报仇。 两人自身只是武士五层,但是她们倾家荡产雇佣了五名混迹外城,并不属于盛太平手下的杀手。 五名杀手为首的大哥达到武士七层,另外四个也在五到六层。 如果晚上趁江浪睡觉,一举发难,成功几率应该很大。 大概因为牛百骑被杀的事,军营的戒备格外严密。 江浪在虎啸营这几年不是白给,连北虏军军营都多次混进去过。 军营这种层次的戒备对他来说,只不过多些麻烦。 整座军营主体是高达五米的围墙,为了方便出营和回营,四个方向开的都有门。 军营呈四方形,四个角各有一座高出围墙三米的箭塔组成。 今夜老天爷卖江浪个面子,乌云遮蔽了月亮和星辰,天空黑漆漆的。 箭塔上燃起的火把,能够照耀的位置只有箭塔周围。 江浪找到位于两个箭塔之间的死角,对箭塔上的两个警哨进行标注。 江浪身体挨到墙上时,整个人好像是一块黑斑附在围墙上。 他双臂和双脚一起用力,身体上移,只要不伸手触摸,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附在围墙上的江浪,就像是一块在墙壁上蔓延的黑斑一样。 无声无息的向墙脊上移动。 很快,江浪已经伏在围墙墙脊上。 两侧箭塔上的警哨保持正常状态,没有出现慌乱的移动。 一队士兵从围墙下走过,根本没有发现距离他们咫尺之遥的江浪。 江浪在带队的什长身上,进行标注,这样只需要掌握什长的位置,就可以掌握这支巡逻队的动向。 江浪趴在墙脊上举目四望。 军营里的规制采用的是标准规格,这就好办了,就怕那种利用现有建筑改成的临时军营。 很难发现其中的章法,这种标准规制最好不过。 江浪沿着墙脊爬行一段距离,看到一处燃着巨大火把的地方。 大周的习俗,有人去世时,在安置灵柩的房子外,会点三天长明灯。 江浪没有继续向前爬,越是接近那火把,他的行迹越是容易被发现。 他就在现在所处的位置,采用和爬上墙脊同样的方法,爬下墙。 “运气很好”江浪爬下围棋,一眼看到不远处两颗大树间,扯了一根绳子。 绳子上挂满晾晒的衣服。 江浪四顾无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树下。 他从挂着的衣服里找到一身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 夜行衣是由比较柔软的布料做成,厚实的军服可以毫无阻力的套在外面。 江浪床上军服后,向点着长明灯的方向,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在围墙上他已经看得很清楚,军营中一共有四支巡逻队。 他们的巡逻路线是固定的,从一座箭塔到另一座箭塔。 而在军营内部,却没有一支巡逻队,这样的防卫有很多不足。 若是镇虏关也这样防守,几年前已经失陷在北虏手里了。 这支军队不知道下了前线多久,昨晚还有人被杀,也太松懈了! 江浪来到那支火把前,那是一间高大的木屋,大门打开,可以看到里面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人。 这种布置,应该是军营中临时建立的灵堂。 床前只有几个人,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江浪发现一件事,里面的人大都是那天一起喝过酒的。 门口站着两个士兵,面孔也很熟悉,也是那晚一起喝过酒的。 江浪心里纳闷“就没有同级的军官或者上司吗?” 不过都是熟人的话,也有方便的地方, 江浪想了想,在门口两个士兵身上标注信标,是两个红点。 里面还有七个人,江浪消除代表门卫的两个红点,对里面几人一一标注。 三个代表友善的红点,和四个代表中性的无色圆点。 不再掩饰行踪,向木屋大步走过去。 当江浪走到门前两名士兵面前时。 两人先是看着江浪发呆,忽然认出他来“你怎么······” 江浪向他们拱拱手“不要声张,我一来给牛大哥送行,二来想看看他的伤势”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退后几步,低声商议几句,一人走上前。 “好吧,我带你进去,里面都是百骑的好兄弟” 江浪跟着那士兵走进灵堂。 里面几人各个垂头丧气,大多数那天和江浪一起喝过酒,都是牛百骑的亲信属下。 认得江浪的几人一起站起来,其中一名什长忽然站起来,伸手抓向江浪衣襟。 代表他的无色圆点,变得有些偏灰色,还好只是轻微敌意。 “这件事,都怪你!” 江浪完全可以躲开,但是他没有动。 那什长身边一个军官,站起来拉住他。 “不管是不是因为城门那件事,那件事牛百骑都没有做错” 江浪认得此人,是那天喝酒时,坐在牛百骑身边的人。 似乎姓李,是牛百骑手下副将,他在地图上,出现的是一个红点。 那什长松开抓着江浪的手,低下头,喘着粗气,地图的灰色圆点颜色重新恢复成无色状态。 江浪拿起三支香,拜了三拜,插在牛百骑身前的香炉中。 他直起腰,对灵堂里这些人道:“今天中午我听说这件事,本想进来祭拜,但是军营不许外人进入,所以除此下策,潜入军营,还望各位见谅” 第二十二章 吴总兵到 擅闯军营,是件可大可小的事,若是被抓到,或许就是一条死罪。 这些人都是牛百骑的亲信好友,看到江浪甘冒杀头的危险,潜入军营,祭拜牛百骑,一些对江浪怀有怨恨的人,目光里的仇恨也渐渐淡去。 “现在还守在牛百骑床前的,应该都是他的好兄弟,我向各位保证,查出牛百骑被杀的真相,找出凶手,告慰他在天之灵” “我想要看看他脖子上的伤势,你们看如何” 江浪环顾四周,看着众人。 刚才拉住那什长的军官道:“好,我们相信你” 江浪走到床前,拉开被单,看到牛百骑脖子上有一处整齐的刀口。 伤口已经经过仔细清洗,洗去了血迹,所以刀口看起来很清楚。 这是一刀毙命,几乎砍断牛百骑的脖子,只剩下一点皮肉和身体相连。 江浪有伸手掀起牛百骑的衣服,仔细观察。 最后他将白布重新盖在牛百骑身上,思考着什么。 抓他领口那个什长,果然是个急脾气,开口道:“你看出什么了?” 江浪看了他一眼道:“牛百骑身上没有其它伤痕,应该是在睡梦中遇害。” “你说的这些,谁都看得出来” “那我问你,凶手完全可以不留痕迹的杀死他,比如让他看起来像是梦中暴毙,但是故意砍断他的脖子,是为什么?” “为什么?” “凶手是故意这样做的,牛百骑知道一些东西,或者说很多人都知道,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杀掉牛百骑,第一个原因,自然是为了灭口,第二个原因,是为了警告其他人” 江浪说完这些,停下来,目光灼灼,看着面前众人。 这些人有些眼里露出愤怒,还有一些则是若有所思。 江浪还要开口说话,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整齐而密集的脚步声。 有一支数名好手组成的队伍正在接近灵堂。 实力远远超过江浪路上见到的那些巡逻队。 江浪正在思考对策。 一声响亮的喊声在灵堂外响起。 “吴总兵到” 声音大的有些过分,听起来,像是感激总兵亲至,其实是在向江浪发出警报。 灵堂里这些官兵听到外面的喊声,都吃了一惊。 那位李副将,伸手拉江浪到自己身边“低下头” 江浪笔直的站在他身侧,依言低下头。 吴仁义在八名侍卫的簇拥下,大步走进灵堂。 目光扫了一眼站立在灵前的这两排官兵,微微点点头。 吴仁义走到牛百骑灵前,拿起三支香,点燃,三拜后插在香炉里。 他站在那里,看着静静躺在床前的牛百骑,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江浪眼睛悄悄看着这位吴总兵。 这位吴总兵在镇虏关当过百骑长、千骑长,江浪远远见过两次。 只看外表,倒是一表人才,虎背熊腰,只是他的官风实在是不怎么样。 据说他是靠着家族的势力,从一位军功显赫的将军手里抢到的千骑长。 这两年前没有在战场上见过他,原来跑到到这里当总兵了。 那名抓江浪衣领的什长迈步上前。 吴仁义身后两名侍卫上前拦住他。 吴仁义挥挥手,示意侍卫让开路:“你有话说” 那什长恭恭敬敬行个军礼道:“总兵大人,牛百骑没有死在北虏人手里,却在自己军营里被杀,请一定为牛百骑伸冤” 吴仁义道:“你们中有军中老人吧,知不知道,牛百骑在前线曾经救过我一命,这件事我一定要彻查清楚,给牛百骑一个交代” “葬礼的时候,我要亲自为牛百骑填第一把土” 说完,吴仁义大步走出灵堂。 江浪在吴仁义身上悄悄标注一个信标“黑点”居然是个黑点。 自己和吴仁义毫无瓜葛,怎么会是一个充满敌意的黑点。 灵堂里官兵恭送吴仁义走出灵堂。 听到脚步声远去,一个什长狠狠吐了口吐沫:“猫哭耗子” 有人道:“也不能那样说,牛百骑和总兵都是百骑的时候,他还救过吴总兵一命” “那后来怎么听说他们势同水火呢?” “大概牛百骑看不惯吴总兵一些做事方法,刻意和吴总兵保持距离,宴会不参加,寿宴也不去” 江浪等他们议论差不多了,拱拱手“这件事我不调查清楚,不会离开云州府城,现在我还要去几个地方,先告辞了” 拉开那什长的军官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爬墙” “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我可是虎啸营出来的,而且不能连累你,我还是皇子伴读,万一被发现,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好吧,你路上小心,有事来军营找我们,我姓李,李玄成,副百骑” “好,有事一定来麻烦你” 江浪走出灵堂,他不让李玄成送自己出军营,是因为他暂时不想出军营。 官兵们都怀疑牛百骑的事和那天城门口的事有关,这位吴总兵不是应该扫荡外城,逼迫云北会馆交出凶手吗,口口声声说要查清真相,并没有采取应有行动。 自古民不与官斗,只需要官方施加足够压力,不是云北会馆做的,他们也会努力调查,以摆脱悬疑。 可是据江浪所知,牛百骑死后,全城风平浪静,没有惊起任何风浪。 江浪在吴仁义身上标注信标,是为了掌握吴仁义的动向,既然进了军营,正好去探查一下吴仁义。 脑海里那副地图上,代表吴仁义的黑点停在军营一处,和灵堂这里相隔五排营房。 江浪尽量走在营房阴影里,慢慢接近吴仁义所在位置。 这里并不是吴仁义的住处,而是军营中的马厩。 吴仁义在侍卫们簇拥下,站在一条路边,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处马厩。 一个车夫正在两个马夫的帮助下,把马套在马车上。 这时,前面拐角传出脚步上,吴仁义对身边侍卫道:“去那边看看” 两名侍卫向那边走去,很快他们带着两名走路摇摇晃晃的士兵走过来。 “喝多了吗?” “大人,没有喝多,我们要当神仙” “总兵大人,这两个家伙,好像刚吃了神仙散”一个侍卫道。 吴仁义鄙夷的看着他们:“我说过没有,当兵的不能吃那玩意,等你们退役回家,吃死老子都不管,但是军营里不行” “老赵,给我拿根马鞭过来” 第二十三章 清风细雨 正忙着套马的车夫拿着根鞭子跑过来。 吴仁义挥起鞭子,狠狠抽打过去,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军营。 两个马夫套好马车,兴高采烈的看着总兵抽人,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从马厩后面,翻进马厩。 江浪趁所有人都忙着看吴总兵揍人,钻进马车下面,这种马车为了在四角安装减震装置,车轮底盘和车厢之间留有足够容下一个人的空挡。 江浪脸向上,后背靠着底盘,双脚双手分别勾着和抓紧车底。 一次在北虏境内活动,江浪以这样的姿势在车底呆过一个下午。 吴仁义抽了十几鞭子,才丢下鞭子“把他们给我关起来,明天再处理” 江浪感觉到车厢一沉,地图上的黑点和江浪位置重合,显然吴仁义上了马车。 很快马车启动,军营大门,在吴仁义马车到来之前,已经打开。 马车毫不停留的驶出军营,向城南行进。 江浪在车下屏息静气,呼吸频率降到最低,连血液的流动都变得极为缓慢。 整个人像是一条进入冬眠的蛇。 即使这位吴总兵身体有些发虚,仍然是个不容忽视的对手。 江浪估计吴总兵自身修为在武士七层到八层,加上马车周围那八名武士五层左右的侍卫,若是被发现,够自己喝一壶的。 马车离开军营,一路上,环境越来越热闹,行驶出一柱香时间后,进入一条街道。 整条街道四处传来燕语莺声,还有浓重的香粉气味,隐约传来女人娇笑声、还有男人粗豪笑声。 江浪是什么人,听也听的出来,这是什么地方。 马车在街道上行驶一段后,拐进一座院落,在院子里停下来。 马车一阵晃动,两只马靴踩在地上,吴仁义走下马车。 在侍卫的簇拥下,向不远处一栋楼房走去。 两个油头粉面的伙计跑过来,帮助车夫把车辕卸下。 三个人忙碌时,江浪无声无息的从马车另一端溜出。 他站在一处阴影里,抬头看看吴仁义进入的那栋高楼。 五个巨大的灯笼挂在高楼门前,每一个个灯笼上都写着一个大字,加起来念正是“清风细雨楼”。 江浪在阴影里更换衣服,脱下那身军服,露出里面的黑色夜行衣。 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蒙面黑巾,蒙在脸上。 最后把军服塞进旁边马厩里一处草堆中,身体借助阴影掩护,向楼后走去。 吴仁义在一个身材高挑的侍女引领下,一步步走上清风细雨楼三楼。 这是后楼梯,直通三楼。 身边的八名侍卫在一楼楼梯口留下两个,二楼楼梯口留下两个。 最后四个留在三楼门口。 一进入三楼大门,吴仁义那一脸官威正气,顿时消失不见。 “大人,您稍等一会,大姐在处理一些杂事,很快就到” 吴仁义看着侍女俏脸道:“有细雨陪着,我有什么可急” “大人,这话可不能让大姐听到”侍女低声道。 “哈哈,细雨、最近没怎么见你,更漂亮了!” “这次跑的又黑又瘦,那里会变漂亮” “哦、说来你这次去了哪里、有一阵子没见你了呢!” “到北边去了一趟,一回来就遇到麻烦事,烦死了!” “什么麻烦事,说来听听,本大人帮你解决” “您知道战事停息,很多客人要求我们增添一些异域风味,所以我们大姐让我带人到北边买些回来,及早准备” “可是昨天晚上刚一回来,里面最漂亮那个就跑掉了,气死人了,一半钱都花在她身上” “你说,要不要我大搜全城” “不用那么麻烦,您只要吩咐下去,让他们注意北虏女子,反正城里也没什么北虏女子,她人生地不熟的,一定躲在哪里,早晚躲不住,要逃回北虏,就得先出城” 吴仁义“这有何难,我明天就吩咐下去,保证给你原样送回来” 他话音未落,门帘掀起,潘晓芙走了进来。 潘晓芙看了那侍女细雨一眼,脸上似乎有些不快。 细雨连忙低下头,小步快走,走出房间。 看到吴仁义依依不舍的目光,潘晓芙鼻子里哼了一声。 吴仁义才收回目光,对潘晓芙道:“我只是随口问问她外出干什么去了” 此刻江浪正趴在清风细雨楼楼顶,掀开一片瓦向下看。 他本可以根据黑点所显示位置,直接来到吴仁义所在房间房顶,掀开屋瓦。 但是吴仁义武道级别高出他不少,一不小心,便会被他发现。 江浪想要另找一个房间,下去后,隔着墙壁偷听。 于是他就找到一间紧挨着吴仁义的房间。 这下面是一个小房间,装饰极为华丽。 下面灯火辉煌,一个年轻道人正在房间里烦躁的走来走去。 也是江浪运气不错,若不是这道人此刻心浮气躁,他比吴仁义更加危险,也更有可能发现江浪。 江浪悄悄在年轻道人身上标注信标,显示出恶意满满的黑色。 他心里一阵纳闷。 “怎么一到这云州府城,到处都是恨我的人!” 江浪听到有人接近这间房子,随后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走进来。 却是一个容貌艳丽的年轻少女。 少女气质上依稀和胡玉媚有些相似,只是比胡玉媚多出几分娇弱。 江浪一个信标标注过去。 “好嘛,又是一个黑色” “细雨,你怎么又去应酬那狗官” “还不是有事想让他帮忙” “潘二娘开口就行了,怎么让你出头,那狗官一直对你居心叵测,莫非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放心,他什么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 “你以为我会相信!” 少女语气忽然转的严厉:“清风、我再问你一次,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年轻道人看少女已经在发怒边缘,不敢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他皱着眉头道“我刚刚到,出事了,空灵子这次从谷里送东西出来,不知道死在哪里,魂灯也灭了,谷主派我送东西过来,顺便调查空灵子的事” “潘二娘说空灵子在她那店里呆过一天,遇到他们抓到三个女人,空灵子一定要带走一个,他离开不久,店里就来了一个高手,毁掉客栈” “一定是空灵子这厮带女人出了事,潘二娘是怎么做事的” “哎,你不是不知道,空灵子负责这一片供货,潘二娘讨好他,还不是为了多拿些货” 第二十四章 楼顶乱战 江浪在房顶上,把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这两人所说的货,应该就是那空灵子携带的神仙散,那么这些神仙散正是出自龙须谷。 一条还不完整链条在江浪脑海里出现,龙须谷出货,空灵子送货,但是还需要一个庞大的出货渠道。 莫非就是这清风细雨楼负责卖出,但是区区一个青楼能有多大能量。 此外,那个吴仁义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 他仅仅是被美色诱惑,来这里取乐,还是完全知情,甘当这一个利益链条的保护者呢! “细雨师妹,我们有阵子没好好团聚了呢”那年轻道人目光中饱含感情。 “清风师哥,我也一直想你呢” 江浪听他们说起情话,谁知道后续还有什么戏码,反正和自己要调查的事无关,自己又不是有什么怪异喜好。 于是他悄悄移动身体,向吴仁义所在位置移动。 也是江浪倒霉,一只黑猫不知道从哪里爬屋顶,跳落在他不远处。 楼下那清风道人甚是警觉,反应和动作都快的惊人。 他伸手推开窗户、手抓窗沿,一个纵身,已经翻上房顶。 一连串动作他一气呵成。 江浪本人亲眼看到那猫爬到房顶,自然不像那清风疑神疑鬼,也没考虑下面人会怀疑房顶有人。 他感觉不对时,清风已经出在他面前不远处。 清风一眼看到还趴在房顶上的黑衣蒙面人。 他是个狠角色,也不吭声,伸手去拔腰上佩剑。 江浪伸手抓起那闯祸的黑猫,甩手向他扔去,同时一脚踢起几片屋瓦,向清风劈头盖脸打去。 江浪也不管这一下能不能打中清风道人,跑出几步,纵身跳向街道对面一个二层楼楼顶。 清风刚从灯火辉煌的室内,来到黑暗的屋顶。 由于正在适应环境,江浪扔出的那只黑猫张牙舞爪飞扑而来时,他也看不清是什么。 一剑砍去,黑猫被斩为两截,内脏和血肉碎片,夹着血腥气味一起飞溅而来。 说起来这黑猫也是运气不好,给江浪带来麻烦,却送掉自己性命。 清风素爱干净,连忙躲避,又是几片巨大的瓦片飞来。 清风挥剑格挡。 “噼里啪啦”一时间房顶上好不热闹。 三楼门口有四名侍卫,其中两名听到声音,急忙向房里冲。 另外两名也从窗户爬上房顶。 清风道人正要去追那黑衣人。 两名吴仁义的侍卫不知道房顶另外有人逃走。 一眼见到清风,立刻挥刀冲过来,正好帮江浪挡住清风。 三人糊里糊涂在房顶拼斗起来。 这清风道人并非修为稀松,修为远远高于两名护卫。 只是他知道纠缠自己的两人是吴仁义的侍卫,并未下狠手。 “你先别动手,听我说” 吴仁义手下这两个侍卫认定清风道人是刺客,下手自然毫不留情。 招招都是要害,式式夺命。 一件事杀的清风道人疲于奔命。 正打得火热,屋顶轰隆一声被撞开,一个高大男子冲了上来。 却是总兵吴仁义,他今天到来,正和潘晓芙有要事相商,听到房顶乱起来。 他毕竟在战场上厮杀过两年,反应也算机敏,也不去找什么楼梯,直接冲破屋瓦,到了房顶。 吴仁义看到两名侍卫正在围攻一人,商量要事时被人打扰,极为愤怒。 吴总兵近几年脾气更大,大吼一声“好贼子!” 冲过去,就是一拳,夹带风雷之势。 清风被打的心头火气,此刻吴仁义全力一击,已经对他造成严重威胁。 若是自己仍然束手束脚,还没等到细雨她们过来劝阻,已经丧命在吴仁义手下。 “你们逼人太甚”清风一声吼,长剑上已经闪动红芒。 他们内讧这会,江浪已经连续跳过几栋屋顶,在一棵大树上,看着远处的清风细雨楼。 他远远看那道人和吴仁义他们打得痛快,直后悔自己躲得太远。 不然看准机会,丢些金钱镖、梅花针什么的,没准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此刻看江浪到道人剑上红芒闪动,看起来是要施放大招。 心里赞叹“这道人果然是个有血性的,作男人就是应当如此!” 眼见清风道人一剑刺向吴仁义,房顶上又多出一人,挡在吴仁义身前。 风吹发丝,迎风飘舞,正是那侍女细雨。 清风道人见到细雨,身体急退,那一剑砍下一旁一棵大树。 “轰隆”一声,海碗粗的大树被斜着斩断。 吴仁义看道人一剑如此犀利,大为震惊,如果不是细雨即使出现,自己此时赤手空拳,非得死在这一剑下。 又有两名侍卫上了房顶。 “大人,那位是我哥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细雨伸手拦住正要围攻清风道人的几名侍卫。 “你哥哥,他怎么鬼鬼祟祟的藏在房顶?” “大人,他是发现有人在楼顶躲藏,上了查看的” 细雨一脸哀求看着吴仁义。 “你也看到了,怎么会是误会,他刚才一剑根本是想要我的性命” 细雨伸手抱住吴仁义一条手臂:“这楼顶上风那么大,我们下去说清楚好不好” 这时,潘晓芙也穿戴整齐上了楼顶,抱着吴仁义另一条手臂、 “哼!若不是你哥哥,我一定碎了他” 说着,已经被那潘晓芙和细雨一起拉着下了楼顶。 四名侍卫狠狠瞪了清风道人一眼,也跟着下去。 清风目光狠戾,打量四周,被纠缠这么长时间,楼顶潜伏那人早已经不知去向。 想到方才细雨抱着吴仁义手臂的样子,眼睛里浮现出一股杀机。 清风道人狠狠剁了一下脚,才从楼顶那处破洞,跳进楼中。 江浪知道清风细雨楼经此一闹,一定戒备森严,再不知死活的过去,一定是自投罗网。 今晚三个目的地,已经到了两个,还有最后一个。 他看看天色,时间还早,大概在前世晚上八点左右。 这颗树后是一条背街,江浪滑下树,顺着墙根阴影,向城北方向而去。 一路顺利无事,来到城墙下。 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有城楼箭塔,但是距离遥远。 对江浪这样的身手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 因为战事的平息,城墙上的警哨都在呼呼大睡。 江浪上来城墙,从睡着的警哨身边,大摇大摆走过。 江浪下了城墙,纵身上了一处房顶,顺着九曲街一路北行。 第二十五章 鼎盛赌场 按照姜泰龙所说,云北会馆在城外共有三处重要据点。 一处是位于太平广场的鼎盛酒楼。 还有一处是距离鼎盛酒楼不远的云北会馆。 和两者呈三角形,互为犄角的是鼎盛赌场。 鼎盛赌场是北城也是整个云州府城最大的销金窟。 说是赌场,其实黄赌毒,这些牵涉人性劣根性的物事,无所不包。 如果说轻风细雨楼,是云州府城高档会所,鼎盛赌场则是汇聚云州所有罪恶的毒瘤。 江浪知道最好探听消息的还是赌场这种汇聚三教九流的地方。 只是意外上了吴仁义的马车,现在只有身上这身黑色夜行衣,先要弄一身合适的衣服才能混进赌场。 江浪趴在赌场背街,一个房顶,静静等着。 几个垂头丧气走出赌场的男人。 江浪不动。 两男两女走出赌场。 还是不动。 一个喝的醉醺醺向赌场走来的男人。 在他走过江浪后,江浪轻轻跳下墙。 男人毫无察觉,眼见赌场在望,根本没有察觉背后有人。 江浪抬器手,掌沿准确砍在他后颈处。 伸手扶住他慢慢滑到的身体。 江浪扶着男人的身体,进入一条黑巷子。 “你都喝成这样了,还想去赌场,搞不好明白就得买卖儿卖女卖老婆,我这是在救你,知道吗” 江浪一边剥他的衣服,一边想。 大概男人还没喝到吐的程度,衣服挺干净。 江浪一边穿上他的衣服,一边想“你老婆多贤惠呀,衣服给你洗的这么干净,就别去赌场了!” 穿上衣服,江浪从夜行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里面是他自己配制的药膏。 他在脸上涂抹了一些药膏后,原本健康的脸色,变成黑黄色。 掏出裤腿里的匕首,割下一撮头发,用那种药膏小心翼翼粘在下巴四周。 瓶盖内侧有一块打磨的亮锃锃的铜片。 江浪照照铜片,铜片上出现一个黄脸虬髯的糙汉子。 打闷棍,抢衣服这事,干起来心里总是不舒服。 以前深入北虏,这样干的时候,北虏是全民皆兵,江浪没什么心理负担。 江浪临走,从怀里掏出一块约一两重的银子,塞进那人怀里。 剥下的这身衣服一两银子可以买十套,算算这人还赚了。 鼎盛赌场,虽然没有鼎盛酒楼高大,但是每天为盛太平赚的银子几倍于鼎盛酒楼。 赌场大门前站立着十多名打手。 为首钱涌进,武士六层,鼎盛赌场二总管,他是一位横炼好手,练就一声金钟罩、铁布衫。 鼎盛赌场除了老板,一共有两位账房,四位总管。 账房负责赌场的运营和管理,总管就是护卫统领。 四个总管轮流在大门前或者赌场内部巡视。 现在轮到钱涌进守在大门口。 江浪穿着一身扒下来的衣服,晃晃悠悠走向鼎盛赌场。 钱涌进扫了一眼正走到赌场大门的江浪。 云州外城人员复杂,即使云北会馆这样势力庞大的黑帮,也很难掌握所有人。 何况还有很多人从外南城和内城出来玩乐。 赌场毕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陌生人并不少见。 江浪目不斜视,一副老子有钱,老子就是大爷的样子,大摇大摆走进赌场。 钱涌进可不知道自己放进来一个煞神,今天晚上整个云北会馆因为这厮,将会遇到建立以来,最大的浩劫。 于明月无聊的坐在房间里,手里拿着一个北虏产的玻璃杯,里面盛满红色的酒液。 最近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有些心绪不宁,练功也毫无进展。 虽然她是鼎盛赌场的老板,但是她对经营赌场毫无兴趣。 几年前几个来自云州北部一个偏远小镇的几个少年,为了生存在城北贫民窟天天打生打死。 最后他们跟随的大哥盛太平成了整个北外城的黑道领袖。 于明月身为来自一个同一个镇子唯一的女子。 刚来到云州府城不久,最困难的时候,她的丈夫为了保护同镇几个兄弟死于一场仇杀。 为此,明月受到几个兄弟的宠爱,毫无争议的把最赚钱的鼎盛赌场交给她打理。 不知道是不是丈夫的忌日要到了,于明月这几天干什么都没有精神。 白天听说过前街出的那件事,她嗤之以鼻。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居然向一个退役骑兵动手。 忘了镇上那些凶悍的边军了吗! 于明月觉得此刻很孤独,想要到人多的地方转转, 她漂亮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此时此刻整个云州府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家鼎盛赌场了吧!自己居然觉得很孤独。 于是她放下手里酒杯,站起身向外走去。 韩山四非常郁闷,原本今晚月朗星稀,是个杀人放火的好日子。 可是今晚高升客栈的老板不知道抽什么风,后院先是点燃十多支火把,运来几车河沙。 接着出现二十多条大汉拿着锄头、铁铲,忙着整理客栈后院的道路。 他们把一块块铺地的石板翘起来,然后用沙土平整路面,这意思是要修一整夜的路。 另一个院子里,一个中年妇人恨的直咬牙。 因为今天她脸洗的很干净,很少有人能认出。这中年妇人就是在城门口,控诉江浪“暴行”的老妪。 她身边还站着那个参与前街杀阵的年轻妇人。 另外房间还还有五名她们两人高价雇来的杀手。 原本他们今天晚上是准备夜袭江浪的,但是这客栈老板是疯了吗! 韩山四忍不住派出一个手下老卒,假借去前院找热水。 老卒在路上问一个监督那些大汉的店伙计:“你们大半夜,弄这些干嘛,耽误老子睡觉” 店伙计叹口气:“你不知道,客人的马金贵着呢,他说这破路会坏了他的马蹄,出银子在让我们修好” 老卒道:“你们这样可是耽误了我们休息,赶快给我停下来,明天白天再修” 店小二道:“必须今晚修好,不然银子得双倍退还给他” 老卒语气严厉道:“你们这样弄,我们要退店” 店小二“要是您觉得打扰了您睡觉,到前面柜台,店里把您的银子退给你,你换一家客栈!” 老卒哪里真想退店,气呼呼的回去向韩山四报信,也不去打水了。 韩山四听了,也没办法,心里发狠,等宰掉仇人,一定将着家客栈一并烧掉。 第二十六章 赌场明月 这边,江浪一副江湖豪客模样大步迈进赌场。 出来前,江浪随身带着几张银票。 在赌场门口处柜台那里,他换了五十两银子的筹码。 江浪那是什么人,八岁就开始留恋家乡大大小小的赌档、赌场。 十岁之后,但凡发现他的行踪,赌档立刻闻风收摊,赌场关门歇业。 进入虎啸营后,江浪更是时常在各种三教九流出没的场所打探消息。 进入武士层级后,听风辩器之术日益精深,一入赌场无不大杀四方。 江浪进入鼎盛赌场后,那就和到自己家一样亲切。 鼎盛赌场虽然位于北外城贫民区,赌场档次却是不低,所用荷官不是俊男便是美女。 北外城各个角落遍布小型赌档,档次不够的赌客根本不会踏足这里。 敢于迈足鼎盛的都是有些资本的,不然大门都进不来。 江浪又不是来赚钱的,不做那种赢几个钱,就招摇作死的傻缺。 他这里赌一把,那里下一注,绝不在一张赌桌前过多停留。 别人看起来他有输有赢,其实他大赢小输,手里提着的竹篮里已经装了四五百两银子的筹码。 此外,江浪不断变换赌桌也是为了更府探听消息。 小半个时辰下来,他钱是赢了不少,可是想要得到的消息,却是一点也没有。 虽然有些磕足神仙散的仙民,趁着仙气在赌场寻找气运,但是并没有见到兜售神仙散的仙棍。 云北会馆从事神仙散是否买卖不知道,但是这赌场看起来挺干净。 大概开赌场比卖神仙散还要赚钱,赌场不屑于干那种买卖。 江浪正想着,要不要离开赌场,换个地方。 这时他看到不远处一张赌桌,桌子后面一个女荷官正拿着倒扣的杯子掷骰子。 赌客们可以前面桌子上压大小点或者猜单双。 这张桌子只有几个赌客,最醒目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她是背对着江浪所处方向的。 只是看她的背影,便与众不同。 孤独、落寞、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江浪转了一个小圈子,又回到之前那种赌桌前,这一次他站在那女人对面。 少妇生的极美,是一个原因,但是江浪最近已经见过几个美人,免疫力已经大大提高。 这少妇引起江浪注意的是,她身上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乍一看时,冰冰凉凉,但是总觉得她是冰块外壳里包着的一团烈火。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这样的气质女人江浪就没有见到过。 前世那些女强人、多半具有这样的气质。 这个世界上,或是江浪层次不够,没有接触那这样的女人。 这种女人平日一定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只是此刻美妇,不知道有什么烦恼,满是一副颓废模样。 她一把把筹码随意押出去。 江浪走过去“你这样要不了多久,会把自己连皮带骨输给赌场的” 美妇或是很久没有人敢对她说话这样随便。 她转头看了江浪一眼,没有说话,把自己剩下的筹码随手一拨,放在江浪面前。 她满眼都是不屑一顾,这样向她搭讪的男人又不是第一次遇到。 江浪把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到赌桌上,妇人的轻视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 那个血性男子不争强好胜,他不断抓出一把筹码,一次次押出去。 在江浪坐的美妇身边后,这一桌原有几个客人都是熟客。 自打江浪坐到美妇身边,便目露惊恐之色,如坐针毡。 这些人一个个离开,只剩下江浪和美妇两人。 两人面前的筹码逐渐增多。 美妇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注视着一次次翻开的骰盅,觉得今晚有趣起来。 她在想,这个人是真不知道自己身份,不知死活想来泡自己,还是有人指使的呢? 等他有进一步举动,是打的半死还是全死呢? 这时候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子走过来。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脑门上只差迎着纨绔两个字。 这位是外地来云州的商人,路上耽误了些,城门已经关闭,只好在外城宿一夜。 住处就在平安广场,吃完饭,来赌场碰碰运气。 远远看到江浪身边的妇人,中年男子眼睛一下就直了。 “这地方,居然还有如此够味道的女人” 这张桌子此刻只剩下江浪和这美妇两人,有的是空位子。 中年男子毫不客气的从美妇另一侧挤过来,想要挨着美妇。 妇人瞥了中年男子一眼,身体向江浪这边移动一些。 和趴在赌桌上的江浪紧紧挨在一起。 对面掷骰子的女荷官,扫了江浪和中年男子一眼,真想和人打赌,这两个男人,哪个死的更惨。 中年男子没有碰触到妇人身体,有些不满。 看到妇人身边空荡荡的,一挥手,身后一个跟班,将一堆筹码倒在男子面前。 “美人,怎么样这些筹码都给你,今天晚上陪我一晚怎么样?” 对面那个摇骰子的女荷官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中年男子。 她心里想“这是从哪冒出来的野狗,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江浪最讨厌这种人,泡妞不是不可以,可是这样直接拿钱卖不好吧。 一路走来,九曲街有数不清的妓馆好不好! 他身边美妇,面无表情的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眼睛继续看着女荷官手里的骰子。 江浪对那中年男子道:“这样吧,我们两个赌一把” 中年男子不屑的看着江浪:“你赌的起吗?” 江浪伸手把篮子里的筹码一起倒在桌子上: “够吗?我们两个来掷骰子,一把赌输赢,谁输了,立刻滚出赌场” “嗯,好吧,我和你赌”看到江浪篮子里的筹码,中年男子脸上的肉直抽抽。 中年男子又不傻,他面前那堆筹码不过三四百两银子,江浪面前加上后来倒出来的,足有六七百两银子。 女荷官先摇骰子,江浪和中年男子猜单双,谁猜对了,谁挑选摇骰子的顺序。 中年男子猜对,他觉得运气今晚站在自己一边,选择先摇筛子。 掀开骰盅,三个骰子合计十三点,三个筛子最多可以摇出十八点,十三点已经算是不小。 轮到江浪摇筛子,桌子上千多两银子的的筹码,对中年男子来说,大概是个难以承受的数字。 第二十七章 愿赌服输 中年男子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滴下来忽然伸手按住骰盅道:“我来给你挑骰子” 江浪瞥了他一眼:“更才你摇的筛子是我给你挑的吗?” 中年男子强词夺理:“刚才,你又没有提出这个要求” 美妇也瞟了中年男子一眼,越发觉得这厮讨厌。 不远处,几个一直看着她眼色的大汉,蠢蠢欲动,准备迈步走过来。 美妇手指抬起,轻轻挥了一下,大汉们才停下脚步。 江浪道:“好、你来挑” 中年男子从女荷官抓出来的一大把骰子里挑来选去。 这些骰子都是骨头磨成的,对成色要求很高,其实也没有多大不同。 中年男子总算从里面选出来三个,其实这三个也没什么缺陷。 但是被中年得子摸的久了,看起来总觉得有些缺陷。 这中年男子是个赌中老手,他挑选骰子的主要目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消磨江浪精力,扰乱他的心神。 江浪随意摇动几下骰盅后,放在桌子上,看着中年男子: “我再给你次机会,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然就得倾家荡产滚出去了” 中年男子一声狂笑:“哈哈,你给我机会,是想让我给你机会吧,别想好事了,你把骰盅给我打开” 远处已经站着一些人,等着江浪掀开骰盅。 摄于于明月的威势,他们不敢挤过来,还不敢站远些看热闹吗! 江浪摇摇头,把骰盅递给女荷官。 女荷官伸手揭开骰盅,声音悠扬唱起:“六、五、六十七点大” 中年男子脸上肌肉无法控制的抽动起来,伸手一指江浪: “你出千,你和这女人是一伙的!” “赌场管事的是哪一个,我要揭发这对狗男女,把他给我找过来” 女荷官小脸蛋直抽抽,心道“你和老板很熟?那么还跑过来惹她!” 于明月勾勾手指,早就在一边跃跃欲试的几个大汉冲过来。 中年男子见势不妙,把手伸向自己腰间,大概那里藏着匕首之类短兵器。 女荷官一把将手里的骰盅砸在中年男子头上。 中年男子身体一软,一头是血,倒在地上。 几个冲过来的大汉,冲着女荷官伸出大拇指,一起动手将中年男子拖出赌场。 跟着中年男子那几个人,在一旁站着,根本没敢动弹,直到男子被拖走,才跟着跑了出去。 江浪面前堆着超过一千两银子的筹码,他随手从中间一分,一大半扒到自己篮子里,留下一小半。 他看着那个一直好奇看着自己的美妇,伸手帮她理了一些被风吹乱的刘海道:“这些是你的,别再赌下去了” 美妇摇摇头:“我不要” 江浪道:“这是飞来横财,不要白不要,人活百年,谁还没有个烦心事,不能为点小事,把自己毁了” 说完,他站起身,提起篮子向另外一个赌桌走去。 在江浪伸手给美妇清理头发时,整个赌场一楼看到这一幕的打手不约而同向这里迈出脚步。 美妇四下扫视一圈,用目光阻止那些打手,他们才停止异动。 江浪沉浸在拯救一个差点堕落的气质美女所获得那股成就感里。 短时间失去了平时的警惕,居然没有发现那一瞬间所面临危险。 美妇独自坐在赌桌旁,看着江浪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看也不看眼前那些筹码,从座位上站起。 江浪趴在赌桌上,刚赌了两把,肩头处一阵柔软,同时一阵香风扑鼻而来。 他回头一看,刚才那美妇居然跟了过来,身体紧紧挨着自己肩膀。 “嗯、怎么还带粘人呐、美人是美人,可是现在不是时候,自己可是北外城公敌,被人认出来,岂不是害了她” 江浪对她说:“你去别处玩吧,我今天想一个人呆着” 美妇摇摇头,身体贴的更紧了。 江浪摇摇头“好人真不能当呐,这样跟着,还怎么打探消息” 还要开口劝她离开,看到她空荡荡的双手“筹码呢?” “输掉了” “那可是几百两银子,你怎么输的?” “反正,就是输掉了”美妇语气慵懒,此刻大概体重有一半都靠在江浪的身上。 江浪多少有些别扭,眼睛直盯盯看着赌桌。 丝毫没有意识到周围赌客的目光。 连对面那个坐庄的赌场荷官,两只瞪得圆圆的眼珠,他都当做了羡慕和妒忌。 荷官和周围一些熟客,看着老板娘小鸟一样依在江浪身上,脑袋都要炸了。 杀人不眨眼的老板娘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就看不出这个一脸胡子茬的家伙,有什么特殊的! 有些人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整间赌场不止一个人偷偷掐自己大腿。 此刻距离赌场不远的地方,躺着几具血淋淋的尸体。 乌云里泄出的一丝星光,短暂的照在其中一人脸上。 正是刚才那个输干净筹码的中年男人,其他的是他那些同伴。 任何敢于冒犯于明月的男人,只有这一个下场。 但是怎么对付于明月冒犯的男人,赌场打手吗还没有类似的经验。 江浪更换了几个地方,在美妇寸步不离的跟随下,实在在赌场里没法打探出任何消息。 他低头看了一眼篮子里的筹码,不知不觉中,已经快满了。 “不行、这样下去,走出赌场的时候,等着自己的就是一大群大汉了!” 江浪又在赌场里转了一会,想要适量的输掉一些。 今天也真是倒霉、转了一圈后,江浪手里已经有两个蓝子了! 江浪觉得有些不对,这些赌场荷官都在故意输钱给自己。 可是自己也不能因为这个闹事吧,他们是不是认出自己了,找借口等自己出门后好下手? 他也不想想,谁敢让女老板看上的男人输钱。 “你今天运气可真好”美妇笑吟吟看着江浪。 江浪撇撇嘴“你说我运气好?” “当然了,赚了那么多钱,还认识了我”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要真带着这么多筹码,根本就活不到明天白天,弄不好,你就是我认识的最后一个人!” 江浪不时怕事的人,但是今晚有别的事,不能过于引人注目。 “噗嗤”一声,美妇笑了出来,这一笑真的是倾国倾城。 第二十八章 鼎盛酒楼 “你说,咱俩怎么才能把这两篮子东西输掉,我看你刚才输的挺快,要不你去赌” “凭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扫把星是吧?” “也没那意思,大概今晚你运气不太好,这事你挺合适” “好吧,我去帮你把这东西还给人家,你可别后悔” 美妇伸手拎起篮子,直接放在赌桌上,对前面那个毕恭毕敬的女荷官道:“这一把,不许赢,只许输” “这样也可以”江浪着眼前这个败家娘们。 江浪无事一身轻,从鼎盛赌场里走出来。 站在赌场门口的的钱涌进已经听说过赌场里发生的事。 心狠手辣的女老板居然看上了一个男人! 亲眼看到一个于明月抱着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的手臂,走出赌场的时候。 钱涌进和十多个赌场打手的眼睛都直了。 江浪看着这些打手眼色不善的盯着自己,连忙摆手。 “开始是赢了很多,后来都输掉了,真的,你们不信,进去问问” “你用不着理他们” 于明月使劲拉着江浪想赌场外走。 “哎,对了,我已经不赌了,你回自己家去吧” 江浪走出赌场几步后说。 “我饿了”于明月可怜巴巴的看着江浪。 “你”江浪想要怎么把她赶走,但是想到鼎盛酒楼也是自己的目标。 “好吧,咱先说好,吃完饭,你回自己家去” “嗯”于明月使劲点点头。 江浪叹了口气,带着挂在他肩膀上的于明月,向太平广场另一端的鼎盛酒楼走去。 后面那些打手看着江浪和女老板,一个个瞪大眼睛,怎么就没有想到女老板喜欢这种粗线条猛男。 这是哪里跑来的粗汉,这运气算是逆天了吧! 按照前世时间,现在应是晚上十点左右,鼎盛酒楼仍然灯火通明。 一楼大堂内还坐着十几座客人,客人里至少有一半知道于明月是谁。 这样一个北外城知名美人,这么晚还在外面的,有几个不知道她是谁! 赌场里那些人多少还有一些适应的过程。 酒楼这些客人不同,一眼看到进来的两人,还以为是那个女人刚钓到的凯子。 可是仔细一看,那半个身体贴在男人怀里的居然是于明月! 这些人从大脑和心灵同时遭到前所未有的暴击。 一些人开始窃窃私语。 “我眼睛没有出问题吧” “你实话告诉我,我今晚喝了多少?” “小二,你们今天买的不是假酒吧? “你们酒里今天忘记掺水了吗?” 于明月竟然小鸟一样依偎在一个大汉怀里。 那大汉也真沉得出气,完全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怀里的女人是个刚哄骗到手的单纯少女。 江浪肠子都快悔青了,原本到酒楼也是为了探听消息,可是一进入酒楼,自己似乎成了八卦对象。 所有人都这样盯着自己,还怎么打探消息。 他总算是回过味了,身边这女人一定是这一带的大人物,或者她男人是大人物。 江浪推推身边美妇,小声问“你男子很有势力吗?” 美妇摇摇头:“他死很久了,今天别提这些行吗?” 没有在一楼停下,江浪在美妇的引领下一直走上二楼。 于明月抱着江浪的胳膊向远处靠窗户一张桌子走去。 这是整个二楼最好的位置,可以鸟瞰整个太平广场。 看着几乎八成满的酒楼,江浪觉得自己运气真好。 他第一次来,自然不会知道,这处座位本来就是留给于明月的。 盛太平手下的重要头目一般都在三楼雅间请客或者聚会。 于明月不同,她是这样说的“一屋子男人,臭烘烘的,鬼才和你们坐在一间屋子里吃饭” 所以,她喜欢独自自己坐在二楼这张靠窗户的桌子前,看着喧闹的太平广场。 几年来,第一次有男子坐在她的对面。 一个又高又壮的胖子站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本崭新的菜谱。 此时夜风凉爽,他却很热,不停擦着头上的汗。 江浪心想这酒楼有不少年轻漂亮的侍女,还有眉清目秀的男侍,怎么就派这样一个人出来招待客人。 于明月点的全是素菜,江浪则点的全是烤肉、烤鸡一类大荤。 等那胖子点头哈腰的离开后,江浪说:“你是得罪过这酒楼里的人吗?” “为什么这样说” “你看那么多女侍男侍,怎么就过来个大汉呢!”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他可是酒楼主厨,知府来了,他还不一定亲自动手呢” 江浪看着她“莫非你是这家酒楼老板?” 于明月摇摇头“不是” 此刻,酒楼三层一个雅间,一个白衣秀士正在听一个酒楼男侍禀报。 白衣秀士一把抓住男侍衣领:“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他们现在就在楼下,不信您可以亲自去看看” 白衣秀士一把扔开那男侍,嘴里喘着粗气。 这白衣秀士可不是普通人物,虽然在于明月之后才加入云北会馆。 但是他足智多谋,很快便进入盛太平核心圈子。 因为善于经营之道,成为鼎盛酒楼的大管事。 只是他和那些云北会馆元老之间,因为资历过浅,总是被那些人看不起。 他从于明月那里找到了办法,于明月本来就是北外城出名的美人,更重要的是。 于明月在云北会馆的资历,如果娶到于明月他可以一举两得,名色双收。 一开始他只是想想,可是人这种生物就是奇怪。 他总是这样想,渐渐把于明月当成自己专属的禁脔。 他相信,于明月早晚耐不住寂寞,会拜倒在风流倜傥的自己面前。 一直以来没有男人被于明月看中,他也就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幻想中。 可是,听说于明月带了个男人到酒楼,坐在他已经早已预定的座位上。 他立即变得怒不可遏“不知道于明月有主了吗!那男人根本是在找死” 白衣秀士的名字叫做权归吾。 这个雅间里,权归吾坐在上首,左右还坐着七八个人。 其中有人道:“权五哥要是看那厮不顺眼,我有一个办法” 权归吾道:“讲” 江浪将一支冒着油光的烤鸡腿,夹到于明月面前。 于明月皱着眉头道:“我不吃肉” “不吃肉怎么能行,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于明月低头看看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瘦。 “虽然女人瘦一些的确好看,可是多少还是有些肉好些” 第二十九章 无妄之灾 江浪把嘴凑到于明月耳边,轻轻说:“还是有一些肉好些,不然的话,风大些,就吹走了,没有安全感” “嗯,这样”于明月看着面前这只油亮鸡腿,犹豫片刻后,伸出筷子夹起来,轻轻咬了一口。 实话说,鼎盛酒楼大厨手艺真是不错。 让他亲自动手,在火炉前烤一只鸡,除了老板盛太平,也只有这位七姐于明月了。 虽然于明月吃素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是谁知道于明月会不会来上几口。 盛太平出自塞北一处边镇,大周和北虏大战爆发后,他带着几十个同乡一路来到云州府城外难民营。 历经上百场厮杀,击败一个个帮派,才取得今天地位。 最初来自一个镇子的几十个人到现在还有几个人活着,于明月是其中唯一一个女子。 当年才十九岁的于明月父亲、丈夫,还有两个亲兄弟都死在那些厮杀中。 于明月被其他六个人被称为七妹的称呼,对她溺爱的像是亲姐妹一样。 “嗯,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了”于明月咬了一口之后,第二口就没什么心理压力了。 整个酒楼二层的人,都忘了自己也是来吃饭的,在看于明月啃鸡腿。 美人就是美人,啃个鸡腿怎么都那么好看! 后厨那位主厨趴在门缝向外看,都快乐疯了! “以后那个还敢说我不是云州第一厨,就让他给七姐烤一只鸡出来,看七姐咬不咬一口!” 江浪眼睛看着于明月,其实是在观察下面的太平广场。 鼎盛酒楼位置险要,加上居高临下,可以俯视整个太平广场。 此刻太平广场还是很热闹,中心位置有不少小食摊,和喝酒的客人。 街角处站着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影,他们三五成群站在一起,还有人在附近进行保护。 有人走过去,递给他们东西,他们也会递回一些,怎么看都是前世熟悉的某种交易。 于明月将啃得干干净净的鸡腿扔在桌子上。 她抬起头看到江浪“你不吃饭,看什么呢?” 江浪道:“我想呀,你要是再长点肉,是什么样子,一定会更好看” 酒楼里几乎所有的客人都在看于明月对这个粗汉撒娇,下巴掉了一地。 “你这人,怎么油嘴滑舌的”说着话,于明月眼光在酒楼扫视一周。 所有客人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吃饭的,立即埋头苦干。 整层楼想起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 江浪又夹起一条鸡腿,放在于明月面前的盘子里。 “不要”于明月坚决摇头。 江浪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只手放在她手背上。 看着面前的美妇夹起鸡腿,江浪眼睛看到楼下出现不正常一幕。 原本散布在各处街角的一些黑影,不知道从哪里接到命令。 纷纷向酒楼走来,有一些原本隐藏在阴影里,他们的人数比看起来更多。 只有很少留在远处,向酒楼走过来的人数超过三十人。 江浪看着啃鸡腿啃的正面的美妇“不会是冲着我了的吧,别连累这傻女人” 这时两个油头粉面的混混走到于明月桌子前。 于明月正把鸡腿啃下去一半。 一个混混弯腰行礼:“七姐,大哥有些事找你” “我没空” “大哥就在上面,只是和你说几句话” 于明月目光看向江浪,江浪正想找个机会溜掉。 伸手拍拍她的手背:“或许有什么急事,你去一下吧” 于明月站起来:“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江浪道:“你赶紧去吧,别耽误了要紧事” 于明月并没有意识到江浪并没有答应自己的话。 于明月跟着两个混混走到通向楼上的楼梯。 江浪心里只想着楼下聚集的那些家伙,担心和自己有关,连累到这个头脑简单的美妇。 居然忽视了两个混混对美妇的称呼,即使不忽视,他也不知道七姐意味着什么。 江浪刚才只顾着观察太平广场,低下头准备几口啃完盘子里的烤肉,在美妇回来前溜之大吉。 江浪有一点猜的没错,那些聚集过来的打手目标正是他。 但是和他真正的身份无关,针对的是他现在的身份,七姐于明月的情人。 于明月走上三楼后,聚集在一楼楼梯旁的三十多名土棍打手,立刻收到传下来的命令。 匆匆忙忙从楼下来到二楼。 楼梯口,有侍者示意目标位置,也就是单独坐在窗前,大口啃肉的江浪。 三十多名土棍气势汹汹的向江浪这边走过来。 楼上于明月已经走过三楼,上到四楼,盛太平的住处就在酒楼三层。 “相好的,你的事犯了!” “我妹子是不是你祸害的!” “说,那件灭门案就是他做的!” “居然敢欠债不还!” “给我狠狠打!” “打断所有的手脚,从窗户扔出去!” 三十多个土棍乱七八糟说着,江浪头上被扣上除自杀之外,所有能想到的罪名。 当先两个一个挥拳,一个抬脚狠狠向江浪踢来。 这两个夸张的动作,其实是在掩护他们身后躲藏的一个家伙。 所有人都是幌子,他是真正要采取行动的人。 那家伙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剔骨刀,权归吾交给了他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割掉目标的脸皮,能割掉多少,算多少,最好全都割掉” 江浪从这群人走上楼梯,就知道他们是来找自己的。 楼梯在酒楼中间,这群土棍一走上楼,所有人都看向自己。 然后沿着直线向自己走来,明亮的灯光下,有闪耀的刀刃光芒。 对方一动手,江浪也同时动手。 出脚踢过来那人,江浪一脚踏下,比他脚快出一倍,将他的脚踩回原地。 力量大比他出两倍,江浪脚下出现刺耳的骨头碎裂声。 接着对付挥拳打过来那个的土棍。 江浪一把叼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推。 用他的手臂当做武器,硬挡从那人身后削来的那把剔骨刀。 剔骨刀真是锋利,在那条手臂上划出一个圆弧。 “啊” “哦” 两声凄厉的尖叫同时响起。 一个脚骨完全碎裂,一个肩膀到肘弯被沿着骨头剔下一大块肉。 于明月并没有听到楼下的惨叫声。 这时候她刚进入大哥盛太平的房间。 第三十章 后果自负 盛太平的房间占据了鼎盛酒楼半层四楼,三分之二是盛太平的私宅。 剩余三分之一是客厅,是他手下重要头领聚会的地方。 出于安全考虑和防止被人偷听。 这半层楼地板和墙壁都经过硬木和钢板加固,隔音效果极佳。 整个酒楼只要不是完全倒塌,再大规模的厮杀,上面也听不见一点声音。 七姐于明月没有看到盛太平,客厅里只有狗头军师权归吾和一些权归吾的亲信。 于明月看了一眼权归吾:“大哥呢?” 江浪轻而易举废掉先出手两人,这些土棍对他来说毫无威胁。 但是可以给他提供一个离开这里的机会。 要不是他们出现,江浪还真不好意思甩掉于明月。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什么身份,但是她对自己挺好。 人敬我一分我敬人一丈,是江浪的座右铭之一。 现在出现这样一群土棍,可是帮了江浪大忙了。 “美人,可不是我想要放你鸽子的,是他们逼我的!” 江浪飞起一脚踢向重新举起剔骨刀,向自己冲来那家伙脸上。 骨折声中,剔骨刀斜飞出去,扎在后面一个土棍肩头。 江浪纵身跳到桌子上,一脚接一脚将桌子上的饭菜踢向这些土棍。 “嘭”这位脑袋上扣上一个汤锅。 “砰”这位脸上被一个盘子砸中鼻梁。 “噗”这个运气不好,一个盆子斜飞过来,正砍中脖子,盘子进去小半截,不知道要不要命。 江浪一口气将桌子上所有锅碗瓢盆踢出去,倒下的土棍不下十个。 趁那些土棍躲闪那些杯盘碗筷时,他一脚踢掉把身边的窗户连框一起踢下去。 然后跟随着窗框向楼下跳去,下面已经站着十多个手持棍棒的土棍。 他们抬起头,目瞪口呆看着飞下来的窗框和江浪。 落地之前,江浪一个蹬踏,脚重重踏在窗户上。 “嘭”的一声巨响,窗户加速摔在地上,所蓄力量极大。 大大小小的木块和地上被激起的尘土一起四散飞扬。 下面那十多个土棍可是倒了大霉。 身上多多少少挨了一些木块,这些木块携带的力量,不亚于弹弓射出的石子。 身上被击中的,只是疼上一会,脸上被击中的,可是灾情惨重。 运气好的的只是血肉模糊,运气不好的,五官受伤才是大事。 趁着腾起的烟尘遮蔽所有人的视线。 江浪借着一踏之力,身体斜飞出去,钻进一条胡同。 只是刚钻进胡同,一把刀从身后狠狠砍过来。 江浪身形闪动,状似游鱼,闪过夺命一刀。 也不回头和那人缠斗,继拐进一条胡同,继续向前跑。 “还挺滑溜”拿刀那人,大步追上来,速度极快。 江浪又一次拐进一个胡同。 刀客为防止受到暗算,刀呈扇形,在胡同口劈斩一圈,一时间砖屑纷飞。 感觉无碍后,刀客才拐进来“嗯”胡同里并无人影。 “啊”刀客发出一声惨叫,后背被一柄匕首扎穿。 刀客做梦也没有想到,被追那人在他挥刀试探地的时候,翻上墙头,在墙头爬行到他后边, 然后轻轻溜下墙头,来到他的身后,用匕首暗算了他。 江浪用匕首捅死刀客,后面有传来奔跑声音,连忙拐进一条胡同,高速奔跑。 他想到自己搞出这么大阵仗,时间也已经不早。 今晚是不能继续在这里呆着了,先客栈,明天再说。 连续拐过几条胡同,已经听不到追兵的声音,应该是甩掉他们了。 江浪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翻身上房。 他在屋檐脱下身上那件抢来的衣服,露出里面的夜行衣。 抢来那件衣服本来准备用完扔掉,想想,没准还有用,干脆叠整齐了,塞进怀里。 这一切,其实都发生在极短时间,江浪更换衣服的时候,于明月还在鼎盛酒楼四楼。 权归吾起身挡在于明月和房门之间,心想自己那批手下这时应该已经废掉那个粗汉。 “老大不在这里,是我找你有事” 于明月冷冷看着权归吾一眼“你算什么东西!”绕路走向大门。 权归吾身体一动,重新挡在于明月身前:“七姐,我对你的心意,你向来是知道的” 楼下,那一群土棍除了一些到下面追寻江浪,还有一些手忙脚乱的打扫狼藉不堪的地下和桌子。 “权哥说要恢复原状的,窗户破了怎么办?” “笨蛋,你去吧那边的窗户拆下来,先安上去,挡一会” “滚开”于明月一把推开权归吾,走出大门。 于明月前脚走出房间,一名权归吾的心腹走进房间,向权归吾报告。 “全爷,大事不好,没能伤到那人,还被打伤不少人,而且、而且······” “啪”权归吾一个耳光狠狠扇过去“不好好说话,马上割了你的舌头” “二爷也被杀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二爷!” “二爷权归而去追的时候,给杀了” “你们还等干什么,都给我去抓人去,抓不到他,你们都得死!” 权归吾还是不解气,看到转身向外走到属下,忽然抽出刀,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 滚在地上的脑袋,眼睛仍然在动,眼巴巴看着向权归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杀。 这时,于明月走到酒楼二楼,只看到空荡荡的座位和干干净净的桌子。 “人呢?”她问旁边站立的一个男侍。 “您一上去,他就走了”男侍双腿不断打战,嘴唇都在颤抖。 “我再问一遍,人去哪了?” “真是自己走的”男侍是权归吾的心腹,硬着头皮说。 “好吧,不说实话,后果你们自负” 于明月说完,大步走向楼梯。 终于熬到于明月离开,答话的男侍身体再也坚持不住,瘫软在地板上,有不明液体流淌在地板上。 于明月所经过的每一个侍者和客人,都感觉有一座冰山从自己面前走过。 于明月走出酒楼,一声不响的走到鼎盛赌场门前。 赌场外除了二总管钱涌进,连三总管莫楚龙都好奇的跑出来。 两人身后还有三十多个打手,一起站在门口看向酒楼。 他们已经听到鼎盛酒楼那边的动静,只是江浪出手极快,跑的也极快。 除去当时现场那些人,赌场这方向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 三十一章 云州城南 钱涌进和莫楚龙看到七姐一个人走回来,和手下这些人使劲压抑住脸上的惊讶。 都在想“七姐带出去那个男人呢?” 于明月对钱涌进道:“今天赌场提前关门,赶紧给我收了” “七姐,现在可是正人多呢!会影响生意的” 于明月狠狠盯这着他:“涌进、你还听我的话吗?” 莫楚龙推了钱涌进一把“七姐,我这就去下令” 于明月点点头:“等客人走完,你把所有人都带到酒楼那边去” 她看着钱涌进和他身后那三十几号人:“走,跟我去酒楼做事” 钱涌进刚才表现不够机灵,让莫楚龙抢了风头,正要找机会表现。 他伸手挽起袖子道:“走,弟兄们,你们都听见了,帮七姐办事去” 江浪为了摆脱那些追兵,已经饶了一个大圈。 怕被人暗中跟随,也没敢直接向内城返回。 干脆把圈子绕的大一些,一路走到南外城。 江浪听到打更声时,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午夜。 南外城看起来不像北外城那样杂乱,更干净,也更富裕些。 南外城核心是顺城河,一条小河从西向东流去。 原先云州府城是沿着这条河,建在河边,河边曾经是云州府城最繁华的所在。 只是后来上流地势变化,大河变小河。 下游也经历了一次改道,流量只有以前七八分之一。 云州府城和大河也相隔一段不小距离,河边萧条起来。 战争爆发后,无法进入府城的难免绕城聚集,形成了南北外城。 南外城控制在云州商会手里后,沿着河两侧,重又形成新的繁华。 随着战事停息,南北客人逐渐增多。 相对环境脏乱、治安混乱的北外城,各路商旅更倾向宿在名声更好些的南外城 顺河两岸遍布两层或是三层小楼,下面是各种店铺,河中还有飘浮的一艘艘闪着彩灯,响着乐曲或歌声的花船。 船上莺歌燕语,还有行酒令的呼喝声,显出一片畸形繁荣。 江浪站在一条背街房顶上,看着不远处返河边的繁华,有些前世夜市的样子。 想了想,既然来了,干脆转转,或许能探听到什么线索。 他从怀里摸出那身衣服,重新套在夜行衣外,摸摸下巴上的胡子。 这个面目在北外城出现过,不能又在南外城出现。 本来想要取下这些头发,用热水洗去药膏后,很容易弄下来。 现在去哪里找热水,江浪拔出绑腿里的匕首,之前用这匕首捅了那刀客。 虽然及时刀客衣服上擦了擦,但是还是有一股扑鼻的血腥气味。 江浪对这种气味很熟悉,没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匕首刀刃极为锋利,江浪没用多长时间,剔掉那些假胡子。 他满意的摸摸下巴,正要从房顶下到街道上。 不知为何,江浪心头忽的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周围空气中有奇怪的东西流动。 之前为了潜入军营,他把装着雷刀的包裹放在军营旁边一栋大屋的屋檐下。 失去雷刀的预警,但是生物本能有时候也非常敏感。 江浪改变主意,身体趴在墙头上,仔细观察着四周。 正在寻找那种危险来自何处,一个男子从前方大路拐进一处街口, 一个人影猛然从黑暗里扑出来,紧紧抱住那个男人。 “哎!你”男子挣扎着,开口喊叫,却被那黑影狠狠咬住喉咙。 “什么玩意,人咬人吗!” 江浪毫不犹豫,从绑腿里抽出匕首,向那里冲过去。 伸手抓住那黑影的头发,使劲向后一拽。 江浪第一次发力,只使出一两分钟力气。 没料到黑影力气大的出奇,江浪这一下居然没有拽动那黑影。 江浪再一次发力,这一次他使出五六分力气。 黑影毕竟力气有限,比不上武士五层的江浪力,脑袋终于被从男子脖子上拉开。 一股血正从那男子脖子上喷溅出来,男子慌慌忙忙伸手捂住伤口。 这时河边一艘花船上灯笼转动,一道灯光正巧打在黑影身上。 那黑影面目狰狞,张着血盆大口,恶狠狠瞪着江浪。 仔细一看,其实黑影相貌身材都是个人类,不知为何,嘴巴大的出奇,牙齿也如同豺狼一样尖锐。 但见黑影双眼通红,眼神里已经没有一丝人性,似乎中过什么邪术。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极短时间,花船上射来的灯光,一闪即逝,四周围恢复一片黑暗。 那黑影直着脑袋,嘴里发出野兽般嘶吼,向江浪扑过来。 他不知道这人到底为何变成这副模样,只是这已经不算是人类。 江浪那会伸着脖子,等他来咬,手里匕首向前一送,割断了他的喉咙。 那无头尸体继续向江浪冲来,江浪闪身躲过。 无头尸体狠狠撞在墙壁上,摔倒在地。 顺河上飘着数十艘花船。 其中有一艘暗青色花船和其它花船略有不同,不是有心人,很难发现这花船的不同之处。 首先这艘花船灯光有些昏暗,整艘花船的色泽也有些偏暗。 这些特点起到的共同作用是,让人尽量忽视它的存在。 每一艘正常花船,都要依靠足够的客人才能维持开支并且盈利。 这艘花船并非如此。 花船甲板上看上去只是前后各有一个艄公,用手里的长杆,控制花船漂流的方向。 花船船舱里,最少还有四个人,从窗缝里密切注视着花船四个方向。 花船底舱,除了四角放置着压舱石,中间大约二十个平方的地方被腾的空空荡荡。 木板地上刻画着一个个复杂的花纹,所有的花纹构成一个更加复杂庞大的图案。 图案中间盘坐一人,只见他长发披肩,整张脸都被长发遮盖,甚至看不出他是男是女。 他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像在咏唱经文,又像在喃喃自语。 “真是有趣,这些蝼蚁,拼命挣扎,又有何用” 底舱那人,抬起一只手臂,似乎手里遥控着什么。 江浪掏出一块手帕,正在擦拭匕首上血迹。 忽然停下手,看着地上那具似人似妖的怪人。 那怪人在地上挣扎一会后,居然他站了起来。 江浪正要再给它补上几下。 这时一群人从街道另一端拐出来,手里拿着刀枪叉子等兵器。 看到这无头怪人,也不害怕,一起扑了上来。 第三十二章 冰霜蔷薇 长发人头顶上方三米距离,隔着一层舱房,是花船二楼主舱。 一个身材清瘦的美人站在一扇窗户前,看着河岸两边。 她身边还站在一个年龄小一些,身材也稍矮的女子。 两人相貌依稀有些相似,一样都有些病态般苍白。 矮些女子道:“大师又在试炼战奴吗?” 年长女子道:“是的,最近几次尝试都很理想” 矮些女子道:“想起来,那件事真要是施行,这云州府城岂不成了炼狱一般” 年长女子狠狠瞪了她一样:“你又知道什么,这可是千年大业,一点小小的牺牲还是值得的” 这些人显然是对付这种东西的老手。 有人用双股叉抵住那无头尸体,使他无法冲上来咬人。 另有人用长枪捅向尸体的心脏部位。 尸体终于不再动弹。 那些人放开那尸体,分头围住江浪和那伤者。 “这个已经被咬伤了”那边有人喊道。 “啊!你们”那人惨叫一声,被一枪穿透胸膛后,倒在地上。 另外几个大汉持着各式武器,看着手握匕首的江浪, 看江浪不但身上连手里那柄匕首上都没有一丝血迹,他们才松了口气。 只是看到江浪相貌陌生,手里又拿着匕首,他们并未完全放下戒备。 为首是一名比江浪还要高出一头的黑大汉。 他命令道:“把匕首扔到地上去” 江浪摇摇头,看着他:“凭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怎么会交出武器,把自身安危交给一个陌生人。 那些人没有想到江浪如此强硬,本来只想解除江浪武器后,盘问一下他的来历。 江浪这样应答,他们纷纷举到提枪,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形势一触即发。 又有十几人打着灯笼火把远远走过来。 “王铁塔,怎么样抓到没有?” “已经杀掉了,还伤了一个人,现在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这声音有点熟悉。 “这人不知是什么人,我们想要他放下武器,盘查清楚他的身份,他居然不肯” “哦,这南外城还有人你不听我们的吗,先给他点教训” “哎,是我呀,翁兄” 那人高高提起手里灯笼,照在江浪脸上。 “我说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江兄大驾光临” 他倒是个懂事的,拉江浪走到一边,离开其他人,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怎么半夜三更摸到这里来了,这也就是南外城,要是北外城,那个热闹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州商会会长儿子翁利梭。 江浪道:“我这不是出城转转,忘记时辰,想回去时,城门已关,干脆多转一会” 翁利梭昨日陪宋临安一起到高升客栈拜会过江浪,大家都是武人,说话不多,还算投缘。 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翁利梭昨天见面时已经看出来宋临安对江浪的器重。 事后向宋临安打听,才知道江浪是九皇子想要重用的人,是以一见面对他极为热情 “相逢即是有缘,既然如此,我做个东道,陪江兄好好玩玩” 江浪也想知道刚才那算是什么事,之前在鼎盛酒楼只啃了几口烤肉,肚子早就饿了。 “这么晚了,转就算了,我走的饿了,咱们不如找个地方,一起喝酒聊天” “好,江兄果然是真个男人,逛街是女人爱做的事,喝酒才是男人该干的事” “王铁塔,去把封三娘的花船给我喊过来” “好勒,我这就去” 那黑铁塔一样的大汉,大步向河岸那边跑去。 “翁兄随便找个酒楼就行,不必那么麻烦” “哎,来南外城,怎么能不坐花船呢!” 翁利梭有嘱咐那些人打理剩下的事后,和江浪一起向河岸边走去。 江浪这边有花酒吃,鼎盛酒楼却是乱成一团。 明天整个云州府城都会知道,云北会馆昨夜发生严重内讧。 于明月带着三十个人堵住鼎盛酒楼大门。 只允许客人们离开,侍者、打手见一个抓一个。 一群匆匆忙忙从酒楼冲出来,准备去找江浪的土棍,首先遭到打击。 看到堵在门前的钱涌进和他身后的大汉们。 为首一名土棍道:“钱总管,怎么来宵夜,快上去,我们办完事,陪你们喝个痛快” 钱涌进走过来一把抓住土棍的脖领:“你小子挺会说话,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把七姐的朋友给害了的?” “谁害谁呀!是他杀了权二爷” “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事都没有”土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再也不肯开口。 钱涌进一个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这土棍知道刚才权归吾已经杀了一个人,自己要是开口,一定会死在权归吾手里,再也不肯开口。 钱涌进将土棍打的昏死过去,也没得到答案,伸手一指其他那些土棍“都拿下来” “噼里啪啦”酒楼门口大成一片。 鼎盛酒楼这些人的实力还真是比不上鼎盛赌场,不久后就被一个打翻制服。 发现情况不对的客人们一个个连忙结账离开。 鼎盛酒楼里的男侍、女侍、大厨帮厨,打手再也不敢出来一个。 那边莫楚龙关闭赌场,赌场原先是十二个时辰连续营业,所以打手荷官都需要三倍人手。 莫楚龙又带着一百多名打手和五十多名自告奋勇的男女荷官赶来。 于明月手下人数接近两百,将鼎盛酒楼严严实实包围起来。 于明月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斜着披在身上,露出半个肩膀,雪白的肌肤上纹着一朵冻在冰雪中的蔷薇花。 这朵蔷薇冰凉中带着惊艳,带着一股妖异的美丽。 这一刻,她身后的钱涌进和莫楚龙才想起这位七姐的名声是怎么刷出来的! 当年,她丈夫死后,她带着三十七个人,一路冲杀,给丈夫报仇后,她身边只剩下四个人。 这时候又有两个人出现在于明月身后。 当年活下来的四个人,如今个个都是武士六层的好手,足以在云北会馆独当一面。 盛太平总觉得这样太浪费战斗力,几次三番想把那四个人弄到别的地方。 倒不是忌惮于明月手里实力过于强大,一心想让这些人独当一面,发挥更大作用。 每一次都被四人拒绝,他们只肯跟在于明月身边。 第三十三章 顺河花船 除了钱涌进和莫楚龙两人,还有另外两人。 站在于明月身后是一对亲兄弟,胡大海和胡大江。 这四个人都是武士六层,被称为鼎盛赌场四大金刚。 这四大金刚不但是鼎盛赌场,在云北会馆也属于高端战力。 尤其经过昨天一场惨败,盛太平手下亲信伤亡惨重。 云北会馆剩余的高端战力有一半都是于明月忠实手下。 权归吾今天其实不是在找事,根本是在找死。 于明月冷冷看着鼎盛酒楼。 胡大海和胡大江兄弟,刚从睡梦里被叫起来,什么都不知道,问“七姐,出什么事了?” 如果是别人,于明月根本不会回答,对和自己一起功过生死的兄弟,当然不同。 “今天七姐看上一个男人,被权归吾的人给害了!” 胡家兄弟早就劝七姐趁年轻,找个合适男人,听到这话,兄弟两个立刻就炸了! 胡大海大步向前走去,大声喊道: “兄弟们,冲进去,一楼到三楼,所有人都抓起来,敢反抗的,往死里打!” 除了每一个出口,留下几个人看守,将近二百个男女喊得惊天动地,冲入鼎盛酒楼。 于明月为了江浪暴走时,江浪正跟在翁利梭身旁,两人一起走上封三娘的花船。 封三娘的花船是整个顺河最高的一艘,也是最好的一艘。 封三娘不但是也是整个顺河也是南外城最美的花魁。 据说她船上划船的船娘比大多数花船上的花魁还要漂亮。 封三娘站在船头,虽然唤做三娘,其实不过二十岁上下。 在月光和船上灯光映照下,只见她眉目如画,清丽脱俗,如同月宫里的仙子。 翁利梭应该和她很熟,仍然是看的有些发呆。 她脸上微微一笑,迎着翁利梭和江浪盈盈一拜。 她将头缓缓抬起开口道“翁少爷,最近晚上可不怎么太平,已经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跑,翁会长也真是放心” 她语音中含着一种特有的韵味,如同黄莺轻啼,温柔婉转。 “还不是带人出来抓那些发疯的仙民,正好遇到一位贵客,我想了想还是你这里才配得上这位贵客” “哦”封三娘抬起头扫了江浪一眼。 心道“这位生的还算不错,可是衣着普普通通,和翁利梭相差甚远,贵在哪里呢、莫非是那家出来游逛的权贵子弟?” 江浪正在回味翁利梭的话“发疯的仙民”是什么意思。 这时看到封三娘的俏脸,仍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生的还挺好看,虽然有些不如赌场遇到那位?” 江浪跑路之后,第一次想到那美妇,没有和她告别,心里忽然有些遗憾。 这时,翁利梭一拉江浪袖子“走,这里风大,我们先进去,我把事情详细告诉你们,你们就知道了” 进入船舱,里面极尽奢华,装饰倒是非常温馨。 花船效率很高,已经弄出满满一桌,虽然多是干果凉菜,但是式样繁多,也颇为精致, 自从三年前盛太平一统北外城,北外城再也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帮派血斗。 今天晚上在盛太平手里两员干将之间展开。 一方面是盛太平一统北外城后逐渐汇聚在他手下的权归吾、 另一方面是当年为盛太平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的于明月。 盛太平本人此刻正在云州府城清风细雨楼中。 他来到清风细雨楼时,那里的混乱早已经结束。 他是因为两件事来到清风细雨楼的,一个是江浪的事,神仙散的事。 做梦也想不到,被他器重的权归吾居然闯出天大的祸事。 于明月手里拥有的力量,即使是盛太平也颇为忌惮 “三娘这位就是昨天杀遍九曲长街的那位英雄,你不是说想见见吗!” “原来是英雄呀!奴婢见过英雄” 封三娘听了,又站起身,盈盈一拜,行了个大礼,这一次可不像刚才那样敷衍,而是发自内心。 “初次见面,而且昨日我也只是为了自保,何劳三娘如此大礼” 江浪反倒是心里不安。 翁利梭小声在江浪耳边道:“你不知道,当年三娘一家逃避战火来到云州府城,情人全部在北外城黑帮械斗时遇害,所以她恨透了城北那些黑帮” 江浪点点头,云州以北,直到镇虏关,不知道多少城镇村庄荒废,多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封三娘这里劝了几杯酒,翁利梭道“三娘唱个曲子吧” “若是唱的不好,还望英雄原谅” 封三娘离开酒桌,走到前面,击打两下手掌,后面已经有琴声传来。 她的声音只是温柔婉转,清脆悦耳。 翁利梭让封三娘唱曲,却是为了和他单独说一些事。 “江兄如此晚出来,莫不是为了到北外城寻仇?” 江浪心想,这家伙脑子很挺上道,心想今晚也没干什么大事,没必要瞒着他,说不定还可以从他这里打听出来下消息。 他对翁利梭道:“有一位刚认识的朋友昨天被人害了,我想出来探听一些消息” “莫非是为了那牛百骑的事” 江浪目露惊诧:“翁兄已经知道了吗?” 翁利梭道:“云州府城一共驻军千人,死了一个百骑,当然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说着话,他忽然站起身对江浪深深一恭。 江浪连忙站起:“翁兄何必如此多礼?” “以江兄和城北会馆的恩怨,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甘冒风险到外城,真是极为仁义” 翁利梭重新坐下后,江浪才跟着坐下。 江浪摇摇头:“也是瞎跑一趟,没有什么收获” 江浪说着话的时候,于明月带着手下四大金刚,正对鼎盛酒楼进行毁灭性打击。 若不是江浪今晚到赌场呆了一会,又在酒楼打了一架,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一个个酒楼打手侍者被打的半死拖到太平广场。 每一张桌椅板凳被于明月手下从窗户扔出来,摔的粉碎。 权归吾觉得再不管,酒楼恐怕会被于明月烧掉。 硬着头皮派出两个心腹手下,马大哈,马二哈,这两人武士五层。 两人站在于明月面前:“七姐事差不多了,再闹下去,馆主回来,可不好看” “你们是什么东西?”于明月身后胡家兄弟眼色不善盯着两人。 第三十四章 七姐发飙 于明月更是正眼都不看他们一眼,伸手从旁边一个手下手里拿过来一把开山刀。 “怎么,七姐还想对我们兄弟动手?我们兄弟怎么说都比那大胡子强吧!” 他真是作死,于明月正在气头上,他还出口成脏。 于明月手上红芒闪动,手起刀落。 “啊”马大哈一声惨叫,被于明月一刀砍翻在地。 一来他没想到于明月真会对他下手。 二来,他们这些后来加入的,只听说于明月的可怕,并没有真正见过于明月动手。 马二哈看着哥哥被于明月一刀劈成两半,抄起一根棍棒向于明月冲过来。 于明月手上刀起,红芒闪烁。 马二哈仗着自己有一身硬功,举起棍子横架于明月手里开山刀。 他长棍刚挡住于明月这一刀,忽然觉得一阵刺骨冰冷从于明月刀上沿着棍棒传来。 手掌、手臂、整个身体瞬间冻结。 于明月出身塞北猎户,家传战技冰冻。 她本身已经是武士八层,单凭实力足以碾压马二哈,家传战技更不是马二哈所能抵挡。 短时间,马二哈动弹不得,全身修为散去,被于明月一刀砍为两段。 权归吾到云北会馆后,虽然受到盛太平器重,但是毕竟资历尚浅,手下拿得出手的人不过五六人。 弟弟权归而被江浪所杀,现在又死了两个。 转眼间权归吾手下只剩下两个练气五层的好手。 七姐已经大开杀戒,于明月的手下出手再不留情。 有五个敢于动手反抗或者仅是开口咒骂的打手,被活活打死。 于明月三年来除了赌场,不管北外城任何事,以前那些所作所为,只有老人还记得。 今天晚上,他们终于知道了于明月的可怕。 唯一没有挨打的是酒楼主厨。 于明月看到被几个手下围住,正要暴殴的主厨,伸手制止手下,狠戾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很喜欢你做的烤肉,别在这里做了,以后到赌场做” 主厨连忙拱手,使劲挤出笑脸:“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做了,能到赌场为各位大爷做饭,真是小的天大的造化” 权归吾气势汹汹的样子想要下楼个于明月算账,可是听到马家兄弟一个照面就被于明月杀了。 他吓得脸色惨白,怎么也不敢走出四楼, 权归吾心里很清楚,四楼毕竟是盛太平的地方,即使盛太平不在,于明月也不敢硬闯进来。 不知道江浪此刻知道鼎盛酒楼的事,会作何感想。 暗青色花船上,长发男子站在花船船舷旁,面对河中最光彩夺目的那艘花船。 他身边是那年长些的女子:“莫非你想去听听封三娘的歌喉,我可以帮你安排” 长发男子摇摇头:“这里听听就算了,这一次来的云州,关系重大,我还是躲在底舱当老鼠吧” 年长女子只是比那矮个女子年长,其实不过二十岁出头她恭声道:“真是委屈了大人,不知道您今晚做法效果如何” 长发男子道:“那些仙民意志比常人薄弱许多,多数时间都处于幻像之中,控制单独一人心神极为容易,但是远距离操控和同时操控多人,还需要进行进一步尝试” “大人也不必急于一时” 长发男子摇头道:“不行,事情比你认为的还要紧急,必须一个月内想出办法,立刻第二阶段,明晚进行第一步尝试” 年长女子深深一躬道:“预祝大功告成” 长发男子道:“今天香茗来过了吗?” “是的大人” “昌行的伤怎么样了?” “伤势太重,若想痊愈还需要十天左右” 长发男子点点头:“孟回春那里的恶客还没有走吗?” “他们似乎是夜行人的人” “那些人,都是外围的卒子,不要招惹他们,一群狗仗人势的疯狗而已,若不是回春馆在计划里也很重要,不能暴露,早灭了这些疯狗” 长发男子转过身,向通往底舱的舱门走去。 年长女子想要伸手去扶,他抬起头似乎狠狠瞪了她一样,她忙收回手。 一丝清冷的月光打在长发男子脸上,俊美的如同女子,只是两只眼睛黯淡无神,这男子竟然是个盲人。 江浪和翁利梭两人一边倾听封三娘唱曲,一边饮酒聊天。 “牛百骑的事,不知道翁兄有没有什么线索” 翁利梭道:“我觉得不会是城北会馆做的,他们雄踞北外城那么久,深知进退,杀百骑这种事他们是不敢的” “那么,会是谁要杀牛百骑呢?” “那天晚上,我虽然说话不多,但是一直听你们谈话,说到神仙散的时候,牛百骑似乎知道什么,正要说出来的时候,被属下劝止” 江浪那晚也喝了不少酒,现在仔细想想,确实有这回事。 “他是被人灭口了吗?” 翁利梭点点头:“这神仙散的事,水很深,请恕小弟不敢妄言” 江浪想起牛百骑的遭遇,这翁利梭家虽然在南外城有些势力,根本比不上牛百骑的地位,那些人的恐怕连翁利梭的父亲都惹不起,还是自己探查吧。 这时那封三娘也一曲唱罢,远远看着两人。 江浪对她挥挥手“坐过来吧” 江浪举起酒杯,敬了封三娘一杯:“真是人美、曲美、歌美” 封三娘微微一笑“只要您喜欢就成” 江浪想起之前的事,问道“翁兄那咬人的家伙,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翁利梭道:“最近一段,这种事已经出现十数起,这些都是仙民,他们大多因为仙瘾过深,毒性深入骨髓,阴气深入骨髓,多数活不了几天” “每日躺在街角奄奄一息,但是到了夜晚,却忽然变得力大无穷,跑出来袭击路人” 江浪道:“他们是不是以人血为食?” 翁利梭摇摇头:“江兄是神怪故事听多了吧,我做过一些测试,他们并非需要人血,而是攻击性很强,不但拳脚,连牙齿都当做武器,如同野兽一般,咬住就不松口,所以满口是血,其实肚腹中并无血液。 江浪拍了一下脑门,许是自己前世行尸走肉看多的缘故。 忽然他想起一事道:“那么这些仙民肚腹中有些什么呢?” 翁利梭忽然陷入沉思:“你还别说,我只顾检查他们是不是吃血肉,倒是没注意哪些是什么,好像确实有些东西,明天我得找个仵作好好检查一下!” 第三十五章 限期三天 江浪听得毛骨悚然,想起前世电影电视里那种怪物,莫非真有这种玩意。 “家父毕竟实际上管理着南外城,组织了一些人手,午夜后四处巡视,每晚都要杀掉一些” 江浪道: “镇虏关有一阵也是神仙散泛滥,却没有出过这种事,是不是有人暗中用邪术操纵,在里面推波助澜” “云州府城仙民数量巨大,如果有人兴风作浪,一定会出大事,你最好告知宋临安,让知州大人知道” “江兄说的极是,明天我就让临安兄,禀报他父亲” 江浪接着道:“不知道云州府城有没有擅长对付妖邪的法师,他们应该更加精通此道” 翁利梭道:“家父已经准备明天去找云中寺主持智深,他是本城得道高僧,看他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于明月的人在三楼没有找到权归吾,知道他还在四楼。 不管这样,也不能杀上四楼。 四楼是盛太平的地方,即是盛太平不在,毕竟是馆主,也要给他留个面子。 于明月带人在酒楼下对权归吾手下刑讯逼供,一连打死两人,于明月总算弄明白事情经过。 那权归吾从窗户看到于明月疯到这种程度,酒醒了不少,知道事情不妙,若敢出头,弄不好,会被于明月弄死,干脆躲在四楼不出来。 江浪又和翁利梭、封三娘说了些闲话,吃了些东西,站起身向两人告辞:“我就不赔二位了,你们慢慢喝” 封三娘也站起来,一只手放在江浪胳膊上道:“怎么刚坐一会就要走了” 江浪轻轻拿下她的手:“再待下去,天就亮了,我得赶回城里,下次再和二位痛饮” 说完话,他纵身上岸,当着众人的面,上房顶当然不妥,沿着街道,不紧不慢向南城门方向走去。 他们自然不会笨到问,城门已经封了,怎么进城,站在船头,看着江浪消失在夜幕里,若有所思。 江浪找了一处没有警哨的城墙,进入内城,一路无碍,顺利回到高升客栈附近。 他先是到那房顶屋檐下取回藏在那里的包袱,然后找到那条小巷,敲开通到客栈地窖的小门。 丹妮娅哪里睡得着,姜小芸和她说话说的累了,自己先去睡了。 她独自矗立在三楼窗户前,看着街道,随着时间推移,越发焦虑不安。 见到江浪出现在小巷里,脸色露出笑容,急急忙忙走下楼。 江浪刚从通道走进地窖,丹妮娅也跑下楼,来到地窖。 两人汇合后,丹妮娅脸色不善,忽然扬起粉拳狠狠向江浪胸前捶过来。 江浪原本可以轻易躲开,但是知道不让她这一拳打实,她出不了气。 假意躲了一下,动作笨拙,自然没有躲过,胸前挨了她重重一拳。 这一拳看来打的很解气,丹妮娅脸色好了不少:“下次,你再这么晚出去,我也得一起去,等在这里,真是急死人!” 回到那座小院,江浪先去马厩去看大黑,这厮这两天大鱼大肉吃着,似乎胖了不少。 原本它是睡着的,江浪站着它身边不久,它便醒了过来来,摇头摆尾的好不亲切。 江浪轻抚它的大脑袋,大黑看着江浪身边的丹妮娅,晃晃脑袋,算是打招呼。 丹妮娅没事就守着大黑,和它关系已经相处不错。 院子外面那些人还在修路。 江浪问丹妮娅:“外面吵吵嚷嚷的,在做什么?” 丹妮娅将嘴贴在江浪耳边道:“不知道姜老板从哪里找了一大群人,在外面修路” 江浪一听就知道姜老板这样做的原因,点点头,这姜老板真是上道。 丹妮娅这时离江浪极近,闻到他身上有酒气。 “哎,你出去喝酒了?” “晚上出去玩,不喝点酒怎么成” “我也想喝呢,你还干了什么?” “好像除了放火没干,别的都干了” 盛太平总算接到消息,赶回鼎盛酒楼。 鼎盛酒楼下,从窗户扔出来摔碎的桌椅板凳被堆在一起,浇上后厨找出的菜油后,燃起冲天大火。 火堆周围,到处是躺在地上挣扎的酒楼侍者和打手。 已经三年没有见过太平广场这般样子,上一次还是自己入住太平广场的时候,这是又要变天了吗! 盛太平脸色铁青站在火堆前。 于明月比三年来任何时候都要冰冷,远远看着盛太平。 这时,权归吾大着胆子,走出酒楼。 于明月身体拔地而起,冲着权归吾冲过去。 盛太平身形闪动,挡住于明月身前。 于明月站在盛太平面前;“大哥,你要护着这条野狗!” “七妹,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件事权归吾是做的有些不对,可是你已经砸了酒楼,杀了他的人,再大的气也该出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于明月摇摇头:“这事不能这样算了,近年来。你身边小人越来越多,都是些什么东西,我早看这些野狗不顺眼了” “那么七妹,你准备这么解决这件事?” “第一他把人好好给我交出来,第二让我宰了他” “七妹,这样,你给他点时间找人,找不到咱们再谈第二条” 于明月伸出三个指头后,转身就走“三天后,这个时间,没见到人,我还得来砍他” 江浪一觉睡到天色大亮,姜泰龙亲自给他送来洗脸水和早饭。 江浪总觉得姜泰龙有些奇怪,总是用眼睛盯着自己看。 吃完饭,江浪实在忍不住对姜泰龙道:“你一直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 姜泰龙道:“昨天云北会馆出了大事,不会和客官有关吧?” 江浪一头雾水,昨天虽然自己去了赌场,又去了酒楼,差点被人堵住追打,但是那也算不上大事吧。 “你好好说说,出了什么事?” “盛太平手下昨天发生了规模不小的火并,鼎盛赌场和鼎盛酒楼两方面狠狠打了一架,还死了很多人” 消息这东西,传着传着难免会走样。 江浪好奇的问道:“为什么火并?” “听说是一个外地来的豪客,不知道怎么就泡到了鼎盛赌场的女老板,女煞星于明月” “后来不知道为何,那豪客和鼎盛酒楼老板权归吾的手下发生了矛盾” “权归吾派出大批手下追杀那位豪客,弄的那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于明月知道后,立刻就炸了,带了好几百人攻打鼎盛酒楼,杀人无数,几乎将酒楼烧毁” 江浪听得目瞪口呆,就是因为自己在赌场和一个女人搭讪,然后去吃饭,就出来那么大事。 难道昨晚那个小鸟依人一样,跟着自己美妇,就是姜泰龙说的女煞星于明月,难怪赌场和酒楼的人态度怪异。 江浪摇摇脑袋,怎么都无法将那个初见有些冰冷,最后娇弱无力依偎着自己的妇人和女煞星联系到一起。 看着用期待眼看看着自己的姜泰龙,江浪连忙挥手“你收拾东西吧,那些事与我无关” 姜泰龙收拾完东西时,江浪道:“姜老板问你件事” 姜泰龙道:“是问于明月的事吗?” 江浪一头黑线:“不是!” 姜泰龙道:“客官还有何时吩咐?” “云中寺是个什么所在?” “那是本州最有名的寺院,几百年前,在一座山岭上,和我高升客栈隔着一条顺河支流隔河相望,云州府城迁到此地后,那小溪渐渐枯竭,成了繁华街道” “那位主持智深如何?” “那可是本地一位得道高僧,自幼在云中寺出家,年轻时云游天下,十年后返回,又十年后接任云中寺主持,据说佛法精深,不但是本城,在全州都声名远扬!” 江浪道:“那我还真想见见这位大师呢” “原来今日客官想到云中寺去,那可是来本城的客人,必定去的名胜,今天去那里正好,是庙会的日子!” “嗯,想在这里多休息两天再动身,总不能老在房子里发呆,正好游览一下本地名胜古迹” 丹妮娅听到要去游览,立时双眼发亮:“好啊,我也要去” “好一起去,不过你这样子太引人瞩目,得化妆一下” 丹妮娅觉得这个词有些“怎么化妆?” “姜老板你去帮我找几样东西”江浪对姜泰龙说了几样常见的药材和一些浆糊、面粉之类。 “好,这些东西好办,稍等一会,就给你送来” 第三十六章 云中寺中 并未用多久时间,江浪要的东西便送了过来。 送东西过来的是姜泰龙的女儿姜小芸,昨晚丹妮娅在她房间等江浪回来,两个少女年龄相仿,谈的极为投缘。 刚才父亲送饭过来,她才不想个江浪送饭,听父亲说这些东西是给丹妮娅化妆的,自己请缨带着东西过来。 江浪看姜小芸放下东西,一点也没有离开的觉悟,知道她是不肯走的,也没必要赶她出去。 动手为丹妮娅化起妆,之间江浪手扶娴熟,毫无艰涩,这里一点浆糊,那里一点面粉,有时还在浆糊里加上某种药材粉末,在丹妮娅小脸上忙忙碌碌。 不久之后,丹妮娅已经没有一点女人样子,变成一个脸色清灰的魁梧大汉。 看的姜小芸目瞪口呆:“你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江浪一头雾水看着她:“这是怎么说的” 姜小芸道:“好人怎么会弄这些东西,你一定是常常这样跑出去干坏事” 江浪撇撇嘴:“你爱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懒得和着傻姑娘废话,对丹妮娅说:“你去照照镜子,熟悉一下自己的相貌” “啊!”不久之后,卧室里传来丹妮娅一声惊叫,不知道是佩服江浪的本领,还是嫌这副相貌丑陋。 江浪带着丹妮娅走出小院,对姜小芸道:“我们出去后,有人打听,你就告诉他们我们去云中寺游览了,你可以顺便弄些赏钱花的” “赏钱”听到这个动听的词,姜小芸连忙点头“会的、会的” 姜小芸正站在客栈门口看着江浪和“大汉”丹妮娅走远。 有一个客人经过她的身边,似乎是随口问了一句:“他们要去哪里?” 姜小芸不好意思开口要赏钱,伸出一只手。 那客人心领神会,将几个打钱放在她手心里。 姜小芸即没有说话,也没有收回那只手。 客人明白她是嫌少,咬咬牙,一块碎银放进她的手心。 姜小芸低声对他说了句什么。 那客人如获至宝,慌慌忙忙走了出去。 随后又有几人过来询问,有些人问了向客栈外跑,还有些人向客栈里面跑。 等到没人再问的时候,姜小芸口袋里已经沉甸甸装满了碎银和大钱。 姜小芸估算着口袋里有多少银钱时,心里一阵发寒,这姓江的才来两天,这么多人惦记着,那得多招人恨呀! “可是,再仔细想想,若是他一直住在客栈,每天出去转转,回回都有这么多人来问他去向,用不了多久,自己嫁妆都能凑出来呢!” 姜小芸在客栈门口胡思乱想,别人可是要有大麻烦。 云中寺方丈智深正紧闭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做晨课。 “嘣”的一声房檐上发出一声轻微的断裂声。 房檐上一只鸱吻掉落下来。 不用特意去看,凭借听力,智深也知道房顶出了什么事。 “这是······大凶之兆!今天要出什么大事吗?” 智深一皱眉头,睁开眼睛,手指掐算起来,只是今天这卦算的着实费劲,怎么也算不出个章法。 倒不是智深徒有虚名,今天所出之事的复杂程度,任谁都想不到。 他还没有掐算出来个眉目,外面有小徒弟来报“主持大人,云州商会翁桐栢在大殿上香,敬献一百两香火钱,和主持有事想谈” 翁桐栢可是云中寺的大金主,智深道:“去请他过来吧” 翁桐栢走到门前,智深已经亲自在门前相迎。 翁桐栢后面还跟着五个人,为首那个黑脸汉子,是云州商会护卫统领战将初级杨铁手,另外四个也都是武士五、六层好手。 云州商会一云州为中心,有大量商队从事各种贸易,自声培养和雇佣着一支庞大的护卫力量。 高升客栈后院,陆怒遗孀怒嫂和盲彪遗孀彪妹听到一个杀手匆忙过来报告。 昨天晚上干等一夜,高升客栈修了一整晚路,他们没能找到下手机会,直到现在外面还在修路,居然是十二个时辰轮班干活不停,找修路的那些人打探消息,说要连修好几天。 这会几人正在郁闷,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听到这个好消息,怒嫂一拍大腿:“我们赶到云中寺去,今天那里有庙会,人多眼杂,下手机会更多,也利于我们办完事后出城” 怒嫂是本城拐卖妇女儿童的资深人士,不但对云州府,全州各地各地庙会灯会这些活动她都记得门清。 杀手大哥沙哥点点头:“怒嫂说的没错,我们立即动身” 沙哥也不是全为钱才接下这笔买卖,他早就看上了彪妹。 但他们兄弟是过江龙,盲彪却是地头蛇。 现在好了,盲彪已经不复存在。 怒嫂已经答应事后撮合他和彪妹的婚事,所以他对此事才极为尽心尽力。 他们还在这里商量,那边有人已经动身出了客栈。 正是韩山四,他手下有人一直在酒楼大堂,从姜小芸那里买到消息立刻赶到后面报告。 韩山四出了客栈,向云中寺反向赶,还派出人去通知钟碎,到云中寺汇合,一起动手。 回春馆里,夜不高也得到匆忙赶来的手下报告。 “首领,目标正千万云中寺,我们可以在那里动手” 夜不高不像怒嫂和韩山四那样猴急,高升客栈紧挨军营,如果动起手来,不能一击而中,反而会被赶来的军队围攻。 前番在废村损失惨重,手下出了行部那些废物探子,只有两名两金好手和三名一金,一定要谨慎行事。 目标自己跑到寺庙,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机不可失。 夜不高立刻下令前往云中寺,他带着手下五名仅存好手,和两名行部探子,向云中寺而去。 孟回春看到恶客中几个好手离开,借故回到卧室,下了密道,去禀报田昌行。 敲门,门没有开,再敲,也没人应答。 孟回春推开门,进入密室,密室里空无一人。 他想起昨天田昌行问自己医馆后面是什么所在,他告诉田昌行后街是一条背巷,住着一户人家,原本计划买下后面那院子,还挖出一个出口,只是那户人家死活不卖,出口也无法动工。 孟回春走到墙壁处仔细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墙壁上给田昌行挖出一个半人高洞窟。 第三十七章 由红转黑 孟回春沿着洞窟走过去,还未走到头,血腥气息扑面而至。 走到洞窟尽头,四周有些亮光透出,中间不知堵着什么东西。 孟回春伸手一推,一块厚实沉重的木板向后移开, 孟回春倒吸一块凉气,出口处正是后巷那户人家的客厅,地上有不少血迹,一具尸体后背插着一个锅铲,倒在大厅门口。 孟回春在这户人家转了一圈,六口人死在不同地方,院子里是这户人家的男主人。 还有两对年轻夫妇死在各自房间里。 孟回春心里发寒,这田昌行也真是心狠手辣。 只是为了出去转转,就杀了这一家六口; 可是这院子和自己的医馆用那洞窟相连,事情万一发了,自己也难逃罪责,只好皱着眉头,赶紧打扫院子的尸体和血迹。 大门还从里面锁着,田昌行应该是从院墙跳出去的,最好没人看到。 这户人家靠在城里打零工为生,暂时消失不见,也不会有人关心,只好盼着田昌行赶紧办完事离开,自己把洞窟封闭了,才能消除隐患。 孟回春拍被人发现简单收拾完后,回到自己房间。 妻子一脸焦急看着他“怎么去了那么久?” 孟回春叹了口气道:“他挖通了后巷那户人家,还把一家人都杀了” 妻子一脸震惊:“那人怎么如此凶狠,他们可都是好人家呀” 孟回春摊开双手,他和妻子只是大日宗外门弟子,自己修为浅薄,医术还不错,才被派到云州府城行医,那田昌行可是一个真传弟子,在宗门地位显赫,这次又身负宗门任务,他只有服从的份,惹是惹不起田昌行的。 对了你赶紧去前面吧,刚才前面掌柜在外面喊,说有客人非要你复诊,我只好说你不舒服,你赶紧去吧,别人那些恶客产生疑心。 “什么客人在复诊?”孟回春想着,看妻子把床板恢复原状,开门走出去,向前面医馆大厅走去。 智深大师听完翁桐栢的话,沉思片刻道:“最近几天,我也听说城里一到后半夜,就有凶案发生,而且情形诡异,正要仔细探查一下呢” 两人正交谈间,智深徒弟又在外面报告“知州大人已经到了后殿要见智深主持” 智深和翁桐栢连忙起身,走出禅房,向外走去。 知州宋安居正迎面走来,稍后半步,跟着一位龙行虎步的中年人,正是关云浩指挥使。 两人身前身后跟着八名军兵和八名侍卫其中四个,正是关云浩手下四虎。 宋安居看到翁桐栢道:“桐栢也在呀,你儿子还在我家呢” “见过宋大人”智深和翁桐栢一起上前行礼。 三人寒暄几句后,宋安居开门见山“翁先生,你儿子说的事,我近日也忧心忡忡,这些事源于那些神仙散,我虽然严令查处那些贩卖神仙散的奸商,可是收效甚微,屡禁不止,原想战事平息,可以腾出手好好收拾他们,没想到又出了这种事,智深大师,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智深拱拱手道:“多谢大人抬爱,神仙散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前朝已经有所记载,只是深坠此道,无法自拔的仙民,最后最多只是耗尽精神,死于非命,像是现在这种中邪伤人的事,却是前所未闻,很可能这其中有妖人作祟,想要祸乱我云州” 得到江浪到云中寺消息后,最早出发的韩山四早已经到了云中寺前。 韩山四最希望的是能在路上追到江浪,那小子雷公亭一战,显示出来强大的逃跑能力。 最好是趁其不备,从身后偷袭,一击必杀,把这件事了解掉。 只是他一路上并没有能够看到江浪。 在在寺前广场和钟碎汇合后,钟碎身边有见过江浪的山贼。 他们也没有见到江浪,想起一路上不少店铺,大概那厮正好进了哪家店铺里,是以双方错过。 寺前街,位于云中寺寺前广场中间,两侧都是买小吃的摊位。 韩山四和钟碎商量之后。 两人各自带着四名山贼中的好手,坐在寺前街两侧小食摊前,假做食客。 准备等着江浪过来时,一击必杀。 夜不高一行紧跟着韩山四一行,来到寺前广场。 寺前街后段,号称神算子的范半仙,面前拥过来几个客人。 为首看衣着是个富商,却是那夜不高所扮。 范半仙看来人衣着华丽,脸上露出笑容,正要开口询问。 看到对方面相后,吃了一惊,正要站起来逃走。 被对方一掌轻轻拍在头顶。 范半仙脖颈处传来一声脆响,已然气绝身亡。 夜不高五个手下在他动手时,已经封锁四周视线,没人能看到这一幕。 夜不高两三下扯下范半仙身上的袍子,提起范半仙的衣领,将他塞进身前那张桌子下。 自己坐在范半仙的座位上,随手披上范半仙的袍子。 他手下那几个夜部杀手,装作客人站在算命摊子旁边,只等江浪过来后动手。 范半仙今天出门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占卜过凶极,没有算到今天要出事,此刻只好躺在摊位下面。 就连最后得到消息出发的怒嫂、盲妹沙哥一行都走到了江浪的前面,来到了寺前广场。 他们不知道江浪是没到,还是进入寺中游览,干脆在寺前广场等待江浪。 五人装作逛庙会的香客,混杂香客和游人中,只等着江浪到来。 最早出发的江浪现在在哪里呢? 他和丹妮娅出了客栈之后,并没有一直奔着云中寺去,先是去了回春馆。 找孟回春复诊丹妮娅的伤情, 这样一来,不但让那些追杀他到云中寺的人,不得不翘首以待,苦苦等候。 还差一点坑了忙着为田昌行擦屁股的孟回春。 孟回春打开房门走出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两个站在门口的大汉。 这两个大汉都是夜行人行部的探子,看到孟回春出来才松了口气。 其中一个大汉说:“孟神医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呢?大中午钻到房间里不出来!” 孟回春老脸一红,知道他们在调侃自己,甩甩长袖“你们胡说什么” 两个大汉见到孟回春这副模样,以为自己所猜不错,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第三十八章 强抢膏药 孟回春如此大年岁,遭人这般嘲笑,心里恼怒,只是形势比人强,他对这些人暂时也无可奈何。 他悻悻然来到医馆大堂上,看到昨天来到那个客人带着一个虬髯大汉坐在椅子上。 江浪和丹妮娅看到孟回春,连忙站起来“孟神医你好” 孟回春看着江浪,认得是昨天来的那人“你又有什么事了?” “我是带侍女来复诊呢” “侍女?” 江浪伸手一拉丹妮娅:“这个就是,她的相貌有些惊世骇俗,我给她化了点妆” 孟回春仔细看看,果然是昨天那北虏女子。 他不禁点点头“你妆画得不错,老夫差一点看走眼” 孟回春伸出手指在丹妮娅腰处指点几下,点点头“恢复的不错,以后不用来了,你们不是本城人吧、住的远吗?” 丹妮娅道:“我们住在高升客栈” “哦,高升客栈,那里离这里很远呀,你们不会是一路走过来的吧?” 孟回春眼里显出淡淡光芒。 丹妮娅道:“当然是一路走过来的” 孟回春试探道:“哦,英雄不会就是在北外城杀了那些劫道贼人的那位吧” 江浪一直没有开口,丹妮娅昨晚却听姜小芸说过江浪在北外城的事。 她立刻接话道:“对哦、对哦,就是我的主人做的,那些坏人要抢他的马和财物,自然该死!” 江浪狠狠瞪了丹妮娅一眼,抬眼在孟回春身上标注一个信标。 那信标正以极快的速度由红变黑。 昨天孟回春并不知道江浪的身份,因为江浪打伤了那些恶客,还对他有些好感。 这时得知江浪就是坏掉田昌行好事的那个骑士,那一点好感立刻化作漫天仇恨。 孟回春脸上仍然是一副笑脸:“既然是英雄,那就不同了,我还有些秘药,给你敷上,才能彻底除根” 说着走到一个单独放着的药柜取东西。 这时候孟回春的女儿孟雪莉脸色通红,从里面跑出来:“爸爸,那贱人又来纠缠我” 她正说着,夜平安从里面晃晃悠悠走出来,脸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和膏药。 “哎,你这话说的可是不对,这里开的本来就是医馆,我可是你家病人,让你帮我换换药,怎么算是纠缠呢!” 孟雪莉道:“你那表叔,早就说过,我是不吉之人,让我离你远点,我才不给你换,出了事,又来怪我!” “我那表叔脑子有些问题,你不要和他计较,他是外人,我们早晚是自己人呐” “谁与你是自己人” 孟雪莉跑过来后,躲在父亲身旁,一双大眼睛向江浪看过来:“这男人好有气概,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夜平安毕竟要给未来的岳父之一留点面子,暂时追不到孟雪莉,打量四周环境。 他一眼看到江浪,觉得有些熟悉,仔细看了两眼,一瘸一拐走了过来:“你这厮,我问你,昨天那个北虏女子你弄到哪里了” 夜平安头脸上那些纱布和绷带遮盖住大部分皮肤,只露出眼睛和鼻子,江浪并没有认出他是何人。 瞪了一眼夜平安,没有搭理他。 “哎,我问你呢,快回答大爷!” 江浪瞥了他一眼:“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大爷” 这时那孟回春正拿着一张膏药走过来,秘药的确是秘药。 这可不是对人有好处的秘药,里面有一种毒药可以通过皮肤渗透进丹妮娅体内,虽然不致命,却能让她发起高烧,而且久烧不退。 这孟回春虽然医术高超,医德其实有些问题,遇到家里有钱的客人,他有足够办法延缓对方的病情。 多拖延些日子,又是不菲一笔进账,现在他要用同样手段对付江浪。 这贴膏药贴下去,江浪不但无法暂时离开云中府城,还得跑到他这里治病。 夜平安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认错人了?什么意思、我怎么认错人了?” 这厮最近连遭不测,脑袋反应多少有些迟缓,也不将前后两句一起分析。 不管夜平安在纠结什么,孟回春这边动作很快,伸手就要掀起丹妮娅的衣服,给她贴到伤处。 江浪眼睁睁看着他从红点变成黑点,怎么会让他黑丹妮娅贴上膏药。 伸手拦住他“孟神医,这里不太方便,你把膏药给我,我回去给她贴上” “这药乃是我家祖传秘方,平常人我是不舍得用的,疗效极为神异,但是必须现在贴上,时间一长就会失效” 孟回春哪里会让江浪带回去贴,不亲自贴上,他怎能放心。 此时,孟回春还不知道江浪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还以为他不舍得北虏美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身上肌肤。 两人这边僵持不下,一个举着要贴,一个坚持不让。 夜平安这边看到孟雪莉看着江浪的目光,分明是极为欣赏的样子。 他不由得心生嫉妒“你看着我怎么没见过这种目光,你父亲也如此偏袒于他” 这时眼见两人因为衣服膏药,争执不下“这秘药怎么不给我用,莫非想要延长的伤病,好多骗我的钱财!” 一念至此,夜平安先是一把揭下自己脸上原先贴着的那张膏药。 大步冲到孟回春身边。 孟回春手举膏药急着给丹妮娅贴上,没有注意到夜平安的动作。 江浪早看出夜平安举止异常,但是有人把膏药抢走,他还求之不得呢! 夜平安一把夺过孟回春手里的膏药,贴在自己脸上,使劲按了几下。 “孟神医,我早就想说你了,我这点伤一直不见好转,原来还留着秘药不给我用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怕我伤好了离开,不再追求你的女儿,你把我早些治好,我和你女儿马上成亲都行” 孟回春看着夜平安脸上那块刺眼的膏药,双手发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天下就有这样急着找死的人!” 江浪这才有空仔细欣赏这个跑出来抢药的奇葩,将信标标注在他身上。 “好黑呀!”这人怎么这样仇恨自己。 江浪还是第一次看到黑成这样的一个黑点。 江浪看着夜平安,夜平安却在仔细打量丹妮娅,认出这去虬髯大汉就是昨天那个北虏女子化妆的。 “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 江浪不知道这厮又想干什么,对孟回春拱拱手:“孟神医,药膏自有有缘人,我先告辞了,明天再来复诊” 第三十九章 突然袭击 江浪说是这样说,其实再也不打算来这医馆了,自己最近惹的事太多,这位孟神医知道自己住在高升客栈,又知道自己是谁后,立刻红粉变黑粉。 不知是哪路仇家的人,还是小心一些。 说完话,江浪扶着丹妮娅大步走出医馆。 夜平安刚要和美人搭讪,就被江浪阻止,一瘸一拐在后面追上来。 幸好这时,夜不行闻讯从后面赶过来,一把拉夜平安“你就别再惹麻烦了,跟我到后面歇着去” 夜平安被夜不行硬拽着,奋力挣扎:“我不去后面,我有事,要不你得答应我件事” 夜不行恨得咬牙,可是有惹不起这小子:“你说吧,又想干什么?” 夜平安看了站在旁边的孟回春和孟雪莉,伸手拉着夜不行:“我们那边说话” 孟回春看着夜平安脸上那块醒目的膏药,手脚冰凉,头晕眼花,似乎有中风的先兆。 孟雪莉看到脸色苍白的父亲,连忙伸手搀扶:“哎,你怎么了” 这时之前等在孟回春卧室前的一个大汉正走过来。 他对孟回春竖起一个大拇指:“孟神医,我墙都不扶就扶你,都这样了还不老实点,岁月不饶人呐!” “我、我、我真倒霉!”孟回春不敢想象等到晚上夜平安发起高烧的情形,心里既恨江浪又恨夜平安,连田昌行也恨起来。 怒嫂多年来在庙会拐卖妇女儿童无数,逛起庙会就像到了自家,很快她就发现韩山四几人有些异常。 认出这些人昨天也住在高升客栈,形迹可疑,一直暗中窥探那骑黑马的家伙,莫非他们也是和那骑黑马的有仇。 怒嫂和沙哥说了一声后,带着彪妹向韩山四走去。 韩山四和钟碎在清渠岭落草多年,也看出这几人不对劲,甚至认出来彪妹是那人参与袭击江浪的人。 怒嫂走到他面前,开门见山道“相好的,你们是不是来寻仇的” 韩山四点点头:“我知道你们是北外城的人,那人你们截杀他的时候,我也在场” “那么你们是什么人?” “不怕告诉你们,我们是清渠岭的人,这小子带着官兵毁了我们的山寨” “哦,那么我们目标一致咯”怒嫂道。 “是的,要不要合作一次”钟碎看着她,眼睛扫向不远处几个刀客,应是和她一伙的。 “好吧,他杀了我丈夫和弟弟,那小子来了,我们一起动手”怒嫂道。 “行,我们先动手,然后你们跟着动手,一定让你大仇得报” 怒嫂看着钟碎,点点头:“一言为定” 怒嫂走到沙哥那里,和沙哥几人也打了招呼。 沙哥知道他们要对付的人极为棘手,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现在又多出一群好手相助,信心百倍,自然答应。 却说从回春馆挖地道溜出来的田昌行,这是也到了寺前广场。 他也是个闲不住的,在地下密道里一待几天,上面有那群不知名的高手,孟回春一直借此劝阻他出来。 今天终于挖通地洞,被那家人撞到,他一不做二不休,害了那家人性命。 田昌行利用从他杀掉那户人家里找到的衣服,乔装打扮成一个香客,戴着大斗笠走在正对寺门寺前街上。 已经二三十年没有到过这里,看着熟悉的建筑和陌生的人物,田昌行心里无限感慨。 这时一行人从旁边一条街进入寺前广场,沿着寺前街向云中寺走着。 这一行人由九匹马和一顶轿子组成。 最前面四个骑兵中间坐着一位相貌堂堂,身材魁梧的将军。 后面四个女骑士簇拥着一顶轿子,里面应该是这位将军的家眷。 所过之处,路人纷纷避让。 韩山四看着马上那位将军,虽然几年未见,那人身形也比之前更显富态,韩山四仍然一眼认出他。 韩山四眼中立时喷出火来,指关节捏的劈啪作响。 田昌行走到寺前街尽头,迈步走上云中寺前的台阶,目光看向坐在算命桌子前的夜不高。 你说巧不巧,夜不高抬起头,正看到盯着自己的田昌行。 两人在废村狠狠拼斗过两场。 田昌行仍然把夜不高当成周朝的鹰犬。 夜不高也把田昌行当成坑害自己一众手下的仇敌。 两人同时认出对方,第一个想法,就是抢先一步动手。 夜不高双手狠狠拍在面前桌子上。 “轰隆”一声,整张桌子炸裂开来。 化作无数木块、木刺激射田昌行,里面还掺杂着无数蓝汪汪的梅花针。 田昌行冷哼一声,浑身上下金光闪烁,那些木刺和梅花针触到他身上这团金光,离时间,化为齑粉。 田昌行伸手抓到一根未被金光绞碎的梅花针,和扎到自己脚心,差点要了自己命的梅花针一模一样。 “原来是你”田昌行的意思是在厢房密道里设下埋伏的是你。 夜不高还以为他指的是在废村激斗过的事。 他答道“正是大爷我,上次你运气大,让你逃掉了,这次看要不要得了你的命” 夜不高身法诡异,向田昌行扑去,那五名手下也一起围住田昌行,恶斗起来。 同一时间,韩山四抬起头,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吴仁义。 吴仁义正趾高气扬坐在马上,手举马鞭,对身边一名骑手指指点点。 大有一副马鞭在手,江山我有的模样。 韩山四想到这厮当年初到自己手下,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大好前途毁于此人手中。 韩山四越想越生气,怎么也无法遏制自己滔天怒火,猛地站起身,双足猛然踏地,冲天而起,战技践踏。 红光闪耀中,手中竹棍狠狠向着马上的吴仁义迎头砸落。 看着韩山四和钟碎向吴仁义动手,怒嫂和彪妹自然认得总兵吴仁义。 两人不知道这群临时盟友,在干什么,但是脑子可没有坏掉,根本没想到按照事先说的那样一起动手。 可是她们两个是因为认识吴仁义才没有动手,沙哥和四个兄弟却不认得吴仁义。 见到韩山四几人动手,以为仇敌就在这队人中。 五人立刻按照怒嫂刚才说的,和那些“帮手”一起动手。 沙哥几人距离后面那顶轿子更近一些,他们急于在两个女人面前表现,也没有等怒嫂吩咐下来。 既然大家是一起的,那自然咬向和目标一起的人动手。 五人都是刀客,纷纷拔出刀向四名女骑士和那顶轿子冲了过去。 第四十章 宇文夫人 这位沙哥也是个有心眼的,冲出之前,发现身旁的怒嫂和彪妹站在那里发呆。 生怕几兄弟被她们当枪使,她们自己却站在一边看热闹。 沙哥伸手在怒嫂背后一推:“看什么看,都是为你们出头,还不快些上” 这怒嫂正在努力弄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不防背后沙哥这一手,被一股大力推着,扑向那顶轿子。 吴仁义出身和孙虎烈有些相似,也是大周朝开国功臣之后、功勋世家出身,真本事也是有些的。 见到路边一人忽的跳起发难,向自己兜头一棍砸来。 他一手猛拉马缰绳,他所骑也是一匹北虏战马,战马训练有素,人立而起,马头恰好护在他身前。 另一只手上的马鞭狠狠甩出,打向韩山四面门。 韩山四这一击竭尽全力,毫不留手。 “啪”的一声脆响,吴仁义手中马鞭首先断裂为两段。 随后韩山四一棍击中马头。 “嘭”马头应棍碎裂,鲜血碎骨纷飞。 马头只是短暂阻碍韩山四这一棍,韩山四棍势稍滞,继续击向吴仁义。 吴仁义毕竟家学渊源,甩手掷出手里剩余半截马鞭,身体腾空而起。 避开韩山四追击的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柄马刀。 吴仁义居高临下,马刀上红芒爆闪,一刀向着韩山四劈头砍落。 韩山四棍势已经衰竭,只好收回攻势,横棍抵挡吴仁义刀势。 这时钟碎和身边四名悍贼从另外一方冲了过来,但是被吴仁义手下那四个骑兵堵住。 这四个并非普通骑兵,都是吴仁义家族为他配备的好手,每一个修为都在武士五层以上。 钟碎几人被堵住后,无法过来帮助韩山四,但是也缠住那些护卫,护卫们也无法过来回援吴仁义。 能帮助韩山四的,是跟在他身后那四名悍贼。 沙哥推出怒嫂后,带着几个兄弟冲向后面那顶轿子和四名女骑士。 沙哥和四个兄弟都是塞北来的刀客,这些刀客多数是些马匪出身。 在战争期间,大周朝廷特意赦免这些马匪,不但纵容他们劫掠北虏,还为他们提供庇护和补给。 这些敢于劫掠北虏,并且活下来的,都是身手非凡的些亡命之徒。 这几年虽然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但是日子过的却是极为逍遥。 只是现在两国停战,大周已经明令解除对他们的征召。 不许他们继续劫掠北虏,以前的事可以不加追究,但是如果继续劫掠,必将遭到严惩。 大批刀客南下,寻找新的机会,或者加入镖队,或者给人看家护院。 沙哥这些刀客跟着一只镖队过来后,和镖队镖师有了冲突,干脆离开镖队,自己讨生活。 原先他们已经和陆怒搭上线,准备加入陆怒手下。 只是那陆怒还没来得及和盛太平说这件事,便被江浪所杀。 正要另寻出路,怒嫂和彪妹两人就找到两人。 只要帮她们杀了仇人,等事情过后,向盛太平提议沙哥代替陆怒原有位置。 这样沙哥才带着几个兄弟跟怒嫂彪妹进入城中,伺机报仇。 他们离开战马,一定少了一半战斗力,所以一开始他们就向那四个骑马的女骑士动手。 一个刀客冲到一个女骑士面前:“小妞,滚下来,哥哥给你个痛快” 另一个刀客嘴巴更是不怎么干净:“你们到底会不会骑马,让哥哥来教教你骑术” 几个刀客嘴里不干不净说着,手上并没有闲着。 手里长刀攻势凌厉,狠狠向四名女骑士发起攻击。 四个女骑士虽然生的娇媚,但是手里功夫出乎意料强横,四个人手里都是清一色长剑。 她们面对几名凶悍刀客,面无惧色,长剑一招一式轻盈利落,丝毫不落下风。 这些刀客马匪出身,步战的时候,一身本领,最多使出五六成。 相反这些女骑士在力量上和男子相比有些天生差距,但是她们借助身处马上的优势,居高临下。 剑式巧妙,以巧克力,一时间和这些刀客,打成平手。 最冤的当是怒嫂,她被沙哥在后面推了一把,身体向那顶轿子撞了过去。 冲向轿子的并非只有怒嫂一个。 钟碎带着四名悍匪和四名护卫吴仁义的护卫战在一起。 之前跟着韩山四的四名悍匪都是跟随韩山四已久的老卒。 这些老卒无法插手韩山四和吴仁义之间的战斗,互相使个眼色。 他们知道轿子里一定是吴仁义的家眷,只要擒下吴仁义的家眷,一定可以饶乱吴仁义的心神。 发出一串怒喝,一起举刀向轿子冲了过来。 眼见轿子就要在他们乱刀下被砍成碎片。 “嘭”的一声,轿子四分五裂,轿子里红云翻腾,无数碎片向着名四名老卒劈面砸来。 这些老卒视线被阻,慌忙挥刀打开那些碎片。 碎片中忽然冒出一只穿着绣花鞋的小脚。 “嘭”的一声,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一名老卒胸前。 这一脚力量超乎寻常。 “咔嚓”一声,这名老卒胸骨碎裂,狂喷鲜血,身体凌空飞起,远远摔在地上。 他手脚抽动两下,一动不动,自然是不活了! 一脚踢死那名老卒后,那团红云继续翻滚。 两只小脚前后一起踢出。 “嘭”两声合成一声。 又是两名老卒被踢飞出去。 只剩下一名老卒,他似乎没有看到三个同伴惨状,悍不畏死,手起刀落,狠狠砍向那朵翻腾的红云上。 “咔嚓”又是一脚踢出,一不可思议的角度,踢在老卒手腕上。 长刀远远抛飞出去,上面还带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又是一脚紧跟着踢出。 “噼里啪啦”一连串骨头碎裂声响起,老卒远远飞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不但被硬推出来的怒嫂,连气势汹汹冲过来的沙哥都不由得停下脚步。 从轿中飞出那团红云,这时才停止翻腾,缓缓落在地上。 这是是一位身穿大红衣裙的盛装夫人,只见容貌端庄,气质娴熟。 若不是看她一脚踢死那么杀手,怎么也看不出的出手如此狠辣。 这位夫人正是吴仁义的夫人宇文淑。 宇文淑出身不凡,可不是弱质女流,出身勋贵世家,原本以吴仁义家族底蕴,根本娶不到她通婚。 但是吴仁义少年时出名的相貌俊朗,宇文淑对吴仁义极为痴迷,一定要嫁给他。 第四十一章 街头刺杀 宇文淑父母实在无法令女儿改变心意,只好允许了这桩婚事。 她目光森冷看着沙哥和怒嫂:“你们不是来杀人的吗,我也有很久没有杀过人了,还不快些动手” 沙哥看四个兄弟都在打生打死,自己总不能被一个妇人吓到。 咬咬牙,挥舞长刀,冲了上去。 沙哥是武士七层,多年来都活在战场上,战阵经验极为丰富。 宇文淑身体翻转,几十脚连环踢出,声势极为凌厉。 那沙哥一刀刀不断劈过来,速度和眼力劲,似乎不落下风。 宇文淑一轮攻击无效,重新落在地上,冷眼看着沙哥。 “功法不错,为什么要做贼!” 这时候那怒嫂正到处寻找江浪,远处那位新结识的盟友正和一个将军打生打死的,可是仇人在哪里。 她提着刀,拔腿要冲到韩山四那边,问他仇人的下落。 宇文淑以为怒嫂要帮忙围攻自己丈夫,那肯放她过去,飞起一脚向她后心踢去。 “怒嫂小心”沙哥一边喊,一边挥刀砍向宇文淑。 怒嫂已经听到背后风声,只好回头和沙哥一起同宇文淑拼杀。 韩山四连续抵挡吴仁义十几次刀劈后,手中竹棍终于到了极限,破碎开来。 吴仁义也认出韩山四:“原来是你这个钦犯,居然还活着,特意跑来送死吗!” 手里战刀狠狠劈落。 韩山四一抖手里破烂不堪的竹棍,抖落那些碎片后,露出藏在里面的水火棍。 他一抖水火棍,棍头上“轰”的一声,冒出一团火焰。 看到韩山四手里水火棍发威,吴仁义响起韩山四在战场上挥舞水火棍,所向睥睨的情形。 他脸上一阵扭曲,竟然不敢出手抵挡,声向后翻腾,向妻子那边冲去。 “当上将军的懦夫还是个懦夫!”韩山四怒骂一声,挥起水火棍在后面追击。 江浪和丹妮娅离开回春馆,向人问了路后,向云中寺方向走来。 两人一路走着,反正两人出来游览,没什么急着办的事,不急着赶路。 加上丹妮娅腰伤并未完全恢复,和昨天一样,一路上慢慢走着,不时停下来买些零食什么的。 吃吃喝喝,遇到热闹还停下来观看,寺前广场打成一片时,他们正和一群人围观一个艺人耍猴。 江浪买了些花生和丹妮娅两人,不时把花生扔给那些讨赏的猴子。 没品位的猴子自己高高兴兴吃了,有品位的猴子仍然伸着爪子。 弄的丹妮娅一头雾水:“这个不喜欢吃花生吗?” 江浪在虎啸营,干过类似的勾当,知道这猴子在期待什么,从怀里掏出几个大钱,扔向那猴子。 那猴子手脚极为敏捷,跳起来稳稳借住几个大钱后,屁颠颠跑回去向主人邀功, 拿到赏钱的猴子得到主人的表扬,拿着花生的挨了鞭子,弄过好午饭也会取消。 江浪和丹妮娅正看的有趣,忽然耳朵里听到一声小心。 江浪本能的伸手拉着丹妮娅向前冲去。 一把匕首正毒蛇一样刺向江浪后心,江浪这突然前冲,那匕首刺了个空。 江浪耳朵里听着那匕首破空声,伸手推开丹妮娅后,转回身。 只见一个大汉持着匕首,又向自己冲来。 江浪飞起一脚,踢在那人手腕上。 “咔嚓”一声那人身体被踢飞出去 “啊”惨叫声中,只见他的手腕呈九十度角弯折。 这时,丹妮娅那边也打斗起来。 原来她那边才是攻击的重点。 对江浪的刺杀只是为了防止他碍事。 两个大汉同时向丹妮娅出手。 两大汉手里没有武器,他们一开始就想要活捉丹妮娅,用的都是是擒拿功夫。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丹妮娅如此难缠,两人出手居然拿不下她。 这边江浪已经废掉对手,向两人扑去。 两人知道胜利无望,忽然一起伸手打出一团闪闪发光的寒星。 江浪连忙拉着丹妮娅躲开这些暗器。 那两人顺势逃之夭夭,临走还顺手砍死了受伤的伙伴。 江浪和丹妮娅同那些杀手的交锋瞬间已经结束,人群忽然收到惊吓,还在四散奔逃。 江浪看着地上那些散落的金钱镖、铁蒺藜,很熟悉,和从夜平安身上顺来的一模一样。 看看那死去的家伙,好像在孟回春的药铺见过。 原来是那群阴魂不散的家伙,大概是上次伤了他们的人,今天跟上来报复。 江浪猜的不错,这三人确是夜不行派出的行部探子。 但是他们此行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丹妮娅。 江浪和丹妮娅从医馆走后,夜不行在夜平安苦苦哀求下。 派出几人跟着江浪和丹妮娅,等待机会强抢丹妮娅。 等到江浪和丹妮娅看刷猴时,他们商议一下,决定一人刺杀江浪,杀不了他也可是防止他碍事。 剩下两人出手强抢丹妮娅,抓到丹妮娅就算大功告成。 江浪也是有些疏忽大意,若不是有人提醒,这一次恐不死也得重伤。 他看着地上断气的杀手,还有四散奔逃的人群。 心想自己在云州府城麻烦也够多了,不愿卷入更多麻烦。 江浪伸手拉着丹妮娅,这里距离客栈比云中寺要近的多。 他略一思索,对丹妮娅所:“走,今天不去逛庙会了,我们先回客栈去” 说着话,两人混进奔逃的人群,向客栈回转。 云中寺这边因为江浪引起的战斗,打得火热时,两人已经回到客栈。 两人刚进入酒楼,却有人在里面喊江浪。 江浪举目一看,不是宋临安和翁利梭两个又是哪个。 江浪带着丹妮娅走过去:“两位这么那么清闲?” 翁利梭道:“今天一早我和父亲一起去宋兄家里,家父和宋大人有事商量,我和宋兄也没什么事,干脆跑来找江兄喝酒” 江浪明白翁利梭的意思,他父亲找宋临安的父亲禀报那些发疯仙民的事。 江浪和丹妮娅坐到宋临安和翁利梭对面:“今天本来要求云中寺逛庙会,先去了一趟回春馆,路上看到有人耍猴······” 江浪对两位公子讲述街上遭遇。 翁利梭对宋临安道:“这战事已经结束,云州反而越发乱了,要不及时强力整顿,恐怕还会越来越糟糕” 第四十二章 临阵突破 宋临安点点头,低声对两人道:“不瞒两位,近日就将有五千军马从镇虏关调过来,作为南征军先锋军驻扎在云中城外,在大军到来之前,加强云州府城防卫” 翁利梭道:“这样最好,最近呀,我们那里也不甚太平” 江浪心道:“看来南征的事已经瞒不住了,干脆连名字都从南返军改做南征军了,大军来了也好,这城里好像到处都是我的仇人” 云中寺大门前,台阶上。 田昌行身上金光闪闪,和夜不高和他手下杀手正在拼命。 田昌行经过几天调养后,伤势恢复不少。 但是夜不高一身本领并不弱于他,还有五名手下掠阵,不断发射暗器毒雾。 这些暗器毒雾对田昌行的金光护体,作用有限,但也弄的田昌行烦不胜烦,一时间无法取得上风。 寺前广场。 战斗已经进行到决胜阶段。 吴仁义原本就不是韩山四对手,这几年养尊处优,更是疏于练功。 此外韩山四出手不惧生死,吴仁义却是贪生怕死,畏首畏尾。 “啊”一声惨呼,吴仁义肩膀上水火棍挨了重重一记。 如果不是有软甲保护,这会胳膊恐怕不是断裂,便是已被烤熟。 吴仁义一边拼死抵抗,一边向夫人那边退。 钟碎看到宇文淑发威,也看到总兵吴仁义向宇文淑那边跑。 宇文淑修为高出沙哥和怒嫂许多,只是她临场经验不足。 这会时间,她打的越发顺手,对沙哥和怒嫂形成完全压制,胜负只在一瞬间。 钟碎知道不能让两人汇合,若是给两人汇合,今天这险算是白冒了。 吴仁义身边四名护卫,两名正面截击钟碎,还有两名堵住钟碎手下四名悍贼。 焦急之下,他一指弹在迎面砍来一柄马刀上,这已经是他最后一丝战力。 “叮”的一声,那柄马刀碎成无数碎片。 伴随这至强一击,钟碎原本体内已经衰竭的内息,气血翻腾,气海更是满到溢出。 钟碎脸上露出狂喜,知道自己居然临战突破。 最近这些天天,清渠岭被灭,爱妻被害。 钟碎连续遇到挫折,不断受到强烈刺激,武道终于获得大幅提升。 积累之下,在战斗中,他一举突破瓶颈,达到武士九层。 钟碎家传战技裂天指,自幼烂熟在心,只是没有相应境界,无法施展出来。 此刻终于可以将裂天指施展出来。 那些被裂天指弹碎的马刀碎片,在空中稍一停顿。 突然间一起加速向钟碎对面两个护卫激射。 “噗、噗、噗”声不绝于耳。 两名护卫身上挨了不知道多少碎片,死状惨烈,从马上摔落下来。 韩山四脚一踏地,脚下腾起一团红光。 高高跃起后,手里水火棍狠狠砸落。 水火棍上火光熊熊,燃起一团炙热火焰。 吴仁义不敢再跑,举刀迎击砸过来的水火棍。 云州寺门前,夜不高领着几个手下,正和田昌行正打的而不可开交。 远远看到动寺内一群人向这里冲来。 其中有不少士兵和护卫,还有一些僧人。 这些是宋安居和翁桐栢的护卫,以及十多名云中寺的武僧。 最后面是宋安居、翁桐栢和智深大师。 最先加入战局的是关云浩和杨铁手, 两人都是神将初级,率先向这里冲来。 夜不高和田昌行这些人所在位置,正扼守着云中寺咽喉位置。 寺中诸人想要进入寺前广场,必须先击退夜不高和田昌行这些人。 所以夜不高和田昌行成了首要目标。 夜不高和田昌行对了一掌,看到正从寺里冲过来的人,都以为对方来了援兵。 而且只是正在关键时候,谁先停手,都有可能毁在对方手上。 僵持不下之间,寺内来人,越来越近。 田昌行道:“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停手,不然都要留在这里” 夜不高点点头。 田昌行喊出一二三后,两人果然一起停手,向不同方向逃走。 只是逃出几步,各自被关云浩和杨铁手追上。 关云浩怀里就揣着田昌行的画像,一眼认出他是绑架九皇子的那人,怎么会放任他离开。 关云浩的双掌就是武器,一掌凌空向田昌行后心拍去。 田昌行冷哼一声,停下脚步,回身一拳。 铁砂掌对金刚拳,这一击两人都用出全力。 “嘭”的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后退一步。 关云浩身体摇晃一下,立即站稳脚步,又是一拳。 田昌行伤势尚未痊愈,虽然也立即站稳,嘴角却溢出一丝鲜血。 杨铁手见到关云浩去追田昌行,自己动身追击夜不高。 他是跑惯江湖的人,远远看到夜不高身手,就知道他是夜行人。 杨铁手好友多是给人当保镖护卫,不少人毁在夜行人手里。 他和这些职业杀手是天生的死敌,身体腾空而起,呈抛物线。 落地后,杨铁手已然落在夜不高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他一双手如同两只钢爪一般,带起可怖风声,狠狠扣向夜不高咽喉。 饶是夜不高身法怪异,暗器繁多,杨铁手这双手浑然不惧,正是夜不高的克星。 田昌行和夜不高被关云浩和杨铁手拦住去路。 那些护卫已经赶上来,将夜不高手下那些杀手团团围住。 关云浩手下四虎兵分两路,两人冲过来给关云浩助阵,两人去帮助杨铁手。 寺前广场,眼见从寺里冲出来一群好手。 吴仁义这边已经等不及援军到来。 “当”的一声吴仁义手里那柄马刀被砸为两段。 水火棍砸断马刀,来势更加凌厉。 吴仁义只来得及脑袋偏转,躲开兜头一棍。 “嘭”吴仁义躲得过脑袋,却没有躲得过前胸,前胸上挨了韩山四重重一棍。 吴仁义前胸被这一棍砸的向内发生明显凹陷, “噗”吴仁义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向后飞摔。 远处有马队冲击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军队闻讯赶来。 沙哥拉着怒嫂对几个兄弟说:“骑兵来了,我们走” 那边四名女骑士和四名刀客战成平手。 沙哥和被迫参战的怒嫂以及后来赶来的彪妹三人,却远不是宇文淑的对手。 几人不再恋战,互相喊了一声后,撒腿就跑。 第四十三章 大仇得报 宇文淑看到丈夫挨了韩山四一棍,形势危急,放弃这些人,腾身向丈夫那边冲去。 然而她面前忽然多出一人,正是刚宰掉两名护卫的钟碎。 钟碎手里拿着一柄马刀,手上用力,裂天指劲力爆发。 手里马刀骤然蹦碎成无数碎片,向宇文淑打去。 宇文淑身上骤然间爆出蓝芒,这股蓝芒极为耀眼,显然是种极厉害的战技。 蓝芒中,宇文淑身体以自己腰部为中心,两腿螺旋踢出。 速度快到极至,整个人化成一团蓝色旋风,将激射过来的碎片一一踢飞。 钟碎这一击,虽然未能对宇文淑造成伤害,却为韩山四赢得了时间。 韩山四追上即将摔落在地的吴仁义,一棍狠狠砸下。 “嘭”的一声,吴仁义一颗头颅被砸成一团血雾。 宇文淑依靠强大战技击飞钟碎裂天指发出的马刀碎片。 战技刚一结束,正看到韩山四砸在自己丈夫脑袋上那一棍。 虽然相距一段距离,未能看清丈夫伤势如何,但是脑袋上挨上那样一棍,一定伤势不轻。 她双眼赤红,向韩山四这边扑来。 钟碎伸脚从地上踢起一把马刀,马刀凌空悬浮在他面前时。 裂天指点在马刀上,千万碎片再次激射而出。 韩山四砸碎吴仁义脑袋后,看到扑过来的宇文淑,冷笑一声。 “别急,宇文夫人,韩某这就送你去见你丈夫!” 说话间,一棍狠狠砸向宇文淑。 这时,宇文淑身边那四名女骑士,在沙哥几人逃跑后,顾不上追杀他们,冲过来援救自己主人。 距离最近的两个女骑士竟然不顾自身死活,挡在钟碎和宇文淑之间。 “噗、噗、噗”利刃入体声不绝于耳。 两个女骑士被射成刺猬一样,活下来希望渺茫。 她们忠心耿耿,都是宇文家的家养死士,用自己的性命换下宇文淑性命。 另外两个女骑士则一起扑向韩山四。 虽然两个女骑士帮助宇文淑挡住大部分碎刃,还是挨了几块。 加上看到丈夫身死,惊怒之下,一口血喷出,身体软倒在地上。 钟碎看到大队骑兵已经出现在街口。 对韩山四大喊一声:“走吧,仇已经报了,不能都死在这里!” 韩山四砸碎吴仁义脑袋后,心里已经畅快不少,他是带兵打过仗的人,也看到远处的骑兵。 “好,大哥我们走” 剩余两个女骑士急着救助自己女主人,顾不上追击几人。 等骑兵来到宇文淑身边,钟碎和韩山四已经带着剩余的手下钻进混乱的人群逃之夭夭。 原本田昌行、夜不高和关云浩、杨铁手修为在伯仲之间。 但是在夜不高几名手下被杀后,那十多名护卫在一边助攻。 尤其那神箭陈松,带着几名射手,不断射出箭矢助攻。 虽然田昌行有神功护体,但是那些箭瞄准他的五官射击,令他不得不忙着躲闪,也没有机会发射暗器。 他看到广场上已经出现大队骑兵,又看看站在不远处的宋安居几人。 心里有了主意,他咬牙,硬挨了关云浩一掌后,身体腾空而起,冲出战团,向寺内冲去。 “嘭”田昌行后心处挨了一箭,虽然神功及时发挥作用,将箭矢震得粉碎。 只是这支箭所蓄力量强大,虽然被神功抵消大部,仍然有不少劲力灌入他的后心。 这可不是他绑架九皇子那一次,那时候他正是全盛时期,现在身体有严重内伤,修为只有那时一半。 田昌行强行咽下一口血,觉得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 他终于冲到宋安居面前,原本阴鸷的脸孔更加扭曲,一把抓向宋安居。 宋安居只是冷冷看着他。 智深一直双掌合十,放在身前,高僧风范十足。 此刻,他终于出手。 “狂妄”伴着一声轻喝,智深一指点出。 翁桐栢眼睁睁看到田昌行扑向宋安居,吓得魂飞魄散。 但是很快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原本三人并排而立,宋安居站在中间,翁桐栢在左边。 智深站在宋安居右边,相距一步远位置。 他和田昌行相距最少两步远,这一指怎么也不可能阻挡住田昌行 但是智深这一指点出后,他身体却已经出现田昌行和宋安居之间。 始终没见到智深迈动双腿,他的衣摆都没有晃动些许。 看起来是田昌行自己把脑袋送到智深指前的。 智深轻轻一指点在田昌行的眉心,只看动作,像是一个溺爱晚辈的长者。 众人眼前一花,智深已经回到原来站着的地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只是田昌行的脑袋像是铁锤下的西瓜一样,猛然炸裂开来。 宋安居目露厌恶,伸手在面前扫了一下,像是赶走一只苍蝇。 那些炸开的血肉、碎骨像是遇到一道无形的墙壁,没有一丝、一点飞到三人面前。 宋安居远远看着仍然负隅顽抗的的夜不高,对关云浩说:“你也上去,最好活捉了他” 吩咐完毕,宋安居侧头看看智深。 只见他脸上没有一丝血气,极为苍白,显然那看似轻松一击,对他损耗极大。 宋安居暂时打消了到寺前广场的念头,他需要留着这里等候智深恢复过来。 江浪正和宋临安他们详细说起方才的遭遇。 一些新进入酒楼的客人说起云中寺前发生的血腥战斗。 站在一旁伺候这一桌特殊客人的姜泰龙也派出店小二专门打探云中寺那边的消息。 不久确切消息传来,总兵吴仁义大人被一个使棍棒的大汉一棍打碎了脑袋。 骑兵及时赶到,正在抓捕刺客。 有骑兵认出来那杀了吴总兵的那人,居然是这一镇军队前任千骑长韩山四。 那个犯了军规,在行刑前杀官逃走的韩山四。 和韩山四一起做下这次大案的人也被认出,是清渠岭大当家钟碎。 不久之前清渠岭才被官军剿灭。 钟碎和韩山四都是各地城门口贴着画影图形的悬赏重犯。 没想到他们没有远遁,反而进入云州府城,刺杀了吴仁义总兵。 紧接着又有消息传来,一些刺客被杀,还有一人被俘。 总兵夫人也受了重伤,被送进云中寺内,由智深大人亲自治伤。 第四十四章 怒嫂彪妹 江浪听得目瞪口呆,想到自己差点去了云中寺,要是遇到钟碎和韩山四的是自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一镇总兵被刺杀,是了不得的大事。 宋临安和翁利梭两人父亲都是云州府城的大人物。 两人无心和江浪喝酒,连忙派人去打探消息。 这时他们父亲派来的人也找到酒楼。 两人知道父亲还在云中寺,父亲遇险,做儿女的理应尽快赶去。 他们立即和江浪告辞,一起赶往云中寺见自己父亲。 两人走后,江浪和丹妮娅坐在桌子前,看着满桌佳肴。 丹妮娅两眼放光:“这些都是我们的吧” 江浪拿起筷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天我们把这些统统吃光!” 宋临安和翁利梭两人来到云中寺内,见到宋安居和翁桐栢。 “总兵夫人怎么样了?”宋临安问父亲。 “已经没什么大碍,幸好只是些皮外伤” 宋安居也算是松了口气,宇文淑所在家族在朝堂上势力强大,万一宇文淑也死在这里,连自己也得受到连累。 反倒是吴仁义,在家族里没什么地位,只是凭借妻子宇文淑的能力,才当上这个总兵。 宋安居想不到的是,这件事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以后的发展会极为复杂。 云中寺出了那么大的事,大批士兵和捕快衙役在街上巡逻警戒,百姓们纷纷跑回自己家。 韩山四大仇得报,和钟碎一起逃回躲藏的地方,两人带着的八名属下,只有三个跟他们一起回来。 五个人从一条背街钻到一条背街,敲开开一处偏僻小院院门,进去后才松了口气。 柏步停和两个留守的山贼看着疲惫不堪、几乎人人带血几人,并没有开口询问。 柏步停挥挥手:“你们一个到后墙,一个到前面注意外面动静” 等两人出去后,柏步停才问一个山贼:“怎么样,杀到仇人了吗?” “杀了一个,不是那一个,而是另一个” 柏步停听到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韩山四道:“没见到姓江的那个,但是我杀了吴仁义” 柏步停还是不太明白“吴仁义是谁?” “他的意思是,把本城的总兵官给杀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房间里几人都吃了一惊,纷纷抄起兵器,就要向外面冲出去。 “你们别慌,是自己人” 一个青袍道人走了进来,这道人很是年轻,生的倒是清秀。 钟碎紧紧握着手里一把刀道:“我不认得你,你是何人?” 道人单掌竖起,行了个礼道:“贫道清风是龙谷主派来的人” 听他是龙谷主的人,房间里的人才松了口气。 钟碎道:“不是说两天前就该来了吗,怎么今天才到” 清风道:“最先派来的人,路人给杀了,我是后面重新派出来的” “我是昨天晚上到的,但是晚上还有些事处理,今天已经来过一次,那时你们都不在” 清风说完话,看了一眼韩山四:“没想到你们居然把吴总兵给杀了” 韩山四哼了一声道:“怎么不能杀吗!” “他在云州府城帮了我们不少忙,不过杀就杀了,一个狗官而已” 清风想起昨晚的事,还有吴仁义一直在打细雨的坏主意,这样纠缠下去,细雨早晚出事。 他对此早就心怀不满,只是上面很多事需要吴仁义帮忙,他也无能为力。 现在钟碎和韩山四帮他把事办了,他嘴里虽然稍有埋怨,心里怎么看这两人都极为顺眼。 听道年轻道人并未怪罪几人杀掉吴仁义,韩山四和钟碎互相看看,放下手里兵器。 两人刚才听出有些不对,害怕道人怪罪两人,已经打定主意,大不了一拍两散。 “龙谷主是否来让你带我们去谷中去” “本来今天就可以动身,但是你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吴仁义,你们的画像原本就张贴在城门口,想要出城,还得等风头过去才行” 钟碎韩山四今天有惊无险杀了吴仁义,正是信心爆棚,并不急于离开云州府城,还想找机会杀掉江浪,对清风的话非常满意。 “我们这班兄弟谢过清风大师了” 清风摆摆手:“大家入了龙须谷,以后都是自己人了,用不着如此客气” 两边人各有所图,相处起来极为融洽。 怒嫂、彪妹都是云州府城地老鼠一般的人物。 她们当时的对手是宇文淑手下四名女骑士,四名女骑士忙着救助主人。 没人追杀她们,让她们抢在官军封闭城门之前,东躲西蹿,有惊无险的带着沙哥几人逃出内城。 盛太平昨晚被于明月和权归吾的事,弄的焦头烂额,听说城里出了大事,四下派人出去打探。 他自己也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的一个小酒店等着消息。 盛太平刚知道总兵吴仁义被人刺杀,而且有人在打斗的那群人中认出了怒嫂和彪妹两人。 他和吴仁义多有来往,正在思考这件事,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一眼从窗户前看到怒嫂和彪妹带着几个刀客慌慌张张从城里溜出来。 他心里一震:“看起来,刚才那些人没有看错,他们的确有份参与,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吴总兵呢?” 想到这里,盛太平走出小酒馆。 盛太平是北外城的大佬,但是北外城他自己的地头,当然不会把所有人都带在身边。 他手下好手分为四部分,陆怒那一批负责九曲长街,在江浪进城一役,近乎全灭。 剩下的好手大概就是怒嫂、彪妹这两个寡妇。 鼎盛赌场于明月那部分正和鼎盛酒楼权归吾那些处于火并边缘。 现在盛太平可以随时调动的只有云北会馆本部的人。 他还不得不留下大部分人盯着于明月和权归吾两边的人。 今天他只带着八名护卫,还派出了四个去城里打探消息。 现在盛太平身边只有四个护卫。 怒嫂、彪妹一行正慌不择路走着,迎面被盛太平堵在路上。 两人看到是盛太平,连忙恭恭敬敬向他行礼“馆主大人” 沙哥和手下四人,只是从塞外流浪到云州的刀客。 他们并不是盛太平属下,摄于盛太平在北外城威势,也在后面毕恭毕敬行礼。 第四十五章 太平不在 盛太平怒气冲冲瞪着两个女人:“城里的事,是你们做的!” 彪妹道:“馆主大人,也不全是我们” “还有其他同谋吗!” “是又怎样!我们的丈夫都是为你办事才死的,还不许我们报仇吗!” 怒嫂的情绪突然爆发,她本来就是一个什么都敢的疯婆子,死了丈夫和弟弟后更是处于疯狂状态。 数次哀求盛太平派人帮忙报仇,被盛太平以大局为重推脱。 怒嫂这才雇请了沙哥这几个刀客,到城里找江浪寻仇,结果阴差阳错,卷到这破事里。 此时见盛太平堵在自己去路上,想到随时都会追出城的官军。 她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暴躁的脾气发作起来。 盛太平三年前一统北外城,很久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尤其还是在北外城。 他挥起手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怎么说话呢!” “啪”的一声,他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怒嫂脸上。 怒嫂的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你们把武器都扔了,跟我去见官,看看能不能帮你们留个全尸” “啊!我杀了你!”怒嫂忽然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狠狠捅进盛太平的胸前。 盛太平瞪大眼睛,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敢用匕首捅自己。 盛太平好歹也是武士八层,但是享乐经年,一声修为早已去了大半,连警惕性也消失不少。 被怒嫂一刀捅穿了小腹,他抬脚踢飞怒嫂后,身体站立不稳,摇摇欲倒躺。 盛太平身后那四个护卫,经过短时间震惊,才醒悟过来。 两个过来扶住盛太平,另外两人拔刀向刚从地上爬起来怒嫂冲来。 一直站在后面的沙哥见到怒嫂居然用匕首捅了盛太平,震惊之余,反倒不怕了。 反正事已至此,自从来到云州府城,他和几个兄弟一直郁郁不得志,早就想离开这里到别处闯荡一番。 眼前这两个妇人虽然是嫁过人的,但都是混迹江湖久了的行家,正是马匪最欣赏的那类女人。 兄弟们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带着她们比起普通女人有用的多。 况且盛太平对自己人都下得了狠手,兄弟几个在他眼里更算不上什么。 盛太平不死,兄弟几个都要死在这里。 沙哥想到此处,将心一横。 “杀了他们,我们离开这里”沙哥抽出刀,对四个兄弟道。 四个刀客都是沙哥生死患难之交,对他的话极为顺从,一起拔出刀扑向盛太平的护卫。 怒嫂和沙哥这些人实力并不低于盛太平手下四个护卫。 这些护卫第一时间没有带着盛太平逃走,反而分兵报仇,犯了大忌。 一番拼杀后,四个护卫被尽数杀死,伤势严重的盛太平又被人砍了几刀。 彪妹瞪着眼睛,看着地上几句尸体道:“怒嫂,我们怎么办?” 怒嫂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傻女人,怎么办,我们不能呆在这云中城了,跑得越远越好” 沙哥道:“不错,你们跟我们一起去取了战马,天下那么大,哪个找得到我们!” 见到这几人疯了一样砍死盛太平和他的护卫,四周一片大乱。 这时候,已经有云北会馆的探子跑去向云北会馆报信。 七个人一路跑回沙哥他们的住处,骑上马一路跑出外城。 田昌行死后。 宋安居身边所有力量都用在夜不高一群人身上。 不久之后,骑兵赶过来,更是将夜不高围成铁桶一般。 夜不高眼睁睁看着五名手下全部被杀,拼死杀死几名护卫后,服毒自尽。 江浪做梦也没有想到,因为他放出风声要去云中寺。 城里的总兵和成北的大佬一个时辰内相继死于非命,大大改变了云州城的格局。 同时也将云中城带向更加复杂的未来。 宋临安和翁利梭走后,江浪就带着丹妮娅回了小院。 姜泰龙不时把新收到的消息给他送过来。 江浪看着跑来跑去的姜泰龙道:“你别到处跑了,就呆在这里,有什么消息,让你的伙计们送过来就行” 姜泰龙尴尬笑笑:“我去吩咐一声,再弄些酒菜来” 过了一会,姜泰龙果然端来一些酒菜。 丹妮娅回到自己房间,说要去掉那些令她感到不舒服的化妆。 趁着丹妮娅还没有回来,江浪对姜泰龙道: “姜老板,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关照?” 姜泰龙正要开口,丹妮娅一件走回客厅,他对江浪道:“我完全出自一片好意,到时候,自会详细讲给你听” 江浪看着那个代表姜泰龙的红点,知道他不是仇敌,点点头道:“好吧,随你” 两人这边喝了几杯酒,又有消息传来,官军封锁全城,抓捕刺杀吴仁义的韩山四和钟碎两人。 除非官府得到特许,在两人归案之前,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云州府城 因为城门被封锁,盛太平被杀的事,一时间没有传到云中城内。 于明月那边却是得到盛太平被杀的消息。 于明月身边站着钱涌进和莫楚龙。 两人目光炯炯凝视着于明月:“七姐,既然馆主死了······” 于明月知道两人的意思:“好吧,召集人手,对外面说馆主是权归吾杀的” 两人立刻开始一条条命令发出去。 权归吾虽然得到盛太平器重,毕竟是来的晚了几年。 等他得到消息时,鼎盛酒楼已经被团团包围。 权归吾探身在窗户外,对外面大声喊道: “七姐,我知道我们有些过节,可是现在馆主遇害,追拿凶手才是最重要的事” “况且,我们此刻内讧,只会白白便宜那些窥伺会馆的恶徒” “不如我们一起围馆主报了仇,然后你要杀要剐,我绝不二话” 钱涌进在下面喊道:“权贼,谁不知道,你早就给陆怒和盲彪带了绿帽,那两个女人都是你的姘头,明明是你派遣他们害了馆主,图谋馆主位置,今天杀了你就是给馆主报仇” 权归吾原本是云州北部一户大家族的子弟,自从加入云北会馆,混得风生水起,哪里受过今天这种气。 此刻听到钱涌进的话,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大声喝道:“你休得胡说八道,我不和你说,让于明月和我说话” 四十六章 竹矛火雨 钱涌进手指权归吾怒骂道: “七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你也配直呼她的名字,你是铁了心不愿意束手就擒了吗!” 鼎盛酒楼上有人射出一箭,只是距离也远,箭法也不怎么样,被钱涌进身边人用竹矛打飞。 钱涌进怒骂一声,挥挥手:“他们自己作死,我们也无可奈何” 只见几百名手持竹矛的大汉出现在酒楼四周,竹矛上包着一团东西。 他们生火点燃后,那团东西立刻冒出熊熊火光,看起来应是沾满油脂的麻布。 权归吾身边的人道:“坏了大哥,他们要放火” 这并不是钱涌进一个人能做出的决定。 权归吾手下也有几个武士五层以上的好手,真要是火并起来,于明月即使胜了,也是惨胜。 于明月手下人有人提出这个建议后。 有人不愿手下强攻酒楼遭遇伤亡,极力赞成。 也有人可惜酒楼价值上万,毁掉可惜。 两方相持不下,最后于明月还是拍板决定做出决定:“烧掉酒楼,我们可以重建,人死了却不能复活,我宁愿要人也不要钱” 权归吾手下多半是他从自己家乡带来的人,还有一些也是他进入会馆后自己招募的。 两人的手下原本就时有摩擦,只是一直被盛太平压着,现在两边人已经彻底撕破脸。 于明月这番话,深的人心,这些在云州以北几年乱局中活下来的人,对于别人的人命毫不在意。 钱涌进在前面拖延时间的功法,其它人忙着收集放火所需物品,此刻准备就绪,有了眼前这一幕。 这些大汉都是于明月从上千大汉中找出的好手。 因为酒楼目标巨大,不需要投掷准确,只需要足够的臂力,能扔远就行。 除了云北会馆里的打手,还高价从北外城募集一些壮汉,只求一击成功。 几百根燃火的竹矛投掷向鼎盛酒楼,之中不下五百根竹矛命中酒楼。 有些钉在酒楼外墙,还有一些直接进入酒楼中。 除了这些投掷竹矛的壮汉,每人身后还有一堆竹矛还两人协助。 一个负责拿着竹矛,一人负责点火,然后将点燃的竹矛交给投手。 第一轮竹矛刚抵达酒楼,第二轮竹矛紧接着被投掷出来。 权归吾自然不愿坐以待毙,带着人向酒楼外冲,却被从外面雨点一样投掷过来的竹矛死死挡住。 权归吾本想借着自己修为,和心腹高手硬冲出来。 但是于明月手下准备了一些弓箭手,不管别人,只是盯着他。 一出头,就是十多支破甲箭迎面过来,加上那些燃烧的竹矛。 权归吾硬冲出两三步,身边两名武士五层好手,就被竹矛钉死。 他自己身上也挨了两箭,只好退回酒楼。 天黑下来后,化成一片废墟的酒楼,火焰才渐渐熄灭,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气味。 一直到大伙熄灭,也没有见到权归吾再次冲出来。 于明月在大伙彻底燃起之前,已经回了赌场,毕竟是个女人,看到那些在窗口挣扎的人影,实在看不下去。 可是她也知道不这样做,自己手下兄弟将会付出重大伤亡。 她静静坐着一张赌桌前,这正是她遇到江浪的那张桌子。 她极力不去想那燃烧的酒楼,只好想一直不愿意想的事“怎么自己对一个初见的男子动心了呢?” 那个昨晚给他们要骰子的女荷官站在原地,静立不语。 不知道过去多久,莫楚龙从外面走金赌场: “七姐,整个酒楼烧成一片废墟,没有办法辨认里面的尸体,所以无法确定权归吾和他手下的死活,不过现在还没有发现他们逃走的迹象” “再仔细找找,我记得馆主以前在酒楼下挖过密道” “我已经派人在挖掘密道” “事情你们几个看着处理吧,我去看看馆主,有事早些通知我” 她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对他们说:“放出风声,就说为了帮助官府抓拿凶手,馆主和权归吾一起战死,酒楼也被凶手所烧” 钱涌进和莫楚龙看着于明月的背影,深深一躬,这一刻,他们才感觉到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七姐又回来了。 胡大海胡大江兄弟则紧紧跟着于明月身后,还未知道权归吾死活,必须好好护着于明月。 云中寺广场,被官府清理干净。 田昌行、夜不高和几个夜部杀手、几名山贼的尸体都被悬挂在城门上,以供辨认。 尸体下面还张贴着所有参与刺杀事件人的画像。 因为当时广场人数众多,不但有被杀几人,还有逃离现场的那些人。 包括韩山四、钟碎几名悍贼,怒嫂、彪妹沙哥以及他手下四名刀客所有这些人的画像。 画像旁边的公文上详细写着:任何人只要认出这些人,或者他们的同党,都会得到一大笔赏金。 所有窝藏他们的人都会以同等罪名惩处。 宋安居终于可以歇下来,喘口气,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儿子:“你刚才在哪里?” 宋临安道:“我和在翁利梭在高升客栈和江浪喝酒,他之前也遭到一次刺杀,我们正和他说那件事,云中寺这边就出了事,你看,这是刺杀他的人用的暗器” 说着他小心翼翼拿出一块牛皮,打开后,里面是一件蓝汪汪的铁蒺藜。 宋安居看到铁蒺藜,脸色一变,他在云中寺前台阶上见过这样的东西。 那些是夜不高手下向田昌行施放的暗器,和儿子手里这一件一模一样。 宋安居派人去把关云浩喊过来。 关云浩看到后,立刻道:“大人,我知道这是什么,他们是夜行人自己制做的暗器,夜行人是个规模很大的暗杀组织,暗杀吴总兵的人一定雇请了他们参与” 宋临安道:“江浪说,那些刺客好像一直住在回春馆,他是在哪里和他们有了些冲突,才受到刺杀” 宋安居道“你亲自带人去,把回春馆那些刺客都抓过来,反抗者,格杀勿论” 回春馆里,夜不行召集身边几个没有受伤的夜行人,包括不久前暗算江浪失败后,逃回来的两人。 夜不高这几天经常在回春馆进出,尸体被悬挂在城门上,难免被人认出。 要是那样的话,所有人都会被当成同党遭到缉拿,必须离开回春馆。 第四十七章 激战医馆 夜不行道:“医馆不能呆下去了,我们现在立即离开这里” 一名手下道:“要不要宰掉这里的人,他们可是见过我们每个人的相貌” 夜不行道:“说的不错,全都杀了,不能让他们落到官府手里” “其他人随便杀,别杀雪莉,我要带她一起走”夜平安苦苦哀求夜不行。 “啪”夜不行早就受够这厮了,要不是他,这次那会有那么多麻烦。 “你再不听话,我只能宰掉你,再向你爷爷请罪!” 夜平安呆呆看着夜不行,还有那些怒气冲冲看着自己的夜行人,终于低下头,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仇恨。 正在这时,外面一阵大乱,马匹踏在石子路上的声音惊涛般响起。 夜不行随手指指三人:“你们把医馆里所有人都宰掉,然后过来找我们,若是被抓住,自己了断” 说完,他一把抓住夜平安后,带人向外冲去。 三名夜行人沿着医馆向里面杀去,医馆伙计和掌柜都是普通人,哪里是这些杀手的对手,虽然拿起身边东西抵抗,仍是被他们一个个杀死。 三人一路杀到孟回春卧室外,看到门紧紧闭着,当先一人,抬腿一脚踢开门,向里面冲进去。 “夺”的一声,先冲进去那人,忽然倒飞出来,胸前插着一把飞刀。 这飞刀被灌注的力量大的惊人,只剩下刀柄还留在外面。 这夜行人胸口中刀后,身体径直飞砸在正对房门那面墙壁上。 这柄飞刀正是平常孟回春用来割除伤者,腐肉的工具。 孟回春飞刀杀掉一名夜行人,显示出极强的战力。 剩下的两名夜行人毫无畏惧,一名夜行人挥刀冲进房间,冲向赤手空拳的孟回春。 劲风卷起,一个妇人抡着一柄药锄,劈头盖脸砸向这名夜行人。 “臭女人”夜行人看到这是那个一向躲在房里,吃斋念佛的妇人,也就是孟回春的妻子。 因为她生的有几分姿色,又性情怯懦,这些夜行人时常找机会调戏她,她也只是慌慌张张的逃开。 此刻居然一反常态,脸色峥嵘。 夜行人心里纳闷归纳闷,手里大刀毫不留情砍下。 妇人药锄上红光乍现,居然蓄力极大。 这夜行人被夜不行派来杀人灭口,也是其中武士四层的好手。 大刀和药锄狠狠碰撞在一起后,夜行人虎口剧震,手里长刀被药锄砸的远远飞出。 “噗”的一声,妇人手中药锄重重击在夜行人胸口。 夜行人的胸口向里塌陷,口喷鲜血,倒在地上,心脏碎裂,当下气绝身亡。 妇人抬起头,只见自己女儿正把一柄细长尖锐的钢刺从最后一个夜行人胸前拔出。 孟雪莉看到母亲看着自己,微笑道:“早就想宰掉这些家伙了!” 夜不行几人在医馆多日,早已经把孟回春当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 根本没想到,这一家三口,战斗力如此强悍,一举击杀他派来的三人。 孟回春对妻子和女儿道:“医馆不能呆了,我们先出去,然后到茶馆去” 一家三口从地洞中田昌行挖出的地洞来到隔壁邻居家。 然后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一家茶馆后门,这茶馆正是高升客栈对面那家。 打开门,有人迎出来,正是那老李头。 茶馆前面看起来不大,后院却是不小。 正所谓狡兔三窟,这茶馆便是孟回春给自己安排的安全屋。 关云浩带人来到回春医馆,只见到十多具尸体和满地狼藉,只好封了医馆,无功而返。 华灯初上,江浪坐在院子里,借助桌子上点着的油灯,整理姜泰龙送来的所有消息。 嫌丹妮娅话多,影响思绪,他把丹妮娅赶走去找姜小芸。 参与云中寺前刺杀吴仁义所有人的画像都被临摹一份放在他面前桌子上。 这些死去和没死的人,居然大多数他都认识或者见过。 根据得到消息和眼前的画像,江浪总结目前的情况。 参与刺杀的人有钟碎、韩山四一些悍匪、阴鸷男子、几名夜行人高手, 总兵吴仁义被杀,夫人宇文淑重伤。 曾经绑架九皇子的阴鸷男子被杀,在废村见过的夜不高被杀。 云中寺主持智深一指击杀阴鸷男子。 这一点很重要,阴鸷男子的可怕在废村江浪亲眼所见。 不管当时情形怎样,能够一击杀掉他,智深主持都是很可怕的存在。 姜泰龙从院子外面走进来,手里的托盘里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 他把茶壶放在江浪面前的石桌上。 “刚才我从秘密渠道得到一件很重要的消息” 江浪看着他说:“哦,什么消息呢?” “城北会馆的老大盛太平给人杀了” “哦,谁那么大胆子,还需要足够的实力吧” “说起来,完全是个意外,你进城时,杀了一些想要打劫你的人,他们都是盛太平的人” “只是后来盛太平下令不许继续找你麻烦,那怒嫂和彪妹是其中两人的遗孀” “她们找到几个刀客,和他们一起进城来找你报仇,不怎么弄的,居然参与刺杀吴仁义” “她们逃回外城后,吴仁义想把他们抓起来送官,反被她们给杀了” 江浪一脸惊诧:“这样也可以,那么现在谁是云北会馆的当家?” “七姐于明月” “是个女人呀,云北会馆找不到一个出头的男人了吗?” 江浪并不是歧视女子,只是现在吴仁义被杀,云北会馆还有人卷入,现在出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云北会馆三大势力,盛太平被杀后,他那一系群龙无首,另外两支,鼎盛赌场于明月,鼎盛酒楼权归吾“ “这两人最有能力接管大佬地位,但是权归吾被于明月所杀,所以七姐于明月获得云北会馆控制权” “于明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姜泰龙道:“她除了鼎盛赌场,一向是不管事的,这次却是那权归吾自己作死” “她昨晚和一个刚结识的男人到鼎盛酒楼吃饭,本人被权归吾调开,权归吾派人想要杀死那人,虽然并未杀了那人,但是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她一怒之下,围攻鼎盛酒楼,暂时被盛太平压制,盛太平一死,她立刻带人围住鼎盛酒楼,活活烧死权归吾” 第四十八章 玄甲骑兵 听着姜泰龙的话,江浪终于知道,那晚遇到的美丽妇人居然是城北会馆现任大姐头于明月。 想到昨晚的事,江浪头上直冒冷汗,自己杀了那么多云北会馆的人,居然和他们大姐共进晚餐。 姜泰龙又道:“你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江浪道:“这话怎么说?” “周围三个院子的客人在你后面出去后,到现在都没人回来” 江浪道:“你的意思他们都是为我来的?” 他在那些人身上打了信标,自然知道他们是敌是友,但是不知道姜泰龙底细,所以假做不知。 姜泰龙道:“你昨天前脚出了客栈,他们一个个来打探你的消息,然后就跟过去了” 江浪道:“果然是来盯着我的” “大概不少死在云中寺了吧,没死的也被官府通缉中,自然不敢回来”他心里想着。 江浪伸手端起姜泰龙倒一杯茶:“今天晚上,我还要出去” 江浪想起昨晚在清风细雨楼的经历,吴仁义和清风细雨楼的暧昧关系。 昨晚原本想调查一下清风细雨楼有没有北虏女子。 但是听到的那些对话,那清风道人和空灵子带的那一包裹神仙散的关系。 很可能云州府城泛滥的神仙散便来源于清风所属势力。 江浪昨天没有告诉翁利梭清风细雨楼的事,因为他不能仅凭一些对话就拿来当证据,必须有确凿证据才行。 此外没有仔细对清风细雨楼调查,丹妮娅的身世一人毫无着落。 姜泰龙自然不会过问江浪晚上要去干什么,他开口道:“最好改日,今晚已经宵禁,街上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江浪略一思索,没有必要冒险点点头:“好吧,明天白天再去也行” 喝了两杯茶,姜泰龙知趣离开院子。 江浪回答房里,拿出安德生送的书,看着上面武士六层的修炼方法,认真练功。 从雷公亭开始,好像就没有安安静静过上一夜,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过一夜了。 于明月在鼎盛赌场正在听人报告北外城各处的形势。 忽然间,外面传来地动山摇的马蹄声,马蹄声滚滚而来,不知道有多少军马即将抵达云州府城。 江浪在这里总结,宋安居那边也在梳理案情。 宋临安站在一旁,看着父亲。 宋安居面前放在所有和吴仁义事件有关的案卷。 韩山四和吴仁义的恩怨,他早已经听关云浩说过,虽然死了总兵吴仁义,但是意外击杀曾经绑架过九皇子的那条大鱼,对朝廷方面总算是有个交代。 夜行人一直是朝廷想要铲除的一个帮派,这事他们也有份参与,或许是受到雇佣,继续进行打击。 云北会馆有人参与刺杀,但是连馆主盛太平都因为此事被杀,还要利用他们管理北外城流民,不宜过度打击。 回春馆开门做生意,孟回春更是本城名医,被贼人找上门,也不能怪他们,训诫吓唬了一番,官差们敲诈一笔钱财后,也尽数放了回去。 宋安居正以为这件事到处为止,关云浩在房门外禀报道:“大人,有事了!” “你进来说罢” 关云浩大步走进来“见过大人,见过大少爷” “快讲,又出什么事了?” “南征军五千先锋军已经抵达城外” “这不是早已经知道的事吗,有什么慌张的!” 关云浩脸上的确有些不好,额头上还有几颗汗珠:“领队的将军是宇文克” 听到这个名字,宋安居忽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莫非是宇文家那个疯子宇文克吗!” 宋临安一直被父亲培养,日后从政,知道是怎么回事:“兵部尚书宇文长盛的儿子宇文克吗,怎么会让他当先锋军主帅” 宋安居叹了口气:“他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现在来了,真是云州不幸!” 宇文长盛乃是当朝重臣,这次力主出兵南蛮的主要成员、 和孙虎烈家一样,宇文家族祖上也是跟随天恒帝打下江山的重臣,世代在朝中担任要员。 到了宇文长盛这一代,女儿不少,长女曦贵为当今太子妃,儿子只有宇文克一个。 宇文克并没有仗着父亲和姐姐养尊处优,主动前往镇虏关战场,从什长开始,一路凭借战功,升任一军之主。 如今宇文长盛提议借北军南返,一举解决缠绕周朝百年的南蛮的威胁,朝中反对之声不绝于耳。 宇文长盛为表决心,不但在朝堂上据理力争,还请命由自己的儿子担任前锋军将军。 宇文克在前线勇猛是勇猛,但是他生性暴躁、残忍好杀。 还有一点要命的是,宇文家的人出了名的护短。 宇文淑是父亲宇文长志是宇文长盛的亲弟弟,宇文家一员干将,吴仁义这件事一定会被他闹大。 天色已经黄昏,九曲长街上,一队玄甲骑兵簇拥着一位玄甲将军前往云州城北门。 这位玄甲将军,身材庞大,他前后簇拥的骑兵各个都是彪形大汉,只是和他一比,一个个都成了缺乏营养的瘦子。 这位玄甲将军面目狰狞,脸色不善,正是宇文克,年纪轻轻已经踏入战将初级。 除了一百名最少都在武士三层以上的骑兵,还有四名副将跟在宇文克身后。 宇文家族在本朝地位特殊,先祖和开国皇帝以兄弟相称,世代与皇族通婚,几乎所有皇后都出自宇文家。 民间甚至有大周朝有一半属于宇文家的说法。 整个大周朝只有一家被允许拥有私兵,便是宇文家族这支玄甲骑兵。 虽然朝廷只给了宇文家族两千人的兵额,如果这两千人都是宇文克带着着一支的层级,那实力也极为可怕。 玄甲骑兵等同于宇文家私军,宇文克手下重将都是本族挑选出来的精英子弟。 拿着两根钉锤那个胖子是武士七层宇文超,拖着大扫刀那个瘦高个是武士七层宇文越 手里拿着一根长枪的是武士七层宇文自,除了手里的长枪,他身后还背着一排七根短枪。 最后一个是一个黑瘦的矮个男子,他没有骑马,在地上跟着跑,手里拿着两根奇怪的兵器,比普通长剑要稍微短一些,像是补锅匠用在钻孔的钻子。 第四十九章 肆虐长街 这矮个男子个头不高,跑的却是不慢,两条小短腿,迈动频率极快,看起来非常滑稽。 街上行人远远听到马蹄声后,纷纷从街道上避开。 北外城的人胆子出了名的大,不少人或者躲在沿街店铺里,或者躲在屋檐下在那里好奇的观看行军。 只是这些人高估了这些边军的肚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将要遭遇什么。 玄甲骑兵虽然是私军,也是一支声名显赫的强军,整支骑兵一举一动整齐划一。 只是这样以一来,那矮子在队伍中,不协调的举动更显得可笑。 忽然一处屋檐下,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笑声,这笑声引爆更多笑声。 他们不知道这可笑的矮子,是四名武士中最高层级的一个,武士八层宇文我。 宇文我因为身高,自幼被人嘲笑,最恨别人笑话,况且又是大庭广众之下。 宇文克忽然一拉马缰,他这匹马异常高大雄壮,竟然是和江浪一样的北虏狼驹,若非大黑打哈欠误吞那枚药丸,还在慢慢长高,这马身高恐怕比起大黑还要高一些,只是毛色并非大黑那样的纯黑,稍微有些发灰。 宇文克这匹北虏狼驹做到瞬间急停,他身前身后的骑兵训练有素,也迅速停下。 原本气势汹汹前冲的队伍忽然静止,全场一片肃杀,那些屋檐下的笑声也完全静止下来,甚至可以看到屋檐都在颤抖。 “朗朗乾坤之下,此地竟有盗贼横行,既然被我遇到了,你们就别想再逍遥法外” “杀”宇文克嘴里呼喝一声。 那一百名骑兵一个个收起马刀长枪,从背后摘下弓箭。 一些人发现不妙,从屋檐后向远处奔逃。 “射”宇文克道。 “嗖、嗖、嗖······” 一百支箭蝗虫一样漫天飞起。 “噗、噗、噗·····” 箭矢刺入身体的声音密集响起。 刹那间,惨呼声不绝于耳。 “自由射击,一个都不许话下去!” 第二轮箭雨瞬间撒出。 一些侥幸逃出第一轮箭雨的行人,比第一轮被射死的人更为凄惨,每人身上至少中了三四箭。 有几个更是被活生生钉在墙壁上,两轮箭雨射过,原本喧闹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行人。 宇文克看着寂静无声的街道,冷酷的嘴角第一次出现微笑。 街道上,只剩下一些濒死的人们发出的惨叫声,这些声音越来越微弱。 不知从那间房屋里传来一声轻呼:“一群禽兽” 宇文克一扬手,一队十名骑兵从队伍里出来,正要冲向发生声音的那间房屋。 宇文我大喊一声“我来” 他所在位置忽然冒出一团烟尘,宇文我已经消失不见。 发出声音那间房屋,里面忽然传出一阵激烈厮杀声。 “轰隆”房屋向四周炸开,一具尸体飞抛出来。 烟尘稍散,只见两名大汉手持马刀正和矮子宇文我斗在一起。 这房屋里住的是四名刀客,和沙哥那些人一样,都是塞北来到云州碰运气的马匪。 他们有一名同伴在房外看热闹,被玄甲骑兵射杀,几人都是武士五层,一向嚣张跋扈惯的。 见到同伴惨死,其中一人忍不住出言怒骂,不料招来杀身之祸。 万没想到,只是因为一句话,这些玄甲骑兵便无法无天,直接杀进房中。 “啊”一声凄厉惨叫响起,一名刀客被宇文我手里钻头状武器击中,身体在一击之下,竟然四分五裂,死状极其惨烈。 剩下两名同伴,有一名已经魂胆俱丧,忽然间冲天而起,向远处逃遁。 宇文越从身后抽出一支投枪,奋力甩出。 “啊”惨叫声中,那人正身处半空中,被一支投枪准确击中,斜着贯穿后,摔落下来。 最后那名刀客,见到三位同伴一个个身死当场,舍了性命和宇文我厮杀。 怎奈技不如人,不出几招,便被宇文我手里的钻形武器捅进内腑,死状甚惨。 宇文克转回马头,带着骑兵以原先速度向北城门而去。 矮子宇文我也跟上队伍,回到自己原有位置,他们身后留下一间破屋和几十具尸体。 宇文克在北城大门前,一眼看到高高挂在旗杆上的那些尸体。 他是弑杀的人,见到这些不但不觉得可怕,反而看到津津有味。 但是他看到公文上写的字后,脸上骤然变得极为难看。 他身边那些将领,也看到上面的文字,一个个脸上都有些不善。 “走,先到我表姐那里,拜祭表姐夫”他对身边将领道。 按照礼节,宇文克身居军中要职,又是带兵公干,应该先去拜见地方官,知州宋安居大人,才合乎礼仪。 但是看到吴仁义死讯,他哪里还有心情去见那老头。 姜泰龙来到江浪小院里,为江浪收拾早餐后留下的碗筷。 吃完饭后,丹妮娅例常到马厩喂大黑和另外两匹北虏马。 江浪一门心思思考昨晚修炼时,遇到的困难,没有注意到姜泰龙的眼色。 见到姜泰龙收拾完碗筷,还是没有离开,他抬起头:“有话就说” 姜泰龙道:“玄甲骑兵刚刚入城” 江浪看着他道:“莫非是宇文克来了” 姜泰龙道:“客官知道宇文克” 江浪点点头:“镇虏关一员名将,怎么不知,外号叫做寸草不留” “吴仁义总兵是他表姐夫” 江浪眨眨眼睛,猛地站起来:“不行,我得赶紧动身出城,这云州府城不能呆了,一刻都不能多呆” 姜泰龙道:“你不知道吗,今天晚上开始,云州府城只许进,不许出,直到找出所有凶手为之” 江浪重新坐下:“我自然是知道的,和你开个玩笑” 其实江浪是真的想走,那宇文克一个人他也没有怕到哪里,只是玄甲骑兵却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在镇虏关前线,虎啸营单人独骑或者小规模对战北虏近卫骑军可以做到势均力敌。 但如果是大规模对战,能够和近卫骑军对阵的,非玄甲骑兵莫属。 牛百骑这件事,幕后黑手可能是吴仁义和盛太平,但是两人都已经死掉。 再要追究下去就是清风细雨楼,但是出来那么大事,清风细雨楼一定会暂时收敛,回避风声,很难查出什么。 第五十章 暗夜玫瑰 江浪很想出城躲一阵,可以去翁利梭那里玩几天,等玄甲骑兵离开,再回来调查清风细雨楼。 他在虎啸营呆的久了,怎么会不知道那个疯子一样的宇文克,还有他手下那支声名不佳的先锋军。 这厮向来是不肯吃亏的,带兵进城,一定会卷起一场腥风血雨。 姜泰龙道:“你似乎有些惧怕宇文克,他不是镇虏关的大英雄吗?” “我呸!大英雄,你们这里远了些,不知道吧,那家伙根本是个疯子、魔王,他的一大半战纪都来自于北虏百姓” 他看姜泰龙似是不信道:“我给你随便说几件事,你便清楚了!” 姜泰龙听着江浪讲述宇文克的事迹,饶是他见多识广,脸色也有些发白。 忽然间门口一声惊呼,只见丹妮娅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子,手扶着门框,缓缓滑到。 江浪连忙冲过去,扶住她,她双眼紧闭,已经昏死过去。 云州府城里,江浪因为丹妮娅的昏迷,忙做一团的时候,南城门走进三个少年。 三个少年一个比一个俊美,一个看门的老衙役看着都喜欢,善意道:“城里出了的大事,只许进,不许出,你们真要进城?” 为首的少年点点头“哎,有急事,不得不进呢” 看着三个少年进入城内,老衙役摇摇头,云州城虽然不小,但是消息传的极快,北外城的惨事已经传到南城,很多人都知道,吴总兵的小舅子带兵进城给他报仇来了,谁知道有多少无辜人要倒霉。 三个少年对云州府城的路似是极熟,东拐西转,走到一条死胡同里,这是一栋大院子的后门。 他们刚走到门口,门立刻冲里面打开,几个人站在后面的,似乎一直等着他们。 为首那人正是夜不行,他身后畏畏缩缩跟着夜平安。 两条大汉刚关上大门。 为首的俊美少年,抬起一脚狠狠踢在夜平安小腹上,夜平安的身体远远飞出。 夜不行低着头,一言不发。 反倒是少年身边两个少年一起拉住少年:“大小姐” “对怪他,害死那么多人,连高叔都被害死了”少年声音清脆悦耳,原来是个女子。 夜平安躺在地上瑟瑟发抖,这是他唯一害怕的人。 夜行人中的奇才、二十岁晋级战将、他的亲姐姐夜玫瑰。 夜平安正想着怎么和姐姐解释,忽然一阵头晕眼花,昏厥过去。 夜玫瑰以为这位娇生惯养的弟弟又在装蒜,走过去踢了一脚。 夜平安已经昏迷不醒,当然不会做出反应。 夜玫瑰又是一脚,加了几分力气。 夜平安仍然一动不动。 夜玫瑰心里有气,有要一脚踢过去。 夜不行是个知道轻重的,连忙伸手虚拦:“大小姐,平安伤势未愈” 夜玫瑰收回脚,蹲下身,伸手在夜平安脑门上一摸 脸色凝重起来:“不是装的,真是发烧了” 这却是那孟回春做的好事,膏药里的毒渗入夜平安体内,开始发作起来。 此刻宇文克已经站在州衙大堂,他拱拱手道:“见过宋大人” 宋安居从上向下看着他:“将军还未进城,告状的状纸已经雪片一样飞进来了!” 宇文克也是跋扈,进城后,并未直接来州衙拜见宋安居,先是去了吴仁义府上。 “宇文将军,这里可不是镇虏关,你周围也不是那些北虏人,没有必要痛下杀手吧!” 宇文克也不等宋安居客气,收起礼数,抬起头道: “我杀的并非良民百姓,都是一些盗匪和北虏的探子,若是杀错了人,大人可以找出苦主前来对质” 关云浩站在大堂一侧,上前一步道:“宋大人治理有方,云州哪有那么多盗匪和北虏探子!” 宇文克看都不看关云浩一眼:“治理有方,怎么堂堂一府总兵,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刺杀,我看分明是盗匪横行才对” “啪”宋安居狠狠一掌拍在面前桌案上:“只要我是云州知州,就不许你胡来!” 宇文克在堂下狠狠瞪着宋安居,他实职不过是五品武将,宋安居是四品知州,年轻时还是当今皇帝的伴读。 他居然敢对宋安居如此无礼,可见平日如何飞扬跋扈。 这时下面有人禀报,吴总兵夫人宇文淑前来拜见。 宋安居挥挥手:“请夫人上来” 片刻后,一身素白的宇文淑走上大堂,向宋安居深施一礼:“见过宋大人” 宇文淑毕竟刚死了丈夫,有孝在身。 宋安居对她不能像对待宇文克一样,连忙道:“宇文夫人不必多礼” 宇文淑直起腰对宇文克道:“宇文克不许对知州大人无礼,还不快快请罪” 宇文克看了宇文淑一眼,这才对宋安居施了一礼:“宋大人,我只是一时冲动,还请原谅” 宋安居道:“宇文将军是国家重臣,举止还是要注意一些” 宇文克道:“不管怎样,吴总兵的事,宋大人也要给我姐姐一个交代” 宇文淑在一旁沉默不语,但是一股肃杀之气在她身上散发出来,形成一股无形压力。 宋安居道:“那么给我半个月时间” 宇文克断然拒绝:“不行,我受命统领大军即日南下,没有那么多少时间在这里消磨,最多给你三天” 宋安居道:“若是三天不能抓到凶手呢?” 宇文克道:“我用我的办法,找出凶手” 说完话,宇文克走到宇文淑面前:“表姐,带我去祭拜那可怜姐夫的亡魂” 宇文淑向宋安居微一躬身,那宇文克连头都没有回,两人一起走出大堂。 走出州衙大堂,宇文克伸手招过来等着外面的宇文超。 宇文克对宇文超道:“我们需要给宋安居加一点压力” 宇文超道:“怎么做?” “传书给宇文光,今天晚上可以在外城便宜行事” 宇文淑在一边道:“这里可不是塞北,行事要小心一些” 宇文克道:“没事,我听说北外城都是些没有户籍的流民,就是杀一些宋安居也无话可说” “而且,我因为表姐夫遇害,参加丧事,并不在军中,城外出事,关我何事!” 宇文淑没有继续劝说宇文克,她去上香,也是为了求子,如今丈夫都死了,哪里还管什么慈悲为怀。 第五十一章 城北夜战 宋安居等于文姐弟走出大堂后,对关云浩道:“你听见了” 关云浩道:“我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也要找出韩山四那个杂碎” 一时间整个云州府城风声鹤唳,大街上一队队官差和士兵,逐家逐户搜索。 清风细雨楼几乎位于云州府城中心,进入或者经过轻风细雨楼的衙役官军几乎从未断绝。 钟碎和韩山四一行人就躲在五米深的地下,这里建有一座颇具规模的地宫。 清风细雨楼已经是富丽堂皇,地宫却比上面还要豪华一些。 他们头顶不时有一对对走过的官军,怎么也不知道,要找的人和他们近在咫尺。 韩山四对清风的感激发自内心: “清风道长,你为了我们这些丧家之犬,冒了如此大风险,以后韩某的命就是你们的了!” 清风道长对他杀掉吴仁义也是万分满意,所以不管潘姐姐妹反对,将他们收容在这里。 “清渠岭各位,为我们谷主办事,才被朝廷迫害,诸位只管安心休养,这官军总不能一直这样搜下去” 韩山四道:“还请道长,帮我盯一个人” 清风心里正是畅快道:“韩英雄请讲” 韩山四道:“高升客栈里,有个名叫江浪的丘八,这些日子,杀了我们清渠岭无数好汉” 韩山四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道:“莫非是在雷公亭坏了我们大事那人?” 钟碎道:“正是那厮,若非是他,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韩山四想起潘家姐妹说过,空灵子或许也死在这人手里,狠狠一拍掌: “诸位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安心休养,我找打机会,亲手宰掉那厮,被人头给你们送来过目” 韩山四道:“不敢劳烦道长,而且我想亲手宰掉他” 清风摆摆手:“好吧,随你,我会找人去客栈盯着他” 看到丹妮娅忽然昏迷过去,江浪连忙走过去,探探鼻息、脉搏后,并无大碍,才松口气。 姜泰龙连忙出去,亲自到外面找郎中。 江浪将丹妮娅抱到内屋躺好。 姜泰龙请郎中的时候,耽误了一些时间。 因为他先去的是回春医馆,已经被官府贴了封条,人去楼空。 询问周围邻居,才知道医馆里先是大打出手,出了不少人命。 然后又有大队官军来拿人,孟神医一家踪影全无,不知去向。 姜泰龙只好请来的本城另一位名医。 姜泰龙在云州府城果然有些面子,若非是他亲自前往,这位名医是例不不出诊的。 江浪和姜泰龙一起等在旁边,看着郎中给丹妮娅看病。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郎中极为尽职,望闻听切一样样下来,手法娴熟老到。 姜泰龙站在江浪身边,小声告诉他回春馆发生的事。 江浪知道孟回春对自己满怀敌意,还想找机会探查一下,还没腾出功夫,回春馆已经出了事。 不知道是不是和回春馆那些恶客发生了冲突。 这时候那位郎中已经为丹妮娅检查完毕。 郎中对江浪道:“病人并未大碍,一切正常,只是忽然间受到惊吓,受了些刺激,一时间气血攻心,只要明天苏醒,便无大碍” “我给她开服药,等明天苏醒过来,给她连着喝上三天,就没事了,若是不醒,那就麻烦了,你再唤我过来” 江浪把一锭大银递过去,那郎中眉开眼笑的告辞离去。 江浪看着丹妮娅,想到外城那个女人。 于明月将要面对那支如狼似虎的先锋军,江浪难免有些担心。 这会姜小芸从外面回到客栈,碰到出门的郎中,听说丹妮娅来给看病,匆匆忙忙从前面赶到院子里。 这两人认识不久,但是年龄相仿,昨夜相谈甚欢,已经成了朋友。 看到姜小芸看着丹妮娅满眼关切,是真心关心丹妮娅。 江浪对姜泰龙道“我一定要出去一趟,能不能劳烦令爱帮我看着丹妮娅” 姜泰龙道:“当然可以,小女很喜欢丹妮娅呢,是不是芸儿?” 姜小芸道:“好哇,我看着她就行,你去忙吧” 姜泰龙没有问江浪要去干什么,之前已经劝过,见他之一出去,这次不再劝说,立刻答应下来。 江浪一直想问姜泰龙为何如此照顾自己,始终没有机会,只好等到以后再说了。 辞别姜家父女,仍是从那条密道,离开高升客栈,轻车熟路,赶向外城。 江浪身为虎啸营干将,他对宇文克和那支先锋军的残暴素有所闻。 宇文克完全有可能借助吴仁义之死,趁机发难。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于明月那里看看。 今夜街道上,因为白天的刺杀事件,到处是官府的哨卡和巡查队。 躲过这些官军和衙役对江浪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 距离九曲长街街口不远处,是先锋军军营。 先锋军扎营不久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镇虏关外,自从战争爆发,周人南撤,边军所面对的只有北边的北虏人。 所以塞北军军纪极为松懈,直属镇虏侯的军队,世代居住塞北,军纪还算严明。 但是那些来自大周其他地区的军队,军纪败坏。 宇文克所部五千先锋军,兵源多数来自京畿重地,军纪尤其堪忧。 原本进入云州后,宇文克开始严明军纪,先锋军恶行有所收敛。 但是今天宇文克入城不久,一纸命令从城内传出, 送到先锋军副将宇文光手中,他打开书信后,眼前一亮。 “今天晚上,允许全军便宜行事,无论如何,不许波及内城” 先锋军临时军营。 宇文光把命令传递下去,先锋军中一阵骚动。 趁着夜色掩护,三五成群的先锋军离开营地,毒液一样潜入北外城棚屋区。 街道两旁,临街房屋的屋檐下,躺着不少无处可去,睡在街边的仙民。 这些仙民是最早的受害者,他们被那些先锋军发现后,觉得碍眼,随手杀掉。 濒死的惨叫声,正是从那些露宿街头,无家可归的仙民开始。 这些人沉湎神仙散,为之倾家荡产,深受神仙散荼毒,在地上没有当上神仙,不知道上去后怎样。 这是后来被称为城北夜战的开始,开始的时候,交战各方,都没有意识到这一战会进行到如何惨烈。 第五十二章 战事升级 从北外城棚屋区开始的混乱,无法遏制的向北外城核心区蔓延。 小规模针对商铺和居民的抢劫、妇女被绑架欺凌的事件时有发生。 北外城外围是一片占地极广的棚屋区。 棚屋是由木棍、碎石和破布、草席混搭而成简易房屋的统称。 这里几乎紧挨着先锋军临时军营。 越是临近先锋军营地附近,哭喊怒骂声越是不绝于耳。 于明月当权后,连小规模的盗窃抢劫都会遭到阻止和惩戒,何况这种大规模的劫掠。 傍晚时,玄甲骑兵入城,造成的杀戮,一定程度也是那些人咎由自取。 云北会馆不是官府,对这种事无能为力。 但是维护北外城治安,却是云北会馆一直以来的责任。 不断有报告和求救的书信送进鼎盛赌场。 于明月脸色铁青,看着送到面前的一份份报告。 这些报告上的字明明是墨写的,怎么看着都像是血。 每一份报告上都是一条甚至几条人命。 作为北外城五万人的实际管理者,云北会馆对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云北会馆仅存的头领都聚集在于明月身边。 除了于明月鼎盛赌场的四名心腹,还有四位原先从属盛太平干将。 这四人都是孤儿出身,并非亲兄弟,被盛太平收为的养子,于明月一直把他们当子侄一样关照。 所以在盛太平死后,他们一起效忠于明月,这也是于明月毫无阻力完全掌控北外城的原因。 盛义礼、盛义上、盛义往、盛义来四人自幼生活在生死线上,这几年又经过盛太平高价找来的高手指点。 四人都是武士六层的好手,若是盛太平遇刺时,四人在盛太平身边,盛太平也不会死的那么冤枉。 四人当时被盛太平派到太平广场,钳制于明月和权归吾双方。 于明月看着面前八个人道:“云北会馆收了那么多年保护费,是该真正保护他们的时候了” 云北会馆可以调动的人数在二到三千人,不论在数量上和质量上,和先锋军都没有可比性。 面对五千先锋军,云北会馆此举无异于螳螂挡车。 但是他们仗着地理优势,和敲闷棍的特长,用来对付小队出来劫掠的官军,并不会落雨下风。 大批云北会馆打手混混组成的打击小队,藏身于各处小巷或者屋顶。 其中还有一些流浪刀客,自告奋勇加入进来。 傍晚玄甲骑兵入城时,一向最为嚣张的刀客在街道上所遭打击极为惨重。 他们这些刀客多数来自塞北,和边军本来就是猫和老鼠的关系,仇怨颇深。 一个阴暗的小巷里,三名先锋军醉醺醺的走在街道上。 当先那名先锋军胯着腰刀,背着两根长枪,长枪上挑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另外两个先锋军,每一个都背着一个麻袋,看麻袋的形状,里面装着一个大活人。 两个人在麻袋里不断挣扎翻转,有女人的求饶声从里面传出。 先锋军们一边咒骂,一边伸手狠狠拍打背后的麻袋。 三人嘴里发出得意的狂笑声。 忽然间,当先那名先锋军发出一声惨呼。 后面一名士兵看到,一支长矛穿透那先锋军后心后,冒出来一个血淋淋的枪尖。 正要出口呼喊,刀光闪起,这名先锋军脑袋翻转着向地面掉落。 另外一名背着麻袋的先锋军,下场和他一模一样。 五名先锋军正在用长柄斧劈砍一家商店的大门。 大门是用半尺后的硬木制作而成,外面还包着一层厚厚的铁皮。 由于北外城的恶劣环境,一些商铺的门窗结实程度堪比普通城门。 但是先锋军们显然都是破门的老手,他们的目标是铁制门轴,三个门轴中,两个已经砍断。 最后一个门轴在斧子劈砍下,不断有火花冒出,随时都会断裂。 “嗖、嗖、嗖”忽然间从他们背后那些房屋里、房顶上射出一阵箭雨。 背后突如其来的乱箭,五名先锋军毫无反抗机会,被乱箭射死在商铺门前。 并非所有先锋军都是如此脓包,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 一些先锋军及早发现攻击者,和攻击者发生激烈厮杀。 但是先锋军毕投入劫掠的人数少,远没有云北会馆投入的力量强大。 北外城这些混混,都是来自从云州到镇虏关这些地区,逃离的难民。 这些难民每十个人大概只有一两个能够活着逃到云州府城。 在北外城恶劣环境中,脱颖而出进入云北会馆的,更是凤毛麟角。 这些打手混混家人朋友都在北外城生存,为了保护家人一战,战斗力更为强悍。 况且先锋军人员并未想到会遭到有组织攻击。 为了避免在抢劫时,彼此之间发生冲突,四下散开,各自为战。 发生交战后,各个小队都处于对方围杀中,胜少负多。 一股股乱军,在各个地方遭到袭击,小规模血斗遍布军营到太平广场一带。 军营中,那些军头知道云州外城并无官府管辖,完全处于自生自灭状态。 先是有计划派出了三百名士兵,确定是否会有抵抗。 除了云北会馆动员前,劫掠得手后。满载而归,返回军营的一百多人。 其余近二百人在北外城失踪不见,已经遭到云北会馆歼灭。 事情发展到目前情形,遭到混混们如此残酷打击,完全出乎先锋军意料之外。 他们甚至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不对,派出劫掠的士兵彻夜不归本来就是常事。 若是云北会馆更在些时间采取行动,事情不会闹到后来那么大。 但是云北会馆采取行动的时间,稍显缓慢,给先锋军造成很容易得手的错觉。 此刻先锋军那近百人返回军营后,掠夺的金银珠宝,美人美酒,晃得那些军头眼花缭乱。 先锋军暂时统帅宇文光,也认为小规模的试探极为顺利。 既然有宇文克的密令,对付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贱民,自然无所顾忌。 一声令下后,大规模的劫掠才宣告开始。 军营各个营门开启,一千名先锋军连夜出营。 从三五人的小队伍,变成什长带队,十人为一队。 一百个十人队开始对北外城进行更大规模劫掠。 第五十三章 难以置信 临时军营附近,已经遍布云北会馆眼线。 在这一千重甲步兵出营后不久,于明月就收到了军情。 她咬着牙,将更多人手投入以九曲长街为中心的各条大街小巷。 北外城夜战进入第二阶段,从小规模袭杀阶段,转入巷战阶段。 除了投入战斗的云北会馆和先锋军,还有另一方人,即将投入战斗。 这一方人,数量不到十人,但是数量并不是总占上风。 这一方人数虽少,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是这场夜战的决定性力量。 北外城临近太平广场的一栋院子里,院子中间有一栋两层小楼。 这是一家珠宝店的后院, 小楼楼顶站立着一个长发男子,将手里一根拂尘大小的画笔扔到楼下。 同时飞起一脚将脚下一个空罐子扔到院子里。 珠宝店店主一手接住画笔,另一手接住罐子,他手法巧妙,没有被罐子里的残药溅到脸上。 他的身边放在十多个同样大小的罐子。 这些罐子里原本盛满价值连城秘药,现在都已经空空如也。 长发男子刚刚完成布满整个楼顶的法阵绘制,他细心感应整个法阵的结构,没有发现任何瑕疵。 虽然身为盲人,长发男子构建法阵的能力出类拔萃,他就是躲在花船底舱的袁景隆。 袁景隆黄昏前已经来到北外城,这家珠宝店也是他们的一处秘密据点。 他连续几晚躲在顺河上的花船内,对意志薄弱的仙民进行狂化引导。 取得巨大成功的同时,也引起了南外城警觉。 傻子才会日复一日的在同一个地方偷同一个人的钱包。 从今夜开始袁景隆把目标转移到北外城,这里的仙民数量比起南外城只多不少。 第二阶段是对仙民们的大规模狂化,这也是第二阶段放在北外城的主要原因。 袁景隆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将要做出的事,会把今夜北外城发生的事件,推升到了更加严重的地步。 原本北外城的惨叫和厮杀声,随着侵入民居的先锋军被逐一清除,渐渐平息。 江浪在这个时候,达到北外城,看着眼前变成一片废墟的鼎盛酒楼,传言不虚呀! 难以想象,昨夜那个小猫一样,缠着自己的女人,居然下得了这样的决定。 他并不因此对于明月有什么恶感,减少自己身边人伤亡的决定,所烧又不是什么好人,有什么错呢! 随即江浪又潜入鼎盛赌场,昨夜的灯火通明,此时已经变得冷冷清清。 只有几个身上缠着绷带,看起来受伤不久的混混在赌场里守夜。 “喂,你是什么人?” 几个混混面露凶厉,拿起各式武器,向江浪走来。 只是到了近前,其中一人放下手里武器,对身边人道:“都收了家伙,这是未来姐夫” “姐夫?”江浪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他很快明白过来。 自己前来北外城,为的是见于明月,路上又打扮成昨晚间于明月的样子。 “这是昨晚陪大姐去吃饭的的那位先生”果然那混混对身边不明所以的同伴们说。 “你是来见七姐的吗,她到处找你呢!” “我们带起你见七姐”有人自告奋勇。 “我先问你们一些事” 通过他们的交谈,江浪才知道整个北外城此起彼伏的厮杀和惨叫声,并非他之前想象的混混火并。 云北会馆居然和军纪败坏的先锋军在进行巷战。 对于不久前还是边军一员的江浪来说,这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 真是难以想象,云北会馆胆大到这种程度。 但是若是这些混混们说的是真的,江浪都耻于先锋军的所作所为。 随着大股先锋军的侵入,厮杀声再度变得激烈起来。 莫楚龙砍到一名什长后,看着四周倒下的尸体。 虽然在他带领下下,二十名好手成功击杀十名先锋军,但是身边的兄弟也只剩下八个人。 他可以很自信的说,手下的兄弟每一个都有碾压一名先锋军的实力。 但是十名列阵的先锋军,战斗力并不在他二十名结阵的兄弟之下。 如果不是他强横的实力,二十人对十名先锋军,还不一定谁取得最后胜利。 莫楚龙心里一阵冰凉,必须采取更加有效的方式和先锋军对抗。 于明月自己也投入到了最前线,她和盛家四兄弟结成一个强大的格杀小队。 连续歼灭两支十人队,也感到有些吃力。 于明月将几个首领聚集在一起,改变战术。 把最开始指定的歼灭战,改为刺杀战。 利用掌握地势的边便利,对先锋军小队进行刺杀。 不管胜负如何,发动突然袭击后,一击即退。 先锋军发起追击后,往往会遇到更多的埋伏和刺杀。 这种战术虽然远不如歼灭战那样打起来痛快淋漓。 但是最大程度避免了和先锋军进行混混们不擅长的阵地战。 战斗是这样进行的。 先锋军若是列队前进,前面空无一人,后面是零零散散的暗箭流矢。 若是分头劫掠,立即遭到重兵围杀。 一队队先锋军不断遭到伤亡,从十人缩减为八人、六人、甚至不到五人后。 于明月一声令下,刺杀战又变回歼灭战。 一千名先锋军伤亡惨重,其中毕竟是有懂得军事的。 陆续有人逃回军营,军营内的军官们终于发现事情不对。 临时军营中,响起敲打铜锣声。 军中条令,鸣金收兵。 陷入巷战的先锋军不再缠斗,蜂拥北逃。 云北会馆打手混混们抽冷子、打闷棍个个是好手,打阵地战不是强项。 对于溃散的先锋军没敢穷追不舍,未能全歼败军。 回到军营的先锋军,应该是一千二百人,实际上只有不到五百人返回。 也就是说,两个阶段的战斗,七百名先锋军丧命北外城。 对于先锋军,这是无法接受的损失,发生在北外城的这场战斗进一步升级。 战斗进行到现在,消息已经传到城内。 宋安居看着眼前的密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连续看了几遍,才把手里的密报狠狠摔在桌子上。 “出动大军,公然劫掠!” “令人难以置信,堂堂边军劲旅,陛下对他们给予厚望,和一群混混战斗,居然还遭遇惨败!” 第五十四章 最终决战 宋临安从桌子上拿起那份密报,仔细看完,才慢慢放回。 宋临安摇摇头道:“早就听说,有些边军,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没想到军纪如此” 宋安居揉着脑袋:“良莠不齐,什么地方都是如此” “父亲大人,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装作不知,看宇文克怎么收场,千多人在折损在远离战场的地方,在前线也是一场大败” 宋安居这些年在云州为塞北战事忙碌,任何他认为对影响云州稳定的事物,他都极为反感。 那些他看起来乱糟糟的难免就是此类。 从来不把北外城那些难民,当成百姓,他一向认为,那些人是云州的不安因素。 宋安居此刻收到的密报数字有些夸大,但是等会就不算夸大了。 宇文克眼前也放着战报“宇文光是头猪吗?” 他手下四员重将一个个面色难看。 宇文超走出一步道:“我回去主持战局” “等你回去,战斗恐怕也结束了,而且被人知道以后更不好说” 几人知道宇文克的意思、 第一:按照大周军律一军统帅,不得擅离军营,宇文克因为姐夫被刺身亡,所以离开军营,情有可原。 第二:宇文克不在军营,军营今晚发生的一切,他都可以推托给宇文光。 若是派人回军营,那么宇文克将无法推脱今夜丧师的责任。 宇文克道:“飞剑传书给宇文光,派一千重击步兵出营,将北外城给屠了!” 他语气略一停顿对最不显眼的宇文我道: “你出城一趟,带着你那四个徒弟,把对方的首领宰了,脑袋带回来” 宇文我得意看看身边三人,原地转了一圈后,忽然间从大堂里消失不见。 北外城先锋军军营外,先锋军不会打落牙齿和水吞。 留守将领接到宇文克密令后,报复迅速展开。 近一千消失在北外城,生死未卜,对先锋军来说,是个难以置信的奇耻大辱。 一支一千人的先锋军集结起来,这一次不再穿着便装,而是穿着全幅盔甲的重甲步兵。 重甲步兵们排列着整齐的军阵,列队走出军营。 宇文克认为只需要一千人,就可以将这些乱民撕为碎片。 根本用不着先锋军倾巢出动。 整齐的军阵在九曲长街街口停下。 队伍先前这名将领是千骑长宇文光。 宇文光是宇文克的远房表弟,仅仅是个千骑长。 若不是千骑长以上的将领都进了云州城,也轮不到他暂时指挥先锋军。 他骑马站在队伍前方,对北外城大声喊道: “限你们一柱香时间内,把我的人全部放回来,少一个你们用十个人抵偿” 宇文光脑袋里是进水了,他也不想想,这样做只能把北外城的人们逼上绝路,不得不和他决一死战。 距离列队先锋军三排房屋的地方,一栋小楼窗户前。 于明月脸上看不出一丝惊慌,冷冰冰看着那群黑压压的重甲步兵。 胡大海和胡大江,站在她两侧:“七姐你是大家的主心骨,不能有事,到赌场去等消息,这里有我们” 于明月目光坚定,扫视他们两人道: “这里就是我该呆的地方,今天不能退让,一定要守到天亮” “不然他们一定会彻底摧毁这里,杀人灭口,然后放上一把火,说这里昨晚失火了” “我的家乡就在塞北,你们记不记得,我们的镇子可不是毁于北虏人手里,而是这些边军” 胡家兄弟想起遥远的故乡,一起点头:“大不了,一起死在这里” 于明月今晚之所以做出抵抗决定,也是事出有因。 这些来的先锋军并非那种普通军队,在塞北就已经声名狼藉。 于明月这些人来自塞北,知道这支先锋军在凶残程度上,丝毫不比北虏人逊色。 若是任凭这些先锋军肆虐,到了明早,北外城一定面目全非。 原以为先锋军第一次受挫后,会收敛行动,这里毕竟不是偏僻的塞北,大不了屠光整个村子。 没想到,这队边军如此疯狂,竟然一步步把事情升级。 这支官军的主要将领都跟着宇文克进城,留下的都是些嚣张跋扈惯的兵头。 一个个原本就不甘心挫折,加上宇文克从城里传来的密令。 事情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只待这一千名重甲步兵摧毁这些混混们的防线。 已经等在营中的一千重甲骑兵就会接踵而至。 将整个北外城劫掠一空后,付之一炬。 除非有奇迹发生,于明月的云北会馆也会跟随北外城一起遭到灭顶之灾, 通过观察那些来来往往传送消息的混混,江浪终于找到于明月所在那栋小楼。 因为有所顾忌,他并没有过去和她见面。 他在于明月伸手打下信标后,来到距离小楼不远的另一处房顶。 刚趴在房顶不久,便看到列队出现的重甲步兵。 江浪做梦也想不到会见到眼前的情形,边军列队对付混混。 他出城是来帮于明月摆脱困境的,可是另外一方是自己不久前的同袍。 江浪呆呆看着眼前一幕,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方的。 在他不知道该如果抉择时,有人帮他做出了抉择。 袁景隆站在法阵中,口中念念有词,脚步在法阵中迈着奇特的步伐。 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动从法阵向四周蔓延。 整个北外城,仙民数量超过总人口百分之十五,也就是五万多人中,仙民的数量在八千人以上。 袁景隆的控制范围自然不能完全笼罩北外城,只是他附近几条街道。 只能说今天他运气很好,珠宝店不远处有一所善堂。 里面收容这五六百名深度仙民。 加上附近民居中一些仙民,大约七八百人受到袁景隆法阵影响,开始出现狂化症状。 这些仙民原本神智和身体在神仙散的作用下,逐渐发生异变。 法阵的作用是加速这种异变。 仙民们身上的血脉暴起,肌肉紧跟着隆起,超过正常人数倍。 所谓狂化就是透支自身生命力,获得短时间内的超强力量和速度。 狂化的仙民中,甚至有一些云北会馆的大手和自愿加入战斗的刀客。 这些人中,也不乏资深仙民。 这些中有些是武士层级,手里还有武器,危险性更高。 第五十五章 狂化战奴 袁景隆远远看着那一千名列阵的先锋军,一向平静的脸上闪着激动的光芒。 这一刻,他根本不像个盲人,似乎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那一千名重甲步兵。 他把这些狂化的仙民称为战奴。 他正要测试这些战奴的战斗力。 与其说让他们去和打手混混厮杀,真正的军队才是最佳选择。 面对这些重甲步兵,于明月走出小楼,迎着重甲步兵们走去。 她知道,他们这些武士层级的高手,还能拖上几个重甲步兵偿命。 那些没有进入武士阶层的混混,根本不是这些重甲步兵的对手。 于明月身后跟着胡大海、胡大江、 钱涌进和莫楚龙也从躲藏的房屋里走出来。 不远处盛家四兄弟也走出来。 还有超过一千名刀客和混混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从隐藏的地方走出来。 云北会馆这一次动员的总人数超过两千,活着的人几乎全在这里。 在给先锋军造成重大伤亡的时候,他们自己也付出了巨大代价。 能过做到和边军劲旅几乎一换一的伤亡交换,他们取得的战绩已经足以自傲。 宇文光看着这些衣服各异,浑身是土的混混,手里提着骑枪,正要下令对这些混混发起冲击。 两方人剑拔弩张,都没有注意到那些狂化中的仙民。 袁景隆得意的看着战阵,口中念念有词。 在重甲步兵发起冲锋之前,战奴首先发动了。 一群人从斜刺里冲出来,向宇文光和他手下一千名重甲步兵发起冲锋。 这些人除了极少数手里拿着武器,绝大多数一个个破衣烂衫,别说武器,连衣服都不怎么齐全。 于明月身后那些人和他们相比,都算是衣冠楚楚。 这些人奔跑速度极快,虽然每个人赤手空拳,但是看他们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样子,似乎一个个都是绝世高手 于明月看的有些发呆,不知道从哪里冲来的这群勇士,她环顾四周。 她几个手下头领都摇摇头,表示这些不是他们的人。 “射”宇文光一声喊,他将这些人当成了对方的敢死队。 重甲步兵最后几列,早已经张弓搭箭,等着随时发射。 “嘣、嘣、嘣”弓弦声密集响起。 三百支箭同时发射,形成漫天箭雨。 “夺、夺、夺”箭矢刺入身体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些箭手居然个个都是射箭手,箭无虚发,这一群冲出的勇士,遭到完全覆盖。 “再射三轮”宇文光道,眼前一千多名混混,人数众多,位置散乱,难以完全覆盖。 这几百人冲出来的家伙,队列密集,非常适合覆盖射击。 他正好可以利用这群人彻底摧毁这些混混的信心。 “嘣、嘣、嘣”箭雨再一次泼洒而来。 四轮箭雨后,那群人几乎每人身上都插满了箭矢。 这些战奴的体质变异后,已经大异常人。 箭雨中倒在冲锋道路上的人,寥寥可数。 几乎所有人都冲到了宇文光面前。 看到他们野兽一样狰狞的模样,还有顽强的生命力。 宇文光脸色铁青,骑枪前伸,穿透为首一个,高高举起。 “你们不是不怕死吗,看看这个” 他得意洋洋的喊着,回头看下自己的属下们,但是看到的是手下惊恐的目光。 宇文光转回头,看到枪杆上穿着的家伙,正蠕动着身体,顺着抢杠,挥舞利爪一样的双手,向自己爬过来。 “啊,什么东西!”宇文光抖手将长枪上穿着的家伙,远远扔出去。 这时,大队的怪物冲到他军阵前。 “杀了这些怪物”宇文光大喊一声。 重甲步兵们和战奴狠狠撞击在一起。 他们发现以往厚重锋利的战刀,砍在这些怪物身上,竟然无法一击毙命。 不少步兵被战奴一把抓住,或者身体被撕裂开来,或者被当做武器,狠狠摔金军阵。 转瞬之间,原本礁石一样的军阵,被战奴们切黄油一样切开。 于明月正要下令手下一起冲过去,同那些“勇士”一起和眼前的官军战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去,那些比官军还要可怕,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好” 于明月可不是一个人云亦云的人,但是这个声音对她却充满魔力。 她环顾四周,似乎在对空气说话:“你怎么不出来见我” 江浪躲在距离于明月一条街道的房顶上,用秘法轻声说: “现在不方便和你见面,不要出来找我,一定要听我的” 于明月对江浪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好,我听你的” “你们这样做,军方必然大举报复,现在开始把人疏散到走” 于明月道:“我们都是无处可去的人,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 江浪再一次劝说道。 “相信我,这里不能呆了,暂时退到南外城去,等官军走了再回来” “好,我听你的” 于明月并非完全盲从,以往云北会馆连过路的军人都不敢动手,怕的就是官军的报复。 像今晚这样,如果还是盛太平和权归吾当家,多半压制住下面人的反抗,任凭先锋军劫掠一番,满意而归。 不会弄到现在这种情形,但是于明月并不后悔这样做。 那些“勇士”和先锋军的厮杀中,不断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 于明月也觉得不对,高高举起一只手,身体慢慢后退,拉远和战场的距离。 钱涌进、莫楚龙、胡家兄弟、盛家兄弟虽然不明白于明月为何做出这个决定。 但是他们对于明月的忠诚胜过一切,他们立刻带着自己手下的人一起后退。 于明月分配人手,派出大部分手下,让他们向南外城疏散人手。 于文光看着战局,直皱眉头:“这些到底是什么怪物” 对方只有七八百人,面对一千名重甲步兵,居然完全占据上风。 若对方是北虏骑兵,他并不意外,可是看那一个个破破烂烂的样子,根本就是些花子。 宇文光咬咬牙下令打开营门“骑兵冲击” 营门打开后,现出等待在营门后的一千名骑兵, 这一千名骑兵,原本等候在营门内,准备最后关头,发动冲击。 但是战局越发不利,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千重甲步兵被歼灭。 宇文光只好提前将骑兵投入战场。 第五十六章 遭遇鹤岛 在江浪的提醒下,于明月及时退出战场。 她带着钱涌进和莫楚龙以及一些护卫回到自己那栋小楼。 其他人都在忙着把北外城的人带到南外城避难。 于明月坐在窗户一张桌子前,静静坐着户前,看着远处的战局。 她以为提醒自己的那人,一定会和自己见面,也在等待那人。 她已经想起那时谁的声音,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仍然充满期待。 江浪对于明月发出警报后,并没有打算和于明月见面。 一来双方的立场,见面很尴尬。 此外,他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这些攻击先锋军的仙民和南城那个发疯的仙民,如出一辙。 那些发疯一样冲向先锋军的仙民,并非全无章法,看似疯癫无序的行为,其中含有兵法的指挥。 这些丧失理智的仙民,攻守有序,一定有人在幕后操纵,江浪想要找出幕后操纵者。 控制这些仙民的人明显和军营中的人是敌对关系,不可能身处军戒备森严的营中,置自身于险境。 那么方向可以确定了,为了便于观察,控制者应该在高处,以便时刻观察战场上的局势。 这一点江浪没有猜对原因,却歪打正着。 袁景隆是个盲人,身处高处当然不是为了方便观察。 而是为了控制法阵,并且在法阵运行避开障碍物,产生更大范围效力。 于明月的退出,袁景隆有些失望,但是他要操纵那些战奴,没有力量阻止。 只好眼睁睁看着于明月疏散人手,这些战奴对抗先锋军已经非常吃力。 再说一些难民哪有先锋军有挑战性, 江浪以战场中中心,心里大概画出一个扇形,作为目标区域。 江浪沿着屋顶,从北向南,一个屋顶、一个屋顶快速巡行。 短时间内无法顾及所有屋顶,但是将重点放在那些明显高出周围房屋的小楼上,还剩下不到一百个目标。 上到每一栋小楼顶端后,还可以居高临下的观察周围房屋,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江浪已经在于明月和她手下那些首领身上投下信标,掌握着他们的位置。 在巡行中,绕过他们即不虞被他们发现。 江浪一栋栋梳理房顶,在距离袁景隆还有五排房屋的时候。 袁景隆忽然抬起头,无神的眼睛注视着在屋顶高速巡行的江浪,似乎可以清楚看到他。 他不是刚发现屋顶上这人,对方一直在屋顶上寻找什么,行动非常显眼。 袁景隆一直计算江浪的活动范围,此刻计算出答案,这人的目标似乎应该是自己。 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很有趣” 不管这个什么人,也不能被对方盯上。 无法动用战奴拦截,战奴们虽然力大无穷,但是却不能身轻如燕,上不得屋顶,阻击那厮。 袁景隆转头看向楼下。 下面院子里除了珠宝店老板和几个伙计,还有四个灰衣人。 这四个人是袁景隆的近卫,身手在武士七层到八层之间。 袁景隆对下面轻声道:“鹤岛” 四个近卫中,身材高瘦那个,身体轻飘飘落到他身边。 袁景隆手指房顶上奔行中的江浪:“杀了他,打架的时候,把他引开些,离这里远点” 鹤岛鞠躬点头后,身体丹丸一样射出,瞬间出现在一排远一处房顶上。 袁景隆把注意力从江浪那里转回,继续指挥那些被他称为战奴的狂化仙民。 宇文光手下不是普通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 之前的惨败,多数伤亡都是在猝不及防下遭到对方刺杀。 一对一正面对决,混混打手们,除去少量武士好手,根本不是先锋军对手。 如果是一百比一百的阵地战,先锋军可以一百对阵三百甚至更多混混不落下风。 但是先锋军这一次遇到的不是人。 这些仙民除了被砍掉脑袋,其它伤害完全不致命。 而且似乎力大无穷,拥有的力量大概和武士三层相当。 还有灵敏的反应速度,虽然他们不知道把这些用在躲闪上,但是用在攻击上更为可怕。 生死只在一瞬间,在战奴们悍不畏死的攻击下。 短时间里三四百名重甲步兵和几百名战奴战死。 在宇文光将一千名骑兵投入后,狂化仙民终于大势已去。 因为还有几百重甲步兵和仙民缠战。 骑兵不能无所顾忌的发起冲锋,他们环绕战阵不断转动。 一根根骑枪准确刺中战阵外围的仙民后,拖出去,再用马刀劈砍。 一些刀法好的骑兵,则近距离掠过战阵,用马刀砍到那些仙民。 这时候战场上只剩下不到一百个狂化仙民,这些人已经完全失去自我意识。 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对方对手,还在和先锋军拼死战斗。 狂化仙民们没有士气的概念,数量对比悬殊形势下,仍然是无所畏惧。 即使如此,双方力量对比悬殊,大局已定。 战局胜负已无悬念,全歼仙民只是时间问题。 袁景隆今晚只是来尝试自己的战奴法阵,没想到有这样大的阵仗,尝试大为成功。 战奴们大势已去,只剩下三四十个,还在挣扎。 已经没有留在险境的必要,袁景隆动身走下屋顶。 珠宝店的伙计们连忙走上屋顶,快速清除掉法阵痕迹。 袁景隆则在近卫护卫下,离开小院。 鹤岛从袁景隆身边离开后,脚下丝毫没有停滞,远远饶了个弧形。 到了江浪另外一则,改走直线,扑向江浪。 他修为在武士七层,并不是袁景隆手下修为最高的一个,却是轻功最好的一个。 江浪距离袁景隆所在位置还有两排房屋。 他刚要跳上眼前一栋小楼楼顶,心念一动,警兆大作。 自身化为游鱼,忽然半途折向,几次转向后,来到身旁一座房屋房顶。 几乎同时,一道强横的气息从他本想登抵的房顶上,迅烈斩落。 “轰隆”一声巨响,他之前所在那间房屋被完全摧毁。 所幸此刻北外城居民大多已经在云北会馆率领下,逃亡南外城。 若是住户还在里面,一定户凶多吉少。 烟雾尚未来得及腾起,一个黑影比烟雾还要快上几分。 只见他快速弹射而起,位置高过江浪所在房顶,鹰击而下。 第五十七章 盲刀景隆 江浪继续腾空,身体再次跃出,跳到另一栋二层房屋房顶。 这栋是江浪曾经检查过的房屋,他确定过里面没人,不能害了无辜人性命。 鹤岛速度极快,接跟着追过来,身体凌空飞起,弧形长刀高高举起。 “逃的了吗!” 又是一道半圆形刀弧自上而下斩落。 “轰”整栋楼房被这一刀击破,化为废墟。 烟尘中,江浪不知何时已经斜飞出去,落在第三栋小楼楼顶。 “仓”的一声,这一次江浪没有继续逃避,抽出后背插着的雷刀。 这一次江浪带了雷刀,这也是他不愿见到于明月和城北会馆那些人的原因之一。 江浪站在楼顶,手持雷刀,注视着不远处那片废墟。 “轰”一道黑影从从废墟中腾身而起。 与此同时,江浪脚下用力,战技“蹬踏” 脚下红芒闪动,江浪身体和鹤岛同时跳起。 只是两人起点不同,江浪是从二楼楼顶上跳,鹤岛是在废墟中上跳。 这样的结果是。 鹤岛冲到最高处,比楼顶高出二米时。 江浪所处位置高出楼顶五米,江浪置比鹤岛高出三米。 两人速度都快的惊人,直到此时,江浪脚下房屋才在蹬踏作用下,轰然倒塌。 可见江浪这一踏之力蓄力极大。 江浪借着蹬踏余力,手中雷刀红芒闪动战技“重击”,向下方黑影全力斩落。 鹤岛修为高过江浪两层,原本抢先发起攻击,占据主动。 但是江浪两次更换位置后,反而占据有利地势。 鹤岛在战斗意识上输给了江浪。 两人身位此刻差距下,他无法像惯常那样,从上向下斩落。 必须向上迎击江浪,他手里的武器是一把弧形弯刀。 没有胡家姐妹的弯刀弧度那么大,但是整体长度达到普通长剑长度。 鹤岛一刀上撩,刀势极为凌厉,一道圆弧形刀气冲出刀刃。 江浪知道这厮未到战将,已经做到刀气离体,假以时日,必成刀法巨匠。 “嗤、啦、啦”刀气和江浪手里雷刀相遇,爆出一连串刺眼火花。 两人短时间在半空中身形停滞,两股刀气展开激烈对抗。 江浪虽然修为低于鹤岛,但是离开房顶前,使用了战技“蹬踏” 身体下坠时,又使用战技“重击” 战力得到大幅提升。 反倒是鹤岛必须向上方攻击,实力大打折扣。 他无法依靠实力对江浪进行碾压,只能搞招数取胜。 两人第一次交锋,江浪可以借力,反而稍占上风。 交手双方几乎同时力竭,江浪只需用雷刀极力压制鹤岛,即可保持平衡。 鹤岛却要承受地心引力和江浪雷刀全力下压。 “哼”鹤岛一声怒哼。 “仓朗朗”弧形长刀侧滑,脱离雷刀压制后,鹤岛身体斜向弹射,试图摆脱不利位置。 江浪反而借用鹤岛摆脱雷刀使出的力量,身体借力上跳。 在鹤岛还未落在屋顶时,江浪再度一刀斩落,雷刀上红芒闪动,隐隐有电弧闪耀。 “八个”鹤岛不由使用家乡土话怒吼一声。 “九个”江浪自然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对手,多喊一个数以壮声威。 “铛”的一声,雷刀重重斩在鹤岛弧形长刀上。 这一次江浪虽然脚为落地,但是借力后,仍然使出八成力量,并且使出传承战技“雷击” 鹤岛始终未能借到力量,自身所蓄力量,终于耗尽。 身体在雷击作用下,瞬间进入麻痹状态,失去抵抗能力。 鹤岛手中弧形长刀,脱手而出。 鹤岛身体斜着下坠。 江浪又是一刀重击斩落。 “噗”一刀砍在鹤岛肩头,从鹤岛另一侧肋下穿过。 袁景隆离开江浪和鹤岛的战场已远,没有看到江浪劈斩鹤岛的一幕。 但是在鹤岛被一分为二时,袁景隆心头狂跳。 他叹了口气,心道“这次有些低估敌人,鹤岛回不来了!” 袁景隆心里有事,但是警觉性仍在。 他忽然停下脚步,右手放在腰间剑柄上,剑身还留在剑鞘里。 两外三名侍从看到主人异动,立即停下脚步。 袁景隆前面不远处,土层忽然开裂,一道黑影旋转着射向袁景隆。 几乎同一时间,其余四个方向,土地裂开,四个黑影冲出。 三个黑影各自扑向袁景隆一名近卫,第四个黑影从后面夹攻袁景隆。 面对前后一起冲来的敌人,袁景隆站立不动,似乎是被吓的呆了! 夜风吹在他身上,发丝和衣角微微卷起。 前后黑影几乎同时抵达袁景隆身前。 “仓朗朗”一刀雪亮的圆弧瞬间从袁景隆腰际划出。 这一刀自他腰部出发,向头顶方向撩击。 前面扑来的黑影,反应极快,挥舞手里武器展开格挡。 黑影手里武器形状怪异,但是沉重有力,势大力猛。 袁景隆这一刀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所蓄力量更是惊人。 “当”的一声,黑影手里武器碎裂。 袁景隆手中刀光击破黑影武器,丝毫未受到阻碍,保持原来速度砍下。 “啊”黑影发出一声惨嚎后,向后翻转,落地后,脚下趔趄几步。 原地旋转后,消失不见。 袁景隆这一刀继续原有路线上扬。 撩到头顶后,借势在身后划出一个半圆。 后面扑来的黑影,原本攻势极为凌厉,袁景隆一刀划出后。 黑影忽然停下脚步,一动不动。 光华闪过,刀已回鞘。 袁景隆消瘦的身体,山岳一样巍然屹立,似乎从未动过。 袁景隆手还放在剑柄上,剑身还留在剑鞘里。 另外三个黑影根本没看清他的如何出刀,如何收刀。 或者刚才那些只是幻觉,他只是站在那里,根本未曾出剑。 呆呆站在袁景隆身后的那个黑影,脖子间忽然喷出一股血泉,身体后仰,倒摔在地上。 另外三个黑影和袁景隆三名护卫斗得旗鼓相当。 但是看到对付袁景隆的两人,一个回合,一死一逃,立即斗志全无。 同时强攻一招后,原地旋转后,消失不见。 三名护卫慢慢退回袁景隆身边,保持十成戒备。 袁景隆摇摇头:“不要管他们,现在没工夫和他们纠缠” 他走到逃走那个黑影刚才消失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洞口处满是鲜血。 第五十八章 船娘情愫 袁景隆看不到那些鲜血,但是他闻得到浓烈的血腥气息。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重新迈开脚步,袁景隆仿佛在对空气说话:“再跟过来,怎么都要杀了你!” 等袁景隆一行离开,四个黑影出现在不远处。 黑影们是从路边土中钻出来的。 为首一个是个矮个,一侧肩膀还在流血。 另外三个连忙过去给他包扎。 这矮个正是宇文我。 若不是袁景隆高估了他的身高,那一刀就不是洞穿他的肩头而是心脏。 “师父,那家伙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厉害?” “不知道,从没见过,他是战将” “难怪如此厉害,原来是仗着等级欺人!” “如果大家级别一样,他哪会是师父对手” 这马屁拍的,宇文我一阵舒爽,他受命出来击杀对战先锋军的敌方首领。 路上正巧遇到急着离开的袁景隆,看对方气度不凡,还有护卫。 宇文我和四个徒弟一商量,认为对方很可能是目标,匆忙布下埋伏,进行伏击 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位战将级高手,一动手,一死一伤。 “师父,怎么办?” “我们往军营那边去” 四个人沿着九曲长街,向军营那边走去。 江浪斩杀鹤岛后,不得不在稍作调整休息。 自己事,他自己知道,这次战胜对手,完全是运气和技巧使然,方才稍有疏忽,死的就是自己。 不休整一下,恢复全力,再有这样等级的敌人出现,必死无疑,他怎么也不敢继续展开追查。 自觉恢复后,他才继续追寻敌踪,但是哪里还找得敌人的踪迹。 他经过袁景隆作法的小楼,不但袁景隆早已经离开,法阵的踪迹也被抹去。 江浪来迟一步,自然是一无所获, 远远看到四个人影,江浪连忙闪身躲起来。 江浪在镇虏关远远见过宇文克和他的军队。 认出那受伤颇重的是宇文克手下的大将。 他心里嘀咕“不知道是谁伤了他?” 等四人走过,江浪又四处转了一会,看到于明月带人撤离北外城,替她松了口气。 袁景隆在三名随从的护卫下,一路上躲开七八支巡夜的队伍,返回顺河边。 顺河本来就是一座巨大的销金窟,即使内城遭到封锁,南来的商人们依然在花船上声色犬马。 不少灯火通明的花船将顺河点缀成,一座座移动的乐园。 今夜因为袁景隆去了北外城,南外城异常平静,破天荒的没有发生仙民暴起伤人的事。 这样一来,反倒让云州商会派出的巡夜队伍,更加紧张。 他们这些天,已经习惯了每晚数起仙民伤人,突如其来的平静,反而让他们悬着心无法放下。 若是遇到宇文我,他还真不知道于明月打不打的过。 趁天亮之前,他返回城内。 同时,不时从北外城传过来的喊杀声、和探子带回来的消息,更令他们紧张莫名。 以袁景隆这种层级的高手,不是他们能够发现的。 香蝶的花船正静静停留在顺河边一处僻静角落。 整条船上没有一点灯火,似乎整条船都睡着。 身材高大,身高足有二米五的艄公罗举一动不动站在船板上,像是一根桅杆。 只要看到他站在船板上,就说明船上一切如常。 袁景隆无声无息落在香蝶花船上,举目看向顺河两岸。 袁景隆三名随从也目光炯炯看着两岸。 袁景隆忽然轻轻说:“鹤岛应该回不来了” 三名随从眼中神光一起黯淡下来。 袁景隆身边四名随从并非亲兄弟,但是四人相处已久,自然有些兄弟情谊。 袁景隆转过身,走向通往底舱的方向。 忽然他抬起头,目光看向一扇窗户。 看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从那扇窗户里看着他们。 袁景隆只是眼睛看不见,心却比很多人看到的更多。 最近,这双眼睛总是这样看着自己。 他对那双大眼睛点点头,向前走去。 香蝶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揉着衣襟想到半个月前,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子。 她只有一个想法“这男子真好看” 罗举曾经悄悄对她说:“这是个没有感情的男人” 这时候南外城忽然热闹起来。 大群来自北外城的难民抵达南外城。 两者虽然都是外城,却有本质的不同。 北外城居民以开战以后云州以北,远至塞北的难民为主。 南外城居民大部分也是难民,但是难民和难民不同。 南外城的居民以逃难的大户人家和富豪为主,都有些家底。 其他的则是各地商人,在云州的临时居所。 大批北外城居然的到来,立刻引起云州商会的警觉。 开始阻止队伍进行堵截,但是几万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堵截的。 最后翁桐栢和于明月达成协议,北外城难民们暂时居住在南外城划出的一块空地上。 南外城会提供一些帐篷和草席之类和简单是食物。 但是限制北外城难民在划定区域外活动,如果云北会馆做出到,意味着协议失效。 签订协议后,北外城难民进入划定的空地,总算临时有个地方。 东方出现鱼肚白时,北外城的战斗才完全结束。 投入的一千名先锋军,剩下不到五百人。 所有的狂化仙民才被杀死。 加上之前掠夺时,和云北会馆的厮杀中,死伤超过一千。 即使对手是北虏军,先锋军也很少遭受如惨重的伤亡。 这场夜战,对几个时辰前还野心勃勃、不可一世的先锋军来说,根本就是一场惨败。 “啪”一个茶壶被狠狠摔在地上,冒起一阵水雾。 “这是一个阴谋,这完全是一个卑鄙的阴谋!” 一大早接到战报的宇文克脸色铁青,五千先锋军只剩不到四千。 虽然他事先默许了先锋军对北外城的劫掠,但是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惨重的伤亡。 江浪对云州府城已经熟门熟路,一路上虽然遇到无数巡逻官军衙役,仍然顺顺利利回到高升客栈。 谢过一直等着大厅里的姜泰龙姜小芸父女。 姜小芸道:“她一直没醒过,但是看起来没什么事” 江浪拱手道:“多谢姜姑娘照应” 姜泰龙道:“那么江小哥,时间不早,江小哥早些休息,我们也去歇着了” 第五十九章 恢复记忆 江浪送两父女到院门前,正欲回转。 姜泰龙似是忽然想起一事,将嘴贴到江浪耳边,低声道:“有人看到,刺杀吴总兵的人,进了清风细雨楼” 江浪吃了一惊,这个消息非同小可:“那人可信的过” 姜泰龙道:“确定无误,是我本家一个晚辈,他家二楼有一扇窗户正对着清风细雨楼后门” 江浪道:“官府似乎正在重金悬赏,姜老板何不告知官府” 姜泰龙摇摇头道:“他说,连续几队官军进去搜索过,却一无所获” 江浪道:“莫非是从密道逃走了?” 姜泰龙道:“或有这个可能,但是更可能躲在里面,清风细雨楼一直在做些贩卖人口的勾当,我怀疑地下有一座地牢,再说这个时候,满大街都是他们的画像,这个时候逃出去,不如躲一阵,等官府松懈下来再走不迟” 江浪知道姜泰龙的话很有几分道理,只要躲起来几天,官府一定会认为他们事发后已经逃出城外,那时离开更安全些, 江浪却不知道,韩山四之所以没有在杀掉吴仁义后,直接出城逃离,正是为了自己。 吴仁义固然是韩山四的仇人,江浪本人却是整个清渠岭的仇人,不杀掉江浪韩山四和钟碎怎么舍得离开。 送别姜家父女,江浪回到房中,看着沉睡中的丹妮娅,趴在她面前小睡一会。 日上三竿的时候,丹妮娅醒了过来。 她身体一动,眼睛还未睁开,江浪已经先一步睁开眼睛。 他一眼看到丹妮娅醒来,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 “你可是醒了,昨天姜老板请郎中看过,你只要天亮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 丹妮娅看着窗外的阳光,天色已经大亮,想起昏倒时似乎天才黑下来,轻声道“你这样坐了一夜吗?” 江浪道:“没有那种事,我刚来了一会” “我才不信”丹妮娅用力想从坐起来。 江浪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丹妮娅你还是多躺一会,我去前面给你弄些粥喝” 丹妮娅道:“我记起以前的事了,有件事对了,我的名字真的是丹妮娅。” 江浪走出房间,不久后端来一砂锅粥回来,给丹妮娅盛出一碗,晾着。 “你记得自己怎么来的吗” 丹妮娅所在车队,当时在一个部落休整,部落忽然遭到玄甲骑兵突袭。 男人尽数被杀,年轻女人被贩运成奴隶。 丹妮娅当时被跟随保护她的法师在脸上涂抹了药草炼制的秘药,遮掩她的美貌。 抹上药物后的丹妮娅起来相貌平平,又是个半大孩子模样,才没有遭到玄甲骑兵的欺凌。 但是她眼睁睁看到宇文克欺凌部落女子,并且听到有军官喊宇文克的名字。 后来她在其他被俘的北虏女人们保护和掩护下,始终没有遭到那些人的欺凌。 但是最后仍然难逃和其他活下来的女子一起被卖给奴隶贩子。 在贩卖奴隶的地方。 没想到一个女子眼光毒辣,在挑选奴隶的时候,已经发现她脸色不对,先做不知,和其他一些奴隶一起买下她。 后来听那女子和其他人说话,才知道她叫细雨,是这队奴隶贩子的首领。 一路上她和其他二十名北虏女子被押送到云州府城,进入清风细雨楼,送进地宫,始终没有找到逃跑的机会。 轻风细雨楼地宫建筑分为三层,钟碎和韩山四现在躲在地宫一层,环境、通风都很好,豪华的如同别墅。 第二层关押着一些贩卖来的奴隶,要药物和刑罚手段驯服后,才有可能离开地宫。 丹妮娅是在进入地宫前逃出去的,要是进了地宫,她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来。 地宫第三层是黑狱,环境最为恶劣,用来存放重要物品,关押重要人物。 江浪那晚只到了房顶,却没有机会发现地宫。 但是只进入过地宫一层,没进入过地宫二层的丹妮娅知道地宫的存在。 其他奴隶都被直接关进地宫二层。 细雨把丹妮娅留在地宫一层一个房间,用药物洗去她脸上的秘药。 那药物有强烈刺激性,涂抹前细雨给丹妮娅灌了一颗迷魂药,可以使她睡上几个时辰。 丹妮娅并没有吞下那颗药,一直藏在嘴里,趁细雨取别的姚武师,悄悄吐出迷魂药。 在细雨给她涂抹药物除去她脸上药物时,丹妮娅强忍住剧烈的痛感,假装昏迷不醒,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秘药起效还要一段时间,等待的时候,细雨和人说起高升客栈北虏狼驹的事,她暗自记下。 趁细雨有事走开,丹妮娅立刻打倒门外看守,溜出清风细雨楼。 丹妮娅蒙着面孔,在街上问了几个妇人,一路摸到高升客栈。 在客栈附近等到天黑,摸进客栈,原想看是不是北虏来的人,只要是北虏的人,一定会誓死保护她。 如果不是北虏人,她就偷了马逃出城。 没想到看马的时候,便被大黑一脚踢伤,造成短时间失忆,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刚才听到两人谈论宇文克的名字,这名字使她响起来了悲惨的记忆,忽然间陷入昏迷。 等到她醒来时,失去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 毕竟江浪是周人,不是北虏人,不知道被江浪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会发生什么事。 丹妮娅并没有把所有事情告诉江浪,只是说自己的部落被玄甲骑兵所灭,自己被抓为奴隶。 然后被贩运到清风细雨楼地宫后,摸到高升客栈的事。 两人正在谈话,外面有人在喊:“客官,有客人来访” 江浪听出这是姜泰龙的声音,对丹妮娅道:“你自己慢慢喝粥,我出去看看” 等江浪走出房间,丹妮娅抬起一只手,放在嘴边,咬破指尖,一滴血流淌出来。 丹妮娅口中念念有词,那滴血忽的消失不见。 江浪走出房间,看到姜泰龙站在院门口。 他一边走过去一边说:“是哪位客人呀” 一个人从姜泰龙身后闪出:“江兄弟,我们很有缘呀” 江浪看到这人,脸色有些不善,不是几次三番想要害了自己,夺取大黑的关云浩,又是何人。 他心里也在打鼓:“这厮又有什么花招!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第六十章 甘德尔夫 江浪一边想着,一边将一个信标打在关云浩身上,看看地图,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只是没有以前黑。 江浪手里有皇子的腰牌,也不惧他道:“关大人,我说这院子里一大早,乌鸦叫个不停,原来是您大驾光临” 关云浩也不着恼,拱拱手道:“哎。我一路过来可是只听见喜鹊叫了,我这次来,有好事对你说” 说着话,他也不等江浪客气,自己迈步就往院子里走。 江浪间关云浩要进院子,想起院子里的丹妮娅是北虏人,这位密探头子可不是什么好人,最好别让他看到。 江浪抢先一步走过去,挡在他面前:“关大人,我们到前面去吧,我正要吃早饭,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关云浩点点头:“这样也好,我也没顾上吃早饭呢” 江浪道:“姜老板刚才我在后厨弄粥的时候,见你们后厨在包包子,给我弄几笼” 姜泰龙道:“我们高升客栈最有名的就是包子,每天早上都要排半天队才吃得上,既然是我店里的客人,我可以给您加个队去-”说完,他加快脚步向先前面去了。 北虏达瓦城,达瓦城其实是大王城的北虏发音,但是几百年下来,没有多少人记得这城并非北虏人始建。 几百年来达瓦城一直是北虏之主的都城,近些日子,达瓦城一直笼罩在不安得到气氛中。 先是新王继位,北边诸王不服,反动反叛,新王和周朝谈和,从南方调兵向北平叛。 战事呈现胶着状态,不久之前,新王最喜爱的公主殿下途径一个部落休整时,遭到骑兵突袭。 援军赶到时,部位尽灭,公主踪影全无。 虽然以公主近卫只强大,普通马贼连和近卫对抗的能力都没有。 新王怀疑是周人骑军所为,但是并无认证物证。 自从得到公主失踪的消息,连日来国师一直在云台做法。 只要公主还活着,用秘术发出信息,国师一定可以感应到,但是始终没能感应到公主的消息。 其实丹妮娅和那些被俘的北虏人被关押的牢笼,都是用特殊材料打制。 在牢笼中,丹妮娅也不断施法,却被牢笼所屏蔽,后来到了地宫,逃出不久,被大黑一脚摘除了记忆。 直到此刻,丹妮娅才有机会施展秘术。 国师甘德尔夫,已经在云台做法七天七夜,除了吃饭和短暂休息,一直无休无止的寻找思佳丽的下落。 这时忽然感受到来自南方的一点星光。 “啊!我找到了、拿地图过来!” 半个时辰后,甘德尔夫站在新王面前,手臂放在胸前:“冰封万里的君王,我已经找到丹妮娅公主的下落” “这几天我收到的都是坏消息,只有国师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我心尖上的珍宝,丹妮娅现在怎么样了?” “公主命星无碍,有强大的力量护卫着她,我已经派出洛克萨斯和二十名黑鸦军前往南方,迎回公主殿下” “希望丹妮娅早日回到我的身边,希望这是所有好事的开始,厄运的末日” “是的,尊贵的君王,自先王回归长生天后,一直纠缠北虏的厄运很快就要到达尽头” 江浪和关云浩走到客栈前厅大堂,看到关云浩手下四“犬”虎。 他们两两成双,分别坐在客栈靠前门处和靠后院的后面处。 没有见到胡家姐妹,江浪有些失望,也有些庆幸。 失望自然是以为可以见到胡家姐妹。 庆幸的是难得见到关云浩如此客气,一定有什么事,若是她们在场,拒绝起来不太方便 江浪一直走上二楼,在一张靠着后窗,可以看到自己那院子的位子坐下。 早餐的好处是不用怎么等,后厨不断在做出来,店老板亲自去后厨加队。 江浪悄悄叮嘱姜泰龙往后院送几笼包子,还请姜泰龙让姜小芸道后面陪着丹妮娅。 坐下刚喝了两杯茶,那边姜泰龙已经端来几笼摞在一起的小笼包。 蒸笼放下,立刻散发出一阵诱人的香气。 江浪一连吃下五六个小笼包,才抬起头,看着关云浩: “不知关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关云浩两眼泛红道:“我昨晚一夜没睡” 江浪没有说话,夹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心想“老子,昨晚也没怎么睡” 关云浩道:“本城总兵吴仁义被刺杀这件事你知道吗?” 江浪使劲咽下嘴里的包子道:“昨天晚上我院子里来了四拨还是五拨搜查的,怎么会不知道” 关云浩成功引起江浪回话,继续说道:“凶手就是清渠岭那两位当家的,全城都在搜查他们······” 清风细雨楼地宫里,清风还在苦口佛心劝说韩山四: “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亲自你们出城,你那仇人就交给我了,反正他也是我们龙须谷的仇人” 韩山四还没有开口,钟碎抢先道: “大师,那姓江的小子,满手都是我们山寨兄弟的鲜血,我们如果不知道他的下落,也就算了,但是既然知道他的所在,一定亲手要杀了他,为全寨上千兄弟报仇” 清风看两人立场如此坚定,无可奈何的看着两人:“好吧,我派人盯着他,一有机会就通知你们” 一栋小院中,一间房子中,夜玫瑰皱着眉头看着在床上打着哆嗦的夜平安。 夜不行坐在床边,手从夜平安头上拿下,摇摇头“他还是很热,用元气和湿毛巾都只能起到暂时作用,不能去除根本” 夜玫瑰道:“他是怎么回事,一直这样吗?” 夜平安虽然是烂泥扶不上墙,但是是三代独子,爷爷疼他疼得厉害,要是给爷爷知道,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 夜不行道:“在医馆一直没什么事,就是昨晚才开始的,我觉得是中毒” 夜玫瑰咬着牙:“谁下的毒” 夜不行道:“那医馆的人最是可疑,我留下灭口的人都没有回来,有消息说,官府的人赶到医馆,只见到我派出人的尸首,没想到在哪里住了几天,他们装的像是孙子一样,这一次我也看走了眼” 夜不行判断的不错,但是有一点他不知道,中毒这件事是夜平安自己抢来的机会。 那贴膏药原本是孟回春专门给思佳丽配,却被夜平安这厮自己抢到手后,强行给自己贴上。 第六十一章 知州召见 夜玫瑰道:“也就是说,要想彻底解毒,还得先找到医馆那些人” 夜不高点点头:“我马上派出人手,到处查找他们,我手下很多人见过那一家人” 不管江浪是不是关心,关云浩把昨天发生在云中寺的事详细讲了一遍。 倒是有很多姜泰龙没有打听出来的东西。 江浪把所有东西综合一下,惊讶的发现,事情好像是自己想要去云中寺游玩,但是中途拐到回春馆有关。 刺杀吴仁义的那几伙人,似乎就是住在附近院子里那些人,按说他们应该要对付自己才对。 怎么就联合起来杀了吴仁义呢? 韩山四和吴仁义有仇,可是其他那些人应该对付自己才是。 江浪摇摇头,想不明白,干脆不想。 吴仁义见江浪仔细听自己讲话,继续说下去。 “昨天傍晚,宇文克将军带兵来到云州城内······” 讲完那些事,关云浩道:“若是三天内,找不到刺杀吴总兵那些人,尤其是韩山四,按照宇文克那种脾气,一定会在云州府城掀起一场腥风血浪” 江浪看看都没看关云浩,心想;他怎么没提昨晚北外城那场大战呢,已经是腥风血雨了! 他当然不会主动提起昨晚北外城惊心动魄的一夜。 江浪伸手端起一碗稀饭。 “哧溜”来了一大口“好香、不愧是几百年的老店,一碗白粥都熬的这么好!” 关云浩压低声音道:“其实,昨晚上还出了一件大事” 江浪放下碗看着他,意思是等他说活,反正自己不会开口问。 关云浩知道还得自己开口:“昨天北外城的混混们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袭击先锋军军营,先锋军猝不及防,虽然击杀上万混混,死伤近两千多” 江浪撇撇嘴:“袭击军营、猝不及防、上万混混、死伤近两千人,关大人,这些词你放在一句话里,不觉得突兀吗!” 昨晚北外城巷战爆发后,宋安居就得到了消息,将一千名镇军几乎尽数调到北城墙上。 大战结束后,宋安居虽然没有按照宇文克要求那样,将镇军派出,剿灭贼匪,但是也大锁城门,不许北外城有人进入内城。 城里人知道北外城那场夜间巷战的人,数量寥寥。 “江大人,此话何意”关云浩摆出一副憨厚老实状,看着江浪。 他称呼江浪为大人也是无奈,他和江浪并无私交,见面时当然要用官面上的称呼。 关云浩是六品,江浪也是六品,江浪挂职皇子府,其实比他这个地方官还要高半级。 江浪又喝下一大口稀饭才开口道:“关大人应该知道,江某也是边军出身,在进云州城时,也和北外城混混斗过一场” 关云浩点头:“这些我都知道” 江浪一口咬掉半个包子道:“云大人是来逗我玩的吗!要想一个晚上杀死守着军营的两千名官军,别说死一万个混混,北外城人死完我都不信” 关云浩说的自然是宇文克发给宋安居的公文上说的内容,但是昨晚真实情况,云北会馆也通过渠道报到州府衙门。 于明月他们虽然也大幅度夸大了先锋军的凶残暴虐,但是文书内容比起宇文克要真实的多。 此外,官府在北外城一直派有探子,那些探子发出的文书,最为真实可靠。 三份文书综合在一起,昨晚巷战的经过,跃然出现在宋安居脑袋中。 关云浩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江浪,离开转移话题: “我们不管他们那些烂事,宋大人让我找你,有事请你帮忙” 江浪对宋临安观感不错,方向手里包子:“既然是宋大人派你来自找我,还不早说” 关云浩心里怒骂,你说着话,是摆明看不清我吗! “宋大人说你是一员福将,雷公亭的恶贼是主动找你麻烦,才暴露图谋,绑了九皇子的恶贼,也是自己自己将九皇子送到你的面前” “此外韩山四此人心胸狭窄,有仇必报,你和韩山四的仇不比吴总兵小,谁知道他是不是还要找你报仇,尽早他找出来,你也可以一绝后患” 江浪看着他:“关大人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关云浩道:“反正没有抓到韩山四,谁都不能离开云州,你闲着也是闲着,帮助找一下韩山四如何” 江浪思索一下,关云浩人品不怎么样,但是这些话很有道理,而且自己身边带着思佳丽,被官军搜来搜去的,早晚出事。 他对于关云浩道:“帮忙也是应该的,不过我和关大人不怎么熟,还是见一见宋大人,我想当面向宋大人提些请求” 关云浩鼻子差点气歪,只是这差事本来就是宋安居派自己来的,点点头:“好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宋大人” 江浪瞥了他一眼:“别急,等我吃完饭” 五笼包子,江浪倒是吃了四笼半,还喝了小半锅稀饭。 吃完饭,他对关云浩道:“我回去拿些东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关云浩作势起身道:“我同你一起去吧” 江浪伸手虚按:“哪敢有劳关大人,我去去就回” 江浪返回小院,姜芸儿和丹妮娅一起吃着包子,正相谈甚欢。 江浪对丹妮娅道:“知州大人找我有事,我去的时间可能会长些,你不许出这院子” 丹妮娅道:“我要和你一起出去” “去见知州大人,万一他看你生的如此漂亮,非要留下你怎么办!” “你说的也是,你们周人,一个个都不是好人” 江浪一头黑线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不是好人吗?” 丹妮娅道:“我说的又不是你,你是周人中的例外” 这是姜泰龙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包裹正走进院子。 姜小芸佯怒道:“也包括我爸爸吗” 丹妮娅一把抱住她的肩膀:“哎,妹妹,也不包括你爸爸” 江浪对姜泰龙道:“老板,您又送什么吃的来了?” 姜泰龙摆摆手“客官说笑了,这可不是吃的,走,我们到你屋里淡” 江浪带着姜泰龙走进里屋。 姜泰龙动手解那包裹,这包裹一层层包的甚是严密。 里面包着一个鲨鱼皮刀鞘,刀鞘里还插着一把刀。 江浪看着刀柄极为熟悉,伸手握住刀柄,从刀鞘中抽出刀,竖起仔细一看。 却是一柄和雷刀一模一样的战刀。 第六十二章 金牌捕头 江浪仔细端详这柄刀,式样看起来一样,重量也差不多。 但是怎么也没有握着雷刀的那种感觉,他手里把玩这这把刀。 暗自将一道信标打过去,看到姜泰龙对自己的态度,还是红色,这位老板应该对自己没有恶意。 他开口问道:“姜老板这是何意?” 姜泰龙道:“这种样式的刀在大周流传甚广,这是一位客人拿来抵房租的,我一直放在,也没什么用” 姜泰龙道:“你那柄雷刀太过招摇,我这里正好有把差不多的,你最好把真的那把先放这里,出去最好别带着” 江浪摇摇头:“若是碍眼,我放在刀鞘里不用就行了” 姜泰龙点点头:“这样也行,刀鞘是我特意找人配的,可以插入两柄刀,每一柄刀都有绷簧卡着,抽出一柄后,另一并刀也不会乱动,我这柄赝品您还是带着,你可以根据需要用这两柄刀任何一柄” 江浪想想姜泰龙的话也不无道理,很多人见过自己使用雷刀,有一把相似的,也可以扰人视听。 江浪道:“不知道这刀鞘和刀需要多少银子?” 姜泰龙连连摆手:“江爷说的什么话,这是我送给您的” “那我就多谢姜老板了”江浪也不矫情,把两把刀一起插在刀鞘里,背在身后。 江浪不是爱贪便宜的人,心里打定主意。 等到时候结账的时候,多给姜泰龙一些银两,把刀钱也一并给了。 两人出了内屋,江浪又和两位少女打个招呼,和姜泰龙一起离开院子。 江浪跟着关云浩来到知州府衙,见过知州宋安居。 大概是为了显得亲切一些,宋安居没有在前院官衙见江浪。 而是在自己后宅,一间客厅里。 除了宋安居本人,宋临安也站在一边。 宋临安倒是生的很像宋安居,江浪一个信标悄悄打过去。 宋安居显示的是淡淡红点,表明他对江浪稍微有些好感。 宋安居脸色不好,眼珠里布满血丝,看来这两天,也被折腾的够呛。 江浪深施一礼道:“见过宋大人” 悄悄一个信标打过去,是轻微的红色,稍有善意。 宋安居摆摆手:“用不着如此多礼,云浩把事情都给你说过了,他说你有话,要当面和我说” 江浪道:“我虽然挂着一个皇子伴读的身份,只是九皇子为了方便我路上行走,宋大人既然命我协助寻找韩山四,最好暂时给我个合适的身份,最少可以出入云州城才行,万一他们跑到城外呢,云州外城比内城可是大多了!” 宋安居略一思索道:“你说的不无道理,这样吧,我可以暂时任命你为云州府捕头,发给你腰牌,你不但可以自由出入州城,还可以给你一些府兵衙役以供差遣” 江浪道:“府兵衙役我也不熟,现在吴总兵死了,那一镇兵归谁指挥?” 宋安居道:“现在暂由我亲自指挥” 江浪道:“那么,我想提请大人,在军营挑些人帮忙,可以吗?” 宋安居问关云浩:“那些士兵昨晚都调到城墙上,现在回营了吗?” 关云浩道:“大人,除了留下少数在城墙上警戒,大多已经回了军营” 宋安居对江浪道:“这样也好,你去挑一个百骑,协助你一起追拿清渠岭那些贼子” “云浩,你到前面州衙取一块金色捕头腰牌过来” 关云浩惊讶的看着江浪:“金色腰牌”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要不要写下来”宋安居一夜没睡,正有些闹熬夜气。 关云浩连忙应道:“大人,我立刻去办” 等关云浩去取腰牌的时候,宋安居对江浪道: “原本只是想请你找到那些清渠岭余孽,但是昨晚又出了一件事” 江浪略一躬身道“宋大人请讲” 宋安居道:“昨夜,临时驻扎北城郊外的先锋军,遭到一群怪物袭击,猝不及防之下,颇有一番损失” 宋临安在一边道:“那些怪物其实就是一些发疯的仙民” “哦,有这种事,以先锋军的战力会怕一些仙民”江浪清清楚楚知道昨晚的事,却假做不知。 “不要小看那些发疯的仙民,他们别看平常气若游丝,只剩一口气,但是一旦发起疯,力大无穷,力气大过几人合力,加之悍不畏死,昨夜先锋军又是突然遭袭,所以才伤亡巨大” 江浪不能一直装傻道: “我似乎在南城遇到过发疯的仙民,一开始还以为遇到什么怪物呢,当时还遇到翁利梭公子” 宋安居点点头:“我正在调查那些仙民的事,没想到又出了这件事,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居然结伙攻击军营” 宋安居接着说:“先锋军遭此重创,群情激奋,要我给他们一个说法” 宋安居还要说什么,忽然停下来,对身边宋临安道:“临安,反你正也闲着,和江贤侄一起去办这件差事吧” 江浪道:“既然是大人公子,我自然鼎力相助” 宋安居摆摆手:“不是你协助他,是他协助你,有他跟着你,你办事更方便些” 宋临安那边连忙表态:“是啊,江兄,是我要求,跟着你学些本领的” 有知州跟着,行事当然方便,江浪道:“那就委屈公子了” 几人说着话,关云浩从前院回返,手里果然拿了一块金光闪闪的腰牌。 江浪从宋安居手里接过腰牌,心道:“这也太晃眼了吧!” 这种金色腰牌可不是随便可以发下的,朝廷规制并无专门的金牌捕头。 只是偶尔派人巡查全州各县治安捕盗状况时,会暂时发给金色腰牌。 一来表示身份尊贵,二来可以暂时号令各级捕快衙役。 关云浩代宋安居巡查云州各县是,曾经暂时掌握过几次金色腰牌,知道金色腰牌的重要。 他没想到宋大人如此看重江浪这厮,对江浪生出几分妒忌。 宋安居自然有自己一些私心,他知道九皇子对江浪器重,自己儿子不日也要进入九皇子府。 江浪若是进了皇子府,儿子和江浪以后便是同僚。 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他自然要买江浪个面子。 关云浩拿了宋安居写的公文,带着江浪和宋临安来到军营,公文上命令江浪可以挑选百人。 第六十三章 调兵遣将 进入军营之后,江浪向值班的将官问起牛百骑那队手下。 原来李玄成已经继任百骑长,此刻正在军营中。 江浪让值班将官带着自己去见李玄成, 原本吴仁义是要派自己人接管这百骑人,命令还未正式下达,已经呜呼哀哉。 宋安居自然不会重用吴仁义的心腹,顺理成章让李玄成接任。 李玄成见到值班军官带着江浪前来,有些诧异。 江浪对李玄成道:“我身边这位是知州大人的公子,你和你手下一百人,暂时由我们两人指挥” 说着话,关云浩把手里宋安居亲手写的公文递给李玄成。 看到宋安居的公文,李玄成亲自下去召集手下那百骑。 关云浩看着江浪心里有气,对他和宋临安道:“我还有很多事处理,二位若有什么发现,派人去知州府衙禀报” 江浪对他拱手道:“关大人只管去忙” 宋临安则向关云浩微微点头。 关云浩转身离去。 江浪在他身后打了个信标,还是黑色,这家伙表面上和和气气,心里对自己还是不怀好意。 趁现在只有两人,江浪问宋临安:“方才知州大人似乎有话没有说完” 宋临安道:“昨晚那些先锋军并非在军营中遇袭,而是在北外城民居中” 江浪面露惊讶:“据我所知,令行禁止,军队行军中是不得随意处于军营的” 宋临安叹了口气:“那先锋军统帅宇文克,昨晚纵容部下劫掠,结果遭到北外城混混们反击,死了些人” 江浪道:“以我对边军的了解,他们自然不会就此罢休” 宋临安叹了口气道:“后来他们变本加厉,居然对北外城投入大军,才会遭到那些仙民迎头痛击,伤亡惨重” 江浪道:“莫非那些仙民和北外城混混有什么关系” 宋临安道:“并无证据证明,但是宇文克咬死说那些仙民和混混们都是南蛮的奸细” 江浪道:“现在北外城的形势如何?” 宋临安道:“已经变成一座空城” 江浪道:“那里不是居住着几万人吗?” 宋临安道“哎,现在北外城所有难民已经连夜逃往南外城,先锋军要去南外城捉拿凶手,被我父亲极力压住” 江浪道:“多亏宋大人为民做主” 宋临安摆摆手:“这些都是我父亲应该做的,眼下,只是暂时压制住他,若是两天后不把这两件事给宇文克个交代,他一定会硬闯南外城,到时候又是一场劫难” 两人正在交谈,李玄成带着一百名精兵列队来到江浪面前。 其中不少军官是江浪的熟人,或是一起吃过酒,或是那晚在牛百骑灵堂上见过。 彼此有些熟识,一起做事也方便一些。 那些军士虎背熊腰、一举一动颇有章法,目光中隐有杀气,多数是身经百战的老卒。 李玄成命令士兵们列队站好,过来给江浪行礼。 江浪满意点点头道:“李百骑练兵颇为章法” 李玄成道:“都是牛百骑的功劳” 两人一阵唏嘘,李玄成道:“江大人有什么吩咐?” 昨晚,江浪听了姜泰龙的话,已经知道韩山四一行躲在清风细雨楼。 当初清渠岭山贼是听从宋空明那些人命令截杀自己。 那晚已经探知,清风细雨楼是空灵子在州城的据点。 韩山四他们躲在清风细雨楼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丹妮娅说过清风细雨楼的地宫,而且对地宫出口有些大概印象。 只要突击搜查清风细雨楼,找到地宫,就可以就清渠岭余孽搜出来。 只是现那些逃难到南外城的北外城难民,正面临宇文克压力。 和清渠岭余孽相比,解决发狂仙民那件事更为迫切。 要想逃跑的话,以韩山四和钟碎的实力早已经逃之夭夭。 想到此处,江浪又对李玄成道:“你派二十个机灵的兄弟换做便装,两、三人结伴,在清风细雨楼四周各自找合适的地方,给我盯着那里” 宋临安道:“你怀疑他们躲在清风细雨楼?” 李玄成道:“我们昨天搜过那里,那些方便藏外人的地方,是我们搜查的重点” 江浪道:“我觉得那里很可疑,先盯着,以后再说” 李玄成道:“我立刻安排” 江浪又道:“对了,人撒的距离远些,别挤在一起,如果有什么情况,不要硬拼,尽量盯着他们,韩山四那些人很危险” “遵命”李玄成应了一声后,在队伍挑选人手。 等到李玄成把人派出去,回来复命。 江浪道:“我住的客栈就在军营旁边,你派一队人守在我院子门口” 李玄成也是那晚一起喝酒的人,自然知道是那家客栈。 当下挑出十名士兵,江浪对他们吩咐几句后。 那队士兵前往高升客栈,为江浪小院把守小院。 江浪一方面怕自己不在,有人来找思佳丽麻烦,也怕人打马匹和财物的主意。 姜泰龙或许可以对付那些混混,但若是有官府中的人参与,姜泰龙恐怕也不能应付。 安排好这些,江浪对李玄成道:“现在,再带二十个人,我们到南外城去转转” 南外城外围,乱七八糟搭着一些帐篷。 这些帐篷多半是些破布为材料,只有少数一些用牛皮搭建出来的。 更多的则是连块破布都没有,只是简单在地上铺着或新或旧的席子,周围用挂起的衣服遮盖旁人视线。 这些好不容易在北外城安顿下来的难民,多年来奋斗,一夜之间又回到刚逃难来的光景。 此刻,中间一张牛皮帐篷中,于明月坐在中间一张大椅上,四周坐着她手下一众首领。 翁利梭站在于明月不远处,看着于明月,眼里似毫不掩饰对她的倾慕之色。 翁利梭身后站在云州商会两位护卫统领,杨铁手、杨铁腿,这两位都是武士七层,也是亲兄弟。 “于馆主,昨晚家父和云州商会,一接到你们的请求,立即为你们腾出这块地方,今天一早又提供食物和饮水,已经显示出最大善意” 于明月道:“多谢公子和翁会长雪中送炭” 翁利梭道:“如今,先锋军屯兵我南外城边,不断叫嚣,随时都会冲进南外城,不知于馆主有何妙计解决” 第六十四章 寻踪觅迹 于明月目光中毫畏惧色:“无非是殊死一战,他们若是硬闯,你们只管让开道路,我们不会硬拉着你们一起对抗官军” 翁利梭道:“我父亲的意思,我们南北外城都是一家人,决定和你们共度患难” 不但是于明月,连于明月后边那些人都为之动容。 于明月道:“令尊真愿意冒险和我们共抗官军!” 翁利梭道:“那是当然,只是有一点小小条件,家父也好让手下信服” 于明月道:“有什么条件” 翁利梭道:“家父自家母仙逝后,一直未曾续弦,对于馆主一向心怀爱慕,若是于馆主愿意嫁给家父,大家以后就是自家人了,行事也方便” 于明月打断翁利梭的话:“你真是个孝子,居然来给父亲求亲” 翁利梭面不改色:“长辈的幸福,便是晚辈的责任” 这时于明月身旁众人才反应过来,有人喊道:“你们南城这些人,难怪如此好心,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翁利梭脸上露出笑容:“我只是提议而已,并未强迫于馆主接受” 于明月看着这些义愤填膺的属下,咬咬牙,正要开口。 帐篷门口的帘子被人一把掀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道:“翁公之真是个妙人,以前只听过雪中送炭,今天翁公子却是趁火打劫,如果事成,必成一段佳话” 外面有光从门口射进,翁利梭看不清进来两人的面貌,听到这话,分明是在奚落自己,不由勃然大怒。 “何人如此,胡言乱语,给我拿下” 杨铁手一步迈出,向说话那人一把伸出,看他出手,是想一把抓住那人领口。 “哈哈”那人不甘示弱,伸手迎向杨铁手,手呈爪状,硬扣杨铁手手腕。 见对方一爪招式巧妙,来势凌厉,杨铁手不敢掉以轻心,手上变招,反扣对方手腕。 对方忽然收手,一脚踢向杨铁手手腕。 这一脚角度刁钻,直奔杨铁手脉门。 说是铁手,也不能用脉门硬拼对方一脚。 杨铁手被迫后退一步,狠狠在地上踏了一脚,借力之后,正要重新扑上,被人拉住肩膀。 杨铁手看是公子翁利梭,奇道:“公子” 翁利梭冲他摆摆手:“你先退下去” 打发住杨铁手,翁利梭拱拱手:“原来是临安和江兄弟,什么风把二位刮来的,一见面就和小弟开玩笑!” 进入帐篷两人正是江浪和宋临安,出手和杨铁手过了几招不是江浪又是何人。 江浪对翁利梭拱拱手道:“那日相见,觉得翁公子也是个豪迈之人,只是今天怎么趁火打劫,做出这种事” 不但江浪出口责问,连他身后的宋临安也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翁利梭。 翁利梭还未开口,宋临安已经开口道:“翁兄,我一直觉得你为人不错,没想到今天你居然做出如此龌龊的勾当” 翁利梭满脸通红,嘴里诺诺,不知该如何开口。 云北会馆这些人一起看着江浪和宋临安。 于明月注视着江浪,总觉得有些熟悉,可是眼前这人分明从未见过。 她是认得宋临安的,站起身,对宋临安拱拱手:“宋公子,可是知州大人命你来的” 宋临安道:“确实是家父命我前来,但是这位江浪捕头是主事的人,我只是一旁协助” 说着话,宋临安还伸手从江浪腰际拿起那块金色腰牌,举起来,晃了晃。 江浪原本不想如此招摇,但是宋临安坚持如此,不然他麻烦更多,他只好勉强戴在腰上。 这时,于明月身边有人认出江浪身份,在于明月耳边低语一阵。 于明月眼睛又仔细看了江浪一眼:“那天江爷入城之时,北外城有些人鬼迷心窍,自作主张,向江爷出手,所幸江爷并未损伤,原来江爷是是位捕头” 江浪道:“不久前才接任的,宋大人抬爱,非要赶鸭子上架,让我调查那些发疯的仙民” 于明月身边,莫楚龙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调查仙民的事” 江浪道:“这位兄弟,此言差矣,昨晚那些发疯仙民袭击军营,先锋军受损颇重,迁怒诸位” “正是因此,你们才从北外城逃避到此处,我说的可对?” 于明月道“正如江爷所说” 江浪接着道:“如果能够找出那些操纵仙民的幕后黑手,那么先锋军再也不能对你们有所不利,你们也可以返回自己家园” 于明月听了两眼放亮:“如果江爷能够找出那幕后黑手,我们北外城的百姓真的就没事了吗” 江浪道:“无论如何,先锋军也是朝廷的军队,必须遵守法令,只要找出幕后黑手,他们自然没有借口找百姓的麻烦” 于明月道:“那么,江爷需要我们怎么协助,我们力所能及,在所不辞” 那边翁利梭知道父亲让自己来办的事,多半没有任何希望。 也不好意思和帐篷里的人告辞,带着两个手下,悄悄走出帐篷。 江浪见状,对身边的宋临安说了几句话。 宋临安点点头,大步走出帐篷,伸手拉住翁利梭。 “利梭,你今天干的这叫什么事?” 翁利梭低着脑袋:“我那父亲一向如此,想一出便是一出,我还不是被硬派来的” 宋临安道:“你还不能走,回去还不是被你父亲责备,留下来帮我查案” 翁利梭被宋临安拉着和两个手下重新回到帐篷里。 江浪手拿一根炭条,正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 他手法娴熟,一副图案很快在纸上成形。 宋临安拉着翁利梭过去,才看清楚,那图上是一把弧形长刀。 江浪举起手里那张纸:“你们谁见过这种式样的长刀,据我所知,周朝很少有人用这种弧形长刀” 江浪所画,正是昨晚和他交战那人的长刀。 他始终怀疑,昨晚正是自己去追查狂化仙民的人,才遭到那人截杀。 南外城和北外城都出过狂化仙民的事,这种弧形长刀,刀身过长,很难隐藏,很大可能有人见到过。 众人看着那图案,连连摇头。 要知道,袁景隆这些人极力避免暴露行踪,其实很少露面。 翁利梭脸上露出奇怪表情,道:“这种刀我见过” 江浪满怀期待看着翁利梭。 第六十五章 知州请客 翁利梭道:“那日一大早我在封三娘花船上,从窗户向外看,看到有一人在一艘花船上舞剑,正是这种剑” 江浪道:“认得是那艘花船吗?” 翁利梭道:“顺河上,没有我不认得的花船,现在想起来,那艘花船的确有些与众不同” 江浪狠狠一击掌“好,我们大概要找到那些控制仙民的人了” 江浪对于明月道:“操纵那些仙民的人非同小可,今天我们必须击中所有力量,” 于明月知道找出昨晚操纵仙民的人,北外城这几万人就有了返回家园的可能。 现在还是夏天,露宿户外,只是有些蚊虫叮咬。 若是冬天,几万人睡在户外,每晚不知道会冻死多少人。 于明月目光坚定道:“我们必将全力以赴” 江浪看着身边的宋临安:“为了以防万一,对方逃出,我们必须有完全之策” 宋临安知道江浪对自己有什么话说:“江兄尽管开口” 听罢江浪的话,宋临安点点头:“我马上回去办” 宇文克坐在中军大帐里,一次又一次看着面前的纸张。 上面详细记录这清点出来的伤亡数字,他使劲揉着脑袋:“这可怎么办” 宇文光在一旁道:“克哥,我愿意一力承当” 宇文克一脚将他远远踢出去:“你承担的了吗,我这两年,何曾有过如此惨败!” 他身边四将,除了宇文我在营中养伤,其他三人都站在他身后。 三人一个个怒气冲冲,宇文超走上前道:“我们去那南外城,屠了那些乱民!” 宇文克瞪了他一眼:“不成,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坏了大计”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通报:“知州大人前来劳军” 宇文克扫视营中几人:“宋安居是陛下宠信的大臣,很快就要调入内阁,谁都不许对他无礼!” 宋安居在宇文克亲自陪伴下,巡视军营。 他其实并非为此而来,因为江浪指定的计划,却不得不来一趟。 宋安居不是简单的巡视,还巡视的极为细致,不断停下来和官兵谈话。 宇文克跟着极为不耐烦,但是也只能强颜欢笑。 他心里打着嘀咕:“这老狗不会是怕我报复,故意赖在这里吧” 这次巡视,宋安居竟然进行了足足两个时辰,从中午忙到下午。 巡视完毕,宋安居道:“我想请宇文将军一起吃饭,为将军接风洗尘” 宇文克好不容易熬到结束,那有心情和他吃饭,一脸悲愤道: “宋大人,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只是我姐夫才遇刺身亡,昨夜军营又被妖人袭击,伤亡无算,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 宋安居道:“只要将军和本官一起吃了这顿饭,我也不等三天,今晚就给将军一个交代” 宇文克看着宋安居道:“知州大人此言当真?” 宋安居道:“本官虽然官职卑微,但是一言九鼎还是做得到的!” 宇文克道:“那这顿饭我是一定要吃的” 宋安居点点头:“宇文将军确实是个爽快之人 宇文克交代完军营的事情,留下宇文超、宇文光守卫军营。 带着宇文越、宇文自两人和二十名玄甲骑兵出营。 那日是入城示威,眼下去吃饭,怎么不也能带着整队骑兵。 宋安居身边也带着关云浩和他手下那四虎。 一行人在宋安居带领下,浩浩荡荡进入云州府城。 宋安居坐在轿子里,从轿旁窗户看着外面的街景。 他忽然想起一事,冲跟着轿旁的关云浩招招手。 关云浩连忙走过来,弯下腰道:“大人有何事吩咐” 宋安居道:“前面转弯就是云中寺,你派人去把云中寺智深大师也请过来” “是,我马上派人去请” 宋安居接着说:“这样,你亲自去请,直接请大师到顺河相聚,另外找个人把齐修远也请来” 关云浩立刻找人办事。 他心里明白宋大是想多找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做鉴证,以免宇文克到时候反悔。 宇文克骑在马上,跟在宋安居轿子后、 他看着街道两旁一座座酒楼,以为知州大人宴请,必定是城中某座酒楼。 他没想到,一路走来,穿过城市中心嘴繁华地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大算。 看到前方越发清冷,宇文克有些纳闷。 宇文克骑着战马,追上宋安居的轿子。 “宋大人,我这是要去哪里?” “宇文将军,不要急,好不容易请到将军,自然要去云州最好的地方” “云州最好的地方?”宇文克一头雾水。 “云州府城,最好的酒楼并不在城内,而是顺河之上” “顺河之上?”宇文克隐约听说过那个地方,花船很有些名气。 心想父亲一向说这老头死板,今日怎么如此知趣。 看来真是怕了自己,心中稍微有些得意。 宋安居那管他在胡思乱想,只要把他弄到河边就行。 “将军只管跟着我,很快就要到了” 这时候,关云浩也来到云中寺,找小沙弥通报后,见到智深大师。 这位智深大师,确实以为得道高僧,大多时间都在闭关理禅,不管俗物。 一年之中,他大约只有一两个月会接见外人。 这几日正好出关料理俗务,不然的话,就是宋安居也见不到他。 以往关云浩并不知道着老和尚有什么本事,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僧人。 但是前日一战,看他只是一指,便击杀了绑架皇子的那名大敌,才知道这老僧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这次见到智深,关云浩恭恭敬敬道:“智深大师,知州大人要在顺河上宴请贵客,想请大师一起作陪” 智深一脸笑容,手掌竖放身前:“老僧是出家之人,若是宣讲佛法可以去,若是宴请就不去了” 关云浩道:“大师,知州大人若不是有要事,怎会打扰大师清修,这次知州宴请的可是那驻军城外的宇文克将军” 智深一脸茫然道:“宇文克是何人?” 关云浩道:“他是吴总兵的亲戚,昨晚北外城出了大事,大师难道不知?” 智深叹了口气道:“是那些发疯仙民的事吗?” 关云浩道:“正是因为此事,宋大人才宴请宇文克将军,大师佛法高深,或许能帮宋大人说服宇文将军” 第六十六章 顺河猎场 听完关云浩的话,智深主持略一沉思开口道: “贫僧去一趟也好,近日我上街宣讲佛法,见到大街小巷仙民数量甚众,正想恳请宋大人一件事,也是为了解救那些仙民” 关云浩只要能把他请去,完成宋大人给自己的任务就行,哪管他找宋大人有什么事。 “既然如此,我们立刻赶路吧” 宇文克不知道宋安居搞些什么名堂,宋安居是父亲都想拉拢的人。 这次自己虽然借着吴仁义被杀一事向他发难。 但是期限未到,还是不能随意得罪,只好骑马跟在后面。 一路上穿街过巷,出了南城门,一路南行。 宇文克为了吃这顿饭,赶路赶了足有大半个时辰。 顺河岸边,所传不虚,两岸遍布店铺酒楼,河中飘着一艘艘装饰华美,各具特色的花船。 宇文克不知道他们这支队伍,一路走来,始终有人跟随,不断把他们的动向传递出去。 顺河边,一栋酒楼中,江浪,宋临安、翁利梭、于明月这些人在里面盯着河中一艘花船。 为了不被花船中人发觉,他们在这艘花船飘到此处之前,来到这间酒楼。 酒楼还未开始营业,直接在酒楼外面挂上牌子“东主有事” 他们就在昏暗的酒楼里等待那艘花船。 翁利梭已经为他们介绍过,众人等待的那艘花船,上面的船娘唤做香蝶。 来到顺河上,约有三年左右,她买下一艘船娘嫁人的花船后,将花船改名为香蝶。 这也是顺河上的传统,花船多数都由船上船娘的名字命名,以便客人寻找。 香蝶生的还算美貌,在顺河上也是排名前十的美人。 顺河上很多船娘以歌舞取胜,并不出卖身体。 香蝶也是其中一个,并且为人一向低调,不很显眼。 翁利梭是个花丛老手,为了得到香蝶,追捧过香蝶一段时间,但是未能够一尝所愿。 后来追的腻了,顺河上又不缺美人,翁利梭放弃了企图,不再打她主意。 翁利梭道:“前几日我听到一位朋友说,近日有人做了香蝶的入幕之宾,我自然不信” 翁利梭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后来听说香蝶如今给人包了,有个豪客带着几个下人一连几日住在她花船上,我所乘花船从她船边经过时,就多看了几眼” 旁边有人想笑,努力压住没笑出声。 江浪心里也明白,这厮分明是昔日未能得手,说不定,故意乘船去观察敌情。 “没有看到那位豪客,但是有一次看到一个男子在那船板上舞刀,正是江兄弟所画那种弧形长刀” “封三娘说,那男子是豪客的随从,那位豪客共有四名随从,后来听说有混混喝多了,想要游到香蝶花船上,还被那些随从一顿好打” 江浪心道:“那醉汉,搞不好也是你派去的” 顺河上这些花船飘来飘去是极正常的事,在原地不动反而反常。 例如购买粮食果蔬,日用物品,将船驶到靠着店铺的岸边,下船或者在岸边、船上即可完成交易。 如果把船停在僻静处,派人走路来买,才是令人生疑的举动。 香蝶的花船正从一条偏僻河湾,驶入热闹的顺河大街。 袁景隆正在花船底舱,昨晚的进行的测试,意外遇到先锋军劫掠北外城。 结果七八百战奴,几乎和一千重甲步兵大成平手,那些重甲步兵,到最后付出巨大代价后,才获得惨胜。 袁景隆可是说是获得一次大胜,那些仙民是用之不尽的废物,对方可是千锤百炼的精兵。 袁景隆回到香蝶的花船,一直在底舱推敲所有细节,有没有改动的空间,如何使法阵威力更加巨大。 他只顾着算计别人,却不料,别人也开始算计他。 一张由江浪织成的巨大罗网,正向他围拢过来。 江浪让翁利梭给众人找到的酒楼在顺河大街中间。 与此同时,已经给封三娘花船打过招呼,停泊在对岸河边,等待接待宋安居一行。 杨铁手、杨铁腿兄弟,于明月手下盛氏四兄弟已经上了封三娘花船。 这六人都是精通水性的,取代了船上原有的六名水手。 李玄成已经将城中除了有任务的三十名士兵以外的士兵,更换便装后,尽数调来。 隐藏在附近云州商会店铺后院。 此外于明月还从手下挑选出二百名武士层级好手。 昨晚和先锋军一役,不少暂时居住在北外城的流浪刀客,和云北会馆一起奋勇战斗。 这些刀客多数和沙哥几人一样,因为塞北战事平息,无法随意劫掠北虏,离开塞北回到大周。 战事平息,商路渐渐重启,云州位置重要,四通八达。 云州以南还算太平,只需要少量护卫即可,当时向北则大不相同。 不少为了节省费用,在云州大量雇佣刀客充作护卫。 这些刀客经过云州时,停留下来,也是为了等待商队招募。 进几年,盛太平忙于享乐,将大权交予权归吾、陆路等人手中。 陆怒管理九曲长街,向来欺行霸市,胡作非为,欺凌那些外乡刀客。 权归吾近些年已经成云北会馆最大的毒瘤,任人唯亲,强取豪夺。 那些刀客看着眼里,只是不愿加入云北会馆。 于明月歼灭权归吾一伙人,清理余党,整顿云北会馆。 是以云北会馆号召力大减,让这些流浪刀客看到希望。 在于明月诚信邀请下,受邀加入云北会馆。 云北会馆实力并未遭到削弱,反而有所增强。 一百人在钱涌进、莫楚龙率领下,藏身河中数艘花船上。 还有一百人在胡家兄弟带领下,或者扮做游客,或者扮做商人,散布在岸边酒楼或者街道上。 于明月起初是不太情愿的,若不是昨晚那些发疯的仙民出现,北外城遭到损失将会无法估量。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但是江浪劝说道:“那些人本来是要祸乱北外城,只是遇到先锋军,才暂时转移目标,并不是什么好人” 那边宋临安也道:“你不想想,若不找出控制那些仙民的人,先锋军一定不肯罢休,这是唯一制止先锋军报复的方法” 第六十七章 水果店中 翁利梭道:“于馆主真的不想让几万人重返家园吗?” 于明月知道这些人说的都有道理,答应下来,投入全力。 酒楼上,坐着江浪、于明月、宋临安、翁利梭四人。 香蝶花船进入顺河大街后,已经注定无法驶出去。 顺河大街尽头,河道前端,几艘花船看似随意停在两岸,其实布局巧妙,已经将前路堵死。 河道另一端,在香蝶花船驶入后,几艘花船慢慢驶来,停在不同位置。 看似几艘花船,相距颇远,只需一声令下,即可封锁河道。 香蝶坐在窗前,看着岸边人来人往,一手托腮,不知在看什么,还是在想什么心事。 翁利梭隔着薄纱窗帘,看着窗前的香蝶,眼里满是惋惜之色。 宋临安道:“你这家伙,莫非将顺河上所有女人都当成自己的吗?” 翁利梭脸上一窘:“哎,本是佳人,怎奈从贼!” 这时岸边忽然热闹起,一队人从远处向顺河走来。 这群人有轿有马,前呼后拥,居然还有骑兵护卫。 今天是来吃饭,不是那天刚入城时,需要大摆威风。 宇文克所带骑兵并未着全幅铠甲,只穿着普通骑装。 只是这些骑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一个个身材高大,所骑战马也是北虏马。 一路走来,步伐整齐,看起来气势颇为不凡。 香蝶看着走过来的队伍,也是目露惊诧。 她在这里久了,也是有眼里劲的,看那顶轿子,立刻认了出来。 “罗姐,你下去买些蔬菜,顺便打探一下知州大人来这里宴请的会是何人?” 这罗姐是船上的厨娘,并非普通仆妇,已经武士四层修为,也是香蝶的心腹。 身材略胖的罗姐拎着个菜篮跳下花船,沿着河岸,向宋安居的队伍方向,一路走来。 宋临安看着花船上下来的妇人,这妇人一副精明干练模样。 她借着挑选、询问两旁商铺、游商,两只眼睛四处观察,分明是个探子。 宋临安对江浪道:“别人那妇人发现什么,怎么办” 江浪道:“找机会动手抓住她审问,以便掌握船上情形,如果不行,也不能让她发出警讯,直接杀掉” 翁利梭道:“我派人去,有八成把握活捉她” 江浪对他说:“你等会,让你的人这样做” 翁利梭听了点点头,亲自下去安排。 这栋楼后的院子里,还有云北会馆和云州商会大量好手整装待发。 封三娘今天打扮的格外靓丽,恭恭敬敬等在船下。 知州宋安居刚走下轿子,封三娘已经迎上来,深施一礼:“宋大人一向可好” 宋安居摆摆手:“不用多礼了,我是来请客,现在不是大人是客人” 这会功夫,宇文克也跳下马,走上前,看到封三娘,眼前一亮。 “难怪宋大人,非要到这里,原来有如此佳人” 宋安居道:“这位可是我云州第一美人!” 封三娘脸露羞红道:“大人说笑,我连这河上第一都算不上,这河上风大,还请大人登船,到船舱里说话” 正在这时,关云浩领着智深大师走过来。 两人虽是一路步行,但是都是有功夫的,几乎和宋安居一行先后赶到。 宋安居对封三娘道:“三娘先请宇文将军登船,我还有两位客人” 封三娘走上前,伸手虚扶宇文克手臂。 宇文克闻到鼻中阵阵香风,身体都觉得轻了一些,跟着封三娘走上船。 宋安居迎出两步,来到智深大师面前:“大师,今天请你赴宴,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清修?” 智深道:“我本来也是不想来扫大人兴致的,但是正好有一事和大人商议,所以厚着脸来了” 宋安居的位置侧对着封三娘的花船,他眼角余光看到一直板着脸的宇文克在船板上和封三娘正有说有笑。 宋安居对智深道:“大师,有事请讲,反正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间” 智深道:“我闻听昨夜仙民发狂,将北外城造成大量死伤,我一向对神仙散泛滥一事,忧心忡忡,努力钻研佛法,发现佛法中似乎有帮人戒除神仙散的经文” 宋安居正为云州府城无数仙民头疼,万一再发生昨晚那种事,实在是不堪设想。 此时听到智深的话,眼前一亮:“竟有这种妙法” 智深道:“只是要做到从根本上驱除,一次耗费甚大,最好能够兴坛做法,法坛也有施法范围,还需将城中仙民尽量聚集一处,这些事并非小僧力所能及,所以贫僧需要大人协助” 宋安居道:“要如何协助,请大师尽管说,只要能够清除神仙散这一痼疾,本官一定尽力协助” 智深道:“宋大人细节方面,我会详细写一份书信给你” 宋安居道:“越快越好,南征军不日即将途径云州,最好在那之前,解决掉这件事” 看到两人在船下相谈正欢,宇文克撇撇嘴。 宋安居这老儿,毕竟是年老体衰,放着封三娘这等美人不管不顾。 和一个老和尚有什么可聊,居然还十分开心。 他正向封三娘吹嘘自己在塞北的丰功伟绩。 对漂亮女人吹牛,是每个男人喜闻乐见的事。 杀敌一百,自然要说成一万,自损八百,得改说八十。 那封三娘是做什么的,听客人吹牛和发牢骚那是最擅长的事。 目光钦佩看着宇文克,不时发出惊叹、惊呼、惋惜声,有时还会夸张的跺一下小脚。 让那宇文克吹的一发不可收拾,一张白的有些阴沉的小脸,此刻都有些微微发红。 似是多年孤独,忽然间遇到红颜知己。 宋安居和智深谈着话,一直留心船板上两人。 宋安居心里暗自点头,难怪翁桐栢每次邀请他都在封三娘花船上。 这女人不但生的漂亮,待人接物也极为老到。 以前自己处在宇文克位置,还不觉得,此刻身处翁桐栢的位置,才有深刻体会。 或许自己回京时,带她一起回去,对付京城那一群老狐狸,一定能排上大用场。 宋安居和智深谈完话,一起走上船时,宇文克已经对封三娘讲述了自己指挥的十几场大战。 北虏人的伤亡数字加起来,已经超过朝廷通报里,北虏几年来伤亡的总数。 若是这些数字都是真的,北虏人其实就是宇文克击败的。 第六十八章 激战伊始 宋安居和智深大师进入船舱后,船在顺河中缓慢行驶着。 封三娘船上的厨娘,早已经做好准备。 先是一道道特色小菜端上来,都是些鱼虾蟹藕之类顺河特产。 宇文克看着智深大师道:“大师不忌荤腥吗?” 智深笑道:“云中寺从来不忌这些” 那边厨娘下去炒煮热菜,一道道不断端上桌子。 宋安居、宇文克在封三娘热情介绍下,尝着一道道菜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关云浩带着手下四人,宇文克手下两员战将,一共七人在船上护卫。 宇文克五十名骑兵和二十名宋安居的侍从一起等在岸边。 因为昨晚的巨大成功,袁景隆沉湎于对法阵的专研中,失去了以往的警觉。 若非如此,以他的能力,此刻应该已经发现警兆。 那边罗姐不时走进路边店铺,总不能径直走向知州大人花船旁边,这样才显得自然。 这时她走进一家水果店。 前面正有几个妇人在挑选水果。 店铺老板正在和一个伙计对话。 伙计道:“宋大人真是大手笔” 店铺老板道:“宋大人宴请的是什么?” 伙计道:“我看到了,那人真是气度不凡······” 罗姐假装挑选水果,竖起耳朵,听着两人交谈。 身旁两个妇人,各自挑出一些水果。 老板和伙计停下谈话,各自给两个妇人称量。 罗姐急着听到下文,继续挑选水果。 两个妇人付完银钱,各自转身离开。 店老板重新开口:“你还没说,知州大人宴请何人” 那伙计将脑袋凑到店老板耳边:“我告诉你······” 他声音用的极小,罗姐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罗姐努力竖起耳朵,全神贯注试图听到店伙计说的话。 后腰忽然一阵刺痛,原来转身的连个妇人并未离开,只是调整了一下位置。 她们站在她的侧后方,一个正将一把匕首抵在她腰上。 这是人身要害,只需用力捅进来,她立即性命不保。 原本以罗姐的修为,除非对方是战将级好手,很难被这样无声无息制服。 但是老板和伙计的谈话,正是她下船要探听的消息。 她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两人对话上,其余注意力则放在门口。 忽视了在她之前就在店里挑选水果的两个妇人。 一个妇人,一直托着篮子的手里,借着篮子遮挡,握着着一把尖刀。 她用另一只手提着篮子,突然出手,那柄尖刀顶在罗姐后腰。 只要罗姐反抗,她手中尖刀便会一直刺进去,那是人身要害。 保证罗姐瞬间死亡,这是上面吩咐下来的,先要保证她不能示警,其后才是抓人 “别乱动”拿匕首的妇人声音饱含威胁。 另一个妇人手伸向她脖子处,那里有许多重要血脉。 罗姐目光决绝,一脚抬起,侧踢向持刀妇人,同时,张嘴就要喊叫。 对面手拿一个大苹果,一直关注对面情形的店老板,全力挥手。 手里的大苹果蓄力极大,居然打入罗姐嘴里,将她要喊出的话,全部堵在嘴里,未能发出。 正欲伸手封她血脉的妇人,手疾眼快。 一只手改变目标,狠狠击打在罗姐刚抬起的膝盖上。 这是人体极为脆弱的位置之一,罗姐没有收回这一脚,想要和妇人比速度。 但是妇人的手比她的脚要快出许多。 伴随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罗姐抬起的腿被打回去。 虽然膝盖遭到重创,罗姐另一只脚仍然顽强的抬起,连环脚即将暴风般施展出来。 拿着尖刀的妇人知道活捉已经不可能,一咬牙,手腕用力,尖刀狠狠送进罗姐体内。 尖刀直接捅进罗姐的肾脏。 罗姐的身体像被抽空了血肉一样,立即变软,想地上滑落。 持刀妇人伸手扶住她的腰,才使她没有摔倒在地。 江浪等人看到水果店里有个伙计走出来,手里暗自打出一个手势。 翁利梭一脸喜悦道:“得手了!” 没过去多久,有人在门外轻轻敲门。 进来的是动手的妇人之一。 妇人虽然相貌平平,但是双眼有神,是个机灵的人。 翁利梭道:“这是铁手的老婆” 妇人一脸惭愧:“开始很顺利,没料到她如此果断,不管不顾既要还手,只好杀了她” 江浪知道这件事的难度,即便是自己那些干惯这种事的兄弟,也不一定每次都能成功。 江浪道:“你们做的很好,我都不能保证能无声无息擒下他” 妇人道:“还是大人吩咐的计策好,奴婢告退” 江浪对众人道:“一个厨娘都能如此果决,这花船果然有鬼” “他们很快会发现厨娘失踪,我们分头下去,准备好了,立即动手” 顺河南岸,江浪,于明月、宋临安、翁利梭、李玄成五人登上一艘花船。 顺河北岸,随着信号的打出,封三娘的花船调整速度,和香蝶花船始终保持安全距离。 江浪所在花船则以不紧不慢的速度,逐渐接近香蝶花船。 这一场几乎动用了整个云州府城南北外城全部力量的围剿,已经准备完毕,即将展开。 香蝶始终坐在窗前,看着岸边人来人往的人群。 一向警觉的她,这些天有些异样,虽然看着人群,其实心不在焉。 没有注意到今天形势有些异常,原有的那些聪慧都用在了自己的心事那里。 船头的艄公罗举是罗姐的丈夫,他身高超过两米,是顺河上有名的巨人。 他正举目四望,在河岸上的人群中寻找妻子。 罗举目光里渐渐显出几分疑虑,他原本一直看着妻子。 不久之前有两艘花船连接这驶过,他又撑着手里竹篙忙着避开来船。 只是短短的时间,就失去妻子踪影。 结果不知道罗姐进了那家店铺,这会还未找到她在哪里。 这时花船底舱,沉浸在对法阵改良中的袁景隆,忽然觉得一阵心悸。 “到处都是危险的气息,出什么事了吗!” 袁景隆抬起头,双眼中失去焦距,目光茫然。 和北外城一样,南外城各处阴影里,有不少气无力坐着或者躺倒在路边、岸边的深度仙民。 这些仙民原本空虚的眼神,其中一些忽然眼中出现妖异的光芒。 第六十九章 火雨袭船 这些仙民眼中泛着奇异的神采,一个个举目四望。 时间极为短暂,只是瞬间之后,这点光芒又在他们眼里消失。 由江浪指挥的这个包围圈,虽然极力做到隐蔽。 但是超出正常数量的行人,大量的陌生面孔,身怀绝技的江湖好手,训练有素的军人。 若是有心人,一定可以发现气氛的异常。 单独观察一个地方,或许会被细致的遮掩所蒙蔽,但是从数十个角度全面观察后。 综合出来的东西,已经说明一切都不正常。 袁景隆已经得到想知道的东西。 可以确定自己不是虚惊一场,整艘花船此刻已经处于严密包围之中。 袁景隆,目光中重新恢复神采:“能够无声无息做到这种程度,有很厉害的家伙指挥呀!” 毕竟在南外城经营月余,袁景隆把所能控制的战奴,最强力的那些都细心隐藏着。 本想等到全力一击时,再派上用场,但是眼下的事一触即发,等不得了! 袁景隆想到那个冒冒失失,丢掉性命的田昌行叹了口气。 龟岛四人,只能算是他的随从。 田昌行才是那个负责保护他安全的人,但是田昌行自幼离开的家乡就在云州。 几人一来到云州府城,就对环境进行了探索,没有发现能够威胁袁景隆的对手。 在田昌行一再请求下,袁景隆被他纠缠的不胜其烦,允许他回故乡看看。 没想到田昌行正好遇到周朝九皇子率军剿匪。 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自作主张,动手绑架九皇子。 弄丢九皇子后,身负重伤后,返回云州府城。 在孟回春那里养伤有不好好养伤,又跑到寺院搞刺杀,结果把命丢在那里。 袁景隆就此失去最有力的护卫,多出不少麻烦。 摇摇头,袁景隆抛开这些胡思乱想。 “发现我的踪迹又如何!今天让你们有来无回” 有了昨晚一场大捷,几百个半死的仙民,和数量占据上风的周朝边军几乎大成平局。 一想至此,袁景隆顿时意气风发。 他根本没将现在的局势当成一成对自身的威胁,而是视作一种挑战。 危机往往也是机会,这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测试环境。 为了避免船上的人知道被敌人包围,难免惊慌失措。 敌人若是发现不对,或许会立即发动,袁景隆没有把消息告诉船上的人。 袁景隆低下头,加快速度,努力完成对法阵的最后修改。 顺河这一段河面并不很宽,大概能硬挤下四艘花船。 这时顺河北岸,停泊着封三娘花船。 船板前端,站立着关云浩和手下四虎。 船板后端,站立和宇文越、宇文自和十名精挑细选的玄甲骑兵。 船舱内,封三娘正在靠舱壁处,调试琴弦。 她对面桌子旁,坐着宋安居、宇文克、齐修远、还有一位大师,云中寺智深。 知府齐修远和智深大师一样都是宋安居发帖子请来一起饮宴的。 顺河南岸江浪稍微错开几个船身,是江浪几人登上的花船,他们这艘船吃水很深。 这时,香蝶花船正从不远处慢慢飘来。 江浪一声令下,这艘花船向香蝶花船迎头驶来。 还有两艘原本远远跟在香蝶花船另一端的花船,开始加速。 超过一艘艘花船,配合江浪他们的花船,包抄香蝶花船后路。 宋安居一直用眼角余光看着香蝶那艘花船,他是知道内情的人。 一登上封三娘花船,他就知道目标是哪艘花船。 这时看到十多米外,一艘花船高速驶向香蝶花船,知道行动已经开始。 香蝶所在船舱,窗户背对冲来花船方向。 但是她听到岸上有人发出惊呼,不少人对着这里指指点点,知道事情不妙。 香蝶大步走出船舱,一眼看到直冲过来的那艘花船。 香蝶道:‘小玉,你想干什么,这样冲过来,不知道危险吗、喝多是吗?’ 香蝶说的是江浪他们所乘这艘花船船娘的名字。 每艘花船上都在显眼位置画着船娘的名字。 江浪手里举着那块刚发到手不久的腰牌,上面的金光正映在香蝶脸上。 他看着对面娇滴滴的美人道:“相好的,昨晚的事发了,赶紧把船靠岸,束手就擒” 香蝶在船板上四下顾盼,只见后面还有两艘船快速驶来。 不知不觉中,自己这艘花船已经在对方包围之下。 香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知道船舱里那位爷昨天做过什么,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追到这里。 她一声娇笑道:“不知道奴家一个小小女子,除了陪人喝喝酒,唱唱曲,还能做些什么事!” 江浪道:“等我们搜完你的船,你在狡辩不迟” 这时站在船头的艄公罗举提着手里的巨大竹篙怒声喊:“蝶姐儿,阿罗一定被他们害了,不然的话,早该回来了” 罗举不但是罗姐的丈夫,两人还是同门,十多岁就在一起练功,心灵相通。 不久之前,心里忽然开始刺痛,并且随着时间推移,刺痛感有增无减。 见到现在的情形,心里已然觉得妻子出了意外。 看到香蝶仍在发呆,那艄公罗举道:“我们拼了吧!” 说到这里,他手里竹篙狠狠刺在正接近中的花船。 罗举力气极大,居然抵住了冲过来的花船。 香蝶并不是被吓的发呆,底舱里袁景隆已经知道船上发生的事。 袁景隆正在传音给香蝶“尽量拖延时间” 香蝶伸手从一块船板上抽出一柄长剑,目光坚定: “这船是我的,谁想上船,先杀了我再说” 这时除了站在前船板的香蝶和罗举。 还有两个男子钻出船舱,一左一右后站立在后船板上。 他们手扶腰部刀鞘,刀鞘弧形弯曲,长度超过普通长剑。 根据刀鞘形状尺寸,正是江浪昨夜对阵那人所持弧形长刀。 江浪点点头知道这次找到了正主。 此外船上还有几个侍女和划船的力夫,也拿着刀剑或者船桨站到船板上。 宋临安道:“他们居然不逃,一艘破船有什么可守的!” 江浪看着一脸死志的香蝶道:“情况不对,他们似乎还有什么依仗” 翁利梭道:“什么阴谋、莫非还有救兵不成?” 第七十章 火树银花 江浪道:“昨天晚上北外城的事,或许会在南城重演,两位公子,有件事请你们去做” 宋临安和翁利梭一起道:“江兄尽管吩咐” “你们两个上岸去,把河岸两边的仙民都赶走,赶的越远越好,多带些人,那些仙民随时都会发难” 宋临安和翁利梭两人知道自己在船上也起不到多少作用,反倒会让江浪束手束脚。 听到江浪的吩咐,两人立即跳上花船上拴着的小艇,向岸边驶去。 看着两人离去,江浪不能把希望都放在两人那里。 必须立即动手,拿下或者毁掉对面的花船。 他昨晚和其中一名弯刀男子斗过,轮起真功夫,并非对方对手。 现在船上有两个,或许船舱里还有更多。 江浪伸手从船板上拿起一把早已经准备在那里的长弓。 他一边试着拉弓,一边对身边于明月道:“可以让你的人开始了” 于明月口中发出一声呼啸,这啸声声音响亮,传播极远。 哨声未落,一大群汉子从船舱里涌出。 手里个个拿着头部燃烧的竹矛。 这些竹矛,和于明月当初火烧鼎盛酒楼用的一模一样。 江浪正是听说于明月火烧鼎盛酒楼的事后,想起这种战术。 不但是他们所在这艘花船,一直跟着香蝶花船后的两艘花船上,也涌出两群汉子。 这些汉子手里也拿着燃烧着的竹矛。 三艘船上,共有近百大汉。 于明月又是一声长啸。 百根带着火焰的竹矛,一起向香蝶花船投掷,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铁矛。 这些汉子投掷矛的手法都极为娴熟,几乎每一根章矛都极为准确,九成都落向花船上。 香蝶原以为对方会硬攻花船,没想到对方竟会采取如此手段。 她一边舞剑,一边怒骂:“卑鄙” 她挥舞手里长剑,罗举也挥舞手里竹篙拨打投掷来的火矛。 香后船板上那两个刀客,抽出腰间弧形弯刀,拨打飞射而来的火矛。 “夺、夺、夺······” 虽然打开不少竹矛,但是这阵竹矛火雨,数量太多,仍然有几支钉在船上。 一个倒霉的侍女和一个撑船的力夫,第一轮便被竹矛钉在船板上。 还有几个受了些伤,当场死去已是好事,那一时间未死,则凄惨的在火雨中苦苦挣命。 江浪问轻声身边的于明月:“于馆主,你这些竹矛怎么如此厉害?” 于明月不知道这人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豪客,对他可没有赌场那时客气。 她语气冰冷道:“上面第二节里灌了油脂,既可以为矛尖增重,还可以助燃” 江浪心里一阵发凉,云北会馆若不是那时打自己大黑的主意,要是纯粹击杀自己,只需一轮这样的竹矛火雨,自己一定尸骨无存。 想到这里,他也有些后怕。 江浪从脚下箭壶里抽出一支箭,张弓搭箭,并未急于射出。 那边宋临安和翁利梭乘坐的小艇已经靠岸。 翁利梭还要乘小艇到对岸。 宋临安道:“怎么驱赶,那些人,一个个烂泥一样,他们要是不走怎么办?” 翁利梭冷冷道:“那些都是无用的废人,江兄大概是不懂得世情,现在赶走那还来得及” 宋临安看着他道:“翁兄的意思是?” 这时小艇已经离岸,翁利梭伸出一个手掌,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直接砍了、总是胜过这些废物害了旁人” 宋临安也是个行事果断的,觉得翁利梭建议不错,点点头道:“我们就这样做” 罗举不断将投掷而来的火矛打落河中。 江浪瞅准一个机会,向那巨人一样的罗举射了一箭。 江浪箭法原本高明,箭矢混杂在竹矛里,又不起眼。 “噗”这一箭正钉在罗举胸前。 “啊!”正疯狂挥舞竹篙的罗举瞬间一动不动,凶狠的目光四处逡巡。 看到还举着弓的江浪后,用吃人的目光,恶狠狠盯着他。 “嘶”一根还带着火的竹矛打着呼哨射向罗举。 他不知是无力闪避,还是已经绝望,仍然看着江浪,一动不动。 “噗”竹矛钉在罗举小腹,穿腹而过。 罗举仍然瞪着眼睛,忽然身体大步前冲,将手里竹篙,向江浪狠狠掷来。 声势极为威猛,江浪连忙扔下长弓,从背后抽出雷刀。 一刀挥出,雷刀上红瓜乍现。 战技“重击” “轰”一声巨响,竹篙被劈为两段。 “噗通”落入两边河中。 江浪砍断竹篙后,身体仍然后退两步,才卸去受到的反震力。 罗举在船边沿处,摇晃几下,一头扑倒在河中。 他心里一阵后怕,这位巨汉也是死的冤枉,修为至少在武士六层以上。 若不是身处竹矛火雨中,两人公平交手,还不一定鹿死谁手。 这会功夫,巨汉罗举,又连续被几支竹矛和一根铁矛击中,身体陷入熊熊火焰之中。 罗举未死之前,分担了大多数投掷过来的火矛。 罗举战死后,香蝶孤木难支,从江浪船上掷出的火矛都向着她掷来。 封三娘花船船舱里几人,哪还有心情饮酒吃菜,一起来到船板上,看三条花船围攻一条花船。 齐修远呆呆看着眼前奇景道:“莫非是在争夺花魁名额!” 宋安居道:“我看到一些捕快,似乎是在追拿逃犯” 宇文克道:“宋大人,缉拿些逃犯,还需要如此大动干戈,还放气火来了,如果需要帮忙,我那些骑兵只管拿去用” 宋安居是这些人中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人,知道事情顺利,脸上露出笑容:“如果有必要,我自然会开口的” 香蝶毕竟是个女子,气血哪有男子旺盛。 门派规矩严格,出来前师长更是三令五申。 她觉得还不到展示实力的时候。 只是凭借本身的力量和技巧,拨打那些竹矛。 那些竹矛被一个个大汉投过来,蓄力极大。 她勉强拨开十多支竹矛后, 手臂酸软,动作越发稍缓。 “噗”香蝶被一根竹矛贯穿一条肩膀。 好在这根竹矛中途火已经熄灭,没有将香蝶点燃。 但这竹矛击穿的香蝶拿着剑的那条手臂。 香蝶再也无力掌控手中长剑,长剑从她手中滑落。 她踉跄着身体,用另一只手臂去抓地上的剑。 第七十一章 香消玉殒 不知道是香蝶运气转好,还是那些投矛的汉子故意避开她。 身边几支竹矛扎入船板,都没有刺到她。 此刻这顺河两岸观战的人们才霍然发现,这香蝶的容貌其实在顺河花船上,怎么也排的上前三。 她身负使命而来,毕竟不是真的风尘女子,一直刻意隐藏身份。 香蝶故意将自己妆化的拙劣些,十分容貌,只剩下五分,尽可能不引人注目。 在火焰中,她脸色苍白无力,终于捡起船板上的长剑。 又是七八支带火的竹矛投来,目标不是香蝶,而是离她不远处的底舱舱门。 香蝶身体忽然一个纵跃,到了那底舱门前。 那些竹矛已经抵达她的头部不远,呼啸这射来。 眼见着顽强的美人即将香消玉殒,连于明月都有些不忍。 此时宋安居、宇文克都站在船上看着不远处一场恶战。 看到眼前一幕,宋安居似是有些不忍,侧头看向岸边。 两边河岸上,宋临安和翁利梭正带着人驱赶仙民。 那些仙民那会各个听话,不时零星冲突发生。 宋临安和翁利梭都是狠角色,也知道事情拖延不得,遇到几次反抗后,引起了他们的杀心。 按照之前翁利梭的建议,两人下令部下,若有反抗,一律斩杀。 宇文克则看的津津有味“能够想出这种战术,真是人才,可惜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 智深大师到底是修心之人,不言不语,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连眉毛都在微微颤动。 “只有生死关头,才能使用本门剑法”香蝶想着被派出来时,所发的誓言。 “现在算是生死关头了吧?不能这样死掉,他还没有从底舱出来呢!” 香蝶口中喃喃自语,长剑向天空一举,忽然间所有人眼前一亮。 一朵银色的花朵忽然在香蝶手中盛开。 无数条银龙刺入天空中,每一根竹矛都遭到数十条银龙的攻击。 “轰、轰、轰”一根根竹矛在空中炸裂开来,混杂在其中的两根铁矛也被斩为数段。 智深看着香蝶这一剑,眼睛忽然睁开,眼中神光一闪即逝。 关云浩诧异的看着那朵银色花树,似乎想到什么。 宋安居始终居面无表情,直到此刻,眼睛里才露出惋惜之色。 于明月惊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江浪其实是其中见识最浅薄的一个。 这一刻,他只是觉得那女人很美,那朵剑花和她很配。 同时他也明白这个女人是个很可怕的敌人。 她和那个会操控仙民的人是一伙,那是超过两倍的危险。 但是废掉这样一个美人,真是有些可惜呢! 江浪觉得可惜,有人不觉得。 宇文克忽然道:“宋大人今天的宴会,真是别有特色,我也想活动一下了呢” 说着话,他伸出手臂,宇文越将后背背着的一张弓递给宇文克。 宇文克接过长弓,使劲拉了一下弓弦,看起来他很满意。 宇文越已经抱着一壶箭站在他身边。 宇文克拿过一支重箭,张弓搭箭,一箭向那女人射出,然后又是一箭。 香蝶一剑击破七八根竹矛后,仗剑而立。 全身上下的气势,为之一变。 忽然间一股劲风从背后袭来。 香蝶转身举剑,银花闪烁击飞射来一箭。 这一箭蓄力极大,香蝶不由后退一步。 还问站稳脚跟,又是一箭迎面射来。 银色剑花不但闪动,香蝶又打飞一箭,再次后退一步。 第三进箭紧挨着第二箭射来。 银色剑花再次盛开。 宇文克已经连续射出五箭,第六箭时,他伸手抓一根正从头顶投向花船的火矛。 将火矛放在弓上,拉满弓弦,火矛激射而出。 银色剑花刚击落几支箭和几根竹矛,旧力衰竭,新力未生。 宇文克这根竹矛,适时射来。 “噗”竹矛穿过香蝶握剑的那只手臂。 香蝶的手臂垂落,长剑也掉在船板上。 一时间投过来的竹矛都远远离开她的周围。 香蝶努力弯下腰,想要捡起落入火种的长剑。 但是手臂传来一股股剧痛,怎么也捡不到那柄剑。 宇文克那拿起一支箭,放在弓上射出。 香蝶身体被箭上所含的力量射的一个趔趄,有勉强站稳。 宇文克又要去拿箭,宋安居向他摆摆手。 宇文克把长弓丢给宇文越:“宋大人还真是怜香惜玉” “哎,就这要死了吗!” 香蝶仰起脸,看着天空,想起舱底那白衣男子。 “还以为他喜欢自己呢,他喜欢的始终只是那些阵法、妹妹说的没错呀!” 香蝶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慢慢落入燃烧的火堆。 看着眼前一幕,于明月也有些发呆。 江浪硬起心肠,重新捡起弓箭,向后船板两名刀客射去。 底舱内,袁景隆只需要半柱香就能完成法阵,只是船舱上火势越来越大。 连底舱的天花板都燃烧起来。 “夺”一声巨响,终有一支铁矛刺穿船板,射入底舱后,向他射来。 袁景隆闪身躲过铁矛,又怕铁矛破坏法阵,伸手抓住铁矛尾部。 随着铁矛刺穿船板,一股烈焰跟着卷入底舱。 袁景隆叹了口气,一掌推出,将火焰打出底舱。 第三名刀客,自从江浪他们的花船冲过来,就进入底舱,一直守在他身边。 此刻他一脸焦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必须立即撤走” 袁景隆道:“在坚持一下,很快就好,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说着话他走到法阵中间,念念有词。 江浪的铁矛并不是乱掷,他的目标是那两个持着弧形弯刀的男子。 昨晚他见识过其中一人武功,若不是自己精心算计。 自己根本不是那人对手,这两人修为一定不低于昨晚那人。 最好是此刻乘机剪除掉他们。 宇文克是一员猛将,也是一个射箭的好手,但是他射死香蝶后已经停手。 似乎他对射杀男子,没什么兴趣。 宋安居身边,神箭陈松有些跃跃欲试,但是被关云浩制止住“我们的责任是保护大人和贵客” 除了第一轮投出的是点燃的竹矛,已经来不及点火,三艘船上的汉子从脚边拿起一根根铁矛投掷过来。 “当”的一声,一个男子刚用手里弯刀格开两根投来的铁矛,却险些被一根高速射来的铁矛射在胸口。 第七十二章 三面突围 三艘花船上,除去云北会馆投掷好的普通武者外,还有不少好手。 比如于明月手下的钱涌进、莫楚龙两人和其他一些五层以下的好手。 他们投掷的铁矛虽然杀伤力比不上江浪,但是也不是可以轻易格挡的。 男子及时伸手格挡住这根铁矛,身体不由的后退一步。 脚下一空,身体踩在一处被火烧空的船板上,踉踉跄跄,几乎失去平衡。 倒霉的是他手里弯刀被一根铁矛家中后,甩飞出去。 江浪看准机会,又是一根铁矛投掷过去。 “噗”这一根铁矛借着另外几根铁矛掩护,击中男子。 男子身上蓝光闪烁,用力某种防御战技,铁矛被弹落开去。 于明月手一扬,一根铁矛紧跟着击中男子。 男子身上蓝芒再起,铁矛又被弹飞。 江浪又掷出一根铁矛。 男子身上蓝芒已经极为微弱,这种战技,依靠自己元气硬抗,消耗极大。 只是他有苦难言,对方甚是狠毒,连找回弯刀的机会都不给他。 “噗”一根铁矛从江浪手中投出后,穿透男子前胸。 男子伸手捂在胸前,似乎想要用力拔出铁矛,然而又是几根铁矛投来。 将他活活钉死在船板上。 江浪松了口气,等会登船时,又少了一个劲敌。 三艘船上所载铁矛有限,经过起初的密集攒射,渐渐稀疏下来。 但是火势却无法遏制的燃烧起来。 底舱中的温度不断上升,在一旁的持刀男子道:“大人,必须离开了” 袁景隆道:“鹿岛,再等一下” 趋于完美的法阵上,洒落了不少灰烬,有些更是在船板上燃气点点火星。 袁景隆在法阵上画出一笔,痛惜道:“可惜,还是被这些灰烬破坏了不少,不知道能起到多少效果” 说道这里,袁景隆口中念念有词,伸手在法阵中心重重一击。 “轰”随着袁景隆一掌击下,整个法阵向四周迸射出一阵力量波动后,整个法阵消失不见。 头顶上的船板,终于在烈火的肆虐下,坍塌下来。 鹿岛伸手拉着身体虚弱的袁景隆向上跳起。 与此同时,以香蝶花船为中心,方圆十里范围内。 所有的深度仙民一起静止下来,所谓深度仙民是毒入骨髓,已经无法摆脱神仙散的那些仙民。 这些仙民的数量在一千人左右,如不是宋临安和翁利梭在两岸采取的屠杀手段,这个数字会多出一倍。 短暂的静止后,他们凶相毕露,向距离他们最近的人,露出利爪和獠牙。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方圆十里内接连不断想起。 岸边街道上的仙民,事先已经遭到宋临安和翁利梭带领的人屠戮一空。 这些惨叫都来自于那些家里有仙民的房屋里。 狂化的仙民,已经失去理智和思想,手下向身边的人下毒手。 在杀掉同在房屋里的人后,就冲出房屋,来到街道上。 但是这些三三两两冲出来的仙民,立刻找到宋翁两人带人,有组织、有计划的围杀。 并未能够及时聚集起来,形成规模,所以没有昨晚那种战斗力和威胁程度。 即便如此,花船上众人,看到那些狂化仙民恶鬼一样,赤手空拳对阵全副武装的大汉们,能够做到以一敌众。 一个个面为之惊诧不已。 宇文克呆呆看着那些从岸边民居中冲出的怪物:“宋大人,那些是什么东西?” 宋安居道:“那艘起火的花船里,乘坐的正是昨夜操纵怪物攻击军营的妖人” “冲出来的那些,就是昨晚袭击你军营的怪物!” 宇文克看着那些张牙舞爪,悍不畏死的怪物“难怪昨夜我先锋军伤亡如此惨重,竟然是这些东西!” 鹿岛扶着袁景隆从底舱中跳出,看到残破的船舱中香蝶被两三支铁矛钉死在一处舱壁上。 另外一位活着的刀客走到两人身边。 龟岛问道:“野岛,鹿岛呢” 野岛回答道:“已经死了” 三个人站在一起,稀疏的铁矛对三人已经形不成任何威胁。 但是花船的火势越来越大。 龟岛对野岛道:“那边那艘船上,似乎有什么重要人物,我们一起冲过去,他们一定手忙脚乱” 袁景隆虽然一直呆在底舱,但是通过仙民们的眼睛,一直在观察四周的情形。 袁景隆从船上拔出一根铁矛,对两人说道:“你们听我吩咐” 江浪看到花船上三人并肩站立交谈几句后,环形站立,每人拔起一根铁矛。 忽然间他们每人一起伸出手,在前面那人肩膀上推了一下。 随后每人借助后背受到的一推助力,向花船外腾飞而起。 袁景隆腾空后的目标最远,直指宋安居等人所在的封三娘花船。 他身体接近封三娘花船时,力量已经开始衰竭,看样子,落不到花船上,就会跌落河中。 只见他将握在手里的铁矛使劲掷向封三娘花船。 “嘭”铁矛发出沉闷的音爆声,可见他这一掷,蓄力之大,极为惊人。 关云浩抢步上前,不敢伸手硬接铁矛,“仓朗”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劈向铁矛。 “嘭”一声巨响,铁矛斜着飞向船外,关云浩口中溢血,后退两步后,被简竹从后面扶住。 袁景隆借助投矛之力,重新获得支撑,身体再次腾起。 几乎和那铁矛一起来到封三娘花船上方。 宇文克一声笑,张弓搭箭,一箭射向半空中的袁景隆。 袁景隆手上出现虚影,转瞬间,手里已经多出一柄奇形长刀。 但见他手中红光刺目,手中举起长刀劈斩一起呵成。 一团红光携带可怕威势从他手中发出,带起一阵凄厉呼啸声,向花船砸落。 宇文克射出的那支箭成了笑话,像是一只蚂蚁被巨大的车轮碾为齑粉。 那团红光距离花船越近,威势愈盛。 若给这团红光击中花船,这艘花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 关云浩又要抢步上前。 宇文克一声怒喝,顺手抓过身边宇文超的钉锤,脚一踏地,脚下蓝光闪烁,身体直冲而起。 手里钉锤迎击袁景隆发出那团红色剑光。 “轰”钉锤击中那团红色剑光后,钉锤和红色光团一起炸裂。 第七十三章 强人所难 袁景隆身体借助那团红色刀光掩护,绕过宇文克、关云浩这些人头顶。 鹞鹰一样,斜刺而下,目标正是宋安居。 宋安居抬起头,看着即将刺到面前的长剑,不动声色,面色坦然。 “就知道这顿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智深看着宋安居,抬起手臂,向上一指。 他指上一点红光闪动,和袁景隆刺下的长剑遭遇。 关云浩和宇文克正从一旁冲过来,对袁景隆形成夹击之势。 两人都是战将级好手,智深修为明显在两人之上。 若是袁景隆落在船上,将会面对三位战将围攻之中。 袁景隆一声长啸,手中长刀抖动,借助智深一指之力,侧向弹射而起。 他轻功好的惊人,远远落在岸边一处三层楼楼顶,几个纵跃后,已然消失不见。 野岛的目标是江浪他们所在的花船。 江浪所在花船距离香蝶花船最近,不需要像袁景隆那样中途借力。 野岛在半空中,便将手里铁矛掷出,目标是不断向花船射箭的江浪。 他记得这是这人用一根铁矛刺死了了龟岛。 江浪上前一步,拔刀出刀,红芒爆闪,一气呵成,一刀斜砍铁矛。 “嘭”铁矛被这一刀击中中断靠矛尖部份。 “嗤啦啦”矛身被刮出一道火星,斜着飞出,刺入水中。 江浪手中这柄是姜泰龙送来的那柄仿品,不知道材质如何,用的是刀背。 这会功夫,野岛已经扑倒江浪上方。 他高举手中弧形长刀,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向江浪劈下。 野岛这一刀竭尽全力,四周围压力陡增,压迫的江浪身下这艘花船吃水线急剧向下。 江浪不敢掉以轻心,刀上蓝光闪动。 战技“顽石”战斗护住身体,硬接野岛一刀。 “当”江浪迎接野岛一刀。 江浪身体后退一步,喉间一咸。 野岛在空中一个翻滚,冷笑一声,再次下扑。 于明月一抖手臂,一只铁矛带着红芒掷向野岛。 野岛只感到一股冰冷空气扑面而来,如冬天北风一样冷彻入骨,刺的双目都有些发疼。 于明月武士八层,比江浪高出不少,和野岛平级。 野岛这才发现劲敌是这个女人。 野岛不想以自己一命换江浪一命,手中长刀改劈斩为斜削。 “当”的一声长刀斩中于明月掷过来的铁矛。 “哈”野岛正要发出藐视的笑声,手上一僵,这股僵硬感从手掌沿着手臂,直通肩头。 于明月八层战技“冰冻” 野岛知道自己不是这女人对手,身体急速回转。 但是这时他从江浪那一刀上借到的力量,已经衰竭,身体开始无可抑制的向下坠落。 野岛在空中调整身体,一脚踢向河面上漂浮的一块船板。 江浪捡起之前放在船板上的弓箭,一箭接一箭,向野岛射出。 于明月又捡起一根铁矛,向野岛掷来。 瞬时间,江浪射出的那些箭,和于明月透出的铁矛笼罩野岛所有可能抵达的位置。 野岛不得不改变策略,身体在即将落入水面时,一个翻滚。 双手前伸,一头扎入水中。 船上那些水手见状,不用下命令,接二连三跳入水中。 鹿岛的目标是后面那两艘封堵后路的花船。 他的做法和野岛如出一辙,冲向后面两艘船上的一艘后。 先是投出铁矛,然后挥刀下扑。 那船上除了二三十名于明月手下的打手,还有钱涌进和王铁塔两人。 两人合力,和鹿岛拼了几招后。 鹿岛不知道听到什么召唤,一头扎入水中,消失不见。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今夜乌云压顶,无月光,更无星光。 更是增添了追寻的困难,众人除了从河中捞出十多具水手的尸体外,别无所获。 没想到这些自幼生活在河边的水手,水性还不如两个怪人。 由于袁景隆发动阵法之前,宋临安和翁利梭几乎杀尽岸边和街道上的仙民 河岸两边房屋里后来跑出来的那些发疯仙民,虽然数量不少,却没能像昨晚那样形成有效组织。 被已经有所准备的宋临安和翁利梭带人逐一击杀,终究未成大患。 封三娘花船上,宋安居笑容可掬看着宇文克:“宇文将军,这些妖孽你也见识过了,连将军如此勇猛,还被他逃掉,就不要责怪那些下属了,至于兵部那里,我也会写封书信,为将军解释一二” 宇文克脸色发青看着宋安居,拱拱手道:“宋大人说的在理,这件事还要靠宋大人美言了” 智深大师早已经下了花船,在岸边为那些死者祈福超度。 齐修远也下了花船,带着那些从城里赶来的衙役乡勇们,清理大街上那些死去的仙民和被误伤的居民。 南外城和北外城不同,每月有大量税收上缴,官府还是要管一管的,况且知州就在船上。 岸边一座酒楼上,这是南外城最为豪华的酒楼,名曰顺河楼。 酒楼门前挂着一个巨大的木牌,上面张贴着一张红纸“东主有事,酒楼今天不营业” 说是不营业,酒楼里却是张灯结彩、高朋满座,足有几十桌客人,似是有人在办喜事。 酒楼第三层,翁桐栢坐在上席,旁边是于明月,江浪、翁利梭坐在江浪身边。 这张桌子旁坐的还有。 云州商会杨铁手、杨铁腿、王铁塔。 云北会馆钱涌进、莫楚龙。 百骑长李玄成坐在江浪身边。 楼下还有几十桌,于明月当然不能把所有头领都放在楼上,需要有人在下面镇着那些糙汉。 那些各个不是省油的灯,几杯酒灌下去,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大有人在。 现在北外城几万人,寄人篱下,有求于人,闹起事来,那就不好看了。 起初大家说些今日黄昏,并肩战斗,和那些妖人打斗的事。 几杯酒下去,翁桐栢开始有些不着调。 他双眼迷离,不知道是老花眼还是色迷迷,看着于明月道:“明月呀,我让利梭给你带的话带到了吗?” 于明月微微一笑:“这两日翁兄说的事多了,不知道翁老,说的是哪件事” 翁桐栢道:“自然是我们的婚事” 于明月原本微笑的脸,听到翁桐栢的话,有些发寒:“翁老有些醉了” 第七十四章 不欢而散 “呵呵”翁桐栢笑道:“只是这几杯酒,怎么醉的了我,明月以为我老了吗?” 于明月勉强道:“翁老自然正当盛年,明月却是年老色衰” 翁桐栢得意笑道:“那是自然,我等这样修炼之人,并非凡夫俗子可比,我这样的年龄,正如同那些平民百姓轻壮之时” 于明月冷冷道:“翁老远见卓识” 翁桐栢接着道:“那个不知,明月是北外城第一美人,怎能说是年老色衰,况且我所求的不是明月的姿色,而是明月的才干” 于明月脸色越发不善:“明月已经立志为亡夫守节” 翁桐栢只是自说自话“那么,明月我们的婚事,定个什日子呢?” 于明月霍然起身:“翁老已经醉了,我还有很多事等着打理,就不陪了” 翁桐栢站起身,居然伸手抓向于明月一只手:“明月,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单独谈谈呢” 于明月后退一步,闪开翁桐栢的禄山之爪道:“告辞” 说完话,她大步向外走去。 钱涌进和莫楚龙早已经站在一旁,跟着于明月一起向外走去。 翁利梭一脸尴尬站起来。 “啪”的一声,翁桐栢将一个酒壶摔在地上“什么意思,居然给老夫脸色看,给我拦下” 杨铁手、杨铁腿、王铁塔一起站起来。 江浪也站起,和李玄成一起挡在于明月三人身后,看着翁利梭。 翁利梭起身拉着父亲:“父亲现在诸事繁忙,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这会功夫,于明月已经带人下了楼梯。 “散席了,云北会馆的跟我回去”莫楚龙在楼梯上喊了一声。 酒席中那些喝的正欢的云北会馆所属纷纷离席,跟着后面。 宋安居看着酒楼从怒气冲冲走出的那些人:“好像不怎么高兴呀” 这边已经有人报告过来:“那翁老头,居然趁火打劫,想要于明月嫁给他” 宇文克一拍桌子:“这个老家伙,真是无耻” 宋安居看着他道:“那些南外城的难民,还不是被你们军威所下,举家逃到城南” 宇文克道:“你只管让他们会家,我回去后,一定严格军纪,但是后天大人还要抓到杀我姐夫的凶手,不然的话,我就带兵进城,亲自搜查” 宋安居道:“将军说话算数吗” 宇文克道:“大人说话算数,小将自然算数” 宋安居道:“好吧,我们一言为定” 这宇文克又不是真的疯子,虽然北外城那些难民,没有合法身份,但毕竟是几万条人命。 昨晚遇到挫折,一怒之下或许真会大开杀戒。 但是此刻,经过一天时间冷却后,理智已经占据上风。 只是欠缺一个过得去的借口,一来自己面子上过得去,二来还要给昨夜损失惨重的属下一个交代。 宋安居对关云浩说:“你派人去告诉云北会馆那些人,可以回家去了” 过不久,于明月亲自上了花船,来到酒桌前:“见过宋大人,见过宇文将军” 宇文克只是黄昏时在船上远远见过于明月,当时只是觉得这女人修为高深,没想到居然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 宇文克一拍桌子:“那糟老头子坏得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配妄图染指美人,真是可恼” 于明月道:“宇文将军,那晚的事,也是误会,即将将军保证那些流离失所的苦命人平安,我特地来谢谢将军” 宇文克爽朗笑道:“我宇文克最是敬佩女英雄,我们痛饮一杯,恩怨就此不提” 于明月拿起一杯酒,和宇文克一饮而尽,拱拱手走下船去。 宇文克看着于明月的背影,眼里少见的出现倾慕:“真是一位巾帼英雄!” 宇文我和宇文自两人看着宇文克这副模样,忽视一眼,眼睛里满是惊讶。 这位宇文少爷,性格冷淡,除了尊重族中长辈,从不对女子假以辞色。 今天这是怎么转性子了,还是真看上这个女子。 两人这里已经决定仔细打探这女人来历。 宇文克也没什么心情和宋安居继续吃这顿饭,坐下又喝了两杯,手捂着额头,站起身。 对宋安居道:“宋大人我有些不胜酒力,要回去了” 宋安居站起身道:“宇文将军,这天色刚黑,正是顺河上花船争芳斗艳的时候,还是再喝几杯吧” 宇文克摆摆手:“我和大人不同,还有军职在身,不能再喝了,查营才是我的责任” 宋安居看宇文克骑上马,精神抖擞的在护卫骑兵保护下离开河岸。 关云浩道:“他哪有一点喝醉的样子!” 宋安居脸上有浮起忧色:“这夜袭军营的事,就算了结,可是刺杀吴仁义的那些人,还没有着落” 关云浩道:“江浪那厮,已经许下海口,我这就去找他过来” “不劳关大人亲自前来,我已经来了” 江浪登上花船,对宋安居拱拱手:‘我已经有了线索,要是快的话,明天下午,就能找到他们’ 宋安居脸上一喜:“江兄弟此话当真” 江浪道:‘今日,我已有些线索,忙着这些仙民的事,等明天查验清楚,就可以消除大人疑虑’ 宋安居道:“好,九皇子曾经对我说江小兄弟是位吉人,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江浪拱拱手道:“宋大人,下官先回城去了” 宋安居道:“我现在也要回城去,咱们一起走吧” 江浪回到高升客栈,姜泰龙在客栈大堂迎上来,跟着他一起向后院走。 江浪道:“丹妮娅今天没事吧?” 姜泰龙道:“一切安好” 江浪道:“有劳姜老板和你那宝贝女儿” 姜泰龙道:“这是应该的,客人既然选择我的客栈,我自然要为客人安危负责”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江浪所住小院,门口站着十名士兵。 江浪冲他们拱手道:“有劳各位,不知道有没有用过晚饭” 为首那名什长,是那天和牛百骑一起喝过酒的。 他连忙回礼道:“姜老板给我们准备了很丰盛的饭菜呢” 江浪对他们道:“今天有劳各位,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明天早上来后,先在大堂用过饭再过来这边即可” 高升客栈的饭菜自然比军营那些没什么油水的大锅饭好上许多。 第七十五章 今夜有雨 那什长谢过江浪后,带着手下士兵列队返回军营。 江浪推门进入小院后,并未向里面走。 等姜泰龙跟着进来后开口问道:“清风细雨楼那边怎么样?” 姜泰龙道:“我的人一直盯着,白天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明天似乎有什么活动” 江浪道:“什么活动?” 姜泰龙道:“今天下午有个富商投宿在在我店里,晚饭喝酒时,一直在发牢骚” “他言下之意,如果不是路上受到些耽搁,来的晚了些,本来可以宿在清风细雨楼,长途跋涉后,还得一个人睡觉” “伙计送他回房时,他嘟嘟囔囔让我早些喊他起床,说明天上午在清风细雨楼有一个什么拍卖会” 江浪停下脚步:“什么拍卖会呢?” 姜泰龙道:“这我可不知道,但是据我所知,每年清风细雨楼都会拍卖一些自己调教的清倌人,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这种拍卖会” 江浪点点头,对姜泰龙说:“姜老板我有个不情之请,他即是远道而来,必定疲惫不堪,能不能明天让他睡一整天呢?” 姜泰龙看着江浪:“莫非你要?” 江浪道:“姜老板想的没错,我就是那个意思” 姜泰龙点点头:“他自己喝那么多,自然是他自己不小心”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大笑起来。 两人的笑声,总算惊动了房子里两人。 丹妮娅和姜小芸一起走出来,看着在院子笑的两人。 两人忽然一起开口:“哎、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两个少女话一出口,一起看着对方,也笑了起来。 江浪和姜泰龙面面相觑看着两个少女。 怎么看都像是两个老狐狸看着两个小狐狸。 丹妮娅走过来挽住江浪的手臂:“给我好好说说,今天都去干什么了?” 那边姜小芸伸手挽住父亲的手臂,一脸期待看着父亲。 姜泰龙知道女儿还想留下来,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江浪对姜泰龙道:“姜老板现在时候还早,你到前面帮忙弄些夜宵,我们坐在院子里,我给你们讲讲今天的事” “好哇,我去给你们弄夜宵去”姜小芸说着,飞快的跑出院子。 姜泰龙一脸溺爱看着女儿远去,对江浪说:“你稍等片刻,我去把请帖给你弄过来” 江浪道:“有劳姜老板” 江浪把客厅那张桌子抬到院子里,和丹妮娅坐在桌子边。 刚说了几句话,姜小芸已经风风火火的端着一个托盘跑进来。 姜小芸所谓准备宵夜,就是把客栈厨房做的一些点心、小菜挑了一些端出来。 三人坐下,江浪听两个少女说白天两人的一些趣事。 没过多久姜泰龙走间院子里,冲这江浪点点头。 江浪开始将今天在南外城发生的事,向三人讲述起来。 两个少女今天一起玩闹一天,大概白天也没睡觉,江浪这边讲完,两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 江浪对姜泰龙说:“请帖拿到了吗?” 姜泰龙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果然是要拍卖人口” 江浪伸手去掏信封里面的东西。 姜泰龙道:“我趁他在发梦话,问了他几句,难怪你感兴趣,他们明天拍卖的是些北虏女子,不会是和她有关吧” 江浪也不瞒他,点点头道:“她似乎就是那些北虏女子里逃出来的” 江浪说着话,已经掏出信封里的信帖,果然是张请帖。 上面写着几月几日几时,我清风细雨楼有北虏特产拍卖,李大奎先生已获得参加资格,到场交纳一千两押金,即可参加拍卖。 后面还写着请帖发出的日期。 大概是在五天前,那时城里还未出事,好在限制令,只是限制人们出城,并未限制进城,所以这些得到请帖的富商,才能进入城内。 江浪道:“他明天白天可会醒来” 姜泰龙道:“刚才他闹着喝水,我给他喝了杯水,他一定会睡到明天晚上 江浪道:“姜老板这也是积了一些功德” 姜泰龙道:“这怎么讲” 江浪道:“知州大人,后天要见到刺杀吴总兵的人,你说明天要是查抄清风细雨楼,我们岂不是救他躲过一场劫难!” 姜泰龙微微扼首:“此话不错” 这时候天空中,忽然一道奇形闪电划过,刺破一直笼罩着夜空的乌云。 “轰隆隆”随即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声响起。 “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点倾泻下来。 一时间,天空中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一起肆虐。 两个少女被雨点砸醒,慌慌忙忙跑进房子里。 江浪站和姜泰龙一起站起来,两人一起把桌子抬进房屋中。 每间客房里都备有雨伞蓑衣,姜泰龙告辞一声后,和姜小芸一起打着一把雨伞,离开小院。 江浪一手提起马灯,一手打着一把雨伞,走到院门处,插上门闩。 他走到马厩那边,四下检查一下,马厩修的不错,没有发现漏雨的地方。 站在大黑面前,因为是在人多路窄的城市中,带着它不方便,最近大黑一直留在马厩里。 丹妮娅真是喜欢这马喜欢的不得了,不许店里伙计喂养,都是自己亲自来喂。 每天花不少时间在马厩里,给大黑喂食、冲洗。 丹妮娅喂养的不错,这厮肥膘都长了不少。 看到江浪大黑摇头晃脑的看着他,似乎有些委屈。 江浪道:“这几天有些闷了吧,过几天事情完了,我带起回家,天天带你去疯跑” 离开马厩,江浪回到房子里,丹妮娅已经回了房间,接着睡觉去了。 江浪回到自己房间,拿出那本书册,今天一场大战,又见到那妖人、智深、于明月和宇文克这些人出手,他又有些感悟,一些原本有些不懂的地方,也有了答案,同时更感觉自己修为低微,他拿着书册研读起来。 夜平安病床前,他一家退去高烧,一副小鸟见到大鸟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夜玫瑰。 夜玫瑰和夜不行并肩站在床前:“平安中的毒果然来自那张膏药” 夜不行道:“不错,我找人试过了,贴上去几个时辰,那人也发起烧来,好在我也找到了解毒的办法,平安已经退烧,只需要几日休养,即可恢复过来” 第七十六章 想起来了 这夜行人本来就是用毒的大行家,夜不行更是其中好手,和夜不行相比,孟回春反而是半个门外汉。 夜不行静下心来,只用了一个白天就弄清楚了夜平安发烧的原因。 夜不行知道夜平安那张膏药是他抢夺而来,原本是要贴在另外一个病人脸上。 夜玫瑰瞪着这个被家里老人们惯坏的弟弟:“你抢东西、抢女人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膏药也抢!” 夜平安诺诺无语,这特马丢人的事,怎么解释都会换来姐姐一顿暴击。 他恨死里那个带北虏女子看病的男子,那厮的一言一行都历历在目。 “嗯”夜平安忽然想到一件事。 “姐姐!”他大喊起来。 “你干什么,我就站在你面前,这么大声,想吓死我!” “我想起那人是谁了!” 夜玫瑰和夜不行一起看着他。 夜平安道:“他就是那个在那荒废村子,抓到我,又把我弄到清渠岭的人” 夜不行脸色难看,瞪着他:“你确定?” 夜平安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我可以确定,当时只顾着想别的事,只是觉得这人声音耳熟,现在才想起来,一定是他” 夜不行恨的直咬牙“那么大的事,你现在才想起来,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你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抢到那副膏药吗!” 夜平安这厮当时一门心思打探那位北虏美人的事,哪有功夫想江浪声音熟不熟悉,要不是这会恨透了那副膏药,恐怕还不去仔细回忆呢! 夜行人这些日子受到的一连串打击,就是从夜攻清渠岭开始的,如果不是见到夜平安的信号,如果不是来到云州府城治伤,如果不是······。 回想起来,这一连串的挫折和伤亡都源自于那个男子。 夜平安嘶声喊道:“姐姐,一定是那厮,把我绑起来,一直敲我脑袋的就是那个家伙,你帮我将他抓来,我非要将他千刀万剐不可” 夜玫瑰狠狠瞪了不争气的弟弟一眼,若不是看他此时样子凄惨,一定一脚踢过去。 她脸上越发难看,问夜不行:“知道那人住在那家客栈吗?” 夜平安已经抢先回答:“高升客栈” 夜玫瑰对夜不行道:“行叔,今天晚上我去一趟” 夜不行点点头:“小姐,你要小心,那家伙无比阴险狡诈” 他没有说什么外面雨大,这种天气对夜行人来说,才是真正好天气。 躺在病床上的夜平安道:“姐姐小心” 夜玫瑰总算有些欣慰,这个弟弟屡遭挫折,总算知道关心人了。 然而夜平安接着说出的话,使得她险些一脚没忍住,狠狠踢过去。 “姐姐,能不能把那北虏美人还我带回来” “嘭”夜玫瑰大步走出这间房子,狠狠摔上房门。 夜不行也狠狠瞪着船上这厮,伸手指着他:“别说是你姐姐,我都想给你一脚” 夜玫瑰沿着回廊,看着外面的雨势,气鼓鼓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两个侍女知道小姐正在气头,谁也不会去触她霉头,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她回到自己房间,她的两个个侍女也都是武士八层的好手,一声不响站在两旁。 “玫儿,瑰儿,等会我要出去,你们就别跟着了” 连个侍女答道:“是的,小姐” 外面暴雨倾盆,清风细雨楼中,灯光温暖。 细雨对清风道:“清渠岭那些人,非要找高升客栈那人报仇,才肯离去,别又惹出什么麻烦,威胁到我们的安全” 清风道:“我也有些头疼,不如这样,我去把那人了解了,将他脑袋带回来,扔给他们算了” 细雨伸手把住清风一只手道:“能将整座清渠岭毁掉,那人一定非常厉害,你还是别去冒险了” 清风拍拍她的手背:“别担心,我打听过了,那人修为不过是武士五六层,清渠岭覆没还是官军所为,他只是在里面起了一些小作用,而且真是势头不对,我直接溜之大吉,这么大的雨,谁能追上谁” 清风说到这里,脸上一沉,小声道:“外面有人来了”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清风道长,现在歇着了吗?”听声音外面来的是轻风细雨楼的老板潘晓芙。 这潘晓芙只是名义上的老板,出面应酬一切杂事和那些达官贵人。 这清风细雨楼真正的主事人,其实是细雨和清风两人。 清风和细雨两人还有其它事情做,时常会离开清风细雨楼。 加上前些日子,潘晓芙仗着挂上了总兵吴仁义,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 清风和细雨还没有功法拾掇她, 吴仁义一死,她立刻缩回原先样子,对细雨和清风更加恭顺。 潘晓芙走进来,立即向两人深施一礼“明天拍卖会的事,已经准备好了” 清风道:“我一直担心官府封城的事,会影响到我们这次拍卖会” 潘晓芙道:“影响是有一些,不过并不大,已经到了八成的客人,还有一些因为楼里住满了,自己找客栈住了” 清风点点头:“现在城里环境不同以往,万事都要小心” 潘晓芙微微抬头看了细雨一眼后,转身走了出去。 等她走出去,细雨道:“根本没什么事是要现在报的,她是想找借口来你房里吧” 清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怎么会看上那种女人呢!” 细雨伸手虚打了他一下:“你还去不去了?” 清风道:“哦,差点忘了,现在雨似乎小了一些,正好去把这事了解了,等拍卖会结束,我就带哪些人回龙须谷,不然早晚还得惹出麻烦” 高升客栈对面的茶馆,唤做沉香,姜泰龙也是灯下黑,怎么也没有想到,对面的茶馆居然是一处密站。 遭到官府连夜张贴重金悬赏的袁景隆在江浪回到客栈更早以前,已经来到茶馆内。 如今两处密站被先后捣毁,狡兔三窟,仅剩这一窟。 茶馆地下室中,袁景隆身旁是野岛和鹿岛。 孟回春,妻子袁静玉,女儿孟雪莉。 香茗双眼已经红肿,香蝶可是她的亲姐姐。 老李头表面上是香茗的父亲,真实身份只是她的护卫,没资格参与议事。 茶馆老板和几个伙计也是香茗的属下,和老李头一起在上面保持警戒。 第七十七章 一触即发 野岛道:“大人,我的对手,手里拿着的似乎是传说中的雷刀” 袁景隆道:“雷刀那种式样盛行很多地方,不一定是真的” 孟回春道:“袁大人不知,这雷刀在别处或者盛行,在云州却很少见,你所见的,莫非是高升客栈那个男子?” 野岛道:“我不知道那人什么身份,修为虽然不高,但是应变能力不低” 孟回春道:“田昌行正是毁在高升客栈那人手里,你给我描述一下那人相貌” 野岛和江浪隔船对战已久,自然清楚记得江浪的相貌,于是仔细描述起来。 听完野岛的讲述,孟回春一拍大腿:“对了,正是那人,田昌行在清渠岭绑到九皇子后,正是在废村毁在他的手里” 袁景隆听到这里,霍然起身:“今天花船上的事,也和那厮扯不开关系,我这就去宰掉那厮” 野岛道:“那厮修为不过泛泛,用不着大人亲自出手,我去一趟就行了” 江浪在客栈房间中,沉浸在武学中。 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个雨夜,那么多人,一起想到他,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有客人来了” 细微的低语声在把江浪从武学世界里惊醒。 这声音很熟悉,那天看耍猴遇到刺杀时,也是这个声音,发出声音这人似乎对自己没什么恶意。 “还让不让好好睡一觉了、明天还有事呢!” 他起身从桌子上拿起刀鞘,觉得有些沉,这会出现的,肯定不是从正门,难免登高上房,背着两把刀,一定行动不便,他把姜泰龙送的那柄刀暂时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只把那柄真的雷刀留在刀鞘里,背在身后,真雷刀救过自己的命,带着更安心些。 做完这些准备,吹熄桌子上的油灯,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清风细雨楼位于高升客栈南边。 清风道人最先来到高升客栈,从客栈后院最南边开始向里搜索。 沉香茶馆在高升客栈对面,也是北边。 野岛虽然虽然最后出发,但是距离最近,.第二个进入客栈后院。 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那么凑巧。 清风从一间空房窗户穿窗而出,手一搭窗框,翻上房顶的时候。 野岛也正从另外一间房顶,轻轻巧巧跳上这间房子的房顶。 两人一人站在房顶一侧,面面相觑。 清风经常出入云州府城,不想被人看到真面目,用一块青色的布巾蒙着面孔。 野岛现在和袁景隆一起成为通缉要犯,画像连夜张贴在云州府城大街小巷,用一块蓝色布料蒙在脸上。 高升客栈主楼,姜泰龙站在床前,看着窗外。 虽然雨仍然在下,天色依然漆黑一片,普通人甚至看不到五米外的事物。 姜泰龙并不是普通人,他注视着在房顶上对峙的两人,身边放在一柄战刀。 这柄战刀和他送给江浪的一模一样。 姜泰龙的妻子薛大娘站在一边,她手里握着一柄剑。 姜泰龙道:“用不着你动手,正要动手,我一个人就够了” 薛大娘面显忧色:“平静了那么久,怎么忽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此刻的姜泰龙全然不见白天那个忙忙碌碌的小生意人模样,俨然一副高手风范。 他伸手握住妻子一只手,感觉到有些冰冷:“你放心,这云州府城,眼下还没有人对我有所威胁” 画面稍微有些不协调,姜泰龙另一只手居然拎着一只木屐。 清风那晚在清风细雨楼楼顶,已经莫名其妙打过一场乱战,知道冲动是魔鬼。 动手之前,还是搞清楚状况为好,他觉得面前这位,不像是对方的护卫,不然为什么要蒙着脸。 清风有意示好,退后一步,开口道:“这位兄弟,你和这里住的人是敌人还是朋友” 对面的野岛,和清风不同,白天意外遭到围杀,正如同惊弓之鸟,对遇到的一切持怀疑态度。 虽然对方表示善意,但谁知道是不是在耍弄阴谋。 野岛一边保持戒备,也向后微退一步,同时开口反问:“你和这里住的人是敌是友?” 他还未能等到清风回到,忽然脚下一滑,他是什么样的修为,怎么可能站立不稳。 不知对方何时已经开始对自己展开暗算。 “给我玩这个”本来就疑心重重的野岛,立即以为对方已说话吸引自己注意力,然后突然发动袭击。 严格训练多年,他身体肌肉反应极为灵敏,做出决定的瞬间,开始发动攻击。 野岛借势上冲,同时从腰间拔出弧形长刀。 在身体冲至最高处时,双手紧握刀柄,腰腿一起发力,全力力量传递到双手,弧形长刀狠狠斩落。 此刻雨势又渐渐大起来,雨中亮起一道红色刀芒,刀势极为凌厉。 清风没想到自己好好和他交谈,反而促使他向自己动手。 “哼”清风身体下蹲,双脚在瓦面扎出一个马步。 双手持剑斜向上举,长剑上亮起一道刺眼的蓝色。 “当”两人刀剑相击,爆发出两团彩色光芒,一红、一蓝,相映成辉。 清风双脚牢牢站在瓦面上,一动不动,手里长剑依然斜举在头顶。 野岛在半空中一个翻滚,落在对面一间房顶。 两人这一次交手,势均力敌,谁也没有占据上风。 野岛刚才那一下脚滑,却是江浪做的手脚。 江浪此刻钻进两人脚下的房子里,爬上房梁,听着两人对话。 听着令人对话,知道都是不是好路数,不能让他们这样轻轻松松聊下去。 万一双方达成共识,弄不好会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在清风和野岛各退一步时,江浪听风辩器,发现其中一人落脚处,正在自己头顶上。 和江浪隔着瓦片,站在上面的是那野岛。 江浪悄悄从绑腿里拔出匕首,狠狠一刀刺出,在即将刺刀瓦片时,骤然停手。 匕首虽然停下,劲气仍然前冲,刺碎了那块瓦片。 正是因为这下江浪刺碎瓦片,野岛脚下一虚,受到惊吓后,跳起来向清风斩出第一刀。 清风和野岛短暂交手后,双方势均力敌,知道遇到硬茬。 他知道今夜目的难以达成,自己是来消灭麻烦的,不是来增加麻烦的。 一想到此,他说走就走,转身向远处遁去,几个腾挪后,消失在逐渐变大的雨势中。 应对得法,两个强敌,没有见到目标,已经惊走一个,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 第七十八章 受人所制 野岛站在房顶上,双手持刀竖起,刀刃向着清风所在方向。 他有些莫名其妙“这人若是目标或者他的护卫,为什么要逃、自己要不要追过去?” 正说的好好的,先是突然出手暗算自己! 然后彼此势均力敌的时候,又忽然逃之夭夭! 大概遇到一个有些神经质的家伙! 一时间野岛心绪复杂,所有想法发生在极短时间。 刺碎瓦片后,江浪迅速溜下房梁,站到窗户前,观察外面的动静。 看到对面房顶上的野岛,江浪皱了皱眉头。 野岛现在站着得房顶,正是他住的那间,丹妮娅还在里面呢。 若是丹妮娅被惊醒,出来查看,一定会遭到不速之客攻击。 江浪正要出面,把敌人引过来。 “呼”远处风声乍起,一团黑影夹带着一股巨力,穿过层层雨幕,高速向野岛脑袋砸过来。 忽然遭到袭击,自然不能束手待毙,野岛一刀斩出。 “嘭”刀斩中黑影后,黑影一分为二。 看似一刀轻而易举斩断黑影,其实野岛并不轻松。 他只是仗着武器锋利,在力量上完败对方。 野岛身体被黑影上携带的力量反震,无法继续在原地站立。 他后退一步、二步、第三步脚下一空,一只脚离开房顶悬空。 身体失去平衡的一瞬间,野岛还踩在房顶上那只脚,似乎踩到弹簧一般,弹射而起。 野岛身在空中,为了避免受到下一步打击,连续几个变幻莫测的翻滚中,斜飞出去。 他知道自己和袁景隆三人都是通缉要犯,今晚的夜袭已经变成明攻,怎么样对自己都不利。 若是招惹到强敌,连自己都要交待到这里。 与其在这里耗死,不如尽早撤离,择日再来。 还有之前逃走那人,说不定是去找来大批帮手,前来围捕自己。 想到此处,野岛脚尖在另一座房屋顶上一点,身体继续弹起,向更远方向掠去。 江浪来到自己那间屋顶,捡起野岛斩落的黑影。 他脸上抽了抽,居然是半截木屐,不用去找另外那部分了,一定是另外半截。 江浪四处观望,两个蒙面人逃走比来的时候,要快出许多,已经在雨幕中消失不见, 扔出破鞋那人,连站在房顶的野岛都看不到那人藏在哪里,位于房檐下的江浪更是找不到。 不管怎样,那人所作所为是在帮自己,应该是友非敌。 江浪正要跳下房顶,忽然停下所有动作,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刺向他的全身。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他正要远远逃开,前面又出现了变化。 一朵黑色玫瑰出现在面前不远处,悬停在那里,似乎还在慢慢旋转。 那玫瑰是纯粹的黑色,在雨中忽然绽放,情形十分诡异。 江浪一眼看到那朵玫瑰后,眼睛已经无法从那里移开,大脑里一阵恍惚。 “坏了”江浪知道不妙,面前这朵玫瑰,似乎有迷魂或者催眠的效果。 但是知道归知道,他根本无法抵抗这股似乎吞噬大脑的强烈晕眩感。 江浪站在房顶上,全身力量消失不见,身体摇摇欲坠。 他竭尽全力用仅存一点意识和力量,和那种古怪的力量,争夺自己身体控制权。 忽然间后颈上一疼,自我意识完全消失。 时间向前一个弹指。 姜泰龙在窗前看到江浪站在房顶上发呆,伸手揉年轻时受过伤的肩膀。 刚才用力掷出木屐,没有事先拉伸筋骨,猛一用力,受过伤的肌肉似乎有些拉伤。 忽然一阵困意上头,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薛大娘看着丈夫,一只手轻轻捏着他的肩膀:“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好好睡过,光顾着给他守夜了” 姜泰龙回头看着妻子:“责任重大,你说怎么办” 这一会,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房顶上的江浪。 而且此刻雨势渐大,视野逐渐模糊,江浪所处位置若隐若现。 江浪和那股力量抗争的时候,一团黑影从他身后出现,一把捏住他的后颈。 受到那朵黑色玫瑰所惑,江浪由始至终呆呆傻傻站在楼顶。 黑影从他颈椎开始,一路向下,连续封闭他十几条血脉。 黑影心道“据说你奸猾似鬼,看看你到底有多奸猾” 这时,原本越下越小的雨,忽然又变得密集起来。 黑影掏出一个袋子,动作娴熟的将袋子从头到脚套在江浪身上。 套好袋子,袋子口处,有事先缝好的束口,黑影伸手拉紧束口的带子,紧紧系上。 黑影双手搬起江浪的腰,把他扛在肩头,迈开大步,隐没在黑夜之中。 这黑影应是做这种事的个中老手,所有动作在极短时间内一气呵成。 姜泰龙把目光从妻子那里移回来,后院房顶上已经空无一人。 向更远的地方看,但是因为雨势渐大,视野根本看不了太远。 他正举目四望,薛大娘道:“今晚应该没事了,早点睡吧” 姜泰龙怎么会想到,以江浪的身手遇到意外,怎样都会挣扎一番,怎么会被人无声无息的制住。 此刻看到爱妻满是关切的看着自己,揉揉眼睛道:“好吧,我们早点睡” 夜玫瑰背着江浪,在雨中奔跑。 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砍了他的脑袋,本意就是将他活捉回去, 这时她准备一路把江浪弄回藏身那座院子,交给夜不行和弟弟报仇雪恨。 雨越下越大,也就是夜玫瑰这样自幼在黑暗中锻炼夜视能力,若是常人,此刻视线已经不及手臂。 即使是她,此刻视线也大打折扣,只能看到身周二十米事物。 从一个房顶到另一个房顶,夜玫瑰在雨中跋涉,前面忽然出现一片低矮的棚屋。 夜玫瑰回到藏身那座院子,需要经过菜市街。 菜市街最早是座空旷广场,官府用来处决死囚的地方。 很多时间菜市街都闲置无用,随着城市逐渐扩大,菜市街渐渐形成全城最大的菜市场。 那些菜贩子不顾官府禁令,沿着广场四周私自搭建了不少棚屋。 白天当做商铺,晚上全家老小住在里面。 夜玫瑰在最后一栋房顶上略一迟疑,在房顶行走,可以掩人耳目,下到地面可是要冒些风险。 第七十九章 雨夜恶战 眼前这些低矮的棚屋,经不住有人在上踩踏。 若想继续从房顶上通过广场,必须绕一个大圈子。 反正雨势极大,视野极为狭窄,不惧被人看到,若正是有人看到,干脆给他一下。 夜玫瑰跳下房顶,从广场一端奔向另一端,想要穿过广场。 正奔跑间,忽然看到广场中心站立着一道诡异黑色人影。 夜玫瑰只是依稀看到一个黑影,视野不清,不知道黑影在那里干什么。 那道黑影原本背对着夜玫瑰所来方向,虽然此刻暴雨如注,已经完全压住夜玫瑰的脚步声。 他依然察觉到夜玫瑰的接近,身体猛然转向夜玫瑰这边。 也是夜玫瑰苦心修炼出来的夜视功夫,以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不是雨夜掩护,更早时间已经被黑影发现。 依着夜玫瑰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既然被对方发现,已经决心依着自己性子,径直冲过去的,直接来个杀人灭口。 “半夜出来,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杀就杀了!” 但是她这样想着,刚向那里迈出一步,就知道自己错了,自己不是猎人而是猎物。 随着对方转身过来,目光极为凌厉,两道邪恶至极的目光恶狠狠盯着她。 这人一直压制的力量,忽然间急剧向上攀升。 与之相随,一股强大的气势向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这股气势极为惊人,那瓢泼大雨接近这一带,都被这股力量远远推开。 两人之间的雨,正渐渐停息下来。 “呼、呼、呼”夜玫瑰先是听到奇怪的声音,转而明白过来,这是自己的呼吸。 黑影正在借助自身气势,将四周一切屏蔽掉。 夜玫瑰已经是战将境界,仅仅能将雨滴排斥到衣服寸许外。 对方竟然可以在雨中隔绝出一个空间。 遇到对方如此强大气势,夜玫瑰一阵心惊肉跳。 她心里升起一股极为强烈的危机感,心知不妙,当机立断,伸手打出一朵黑色玫瑰后,转身就逃。 那人影遥遥伸出一只手掌,拍向夜玫瑰方向。 他那只手掌似乎脱体而出,离开手臂制约,向夜玫瑰拍过来。 仔细看时,却非如此,原来因他这一掌,力量极为深厚,携裹着无数雨滴,形成一个手掌模样。 “嘭”那朵黑色玫瑰花瓣刚开始张开,还未显示出任何威力,已经被那股团手掌形雨滴击中。 那朵黑色玫瑰在雨滴中,飘摇几下,似是遇到巨石的鹅卵,碎为齑粉。 已经遁出十多米的夜玫瑰仍被掌风余势扫中,向前一个趔趄。 前方一股巨大的压力,如同万钧巨石般向她压迫过来。 这一刻后有强横巨力,前有巨石一般屏障。 江浪被夜玫瑰背在身后,他的身后是刀鞘里装着雷刀。 那股力量大多击在江浪后背上,力量及体的瞬间,雷刀上亮起一只红色的眼睛。 这只眼睛光芒如此旺盛,甚至透过了厚实的黑色布带。 “这种感觉、这种力量、很熟悉的味道”红色眼睛正是雷刀中的器魂。 红色眼睛中似有无穷吸力,一口气将那股力量尽数吸纳掉。 黑影一掌发出的力量,七成被雷刀吸收掉。 仍有剩余两三成击中夜玫瑰未被江浪遮住的地方。 夜玫瑰感受到前面坚硬屏障的时候,一抬手臂,又是一朵黑色玫瑰打出去,同时闭上双眼,低下头。 “轰隆”一声巨响,前方被炸开一道口子,雨水从那口子里倾斜而出。 雨水浪花一样打在夜玫瑰全身,如遭重锤,她身体不由得后退两步。 阻挡她去路的这一面墙,竟然是有黑影强行压出这片区域那些雨水所组成的水墙。 黑影见夜玫瑰居然硬挨自己一掌没有倒下,有些惊愕。 随即,又是一掌拍过来。 夜玫瑰后退两步只是为了卸掉炸开水墙带来的反震和水浪。 站稳脚跟后,继续向前狂奔。 第二掌来到她的后背,大半力量又被袋子里的雷刀占为己有。 黑影第二次见到夜玫瑰背后闪起的红光,手上迟疑,不知道那里藏着什么宝物。 夜玫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将侵入体内的那股力量,大半驱离身体后,继续加速逃离。 那黑影是极为自信的人,原以为逃遁那人,硬挨自己两掌,不死也得重伤。 看到夜玫瑰似乎毫发无损,反而速度更快,确信她身上携带的宝贝非同寻常。 原本他不想离开,所以始终没有追击夜玫瑰,只是隔空发掌,想以此制服她。 但是此刻他的贪心已经无法遏制,略一迟疑,拔腿向她追来。 这时雨势并未减小,仍有变大趋势,只是刚才那人影以自身气势压制四周雨滴,才有雨势变小的假象。 黑影追出几步,忽然停下,看着脚下洒落不少蓝汪汪的铁蒺藜。 除去这些大家伙,还有一些极为细小的蓝色梅花针夹杂在其间。 这些梅花针以巧妙的手法把针尾打入地下,针尖向上竖起。 这些针尖极为锋利,若一不小心,踩在上面,必然会穿透鞋底。 “哼”黑影似乎认得这些东西,身体腾空而起,从这些毒蒺藜上一跃而过。 这些毒蒺藜多少耽搁人影一些时间,轻身功夫本来就是夜家的特长。 等黑影越过这些毒蒺藜,夜玫瑰的踪影,已经消失在雨幕中。 黑影四处转了一圈,在大雨中已经无迹可寻。 黑影和夜玫瑰不同,夜玫瑰是修炼的夜视,黑影是靠敌人气息索敌。 大雨瞬间可以消灭一切痕迹,他无法找到夜玫瑰留下的气息,只好停下脚步,放弃追逐。 那黑影所发两掌威势惊人,尽管大部分力量已被江浪雷刀吸收。 夜玫瑰只受到其中三成左右攻击,仍然收了不轻的内伤。 夜玫瑰已经是武士巅峰,无限接近战将层级的高手,今夜遇到的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人,修为高的可怕 看似她奔跑速度极快,只是强制支撑,不知道那黑影还有没有追着自己,她丝毫不敢松懈,更不敢停下来疗伤。 她不能返回自己藏身的小院,万一把这个可怕的敌人带到院子,弄不好会连累所有人。 背后可以感觉到抓来那人还有心跳,应该没有被那一掌打死。 那一掌自己都受了重伤,那厮居然还活着,若是死了,也就直接扔了。 第八十章 近身搏斗 莫名其妙遭遇到如此恐怖的强敌,夜玫瑰哪里还顾得上东西南北。 埋头只顾着向前奔逃,此外遭遇袭击后,她已经全然失去反向感, 此时雨也越下越大,她也不辨不不出方向,一口气跑下去。 不知道跑出多远,前面黑乎乎一道黑影。 她仔细一看,认出那是城墙。 略一思考,她干脆翻越城墙,继续向前狂奔。 夜玫瑰又跑出一段路,周围雨势渐小,她环顾四周,这里不知是什么鬼地方。 虽然四周遍布房屋,还有一些高楼,全无一丝人迹。 跑过一处广场,视野开阔,仍然没有发现有人追来。 夜玫瑰终于精疲力竭,随手把背后背着那人扔在一边 不管那黑影是不是追着自己,若是还未甩掉,也只能听天由命。 她自己弯着腰,大口呼吸着空气。 忽然间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她脚步踉跄,向前走出几步,才站稳脚跟。 她迈出两步,走到一处没有积水的地方,盘腿坐下。 先是从怀里摸出一瓶丹药,打开瓶塞,整瓶丹药倒入口中后,运气疗伤。 伤势之严重,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必须尽快让药力发挥作用,不然的话伤入内腑,那就麻烦了! 夜玫瑰是第一次到云州府城,只熟悉自己暂居的小院附近。 能够找到高升客栈,还是按着夜不行画出的路线图,雨夜突遇强敌,只顾着逃离险境。 她不知不觉中,一口气跑到了北外城。 于明月虽然得到宇文克允诺,可以带北外城百姓返回家园。 但是突如其来的大雨,于明月只能等明天白天雨停后才能带人返回。 整个北外城现在是一片杳无人迹的鬼城。 夜玫瑰现在所在,正是昨夜云北会馆阻击先锋军的主战场。 江浪被夜玫瑰封闭的血脉,在那人影击中夜玫瑰那一掌时,几乎已被震开。 随着夜玫瑰的不断奔跑,血脉如同被人不断按摩,逐渐松动。 夜玫瑰最后将他扔下时,剩余被封闭的血脉霍然贯通。 同时深处一滩积水中,凉水刺激下,他很快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江浪醒来,一片漆黑,又束手束脚,想到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一幕,知道自己被人所擒。 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但是不能这样等着,必须先挣脱出去。 江浪极力在袋子里挣扎,这袋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十分坚韧。 他挣扎一会,既不能挣开绑着的袋口,也未能撕破这袋子。 想起自己背后的雷刀,只是被紧紧裹在袋子里,将刀拔刀鞘十分困难。 江浪在袋子里折腾,夜玫瑰忙着疗伤,自顾不暇,没有发觉他的异动,即使她发觉,暂时也无力阻止。 “撕拉”一声,江浪总算是拔出雷刀,顺手一刀划出,把袋子破成两半。 挣脱袋子束缚后,他站起身,擦去脸上水珠,举目四望。 此时肆虐一个时辰的大雨已经停止。 雨过天晴,星光璀璨,照在前面不远处那个打坐的黑衣女子脸上。 这女子盘腿坐着,不知道身高如何。 但是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小巧微翘的鼻子,这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美少女。 “是她制住我,将我抓到这里的吗” 江浪走到她面前,仔细打量着她,脸上有些苍白,似乎是受了伤。 自己都没有还手的机会,她是怎么受的伤。 好吧,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敌人,江浪认出她的衣服,分明是夜行人穿的那种夜行衣。 “嗯,这些家伙在自己周围阴魂不散,自己是上辈子欠了他们什么吗!” 江浪伸手想要去封闭她的血脉。 面前的少女忽然睁开眼睛,看到站在眼前的江浪,也是一惊,眼睛瞪的极大,挥起一拳向他砸过来。 江浪改指为拳,迎着她这一拳打出,两人对了一拳。 江浪血脉刚解开,只能使出七成力量。 夜玫瑰有伤在身,此刻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还不到一半。 “嘭”两人双拳互击,势均力敌。 江浪向后退出一步,身体一晃,又后退一步后站稳脚跟。 夜玫瑰盘坐在地上,姿势未变,向后滑出一米远。 她身体滑出后,忽然原地跳起,身体跃起足有两米高。 手臂一挥,一团蓝色光点,向江浪撒过来。 江浪自然知道对方扔过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体侧向翻转,接连两个侧翻才停下。 “夺、夺夺、夺夺夺”密集的打击声撕破夜色。 溅起一团团积水后,那些毒蒺藜和梅花针余力未尽,尽数刺入地下。 江浪站直身体,看到那些恐怖的暗器“说好的大家用拳脚,你怎么用暗器” 夜玫瑰站在离他不远对方,声音清脆:“谁和你说好了、卑鄙小人!” 说着话,她身体再次腾空而去,沿着江浪绕出半个圆弧。 同时一把暗器撒过来,无数蓝色星芒,成圆弧状围拢而来。 她疗伤中,心生警兆,被迫中止疗伤,现在的实力,硬拼会加重自身内腑伤势,对她有害无利。 她决心尽可能避免硬拼,尽可能用轻声功夫和暗器解决掉对手。 江浪这一次,没有闪避,他剥削过夜平安,知道这些夜行人身上会带多少暗器。 要是自己一直处于被动,被她这样一把把暗器撒过来,稍一疏忽,还不一命呜呼。 江浪双手举刀,身体忽然趴在地上,游鱼一样,贴着地面向夜玫瑰冲去。 大雨刚停,地上满是积水,江浪的游鱼身法,原本就是来自于长时间观察水中游鱼所创。 此刻他借助地面的积水,速度比平常更是快出几分。 “咦”夜玫瑰第一次见到这种身法,她趁着夜晚外出,以为目标可以手到擒来,没有带着惯用的武器。 随身携带的两朵“黑色玫瑰”全部用在菜市街。 手里没有合适的武器,最大的就是几只飞镖,总不能用飞镖和对方手里那柄战刀拼杀。 夜玫瑰艺高人胆大,交手时不断运气调息,之前服下的伤药也在逐步发挥作用 她的修为仍然在不断恢复,时间站在她这一边。 她并未后退躲闪,反而抢前一步,一手前伸,出手速度极快,一把抓住江浪雷刀刀背。 第八十一章 五雷轰顶 江浪借着一冲之势,两只手一起握紧刀柄,向前狠压。 江浪察觉对手的修为正在不断增长,之前已经体会到她轻功和暗器功夫,哪一样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 若是此时让她脱离自己近身攻击,她用暗器伤不了自己,也能拖延时间。 等她恢复修为后随时可以索取自己的性命。 他不能任由情况向不利自己的防线发展,必须一举击败对方。 夜玫瑰若是松手,必将失去先手,继而面对江浪连绵不断的攻击。 她自是不会松手,只是她手里拿的是刀背,硬驳下去,有些吃亏。 脚下踩在积水中,无法从地面借力,只能双手紧紧扣着刀背。 夜玫瑰身体向后快速滑动,只要能够离开泥地,或者碰到墙壁,就可以转守为攻。 生死关头,两人都用尽全力,手掌俱被刀背和刀柄磨破。 两人的鲜血不断流出,渗入刀身之中。 这座广场,昨夜有上千先锋军和数量更多的云北会馆所属死在这一带,还有近千名狂化仙民命丧此处。 昨日天有乌云,这些死气并未被日光照射,否则早已散去。 之前菜市场遇袭时,雷刀吸纳到那两拳所含大多数力量后,被再次激活。 雷刀感受到四周围浓密的死气,有如此强大的煞气,还有两股熟悉的血脉一起汇入。 “太好了,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喜欢这些力量” 两人手中的雷刀越来越热,甚至有些烫手。 忽然间发生异变。 正紧紧握着雷刀的江浪和夜玫瑰忽然见到手中的雷刀,闪烁起刺目亮光。 “轰”红光直刺天空,只是方圆十几里,渺无人烟,否则难免惊世骇俗。 江浪和夜玫瑰一起失去意识,不知神魂何在。 江浪意识回归,只见自己手握雷刀,站在一面山壁前。 时间正值春暖花开,四周山壁上,郁郁葱葱、鲜花朵朵。 一阵山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好不惬意。 在他对面不远处,站在一个黑衣女子,她容貌神态依稀是那绑架自己的黑衣少女。 江浪举起手中雷刀,摇摇指着对面黑衣女子:“你这魔门妖孽,还不受死”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知道自己又进入那奇异梦境。 大多时候,这身体和神魂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只能任凭梦境自己发展。 夜玫瑰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虽然是自己的梦境,却并不由自己控制,虽然心急如焚,却是无能为力。 黑衣女子一声娇笑:“这位帅锅,你怎么知道魔门便是妖孽,我从未做过坏事,怎么就是妖孽!” 江浪道:“你们魔门练功之道,无不以妖邪之术,害人性命,吸血、抽魂,便是你们的所作所为” 黑衣女子笑声清脆:“据你所说,都是道听途说,你亲眼见到过没有?” 江浪道:“你这妖女,伶牙俐齿,我不和你耍嘴皮子,我现在可要动手了” 江浪说着,挥舞手中雷刀向那黑衣少女砍去。 “当”的一声,雷刀遭到少女格挡。 黑衣少女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枝和雷刀几乎一样大小的黑色玫瑰。 这朵黑色玫瑰不知道是由什么材料打造出来,居然在雷刀劈砍下还无损伤。 若这一枝巨大玫瑰是一柄刀,花枝便是刀柄。 那些黑色花瓣便是一片片刀刃,可以由柄部调整花瓣开合。 将花瓣收起可以当尖刀、手刺、判官笔使用。 将花瓣打开,则可以使出刀、斧的招式。 花瓣猛一看是黑色,其实是极深的蓝色,可知上面淬着剧毒。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十多个汇合。 梦中的江浪比现实中可是暴躁很多。 一副极为复杂的气血运行图出现在江浪脑海里。 江浪猛然后退一步,本能的依照这副运行图,运行气血。 雷刀上红光爆闪,强劲的战技,蓄力待发。 传承级战技,武士六层“五雷轰顶” 他身体跃起,一刀向黑衣少女劈落。 只见这一刀劈下,刹那间出现五朵球形电弧,密集砸下,笼罩黑衣少女全身。 黑衣少女第一次露出紧张的神色。 手里黑色玫瑰在手中高速旋转。 战将级战技“心花怒放” “轰”的一声,她手里那枝黑色玫瑰,所有花瓣忽然一起射出。 如同刮出一道黑色旋风,分别击中向她头顶的五朵球形电弧。 “噼里啪啦”成百上千朵火花在半空中爆闪。 骤然间,风平浪静。 江浪退回发动攻击的位置。 夜玫瑰仍然站在原地,手里那枝黑色玫瑰,花瓣依旧,似乎一片都没有减少。 “哈,这样你都赢不了我,就凭这个就来行侠仗义了!” 黑衣少女笑吟吟看着江浪。 梦中的江浪和平日不同,有时候心智并不由自己控制。 似乎是个孟浪的毛头小伙子,被黑衣少女一激,居然有些恼羞成怒。 再次挥刀冲了过去。 “五雷轰顶” “心花怒放” 这样不知道来回几次,反正梦里功力似乎是无穷无尽的。 江浪觉得自己睡着都能使出五雷轰顶。 黑衣少女忽然收起手里黑色玫瑰。 她双手房子背后,目光中有些幽怨,看着对面不知所措的江浪。 “你非要杀我的话,就快来吧,我不还手了” 江浪道:“我出来是行侠仗义的,怎么能够杀手无寸铁之女人,你快些把武器拿出来,与我动手” 黑衣少女道:“与其无比痛苦的饿死,不如被你一刀砍死痛快些,我不还手,你砍快一些!” 江浪看着她:“你这魔女,这是何意,别和我耍花样” 黑衣少女笑道:“我好几天没吃饭了,饿的手臂都抬不起来,要想我和你动手,你先请我吃饭,我就把武器拿出来和你再打一场” 江浪收起雷刀,皱着眉头看着她:“好吧,将对手饿死,并非君子所为,我请你吃饭可以,但是我身上银钱不多,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黑衣少女可怜巴巴看着他,心里却在暗自发笑“这人武功很高,可是心智不行,不知道是哪个名门正派出门游历的菜鸟,也不派个有经验的随从跟着,看我不把你连皮带骨吃掉” 黑衣少女这样想着,嘴里说道:“我饭量很小,也不挑食的” 第八十二章 行侠仗义 一间极为豪华的酒楼中,满桌子都是残羹剩饭,江浪愁眉苦脸的看着桌子,算着身上有多少银子。 黑衣少女揉着肚子“哎呀!我的肚子受不了了,胀死我了” 江浪还在计算需要多少银子结账,没有搭理她。 黑衣少女两个黑眼珠咕噜噜转着,接着道:“我明白了,你这是打不赢我,想要撑死我是吧!” 江浪一头黑线看着她:“你、是你一直点个不停,说要吃完整本菜谱的,对不对!” 黑衣少女一脸娇嗔:“可是我那是在吹牛,你懂不懂,为什么不拦着我,撑死了!” 江浪翻遍腰囊、行囊、背囊都没能够凑齐饭钱。 好在江浪身上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连着身上所有银子一起给了酒楼,才在酒楼老板白眼下走出酒楼。 走出酒楼江浪回头对那老板说:“给我放好啊,我很快会回来赎的!” 酒楼老板不屑一顾的看着他,伸出三根指头:“我只等三天,过期不候” 黑衣少女看着他道:“我知道这个镇子上有一个很坏很坏的财主,他放高利贷逼死过不少人······” 江浪伸出手:“你立刻给我打住,我不是那种人,身上没钱,我去扛包,干苦力也不会做那种作奸犯科的事!” 黑衣少女伸出大拇指向他比划着:“好,有志气,我看好你” 江浪抽出刀:“现在你吃饱了,我们可以继续决斗了吧” 黑衣少女一脸诧异看着他:“你还说自己是名门正派?” 江浪道:“我自然是名门正派,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请敌人吃饭,而且、还吃到倾家荡产!” 他毕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说到这里,不由苦着脸。 黑衣少女道:“你不打算还人家酒楼银子了吗?” 江浪道:“怎么不打算,不但要还钱,我那玉佩是一定要赎回来的!” 黑衣少女道:“你不知道吧,我吃饱之后,武功会大增,若是打死了你,你怎么去酒楼还钱?” 江浪心道“她说的很有道理,我若是被她打死,还怎么还钱,岂不成了言而无信的坏人?” 江浪道:“姑娘不如这样,决斗时你若杀了我,帮我把钱还掉如何?” 黑衣少女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你是男人吗,请女人吃饭,还要女人付钱,而且我是魔教中人,就是现在答应你了,怎么可能言而有信” 江浪苦着脸:“你说怎么办?” 黑衣少女道:“这样吧,等你还完饭钱后,我们继续决斗如何” 江浪只好应下,凭着一副结实的身体,很快他在一家货栈,找到扛包的苦力活。 从中午扛到天黑,一直扛了四个时辰。 店家关门前,江浪得到了二百个大钱。 老板高兴的看着江浪道:“小伙子真是不错,有前途,明天早点来啊” 江浪点点头,高兴的举着二百大钱。 夜玫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到他身边:“你这一下午挣了多少前” 江浪自豪的举起手里的那一大串钱:“二百大钱,很多吧” “我帮你算算啊,你欠酒楼老板二十两银子,也就是两万大钱,你明天扛上一天麻袋,能挣四百大钱,后天四百,那么在期限结束前,你可以得到一千大钱” “哇,一两银子哟!好大一笔钱哟!” 梦中的江浪的确是个刚离开师门,出来闯荡江湖的菜鸟,但只是缺乏江湖经验,可不是傻子。 他看着黑衣少女和她手里那串钱,计算自己多长时间可以凑够赎回玉佩的银子。 很快,他便计算清楚后,他看着黑衣女子道:“走,我请你吃晚饭,把这串钱吃光” “好呀”黑衣少女高兴的直拍手。 这二百个大钱要是去酒楼,按照白天的标准,估计也就是能一人喝一碗粥。 两人这次找到一家路边摊,点了几盘小菜,两盘牛肉,几笼小笼包,两壶酒,只用去五十个大钱。 江浪问摆摊的老者:“你们这里谁最坏?” 老者四顾无人道:“那还用说,当然是镇西那个姓皮的” 江浪道:“他做什么?” 老者:“造孽呀,放高利贷,逼死了好多人!” 江浪道:“他叫什么名字?” 老者道:“皮尔皮” 黑衣少女道:“居然有两层皮,听名字就不像什么好人” 吃完饭,江浪和黑衣少女走在街道上:“你中午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 黑衣少女笑道:“我说的就是他呀,你早听我的,就不用背一下午麻包了” 半夜时分,本镇首富皮尔平宅院。 两个蒙面人大摇大摆闯进来。 十多个护院打手围拢过来:“居然打主意打到这里,也不打探一下是谁罩着的!” 护院首领看着两人,像是看到小绵羊的大灰狼。 两个蒙面人对视一眼,一个清脆女声道:“一起动手,看谁打死的多” 另一个蒙面人是个男子,连忙道:“打倒就行,最好别杀人” 护院首领好气呀,这个镇上居然有人对自己说这种话。 “别让他们跑了,男子直接打死,女得要活的” “噼里啪啦”双方动手时间极为短暂。 蒙面少女非常不爽,自己打倒四个时,少年已经打倒另外六个,包括最厉害的护院首领。 十多个护院打手被制服后,堵上嘴巴,关在马厩里。 蒙面少女带着蒙面少年找到皮尔皮私自建立的水牢。 里面关押着二三十个欠债的穷苦百姓。 蒙面少年相信少女没有骗自己,这皮尔皮的确不是好人。 一柱香后,两个蒙面人站在一间柴房外。 整间大院被仔细清理了一遍,还有人身自由的,只剩两人,没必要继续蒙面。 取下蒙面的黑布后,江浪埋怨着黑衣少女:“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 皮尔皮夫妇被关在两人面前那一间柴房里,这这房间的大小,对于两个很胖的人来说,是有些小。 黑衣少女道:“你也说的出口,你刚才查清楚了吗,里面关了几个姑娘?” 江浪道:“七八个” 黑衣少女道:“我呸,现在他们两个占了八个人的位置,如此宽敞舒适,你居然说我残忍,伤心了,再见,我们缘分到此为止!” 第八十三章 雌雄大盗 黑衣少女说着:“背起一个包袱,纵身上墙。” 江浪连忙道:“姑娘请留步” 黑衣少女停在墙头,小嘴撇:“知道错了” 江浪道:“银子都在姑娘那里,姑娘离开之前,还望给我留下二十两银子” 黑衣女子素来骄傲惯了的,遇到的男子无一不是对她百依百顺,见他不是向自己认错,脸色一寒,翻身跳到墙外。 远远传来清脆的声音:“这么大个活人站在这里,脑袋里只有二十两银子,再见!” 没想到对方说走就走,等江浪跳上墙头,哪里还有人影,不是开玩笑,黑衣少女真的走了。 黑衣少女轻功甚是了得,江浪追寻一会,没有寻到她,只好找棵大树,在树上面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货栈还没有开门时,江浪已经等在那里。 等到货栈开门,他老老实实,一包包的扛起麻包。 远处一棵大树行,一双大眼睛悄悄看着江浪挥汗如雨。 扛包扛到货栈关门,江浪用五个大钱买了五个硬面饼子,回到那棵大树,在树上上狼吞虎咽的啃着面饼。 忽然江浪一口吃的猛了些,被噎到后,连忙打开身边一个葫芦喝了口水,随后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远处一棵比他所在这棵高出许多的大树上。 借助树上茂密枝叶隐藏身体,黑衣少女靠在一枝树干上,手里拿着一把不知名野果,远远看着他。 这一会,借助葫芦里那口水帮助,江浪总算缓过劲,继续美滋滋啃着炊饼。 “有那么好吃吗!”黑衣少女扔掉手里的野果,悄悄滑下大树,向远处遁去。 她来到江浪买面饼的地方,买了一个。 她用力撕下一块,塞进嘴里,嚼了几下。 “呸”她皱着眉头,一口吐出,将手里的面饼远远扔给街角一个花子。 那花子正饿的两眼发花,空荡荡的碗里忽然凭空出现一个雪白的面饼。 他连忙紧紧抓珠面饼,向天上磕了个响头后,大口撕咬起来。 江浪的吃相和这花子比起来,已经算是极为文雅。 黑衣少女看了一会花子狼吞虎咽啃那面饼,咬咬牙,转身离开。 三天期限已到,江浪带着九百四十个大钱来到酒楼。 除去和黑衣少女吃的那顿饭,应该还有九百五十个大钱。 但是江浪饿的狠的时候,陆续动用十个大钱买了两次面饼。 江浪找到酒楼老板,把手里的大钱放他面前桌子上: “老板,这个能不能当利息,再延缓几日,我再想想办法” 酒楼老板看着他道:“不用延缓了” 江浪伸手去抓他衣领,酒楼老板想要躲闪。 也不江浪用力什么手法,抓兔子一样,轻轻松松拎起酒楼老板。 江浪急道:“为什么不能,莫非是你已经将玉佩卖了!” 酒楼老板双脚离地,本能的想要挣脱出来,怎奈全身无力,所有血脉在江浪手中一起放假。 他连连摆手道“大王,骨头要散了,还请放手!那位和你一起来酒楼吃饭的姑娘,昨日一大早来过这里,赎走了那块玉佩。” 要说酒楼老板也没有什么错,毕竟那日黑衣少女和自己是一起去的酒楼,酒楼老板让她赎走也没什么不对。 另外,江浪说要延缓几天,其实还真没有办法,总不能再去皮尔皮家一趟。 江浪叹了口气,松开手,放下酒楼老板。 他拿起桌子上那些大钱,一边数一边问:“老板给我这葫芦灌满酒,要多少大钱?” 酒楼老板喊道:“陈小二过来,给客官打酒去,记得,千万别往水里面掺酒!” “······” 江浪一脸懵逼看着酒楼老板。 酒楼老板道:“哎,你看我被你吓的,说错话了都” 他对拿着葫芦向后走的小二道:“千万别往酒里面掺水” 江浪拿起葫芦喝了一口:“真是好酒,多少钱?” 酒楼老板连忙摇头:“不要钱,这是赠品” 江浪拧紧酒葫芦的塞子,系在腰间,放下十个大钱,拎起其余的大钱,大步走出酒楼。 陈小二看着江浪的背影道:“老板,要不要我报官” “啪”酒楼老板抡起巴掌,狠狠给了陈小二一个耳光。 酒楼老板年轻时也是闯荡过江湖的好手,他狠狠瞪着仍然在原地不停旋转的陈小二。 “你这杀才,想干什么,他这样的身手和力气,居然老老实实去背了三天麻袋,怎么能欺负这样一个老实人,若是将他逼急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江浪垂头丧气走在路上,只知道那黑衣女子是魔道中人,可是什么名字,家住何处,自己一无所知,怎么去找她,要那块回家传玉佩。 心里烦闷,他拿着葫芦,一口口的喝着酒,这位江浪可不是那位酒力高深的丘八江浪,还是个十几岁的懵懂少年。 不知不觉,半葫芦酒灌进肚子里。 他脑袋发蒙,脚下的路,渐渐不听话,飘忽起来。 他一脚深一脚浅走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打算去哪。 “哗铃、铃铃”身后传来一阵马铃声音。 江浪摇摇晃晃走向路边,慢慢走着,连回头看看的心情都欠免。 “哗铃、铃铃”只是听到身后马铃声不断响着,却不见有马从身前走过。 江浪也是不胜其烦转回头,只见身后并排站在两匹马,一黑一白。 黑马上正是那黑衣少女,巧笑嫣然看着自己。 江浪纵身跃起,稳稳坐在她身边空着的那匹白马上:“原来是你,我正要找你呢” 黑衣少女道:“我这几天一直跟着你,你这笨蛋,怎么就没有发现我” 江浪道:“我还以为你真的生气跑掉了呢” “呸,生气是真的,跑掉倒是没有,你怎么了!” 江浪酒劲上头,撒手扔掉酒葫芦,一头向地下栽去。 黑衣少女连忙伸出手臂,扶住少年。 从这一天起,江湖上多了一对雌雄大盗。 男子骑白马,手拿一柄战刀,武功高强。 女子骑黑马,武器居然是朵不知什么材料打造的黑色玫瑰,花样百出,极为邪门。 近一年时间里,各地不时传出他们的所作所为,亦正亦邪。 不但无数为非作歹之徒被他们整的灰头土脸,一些名满江湖的大侠豪客也吃到他们不少苦头。 第八十四章 黑色炼狱 春寒料峭,仍然是两人初见时那座山峰。 只是山壁上没了生气勃勃的绿色,只有顽强敷在上面的皑皑白雪。 一年历练后,两人稚嫩的相貌,多出几丝风霜。 少年多出几分成熟,少女多出几分明艳。 江浪对面的黑衣少女,脸若寒霜,而且比初见时还要冰寒。 黑衣少女身后,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相貌依稀和黑衣少女有些相似,身上血迹斑驳。 夜玫瑰知道自己身在梦中,看着四周景色,茫然中觉得一切似曾相识。 “怎么会是这里!”她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地方。 夜玫瑰正有些走神,梦境里正发生的事,把她的思绪拉回山峰。 黑衣少女道:“你不知道这是我弟弟吗?居然下此狠手!” 江浪道:“方才的确不知” 黑衣少女脸上稍缓:“真是那样吗?” 江浪道:“但是,即使方才我知道,手下也不不会留情” 黑衣少女脸色又开始趋寒:“是吗?” 江浪道:“你可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事?杀他一万次都不足以偿还他干的那些事” 黑衣少女道:“我们姐弟自幼父母双亡,我对他有些娇惯,他生性不坏,只是有些顽皮” 江浪手指那少年:“顽皮,他为了夺人发妻,杀人父母、丈夫一家二十口无一幸免!” 黑衣少女道:“即便是他害了几个人,又有何妨,我这一年和你一起,救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江浪道:“那可不同,若每人都杀一人,他家里有人救了十人百人,那死人便能活过来了吗?” 黑衣少女道:“你也伤了他,这件事我们就此罢休好不好?” 江浪摇头道:“我要带去去见官” 黑衣少女脸上阴沉到极点:“我只有这一个弟弟,你不能让我一次吗?” 江浪道:“他是谁的弟弟不重要,重要的事他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 黑衣少女瞪着他:“我在这里,就不许你动他” 江浪迈步向那少年走去。 黑衣少女手上拿着的黑色玫瑰花瑟瑟发抖。 江浪即将走过她的身边时,黑衣少女挥起那枝黑色玫瑰花向江浪迎头打过来。 “当”的一声,火星四溅,江浪举刀格挡。 两人结伴行走江湖一年,彼此之间知根知底。 相互之间较技过招,比说话还要多。 这样打了几十招,并未分出胜负。 黑衣少女看到弟弟躺在那边,奄奄一息,知道他伤势严重,急需治疗。 这样下去,再打几个时辰也不会分出胜负。 她一咬牙道:“你赶紧让开,我要带我弟弟找人治伤” 江浪道:“我去送他见官后,自然会找名医到牢里给他治伤” 黑衣少女道:“我一直让着你,你以为我真赢不了你吗?” 江浪道:“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带他去见官” 黑衣少女脸上露出决绝之色:“是你逼我的” 说到这里,她手中举着的那枝黑玫瑰,身体围绕着江浪飘舞起来。 与其说是一招战技,使出来,却像是在翩翩起舞。 她舞姿极为优美,像是一朵黑色玫瑰正在努力绽放。 随着她身体的舞动速度越来越快,她手里那枝黑玫瑰,逐渐亮起黑色光芒。 众所周知,红色是攻击战技,蓝色是防御战技。 如果呈现两者之外的战技,则是战技中的绝杀技能。 看黑衣少女手中亮起的黑色光芒。 江浪表情凝重,手里雷刀围绕自己身体一圈圈游走。 一丝丝金光散发出来,并未消散,实质死似的聚拢起来。 随着雷刀一次次游动,江浪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中。 夜玫瑰知道自己身处梦中,只是这梦境竟然如此真实。 自己已经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世界。 只是这梦里的一切怎么如此清晰、如此熟悉,似乎隐藏在灵魂里的一段记忆就此苏醒。 传承级战技“黑色炼狱” 这不是先祖早已经失传的战技吗。 只有在家谱中还留着“黑色炼狱”的一些记载。 “黑色炼狱”虽然只要是夜家的血脉,在战将初级就可以修炼,但是可以跟随只是实力逐步提高, “黑色炼狱”一直是夜家最高武学战技之一。 随着最后一位会使用“黑色炼狱”的祖先意外身陨,“黑色炼狱”的气血运行图也同时丢失。 夜家再也无人练成“黑色炼狱” 夜玫瑰只想将这一式“黑色炼狱”完完整整施展出来,并同时将气血运行图记忆下来。 她这边舞的痛快,江浪这边可是亚历山大。 他极力克服黑衣少女舞姿中,不断发出的魅惑力量,不至于丧失神智。 却不知,这一招“黑色炼狱”中,魅惑只是附加效力,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舞动的黑衣少女,此刻选择速度已经快快到难以置信的程度。 场中丝毫见不到她的身影,只见到一朵盛大的玫瑰忽然绽放。 “嘭”黑衣少女手里那枝玫瑰忽然炸开,无数片黑色花瓣打着旋,将江浪全身笼罩。 整个人被一团黑色的旋风所包围,旋风由无数片锋利的玫瑰花瓣所组成。 其中一些花瓣掠过远处的山壁。 “嘭、嘭、嘭”山壁上无数片碎石被刮削下来。 还有一些花瓣扫过两人间的地面。 地面也是坚硬的岩石,一层层岩石被花瓣带走。 江浪相信给其中任何一片削中,都会连骨头一起被刮去一块。 这团旋风转速越来越快,并且不断缩小和江浪的距离,每一片花瓣都闪着狰狞的光泽。 昨天还是生死与共的伙伴,此刻竟然生死搏杀。 生死只在须弥之间。 江浪手中雷刀环绕之间游走的速度也越来越开。 在那团黑色旋风即将及体的瞬间。 环绕在江浪身周的金色光芒一起炸开。 武士八层:传承级战技“雷网” 可以短时间抵御战将级攻击。 无数道金色电弧形成一张环绕江浪全身的电网。 “嘭、嘭嘭、嘭嘭嘭”密集的玫瑰花瓣,成群结队击打在这道电网上。 爆出一团团刺目的黑色火焰。 几十、几百、几千夺黑色火焰不断爆开。 笼罩着江浪身体的金色电网,顽强抵御着这些黑色花瓣的攻击。 第八十五章 武士六层 随着时间的退移,黑色花瓣雨速度越来越快,从地面和岩壁上切削下来的石粉石块遮天蔽日。 金色电网环绕的范围越来越下、光泽也越来越黯淡,完全熄灭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一个是战将级战技,一个只是武士八层战技。 一个是狂风、一个是风中的蜡烛。 电网消失的那一刻,也是江浪被无数黑色花瓣切成碎片的时候。 黑衣少女猛然从迷茫中醒来,注视着在“黑色炼狱”中苦苦支撑的江浪。 此刻,江浪身上那层薄如蝉翼的电网闪动几下,寂然熄灭。 无数片花瓣、石片、砂砾即刻将要把江浪笼罩。 黑衣少女眼里闪现一丝哀伤,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捻。 那些围绕江浪高速旋转的玫瑰花瓣骤然消失不见,重新化为她手里的一枝黑色玫瑰。 漫天飘扬的石片、砂砾被一道腾空而起的龙卷风送到了天空中,飞向远处。 黑衣少女看着勉强保持站立的江浪。 两人初见面时,她的武功已经远远高过他,只是觉得这是个有趣的家伙。 或者真是的淳朴至真、或者是个虚伪的家伙。 初见那天他每一步选择,决定着她对他的看法。 她的武功修为和容貌,总有人想要接近她。 很好!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不那样一点! 江浪脸上苍白,浑身无力,为了支撑那面雷网,他已经耗尽所有力量。 黑衣少女轻轻一掌拍在他头顶上。 江浪脑海中“轰”的一下,顿时意识全无,身体向后摔倒下去。 黑衣少女轻轻扶着江浪,他才没有狠狠摔在地上。 她把江浪小心翼翼放在一处草地上,依依不舍注视着他。 轻轻咬着嘴唇,走到远处昏迷的少年身边,抱起他,身体几个闪动,已经消失不见。 江浪醒来的时候,鼻子里有熟悉的气味,脸上有熟悉的感觉。 他连眼睛都没有来得及睁开,伸手挡住大黑伸过来的大嘴,从草堆里爬起来。 他睁开眼睛,面前站着摇晃脑袋的大黑,看看周围,是高升客栈小院里的马厩。 不出所料,只要做了那种怪梦,一定会在大黑身边或者附近醒过来。 “这是必须的吗!”江浪喃喃自语。 “当然不是必须的,要不你说个地方,我下次给你试试” 脑海里有个声音说。 江浪道:“把我直接送回家怎么样” “白痴” “喂、你骂谁呢!” 脑海里的声音没有回答他。 江浪拍了几下大黑大脑袋,走出马厩,天色已经有些泛白。 他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向房间走去。 “不行,我怎么样都得睡一觉去” 夜玫瑰醒来,自己仍然盘腿坐在打坐的地方。 “嗯,我是做梦了吗,很奇怪的梦,真是很帅的男人,有点像抓来的家伙” 想到自己抓来的家伙,夜玫瑰举目四望:“抓来那厮呢!” 她终于找到不远处被割成两片的袋子,没有见到那厮的影子。 “大概跑掉了,晚上再接着去抓” 夜玫瑰站起身,身上的伤势已然完全痊愈,体内力量从未像现在一样强大。 夜玫瑰一脸喜色,进入战将层级后不久,居然又更近一步。 可惜那枝家传的黑色玫瑰不在手里,不然一定要试试,能不能按照记忆中的运行图施展出来。 她欢呼雀跃而起,纵身跳到一处房顶上,向南奔行。 江浪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他是被在院子里的姜泰龙叫醒的。 丹妮娅一脸不爽的卡么在姜泰龙:“说了,不许叫,你还叫” 姜泰龙道:“我要不把他叫起来,他更生气” 丹妮娅狠狠瞪着他:“为什么?” 要不是和他女儿关系不错,丹妮娅早就对这不知趣的家伙拳脚相加。 她凌晨时听到江浪返回房间的声音,知道他又不知道跑到哪里,那么晚才回来。 整个早晨她都小心翼翼的,害怕把江浪弄醒,想让他好好睡一觉。 “哎!拍卖会就要开始了,要是迟了,他就进不去了!” “拍卖会!什么拍卖会?” 姜泰龙道:“说了你也不懂” 这时江浪走出房间,为姜泰龙圆场:“丹妮娅不许无礼,是我让姜老板提醒我起床的” “哼,随你们”丹妮娅气呼呼的走回自己房间。 江浪之所以那么晚出来,是有惊喜发现。 好吧,做梦还真是升级的良药,他发现自己已经是武士六层。 又获得两个新的战技 武士六层战技“穿刺”传承级战技,武士六层“五雷轰顶” “穿刺”速度瞬间提升两倍,大概是加速的攻击版本。 和蹬踏稍有不同,穿刺不需要任何借力,可以在身体腾空时使出。 “穿刺”比起战技加速,可以极大限度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还有一倍的攻击加成, 若是配合自己那游鱼身法突然使出来,威力一定极为可观。 “五雷轰顶”不但威力奇大,而且克制邪祟。 可惜那个梦中救了自己性命的武士八层雷网,还不能使用。 江浪掰掰手指头“嗯”再升上两级,就可以使出来了,很期待那一天到来。 只是这样稍微耽搁,出来时候,见到丹妮娅在外面教训姜泰龙。 姜泰龙被一个小姑娘教训,看到江浪出来,不由得老脸微红。 “这小丫头真是厉害,你也真能睡,我来送早饭,就被她给轰出去一次” 江浪伸伸懒腰道:“昨晚睡得太晚,不过这一觉睡的真舒服” 姜泰龙是个成年人,自然不会不知羞的打听江浪为什么会睡那么晚。 反倒是江浪自己不争气,说出实情:“现在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厉害、昨晚差点把命给丢了!” 他的意思是以前的司若兰和昨晚那个黑衣少女的修为都非常惊人。 自己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打拼六年,和她们身手相比,如不是做了几场梦,实在是有些不堪。 昨夜不论在真实世界还是梦境之中,自己都不是黑衣少女的对手。 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够好,真会死在那黑衣少女手下。 姜泰龙听的有些莫名其妙,他和妻子中途走神,没有看到江浪被夜玫瑰绑走。 直到现在还以为江浪整晚没有出过院子,正在疑惑不解,看到丹妮娅那种漂亮的小脸。 第八十六章 冒名顶替 想到自己喊江浪起床时,丹妮娅极为不爽的样子,自然有些想歪了, 他一张老脸泛红:“年轻人,还是注意一点,任何事不要太贪,我等都是习武之人,万一伤到根本,得不偿失呀!” 江浪不知道姜泰龙在想什么:“什么和什么,好好睡一觉也算贪心,还会伤到根本!你练的是什么武功?” 姜泰龙道:“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你去还是不去?” 江浪道:“自然要去,我得赶紧安排一下” 他走出院子,看到门外站在十名士兵,想起昨晚自己吩咐李玄成早上过来找自己。 他问带头的什长:“李玄成来了没有?” 什长道:“他早就到了,知道大人还在睡觉,没敢过来打扰,一直在前面大堂里等着” 江浪点点头,走向客栈大堂。 李玄成果然坐在那里,身边还有几名什长,桌子上放着一壶茶和几个杯子。 江浪对身边的姜泰龙道:“给我们到楼上找一个包间,我和他们有事相谈” 姜泰龙带着几人上到二楼,进入一间包间后,自己出门去张罗酒席。 江浪和李玄成几人坐在一起,叮嘱他们今天要做的事。 江浪向姜泰龙要了纸笔,给宋安居写了封信。 信上把自己对今天的计划完完整整在上面写清楚,还附带了一张图纸。 他吩咐李玄成,等会吃完饭,让他一定亲自给宋安居送去。 正事说完不久,刚扯了一会闲话,姜泰龙将酒菜一道道端进来。 江浪拉姜泰龙一起坐下,把丹妮娅和那队士兵都叫过来。 大家围坐一桌,一起吃了顿热热闹闹的饭。 送别李玄成几人,江浪回到小院,大门紧闭,似乎今天不准备外出。 十名士兵吃饱喝足,尽心尽力的守在院子外面,戒备森严。 江浪关上房门,对好奇看着自己的丹妮娅道:“今天你在房间里好好待着,我去去就回” 丹妮娅老大不高兴的看着他:“又自己去玩,我也要去” 江浪道:“今天不同,我要去地宫救你那些同族姐妹” 听江浪去救自己同族姐妹,丹妮娅神情庄重“好我听话,你一定救出她们啊” 江浪道:“放心,还没有什么事难的住我” 他打开客厅里的暗道,不一会,姜泰龙从密道出露出脑袋。 丹妮娅看着江浪进入密道,懂事的盖好密道出口。 她没有返回自己房间,在客厅里端坐下来,默默为江浪此行祈福。 姜泰龙带着江浪沿着暗道,进入那外地来的富商房间。 看着床上酣睡的富商,拿着姜泰龙准备好的材料。 没多久,江浪已经化妆成那富商模样。 虽然没有十成十相似,骗不过他的家人,但是骗骗一般熟人已经足够。 江浪经过大堂,走出客栈时,明显察觉到几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那座小院方向。 却不知道他们监视的目标就在他们眼前走过。 姜泰龙已经在外面喊来一辆豪华马车,等在外面。 江浪大摇大摆走出客栈,坐上马车,向清风细雨楼驶去。 江浪上午呼呼大睡的时候,于明月那边正忙的要死。 带着几万难民返回在北外城的家园,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那晚不少人被杀,还有一些人没有逃到南外城,连夜逃离了云州。 为了争夺那些无主的房屋,不断有冲突发生。 还有一些人失去了先锋军的威胁,原形毕露,干起偷鸡摸狗、甚至欺男霸女的把戏。 于明月不得不出面,一件件解决掉这些烂事。 在江浪坐着马车前往清风细雨楼时,她才在鼎盛赌场里吃上早饭, 正吃到一半,外面有人通报,先锋军中出来一队骑兵。 于明月脸上凝重:“这些丘八,莫非是不讲信用吗!钱涌进你去给我仔细盯着,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钱涌进立即接令,走出赌场。 他找到那队骑兵,看到为首的居然是宇文克本人,远远跟着。 那队骑兵并未惹事,一路前行,径直到了鼎盛赌场门前。 有人向于明月通报:“先锋军宇文克将军,前来慰问难民,并且送来不少粮食和一千两银子,现在在大门外面等着,要见大姐” 于明月揉着脑袋,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那人抽的是什么风。 钱涌进这时从偏门走回来:“那厮一路上没有惹事的样子,不是看上大姐了吧” 于明月心里一阵腻味:“你去告诉宇文将军,我有些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江浪到了清风细雨楼前,门口站着两个漂亮的女子和几个粗壮的汉子。 有请帖的自然是两个漂亮女子接待,带路进去。 没有请帖的,自然是那些大汉接待。 江浪一步三摇走到门前,将请帖递过去。 请帖上写着豪州富商李大奎。 两个女子其中一个伸手接过请帖,仔细看看,拿出一本名册,翻到写着王观兰那一页。 仔细看看江浪,名册上详细写着客人相貌体征。 女子觉得查验无误后,露出笑脸:“李大爷,您跟我来” 说着,迈开小脚,带着江浪向里面走去。 进入清风细雨楼,江浪仔细打量四周装潢设计,似乎对建筑很有一番见地,其实是在研究事发后如何跑路。 一边对身边女子道:“美人如何称呼?” 江浪见到刚才女子看着名册再三和自己对照,知道这女人一定不认识王观兰,所以才开口询问, 女子道:“奴家细柳” 江浪摇头晃脑道:“果然人如其名,腰细如柳” 女子微微一笑“客人真会说笑” 清风细雨楼大堂里,足足摆下十多张桌子。 每张桌子都有三到五个座位。 每张座位都在桌子上放着一个名牌和几张纸页。 上面写着名字和地名这些人多半来自北部七州、幽州、青州、云州、计州、燕州、卓州、曲州。 还有其它一些州府,但是数量只在几分之一,毕竟路途遥远多有不便。 江浪被细柳引导一张摆着三个座位的桌子旁,上面名牌写着计州李大奎的名字。 他坐下后,坐在两边的人一个中年大汉,一个白须老者。 中年大汉面前牌子上写着燕州马如龙,白须老者面前牌子写着幽州许永财。 第八十七章 一起胡来 江浪和两人略作寒暄,燕州、幽州和计州都不相邻,两人神色陌生,不像是李大奎的熟人。 对江浪来说,没有遇到李大奎的熟人,就是一件好事。 他拿起放在面前桌子上的纸页,原来是拍品名单,上面有二十多人的名单,看名字多半是北虏人。 工作倒是很细致,每人名下都有详细介绍: 相貌几等、身高若干、体重若干、脾气如何、擅长歌舞等等。 虽然大周开国以来,名义上严禁人口买卖。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禁令已经成为一张废纸,暗中拍卖人口屡禁不绝。 后面还有一页,江浪翻过去,看到上面写着各州独家经营权。 “这是什么鬼东西、什么时候贩卖人口还可以垄断?”江浪莫名其妙看着手里拍卖单。 扫视四周,大多数人都在看这张单子,前面那张似乎并不重要。 江浪看到其中有一项是“计州独家经营权”写着底价一万两银子,参与拍卖者李大奎、胡大郎、赖一夏。 他举目四望,很快找有两处写着计州胡大郎、计州赖一夏的名牌。 两人人看到他看过来,没有他乡遇到老乡的热情,反倒恶狠狠瞪着他。 江浪不由莞尔,这些定是自己竞争对手,不能示敌以弱,他自然也狠狠瞪回去。 盗亦有道,自己顶了李大奎的名字,总不能让真正的李大奎吃亏。 “胡赖、胡赖、好吧今天大家一起胡来” 身边白须老者开口江浪问:“李兄是要独自拍下经营权吗!” 江浪一脸懵懂看着老者。 老者道:“我们幽州几家商议后,觉得大家抢个头破血流,不如合伙买下,然后划分份额” 江浪若是真的李大奎,也会找到那两位同乡,照方抓药,但他是来搅局的,嘴上自然道:“老哥此计甚妙” 中年大汉不屑道:“几家分摊,难免后来互相压价,到最后,反目成仇,不如一家拿下后,提高几成价钱” 老者道:“那样做,只是便宜了上家,价钱过高,那些仙民买不起,还不是白搭” 江浪心中雪亮,终于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 “所谓人口买卖恐怕只是添头,真正重要的是神仙散专卖权拍卖! 江浪想的没错,这场拍卖会那些北虏女子只是余兴节目,拍卖神仙散才是正题。 自己早就想找到云州神仙散的来源,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几年前神仙散最初流行时,传言说是从修仙家族中,一些不宵子弟偷偷拿出来,向狐朋狗友炫耀。 后来这些修仙家族看到有利可图,默许将一些神仙散流传到民间。 近年来神仙散越发盛行,还以为是这些家族加大了供应。 没想到居然有大规模出产,甚至这种大规模拍卖会。 对于神仙散朝廷并未作出禁令,只有镇北侯在镇虏关下令禁止。 江浪也是看到那些疯狂的仙民才知道这神仙散隐患无穷。 以拍卖会的规模来看,座清风细雨楼,才是云州一切祸患的根源。 俗话说的好,同行才是冤家,也难怪那两位“同乡”那样瞪着自己。 和所有青楼一样,这些桌子对面,是通向楼上的楼梯。 楼梯中间留有一处宽大的平台,几个人从楼下下来,走到那平台上。 以为风姿绰约的女子走到最前面,看着下面众人。 开口道“诸位请静一下,本次拍卖会现在开始” 她声音柔美,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大堂里,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原本乱糟糟的大堂立刻变得一片清静。 讲话的女子是清风细雨楼名义上的女老板潘晓芙,虽然她的大靠山吴仁义死后,她地位其实已经大不如前,但是外人并不知道。 这些从各地赶来的客人每次都有她出面接待,潘晓芙还是有一些威慑力。 等大堂里安静下来,她开口道:“过去一年,诸位跟着我们清风细雨楼都赚了不少钱,对不对?” 下面不少人喊道:“说的没错,你们的货确实不错” 潘晓芙道:“按照惯例,从幽州开始拍卖” “幽州分为五份,每份起拍价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第一次” 幽州果然无人抬价,第一份以底价成交。 第二份仍然是底价成交。 上面潘晓芙脸色有些难看,目光不善看着那几位幽州商户。 拍卖第三份的时候,江浪身边的老者忽然伸出手。 潘晓芙脸色好了一些:“一万一千两” 那边又有一人喊价,这一份总算是以一万两千两成交。 江浪低声对老者说:“你怎么忽然抬起价了?” 老者道:“有时候也得给卖家几分面子,但是过高我们怎么也不能去抬” 后来两份都以一万二两银子成交。 主持拍卖的潘晓芙虽然脸色仍是不好,但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老者满脸笑容,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江浪明白这多出的二千两银子一定老者会出价低的那两家得到补偿。 下一个拍卖的青州,青州分为七份。 看来青州众人事先没有商讨妥当。 七份最高一份卖了一万五千,最低一份也卖了一万三千。 江浪身边老者更是得意洋洋看着那些争得面红耳赤的青州商人们。 老者对江浪悄声道:“看这就是事先没有商议好的下场,老夫这次省下的银子买个暖脚的北虏女子绰绰有余” 江浪拱手道:“老丈果然英明” 一边看着拍卖会,和这老者聊着天,渐渐弄明白其中套路。 众人所购买的只是前世那种专卖权,从清风细雨楼进货还要另外付银子。 江浪摇摇头:“这些人,干起坏事,总是充满智慧” 老者忽然道:“王兄,我似乎记得,你不是一直在打那潘晓芙主意吗?” 江浪不知道这老者到底认不认得自己扮演的李大奎道:“来这里的,又有哪个不打潘晓芙的主意” 这种万金油式的回答,再适合不过。 老者一脸猥琐:“哈哈,听说她后面那位吴总兵死了,现在她是待嫁之妇呢!” 江浪道:“我等必将全力以赴,当仁不让” 老者抚掌大笑:“李兄此言甚妙” 旁边那大汉一脸鄙夷看着两人,不知是不屑还是不爽。 第八十八章 两万五千 最后那大汉终于忍不住开口:“她这样奇女子,定然是我这般英雄好汉囊中之物” 老者和江浪相视一笑,老者对大汉伸出大拇指:“我等自当恭候佳音” 相邻三人,随着大汉这句话,气氛越发融洽起来。 江浪和老者一路胡侃,大汉也不时插上几句。 总算到了计州专卖权拍卖,计州地方狭小,人口也少,只分做三份。 江浪就不明白了,计州分为三份,也只来了三家商户,为什么一个个仇深似海的模样。 他不是真的李大奎,自然不知道计州虽山多地少,民风剽悍,三家世代争强斗狠,算是世仇。 江浪又一次看到两人名字后心里觉得好笑。 “一个姓胡,一个姓赖,加起来不就是胡来吗!” 那边潘晓芙刚说完话。 江浪立刻摆出一副猴急的样子,急急忙忙举起手。 别的不提,江浪是所有拍卖人中,举手最快的。 潘晓芙冲他微微一笑:“这位李爷出价一万两” 江浪摆出一副魂色授予的模样,痴痴呆呆看着潘晓芙。 胡来二人自然踊跃举手。 江浪两眼不离潘晓芙,一副作死模样,手举得飞快。 潘晓芙对他的表现,极为欣赏,不时飞过来一个暧昧的眼神。 胡来两人恨的咬牙切齿,可是身负家族重托,只能跟着他举手。 江浪喊道二万两银子时,自己都有些怕了,不会坑了那位李大奎吧,转念一想,自己过于入戏了,这轻风细雨楼覆灭在即,出到五万又有何妨。 潘晓芙一双美目看着赖一夏,用力鼓励着他。 胡大郎不负众望,举起手,把价钱抬到二万一千两。 潘晓芙的眼睛再度转向江浪,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任凭潘晓芙鼓励的眼神一下下敲打过来,江浪熟视无睹,死活是不肯举手了。 赖一夏生的笨头笨脑,却是个有理智的,价钱超过一万五千两后,已经放下手,看着江浪和胡大郎举手。 江浪停手后,两人都摆出一副事情和自己无关的样子,看着胡大郎。 潘晓芙这次拍出了今晚的最高价,眉飞色舞看着江浪,都是这姓李的上道。 “这位胡爷真是豪爽、两万一千两银子、这一份归你了!” “胡兄,潘美人如此青睐于你,今天晚上一定不要锁门哟!” 周围有不少人跟着起哄,反正花的又不是他们的银子。 第二份,江浪抬到一万五千两后,赖一夏以一万六千两拿下。、 看到江浪和胡大郎都没有举手抬价,赖一夏擦擦头上的汗,总算松了口气。 他真怕这两个傻瓜继续哄抬下去,自己到时候,跟还是不跟! 拍卖进行到第三份,江浪抬到一万四,胡大郎又喊价一万五。 江浪目光坚定的看着胡大郎,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胡大郎心想“自己手里那份被这厮抢到二万一,另一份已经被赖一夏拿下,李大奎这厮如果买不下这一份,必将空手而回,他那脾气暴躁的父亲还不弄死他” 胡大郎得意洋洋看着江浪抬起手臂,大声喊道:“二万两” 江浪演戏演全套,双手扶着桌子,颤巍巍站起身,恶狠狠瞪着胡大郎。 他伸手指点,谁都看得出他手指在距离颤抖。 潘晓芙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江浪:“王爷你还出价吗!” 江浪颓然坐下,几次想要伸出手臂,却又放下。 潘晓芙轻轻摇头:“恭喜这位胡爷,他······” 潘晓芙即将一锤定音的时候,江浪毅然鼓起勇气举起手。 身旁那位老者看着江浪一脸难以置信,微微叹了口气。 潘晓芙道:“王爷出价二万一千两银子” 胡大郎得意洋洋看着江浪,心道:“李大奎呀李大奎,谁不知道你父亲把所有买卖都卖了,准备今年只做神仙散生意,总不能你们爷俩自己炼制吧,老子今天就是抬到三万,你也得买下!” 想到此处,胡大郎再次伸出手臂:“李大奎这样一点一点喊价多没意思,男人就是应该痛快些,这一份,我出二万五千两” 江浪心里都快乐疯了,胡大郎真是不跟,他也没有办法。 他心道“胡大郎我看你是痛快些还是痛苦些!” 江浪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状,垂下头,任凭潘晓芙和一些生怕事小的商人乱喊乱叫,再也不肯出价。 其实他抬到多少都不怕的,但是看到湖大郎拍的那么投入,就让他开开心好了! 胡大郎一脸痴呆看着江浪,他哪里还有二万五。 他怎么想李大奎这次也不能空手回去,被父亲责怪,没想到李大奎居然真的破釜沉舟,不要了! 胡大郎心里虽然爽快,可是丝毫没有当上标王的喜悦。 他这次出来,除了路途必要花费,只带了二万两银子,先前拍下那份,还缺一千两,还没找到人借,这下有喊价二万五,宰了自己也拿不出来。 他情绪有些失控,用吃人的目光瞪着江浪,起身向江浪走来。 胡大郎站到江浪面前:“李大奎你今天是拼着鱼死网破,故意坑害与我吗!” 江浪一脸莫名其妙的站起来道“胡兄,我没有你荷包大,你已经成功得到需要的东西,还让我今日颜面扫失,你理应异常骄傲,瞪我干什么!” 胡大郎伸手指着江浪,手指不断颤动:“你这厮!” 身边老者和大汉起身劝架。 江浪将身体躲在大汉身后:“来人呀,胡大郎要杀人了!” 大汉站起身,瞪着胡大郎:“大家公平喊价,你待怎地!” 这边早有几名清风细雨楼打手过来,挡在两人身前。 潘晓芙也从台上走下来,来到两人面前:“哎呦我的胡大爷,这些出价都是自愿的,这位李爷又没有用刀逼着你出价,再闹下去,可就是你不上道了!” 几个大汉也虎视眈眈瞪着胡大郎,如不是看他今天参与拍卖,出手阔绰,早动手拖人下去,教他学学做人的道理。 胡大郎脑袋清醒过来,这清风细雨楼可不是他胡家的地盘,闹起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等胡大郎走回自己位置,潘晓芙站在江浪面前,伸手捻着江浪的手背。 看到潘晓芙对李大奎如此,多少商人打着潘晓芙的注意,此刻那些商人眼睛盯着江浪,满是羡慕嫉妒恨。 这厮连一份都没有买,竟然得到美人如此青睐,还当众秀起了恩爱,究竟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第八十九章 封闭出口 那胡大郎头上汗珠雨滴一样落下,这清风细雨楼可不是儿戏的刀法。 他心里很清楚,喊完价后,若是不把胀结了他连清风细雨楼的大门都出不去。 恐怕这次家里要变卖家产,交齐四五六千两银子,才能把自己从这里赎回去。 潘晓芙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李爷这么上道,晚上我们详谈一下,我有其它挣钱的路子给你” 江浪道:“美人我来的晚了些,住在外面呢” 潘晓芙道:“你没房间,我有呀,我不介意挤一挤的” 江浪心道“若是没有意外,你今晚恐怕要住到州监去了、我才不去呢!” 他这样想着,嘴里答道:“那就谢谢美人了!” 和说完话,潘晓芙袅袅婷婷走回到台上,继续进行后面的拍卖。 燕州大汉马如龙也听到潘晓芙的话,看着她的背影。 对江浪拱拱手:“你一两银子没化,居然得到美人芳心,马某真是大开眼界,拍卖结束后,大家一起喝上几杯,好好亲近亲近!” 白须老者许永财是个极有心眼的,看着江浪“别想那么多,大概想和你做些内幕交易”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潘晓芙对李大奎的暧昧举动。 后面的拍卖中,居然有个不差钱的疯子,把拍卖价钱从一万两直接提高到了二万七六两银子。 如初不计成本的高价,自然成功获得潘晓芙几个鼓励的眼神。 等轮到拍卖燕州专卖权时,马如龙果然有备而来。 五份专卖权竟然被他独自拿下,每份出价都是一万二两。 虽然还有其他两家燕州商人参加拍卖,虽然脸色多有不甘,但是根本没有和马如龙硬扞。 江浪道:“马兄,那些都是和你商量好的吗?” 马如龙一脸鄙夷,向那边扫了一眼“他们也配和我商量!” 许永财忽然道:“你是燕州马家的人” 马如龙拍卖顺利,脸上不像刚见面时一张死脸,笑道:“燕州只有一个马家” 神仙散拍卖总算结束,下面潘晓芙嗓子已经有些哑:“下面,由我妹妹进行诸位期待已久的拍卖” 一个相貌和她极为形似的女子走出来,这女人正是有间客栈的老板娘潘晓菊。 有间客栈那晚江浪并未和她直接照面,当然认不出这女真实身份人。 妹妹潘晓菊自从投奔自己,整日无所事事,满脑子想着报仇,潘晓芙打算尽快把她推出来,既能够增加自己在楼中的分量,也省得她弄出什么麻烦。 虽说潘晓菊是潘晓芙的妹妹,但是毕竟开了那么多年的客栈,没有姐姐保养得当,看起来年长些,但是别有一番风情。 潘晓菊微微一笑,对下面这些商人道:“我朝和北虏已经停战,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有机会买到心仪的北虏美人,出手晚的,可不要后悔” 一个个北虏女子列队走下楼梯,身上挂在一个个号牌。 这些北虏女子虽然比不上丹妮娅,但是都是二十岁上下年龄,正是青春靓丽,而且具有异域风情。 这些被掳掠来的北虏女子,天生擅长歌舞,又经过这段时间严格训练,走起路了,风情万种。 立刻引得下面这些商人,一阵子狼叫后,纷纷离开座位,向前挤着,以便近距离寻找自己的目标。 江浪对此毫无兴趣,看现在机会正好适合自己行事,借着寻找厕所,离开大堂,在清风细雨楼里到处游逛。 此刻大堂里乱哄哄、吵吵闹闹,潘家姐妹视线被那些富商遮住。 楼中护卫打手忙着看管那些北虏女子,没有人注意到江浪。 清风细雨楼周围,环绕着二三十间楼房或者平房。 几个穿便装的人在一座二层楼前,敲响房门。 门从里面打开,看到门前站着五个面生的男子,一个中年妇人狐疑的看着几人:“不知几位有什么事?” 对面为首那男子生的很是文雅,满脸微笑,一边挤进房间,一边道:“我有好事给你” “你想干什么,不许进来,我要喊人了!” 中年妇人发觉不对,一边伸手想要拦住他的去路,一边对屋里里叫喊着。 男子微微摇头“是你自己找死的”说着一掌伸出,轻轻拍在她天灵盖上。 中年妇人一声不响,仰面向后倒去。 男子身边一人抢上一步,伸手扶住中年妇人的身体,没有让她摔倒在地。 这人伸手探探妇人鼻息:“大人,她已经死了” 男子摇摇头:“反正也没什么用处,把里面的人都找出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男子身后四人,一个个动作灵敏,都是做着种勾当的专家,不用男子安排各种去处。 几人或者上楼,或者向里面走去。 短暂的平静后,各处房间传来短促的格杀声,旋即重复平静。 四人纷纷返回,一个个向男子摇头,表示里面都是些不怕死的,没有抓到活口。 为首这名男子正是关云浩,另外四人,是他手下四虎。 关云浩如此心狠手辣,是有原因的。 这栋小楼是丹妮娅那天逃出地宫的密道出口。 丹妮娅记忆力出奇的好,记得这房屋的特征,画了一幅图出来。 在高升客栈安排的时候这次行动的时候,江浪让李玄成把图纸交给了宋安居,宋安居又给了关云浩。 要对清风细雨楼进行抓捕,首先要断了他们的退路。 关云浩打开房门,又有几名身着便衣的捕快走进房子。 这些都是衙门里勘探密道地窟的好手。 很快藏在地下室的密道被发现,但是门从里面锁着。 关云浩沉思后,下令把密道出口牢牢堵上。 从这里攻进去,不知道会付出多大代价,同时还要防备对方出动好手从密道突围。 反正即刻便要展开正面强攻,不如堵上密道,断了他们退路。 关云浩走到门口,打开门,冲着外面做了个手势。 外面街道上有人点点头,向别处走去。 片刻后,清风细雨楼四周街道上,大批衙役士兵从附近数条大街小巷围拢而来。 这次抓捕,宋安居亲自出马,按照江浪事先写给自己的书信进行布置。 这些衙役和士兵分成一个个小队,敲开街边房屋后,冲进去。 环绕清风细雨楼的两排房屋全部被官军征用。 一来利用这些房屋封锁清风细雨楼,二来防止这些房屋里有清风细雨楼挖掘的密道出口。 这些房屋里所有住户都被扣押起来,以防他们中有清风细雨楼的探子,走漏了消息。 第九十章 打草惊蛇 不论是平房还是楼房,房顶上都安排了弓箭手和保护他们的官军。 为了这次抓捕,宋安居一共调出五百名镇军、五百乡勇,还有三百名衙役,上百名捕快。 除此,他还还特意请来宇文克和宇文淑。 宇文淑身边跟着头缠白布的吴亦齐,还有两名伤势初愈的女侍卫。 宇文淑身边的女侍卫都是宇文家的家生女,两个活下来的女侍卫和死的两个情同亲身姐妹。 两人下定死志同来,决定为姐妹报仇。 宇文克除了宇文我和宇文超两人外,他还带来五十名玄甲骑兵。 宋安居亲自坐镇一栋可以看到清风细雨楼的二层楼中,从窗户看着清风细雨楼。 关云浩要亲自前往抓捕,带着手下四虎。 宋安居身边是八名武士六层到八层的贴身护卫, 关云浩派人回来向宋安居禀报。 密道出口已经封堵,对外围楼房的清理顺利完成。 宋安居稳坐椅子上,面前桌子上甚至泡好了一壶茶。 他听我来人的禀报,满意的点点头,对他道:“传我的命令,告诉关云浩,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关云浩一声令下,第二批衙役和士兵数量更多。 他们从附近各条街道蜂拥而出,将清风细雨楼四下团团围住。 关云浩和他手下四虎,带着一些衙役中的好手,领先向大门里冲去。 后面紧紧跟着宇文克和宇文超、宇文越,还有五十名玄甲骑兵。 细雨原本在顶层楼梯上听着下面的拍卖会。 她武功高强,也最是机敏,方才察觉楼外一片寂静,觉得情形有些不对。 清风细雨楼附近几条街道都是风化区,那些豪客不管是不是夜晚,整天住在这里。 多以街边各路商贩人多嘴杂,乱哄哄才是常态,如此安静才不正常。 她走到窗户边,向外面一看。 正见到大队官兵从四处涌向清风细雨楼. 这些官兵虽然数量众人,但是训练有素,行走时又特意放慢脚步。 若不是刻意观察,在房间里几乎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 细雨脸色大变,短短时间,四周大街小巷遍布军兵,尤其是环绕着清风细雨楼的那些楼房。 房顶和窗户前,更是密闭弓箭手,整座清风细雨楼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细雨叫过了几个护卫打手,吩咐一番,独自向后院走去。 她却不知道,有人已经在暗中缀在她身后。 江浪第一眼看到她,就认出她是夜探清风细雨楼时,和那个道士关系暧昧的侍女。 见到她此刻行止鬼鬼祟祟,便悄悄跟着她。 平常门口有两个打手护卫,只有少数几人可以进入,外人是不允许进入的。 细雨走到门口,和护卫随意说了句什么后,进入后院。 清风细雨楼后院不大,虽然面积不大,但是设计的别具匠心, 错落有致的种植着一些花草树木,形成一个优雅别致的小花园, 花园中间建着一座暖阁,在树木掩映下,暖阁隐约可见,却又看不清里面有些什么。 细雨走进小花园,看看四下无人,向那座花草掩映中的暖阁走去。 江浪隐藏在转角处,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个护卫,和消失在花草后的细雨。 他咬咬牙,跌跌撞撞的向两人走去,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喝醉了的客人。 “这位贵客还请留步,后面是不对外开放的” 两个打手说话还算客气,但两人一起挡住江浪去路,不打算放他过去。 “这里不是去厕所吗?”江浪装作糊涂,不管不顾使劲向前挤着。 “客人这方向不对,我带你去厕所” 其中一个伸手来拉江浪手臂。 此刻,江浪的身体在两个打手中间。 “不要碰我,我自己可以去”江浪和对面的打手拥挤在一起, 纠缠中一掌砍在对方后颈上,对方的身体立刻软倒,不过由于彼此纠缠在一起,并没有摔倒在地上。 江浪身体踉踉跄跄从两个打手间钻出来,似乎是无意间推到了那个被打晕的打手。 身后的打手没有意识到伙伴已经被制服,在江浪将被制服的打手推过来时。 打手以为伙伴立足不稳,伸手过来扶自己伙伴。 打手等于主动把背后交给江浪。 江浪伸手一掌砍在他后颈上。 江浪把两名昏倒的打手拖进旁边一间耳房后,四顾无人,他整理整齐衣服,摇摇晃晃走入后花园。 后花园中江浪没有见到刚才进来的那位侍女, 小花园唯一可疑的就是那座在树木掩映下的暖阁 江浪走到暖阁,伸手窗纸上捅了个小洞,眼睛贴上去一看,看到一面墙壁正在缓缓合拢。 清风细雨楼大堂中,拍卖会正举行的热火朝天。 一名护卫走到潘晓芙身边,对她耳语几句,她脸色微变,又恢复如常。 她迈步走到妹妹身边,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潘晓菊是经过大场面的人,先是面色一滞,转而恢复如常,点点头。 潘晓芙离开妹妹,沿着楼梯悄悄走开,很多事都等着她的安排。 只有满堂的富商们,还在为一个个北虏女子争得不亦乐乎。 那胡大郎身上银两倾囊而出,看着那些北虏女子,口水都要留下,无力购买,恨不得生食王观兰皮肉。 清风是个道士,自然不宜在清风细雨楼公然露面,就是有办法隐藏他也不会去看,细雨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子。 拍卖会进行的时候,他在地宫里和韩山四钟碎两人正在喝酒聊天。 清风道:“昨天晚上,本想去给两位取一件礼物,只是运气不好,不然的话,现在我们一定举杯痛饮!” 钟碎道:“大师能够收容我们在此,已经是天大的恩德,礼物就不用了” 清风举起酒杯和两人干了一杯道:“我昨晚去高升客栈,半想帮二位取来江浪那恶贼的首级,不料那厮贪生怕死,竟然在住处隐藏了高手埋伏” 韩山四一脸关切道:“看道长今天安然无恙,昨夜应是无事” 清风道:“若不是怕惊动巡夜的官差,这云州府城还没有几人我看着眼里” 钟碎道:“道长以后不要冒此风险了,那厮何须道长出手,我们兄弟自会出手了结了他” 第九十一章 不念旧情 “笃笃、笃笃”三人正喝的痛快,房门被人敲响。 韩山四放下杯筷,走过去开门。 细雨慌慌张张走进房间:“清风你们倒是喝的痛快,外面出事了!” 清风闻言吃了一惊,仍是劝慰细雨:“别急,怎么回事慢慢说” 细雨道:“整个楼都被官军包围了,我在楼上看了,四周围密密麻麻,至少有上千官军” 清风道:“或是因为那些北虏女奴的事,没了吴仁义保护,官军想要敲我们一笔,他们不可能知道韩、钟两位躲着这里,不然就由他们搜查” 细雨摇摇头:“我觉得不对,如果他们不能确定两位躲着这里,只为那些北虏女人,根本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 韩山四道:“细雨姑娘说的没错,仅仅为了那些北虏女子,怎么也不会出动千人之多,我们不能连累你们全楼几十人,不如这样,我们两人现在只管冲杀出去,不管生死,都不会承认和你们的关系” 钟碎也道:“不错,清风道长、细雨姑娘你们所做一切,已经仁至义尽,我们心领,断断不能因为我们害了你们!” 清风道:“二位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官府没有确凿证据可以证明你们藏在着这里,怎么会派遣大军前来,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此刻想走都走不了呢!” 细雨道:“不如我们先去试试暗道,如果暗道被出了事,便真如清风所说,官军有备而来” 几人在下面商议的时候,大队官军已经到达楼前。 守门的几个打手看到大队官军,几人挡在门前,还有两人向大门跑去,想要返回楼中禀报。 官军早有准备,关云浩手下四虎中除陈松外,一起扑上去。 陈松另有任务,张弓搭箭,两箭几乎一同射出,将那两个刚跑到门口的大手射倒在地。 两人都是大腿中箭,躺在地上痛苦挣扎。 其余几个打手那里是三虎人对手,两三下便被三虎擒下。 收拾完清风细雨楼外围打手们,顾北上去推门。 没有推动,大门沉甸甸的,从里面上着栓。 顾北后退,一挥手,一群官军抬起楼下一根作为拴马石的石条,向大门直冲过来。 清风细雨楼中,此刻拍卖正进行到如火如荼阶段。 几位作为拍卖水压轴的北虏美人,正楚楚可怜的站着台上搔首弄姿。 也不知道细雨用了什么手段,将这些性情桀骜不驯的北虏女子训练的如此顺从。 加上她们本身具有的异域风情,下面那些富商一个个喊的声嘶力竭,口沫横飞。 “轰隆”一声巨响,清风细雨楼大门被撞开。 富商们转过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忽然冲进来的人。 一群人在官军簇拥下,冲进楼中。 为首两人,一人是关云浩,他身边是宇文克,宇文克身后有一个头戴薄纱的妇人。 此外,关云浩手下四虎、宇文克手下宇文超、宇文越两员猛将紧跟在后。 几十名身着全身甲的士兵从他们两侧鱼贯而入,俱是宇文克身边的下马的玄甲骑兵。 这些玄甲骑兵都是武士三层以上的好手,虽然不在马上,穿着重甲,丝毫不显吃力。 潘晓芙已经重新返回妹妹身边,对她轻声道:“妹妹我在楼上四处看过,走不了了,四周都被围的严严实实,今天我们姐妹恐怕凶多吉少” 潘晓菊苦笑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我连累了姐姐” 潘晓芙道:“或许是我连累了你呢” 说完,她看到冲进来这群人,迈步走下楼梯,毕恭毕敬的作了个揖:“这不是关大人吗,还有这位将军,不知忽然前来,有什么事” 关云浩道:“我得到举报,你们这里藏着不少掳掠来的北虏女子” 潘晓芙道:“这些都是两国交战时买来的,一直在楼里教导歌舞,最近手头有些紧,忍痛拿出来卖些银子救急。” 关云浩道:“是不是最近掳掠来的,先押到官府,我自会慢慢审问” 直到此时潘家姐妹还以为是拍卖女奴的消息,被人走漏出去,官府想要狠狠敲上清风细雨楼一笔竹杠。 潘晓芙看着一队衙役将那些价值连城的北虏女子押送出去,一阵肉痛。 关云浩道:“非常时期,这些奸商也一并抓回去,仔细甄别他们的真正身份” 那些富商低着脑袋,被一队官兵押送着送出清风细雨楼。 关云浩这样做,是为了将人一批批送出去,免得抓捕韩山四时,碍手碍脚。 江浪一路上除去脸上那些伪装,回到大堂时,大堂中只剩下潘家姐妹,和二三十个酒楼打手。 关云浩看着潘家姐妹:“跟我一起去州衙吧” 潘晓芙已经觉得事情不对,以前也有几次检查,不过各处按图搜查一遍,并没有像这次一样,把人分批带走。 潘晓芙道:“关大人究竟想干什么!” 关云浩还想继续糊弄下去道:“这些都是例行公事,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这时那蒙面女子忽然喝道:“你们的事已经瞒不住了,最好痛快些把刺杀吴总兵那些悍匪交出来” 潘晓芙听了,一阵心惊肉跳,仍然装傻道:“悍匪是谁?我们这里没有这样一个人!” 关云浩看到江浪在几个官军身边冒出来,正要招手让他过来。 江浪冲关云浩点点头,伸手指向后院,他的意思是正点在后面。 关云浩确定韩山四在后面后,更不会和潘晓芙客气下去,大喊一声:“你个做活人买卖的贱人,本官今天已经给过你脸了,再不束手就擒,可别怪本官不客气!” 潘晓芙知道后面藏着什么人,不知道他们是否躲进了地宫,想要多拖延一会时间。 往地上一坐,撒泼道:“以往关大人和吴总兵兄弟一样亲近,时常一起在这里吃酒,怎么吴大人一死,关大人如此不念旧情” 关云浩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当着许多人面,把自己和吴仁义的事抖落出来,气的浑身发抖,怒吼一声:“动手抓人,把楼里所有人都带到衙门里去” 除了宇文克那些玄甲骑兵,只听宇文克命令、 其余衙役官兵听到关云浩命令,一起举起棍棒刀枪冲上上来,动手抓人。 第九十二章 索然无味 潘家姐妹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官军衙役,还有那些虽然没有动手,但是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玄甲骑兵。 两人面面相觑,以此刻楼中的实力,她们加上二三十个护院打手,对阵强大的官府,动手反抗毫无意义。 潘晓芙叹了口气:“大家不要反抗,听关大人的命令,宋大人一向清廉,官府里自有百姓说话的地方” 关云浩和潘晓芙说话的时候,蒙着面纱的宇文淑一直听着,听到潘晓芙提起吴总兵三个字。 宇文淑猛然抬起头,隔着面纱恶狠狠盯着潘晓芙。 在那些士兵动手抓人的时候,宇文淑抬步走到关云浩身前。 她低低声音对关云浩道:“那个贱人和我那亡夫是什么关系呀?” 关云浩身体一滞,转头看看宇文淑:“夫人,那贱人是顺口胡说,是有客人请我和吴总兵在这里喝多几次酒,那都是应酬、一些推不掉的应酬而已” 听着他的话,宇文淑一动不动,只是隔着面纱,关云浩都觉得冷冰冰的。 这时候宇文克也走过来道:“关大人,我一直觉得你很会做人,有什么事,还是好好和我表姐说清楚的好,这些人进了州衙,早晚会吐出来的” 关云浩道:“夫人,男人有时候逢场作戏,也是身不由已的” 宇文淑仍然看着他,目光越发冰冷。 关云浩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得罪宇文家,硬着头皮道:“那女人是吴总兵的外室” 潘家姐妹和那些打手一个个手放在背后,被用绳索捆上,押送出去。 潘晓芙被绑后,在两个衙役押送下,走向门外。 宇文淑得到关云浩回答之后,目光一直盯着潘晓芙。 当潘晓芙走过她身旁时,她忽然伸手从旁边一名玄甲骑兵腰边抽出他的马刀。 玄甲骑兵是宇文家私军,自然知道这蒙面女子是谁,不要说是拔他的刀,就是砍他一刀,都得受着。 宇文淑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潘晓芙的头发。 扯起她的脑袋,地下头看着她的脸蛋“你生的很漂亮,难怪来到云州后,他对我日益冷落” “你是谁?放手”潘晓芙头皮几乎被她撤掉,发出大声尖叫。 潘晓芙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子,只是捆绑她的绳索都是数股生牛皮捻成,越是挣扎捆的越紧。 关云浩想要走过来阻止宇文淑,一边的宇文克伸手拦住他。 宇文克道:“关大人,女人们争风吃醋,我们男人就不要插手了” “你不是喜欢陪他吗,他现在就在下面等着你吧、我送你下去陪他!” 宇文淑说着,手上发力,一刀从狠狠她背后捅了进去。 “我知道了,你是······”潘晓芙话未说完,胸前冒出一个刀尖。 宇文淑从潘晓芙背后抽出马刀,抖抖上面的血珠,还给那名玄甲骑兵。 宇文克这才放下手臂:“关大人现在案情重大,案犯动手拘捕,被杀掉一两个也是很正常的,对不对” 关云浩苦笑一声,除了宇文淑,云州城里谁不知道潘晓芙是吴仁义的情人,宇文淑杀了她,他怎么管的着。 他硬着头皮说道:“犯人拘捕,当然是自寻死路” 潘晓菊见到姐姐被蒙面女子杀了,极力挣扎着,想要扑向蒙面女子。 被一个镇军一刀柄砍在后脑上,昏死过去。 两个镇军一左一右夹着她向外走去。 经过宇文淑身边时,她看了潘晓菊一眼:“你们两个长得很像,是亲姐妹吧” 潘晓菊已然昏迷,自然不会答她。 “不说话吗、我来教教你礼仪之道!”宇文淑抬起一只手,便要向她后脑拍去。 一人忽然走到潘晓菊身旁,身体挡在宇文淑面前。 宇文淑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锦衣的少年。 他这时站在自己面前,分明是来阻挡自己。 她目光凶厉瞪着那锦衣少年。 站在她身后的吴亦齐认得江浪:“原来是你这厮,还敢对我母亲无礼吗!” 江浪看都没看他一眼,对宇文淑道:“这位夫人,这些人已经触犯国法,自有法规制裁,夫人随意动用私行可是极为不妥” 站在宇文淑另一侧身边的宇文克看着江浪,认得他是那晚组织攻击香蝶花船的那位少年,似乎是宋安居颇为器重的人。 他一言不发,倒要看看,事情怎么发展。 关云浩道:“江浪你何必多事,这些人反正是要死的!” 江浪看着关云浩:“关大人真的朝廷是执法官员吗、怎么说出如此幼稚的话!” 宇文淑道:“都怪这些不知检点的女子,害了多少本本分分的清白官员” 江浪看着她:“她们有罪,自有朝廷律法制裁,不容私下行刑” 两个镇军是认得江浪的,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押着潘晓菊向外走去,江浪跟着也大步走开。 宇文淑咬着牙,便要追向押着潘晓菊走出的方向。 自从丈夫死后,礼佛数年的她,杀性已起,总想杀人。 江浪一步迈出,继续挡在她的面前。 站在她身边的宇文克向她摇摇头,低声道“表姐,算了,她又不是她姐姐,而且到了牢里,我自有办法让表姐去出气得的” 不管怎么样,也得给宋安居个面子,这样下去,人犯还没过堂,被表姐都杀干净了,也不好交代。 况且现在韩山四还没有着落,和宋安居的闹翻,也有些为时过早。 江浪环顾四周,那些北虏女子、各地富商,护院打手都被带走。 清风细雨楼中只剩下关云浩带来的衙役、宇文克的玄甲骑兵还有李玄成带来的镇军。 此刻官府出动的实力,不要说钟碎和韩山四,即使直接攻打当初的清渠岭都足矣。 看到宇文淑所作所为,想到韩山四和他丈夫的那些恩怨,江浪实在不想和他们混在一起。 忽然间,他对近两天所作所为有些索然无味,只想赶紧离开此地。 江浪对关云浩道:“后花园最里面有个暖阁,那壁炉是个样子货,地宫入口就在壁炉后面,我这两天奔波过度,身体有些不适,无法奉陪下去了,关大人和宋大人说一声,江某先走一步” 第九十三章 双管齐下 关云浩正想怎么样才能够独占这次功劳,最近宋安居提起江浪,总是叹息不能收为已用,让关云浩很有些危机感。 听到江浪如此说,心里极为欣喜。 他巴不得江浪临阵退缩,自己回去后恰好可以借此良机,在宋安居面前添油加醋,编排江浪懦弱畏战的劣迹。 关云浩当下道:“江捕头既然不舒服,尽管放心会去休息一下,这里的事有我和宇文将军呢” 江浪冲着他拱拱手,大步向楼外走去。 关云浩之前来过清风细雨楼潇洒过不少次,熟门熟路,带着宇文克等人一起浩浩荡荡向后花园方向走去。 江浪走到大门外,李玄成带人守在在大门外。 见到江浪,李玄成走过来和他见礼:“江捕头,怎么出来了?” 江浪道:“看来那些人是跑跑不了了,我武功低微,就不上去添乱了,昨晚没有睡好,我先回客栈歇着去了,宋大人若是有事,你去客栈找我便是” 说完,也未在意李玄成诧异的眼神,转头向外便走。 似乎身后有人在呼喊自己,江浪对此无动于衷,他最是讨厌宇文淑这些人的诸般做派。 江浪这边潇潇洒洒离开清风细雨楼,关云浩和宇文克那边却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关云浩、宇文克一行,浩浩荡荡进入后花园。 距离暖阁还有不到十步时,暖阁大门被打开。 只见到一个年轻道人,一个年轻女子,还有韩山四、钟碎以及七八个悍匪从暖阁里走出来。 清风和细雨已经到地宫通往外面的暗道出口试过,发出暗号后,通道那边没有人应答,而且暗道门被从那边封死。 足以证实官军这次是有备而来,地宫的秘密应是已经泄露出去,正要从正门冲出去,没想到迎面遇到官军。 关云浩一眼认出韩山四,大声喊道:“韩山四你跑不了了,你也曾经是个人物,不要造成无所谓牺牲,束手就擒,上路的时候,我保证给你给痛快” 宇文淑也是见过韩山四和钟碎的,迈步就要向韩山四扑过去。 宇文克伸手拦住她:“表姐别急,他们已经插翅难逃!” 韩山四、宇文克见到前面大队出现官军,两人正要率先冲过去,被清风伸手拉着。 清风对二人说:“我们先退回去”一边说,一边他将两人拉回暖阁, 从双方看到对方,到清风拉着两人后退,只是刹那间的事。 看到仇人逃回暖阁,宇文淑抬腿就要向里面冲去,又被宇文克拉住。 宇文克一挥手,十名玄甲骑兵举着骑枪,两人并肩,排成五排向暖阁冲去。 这花园极小,道路也容三四人并肩,这些骑兵虽然没有骑马,但是身着重甲,只能如此排列。 清风、细雨拉着韩山四钟碎退回暖阁,一直跟随他们那些清渠岭悍匪并没有一起退回。 那些怕死的山贼早已经在山寨被攻破的时候,逃之夭夭,剩下不是对钟碎忠心耿耿的悍匪,便是跟随韩山四的老卒。 他们拿着刀枪棍棒,挡在暖阁门前,决计一死为主人争取逃走的时间。 这些悍匪个个是清渠岭百里挑一的好手,若是遇到普通官军,怎么也能以一当十。 只是遇到身着重甲的玄甲骑兵,再勇敢,兵甲无法和对方相提并论,难免不堪一击。 不多时,被玄甲骑兵尽数斩杀在门前。 那些悍匪虽然没能给追兵造成任何损失,但是还是为韩山四一行争取到回答地宫的时间。 等清理完这些悍匪的尸首,甲兵们冲入暖阁,躲进去的几人已经消失不见。 关云浩扫了一眼暖阁中占了大半面墙壁的壁炉,对手下道:“四下搜搜,刚才那几人,分明逃进来了” 这暖阁虽大,但总共只是这一间,构造简单,由木柱和木墙构成,四周点缀一些绫罗绸缎,摆放一些座椅。 那些官军衙役四下搜查,一无所获。 关云浩站在壁炉前,做思考状,旋即大声喝道:“把这壁炉给我拆了!” 几十名官军衙役,拿着锄头铁锹刚挖开壁炉,露出一个向下的洞口,还有台阶向下延伸。 有人道:“还是关大人独具慧眼” 关云浩面色平静,似乎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下去看看” 几名衙役闻言沿着楼梯向下,刚走不远,里面一阵乱箭,当先几名衙役纷纷中箭倒地。 这时宇文克带着一队玄甲骑兵来到关云浩身边。 宇文克一挥手,一排玄甲骑兵冲向洞口。 “叮叮铛铛”又是一阵乱箭,这些箭奈何不了骑兵伸手的重甲,只在重甲上发出一连串声音后,掉落在地。 玄甲骑兵冲到近前,却又退了回来,原来里面的人又用一些石块,封住挖出来的洞口。、 这些玄甲骑兵虽然没有骑马,但是身上重甲碍手碍脚,哪里能够搬走石块。 关云浩鼻子几乎气歪,只好命令下属去挖掘出口。 这样反反复复,双方在洞口进行争夺,徒劳无功。 宇文克看着直皱眉头,对关云浩说:“你去找些盾牌过来,这样可不成” 关云浩在宇文克建议下,暂停攻击派人去取盾牌。 又下令外围的官兵动手拆除整座暖阁,用人命去填那小小出口,不如干脆从上面将地宫掀个底朝天。 虽然这样做,必然耗费大量时间,但是总好过用人们来填。 很快官军调过来不少盾牌,用盾牌护着身体,继续攻击洞口。 暖阁是木头搭建,上百面官军一起动手,一座美轮美奂的暖阁,很快被拆的干干净净。 只是暖阁下的夯土极为坚硬,挖起来进展缓慢。 关云浩不急,他有的私时间,如此双管齐下,攻进地宫只是时间问题。 地宫中,情清风、细雨、韩山四、钟碎正在商议对策。 清风道:“我们只需要极力拖延时间即可,我已经向宗门发出求援飞剑” 钟碎道:“只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细雨道:“这地宫可没那么容易被攻破” 韩山四道:“我大仇得报,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只是连累到两位,等会我拼死杀过去,你们寻机逃走” 钟碎道:“老四我怎么能做那种事,大家一个头磕在地上,兄弟一场,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第九十四章 出门放风 钟碎对清风和细雨道:“等到天黑,我和老四两人一起先冲出去,你们随后再出来,找机会逃出重围” 清风道:“你们不用着急,一时半刻,他们是进不了地宫的” 韩山四道:“可是,他们早晚都会进来” 清风道:“你知道这地宫有几层吗?” 韩山四道:“你好像说过一共三层” 清风道:“其实我们原先想向下再挖两层的,后来出了意外,第四层都没有完成,更没有继续向下” 钟碎道:“什么意外?” 清风还未回答钟碎,细雨胆战心惊的看着清风道:“清风,你不会是想把那东西放出来吧!” 清风看着细雨:“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钟碎看着清风和细雨,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风答非所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浪慢悠悠离开清风细雨楼,向客栈方向走去。 江浪一路看着街景,不紧不慢走着,路上还给丹妮娅买了几袋零食,走回高升客栈。 姜泰龙似乎一直在门口等着他:“江捕头回来了,看来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江浪点点头:“是很顺利” 姜泰龙道:“拍卖会有趣吗?” 江浪想到清风细雨楼发生的事,他有些兴趣索然,摇摇头:“一点意思也没有,若不是为了丹妮娅的那些同族,我都有些后悔去了这一趟,请帖还给你,放回去吧” 虽然清风细雨楼已经完蛋,但是这请帖还是需要放回真正的李大奎那里。 客人自己睡过头,耽误行程是一回事,丢失东西是另一回事,不及时将东西放回去,会坏了客栈的名声。 看出江浪有些心不在焉,姜泰龙拿着请帖告辞走开。 江浪走到自己包下的那座小院,十名士兵还整整齐齐站在小院门口。 那名什长过来和江浪见礼“江捕头今天这么早回来” 江浪笑道:“不要叫我江捕头,过两天我就把腰牌坏给宋大人了,还是叫我江兄听起来舒坦” 江浪半想打发这什长和他手下士兵回营,反正自己再也不想替官府出头办事。 转念一想,清风细雨楼还要强攻地宫,难免又是一场恶战。 这队士兵回去后,可能会被派到那边,又是一场出生入死。 干脆晚饭后再让他们回去,让宇文克那些玄甲骑兵为主子们厮杀得了。 他对什长和他身边的士兵说了句:“辛苦你们了”迈步向里面走去。 那什长在他身后行了个礼道:“都是应该的” 江浪回到院子里,听到正房那边传来少女的说笑声,应该是丹妮娅和姜小芸两人。 他没走向正房,将手里那几个装满零食的纸袋放在院子里一张石凳上。 江浪举步走到马厩前,看着最近一直被圈在马厩里的大黑。 这厮最近越发郁闷,最多在院子里溜达溜达,不能放开马蹄,肆意驰骋。 看到江浪,委屈的将大脑袋伸过来,不断摇晃。 江浪拍着它的大脑袋:“等我把丹妮娅安排妥当,立刻带你回家,天天带你在外面疯跑” 说完话,江浪转身要走,衣服却被拉着。 低头一看,大黑这厮不知什么时候,咬着自己的衣角。 “好吧,我心里也有些厌烦,我们一起出去转悠转悠,放放风” 说完话,江浪伸手解开马缰绳,带着大黑向院外走去。 这时候,正房里的两个少女,不知道怎么发现了院子里的动静,一起从房子里跑出来。 “好啊,偷马偷到祖宗家里来了!” 当先跑出的是丹妮娅,手里举着一根扫地的笤帚,后面的姜小芸手里拿着一个大木盆,似乎是房间里洗手用的那个。 两人看到江浪的脸孔,才放下手里的“武器” 原来江浪身上穿的不是常穿的那种,为了装成李大奎的样子,穿的是一件商人们常穿的锦袍,回来后还未想到更换回来。 马厩原本就比外面昏暗,二人在窗户里只看到一个锦衣人站着马厩前,一时没认出他,才闹出这场误会。 丹妮娅眼睛有些发红,诺诺问:“江大哥,你牵着马,是要偷偷溜走吗?” 江浪伸手在她尖翘的鼻尖上刮了一下:“走什么走!大黑几天没痛痛快快跑一会了,过的有些憋屈,我想带它到城外溜溜腿” 丹妮娅目光有些幽怨:“这些天我也过的很憋屈,很长时间没有痛痛快快跑了,我也要去城外溜溜腿” 姜小芸也是个不嫌事大的:“江大哥,我也有半个月没出过城了,我也要一起去” 江浪看看面前两个瞪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少女,对姜小芸道:“好吧,你先去和你父亲说一声,只要他同意,我就没有意见。” 姜小芸欢呼雀跃一声,大步向客栈大堂跑去。 江浪动手整理几匹马的马鞍马镫,几天没有骑过,出门前自然要好好检查一下,等到路上出了毛病,那就麻烦了。 过了没多久,姜小芸跑了回来,手里还领着一个大大的油纸包,一阵阵肉香葱里面飘出来。 江浪道:“你拿着什么东西?” 姜小芸道:“我中午看我父亲卤了一大锅牛肉,说是晚上卖的,我刚才去装了半锅” 江浪道:“不用了,你还是放回去吧,我路上买了不少零食,路上我们可以再买一些” 这时姜泰龙大概是放回了请帖,走进小园:“这些牛肉你就带上吧,我再煮上一些就是了” 江浪把大黑和另外两匹北虏马的马鞍安放好,系紧带子,牵着三匹马向小院外走去。 他边走边对姜泰龙说:“几匹马在马厩关了好几天了,我想去城外溜溜马,有什么好的去处吗?” 姜泰龙道:“西城门外有一处不小的丘陵,坡势平稳,风景优美,丘陵四周草皮生长的也不错,一向是城里人踏青的所在,还能猎到一些小兽,小芸识得路,让她带着就不会走错。” 江浪点点头:“姜老板也一起去吗?” 姜泰龙摇摇头:“我就不去了,难免影响了你们的兴致,再说店里还有不少杂事等着处理,就不去了” 第九十五章 州监旧事 丹妮娅走到江浪面前,伸手拉着他的袖口,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看着他:“我要骑大黑” 江浪摇摇头:“除了我,大黑别人骑起不了,你忘了那天挨的那一蹄子吗!” 丹妮娅噘着嘴,走向一匹北虏马。 她这些天有空就守在大黑身边,喂食洗刷,从没对哪匹马这样好过,早就想骑着大黑扬蹄奔驰。 江浪不许她骑大黑,她当然心里不满。 她毕竟是北虏人,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骑马如同天性,上马动作干净漂亮,赏心悦目。 江浪看着她骑在马上耀武扬威,大觉不妥,皱着眉头对丹妮娅说“等一下” 说完话,他转头向房间走去。 丹妮娅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上下打量着自己。 姜泰龙人老成精,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微微一笑,扶着女儿骑上另一匹北虏马的马背。 江浪从房里走出来,带着一件带兜头帽的外袍,这是带丹妮娅去医馆时特意准备的。 江浪伸手把手里的袍子递给丹妮娅道:“把这个穿上” 丹妮娅使劲摇着脑袋:“很难看,我不要” 江浪道:“两国战事刚刚平息,你说一个金发碧眼的北虏女子,骑着一匹北虏马在街上,那不是给我们吗招祸吗,你不穿上,就不许你去,我带小芸去” “哼”丹妮娅知道江浪说的有理,虽然不情不愿,还是动手穿上袍子。 穿上那件袍子,丹妮娅左看右看,越发不高兴,小嘴撇着,似乎随时会哭出来。 江浪看到一个好好的美人被包起来,像是一个难民,安慰道:“到城外,人少的地方,就可以脱下来了” “这还差不多”丹妮娅拉上兜帽,只露出的双眼,闪烁着喜悦光芒。 江浪走到大黑身边,手拉马缰,脚踩马镫,翻身上马。 姜泰龙将三人三马领到一处角门,打开门,目送三人向西而去,若有所思。 江浪这边两个美少女陪伴,前往西郊遛马。 关云浩正忙的不亦乐乎,那座暖阁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变成堆在院子角落的一堆瓦砾。 地面上出现一个大坑,地宫第二层终于被挖传,十几名悍匪和打手尸体出现再挖出的大坑里。 欢呼声过去后,他们沮丧的发现,下面还有第二层。 宇文克道:“继续挖,他们就是躲在地狱里,也得给我挖出来” 四周房屋都被他们带来的官军控制,房顶上遍布射手。 如果他们从其它出口发现,一定立刻会被发现。 根据所得口供,暖阁下的地宫只有一个出口。 他们忙的灰头土脸的时候,江浪已经进入休假模式。 在城中骑马,当然不能放开速度狂奔,只是信马由缰,慢慢走着。 行走不远,前面出现一片宽广的广场,广场中间有人在忙忙碌碌,用一些巨木在搭建什么建筑。 江浪跟在两个少女身后,听两人说话。 丹妮娅道:“那是什么地方” 姜小芸道:“这是云州城里最大的菜市场,现在不是时候,每天天亮,这里走都走不动,我早上经常和父亲一起来这里采购菜蔬呢!” 丹妮娅道:“他们在做什么,搭戏台吗?” 姜小芸道:“今天我同客人们说起,知州大人为智深大师在这里搭建一座法台,云中寺智深大师要坐坛施法,拯救那些仙民,摆脱仙瘾的折磨” 丹妮娅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她们那里是法师做法,并不相信佛法。 经过那座搭建中的木台,江浪好奇的看了一眼,看到几个僧人在那里指挥工匠们如何搭建。 其实江浪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座菜市场,只是昨晚被夜玫瑰打晕后扛着,在夜玫瑰遇袭的整个过程,没有知觉。 他更不知道,昨夜在这处广场,夜玫瑰和自己差一点被一个黑影一掌打死。 茶馆后院,孟回春坐在他对面,两人面前放着的茶杯,还在冒着热气。 孟雪莉站在两人中间,面前放着一壶热茶,她目光好奇的看着袁景隆。 少女正是思春的年龄,她脑海里把袁景隆和江浪做着比较。 孟雪莉已经知道来过医馆带人治病那个,就是作弄过田昌行,救走九皇子的江浪。 她并不喜欢那个田昌行,觉得家里如今遇到的倒霉事,都是田昌行惹来的。 “这人,虽然眼睛不好,但是生的真是好看,不过没有江浪肤色健康,怎么看都活不久的样子,嗯还是那个江浪有男人味些” 袁景隆和孟回春不知道这少女胡思乱想些什么,他们正在谈正事。 袁景隆道:“神医见过第二阶段战奴吗?” 孟回春道:“自然见过,那是很可怕的东西” 袁景隆道:“据我所知,那种东西也不是很容易炼制出来的,当时是怎么样弄出那种东西的呢?” 孟回春道:“三年前,从镇虏关不断押送回来那些神仙散中毒过深,有些疯疯癫癫的士兵,陆陆续续送回来的足有二三百人” “因为州城中府城大狱人满为患,他们转而被关在云州郊外的州监大牢” “州监大牢位于云州府城东郊雪松谷中,那是用来关押全州重犯的地方” “不知因何缘故,他们竟然在州监中夺武器、杀狱卒领着几百名犯人占据了州监造反,雪松谷地势极为险要,知州派兵数次进攻,死伤惨重,后来干脆用巨石封锁谷口,将他们困在里面” 说到这里,孟回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似乎是为清清嗓子,但是他的手放下茶杯时,似在微微颤抖。 袁景隆那一双始终被白雾遮蔽眼珠的眼睛对着孟回春,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孟回春道:“那年冬天极冷,雪化的比往年晚了近一月,等谷口雪化,知州大人派人从山上查看,谷中没有见到人迹,以为谷中那些犯人不被冻死,饿也饿死了” “知州大人派出一百名衙役两百名镇军,还有五百名乡勇搬开封锁山谷的巨石,进入山谷” “后来活着的还不到二百人,知州大人后来严令这些人噤口不言” “因为我的医术的云州小有名气,知州大人请我到过谷中,所以我才知道这些隐秘。” 第九十六章 地宫四层 向袁景隆讲述自己三年前那段经历的时候,孟回春跟随着自己的记忆,似乎又回到三年前。 孟回春那日进入山谷,遍地尸骸,有些是刚死不久的衙役、乡勇,似乎还有些生气。 还有些应是冬天之前死去的狱卒或者犯人,只剩下一具具枯骨。 只是那些衙役和乡勇很多尸体都不完整,不知道生前还是死后遇到过什么? 进入建在山谷中间的州监,是更多的尸体和骸骨。 在几名重甲士兵的护卫下,孟回春来到州监内部,在一间牢房里看到几具可怕的尸体。 这些黑乎乎的东西,身上生长着钢丝一样坚硬的毛发,皮肤的硬度可以和士兵胜石的重甲相比。 他们的手指和脚指弯曲成钩状,十分锋利。 按照知州的命令,孟回春对这些尸体进行了十分详尽的检查。 孟回春自己带来的那些医刀在这些尸体上划出及刀后,便再也无法切动尸体。 他仔细观察刀刃,发现原本打磨的极为锋利的刀刃,似乎是切过岩石一样,出现无数细小豁口。 这些尸体的肌肉不同寻常,和皮肤一样坚硬,真不知道那些士兵杀掉这些东西付出多大牺牲! 孟回春详细写了一份记录交给知州大人,被知州严令封口,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因为检查那些尸体,孟回春在山谷中住了三天,除了检查尸体,空闲时间在山谷里转悠。 听到那些留守的士兵对话后,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那日士兵们进入山谷不久,便不断遭到这些黑毛怪物的袭击。 往往每杀死一个黑毛怪物,需要付出十多人甚至更多人的生命。 杀死所有黑毛怪物后,找到几名犯人的绝笔书,这些黑毛怪物多数是那些神仙散中毒的士兵变化而成。 还有一些是山谷中原先关押的仙民和狱卒变化而成。 他们初始变化后还是人形,但是性格大变,极为凶残,力量增大,行动更为敏捷。 这些怪物后来多数化为脓血而死,只有极少数未曾死去,外形与其说是人类,还不如更是某种巨猿。 浑身上下长出黑毛,手指脚指也变作利爪,可以轻而易举破开监牢铁栅栏,把躲藏在牢房里的犯人尽数杀死。 孟回春又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那些黑毛怪物,应当就是袁大人所说的第二阶段,战奴中的精锐” 孟雪莉看到,袁景隆比一层厚厚雾霾覆盖,始终无神的双眼,这一刻似乎映出淡淡的光芒。 这一刻,袁景隆不再是一个文质彬彬、让人心生怜爱的俊秀男子,而是一个狂热的热血少年。 只见他狠狠攥着拳头,似乎使出了全身力气,手指都的有些发白!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和那些垃圾相比,这才是最完美的战士,我一定要把法阵完善出来” 孟雪莉虽然不知这人在想什么,但是他现在的样子,真是非常可怕。 孟回春干咳一声,清清嗓子道:“袁大人,据我所知,你们这次被派到云州,是为了寻找神兵,怎么没有见袁大人查探神兵的下落,似乎一直在研究这些旁门左道” 袁景隆抬起眼,看着孟回春:“我怎么做事,需要你管吗!” 孟回春拱拱手:“属下不敢,但是我负有向宗门报告大人在此地所作所为的职责” 袁景隆沉默片刻后道:“那神兵现世还需一些时日,闲着也是闲着,我不能浪费时间,你该怎么报告宗门就怎么报告” 地宫三层大厅,清风细雨楼建造这座地宫是为了享乐,又不是农家存放菜蔬的地窖。 为了不让人感到压抑,每一层高度都在三米,四壁和顶上用大腿粗的硬木加固。 这些硬木都被建造地宫的匠人用特殊方法处理过,每一根都不畏火烧,且坚逾钢铁。 上面两层地宫的硬木正给那些挖掘的官军,带来不少麻烦。 那些硬木上贴着一层木板,刷上彩色油漆,雕梁画柱。 装潢极尽豪华,并不亚于清风细雨楼那些豪华客房。 洞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都镶嵌着一盏琉璃坐的长明灯,将地宫中照耀的如同白昼一样。 听着上面挖掘的声音,钟碎和韩山四围着洞壁转来转去,似乎那些地方随时会被上面的人挖穿。 清风和细雨两人在洞窟一角,坐在一张带着软垫的长椅上,窃窃私语。 看到细雨不时霞飞双颊,似乎清风在和她说什么情话。 从暖阁进入地宫后,清风带着几人来到这间大厅,几人一直待在这里。 钟碎和韩山四聊些山上旧事,说到那些再也见不到的兄弟,无限唏嘘。 清风和细雨两人在大厅另一端窃窃私语。 不知过了多久,“轰隆”头顶有坍塌的声音传来。 听声音,地宫第二层已被挖破,地宫三层被挖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清风看了一眼钟碎和韩山四,对细雨说了句什么,两人一起站起身,向两人走过来。 来到两人面前,清风道:“我们去放些东西出来,给那些家伙一些惊喜” 几人跟在清风身后来到地宫中心大厅,清风伸手在大厅墙壁上一盏琉璃油灯后面摸索着。 后来不知道给清风摸到什么东西,他手向下用力一板。 那扇墙壁缓缓向后打开,里面显出一间密室。 这间密室长宽各十步的房间,靠墙放着一些箱子和几张椅子,房间中间有一排轱辘。 当先一个轱辘有一人多高,另外几个只有这一个一半高。 除了这一排,最里面角落里还有一个半人高,但是被特意漆成红色的轱辘。 这些轱辘的式样和水井汲水用的外观上一般无二,但一个个泛着金属光芒,居然是由精钢打造而成。 等到几人进入后,清风关上暗门,拉上一根小臂粗细的铁栓。 最后走到那排铁轱辘旁边,伸手抓住最大那个铁轱辘的摇柄:“两位,我要把地狱里的魔鬼放出来了” 看着清风的动作,钟碎和韩山四有些疑惑不解,细雨小脸有些发白。 随着清风摇动摇柄,地面传来一阵阵轻微的震动声,听声音,地底某处有一块巨大的铁板正被移开。 第九十七章 暗影重重 虽然这间密室房门已经被关上,但是通过墙壁上有一处透明的琉璃境可以看到外面大厅里的情形。 这处设计极为巧妙,那琉璃所在位置正是那盏琉璃灯的位置,即使有人站在灯下,也很难发现。 韩山四和钟碎透过琉璃镜看着外面的情形 地宫大厅里,两块巨大的铁板向两边移开,地面正缓缓打开一个洞口。 这个洞口正是通向地宫隐藏的第四层的出口。 洞口打开后,什么也没有出现,韩山四回头看着清风。 清风道:“别急,我打开一个房间后,你就可以见到那些惊喜了” 清风走到一个半人高的铁轱辘旁,再次转动摇臂。 钟碎已经进入战将层级,听觉已经极为灵敏,他从头顶挖掘的声音里,听到地下传来铁链被拉动的声音。 “咔”铁链拉动声噶然而止,似乎有一扇门在地下被打开。 “咚、咚咚、咚咚咚”短暂的安静后,地下传来奔跑的声音。 奔跑声越来越清晰,正快速接近几人所在的位置。 站在琉璃镜前的韩山四忽然低低声音问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清风放开摇臂“很快就过来了,你自己看吧” 说完,他走回那些椅子前,挨着细雨坐下。 钟碎大步走到韩山四身边,把脑袋挤到韩山四脑袋旁。 地宫四层出口,几双猩红的眼睛在洞口闪动几下,随后这些黑影从洞里一闪而出。 这些黑影在外面迅速散开,在地宫三层中,各个房间游荡起来。 “噼啪”“轰隆”那些房间里房门或者是家具被它们破坏后,发出各种凄惨声音。 看清楚那些黑影的相貌身形,钟碎和韩山四一阵毛骨悚然。 地宫高度为三米,那些黑影只比洞顶低一头,可见如何高大。 钟碎和韩山四吧眼睛紧紧贴在琉璃镜前,努力想要看清楚黑影的模样。 终于,一个黑影从琉璃镜前闪过时,停下来。 一张狰狞的脸孔突然出现在两人眼前,几乎紧贴在两人脸前。 其实这张脸和他们确实只隔着一块几寸厚的琉璃。 钟碎和韩山四都是胆子极大的人,也被这影子的相貌了一大跳。 两人的身体一起向后退出几步,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钟碎回头看了一眼清风。 清风并没有讥笑两人,反而表情出乎意料的严肃:“放心,它们只是感觉灵敏,这琉璃镜匠人处理过,外面看不到里面的” 钟碎和韩山四尴尬的对清风笑笑,又去仔细看那影子的相貌。 这是一张极为丑陋的面孔 猿猴里最不受母猿待见的那只,和这张脸相比,都算是极为英俊。 更瘆人的人,它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没有一丝人性,只有贪婪和凶残。 它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这里,伸出双爪,不知道是在抓挠外面的琉璃灯,还是这一面琉璃镜。 钟碎和韩山四一动不动,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好在那厮只在外面停留片刻,不知道听到什么声音,快速跑向远处。 韩山四和钟碎松了口气,回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清风和细雨。 韩山四道:“清风道长,那是什么东西?” 清风道:“那些是地狱里的魔鬼,你们信不信,我刚才打开的是一扇通向地狱之门” 两人不知道清风是故弄玄虚,还是不愿让他们知道过多,没有继续问下去。 钟碎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对清风道:“这处地宫设计巧妙,莫非是鲁家人修造的” 钟碎点点头:“原本这里设计还要精妙很多,也不会将我们困在此处,可惜刚建造一半,忽然改了用途,不能让鲁家的人知道那些秘密,只好停止了后续修建” 韩山四一直站在那块琉璃镜前,密切关注外面情形。 地宫二层,上百名衙役和士兵们正在卖力的挖掘着地面,这地面不知道用什么加固过,石头一样坚硬。 他们还不知道,下面等着他们的会是些什么。 关云浩是个会来事的,在衙役官军们挖掘地宫的时候,对宇文克道:“宇文将军,我去去就回” 宇文克道:“关大人尽管去忙,这里有我呢” 关云浩走到清风细雨楼,上到二楼,找到位于二楼,正对暖阁位置的一个房间。 这房间窗户正对着那越挖越大的大坑。 关云浩看看房间布置,华丽而不庸俗,满意点点头。 他让人把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搬出去,只留下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 这样一来,更加令他满意:“对了,这扇窗户有些碍眼,给我连窗框一起卸掉,还有,给找几个厚些的垫子放在椅子上” 关云浩又吩咐让人找茶叶茶具后,亲自到附近一座楼房,找到等候消息的宋安居。 “大人,那些贼人都被围在地宫里,我组织人手挖掘,我们不如在那里边看边等” 宋安居点点头,在关云浩和一众侍卫簇拥下,进入清风细雨楼。 关云浩引着宋安居上到二楼,进入一个房间。 这房间正对着挖出的那个大坑,中间要保持只足够的安全距离。 宋安居看这里视野开阔,既可以遮风避尘,又不会耽误监视挖掘现场,满意的点点头。 他心想“关云浩虽然有时有些私心,但是办事还算周到” 忽然想到一事,宋安居道:“对了,让那江浪过来见我,我有事要问他” 关云浩道:“大人,江浪已经不在这里” 宋安居奇道:“事情还没有办完,他跑到哪里去了” 关云浩道:“江浪说自己这几天疲劳过度,有些瞌睡,先回去休息了” 宋安居看着四周房顶遍布的弓箭手和下面团团围着大坑的官军。 他沉默片刻道:“随他去吧,他一心回家当田舍翁,无心功名,这是让功劳给你呢” 宋安居这话说得关云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打消了他给江浪垫砖的想法,拱拱手没有答话。 宋安居看着正在大坑边看着士兵挖掘的于文姐弟:“别让他们在那里晒着了,请他们也过来一起等着” 关云浩点点头,快步走出房间,紧走几步,来到大坑边。 对于文姐弟道:“见过宇文夫人、宇文将军” 宇文克道:“不知关大人有何事” 第九十八章 初战告捷 关云浩伸手指指对面高楼中坐着的宋安居道:“这里都是灰土,我找到一个好地方,宋大人请你们到那边一起等” 宇文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坐在里面的宋安居,正想自己这边招手,轻轻向那方向施了一礼。 宇文淑摇摇头:“我今天定要亲手手刃韩山四那厮,就在这里等着” 宇文克道:“这地面如此坚硬,还有那些讨厌的木头,不知道下面有多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挖穿,这里都是灰尘,我们那边等着吧” 宇文克道“表姐,让吴亦齐和宇文超、宇文越他们等在这里就行,我们还是过去那边等着,顺便喝口水” 宇文淑今天火气大得很,听说喝水,确实有些口渴,冲着宇文克点点头。 关云浩带着宇文姐弟两人,来到房间里。 两人个宋安居见过礼,宋安居抬手请两人坐下。 两人坐下,关云浩忙着为几人斟茶倒水。 宇文克“宋大人,关大人不愧是您的心腹爱将,今天安排一切,井然有序。” 宋安居点点头:“云浩还行,今天指挥这么大的行动,总算没弄出什么乱子” 关云浩忙道:“这些都是卑下应该做的” 宋安居有对宇文淑道:“本官无能,才劳烦夫人来这种污浊地方” 宇文淑轻轻一礼:“只要能够亲自手刃杀夫仇人,怎么样我都受得了的,感激宋大人一番苦心” 宋安居道:“很快就能让夫人得偿所愿” 关云浩亲自为几人倒上第一杯茶,把茶壶交给一个跟在身后的简竹,纷纷他仔细招呼。 他向三人拱拱手:“各位大人放心在这里等着,我还得去前面盯着” 清风四人躲藏的密室中,除了头顶一刻不停的挖掘声,还有外面利爪刮削墙壁的声音。 钟碎道:“道长,外面是些什么东西?” 清风道:“一些很危险的东西,不过你们可以放心,这座房间房顶和墙壁都是用精钢加固过,它们进不来的” 袁景隆陷入沉思已经相当长时间,孟回春和孟雪莉父女已经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坐着。 “要怎么做,才能用法阵直接激发到第二阶段” 远处什么地方传来地层轻轻震颤,打断了袁景隆的思路,他抬起脑袋,被迷雾遮盖的眼睛若有所思。 关云浩可以纵身跳下楼,几步走到大坑,但是在大人面前这样做,难免有些失礼。 他还是从房门走出去,沿着楼梯向下走去,这时候大坑那边响起一阵欢呼声。 随着一些持着巨斧的强壮士兵,用巨斧砸开一根根硬木,地宫第三层终于被挖开。 一团巨大黑影从刚被挖开的洞口里,用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扑了出来。 外面并不是毫无防备,洞口挖穿后,下面的人进行反扑是意料之中的事。 一向办事周密的关云浩,已经在洞口附近做好应变准备。 士兵衙役们五十人一组轮流替换,不间歇的挖掘地宫。 几十名弓箭手站在后花园四周房顶上,张弓搭箭,早已经做好射击准备。 关云浩和三虎,宇文超、宇文越六名高手散布大坑四周,每人身边都有一些举着盾牌的镇军。 还有几十名精锐的玄甲骑兵,平举骑枪,沿着大坑,分几层围在四周,严阵以待。 若是冲出来的是钟碎和韩山四,将普通士兵放在那里,根本就是找死。 宇文克为了帮表姐报仇,下足本钱,按照关云浩建议,将玄甲骑兵放在最前边。 但是准备归准备,但是他们所要面临的的东西,仍然出乎意料,战斗力完全超乎他们想象。 那团黑影速度极快,士兵们还没有看清楚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黑影已经冲出洞口,当先手持巨斧的大汉被撞的直飞出去,远远摔落,不知死活。 随后那黑影撞向那些拿着锄头铁铲的官兵衙役。 他们为了方便挖掘,只穿着薄衣,防护力地下。 一时间,血光乍现。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院子。 几名挖坑的官军身体打着旋被抛飞出去,鲜血漫天洒落。 事先早有纷纷,剩下的士兵纷纷向坑外逃窜。 “嗖嗖、嗖嗖、嗖嗖”带队的军官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向洞口射去。 “嘭、嘭、嘭”箭矢雨点一样打击在那黑影身上,如同射在铁板上一样,弹飞出去。 “呼”箭雨虽然没有对黑影造成伤害,但是短时间限制了它的行动能力。 只见因为挖掘地宫,挖掘出来的大坑里,一个近三米高、伸出魁梧的人形怪物站在那里。 挥舞着一双满是鲜血的利爪,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洞口附近,几个血肉模糊的士兵正在地上扭动身体,苦苦挣命。 身处高处,一眼看到大坑里那个东西,素来沉稳的宋安居脸色大变。 宋安居从椅子上站起身,向那边大喊一声:“围紧了,千万不能让这东西跑出去!” 宇文超手持钉锤,站在一群玄甲骑兵中,看宋安居情形不对。 最初的惊骇过后,一排训练有素的玄甲骑兵,挺起骑枪向那人形怪物扑去。 那人形怪物反应极快,抢先一步,反而向这一排甲兵冲过来。 “呼”裂风声音响起,怪物一只举爪拍出。 每一个玄甲骑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无所畏惧,反应迅速,举着骑枪,无所畏惧发动冲刺。 “嘣”怪物毛茸茸的爪子拍在一杆骑枪枪头上。 精钢枪身,在这一爪之下,居然弯曲成弓形,飞向远处。 丢枪的玄甲骑兵失去武器保护身体,紧跟着被这一爪预势扫中。 “嘭”一声巨响响起,这名玄甲骑兵被远远抛对于同伴的遭遇,其余几名玄甲骑兵视若无睹,继续发起冲刺。 几支骑枪同一时间狠狠扎中人形怪物身体。 只是这怪物皮糙肉厚,坚固异常,骑枪只是扎进一个枪头,再也无法深入。 “噢”怪物发出一声夹杂痛苦和愤怒的吼叫,双爪将那几只骑枪一起攥住,向前硬冲。 五名玄甲骑兵一起发力,仍然被它推得向后一步步后退。 由于挖掘,地面高地不平一名玄甲骑兵忽然脚下不稳,仰天摔倒。 带动另外几名伙伴一起歪倒,几人组成的防线,就此崩溃。 第九十九章 接踵而至 怪物双眼里闪动着得意和残忍,双爪高高举起,就要向几名玄甲骑兵拍打过去。 “嘭”的一支箭,一支箭不知来自何处,似乎是凭空出现。 这一箭角度刁钻,借助士兵们身体掩护行迹后,到达目标身前,突然加速,准确射进怪物一支眼睛。 射出这一箭的是神箭陈松。 关云浩手下四虎除了简竹守在宋安居身边。 其他三人原本就在大坑四周保持警惕,听到他那一声呼喊,四人抢先赶了过来。 但是大坑地方狭小,那排玄甲骑兵挡住怪物也挡住他们。 陈松那支箭,整个箭头进入怪物眼睛里。 “嗷”的一声惨叫,人形怪物受到重创,发疯般的挥舞双爪,仍是拍倒两名玄甲骑兵。 好在他们身穿重甲,生命应是无忧。 宇文超一个冲锋,来到近前,手里一柄钉锤狠狠砸过去,这一钉锤狠狠砸在怪物肩头。 “嘭”如击败革,怪物后退一步,肩头上被砸的血肉模糊。 宇文超自己也有些意外,以自己武士七层的实力,居然没能够砸死这个怪物。 宇文超正要追杀,忽然感到不对,身体一闪,又是一个怪物冲洞里钻出来。 怪物速度极快,一爪抓向宇文超手里的钉锤。 宇文超一锤砸过去,那怪物居然伸手来抓钉锤。 “嘭”怪物爪子上挨了一锤。 “嗷”怪物一声惨叫,转头向坑外奔跑。 趁你病,要你命! 宇文超挥舞钉锤,追杀那受到重创的怪物。 一队镇军刀牌手,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挥刀堵截这只怪物。 被那怪物一爪拍过去,包着厚实牛皮的硬木盾牌,随爪碎裂,盾牌后的士兵也被一起拍飞出去。 只见它双爪乱舞,整队刀牌手转眼间被尽数击倒。 那被陈松射中一只眼睛的怪物正伸出爪子去抓刺穿眼睛的箭支。 一名大汉挥刀冲过来,他刀势极快,红芒闪起,一刀砍在人形怪物脖子处。 “噗”这一刀势大力猛,大象脑袋都砍的掉。 只是这怪物皮毛不但极厚,而且坚硬异常,这一刀竟然没能砍掉怪物的脑袋。 林通还想再使劲切割几下,人形怪物速度极快,一爪挥出,速度快的惊人,向他狠狠拍打过来。 快刀林通连刀都没敢拔,把刀留在怪物脖子里,身体一个纵跃,向一边逃开。 “嘶”的一声,险而又险,林通身上的官袍被撕下一条。 一队刀牌手冲过来,援助林通。 人形怪物恨透这个砍了自己一刀的家伙,躲开那队刀牌手。 它已经认准了林通,挥舞巨爪,大步向林通追上来。 两名玄甲骑兵一个冲刺,挺着长枪刺向人形怪物,被它一爪连人带枪一起拍飞。 人形怪物步伐不受影响,继续追向林通。 眼见林通即将被它追上,着怪物追的太紧,林通一身功夫多半在刀上,没有刀便无法迎战。 “嘭”旁边冲出来一个人影,一拳击中人形怪物胸前。 这一拳力量极大,铁锤一样击中人形怪物胸前。 人形怪物后退一步,铁拳顾北一直在旁边等待出手机会。 见到第一圈凑效,顾北又是一拳打出,再次击中怪物小腹。 人形怪物这时后力不接前力,每一次蓄积的力量,都被顾北一拳打散。 人形怪物连续退出两步,退回坑底,终于站稳脚跟。 顾北第三拳打出,不但没有令怪物继续后退,反而自己手臂遭到反震,后退一步。 怪物狠狠一拳捶打在自己胸前,似乎是在嘲笑顾北。 “嗷”的一声吼叫,怪物大步迈出,一爪挥出,展开反击。 “嘭”顾北一拳和怪物一爪碰撞在一起。 顾北拳上蓝光微亮,战技盾击,挡住这一爪后,他不由得后退一步。 怪物又是一爪兜头拍来。 顾北再一拳回敬。 蓝芒再闪,顾北又是后退一步,手臂处传来一阵阵剧痛。 顾北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挡一拳。 耳中忽然听到一声喊“顾北右闪” 顾北听出这声音是谁,多年并肩战斗,已经养成对他的信赖,听话的向右闪开。 此刻陈松已经站在距离顾北不到五步的地方,张弓搭箭。 顾北这边一动,他一箭立即发出,准确射中人形怪物另一只眼睛。 “嗷”怪物再次中箭,两只眼睛全部受创,完全失去视觉,惊恐得伸出巨爪去抓箭杆。 快刀林通总算从旁边士兵手里拿了柄刀,脚下光华闪动,冲天而起。 瞄着怪物位置,一个疾冲。 宇文克在对面楼上看着战局赞道:“宋大人手下出手不凡,蹬踏接冲刺,下面只要他能发出一记重击,一定宰掉这东西” 不出所料,冲刺到怪物头顶,顾北忽的举起刀,刀上红芒爆闪。 顾北一刀砍在怪物脖子另外一侧。 三种战技加成非常可观,而且怪物脑袋只剩半个还连着脖子,这一刀果然功成。 “嘭”的一声,怪物硕大一个脑袋掉落在地上。 宋安居看到穷尽手下四虎中三虎之力,总算是斩杀了一个形怪物,大大松了一口气。 另外一只怪物被宇文超追逐着,一路上连连续击倒十多名拦截的士兵。 后背上插着两杆投枪,应是刺的极深,晃来晃去都没有掉落。 最后终究给宇文越斜冲过来,一枪刺中胸腹。 这一枪势大力猛,居然没有刺穿它,只见它被宇文越跳在枪上,还在极力挣扎。 宇文超终于追到近前,手里钉锤红光闪动,狠狠砸在怪物脑袋上。 “嘭”一股剧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宋安居几年前亲自指挥了收复州监那一战,深知这种怪物的可怕,若是给它跑到人多的地方,简直是不堪设想。 宇文克看宋安居面色有异,开口问道:“宋大人,那是什么东西,似乎你是认得的” 宋安居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正要开口回答,异变突起。 又是几道黑影从洞口穿出,几名刚松懈下来的士兵,发出一连串惨叫声。 宋安居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关云浩这时已经冲到巨坑边,发出命令:“围紧些,一个都不能跑出去” 第一百章 束手就擒 地宫密室中,在地宫三层被掘开的时候,清风大步走到琉璃镜前,眼也不眨的看着被掘开的出口。 他手里还拿着一柄匕首,不断在墙上划出一道。 韩山四不知道他在记录什么,怕打扰他,没有开口询问。 这一次冲出来的怪物有六个之多,没有足够高手在第一时间进行击杀。 大部分怪物都冲进士兵中,不要说是普通,连玄甲骑兵都不是它们的对手。 短短时间,大坑周围已经遍布尸体,血腥气息直冲云霄。 “啊”忽然间一声凄厉的叫声在大坑边响起。 宇文淑手里正端着一杯茶,她对这声音极为敏感,猛然从座位上站起,循着声音看去。 只见自己儿子吴亦齐正遭到一个怪物攻击。 吴亦齐原本和宇文超、宇文越在一起,后来两人都前往洞口杀敌,身边还剩余两名玄甲骑兵护卫。 怪物一路拍飞或者撕裂几名士兵后,一路冲过来。 一名玄甲骑兵冲过来阻截怪物,被那怪物一爪拍飞出去,在地上苦苦挣扎,看来伤势极为严重。 另一名玄甲骑兵用身体挡住扑向吴亦齐的怪物,被怪物兜头一爪,头盔和脑袋一起瘪了下去。 现场几乎人人穿着的是军服盔甲,只有吴亦齐一人一身白袍,极为刺眼。 或是以此,怪物不追别人,只是狂追吴亦齐。 如不是那些玄甲骑兵,不断阻截,好几次怪物爪子都将拍在吴亦齐脑袋上。 宇文淑目呲欲裂,扔掉茶杯,腾身而起,从空中扑向儿子所在位置。 宇文淑飞过去的同时,吴亦齐脚下一闪,身体摔倒,顺着挖出的斜坡向下滚动。 吴亦齐也是活该倒霉,那么大一个巨坑,他的身体径直冲那挖出的空洞跌落下去。 宇文淑反应不谓不快,只是两边距离遥远,等她落在坑边,吴亦齐已然消失不见。 几名玄甲骑兵一起提着骑枪,刺向追过来的那个怪物,虽然一时杀不掉它,总算把它从宇文淑身边赶开。 宇文淑抓住旁边一个刚冲过来的玄甲骑兵:“我儿子呢?” 这玄甲骑兵并非宇文克派来的两个,摇摇头:“夫人、我不知道” 宇文淑怒视着他,忽然双手用力扭断了这个玄甲骑兵的脖子。 她看着玄甲骑兵濒死的眼神,恶狠狠道:“自己主子都保护不了,要你何用” 饶是对宇文家忠心耿耿的玄甲骑兵,看着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被吓得向后退去。 看着巨坑中间那个黑洞,护子心切,宇文淑纵身跳进洞里。 清风一直在洞壁上刻画着,画出最后一刀后,他停下手:“都过来,我们到外面看看,能不能趁乱冲出去” 钟碎和韩山四就站在他身边,细雨听到清风的话,连忙走过来。 清风走到大门处,伸手抓住那根铁门栓,悄悄拉开。 细雨轻声道:“那东西没了吗” 清风道:“都在外面,一间牢房里,只有八个,我一个个数着,都出去了” 韩山四和钟碎面面相觑,一间牢房八个,里面还有五个铁轱辘,也就是说还有四十个那样的怪物,关在地宫四层。 几人刚走出密室,一个人打着滚从洞口掉落下来。 清风腾身而起,一把拎着那人一只肩膀,轻飘飘回到原地。 那人脸色吓得煞白,清风一眼认出这人,一边伸手封住他的血脉,一边道:“原来是你” 韩山四和钟碎不认得这人“这是谁?” 细雨低声道:“吴仁义的儿子吴亦齐” “难怪看着熟悉,原来是个孽种”韩山四一掌就要拍向吴亦齐。 清风摇摇头:“这孩子我留着有用” 钟碎点头道:“说的也是,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饿了可以当做干粮?” 听到钟碎的话,吴亦齐吓得脸色发青,血脉被封,又说不出话,使劲眨着眼睛。 清风道:“你别吓唬他了,我留着真的有用” 韩山四身上把他扔在地上。 正在这时又是一道人影,从洞口处向下飘落。 和吴亦齐不同,这人身体保持平衡,应该是主动跳下来的。 清风把手里的吴亦齐向细雨那边一抛,对钟碎和韩山四道:“我们一起围杀了他” 那人脚未落地,清风、钟碎、韩山四三人一起出手。 跳下来这人,正是宇文淑,她修为也是武士八层,家学渊源。 但是她面临两名战将和一名武士八层好手围攻,怎么是对手。 虽然从光天化日猛然进入灯光黯淡的洞窟,眼睛暂时适应不了周围环境。 她还未落地,已经感觉到几股劲风一起向自己功来。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她借着身体下坠之力,使出绝学。 红光爆闪,她一双腿鲜花绽放一样连环踢出。 传承战技万花点点。 一时间“嘭嘭、嘭嘭”拳脚相击声不绝于耳。 极短时间里,宇文淑连续踢出一百零八脚。 若下面只有一人,即使是其中最为高深莫测的清风,恐怕也会被这一百零八脚踢的灰头土脸。 但是下面是三个人,还有两位战将。 宇文淑踢出的一百零八腿,被三人尽数化解。 三人化解宇文淑攻击后,同时开始反击。 清风一掌打出,虽然极为平稳,但是所含力量怪异。 掌力所及,宇文淑身体似乎受到莫名束缚,举轻若重,行动起来十分吃力。 清风使出战将级战技“迟滞” 钟碎一拳从宇文淑后心击来。 这一拳力道怪异,明明是一拳击来,宇文淑却感到数百上千细针一起扎向自己。 钟碎使出的也是战将级战技“碎裂” 遭到两式战将级战技围攻,宇文淑攻势瞬间奔溃。 先是中了清风一掌,又中了钟碎一拳。 张开喷出一口鲜血后,宇文淑斜飞出去,狠狠摔在洞壁上。 韩山四冲过去,抡起手里水火棍,一棍敲向她的脑袋。 清风道:“别杀了她,我有用” 韩山四及时停手,收回水火棍。 他走过去,一脚踢在她大椎处,封住她的大椎,紧接着又是几指,封闭她另外十几道血脉、 清风走上前,伸手抓起她的头发,看着她的脸蛋:“宇文夫人,一向可好” 这时上面人生鼎沸,随时都可能下来找人。 细雨道:“清风别耽误时间” 清风伸手提起宇文淑“我们先回密室再说” 第一百零一章 梅花战阵 宇文淑这边跳下去,那边宇文克才赶过到巨坑里。 那方才追逐吴亦齐的怪物不断咆哮着,追杀几名玄甲骑兵,几名玄甲骑兵合力勉强不被杀散。 宇文克随手从身边一名士兵手里抓来一把刀,身体闪动。 不知怎么就出现在那怪物身后,手起刀落。 那怪物硕大的头颅重重摔在地上。 那边关云浩也出手击杀一个怪物。 起初的混乱,随着高手们发威,渐渐结束。 剩余几只怪物被三虎和宇文超宇文越带人团团围住,剿灭它们,只是时间问题。 宇文克和关云浩站在一起,看着面前的黑洞,大声喊道:“给我准备火把,把洞给我挖的大一些” 一场恶战后,那些怪物被逐一击杀,与此同时,数十名士兵横尸大坑四周。 通向地宫的洞口被扩大到长宽各五六米,没有见到宇文淑母子的影子。 关云浩和宇文克商量一番,知道要找到宇文淑母子还有罪魁祸首韩山四,必须要下到地宫里。 若不是宇文淑母子掉进洞里,他们完全可以等到地宫完全被挖出来。 但是考虑到宇文淑母子的安危,只好强攻地宫。 宇文克和关云浩组织人手,准备下洞找人。 密室中,宇文淑、吴仁义母子被押着跪在地上。 清风坐在他们对面,韩山四和钟碎站在母子两人身旁,虎视眈眈,细雨在琉璃镜前观察外面。 清风道:“都是你们这对母子惹出的祸事,现在惹火烧身了吧” 宇文淑已经被解开一些血脉,可以开口说话:“若不是你们这些贼子害了我家夫君,怎么会被追的钻进地洞当老鼠,还敢来责怪我们,宇文家一定会诛你们九族” 韩山四一脚踢在吴亦齐身上:“早满嘴胡话,我先宰了你着逆子” “韩山四,你这恶贼一定不得好死!”宇文淑恶狠狠瞪着韩山四。 韩山四又抬起脚作势踢向吴亦齐。 那边细雨喊道:“有人下来了” 清风手上示意,钟碎和韩山四手起掌落,打昏这对母子。 清风走到琉璃镜前,看向外面大厅。 下来的官军训练有素,下来的瞬间已经列出阵法。 一共四十九人站在大厅里,七人一组,围成七个梅花阵。 他们下来后,从上面抛落不少引火之物。 十几人一起动手,在战阵中间升起一大堆火。 火焰升腾而起,把地宫大厅照耀的如同白昼。 清风道:“官军中还是有些能人,让我看看你们所列战阵,战斗力如何!” 说着,他走到一座铁轱辘处,伸手抓住摇臂,使劲转动。 既然知道普通士兵,只是给怪物送菜,这队进入地宫的人非同寻常。 宇文克身为统军将军,自然由他做为战阵指挥者。 宇文克、宇文超、宇文越、关云浩、林通、顾北、陈松七人作为契合梅花阵的中枢。 每人身边围着六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 二十四名玄甲骑兵,十八名捕快、六人一组,一半刀盾兵打扮,身处外围,一半手持长矛站在内圈。 作为真正主力的是梅花阵中间的六名高手。 他们身处每一组中心,外围士兵负责对付怪物突袭,士兵抵挡突袭的时候,阵中好手厮机出手,发动致命一击。 陈松那队位于梅花阵中央,由六名从镇军中挑选出来的神箭手以陈松为主,组成远程打击力量。 清风转动摇臂,打开地宫下面的一处监牢后,回到琉璃镜前。 仔细观看到大厅中摆出的阵势,问韩山四“这是什么阵法?” 韩山四道:“宇文家是本朝兵法大家,梅花战阵是绞杀对方将领时专用杀阵,攻守兼备,无往不利” 清风皱皱眉头道:“若是这样,一间囚室里的怪物或许不足以对付他们。 思考片刻,他对韩山四道:“二位帮我再打开一处牢门” 韩山四自然明白清风的意思,清风方才摇动的摇臂时,下面的铁链哗哗作响,摇臂一定连接着地宫四层监牢的牢门。 清风接着道:“那些怪物,都关在地宫第四层,分别关在下面几间囚室里,每个摇臂可以打开一间囚室,放出一群怪物。” 韩山四向那些铁轱辘走去,看到之前清风摇开的两只摇臂位置明显和另外四个不同,握住一支摇臂,转动起来。 他刚才看清风摇动时似乎非常用力,自己亲自摇动动手,比想象的还要沉重,几乎使出全身力气方才将摇臂摇动。 韩山四担心地下发出的铁链声会把那些官府中人,引到密室附近。所以转动摇臂时,速度极为缓慢。 但是忽然间响彻地宫的剧烈奔跑声,完全掩盖了铁链声。 这些声音意味着,清风之前打开的地牢里关押的那些怪物正向这里冲来。 “放箭”看到在远处闪现的几个黑影,宇文克一声令下。 陈松和那些神箭手张弓搭箭,一支支重甲连珠飞出。 “噗噗、噗噗”陈松已经再三叮嘱过这些神箭手“眼睛!眼睛!” 所以这些重箭目标都是那些怪物的眼睛。 但是它们速度极快,高速运动中,大多数箭支只是射在它们皮毛上,只有寥寥几支箭射中它们眼睛。 凄厉的嘶吼声中,地宫面积狭小,几只怪物转瞬即至。 冲到战阵前,或者爪击或者直接用身体撞击在盾墙上。 “嘭嘭嘭”撞击声中,重盾不断被粉碎,残酷的战斗随即展开。 此时,江浪和丹妮娅、姜小芸三人策马来到了西城门。 各处城门因为吴仁义遇刺一事,接到州衙严令,入城仅限南北城门,没有州衙特许,不许出城,城门四周极为冷清。 西城门前,一队官军远远看到三人三匹远远走来,立刻提起精神,手持武器,全神戒备。 江浪有些心事,任凭大黑信步由缰,来到那对官军前。 为首的是一名胡子花白的百骑,举起手里一杆长枪,斜着向上。 别看他头发斑白,岁数不小,精神矍铄,马步扎的极稳,握枪的双手坚实有力。 这个姿势很有些讲究,可以封住对面骑士大部分角度,还对坐骑的眼睛直接造成威慑。 “什么人,不知道州衙的禁令吗!”百骑大喊一声,中气之足。 第一百零二章 久别重逢 白发百骑一声断喝,铿锵有力。 江浪恍然从沉思的醒来,正要伸手掏出怀里那块金牌,一眼认出面前百骑,双眼一亮。 “相逢即是有缘,先吃我一刀” 伸手抽出后背那柄仿冒雷刀,一刀向百骑手里长枪斜砍下去。 老百骑看江浪刀势凌厉,也不慌张,长枪一抖,绕过他的刀锋,毒蛇一样扎向江浪胸前。 江浪刀势回转,及时砍在长枪中端。 这一刀势大力沉,将长枪砍的向外弹出。 老板百骑身随枪动,身体腾跃而起,已经到了江浪侧面。 老百骑身体已经高过骑在马背上的江浪,凌空一枪狠狠刺出。 江浪矮身举刀。 “铛”的一声,将长枪磕飞出去。 老百骑长枪向地上一扎,长枪瞬间弯成弓形。 长枪瞬间绷直,老百骑借助由此产生的弹力,身体再次腾空。 这一次他比之前更高、也比之前速度更快,枪头上红光闪烁,刹那间抖出千百多枪花。 如同银河群星一样,向江浪泼撒过来。 传承级战技“群星” 江浪知道这一招的厉害,不敢托大,雷刀上蓝光闪现,一把雷刀将全身护的风雨不透。 战技“顽石” “叮叮铛铛”声不绝于耳,一朵朵星光击打在顽石上,破碎为点点星光,十分赏心悦目。 江浪可是苦不堪言:“老刘、老刘是我呀,我是江浪、快收了你的法术吧!” 老百骑忽然收枪落地,平平稳稳站在江浪马前,那枪杆在江浪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好啊,你刚动手我就认出你了,和你老师玩这个,若不是认出你,早给你身上捅出几十个窟窿了” 原先老百骑身旁十多个士兵看到两人动手,已经拿着武器围在四周,随时准备出手擒拿两人。 城墙上也有十多个士兵张弓搭箭,看到两人是认识的,才松了口气。 丹妮娅和姜小芸看到这边动手,以为江浪遇到仇家,紧紧张张,随时准备出手。 看到两人如此模样,气呼呼的看着江浪“以前怎么没有看出,这厮如此喜欢惹事!” 江浪还刀入鞘,跳下马,整理衣服,向老百骑深施一礼“刘大叔一向可好” 刘百骑瞪了他一眼,把手里铁枪扔给一名属下,也不去扶他双臂道:“我说过我不是大叔,我是你师父” 江浪尴尬的收回双臂“哎,我把你当家里长辈,不是更亲切吗!” 这位刘德柱是江浪穿越重生在这个纨绔子弟身上时,把他从尸体堆里找出来,扛回军营的人。 那时他是江浪所属那个百骑副百骑长,一场血战后,一个百骑从百骑开始,几乎全数阵亡。 刘德柱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在尸体堆里把未死的一个个找出来,背回驻地。 后来被任命为新的百骑,也这些幸存者为骨干,挑选新兵,重新建立了整队百骑。 江浪最初的功夫便是根他学的,他的枪法是刘德柱启蒙,孙虎烈指点。 后来江浪进入武士层级后,被抽调进入虎啸营,刘德柱为此大为不满。 可是上命难违,况且虎啸营可以接近镇北侯,有更多升迁机会,刘德柱也只能同意。 后来刘德柱受伤被送回镇虏关养伤,两人就此断了联系。 “两年不见,刘大叔怎么如此了得,不会是有什么奇遇吧!” 刘德柱一脸得意“我那年受伤差点死在战前,侥幸不死后,被送到云州养伤” “历经一番生死后,没想到伤好之后,居然升到武士七层” “这两年在这里当个城门官,养尊处优的,老婆也贤惠,把旧伤都调养好了,不久前才升到武士八层” 江浪道:“难怪刘大叔如此了得” 刘德柱斜眼撇了他一眼:“就凭你这小子三脚猫的功夫,还来和我动手,赶紧跪下磕头,我把家传的枪法都教给你” 他目光放在丹妮娅和姜小芸那边:“对了,你带着两个女娃,跑到城门口干什么? 江浪还未回答江浪道:“一个是我的侍女,一个是客栈老板的女儿” 刘德柱接着道:“两个都是美人胚子,莫非要拐带她们逃走,看来你是有出息了!” 江浪道:“刘大叔不要胡说,这不是战事结束了吗,我前些天退役后,回家经过云州城,被困着不能离开,到城外溜溜这些马” 刘德柱道:“想出城可不成,前几天知州下令,四处城门封闭,不许随意外出,就是进城也只能通过南北城们才行。” 江浪道:“别人虽然不能出城,我却是不同” 刘德柱以为他要借两人关系:“虽然我们关系匪浅,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我不能放你出去,乖乖留下来,等我下岗,和我回家吃饭,也见见你的师娘和我几个儿女。” 江浪从怀里掏出那块金牌:“刘大叔,我有知州的令牌,准许我随意外出” 刘德柱接过令牌“这块牌子我到是认得,宋大人很少赐予人的,看样子,你现在混的挺不错吗!” 江浪笑道:“运气这些都是运气,我还要出城遛马,就不打扰你的公务,等我从从城外回来,一定要去你家里大吃一番” 刘德柱把令牌还给江浪,对身边士兵道:“开城门” 那些卫兵,听到刘德柱吩咐,立即动手去开城门。 等到城门打开,江浪上马对刘德柱行过礼,打马出了城门。 刘德柱站在城头看着江浪背影,心里无限感慨。 回想起这个少年刚上战场时,刀枪都拿不稳的样子,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英雄。 身后城门缓缓关闭,城西不像城东、城南、城北,联通交通要道,是一片丘陵地带。 触目所及,层层叠叠绿色的缓坡向远处蔓延,缓坡间是绿色的草地。 这里不是交通要道、又不适宜种植庄稼,所以草木繁茂,历来是城中人们踏青所在。 近几日封了城门,人迹断绝,四下空旷,让人身处此地,身心为之舒畅。 江浪骑在马上伸展一下手脚,转头看着丹妮娅和姜小芸“我们看谁先跑到丘陵上面” 说完,一抽马鞭,大黑迈开四蹄,向远处的丘陵奔跑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路遇突袭 “谁怕谁”丹妮娅还没有学会走路,先学会了骑马。 她脑袋一摆,甩掉头上的兜帽,狠狠抽一鞭,她所骑的北虏马吃疼,狂奔起来。 姜小芸怎么能和两人相比,只是略懂骑术,被远远抛在后面,急的小脸通红。 三人一起纵马向最高那座丘陵驰骋,大黑是北虏狼驹,自然是一骑当先,江浪第一个到了丘陵顶端。 江浪站在丘陵最高处,从这些一眼向下望去顿觉神清气爽。 天空中白云飘飘,四下绿野茫茫,这几日在城里四处奔跑,真是腻味透了。 马蹄声由远而近,江浪循声望去,自己下面一处丘陵上,丹妮娅飘着一头金发,向这里奔驰而来。 更远处,是姜小芸,她的马和丹妮娅一样,骑术应是长时间练习过的,并不亚于普通骑兵。 但是和马背上长大的丹妮娅相比,不免有些相形见绌。 江浪忽然转头看向一座丘陵,那座丘陵距离丹妮娅不远,从丘陵后转出一队骑士。 这队骑士都穿着道袍,前面是一个枯瘦老道,他身边跟着一个相貌凉薄的青年。 两人一起看看到下方正有一个骑马高速奔驰的骑士。 那骑士一头金发迎风飘舞,俨然是一个身材健美的北虏女子。 青年对身旁那个枯瘦道人道:“师父不是正需要一个鼎炉吗,眼前不是现成的吗,我去为师父抓来” 枯瘦道人身后还有一个清秀少女道“蔡灵坤,我们身为名门正派,怎么能当街掠人!” “这里荒郊野外当什么街,再说战事刚停,北虏人怎么可能单独出现,一定是偷了主人马匹的逃奴” 干瘦道人目力极佳,已经清楚看到丹妮娅的容貌,心神一荡“天下竟有这种绝色,真是一个极品的鼎炉” 清秀少女身边,是一个面貌俊朗的青年,他插口道:“师叔,我们身负宗门重任,最好不要招惹是非” 干瘦道人心里有了贪念,并未出言阻止自己的徒弟,对出言劝阻的青年道:“出门历练,不活动手脚怎么历练!即便那女子不是逃奴,我们问清楚,再放了也不迟!” 蔡灵坤心知师父已然同意自己的做法,向那对青年男女得意一笑,打马向那北虏女子冲去。 从那队道装骑士出现,江浪就一直密切关注他们的行动。 只见那群骑士中突然冲出一骑,改变路线后向丹妮娅那边冲过去。 怎么看他都是在发现丹妮娅后,才变道奔着丹妮娅而去。 知道事情不妙,江浪狠抽一鞭,拉动马缰,引着大黑向丹妮娅方向冲了过去。 丹妮娅也是气的不行,这江大哥根本是在欺负人。 他骑的是什么马,北虏狼驹,如此厚颜无耻,要和自己赛马。 不要说是和两人交换战马,就是两人骑一样北虏马,自己也有信心胜过他。 丹妮娅所处位置在冲出来那个骑士的下方,她眼睛只看着丘陵顶上的江浪,没有察觉侧上方冲来的一骑。 丹妮娅举目看江浪打马向自己冲过来,心里舒服不少“哼,知道错自己了!” 忽然间,她觉察到情形不妙,只见到前面转弯处冲出一,这一骑径直冲向她,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 丹妮娅立刻明白这骑来意不善,也不减速,反而狠狠在马后抽了一鞭,加速冲向对方。 双方一起骑马高速冲击,若是撞在一起,难免是两败俱伤。 对面那骑士没想到对方如此悍不畏死,自己反倒是先怕了。 他使劲去拉马缰,在两匹马交错瞬间,总算将坐骑拉向道路一侧。 丹妮娅一声冷哼和那人错身而过,手里马鞭狠狠甩过去。 两人之间,骑术相差极大,丹妮娅艺高人胆大,骑术和勇气一起战胜这人。 “啪”的一声,交错瞬间,马鞭重重抽在那人身上。 丹妮娅马刚驶离那人,那人挨了一鞭,似是从刚才的惊骇中惊醒,记得自己是有功夫的。 忽然从马上一跃而起,同时抽出腰间一柄长剑,凌空向丹妮娅扑击下来。 长剑映着太阳光辉,闪出一道灿烂光芒。 江浪此时距离丹妮娅还有数十步距离,但是看到那人出剑,心里一惊。 “剑气,这是什么人!” 他今天出来没有带着弓箭,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刺中丹妮娅。 “住手”这一声,包含着战技“震慑”江浪将手里马鞭狠狠掷了过去。 江浪这一掷灌注全身力气,在马鞭上施展出战技“穿刺” 他也是第一次这样施展穿刺,没得到居然可行。 “噼啪”一声柔软的马鞭笔直射出,像是一支铁矛,撕破空气,激射骑士。 身处空中的骑士,听到江浪喝声,手上略一迟疑。 举目看来,见到飞刺过来的马鞭,原本刺向丹妮娅坐骑的长剑收回,一剑刺在马鞭上。 “嘭”马鞭不是长剑,没有抵抗住两人交手的力量,蹦碎为无数碎片。 那骑士也不轻松,中间变招,浪费了不少力量,虽然一剑击碎马鞭,自己的身体不得不后向后翻腾。 他翻腾数次,才卸去所受力量,落地时,看似稳稳站住,其实双腿一阵刺痛,几乎跌倒。 等他站稳,江浪终于策马来到丹妮娅身边,从背后抽出那把高仿雷刀。 “你没事吧”他做好御敌准备,才开口询问丹妮娅。 丹妮娅狠狠瞥了他一眼:“都怪你,跑的那么快” 那骑士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身上穿着一件青色道袍,但是他头上并无道髻,道袍上绣着蓝天白云的图案。 江浪看到图案,心中一动,又有些烦闷“怎么会遇到这些人!” 这人身穿道袍,道袍上又绣着蓝天白云,分明是太玄宗弟子打扮。 太玄宗号称天下第一大门派,门派高层以修炼成仙为毕生目标,门人弟子倒是时常进入世俗中,说是行走天下,其实是为自己或者师门长辈寻找机缘。 这时那骑士一群同伴也骑马赶了过来,有男有女,都是同一式样的道袍,道袍上所绣图案也一模一样。 这些人让开一条道路,中间走出一骑,这是一位身穿道袍的干瘦中年人。 第一百零四章 太玄弟子 他头上束着道髻,是个真正的道人,大概是这群人的师门长辈。 “这位朋友,不知因何突然出手袭击我这位弟子?” 江浪撇撇嘴:“这位道长,莫非姓猪” 干瘦道人道:“你认错人了,贫道并非姓朱” 江浪道:“若不是姓猪,怎么会倒打一耙!” 趁此机会,丹妮娅打马躲在江浪身后。 干瘦道人一头雾水,不明白对方乱七八糟说些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能好好说吗?” 江浪道:“你这位弟子莫名其妙策马冲击我的侍女,分明是图谋不轨,难道我应该任由我的侍女被你弟子欺凌” 干瘦道人道:“我这弟子骑术不精,大概是操纵马匹失控,并不是有意冲击你的侍女” 干瘦道人说着话,仔细打量江浪,看到他手中雷刀,眼前一亮。 他对仍然恶狠狠瞪着江浪的青年说:“蔡灵坤都是你多事,还不向这位公子陪个不是” 江浪并未更换之前那件锦袍,正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此刻他高坐大黑背上,玉树临风,的确是一副世家公子模样。 那蔡灵坤听到师父命令,这才不情不愿的放下手里长剑,对江浪拱拱手:“这位公子,都怪那匹马” 江浪看他居然把事情推在那匹马身上,摇摇头,也不搭理他,这时姜小芸也策马赶过来。 江浪对干瘦道人道:“既然是场误会,我们就此别过” 说着,也不等对方回话,打马向丘陵行去。 干瘦道人看着江浪手里的雷刀,若有所思。 江浪和丹妮娅姜小芸上到丘陵顶上,从马上下来。 在草地上铺下一大张羊皮,把携带的食物放在羊皮上,摆了满满一大堆,吃喝起来。 姜小芸忧心忡忡道:“那群道士也不离开,不知道在哪里嘀嘀咕咕做些什么!” 江浪道:“不管他们,这里距离城门那么近,量他们也不敢做些什么。” 丹妮娅道:“刚才那个年轻道人,分明是想过来抓我” 江浪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但是那时候他们以为你单独一人,才无所顾忌,现在他们得好好掂量一下才行,太玄宗是名门大派,总体上声名不坏,若是门人弟子肆意妄为,恐怕早已经声名扫地!” 姜小芸道:“我们是出来玩的,别被他们坏了兴致,别说这些了” 丹妮娅道:“小芸姐姐说的极是,我们别管他们了” 三人这边吃喝说笑,过了一会,太玄宗那群人骑马上到了丘陵上面。 到了距离他们三五十步的地方停下,各自下马,三五成群取出干粮,开始吃饭。 那群人有几人和蔡灵坤坐在一起,大概是他的狐朋狗友。 几人不时眼光飘向丹妮娅,贪婪之色不加掩饰。 丹妮娅不时向那边狠狠盯一眼。 江浪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货色,对丹妮娅道:“你转过身别看他们,那些贱人,你越是瞪他们,他们越是觉得荣幸,把你的鄙视当做一种奖励,我们吃完东西就回城去” 那边枯瘦老道对身边一男一女说了些什么,那两个青年微微躬身后,站起身,向江浪这边走过来。 男的相貌英俊、身材高大,正是先前曾想阻止蔡灵坤的男子。 女的身材窈窕、是个瓜子脸的美人。 两人到了江浪他们面前,一起拱手道:“太玄宗谢灵任、钟灵秀见过公子”、 江浪看两人不像那干瘦道人和尖脸青年一样跋扈,冲他们拱拱手:“我姓江,不知道二位有何事?” 谢灵任道:“这位江兄,我想和你过两招,不知能否赐教?” 江浪看着他,正要开口拒绝。 他身边的钟灵秀,脸色微红低声道:“是师叔要我们过来的,你们两个意思一下,让我们两个能交差就行” 江浪向那位枯瘦道人看了一眼,一群少年男女,只有一个岁数大些,所谓师叔一定是那人,将一个信标打在他身上。 表示老道的信标,微微有些发黑,还不是很黑。 他继续打出信标,老道身边那蔡大坤是黑的,身前两个男女不黑不红,是中性。 江浪想起之前老道目光看着自己手里雷刀有些怪异,莫非问题出在自己刀上。 他们前来过招是个幌子,其实是想试试自己手里这把刀。 姜泰龙到底人老成精,已经帮他想到会有这一天, 江浪点点头,站起身,向旁边走出几步,抽出身后那柄高仿雷刀。 谢灵任走到江浪对面,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 江浪抢先发刀,这一刀中规中矩,只是速度极快。 “铛”的一声,谢灵任身法轻灵,剑法飘逸,横剑荡开江浪这一刀。 江浪第二刀接踵而至,仍然是兜头砍落,力量极为强横,带起一阵狂风。 枯瘦老道和身边众人看着江浪和谢灵任过招,脸上渐渐露出不屑之色。 江浪所用招式单一,无非是几招军中常用的砍杀招式,靠的是不要命遇对方死磕,谁磕死谁倒霉! 别说他们这些名门大派出身的精锐弟子,即便是那些药奴丹童使出招式也不江浪所用精妙许多。 之前看到江浪掷出马鞭,太玄宗这些人还以为他是为绝顶好手,对他又向畏惧。 此刻见了,真正动起手来,修为不过如此,之前掷出马鞭,一定是匹夫之勇。 他们畏惧之心渐去,立时升起鄙视“就他也配与那两个美人共座吃饭!” 和江浪过了十多招后,谢灵任忽然后退一步:“江兄承让了,这已经足够我向师叔交差” 江浪收刀回鞘,脚下虚浮,脸色却故作豪迈:“不愧名门弟子,连我这战场致胜的夺命三刀,一时间都奈何不了你,若要胜过你,当在三五十招之后!” 钟灵秀忍住笑,冲江浪点点头,拉着谢灵任走回那些同伴。 谢灵任对枯瘦老道低声说:“师叔,那刀虽然钢质不错,绝非传说中那柄刀” 干瘦老道点点头:“看他刚才对付大坤时,扔出马鞭极为犀利,大概只是急着救援那北虏女人,原来只是一个学过几招军中刀法的粗汉” 说着扫了蔡灵坤一眼,蔡灵坤大感丢人,狠狠向江浪那些瞪了一眼。 第一百零五章 并非同路 江浪看到代表枯瘦老道的信标失去黑色,转为中性,心里松了口气。 这老道果然是对雷刀有什么想法,谢灵任过来和自己过招,真实目的是来试试自己拿的是不是真的雷刀。 丹妮娅撅起小嘴道:“你们刚才打的那是什么呀!粗手粗脚的,还不如我家那些马夫” 江浪没法子和她说清原委,胡扯道:“我们就三个人,我打一个来一个,我们还玩不玩了” 丹妮娅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我们还玩不玩了?” 江浪道:“这些人总是不对劲,我们收拾东西,现在就回城去” 姜小芸不满道:“才刚出来一会,你看马都没出汗呢” 江浪道:“今天得回去,改日我再带你们出来出汗” 不管她们两个有没有意见,江浪起身收拾东西。 他们收拾东西时候,枯瘦老道一声吩咐后,那些道人纷纷起身,骑上马向丘陵下行去。 谢灵任和钟灵秀走时,还回头向江浪打了恶招呼。 蔡灵坤看着江浪,悄悄用手掌在自己咽喉处,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那意思自然和江浪没完。 江浪不管他们是真走还是假走,收拾好东西,一马当先,带着丹妮娅和姜小芸向城门方向行去。 这里和城门相距并不遥远,不多久,便看到城门。 那群太玄宗弟子比他们早一步到城门外,正在呼叫开门。 城上一名军官看着下面这群道人:“州衙有令,进城必须从南北城门走,你们绕到南北城门那边进城” 站在前面的蔡灵坤道:“你看清了,我们是太玄宗的人” 军官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们到南北城门,一眼看到后面过来的江浪一行,连忙跑下城。 蔡灵坤以为太玄宗的名号果然响亮,得意洋洋站在城门口。 片刻后,城门从打开,刚才说话的军官当先走出来。 他对站在最前面的蔡灵坤道:“你们和后面那人是一起的吗” 蔡灵坤看看后面走过来的江浪:“我们不认得他们,并非同路,你尽管赶走他们” 军官瞥了蔡灵坤一眼,对走过来的江浪道:“江捕头,您请进城” 那军官说话有些家乡口音,发音有些不清。 “酱骨头”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蔡灵坤心里嘀嘀咕咕。 看着江浪三人大摇大摆进城,蔡灵坤正要领着一群师兄师弟进去。 军官紧走几步,走进城门,一挥手,城门缓缓关闭,城头上一排士兵张弓搭箭瞄着他们。 太玄宗众人不明所以,看着军官。 军官道:“我说过了,你们要进城就去南北城门,这里禁制通行” 蔡灵坤连忙喊道:“我刚才开玩笑呢,我们是一路的” 军官看了他一眼道:“对了、南城门的军官很喜欢和人开玩笑,你到南城门去,他一定很喜欢你的玩笑” 说完,军官带人进了城门,大门重重关上。 太玄宗并不是怕了那些弓箭手,但是因此总不能因为一点小事,闯关夺城,造了大周朝的反。 枯瘦老道狠狠一马鞭抽在蔡灵坤后背上:“逆徒,你刚才少说一句,我们此刻已经进城了!” 蔡灵坤咬牙切齿“酱骨头,我记得你了!” 江浪进入城们后,从马上跳下,等那军官回来问道:“刘百骑呢?” 那军官道:“城里出了大事,所有高级武官都被宋大人招到城内去了” 江浪道:“我不久前才从城里出了,出了什么事?” 军官看看四周,低声对江浪道:“听说是清风细雨楼围捕犯人的时候,出了怪物,死了好多弟兄!” “什么、出了怪物!” 江浪脸色一变,他从清风细雨楼出来的时候,一切顺利,还以为这会宋安居正在州衙开堂审案呢,怎么又出了波折! 那里可是拥有关云浩和宇文克两名战将,加上那些玄甲骑兵和上千官军,实力足以平定一场暴乱,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 一想到刘德柱也被派到那边,江浪更是焦急,对丹妮娅和姜小芸道:“你们自己回客栈去,我要去清风细雨楼一趟。” 两人见他神色严峻,点点头,姜小芸道:“放心去吧,这里又不是荒郊野外。 江浪翻身上马,在大黑耳边说了声什么,大黑一声嘶鸣,扬蹄狂奔而去。 地宫三层大厅,充满恶臭和血腥气味。 短短时间里,宇文克率众连续击败两队冲过来的怪物。 十多具怪物尸体,乱七八糟倒在四周,这些尸体多半残缺不全。 不是众人出手狠辣,这些怪物似乎不知疼痛,普通伤害只能激起它们的凶性。 为了降低它们的攻击力,众人一出手便尽可能给予它们重创。 刚下到地宫的七个梅花阵,也只剩下六个。 四名捕快和两名玄甲骑兵战死,造成几个梅花阵人数缺损。 宇文克不得不重新组合战阵,解散一个战阵。 首领中武功较弱的顾北被放在最中间,作为预备力量,准备随时补充到遭到人员损失的梅花阵中。 地宫中可视程度无法和地面相比,这些怪物更加适宜这里的环境,战斗力比地面增加许多。 反而是官军,不像在地面,上百弓箭手站在高处协助战斗,第一次接战,损失超出想象。 陈松已经被一直信箭射到上面,再坚持一会,很快就会有生力军下来增援。 地下忽然震动起来,根据上一次的经验,又有一波怪物正扑向众人。 宇文克关心的是表姐宇文淑和外甥吴亦齐,下来以后,没有见到他们,也没有见到尸体。 也不知道是躲到哪里去,还是被这些怪物抓到哪里去。 这些怪物出手狠戾,不像是会抓活口的人,这样想来,宇文淑母子凶多吉少。 清风从琉璃镜里看着大堂里的情形,对方居然出动如此强大阵容,第一波八个怪物等于是白白死掉、 清风走到摇臂前,对钟碎说:“这一次,我们一起打开两个地牢,不然不起作用” 此刻还有三个没有摇开的铁轱辘,钟碎走到最外面那个,刚把手放上。 清风道:“不是那个,我身边这个,那一个最后再打开”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三阶段 钟碎松手时,看了一眼,这个铁轱辘猛一看和其它的一样,仔细看,上面用红色做了记号。 清风和钟碎并肩站立,一起摇动摇臂,听到两根铁链一起响起,站在琉璃镜前的韩山四有些不寒而栗。 夜行人藏身拿处院落里,夜玫瑰不安的在院子里转悠着。 昨晚的梦境历历在目,居然有那样的梦,简直是难以置信。 回忆起来,怎么都像真的和那少年在江湖上,闯荡了一年时间。 她甚至可以回忆起每一顿饭,每一段对话,还有每一次和人交手的情形。 前半年时间,两人一起行走,多半是因为彼此间臭味相投。 到了后半年,似乎有些暧昧,到了两人恩断义绝前夕,夜玫瑰似乎每天都盼着对方更近一步。 细想起来,梦里的自己,其实挺喜欢那少年的。 夜玫瑰越想越是心烦意乱,这时弟弟夜平安晃晃悠悠走出房间,一看看到姐姐,迈步向她走来。 “劫劫、桀桀、腻宰哲理丫,沾满不赖砍我” 夜平安原本伤势已经大好,只是脸上贴了那张抢来的膏药后,如今又有些反复。 他虽然退高烧已退,脸上仍未完全消肿,说话间多出一些不知何地方言。 夜玫瑰这次出来,是气的不行,见面才给他些教训,其实一贯也很宠爱这个弟弟。 但是今天不知怎地,看着他怎么都气不顺“别让我看见你,滚远些” 夜平安瞪大无辜的眼睛,看着夜玫瑰“劫劫、桀桀,腻蒸馍料,蒸馍遮掩对喔!” 夜玫瑰恶狠狠瞪着他:“都怪你,要不是你,眼看就嫁出去了!” 夜平安更是瞪大眼睛“蒸馍酒家厨趣料,架给水!” 夜玫瑰话一出口,才想起自己把梦境和显示给弄混了,跺跺脚“我出去一趟” 夜平安伸手想要拉住她“恨完了,除去赶时髦” 夜玫瑰道:“我去找你姐夫” 这是夜不行也走到院子里“小姐,你说要去哪里!” 夜玫瑰脸有些红道:“今天街上一直乱糟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出去看看” 夜不行道:“我正要向小姐禀报,大队官军中午围了清风细雨楼,然后不断有厮杀声传出来,还不时有军队被调进去,因为戒备森严不许人接近,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夜玫瑰问道:“清风细雨楼是个什么所在?” 夜平安插话道:“十个腰子” 夜玫瑰一脸懵懂“十个腰子?” 夜不行道:“他说十个窑子,不是腰子是窑子、本城最大的妓馆,似乎是什么门派的秘密分舵” 夜玫瑰心里烦闷,正道出去散散心道:“好吧,我去打探一下” 夜不行道:“小姐小心些” 夜玫瑰摆摆手:“我知道了,你看好平安,别让他又惹什么祸事。” 地宫三层,大厅周围被击杀的怪物数量超过三十个,但是官军一方也损失惨重。 第一波下来的玄甲骑兵和捕快已经尽数阵亡,现在都是重新派下来的。 原有七个梅花针变成了十二个。 九个战斗梅花战阵和三个弓箭手战阵。 简竹、刘德柱、宇文光三人成为新加入战阵的核心。 之所以加强弓箭手力量,是为了加强远程攻击,那些怪物皮肤坚硬逾铁,一双眼睛是目前发现的最大弱点。 刘德柱并不属镇军编制,他是宋安居视察伤兵营时偶然发现的。 宋安居是有大志向的人,虽然有了关云浩作为心腹,还是觉得手下人手不足,正到处寻找得力人手。 刘德柱这种战功赫赫的低级武官,只要得到他的效忠,会是自己最可靠的帮手。 宋安居听伤兵营主管说起刘德柱的经历后,对他照顾有加,时常派人个他送来丹药和大补的食物,甚至派人专门动刘德柱的家乡把他的妻子儿女带回云州府城,让他全家团聚。 刘德柱活了四十多年,何曾遇到过这种礼遇,伤愈后立即前往州衙拜见宋安居。 宋安居和他一席长谈后,刘德柱从隶属兵部的将领转为宋安居州衙的幕僚武官, 他又不喜欢参议政事,在云州城里闲的难受,主动请求宋安居派自己去守城门,不然江浪还不会巧遇到他。 宇文克和关云浩从不到中午忙到太阳西斜,伤亡惨重,甚至没有进入地宫所搜失踪的宇文淑母子。 在地面统筹策应的宋安居在上面忙的头疼。 宋安居为了探索地宫,从全城寻找好手,几匹快马被他派出去。 这几匹快马的目的地是,南外城翁桐栢、北外城于明月、高升客栈江浪、甚至还有知府齐修远。 高升客栈距离这里最近,派去找江浪的快马也回来最快。 “禀报大人客栈里的人说江浪出城遛马去了。” 宋安居听到禀报,气的不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出城遛马!” 旁边有参与攻入清风细雨楼的属下,向他禀报了楼里发生的事。 宇文淑在楼中当众杀掉潘晓芙,又要杀她妹妹,江浪看不过眼,一怒之下离开了清风细雨楼。 宋安居叹口气,对站在身边的李玄成道:“这宇文家的女人是个疯子吗,把人送进牢房,还不是任你处置,江浪是有名的福将,每次有事,只要他在,一定不会出意外,都怪宇文淑这女人把他气走,不然怎么会搞成现在这种局面” 李玄成道:“宋大人,要不然我骑马到城外找找江捕头” 宋安居手下护卫都被派下巨坑,现在身边人手匮乏,摇摇头:“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了,城外那么大,怎么找!” 天色将黑,宋安居事先吩咐人送来大量火把,遍插四周房顶和大坑周围。 一声令下,几百支火把一起点亮,将这一带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大坑四周分布着二三百名弓箭手,弓箭手间是刀盾兵,以防怪物冲下面跳上来。 宋安居派往北外城和南外城请人帮忙的快马,迟迟没有回来,这也难怪,两处地方和清风细雨楼相距甚远。 他派去请智深大师的人倒是回来很快。 宋安居问快马道:“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快马看着宋安居道:“大师的弟子们说他正为几日后的法事闭关静养,万万不可打扰” 第一百零七章 红色摇臂 宋安居一脸郁闷,挥手让他下去,智深又不是他的下属,不愿意来他也没有办法。 宋安居心想“下面再向我要人,我也只能连那宇文淑那两个侍女也派下去了,还有齐修远来了也得下去” 齐修远这个六品知府也是不幸,自从宋安居到后,不但整个云州,连本应归齐修远治理的州城也被宋安居直接管理。 他这个无权无势的知府只能听听混吃等死,能被派到位置重要的云州府城当知府,齐修远并非废材,也有武士六七层的修为。 宋安居想,今天若是不让齐修远上阵,他又要偷偷打小报告到京城,说自己刻意打压他,不肯对他“委以重任”。 宋安居正一筹不展,院子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由远而近。 听到马蹄声,宋安居精神一振,会不会是自己派除出求援的快骑回来了,援军越多越好。 若是翁桐栢和于明月今天执意不肯派人来援,事后一定不会饶过他们。 江浪从大黑跳下,稳稳站住地上,看到清风细雨楼前站着的士兵中有相貌熟识,似乎隶属于李玄成,将马缰绳递给他“我去见知州大人,把马给我送回客栈去” 旁边站着的一名镇军军官也是识得江浪的,连忙道:“你把马给江捕头送去,江捕头,知州大人正派人到处找你呢” 那名军官领着江浪,走进楼中。 宋安居远远看到从大门走进来的是江浪,起初非常高兴,想到这厮今天干的事,鼻子几乎气歪。 江浪还未走到他面前,宋安居道:“好哇,我这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可是舍得回来了!” 江浪道:“也是江某鲁莽了,以为大功告成,大人还是给我说说下面出了什么事了吧” 听完宋安居讲述地宫里发生的事,江浪一阵头疼“又是宇文淑那女人!” 如果没有那对母子失踪,地宫下出现险情,只需要在洞口严阵以待,守株待兔,等着那些人自己出来。 现在为了救出他们母子,将人一批批派下去,和那些怪物死磕,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浪道:“大人,我先去看看那些怪物” 江浪来到一具怪物尸体前,看着那些东西,和那晚在南外城见过的有些相似,但是这些与其说是人类更像是野兽。 这怪物除了形状和人有些类似,几乎失去人类大部分特征。 他从绑腿里抽出匕首,在怪物身上切割着,切了一下、又是一下。 宋安居看着直皱眉头,转头看着地宫洞口方向。 江浪从地上找到一块破碎的衣袍,将匕首擦拭干净对宋安居道:“大人,这东西皮肉坚硬程度堪比铁甲,而且因为又足够韧性,卸去大部分所受力量,其实不铁甲更加坚韧,而且牙齿和爪子都可以和精钢相比,这么会有这种东西” 宋安居道:“这种怪物,以前我也见过,那些仙民体内中毒过深,毒力积攒到某种程度,人性泯灭后转化而成,大部分会在转化十二个时辰内自行死去,少部分活过十二个时辰后,进一步变成这种东西,实力在武士五层到六层,因为这身铁皮,不怕疼痛,又悍不畏死,实力上超过武士五六层的武者,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这种东西。” 江浪道:“那么大人在顺河擒拿妖人的之前,就知道这是什么了吗?” 宋安居道:“当然知道,不然怎么会支持你在顺河为所欲为” 江浪道“······” 宋安居道:“那时候,重要的不是我相不相信,而是宇文克相不相信” 两个人正谈话的时候,巨坑中的形势又有了新的变化。 地宫密室里,清风和细雨脸色发白坐在椅子上,韩山四和钟碎挤在琉璃镜前,观看那些怪物一波波围攻官军。 韩山四和钟碎虽然见过无数厮杀场面,看着外面大厅的情形,仍然不免脸色难看。 整个大厅顶部都被官军从上面挖开,不但下面有三组弓箭手,还有上百名弓箭手围在洞口四周,张弓搭箭,随时保持警惕。 四周地面甚至墙壁都是残缺不全的四肢和躯干,里面有那些怪物的,也有来自官军的,场面极为骇人。 赶来最快的是带着五十名玄甲骑兵增援宇文克的宇文光。 宇文光在巨坑下摆出梅花阵的时候,已经派人回军营下令增派援军。 宇文光到来后,立刻带着玄甲骑兵们补充到了巨坑下的梅花阵里。 幸亏宇文光和新带来这些玄甲骑兵及时加入,否则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清风走过来:“怎么样了,外面天黑下来了吗?” 因为官军将整个大厅顶部挖开,从密室的琉璃镜中已经可以隐约观察外面天空。 一直仔细观察外面的韩山四伸手指着洞口一角道:“很快就要黑下来了” 清风深吸一口气:“他们实力太强,几十个怪物拖延了不到半日,我原想怎么样也可以拖上一两日,等到援军抵达,看样子是不成了,天黑后我们择机突围,!” 钟碎看着清风道:“怎么突围,即便是天黑,那些怪物都被他们杀死了,这样强大的力量,恐怕我们连洞口都出不去” 清风忽然笑起来:“你知道什么、那些算得了什么!” 他伸手指着墙角最后一个铁轱辘,那个被漆成红色的铁轱辘道:“我们还有一个呢、这些官军又算得了什么!” 袁景隆对孟回春道“你知不知道,还有第三阶段的存在?” 孟回春虽然是神医,可是对战奴这件事所知甚少,听到袁景隆的话,诧异道:“第三阶段!” 袁景隆道:“按阶段划分,这样的称呼并不常用,一般把第一阶段叫仙奴,第二阶段叫战奴、第三阶段被称为战妖” 袁景隆道:“第一阶段中出现第二阶段是三十剩一,第二阶段出现第三阶段,是三十剩一,你想想会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孟回春沉默良久,忽然叹息一声:“我对宗门的忠心不容置疑,但是身为一个医者,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弄出这种东西,那些东西危害的可是整个人间!” 第一百零八章 庞然大物 袁景隆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这不是我们造出来的,而是本身存在的,我们所做的只是激发它们,把它们释放出来” 孟回春:“几个月前,我收治过一些玩火被烧伤的孩子,他们玩火的时候从来不怕被火伤到,可是真到了火势失控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袁景隆抬起头,那双无神的眼睛,似乎在看着孟回春:“出来太久了,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誓言?” 孟回春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忘记,但是这种东西可以毁灭别人,也可毁灭我们” 袁景隆道:“这些东西虽然很可怕,但是人是万物之灵,所以我们总有办法控制它们的!” 江浪和宋安居一起走向那座越挖越大的巨坑,一眼看到大坑的规模,江浪吃了一惊。 他先前进入过的暖阁已经无影无踪,从地面向下,一共挖到第三层,每层深度在三米左右。 地宫一层和二层原本分布着不少房间和通道,四通八达。 宋安居为了防止熟悉地形的敌人从那些房间和通道里冒出来,对大坑上下的官军发动袭击。 已经下令封闭掉大坑四周所有房间和通道,只在下方军阵后面,留下一条通向地面的通道。 再向下,已经是坚硬的石头,而且经过秘法加固,想要挖开,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只好沿着通道强攻。 以宇文克为主的军阵所在距离地面接近十米,暂时没有新出现的我怪物,军阵正在抓紧时间休整。 宇文克抬头看到站在宋安居身边的江浪,心里有气“眼见大功告成,这厮怎么又出现了,自己这些人打生打死的时候,你倒是溜之大吉,现在出现,莫非是来抢功劳的!” 宇文克对上面喊道:“宋大人,我看见那厮心里有气,你让他赶紧给我滚开” 听到他的哈,宋安居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但是今天出力最大,都是宇文克和他的玄甲骑兵,如果不是他带着玄甲骑兵一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江浪看看宇文克又看看宋安居,向宋安居拱拱手:“宋大人,宇文将军说的没错,本来这些都不管我事,小人这就告辞” 说完话,他不等宋安居开口,转头离开大坑。 宋安居看了下面一脸得意的宇文克,摇摇头,跟在江浪身后。 宋安居伸手一拉江浪的衣袖:“哎,江小兄弟,今日一战,他的手下死伤惨重,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江浪可以不给宇文克面子,宋安居还是要给些的,放慢脚步“大人他是把我当成来抢功劳的了,我一个退役的小兵,本来就要回家,争抢功劳也毫无用处” 宋安居想起下午的教训,对江浪道:“你不下去也成,陪我一起在上面等着吧,就当一会我的保镖” 江浪道:“宋大人既然愿意性命向托,小的自然愿意效劳” 与其说是为了保护宋安居,江浪还是担心已经下到大坑里的刘德柱。 大坑下面暂时没有战事,大坑边缘短暂的争执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有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正在一栋楼顶发生。 夜玫瑰问过清风细雨楼的位置,一路上穿街过巷,来到清风细雨楼。 其实地方也好找,大量的火把将清风细雨楼的天空照的通红,只要循着火红的天空,很容易找的位置。 夜玫瑰身形鬼魅一样,穿过官军层层封锁,如过无人之境,到了楼下。 大门处灯火通明,从那里进去,难免被官府中的好手发现。 夜玫瑰脚尖在地上一点,手都没有用,一层层向楼顶上行,如履平地,比普通人顺着楼梯还上的流畅。 楼顶上两角飞檐都有一个弓箭手,因为这是楼顶,所以没有盾兵护卫。 夜玫瑰轻轻飘过去,无声无息点倒一名弓箭手,将他身体斜靠在房檐上。 又过去点到另外一名,把他平躺放倒,拿起他手里的弓箭,装模作样站在房檐上,四处观察起来。 宋安居正伸手去拉江浪衣角,夜玫瑰便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 一眼望到想了一天的人,她心神一震,手里拿着的弓几乎掉落下去。 地宫三层密室中,清风使劲摇动最后一个铁轱辘,也就是屋角那个有着红色摇臂的铁轱辘。 使出最大力量,也没有摇动,清风道:“好像是锈死了,老钟、老韩你们一起过来帮我摇” 钟碎和韩山四连忙走过去,三人一起使劲,摇臂才缓缓转动起来。 钟碎道:“又是一扇地狱之门” 清风摇头道:“这一扇不同,这是魔鬼之门” 随着摇臂被摇到尽头,地下某处,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声。 “嘭、嘭、嘭嘭、嘭”轰鸣声不断加速,向这边快速接近。 坐在椅子上的细雨,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口中喃喃自语“清风呀,我有些害怕,也许不该放那东西出来!” 清风走过去,一把拉起细雨:“等会乱起来的时候,我们趁乱逃出去,管他们怎么死活” 清风话音未落。 “轰隆”伴随一声巨大的轰鸣,整个地面随之剧烈震动了一下,地宫四层出口,大块土石飞溅开来。 从破开的出口里钻出一个巨大黑影。 通向地宫四层的通道出口,足以通过四人并行。 但是通道口的大门,因为灰尘和碎石的阻塞,并未完全打开。 这庞然大物身高已经超过五米,所以无法顺利通过,它仗着身体强横,硬撞两扇大门,强行钻了出来。 这东西外表看起来和那些怪物没什么不同,但是身高要高出一倍,足有五米高,外形也相应大出一倍。 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大概是硬挤出大门口时,脑袋受到些震荡,它站在地宫出口,使劲摇晃着脑袋。 清风悄悄拔开密室门上的铁栓,慢慢将密室的门打开一道缝隙道:“大乱起来的时候,就是我们离开的良机” 并不喜欢与人交谈的袁景隆,正要结束和孟回春不怎么愉快的谈话,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呆立片刻后,喃喃自语道:“这城里居然已经有了战妖!” 宇文克、关云浩包括他们所有属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个家伙,正看着那家伙发呆。 所幸的是,军阵里还是有人保持着足够的清醒。 第一百零九章 土崩瓦解 “放箭,自由射击,能射多少射多少!”随着陈松一声令下,坑上坑下所有弓箭手一起向那巨大的怪物射出箭支。 密集的箭雨瞬间对怪物进行覆盖攻击,坑内坑外弓箭手的数量超过三百,其中有些还是用的军中连弩。 每一个合格的弓箭手,连续射十箭是最基本的能力。 虽然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准确率难免大幅下降。 经过短暂休整后,三百名弓箭手,短时间射出上千支箭并不困难。 “嘣、嘣嘣、嘣嘣嘣”随着弓弦声暴雨一样响起,无数箭矢暴雨一样击打在怪物身上。 怪物抬起手臂去护住自己的那张大脸,在它挡住之前,已经有几十支箭矢刺在它脸上。 清风细雨楼楼顶飞檐上,夜玫瑰手速极快,一支支重箭头尾相连形成一条直线。 直线一端在她手中,另一端在怪物脸上。 夜玫瑰打昏了真正的弓箭手,却比他做的更好。 夜家的人,原本就是极为擅长轻功和暗器。 在怪物巨爪挡在脸上前,射在怪物脸上的箭支有五支都来自她手里那把弓。 在怪物将脸挡住后,她射出的箭努力寻找它巨爪的间隙。 “射死它、射死它”众人看在自己的弓箭手发威,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之前的战斗经验,怪物的眼睛是最大的弱点,至少半数怪物都是先被射瞎双眼,攻击力被削弱后遭到击杀。 所有人都认为,这样密集的箭雨攻击后,它两只眼睛九成九一只也保不住。 再可怕的瞎子也是瞎子。 但是等到箭雨停下来,所有人的大失所望。 随着箭雨的停歇,怪物挡住脸上的那只爪子方向,一双闪着嗜血光芒的眼睛,瞪得溜圆,哪有一丝受伤的迹象。 怪物身上虽然扎着不少箭矢,但是根据进入的长度,几乎没有一支箭支对它产生伤害。 甚至在它眼皮上都扎着几支箭,却未能射穿它的眼皮,可见这只怪物何等强悍。 只有它两只耳朵上各自被一支箭穿透后,挂在上面。 夜玫瑰皱皱眉头:“恐怕要用床弩才能射破它这层厚皮” 怪物也被箭雨下了一跳,举爪护脸的时候本能停下脚步。 箭雨停下后,感觉到两只耳朵挂着东西,伸手抓了几下,抓断了箭支后,两只耳朵变得血淋淋的。 夜玫瑰是所有弓箭手中,唯一射空箭囊的人,怪物两只耳朵上的箭也是她的杰作。 看到怪物那副样子,轻轻抿嘴笑起来。 怪物凶厉的目光狠狠瞪着屋檐上的夜玫瑰。 夜玫瑰伸出一只手,捏捏自己一个耳朵,然后指指怪物。 怪物的视力好的惊人,居然看到了夜玫瑰的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受到了这个小家伙的羞辱,恶狠狠的瞪着夜玫瑰,两只巨爪拍打几下自己的胸膛。 怪物在巨坑一端,夜玫瑰在巨坑对面的清风细雨楼屋檐上。 怪物和夜玫瑰之间相隔整个巨坑,想要报复,必须冲过巨坑,登上战阵后的通道。 “嗷”怪物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后,迈开一双大脚,向巨坑中间的战阵发起冲击。 “咚、咚咚、咚咚咚”地面由于怪物双脚有力的踏在地面上。 “轰隆”一声巨响,貌似强大的战阵在怪物撞击下,立刻被粉碎。 十名高手和九十八名精锐组成的战阵瞬间瓦解。 兵器碎片和血肉横飞,惊呼声和哀嚎声响成一片。 陈松下令放箭后,宋安居和江浪密切关注着巨坑内的动静。 原本比宋安居向后半个身位的江浪先前一步,比他超出半个身位,护在他身前。 等到箭雨停下来,两人一起走向大坑。 刚走到大坑前,怪物已经对战阵发起冲击。 随着地面传来的剧烈震动。 从巨坑里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和四处横飞的武器和人体。 那怪物对那些四处飞溅的人,没有任何兴趣。 迈开大步踏在那条唯一可以走出巨的道路上,大步向上奔跑。 红光爆闪,关云浩身体高高跃起,一剑砍在怪物身上。 剑虽然砍在怪物伸手,但是砍在它坚硬的皮毛后遇到反震斜着错开。 怪物一爪冲他随手挥出,关云浩险险躲过这一爪。 他身旁两名玄甲骑兵可没有躲开,被巨爪实实在在拍中,身上厚实的盔甲深深瘪了进去。 关云浩这次次阻截,似乎没有影响到怪物前冲的速度,它继续前冲。 顾北和林通两人带领的小队,位于关云浩两侧。 两人带着十四名好手冲过来,两面夹击这怪物。 顾北一拳砸在怪物一条腿上,同时林通一刀砍在怪物另外一条腿上。 两人打定主意,只有能废掉怪物双腿,还不是任由宰割。 只是怪物身体的坚硬程度超乎两人想象。 顾北拳头可以击碎最坚硬的玄武岩。 “咔”一拳打实后,一阵剧痛传来,手腕似乎已经骨折。 林通手里的刀虽然不是宝刀神器,但也是顶级好钢打造。 一刀狠狠切在怪物腿上,腿微一弯曲,但是没有被砍断,肌肉弹起,整柄刀断为两段。 怪物双爪齐下,速度快的惊人。 “嘭”顾北被一爪拍实后,身体被打飞出去。 “铛”林通一横手里残刀,挡了一下后,仍然被拍飞出去。 两人手下十四名好手,更不是怪物的对手。 怪物只是随手一挥。 一瞬间,血肉横飞,伤亡惨重! 宇文克身体腾空而起,双手提着一支长枪,狠狠扎向怪物面门。 “嘭”怪物巨爪拍在枪头上。 宇文克手里的枪被打歪,他手上使劲,长枪由刺变砸。 使得是棍棒的招数,结结实实砸在怪物脑袋上。 如果不是从中午激战到此刻,宇文克和怪物拼上几十招毫无问题。 只是激战良久,剩余气力,经此一击,几乎耗尽。 “嗷”怪物一声怒吼,脑袋前伸,狠狠撞向宇文克。 宇文克前程大好,哪里会和它拼命,手里长枪在地上一点,身体侧飞出去。 宇文克闪开,他身后的人可是倒了霉。 他身后是几名玄甲骑兵和三组弓箭手。 “射箭”陈松对身边的弓箭手下令。 弓箭手们眼见怪物即将接近,纷纷向四周逃散,只有几个张弓搭箭。 这些稀疏的箭矢对怪物根本形不成任何威胁。 第一百一十章 玫瑰绽放 怪物随手抓起一个玄甲骑兵,像一枚铁弹一样,向陈松扔去扔过去。 陈松一身功夫几乎都在弓箭上,剩下的那些在轻身功夫上。 双脚蹬地,身体急速斜掠。 只是此刻他和怪物距离已经极为接近。 仍是被当石弹抛过来的玄甲骑兵擦中,飞摔出去。 幸好陈松不是被正面击中,他是宋安居重点保护的对象。 身上不但穿了一件胸甲,里面还穿了一件宋安居赐予的软甲,并未被震碎心脉。 吐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眼前怪物如此凶悍,整个军阵瞬间土崩瓦解 站立在屋檐上的夜玫瑰身边箭囊已经射空,她飞身跳到另一端屋檐上。 她从那个被自己制倒的弓箭手身边抓起他的箭囊。 张弓搭箭,一箭箭向那怪物射去。 怪物双脚终于踏上通向巨坑外的通道,大步向巨坑外奔跑。 夜玫瑰一箭接一箭射向怪物。 宋安居和江浪所处位置正对着那条通道。 怪物奔跑速度快的惊人,从开始奔跑,到冲出巨坑,只是短短一瞬间。 江浪清楚看到那怪物领酷的眼睛,闪着猩红的光芒。 宋安居道:“江浪,千万不能让它跑出去!” 江浪一把推开宋安居,另一只手抽出背后的雷刀。 战技“蹬踏”红光闪动,整个人腾空而起。 身体腾空离地五米时,背后红光再闪,江浪身体加速掠出。 战技“穿刺” 雷刀刺中怪物胸前。 即使以雷刀的犀利,也没有能洞穿怪物身体。 “嗷”怪物吃痛,一声怒吼,一只巨爪拍向江浪。 江浪反应极快,脚尖在怪物前臂一点,借力后半空中一个旋身。 耳边被爪风掠过,感到一阵刺痛,险险躲过怪物巨爪。 江浪身体继续拔高,超过怪物身高后,仍然向上。 同时,从单手持刀,改为双手握刀。 气血按快速运行,一刀狠狠砍下。 战技“雷击” 一道刺眼的光弧击打在怪物头顶。 “嗷”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江浪砍出一刀后,身体抽刀斜飞,身体借助反震之力飘出,落在十多米外。 夜玫瑰举着弓箭,看着下面冒死砍了怪物一刀的江浪。 “这个人,勉强配在梦里当我的·····同伴” 随着江浪一刀切割出来的长长刀口,怪物头上喷出一股股黑色血液。 雷击带来麻痹效果,使得怪物短暂停下了脚步。 麻痹效果,对它只起到极为短暂时间,它双眼恶狠狠盯着江浪,迈开步向他冲来。 “蹬、蹬蹬、蹬蹬蹬”如同一只洪荒巨兽,猛冲过来。 粘稠的黑血涂抹它半个面孔,本来就极其狰狞的一张脸,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时间太短,江浪正在极力平稳气息,来不及再次发动攻击。 将一把雷刀舞的风雨不透,战技顽石。 “嘭”怪物撞在江浪雷刀布下的刀网上。 江浪被撞的斜飞出去,吐出一口鲜血。 在四周一片惊呼下,江浪仍然稳稳落地。 夜玫瑰悄悄伸出一只手,放在胸前,使劲捶打几下“吓死个人!” 撞飞江浪后,怪物稍一停顿,继续迈开大步向江浪冲去。 奔跑中疯狂挥舞双臂,要将这个伤到自己的家伙拍成肉末。 夜玫瑰冲背后抽出一枝雷刀长短的黑色玫瑰。 这枝黑色玫瑰是夜玫瑰的兵器,由加入乌金的精钢打造。 每一片花瓣都极为锋利,还可以由注入的力量控制开合。 此刻顶端那朵黑玫瑰正处于尚未开放的花苞状态,很像是一支大号判官笔。 那晚她出来绑人,她觉得碍事,没有携带,今天是出来看热闹的,顺便带上。 力量施展顽石的时候,被抽离大半,江浪已经没有能力再次使出顽石。 面对冲来的怪物,只有拼死一搏。 战技“蹬踏”身体高高跳起。 瞬间整个人高过身高五米的怪物。 “战技”五雷轰顶。 一柄雷刀,骤然间幻化出五柄雷刀。 白红黄蓝黑无色不同,呈扇形一起斩落。 “撕拉拉拉”五道刀光如同五道电弧一样,一起砍在怪物身上,发出一种奇异声响。 怪物向后退出几步,头顶,双肩、双臂、同时中刀。 头顶双肩双臂一起窜出黑血。 怪物遭此重创后,居然仍未倒下,站稳脚跟再次向江浪冲来。 怪物跌跌撞撞冲向江浪,来不及冲下去阻截,夜玫瑰看着手里的黑玫瑰。 这虽然不是什么家族珍藏的原件,但也是仿品中最好的一件,价值连城。 她略一犹豫,咬咬牙,将黑玫瑰当做箭矢,搭在弓弦上。 “嘣”弓弦响起。 这一玫瑰射出,非比寻常。 黑色玫瑰中携带的不止是弓弦的力量,整枝玫瑰闪烁着黑色光泽。 射出黑色玫瑰的夜玫瑰也一脸疲惫,似乎被那一箭抽空全身力气。 江浪站在怪物面前,砍出那刀五雷轰顶后,全身已经没有一丝力量。 “这样就要死了吗,还没回家呢!” 通道上,几名高手正向怪物方向冲来。 宇文克、关云浩、刘德柱、李玄成。 前两人是战将级强者,后两人在刚才的恶战中,受伤较轻,而且和江浪交情匪浅。 只是这四人经历半日激战,都是强弩之末。 能看大夜玫瑰射出那道黑光的只有宇文克和关云浩两人。 只见一点黑光忽的出现,瞬间没入怪物前胸。 “嘭”怪物上身骤然间爆裂开来。 一朵黑色的玫瑰花钻出怪物身体,高速旋转中,绽放开来。 “咔咔、咔咔”怪物体内某块血肉被花瓣一点点绞碎,喷溅出来。 众人惊讶中,一道黑影青烟似的飘来,在怪物身体上一掠而过,向远处遁去,那朵黑色玫瑰也就此消失不见。 心脏被玫瑰花绞碎的怪物,呆立不动,再无一点气息。 宇文克和关云浩知道那黑影杀掉了怪物,自然不会去追杀她。 此外两人长时间激战,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怎么会莫名其妙得罪一个强者。 “好险”江浪后退几步,颓然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直到这时,怪物那庞大的身躯才轰然倒下,地面为之一阵震颤。 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倒下的怪物吸引时。 四个人穿着镇军和捕快的衣服,扶着另外两个无法动弹的“同伴”走出巨坑。 此时巨坑中死伤枕籍,救助同伴出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没有人怀疑他们的身份。 第一百一十一章 委以重任 江浪看到其中两人背影极为亲切“嗯”不对是极为熟悉。 “嗯,那不是钟碎和韩山四吗!”他打起精神,指着那几个人“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四周纷繁杂乱,一时间没人听清他在说什么。 江浪站起身,向正和宇文克说话的宋安居跑去。 几人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熟门熟路的溜出巨坑,进入清风细雨楼,眼看着便要溜之大吉。 这些人当然就是清风、细雨、韩山四、钟碎四个和被制住的宇文淑、吴亦齐。 清风搞出这么多事,就是为了趁乱逃走。 几人刚走出清风细雨楼大门,迎面走来一群人。 他们高举上百根火把,将四周照耀的灯火通明。 这些人前面,站着一个身材略显富态的中年官员,他两侧还站着一个老者和一名美貌女子。 韩山四和钟碎不认不得前面那三人,清风和细雨却是认得的。 两人使劲低着脑袋,害怕被这人认出身份。 中间这位中年官员正是云州府城知府齐修远。 两边两位是翁桐栢和于明月,四下围着几人的则是他们带来的属下。 关键时候,受到宋安居求助信的几路人一起赶到,堵住一行人去路。 上百名手持竹矛的汉子,在顺河一战后,已经成了云州城家喻户晓的杀神。 “你们去哪里!”有人问他们。 “这两人伤势严重,我们要赶紧带他们去医治” “哪里伤了,我来给你们看看”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哈哈,韩山四我可是和军中兽医学过的” 韩山四转过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江浪。 “各位别急着走,还是留下吧” 宋安居带着刚从巨坑里出来的一众高手,从后面追上来。 宋安居冷冷道:“你们把宇文夫人和她儿子好好放了,我尽量给你们留个全尸” 韩山四上前一步,面对宋安居一众人,狠狠瞪着江浪,咬牙切齿。 钟碎背对着钟碎,脸上毫无惧色,面对齐修远一众人。 钟韩两人身上气势不断攀升, 他们知道被抓住后,怎么样也不会有活路的,已经下定决心,拼个鱼死网破。 宋安居抬起一只手,身后排列整齐的官军,以残存的几十名玄甲骑兵为首。 军阵后是上百名,持着重箭的弓箭手,张弓搭箭。 齐修远身后上百名北外城汉子,高举手里竹矛,竹矛镶嵌的铁制枪头,在火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看到两边阵容强横,已经将四人团团包围,清风脸上变得极为难看,和细雨对视一眼,点点头。 清风站在钟碎身后,细雨站在韩山四身后。 两人一起出手,沿着钟碎和韩山四大椎一路拍下,一连封闭两人数条血脉。 钟碎和韩山四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被一直并肩战斗的同伴偷袭。 连动手的机会也没有,双手束手就擒。 清风看着瞪着自己的钟碎道:“活下去,才有机会,暂时委屈一下” 看着软到下去的钟碎和韩山四,清风大声喊道:“宋大人,我们投降,希望宋大人能够言而有信” 夜玫瑰拿回自己那枝黑色玫瑰,离开清风细雨楼,一路狂奔。 路上翻转检查,松了口气,还好,经过刚才非常规用法后,没有损坏。 她没有径直回到暂住那座小院,而是向僻静处行去。 到了一处偏僻小巷,奔跑中的夜玫瑰忽然停下脚步。 夜玫瑰手里拎着那枝黑色玫瑰,转过头“跟着我想干嘛?” 黑影中走出一个脸上苍白的英俊男子,手里握着一柄弧形弯刀。 月光下,他仰起脸,一双眼睛似乎被一层厚厚的灰雾遮盖的严严实实。 袁景隆“看”着夜玫瑰:“你是什么人?” 夜玫瑰射出那一玫瑰后,身上的力量仍未完全恢复。 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包围,除了面前这人,身后还有两人,隐藏在黑暗中。 “你管我是什么人!”夜玫瑰语气强硬。 “我认得你手里的东西,是真的还是仿造的” “你管的着吗!”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想好好看看” 夜玫瑰道:“就凭你,看到见吗!” “当然、看得见!” 袁景隆向前迈出一步,抬脚正要迈出第二步,忽然停止动作,扭头看着不远处。 脚一点地,他纵身跳上一间房顶。 两个黑影从夜玫瑰身后两侧掠过几间屋顶,站在袁景隆两侧。 “我们走”袁景隆道。 野岛和鹿岛两人和袁景隆呈三角形向远处遁去。 夜玫瑰松了口气,袁景隆刚才所看的位置,空空荡荡,并无人影。 她仍是向那边行了一礼“多谢阁下相助” 说完话,她身形闪动,化作一道黑色雾气,转眼间消散不见。 姜泰龙站在一栋小楼屋檐阴影中,看到黑光向远处遁行,身形扭转,人迹全无。 江浪跟在宋安居身边,看到韩山四一行束手就擒,松了口气。 此刻只感到身心俱疲,对宋安居道:“大人我累了,回客栈去了,有事派人去那里找我就行” 宋安居正要答应,忽然想起一事“你还不能走,还有件事,你是个福将,我觉得这件事非你不可” 江浪听他说的情真意切,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出所料,宋安居道:“那些怪物是从地宫深处跑出来的,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不确定一下,我总是有些不放心,而且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也需要到里面好好探查一下,看看能否找到线索,不找到罪魁祸首,早晚还得发生类似祸事” 江浪低声道:“宇文克和关云浩手下都有很多好手,你让他下去吧,这事您就别难为我一个小小武士了吧” 宋安居道:“他们从下午激战到现在,你跑出城游玩了一下午,不让你下去,又能派哪个” 江浪略一思索道:“大人既然如此信任江某,姜某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姜某有一事正要和大人说几句。” 宋安居目光鄙夷的看着江浪:“枉我一直看重你,竟然想要趁火打劫,若是有什么过分要求,别想我会答应你!” 江浪一脸正气:“姜某是什么人,今天从楼里抄出的那些北虏女子都是姜某朋友的族人,正是我那位朋友说出出地宫密道的有功之人,希望大人案情审结后,能够将这些北虏女子放回故乡,让她们和家人团聚”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强强联合 宋安点点头:“好吧,我一向最恨这种贩卖人口伤天害理的事,即使你不提,我也会把她们送回原籍” 江浪拱拱手:“姜某代那位朋友谢谢大人” 宋安居笑道:“那位朋友,指的是跟着你的那个北虏少女吧” 江浪这才明白,刚才宋安居是在打趣自己。 丹妮娅身份敏感,江浪转移话题:“地宫面积很大,仅凭江某一人自然不成,还需要大人为我找些帮手一起下去” 宋安居看了一眼巨坑那边:“关云浩和宇文克那些人不是伤痕累累便是精疲力竭,你到南北外城那些人中,挑些帮手吧” 江浪知道宋安居所说没错,点头应了一声,向南北外城那些人所在位置走去。 翁桐柏老二正对于明月大献殷勤,远远看起来,总觉得好笑。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向书生似的摇头晃脑,看起来真是有些滑稽,还有些油腻。 江浪走过去时,听到几句诸如什么“你我两家强强联合,优势互补,两好合一好什么的” 江浪走到两人近前,对他们拱拱手道:“两位一向可好” 于明月前日才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翁桐柏也是和他一起喝过酒的。 两人向江浪回礼,于明月正被翁桐柏烦的要死,江浪过来,算是救了她的耳朵。 于明月道:“江捕头前来有事吗?” 江浪道:“宋大人拍那地宫中还隐藏着贼人余孽,让我带些人去下面查探一番,你们也看到了,那些官军伤亡颇重,只好求助各位” 两人看向宋安居那边,他正忙着处理各项事宜,仍然注意着江浪这边,看到于翁两人看过来,冲着他们点点头。 于明月是个有担当的,一向是冲锋在前,不会让手下兄弟们挡枪,宋安居毕竟是一州大员,他们这些地头蛇得罪不起:“江捕头,我算一个” 江浪道:“下面可能还有一些怪物,你手下这些兄弟手里这些竹矛可能差点。” 他脑袋凑过去,英只有于明月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宇文克死了不少人,我看那边摆着一大堆骑兵用的投枪,比竹矛强得多,你待会拉宋大人帮你去要点” 于明月早看到巨坑边堆放的那些武器,她是使投枪的行家,自然知道那些投枪有多犀利,要带着兄弟下去,武器好些,心里也踏实一些。 江浪说罢,她点点头“嗯,我待会就去” 翁桐柏看到这厮走过来和于明月嘀嘀咕咕的,心里泛起嘀咕:“莫非这厮也在打我家明月的主意?” 看到于明月说“待会就去”忍不住开口道:“有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说的” 江浪看着翁桐柏,没接他话茬:“方才听到翁老说什么,强强联合,不如我们联合着一起去查探一番。” 翁桐柏连连摆手道:“俗话说的好,老不以筋骨为能,我已经不行了,你从我手下,挑些人好了” 江浪道:“翁老,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翁桐柏道:“那也要看什么地方吧” 江浪只是和他玩笑,他就是真打算下去,江浪害还怕被猪队友坑掉性命呢。 江浪一眼看到一手拿着一柄月牙短斧,一手拿着一面圆盾的王铁塔,伸手一指“王铁塔,别躲了,就是你” 王铁塔一张黑脸长得通红:“某家一直好好站着这里,谁躲了,我去就我去!” 地宫地方狭窄,兵贵精不贵躲,人多反而碍手碍脚,徒增更多麻烦。 “于馆主,王铁塔你们再各自挑是个属下跟着就行了,嗯你这身行头我觉得挺好,你的人都这样装扮,圆盾必须有,没有短斧,用朴刀也行,东西直接找宋大人要去” 这时人群中忽然钻出一个僧人。 这僧人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若不是头上光光,真会被人误认为女子。 僧人走到江浪面前,打个稽首道:“小僧智秀愿意和施主一起下去” 江浪第一次见到这个僧人,不知道他是跟着谁一起来的“不知小师父是何人” 翁桐柏道:“这位是智深大师的徒弟,也是我们云州府城的小神僧” 秀智道:“江大人,我师父这几日闭关准备法事,不能为宋大人解忧,小僧便自告奋勇而来” 江浪本想拒绝这小和尚,转念一想,智深和尚高深莫测,正好听过智秀了解一二,自己在地宫多照拂他一些好了。 王铁塔正要走开去挑选人手,听到智秀的话,看着小和尚智秀:“你也要下去,别被怪物吃掉” 智秀虽然年少,脑子很是好使,笑道:“我要是怪物,会先挑最胖大的那个先吃” 这些人中,谁还有王铁塔伸出高大。 王铁塔咧嘴一笑,作势去擦口水:“那不一定,我的肉粗,难免有些塞牙,小笋鸡肉最嫩了!” 小和尚智秀脸色微变,又强作镇静:“小和尚真是被怪物吃了,也是命该如此” 于明月瞪了王铁塔一眼“你这个莽货,快挑人去吧,别吓到这孩子!” 小和尚智秀听到于明月的话,眼睛瞪的圆溜溜,脑袋转向于明月“你才是······” 智秀说话忽然结巴起来,似乎正在想词,嘴里接下来大概就没什么好话。 可是他呆呆看着于明月,立即住嘴,然后道:“你有点像我妈呢!” 正等着小和尚发飙的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王铁塔心里发闷:“莫非和尚都是这样骂人吗!” 江浪道:“都别瞎胡闹了,各自去做准备,准备好我们立刻动身” 那边于明月和王铁塔挑选人手,江浪带着小和尚智秀走宋安居面前。 宋安居是认得智秀的:“小和尚你过来干什么?” 江浪道:“他也要下去” 宋安居皱着眉头,看着智秀:“你胡闹什么,不许下去,安公公挺喜欢你的,一直想收你做徒弟呢” 智秀脸色发白:“我才不去当太监!” 齐修远在一边说:“太监和尚有什么区别,跟着安公公多好呀!” 智深转身就走,一副和你们无话可谈的样子。 这时江浪看到陈松在不远处活动手脚:“宋大人不知道陈松伤势如何,我现在还缺一队弓箭手,如果可以,希望由陈松带队” 第一百一十三章 背信弃义 宋安居冲着陈松那边招招手。 陈松见到宋安居向自己招手,立即走过来,站着宋安居面前,毕恭毕敬行了个军礼。 宋安居道:“我看你方才似乎挨了一记,不知道伤势怎么样了?” 陈松道:“我身上穿着大人赐予的护甲,只是气闷了一会,已经运转好了,没什么大碍” 宋安居道:“我派江浪带人去下面清查地宫,需要一位射手,你若是无碍,就一起去吧,再去挑十个弓箭手和你一起下去。” 陈松道:“小的遵命”转身去挑人了。 江浪对宋安居道:“宋大人我想问那个道人一些事” 宋安居让人把清风带过来。 江浪从火堆那边找来一根木炭,又从堆放武器的地方找到一面做工精致的圆盾,圆盾上还有些血迹,这些武器的主人不是伤重,就是死在战斗中了。 江浪对清风道:“道长,能不能给我画一幅地宫里的图纸”他把炭条和圆盾递给清风。 清风看着江浪,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里我从来没有下去过,只是知道里面开关囚室的机关而已” 江浪道:“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好了,总好过我们对里面一无所知” 清风用炭条在圆盾上画着地图,同时把下面密室里的机关详细告诉江浪。 等清风画完,几个人一起看着圆盾,圆盾上只是一道道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线条。 与其说是副地图,不如说是将一碗煮烂的面条泼在圆盾上。 江浪拿过炭条和圆盾,一边询问清风,一边动手对地图做些修改,一副地宫三层的草图很快出现在圆盾上。 江浪把圆盾递到清风面前:“看看,还有没有要修改的” 清风看到自己画的那堆不知所云的东西,被江浪简单修改后,已经成为一副简介清晰的地图,点点头。 宋安居在一旁看着,赞叹道:“江浪你可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江浪道:“我这是小儿涂鸦” 齐修远在一边站着,脸上的肉直抽抽“你这是涂鸦,我衙门里那些画师就是乌鸦了!” 宋安居眼角瞥了齐修远一眼,心道“这家伙一定是知道自己要进京去了,最近话很多呀” 江浪又对清风道:“你对地宫最下面那一层,一点都不知道吗” 清风道“那里并不是我主持的,我来之前已经有了,也不许我下去” 江浪问道:“那些怪物一直关在里面,吃些什么呢?” 清风看着他,眼里露出奇怪的表情:“相信我,你不想知道的” 江浪一阵恶心,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江浪站起身,对宋安居道:“大人我下去之前,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宋安居道:“你说,我答应你” 江浪道:“我们若是都死在里面,你立即将这道人和那个女子一起斩杀在那大坑里,给我们陪葬” 宋安居还没有回话,清风那边就炸了,虽然一身血脉被封,但之前为了让他画图,给他解开了绑着的皮索。 原本蹲在地上的清风径直从地上弹起来,对着江浪大吼起来:“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我对你坦诚相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什么要害我们性命!” 听到背信弃义这几个字,不远处,被一群玄甲骑士团团围着,捆成粽子一样的钟碎和韩山四一起抬起头,看向清风。 江浪看着他冷冷道:“你要说的准确无误,我们一定会活着出来,否则的话,就是被你坑害了” 清风这时也看到不远处瞪着自己的钟碎和韩山四,一脸羞愤,开口道:“地宫三层有一间密室,里面有可以控制第四层囚室的机关” 江浪看着他,把手里炭条递给他:“在什么位置?” 清风接过炭条,在地图上找到密室位置,做了记号。 “怎么打开那间密室?” “那处墙壁上有个琉璃灯,你抓着灯架,向下一板,门就开了” “里面有些铁轱辘······”清风讲完,低下头再不开口。 江浪听完,仔细记下,对宋安居道:“生死有命,我们不管能不能出来,他们的案子大人该怎么审,怎么审” 脑袋低下去的清风,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半柱香后,所有前往地宫探查的人都站在巨坑下,地宫出口。 宋安居站在众人面前:“你们此番下去,必定会有些风险,所有事都要听从江浪指挥,不得违逆” 准备进入地宫的这队人,以江浪为首,智秀不顾宋安居劝阻,非要跟着下去,一直紧跟在江浪身后。 于明月、王铁塔、陈松为辅,还有十名刀盾手、十名掷矛手、十名弓箭手。 江浪一马当先,沿着那道缓坡,走入地宫,微风扑面,浓重的血腥气直冲鼻孔,令人作呕。 毕竟此地历经半日血战,上百条人命死在这里。 他高高举起手里的火把,环顾四周。 地宫三层和上面两层截然不同,不知道是借助原有溶洞,还是耗费人力物力,从岩石中挖掘出来的,除了头顶有木梁外,两边墙壁都是岩石构成。 地宫地面距离洞顶高度超过五米,宽度也更为宽敞。 地宫中原本有些琉璃灯,里面盛满油脂后,可以连续燃烧数日。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怪物久居黑暗,讨厌那些灯光,小队下到地宫里时,那些琉璃灯已经被怪物催毁殆尽。 近四十人,几乎人手一支火把,若是遇到危险,需要动手时,只管将火把扔在地上,火把也不会熄灭。 江浪一手拿着一支火把,另一只手里拿着画有地图的圆盾。 首先要去的不是地宫四层,而是控制机括的那件密室。 那密室就在地宫大厅一角,按照清风所说的方位,一行人很快找到那间安装着控制地宫四层那些铁轱辘的房间。 江浪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彻底关闭地宫四层,然后用土石封死整座地宫,永绝后患。 但是首先需要确定地宫只有一个出口,否则这边封死,那些残留怪物冲别的出口跑出去,更是麻烦。 归根结底还是要深入地宫四层,若是能够关闭掉里面的囚室,会最大限度降低要冒的奉献。 只是这些铁轱辘清风放开不容易,想要再次转回却更加困难。 第一百一十四章 地宫魅影 不知道是其中另有玄虚还是开关地宫的机括时间久远,被清风他们使用一次后,已经彻底损坏。 一行人费劲力气,也未能把那些铁轱辘上的摇臂摇回原位。 “嘣”的一声巨响,地下传出铁链失去束缚后,自由游动的声音,原本紧绷绷的摇臂混不受力,自由自在打着转。 江浪叹了口气,已经连续试了几次,最后一处机簧彻底绷断。 智秀眨着大眼睛,看着那转动的摇臂,似乎正在研究里面的无穷奥秘。 陈松道:“这些机括已经坏了,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我们走吧!” 对这些铁轱辘无能为力,一群人离开这间控制密室,向地宫四层出入口走去。 根据圆盾上的地图所示,通向地宫四层的入口,远在地宫最里端。 四十多支火把将整个地宫照的灯火通明,摇逸的灯火,在洞壁上勾勒出一道道跳跃的影子。 轻微的风声响起,地面上厚厚的灰尘上出现一些微不可查的印痕,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跟随在队伍后面。 随着队伍远去,带走火把和光明,四下陷入纯粹的黑暗后,地宫顶部和两边石壁上有丝丝的抓挠声,不时会有些石粉飘洒下来。 清风细雨楼中,宇文克和宇文淑站在宋安居面前:“大人,这些犯人交给我们吧” 宋安居摇头道:“不行,这些都是官府重犯,怎么能交给你们私刑发落” 宇文克道:“这样吧,宋大人,我们只要钟碎和韩山四两个,而且我保证以后会把他们活着交给你们” 宋安居仍然摇头:“这样不行,吴仁义不止是你们家的女婿,还是大周的命官” 宇文淑怒气冲冲看着宋安居“宋大人,你知道为了帮你做事,我们宇文家死了多少人吗!” 宋安居知道那些玄甲骑兵都是宇文家的私兵,自己再用知州的官职压制宇文姐弟,即是和宇文家撕破脸。 他犹豫一番,做出让步:“好吧,你们可以把钟碎和韩山四带走,最好不要弄死他们” 宇文克眼中露出一丝狡黠,他们姐弟本来就是冲着钟碎和韩山四来到,那个道士根本没被他们放在眼里,刚才不过是漫天要价,以便坐地还钱。 两人带着手下押着钟碎和韩山四走开,那边宇文克的人已经整顿好队伍,几十名上马的玄甲骑兵和十多辆马车等候他们。 士兵们将钟碎和韩山四两人塞进其中一辆马车后,在几十名玄甲骑兵簇拥下,离开了清风细雨楼。 这队伍看着再不复刚进城时的飞扬跋扈,看起来有些凄凄切切,毕竟那些马车里装满他们同袍的尸体。 清风和细雨看着押着两人的马车走远,宇文淑恨透钟韩二人,他们此去凶多吉少,或者他们早些时候死在这里,才是更好的事。 清风想起之前曾对两人说过的话,脸上有些愧意。 转而想到刚才前往地宫四层那些人,神情扭曲:“你们这些人就当是给钟韩两位兄弟陪葬了” 清风并未将地宫里所有的事都交待出来,尤其是地宫四层中那些东西。 他其实在几年以前,进入过地宫第四层,在那口井被那只庞然大物弄开之前,地宫四层还是可以进入的。 那口井被打开后,从里面出来东西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的能力。 那些怪物和宗门关在里面的莽撞家伙不同,更加阴险和狡诈。 它们喜欢呆在阴暗的洞穴里,一点光亮都不喜欢,而它们且对危险非常敏感。 宗门派出的高手不断折损在里面,最后只好将地宫四层的大门紧紧关上,将所有的怪物都关在里面。 可惜那些怪物之间并不自相残杀,否则这么多年,或许自己把自己弄死完了。 这些年宗门出了不少事,主持的长老意外身亡后,再也没有人主持这件事。 幸好那扇门一直关的紧紧的,将所有怪物锁死在里面,直到今天,自己情急之下,打开了那扇门。 清风从地宫到清风细雨楼大门口,一路逃出,没有见到一只那种怪物的尸体,所以它们都还在地宫里潜伏着。 那些怪物是种很奇怪的东西,虽然和那个庞然大物相比,实力并为强出多少,但是在洞穴那种特殊环境里,它们却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而且数量似乎无穷无尽,那群人全部死掉,也杀不完里面的怪物吧! 此刻,清风心里十分后悔,自己就不应该打着趁乱逃出的注意,应该老老实实躲在密室里。 官军找不自己这些人,必然要强攻第四层,地宫里哪些怪物可不是那么好战胜,自己只需要藏在里面,等援军赶来就可以了。 “虽然那姓江的说不管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怪罪自己,万一那队人都死在里面,可是谁知道这些人讲不讲信用!” “哎!一盘好棋,给自己下坏了!”清风追悔莫及,低下头。 江浪走在队伍最前面,一手举着雷刀,一手举着一支火把。 王铁塔和于明月在他两边,王铁塔要拿着圆盾和斧子,将火把插在圆盾上,这家伙大概是走惯夜路的,圆盾上居然特意留着插火把的铁环。 于明月一手拿着一根火把,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根手臂长的投枪。 除了手里这支,她背后还背着八根一模一样的投枪,看起来英姿飒爽,真像是一个女战神。 这次可不是竹矛,她和她的手下带着的都换上了玄甲骑兵们专用,精钢打制出来的投枪。 大量玄甲骑兵的阵亡,留下大量武器。 按照江浪的建议,于明月去找了宋安居,然后和宋安居一起找到宇文克。 为了讨好于明月,宇文克知道于明月要下地宫探查后,慷慨的将这些投枪送给了于明月。 可以数倍提高自己手下的战斗力,为此,于明月还对宇文克挤出一个笑脸。 加上手里着一支,于明月一共带了十支投枪,她的手下根据自己体力,也分别背着五六支投枪。 王铁塔挑出十名身高在二米左右的巨人,人人手持圆盾手斧,在最外围。 内侧是于明月的投枪手们,他们手里的投枪远可以进攻,远可以防守。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强喂火把 陈松带着弓箭手走在队伍中间,负责远程策应。 虽然他和其他人一样完全服从江浪的安排,也从未干涉江浪对队伍的指挥,但是所有人对他都有些顾及。 陈松是队伍里唯一官方背景的人,所有人都很明白,不管派他下来,有没有其它意思,他都是宋安居的代表,监督着整队人的行为。 虽然通过清风的讲述,对地宫的规模有所了解,但是地宫的长度仍然出乎江浪的意料。 可以感觉到,地宫并非是平行的,而是斜着向下,越向里面走,越是寒冷。 和温暖可以给人带来舒适感相反,寒冷则极大削弱着每个人的意志。 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命运,一味单调的前行,队伍的气氛逐渐凝重。 要是真有什么敌人,或许还能改变一下压抑的气氛,可是一直没有遇到敌人。 有时候寂静本事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这里的环境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更为熟悉,是否安静,和敌人是否袭击他们毫无关系。 还不如让队伍在不影响感知的情况下热闹一些。 地宫里只有大家的喘息声,紧张气氛在不断加重,不能让所有人越来越紧张,江浪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喂,王铁塔,你以前是做晚上买卖的吧,圆盾上还留着插火把的地方呢是为了腾出手来的吧、我挺好奇的,打闷棍挣的多吗?” 王铁塔白了他一眼:“你才喜欢打闷棍呢!这铁环是为了把圆盾挂在墙上专门装上的” “对了,听说你是个从塞北退役的军官,你真上过战场吗、不会是伙夫吧!” 他的话使江浪想起虎啸营那个胖乎乎的大厨,撇撇嘴:“要是真让我当伙夫就好了” 后面那些弓箭手都是镇军出身,有人附和道:“是哦,谁不想当伙夫呀,不用上阵厮杀,没危险还吃的好!” 听到弓箭手的话,一群人哄堂大笑,气氛稍微有些缓和,有些人说起当兵时的趣事。 地面上,宋安居吩咐人搬来一些桌椅,除了自己的座位,他还给所有进入地宫的人都准备了一张椅子,清风细雨楼可是不缺这些。 关云浩虽然有些伤,但是并不严重,休息一会,又来到宋安居身边伺候着。 他让人在宋安居身边升起一堆篝火,在上面为宋安居煮水烹茶。 “大人你还是去歇着吧,他们上来,我再叫醒你” 宋安居摇摇头:“不行啊,我怎么能歇着呢,很多人还在里面拼命呢!” 关云浩一脸感动“大人总是想着别人” 宋安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本来想说些什么,看到他脸色憔悴,身上的衣服还是战斗时穿的那件,上面还有不少血痕,脸色和缓些。 他开口道:“你去找个房间睡一觉,万一有事还得靠你呢,你可不能倒下!” 关云浩满脸都是感动:“大人我……” 宋安居一脸不悦,板起面孔道:“快去” 关云浩看着站在一边的刘德柱和李玄成:“大人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 刘德柱和李玄成齐声道:“请关大人放心” 又走出一段路,紧张感重新回到每个人身上,相互间的交谈渐渐停息,队伍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江浪又对身边于明月道:“于馆主,你的人投枪这身本事都是和你学的吧” 于明月奇怪道:“你怎么知道的?” 江浪道:“我看谁都没你投的好” 于明月道:“江捕头,我家里本来是山里的猎户,投枪也是家传的本领,为了然他们有些自保的能力,就教了他们一些本领” 于明月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捕头有些不同常感觉,向来很少说起自己的家世,居然脱口而出。 王铁塔看了半天自家会长在于明月面前低三下四的极力讨好,他看着会长在人家面前,根本像是那只顺河边见人就摇晃尾巴的流浪狗,于明月对姓江的这厮倒是极为客气。 “于馆主,莫非你是看上这小子了!” 江浪和于明月异口同声道:“闭嘴” 于明月说闭嘴,是因为王铁塔胡说八道。 江浪说闭嘴,是因为雷刀向他发出警兆。 忽然卷起一阵恶风,前面一处隐秘的暗道里,冲出一个巨大的黑影。 之前没有听到走动的声音,这家伙应该一直躲在这里。 也不奇怪,胆大的家伙们早就跑到外面去了,待在这里的,大概都是怪物中的胆小鬼。 江浪反应极快,风声响起之前,已经根据空气中传来那股腥臭气味,确定了怪物的方位。 转眼间,黑影已经冲到五六步远,火光映射下,一颗颗匕首一样尖锐的牙齿闪着寒光。 江浪劈手打出手里的火把,向对面扔过去,顺手抽出雷刀,一刀狠狠砍了过去。 雷刀上红光闪烁,有丝丝雷电在上面缠绕,进入地宫是随时可能要命的差事,他自然带着真的雷刀。 对这些不畏生死的怪物,只能靠实力直接碾压。 雷刀上丝丝闪电在上面游走,他一出手就是战技雷击。 随着火把在空中翻转,明亮的火把照耀下,那怪物大张着血盆大口,双爪高举,狠狠拍过来。 江浪这火把扔的很有水准,火把最后一次翻转后,点火那头正巧钻进怪物那张极力张开的大嘴里。 雷刀实打实击中怪物身体,虽然只伤到怪物的皮毛,未能深入要害,但是雷击的附加效果已经起了作用。 这怪物似乎喜欢在发起攻击时,利用自己的吼叫声,震慑对手心神。 只是这次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唔”怪物吼声发出一半,被钻进嘴里的火把堵了回去。 同时也被战技雷击麻痹了身体。 这边于明月手臂向后蓄力,随后用尽全力,甩出手里投枪。 这投枪扔的真准,正没入怪物那张塞着一个火把,无法闭上的血盆大口里。 于明月果然是投枪大家,甩出的投枪,呈抛物线。 紧贴着那支火把,从怪物大嘴刺入,斜斜刺入,穿过咽喉,直透后背。 “唔”怪物躺在地上,垂死挣扎。 看到那怪物眼睛似乎流出一些眼泪,不知道是嘴里的火把着实难受,还是觉得自己死的憋屈。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起熬夜 王铁塔看着两人配合默契,自己始终没能找到动手的机会,正有些手痒。 看准机会,一步上前,挥起手里月牙斧,狠狠砍在怪物脑袋上。 小和尚智秀看的直皱眉头,双手合十:“我佛慈悲” 王铁塔又是一斧砍下“我多给它慈悲几下,他就不难受了” 江浪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地宫第一次遭遇怪物,会打的如此顺手。 “于馆主,我们两个才是强强联合!” 他向于明月伸出一只手掌,于明月这一枪投的痛快,心里也很高兴。 她不知不觉也伸出一只手掌,两人手掌击打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击掌声。 “欧耶!”江浪高兴的喊了一声。 于明月和他击掌后,忽然惊醒:“你干什么!” 她猛地收回手掌,脸上有些发烫。 王铁塔呆呆看着两人,尤其是喊出那奇怪一声的江浪:“江捕头,何为欧耶” 江浪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所谓欧耶,是北虏一个部落战斗胜利后,大家一起呼喊胜利的意思,这你都不懂!” 别说王铁塔不是塞北难民出身,江浪编造出来的部落,就是于明月手下那些塞北难民们都没听说过。 他们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孤陋寡闻,有于明月的人在后面喊道:“姓王的你自己无知罢了,我们塞北人都知道的!” “对,熬夜、熬夜、我们一起熬夜!”于明月的手下一起起哄,一些弓箭手也跟着乱喊。 王铁塔的手下们有些尴尬,他们也想一起欢呼熬夜,但是怕王铁塔不爽,只好使劲憋着,一个个脸上表情极为痛苦。 江浪听得一头黑线,心想“不是熬夜是欧耶!” 他也懒得和他们解释,反正也差不多,随大家高兴好了。 于明月道:“江捕头,不要过于计较,大家口音不同而已” 江浪听得直摇头,一眼看到火光下,那张略微沾染到些许灰尘,却更添几分魅力的脸孔,惊为天人,眼光一滞。 身后智秀发现前面江浪一动不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江施主你怎么了!” 江浪连忙收回目光道:“今天能在此地和大家一起熬夜,也真是一种缘分啊!” 身后那些人一起大喊:“好啊、好啊,我们能够一起熬夜,真是很有缘分呀!” 江浪身旁的于明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算哪跟哪呀!”江浪哑然失笑。 他伸手从怪物嘴里拽出于明月那支投枪,交还给她。 于明月身旁有属下用一块布,帮她擦去上面的污浊的黑血。 江浪又拽出自己那根火把,这厮咬的还挺紧,甩掉上面沾染的怪物口水,好在柄部没有沾到那些东西,要不他直接就将火把扔掉了。 江浪在王铁塔圆盾上那支火把上点燃自己的火把:“好了大家高兴一下就行了,现在和之前不同,开始出现怪物了,以后或许会有更多怪物出现,大家现在要少说话,保持安静,多注意一下四周,保持足够警惕,赶紧把事办完,好回家睡觉” 小队离开那脑袋被王铁塔砍下的怪物,继续前行,随着火把的远去,这一带又陷入永恒的黑暗。 他们离开后不久,黑暗中,细碎的声音从四处围拢而来,传来一阵阵轻微的啜吸和吞咽声。 活着的时候,或许怪物和怪物是同类,或许没有自相残杀的习惯,但是失去生命后,对它们的同类来说,也只是一堆可供充饥的血肉而已。 其中还夹杂着尖锐的撕咬和打斗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遭遇第一只怪物后,小队又陆续遇到三只怪物。 不知道这些家伙是在之前的战斗不畏战躲起来,还是在地宫里迷路了,没有死在之前发生在出口的大战里,侥幸存活下来。 可惜又遇到江浪带领的这队杀神,一个个被送去追寻那些同伴了。 江浪的雷刀每一次都提早发现险情,及时提醒他,他才能及时向队伍发出警报,做好迎敌准备,避免了被怪物突袭。 以他们这支小队拥有的战斗力,除非遇到大队怪物,在不被突袭的情形下,对单身怪物是绝对碾压的力量。 加上一开始江浪就对三十多人安排了合理战术,所有人各尽其责,配合默契。 有惊无险的杀掉三只怪物,整支队伍只有两人轻伤,无一人战死。 整队人力里,只有智秀和尚比江浪还要小一些,其他人都比江浪年长,并不觉得江浪有什么本领。 只是碍于宋安居的命令,才不情不愿跟着江浪进入地宫,并且服从他的指挥。 不少人甚至以为他是宋安居什么亲戚,跑来专门镀金的。 但是一路上江浪每每料敌先机,在怪物攻击钱前发出警告,每个人对他心悦诚服,连一直看他不怎么顺眼的王铁塔都不得不佩服他。 尤其是那些弓箭手,参加过之前那场恶战,眼睁睁看到怪物杀戮自己的战友,知道和这些怪物战斗,乃至杀掉他们有多么困难。 陈松看着江浪的后背心道“关大人理应好好结交他,而不是把他变成对手” 行走间,小和尚智秀在江浪身后说:“江施主,你察觉到没有,我们一直在向下走” 江浪道:“我也发现了,不然怎么会越走越冷呢!” 王铁塔道:“有什么奇怪,这里本来就是地下!” 江浪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一直往下和在地下能一样吗!” 王铁塔道:“反正俺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智秀气的直咬牙:“你我又没和你说话!” “哈哈,你这孩子,真有趣!” 于明月道:“王铁塔你别欺负这孩子” 智秀小脸涨的通红:“于姐姐你怎么和这憨货一样,我才不是孩子!” 整队人一阵哄堂大笑,自从进入地宫,所有人还是第一次如此开心。 不久之后,小队遇到第五只怪物,它的表现出乎意料,甚至刷新了对怪物的认知。 它出现在小队面前后,立即张牙舞爪对着小队吼叫几声,看到这一群人气势汹汹扑过来,居然拔腿就跑。 几十支箭和十几支投枪一起飞出,它后背上挨了于明月一支投枪后,这只怪物也就没什么以后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全面标注 这个倒霉家伙后,再没有遇到怪物的攻击,陈松不得不相信宋大人的话,江浪的确是一员福将。 一路上有惊无险,按照清风绘制的地图,还算顺利,来到地宫四层入口。 站在地宫第四层入口,手举火把,江浪呆呆看着面前不可思议的景象。 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真的是在地下吗,眼前是一栋高达十米的石壁,巍峨高大,宛如一座远古神庙的入口。 不管是石壁的材质上面若隐若现的花纹,和都给人一种和上面那三层,完全不同的感觉。 地宫前两层建立在土层中,用硬木作为支撑,关云浩采用了挖掘战术,以减少强攻所产生的伤亡。 地宫第三层已经深入岩石,看构造,应该是天然形成的溶洞,因为很难从上面进行挖掘,才有之前那场血战,并为之付出惨烈伤亡。 眼前的石壁不同第三层地宫那样青色石头,而是一种纯黑色的岩石。 江浪拿起身后一名投枪手的投枪,一枪戳在石壁上。 一团火星随之溅起,江浪看看枪尖,已经秃掉“这岩壁莫非是铁的吗!” 江浪看看身边面色不善看着自己的于明月,没有把投枪还给后面那人:“我当探路棍用” 他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大门上,两块厚度达一指的钢板大半截收进两侧石缝里。 因为时间太久,大门下被石粉堵塞,已经无法完全打开,之前那只庞然大物,似乎全靠一身蛮力,硬挤出大门,大门上沾着不少钢针一样的毛发。 大门上密布着无数被敲打出来凹痕,不知道使出多么大的力量才能留下这样的痕迹。 两扇门后一个可容四人并排行走的斜坡,江浪重新整顿好队伍后,一队人小心翼翼沿着斜坡向下走去。 之前通道一直都是斜着向下的,但是进入大门后,斜度进一步加剧。 这里的温度已经到达冰点,呼出的空气在火把映射下,呈现出一道道白色的冰雾。 微微的气流吹拂时,脸上的肌肤一阵阵刺疼。 这斜坡长度超出江浪预料,一路下到斜坡尽头,看到墙壁距离顶部,高度足有七八米高。 江浪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这地宫第四层高度一层抵得上上面两层,看起来风格和上面三层迥然不同。 从地宫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咆哮声。 弓箭手中有人说道:“这声音和之前那个大家伙一模一样!“ 江浪自然也听过这声音,他心里很清楚”刚才在上面差一点害自己丢掉小命的大家伙,确实是这样吼叫的” 陈松开口呵斥自己的属下:“乱说些什么,这分明是洞穴的回声,不信你自己大喊一声试试” 江浪明白陈松此举是为了安抚人心,除了自己、陈松和那些弓箭手,亲眼见过那个庞然大物,并参与了和它的战斗。 于明月和王铁塔的人来的时候,怪物已经被那多玫瑰杀死,他们并不知道那怪物的可怕。 地宫里不同地面,对黑暗的恐惧是人类的天性使然。 人们内心的恐惧会被无限放大,必须保证每个人的斗志和信心,否则队伍随时都会崩溃。 “呼”伴随一阵恶风,一股腥臭气息扑面而来,四十多支火把,一瞬间几乎全部熄灭,仍然燃烧着的不到十支。 队伍周围的亮度陡然下降七八成。 人天性怕黑,很多人觉得身边有奇怪的东西穿过。 “好像有什么东西!”队伍中顿时一阵混乱。 江浪敏锐的的听到有东西被拖动的声音,为了安抚人心,他仍然喝道:“一阵风而已,怕什么!” “呼”江浪话音刚落,一股腥臭气息扑面而来。 江浪反应极为敏捷,手里火把向前送出。 “啾”的一声鸣叫,一道黑影一闪即逝,不知所踪。 孰能生巧,打出信标,已经成了江浪一种本能。 怪物虽然一闪即逝,江浪已经及时将信标打在它的身上。 那黑影虽然消失在江浪视野里,但是脑海里那副地图上,出现一个纯黑的小点。 这黑点在江浪前方某处,做着高速而复杂的动作。 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它行动的轨迹似乎不受地面、墙壁甚至洞顶的限制。 除了江浪本人,只有于明月见到那个诡异的黑影,她低声问:“那是什么?” 江浪伸手在她手背点了一下,大声道:“什么都没有,火光的影子而已” 这时候居然还想着轻薄自己,于明月大怒,本能的抬起手掌,就要一耳光扇过来。 江浪伸手按住她的手腕:“情况复杂,什么都要小心” 于明月总算不笨,立刻明白江浪的用意,现在如果说有东西跟着大家,很可能给队伍造成恐慌,甚至会造成全军崩溃。 狠狠瞪了江浪一眼,喊道“北外城的人都别慌,没什么事” 王铁塔高喊带:“南外城的人不要怂包,什么事都没有!” 陈松也喝道:“弓箭手们我们在最里面,不会有事的” 于明月、王铁塔、陈松一起发声,喝令自己的部下,人心渐渐平息下来,避免了炸营的危险。 很快熄灭的火把被重新点燃,队伍四周又恢复光明。 队伍继续前行,只是气氛比先前压抑很多。 只有远处传来的咆哮声,仍然不是响起。 队伍继续向地宫深处行进,走出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事发生。 然而,又是一阵风从前面刮过来,风力比前一次更大。 众人已经有了准备,仍然有更多火把被吹熄,这一次只有六支火把保存着一丝亮光。 队伍几乎被黑暗完全笼罩,更多奇怪的声音在队伍里响起。 刮削声、磨牙声、撕扯声、尖叫声! 江浪厉声喝道:“都不许乱动!” 于明月、王铁塔和陈松的声音也一起响起。 这支队伍,每一个人都是首领们精挑细选的精锐,素质极为过硬。 在熟悉的首领们喝令声中,队伍总算没有崩溃。 风过之后,火把再次亮起。 “薛良怎么不见了!” “赵四哪里去了!” “风致、风致!” “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怎么办!” “我们回去吧,现在还来得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初次接战 发觉有人在那阵黑暗中失踪,队伍逐渐陷入新的混乱。 “地上有血!” “墙壁上也有!” “老宋,你身上是谁的血!” 巨大的恐慌,笼罩着整支队伍,此刻只要有一人转身逃走,整个队伍都会随之崩溃! 危机时刻,江浪一声大吼:“全队都有,有人祸乱军心者,格杀勿论!” 于明月“北外城的,有人祸乱军心者,格杀勿论!” 王铁塔“南外城的,有人惑乱军心者,格杀勿论!” 陈松“弓箭手们,有人祸乱军心者,格杀勿论!” 这些人除了那些弓箭手来自军中,其余人等,都是来自外城的混混打手。 他们勇敢程度并不亚于那些官军,但是没有经过系统的纪律训练,很容易变成一盘散沙。 有时候,强力的镇压,比起温言相劝,更有效力。 强力压制下,队伍再次恢复平静。 只有那来自地宫深处的咆哮声,仍在响起。 江浪下令仔细清点人数,那片刻的混乱中,竟然有三人失踪,分别是两名弓箭手和一名投枪手。 有些奇怪,为什么是队伍中间的投枪手和弓箭手!反而外围的刀盾手没事? 一时间整支队伍完全沉寂下来,似乎有无数的魔鬼在虚空中,注视着这只队伍。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前方,强大的精神压力下,喘息声越来越剧烈。 寂静中,悠扬的诵经声在地宫中,轻轻响起。 江浪知道咏经是一直跟着自己身后的智秀和尚。 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些童音,听起来天真无邪,似乎有某种魔力,像是一只柔软的手掌伸进人们内心深处,安抚着每个人纷繁杂乱的心绪,让人紧张的心绪恢复平静,同时降低人们心中对未知的恐惧。 连那越来越近的咆哮声,在经文中,听起来都没有那么渗人。 智秀一段经文颂罢,地宫中的杂乱的抱怨声终于平稳下来。 江浪趁机道:“不管我们周围有什么东西,它也只敢趁着黑暗出来作祟,我们只要保持镇静,不要让火把熄灭,就不会有事” 陈松道:“大家已经进入这里,若是乱作一团,只会一起完蛋,互相协作,才能平安出去” 江浪又道:“你们想想是跟着大家一起安全,还是自己往回走安全!” 这种时候人们最需要的是勇敢和团结,而不是怯懦和混乱。 队伍稍作停息后,继续向前走去,毕竟遭遇道到了人员损失,这一次再没有恢复之前那种欢快气氛,队伍中大多数人目光闪烁,神情压抑。 硬要他们改变情绪,也不现实,只有尽快取得一场胜利,才能挽回颓废的气势。 江浪看到脑海中地图上的黑点,虽然跟随队伍前进的节奏,慢慢向前,但是总体上正在慢慢接近队伍。 闲着也是闲着,江浪将又在地图上标注四个位置,分别是于明月、王铁塔、陈松、秀智,防止队伍意外失散。 标注的时候,江浪发现一件奇怪的事,秀智在地图上,居然呈现出一个黑点。 这个看起来带些喜感,对自己似乎很有些依赖的小和尚,为什么对自己是敌视状态。 心里暗自对秀智加以戒备。 江浪还是把精力用在那个代表怪物的黑点上。 起初它行动谨慎,躲躲闪闪,对小队进行几次试探性接近后,没有遇到有威胁的攻击,使得它的胆子越来越大。 不但距离队伍越来越近,不断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于会长,你等会听我吩咐!”江浪看着地图上黑点的位置,有了主意。 于明月轻声问道:“你想要我干什么?” 为免别人听到自己的问话,于明月几乎贴在江浪耳边问话,一阵如兰如麝的气息,送进他的鼻孔。 江浪轻声道:“等会我手指一个方向,你只管用最大力量把投枪投出去,知道吗” 于明月道:“我听你的!” 王铁塔发现两人嘀嘀咕咕,使劲把头凑过来,只听到一句“我听你的” “完了,都听人家了,老大没戏了!” 行走间,江浪伸手指向自己头顶。 “嗖”于明月早已经准备就绪,手臂回收后,向前一扬。 手里投枪,闪电一样射出。 “嘭”头顶上,先是发出锐器击中石壁的声音。 “嗷”随即传来一声野兽受创后的嘶鸣。 “咚”有东西从洞顶摔落下来。 江浪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握着雷刀,向前扑出。 进入地宫第四层后,圆盾上的地图已经没用,拿着碍手碍脚的,他干脆给了小和尚智秀。 雷刀上闪起一刀电弧,狠狠砍下,雷刀砍在一个肉乎乎、弹性十足的东西上。 “嗷”又是一声嘶鸣。 一个面目狰狞的东西恶狠狠瞪着眼睛,身体被一支投枪斜着贯穿,又被雷刀压在地上,无法挣脱。 王铁塔上前一步,手里月牙斧狠狠斩落。 “噗”那恶鬼一样的东西,脑袋被一斧斩落下来。 几支火把一起照耀在地上那具尸体上。 明亮的火光下,躺着一个侏儒一样的家伙,身高不到一米,脑袋很小,居然生着一张类似老鼠的脸孔。 双眼细小,看起来像个瞎子,一张嘴生的极大,恶狠狠张开,露出上下两排锯齿一样的细牙。 张着一对不协调的双臂和双腿,双臂细长,生长着钩状的爪子,双腿粗壮短小。 怪物脑袋被砍下后,仍然在使劲蹬动双腿,非常有力。 于明月道:“真恶心,我家是猎户出身,我自幼跟着父亲打猎,从来没有见到这种东西” 王铁塔道:“我也算是跟着商队东南西北闯过不少地方,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 智秀伸着脑袋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连忙闭上眼睛转过头“阿米豆腐,这是什么鬼!” 江浪看着地上的小东西,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想到之前那阵大风起时,被无声无息拖走的三个同伴。 这次顺利完成击杀,第一是自己成功定位了它,第二是于明月出其不意的投枪,然后是雷刀补刀,加上王铁塔最后一击,不然的话,以这怪物强大的隐身能力和闪电一样的速度,顽强的生命力,很难得手。 第一百一十九章 清清嗓子 江浪记得从进入地宫一来,一直有奇怪的声音响起。 从观察刚才那只怪物的过程里,那声音就是这怪物发出的,周围各处都有类似的声音响起。 江浪可以断定隐藏在黑暗中,这家伙的同类不止一个。 他发疯似的在脑海里那副地图上,设法寻找那些怪物。 “发现周围有和之前特征完全一致的目标,是否进行标注” “标注、标注、全部标注!”如同溺水时,忽然找到一个救命稻草,江浪忘形的喊出声音。 于明月、王铁塔所有人一起看向江浪,尤其是几个头领,这种时候,如果身为头领的江浪崩溃,这支队伍必将到此完结。 于明月甚至抬起手掌,随时准备给江浪后颈处来一下。 江浪挥挥手“我没事,清清嗓子” “什么时候了,你还清嗓子!”王铁塔几乎炸了! 江浪哪里还有心情管王铁塔的想法,正忙着观察那些信标。 他脑海里的地图上,如同瞬间点亮一盏盏灯,六盏充满恶意的黑点同时出现,包围着三个红点和一个黑点 “这么多,不对,还远远不止!”他看着地图上那些黑点红点,自己同时只能标注十个目标,也就是说,周围怪物的数量应该超过六个。 智秀在他背后抽动鼻子:“施主、又要起风了!”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 “呜”地宫真的又起风了! 这一阵风,比之前那阵风更大、更猛烈。 从先前的经验可以知道,这些怪物很忌惮火光,只有黑暗中才发动攻击。 之前在上面为遭到攻击,应是因为上面开了大洞,再黑也没有下面黑,或者没有怪物喜欢的那么黑。 江浪大声喊道:“护住火把,千万别被吹灭!” 然而这股风大的出乎江浪意料。 呼啸声中,除了江浪、于明月、王铁塔、三人,以自己的杀气内气护住手里火把,其它火把尽数熄灭。 大风仍在继续,三个火把虽然未灭,但是灯火飘逸、如同游丝,几欲熄灭。 江浪看到自己标注的六个黑点中,至少有四个向自己所在方向快速接近。 “等会,看我手里电弧,指着那里,刀盾手注意身体周围可能遭受的攻击,弓箭手和投枪手,就向那里投枪或者射箭,听到没有!” 江浪在大风中声发出嘶力竭的呼喊。 “知道了!”在几个头领的带领下,人们纷纷呼应江浪的命令。 江浪雷刀指向最为接近队伍的一个黑点,战技雷击。 虽然雷击是近战攻击,没有远程攻击的能力,但是战技发动时,所发出的电弧,在黑暗中极为刺眼, 一丝电弧在黑暗中闪现,像是一道指路的明灯。 “嗖、嗖嗖、嗖嗖嗖”“嘶、嘶、嘶” 密集的射箭声,和投枪划破空气的声音同时响起。 “嘣嘭嘭、嘣嘭嘭、嘣嘭嘭”洞壁上响起密集的撞击声。 “嗷”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刺耳的响起。 众人还来不及喘一口大气。 暗黑中再次闪起一道电弧。 同样一幕继续发生。 大风停下的时候,在江浪指挥下,一共发起了七次攻击。 有些投枪手已经投出最后一支投枪,好在还有密集的射箭声。 风终于停下,用剩下的火把,点燃所有熄灭的火把后。 所有人才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火光下,地面上有四只和先前一模一样的怪物在挣扎翻腾。 附近墙壁上还有一只被几支箭和两支投枪钉在上面。 江浪沉声道:“王铁塔你带人上去砍掉它们的脑袋,陈松你带着弓箭手保持警戒!” “看我的!” “弓箭手听令!” 王铁塔和陈松一起应了! 王铁塔向前迈步,他的手下紧跟而上。 斧子劈砍声不断响起。 怪物们都被投枪死死钉住,刀盾手们又不用拼命,简单的力气活,干起来毫无压力。 况且这些刀盾手不少原本在南外城从事的就是屠夫铁匠、或者樵夫的工作,剁起东西得心应手。 江浪对这些怪物所知甚少,不知道它们生命里是否顽强,保险起见,干脆命令王铁塔带人砍掉它们的脑袋。 等着刀盾手们砍掉那几只怪物的脑袋后,他又道:“王铁塔、陈松带人保持警戒,投枪手去捡回投枪” 投枪手们大部分已经手无寸铁,连忙走过去捡起投枪。 等到投枪手们捡回那些投枪。 江浪道:“王铁塔于明月警戒,弓箭手去捡回箭矢” 江浪脑海里的地图里还有五个黑点。 刚才那轮战斗,在他指挥下,发起七次攻击,击杀四只怪物,击伤两只,只有一次攻击落空。 攻击落空的原因是,弓箭的杀伤力远远不如投枪,前几次攻击至少有一支投枪命中怪物,最后一次攻击时,大多数投枪手已经没有投枪。 风停下时,江浪甚至通过仅存的火光,看到一直怪物身上扎着十多支箭,刺猬一样,大摇大摆的向远处跑开。 远超攻击中,箭矢的密度很重要,起着干扰和阻挠的作用,真正的杀伤还要靠投枪。 江浪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取回武器,尤其是投枪手们的投枪。 收集完武器后,盘点人手又少了一个人,这次是个刀盾手。 第一次损失的人手,是因为刀盾手不知如何阻截怪物,怪物直接渗透到队伍里抓人。 这一次,怪物接近队伍都很困难,只在外围冒险抓走一个刀盾手。 这次战斗非常成功,可以感觉到随着队伍的前进,怪物的数量在大幅增加。 小队成功的战术,给怪物造成巨大杀伤的同时,也大大减轻了自己的伤亡。 于明月看着江浪:“你怎么看到他们的?” 王铁塔、陈松,包括智秀和所有人一起看着江浪,他们都很想知道原因。 江浪道:“我也说不清楚,是感觉,一种感觉,好像敌人就在那里!” 于明月撇撇嘴。 王铁塔“呵呵” 陈松眼睛里有些鄙视。 江浪道:“谁能计算出两次起风的距离” 智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能” 江浪问:“多长时间” 智秀道:“一盏茶时间” 江浪知道一盏茶大概是十五分钟,他相信智秀的话,前两次智秀都提前告诉他风要来了。 “好吧,最好时间是固定的,这样我们也好有所准备,现在我们继续向前走” 第一百二十章 风再起时 或许是为了响应他的话,巨大的咆哮声再度响起,和队伍的距离进一步接近。 有时候江浪觉得,这声音已经成了队伍的路标,若是咆哮声停下来,他还怕走错方向呢! 江浪转身对小队宣布:“再向前走两盏茶,如果不到尽头,我们立即向回走” 根据剩下四只怪物的活动规矩,他知道地宫的尽头就在前面不远处。 始终伴随着队伍的咆哮声,已经近在咫尺。 江浪有些纳闷,那怪物怎么一直没过来呢! 或者被关在出不来的地方,或者受伤了,希望如此。 江浪都没敢想过那种庞然大物向队伍冲过来会是什么样子。 这支队伍的战斗力,怎么可能超过由宇文克和关云浩为核心的梅花战阵。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希望大家能够多支撑一会” 之后,江浪重新作出安排,把弓箭手和投枪手各划出一半,分为两组。 他发出电弧的时候,如果喊一,意思是第一组人进行攻击。 如果喊二,是命令第二组人发起攻击。 这样的话,第一个好处:可以避免在前几次攻击中耗尽投枪,后面只剩下弓箭,延长持续作战的时间。 第二个好处:每一组人都可以有准备的时间,而不是慌慌张张发动攻击,造成效率地下。 风起之前,江浪只留下于明月和智秀两个人的信标。 这两个一个是他关心的人,一个是他防备的人,剩下八个信标留给那些怪物。 然后对所有相同特征进行标注。 江浪倒抽一口冷气“七个,居然还有七个之多!” 这一次必将面对最为激烈的一场战斗。 江浪轻轻拉起于明月的手,在她手心上写了个“七”字。 于明月被他拉住手,脸色一寒,就要翻脸。 江浪已经写完字,放开她的手。 于明月读出他在自己手心里写的是个七字,心里一惊。 王铁塔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嗨,姓江的,你对我大嫂干嘛呢!” 这时,风再起。 “呜~呜~呜~”这一次风力更为强劲,一支、两支、三支、火把一支支接连不断熄灭。 熄灭的速度也在明显加快。 转眼间,只剩下不到十支火把。 即使剩下的火把,也在狂风中奄奄一息,火光如豆。 黑暗瞬间笼罩整支队伍。 恶鬼一样的嘶吼声,在风中凄厉响起。 声音来自前、后、左、右还有头顶。 风势稍缓的间隙,剩余的最后三支火把,忽然一亮。 可以看到两侧、头顶洞壁上还有地面,无数虚浮的鬼影,正蜂拥而至。 暴起的火光,吓的它们快速后退。 然后,风势又盛,所有火把尽数熄灭。 “呼呼、呼呼,呜~呜~”凄厉的声音再度响起。 腥臭的气味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整队人,谁也没有经历过这种诡异到极点的情形。 如果不是之前几次胜利,队伍早已经在巨大的压力下崩溃。 站在外围的那些刀盾手,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大汉。 他们甚至可以听到近在咫尺的牙齿碰撞声和锐利的爪子摩擦岩石的声音。 就在这时候,一道电弧闪起,在绝对的黑暗中撕开一道口子。 “第一组”江浪的声音压过风声、磨牙声、和抓裂岩石的声音。 “嘣嗖嗖嘣嗖嗖”射箭声、掷出投枪声不断响起。 “嘭嘭、嘭嘭”投枪和箭矢击中石壁的声音,坚实有力。 “嗷”伴随一声凄厉的嚎叫,第一轮打击结束。 又是一道电弧闪起。 “第二组” 同样的情景不断重复。 这一次不同以往,队伍中不时传出凄厉的喊叫。 有人遭到攻击后,被拖出去。 为了更多人能够活下去,没有拯救他们的时间。 风停止的时候,小队在江浪指挥下,进行了十次打击。 即使事先进行了分组,最后一次打击已经有些无能为力。 “好了”江浪的声音响起。 队伍里传出一片喘息声。 火把被一支支点亮。 刀盾手们走出队伍,砍掉那些在地上挣扎的怪物的脑袋。 “六个”于明月看着仍在江浪脚下的脑袋。 江浪开始标注了七个,但是那些东西速度很快。 战斗的时候,有些会逃离,还有些未标注的会跑过来。 这一次队伍又失去三个人,其中一个弓箭手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 怪物试图带着他尸体的时候,被锁定行踪的江浪指示队伍进行了打击。 那只怪物和弓箭手的尸体被二三十支箭矢和几只投枪钉在一起。 他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很多伤口都在要害,不知道那一处致命。 这其实最件好事,谁也不知道他的致命伤,可以尽可能避免给他的同伴们造成伴随一生的负罪感。 江浪重新盘点队伍, 目前为止,一共折损三个弓箭手、两个投枪手、两个刀盾手。 人数伤亡相比战果,不算惨重。 但是累计起来,数量已经接近四分之一。 虽然每一次战斗后都尽量回收武器。 于明月举起手里的投枪,将枪尖对他说:“我们这些投枪快要不行了” 江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手里那支投枪枪尖在石壁上几次撞击后,饶是钢质上佳,也已经变秃。 江浪一一检查那些投枪手携带的投枪,事情远比想象中严重。 不止于明月手里这支,超过一半投枪枪头已经变秃。 保持锋利状态的投枪更是不到五分之一。 弓箭数量也不到三分之一。 与此同时,小队大多数人的意志在长时间紧张状态下,已经面临崩溃。 江浪脑海里的地图上,还有四个代表怪物的红点,“地宫里的怪物快被杀光了吧!” 他没有告诉队伍里的人,除非他说出自己的特殊能力,没人相信他知道怪物的数字。 第三次风起之前,在江浪指挥下,又有两只被标注怪物,进入队伍攻击范围时,遭到击杀。 包括那只拐走十多支箭的怪物,击杀它后,赃物还在它身上呢! 一路上,江浪根据实际情况,对小队进来了重新整理和编队。 走行走间,身后的智秀小声道:“时间就要到了” 江浪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停下脚步:“大家保持戒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石室深井 他伸手在怀里摸摸,进入地宫前,他特意把从夜平安那里搜来的毒药找出来。 为了防身,他身上总放着这些东西,已经剩下不多了,希望对付那大家伙时能够用上。 随风倒和粉红瘴绝对不能用,用了对怪物有没有用不知道,小队八成会完蛋。 百毒散是个好东西,如果弄到怪物伤口里,或许有效。 毒针和铁蒺藜也不能用,这里太黑,会伤到自己人,还有三支有毒的飞刀。 三柄淬毒的飞刀藏在怀里一个隐秘的腰囊里。 刀刃、刀尖用结实的羊皮包着,以防刺到自己。 好吧,就是它们了,自己对自己扔飞刀的准头还有些信心。 江浪悄悄把腰囊上的皮索解开,这样使用的时候,可以随时抽出飞刀。 风来之前应该可以走到尽头,检查完毕立刻带着队伍返回地面。 随着他这句话出口,江浪听到四周围响起一声声长出一口气的声音。 队伍继续向前,没走出没多远,看到两旁洞壁上出现两扇门。 两扇门相对开在洞壁上,门敞开着,站在外面可以看到里面深入岩壁的石室。 江浪举着火把走进其中一间,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和满地的骨渣。 另外一间也是如此。 连续走过八个同样的石室。 可以看到地宫尽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个巨大的洞口。 江浪正仔细打量着那个洞口。 智秀道:“又要起风了” 江浪停下脚步,严阵以待。 果然风按时刮起。 江浪手里雷刀举起,电弧随即亮起 他大喊一声“第一组” 因为怪物数量只剩下四只,这一轮战斗结束的很快。 完成第五次打击后,江浪松了口气。 脑海中的地图上再没有一只怪物。 进行扫描式标注,一无所获。 或许地宫中所有怪物已经被杀绝,或者只是队伍附近的怪物被杀绝。 不对,只能说明附近没有那种侏儒式的怪物,至少还有一只大家伙。 江浪保持足够警惕,整顿队伍,继续前行,正对通道方向出现一个石室。 这个石室和其他石室明显不同,向两边打开的铁门居然是红色,厚度也远超那些石室。 “嗷”咆哮声响起,果然来自面前这间石室里。 江浪小心翼翼走到大门口,向里面看,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面目狰狞的大家伙,恶狠狠看着他,作势欲扑。 看清楚怪物面临的情形,江浪松了口气。 “嗯,不用怕”江浪安慰身边的于明月。 于明月瞪了他一眼“谁怕了!” 怪物不是不想扑过来,而是无法扑过来。 它的脖子、腰、和两腿小腿上都被粗大的锁链牢牢捆着,几条锁链的另一端都钉在石壁上。 在它对面石壁上还钉着同样的锁链,只是锁链垂落在地上,空空如也。 想来这里一共用铁锁链捆着两只大家伙。 因为这东西太可怕,除了门口的铁门,还用锁链捆绑,作为保险。 有一只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意味挣脱了锁链的束缚,也就是跑到外面那一只。 还有一只就是这个悲催的家伙。 这间石室很深,里面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可是想要进去,必须经过这个大家伙身边。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大家伙,一路走来它的咆哮声让大家多流出不少冷汗。 “吓死我了,原来是这个家伙!” 王铁塔说:“我们把它怎么办?” 江浪还未及回答,智秀忽然开口道:“风又要来了” 江浪退后一步道:“大家都退到门外,保持警惕” 风起时,江浪开启扫描,地图上出现三个新的黑点。 雷刀前伸,一道电弧闪现。 “第一组” 战斗有一次打响。 风停战止,三具侏儒怪物的尸体横躺在地上。 刀盾手们迅速冲过去砍下那些侏儒的脑袋。 夹杂着痛苦和愤怒的嚎叫声从里面传出。 嗯,还有一个倒霉的家伙。 江浪走到石室门口,哑然失笑,一些弓箭和投枪难以避免的进入石室。 里面那个大家伙身上插着好几只箭,还有一只投枪扎在它肩膀上。 这些伤势,对它来说远不能危及生命。 可是它也知道疼呀!呲牙咧嘴的怒视着众人。 不行。必须杀掉它,杀掉它才能进到里面。 江浪可以确实,那些侏儒怪物是从石室里面出来的。 必须尽快进去,找到怪物是从哪里出来的。 江浪道;‘这间石室里面有古怪,大家一起动手杀了它。’ 密集的箭雨和投枪一起射向怪物。 江浪伸手把腰囊口的皮索重新扎紧“好吗,自己的飞刀可以省下来了!” 怪物的速度也是威力强大的一个原因,失去机动能力的怪物,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肉团。 刀盾手们一拥而上,劈砍怪物脑袋的时候。 江浪悄悄做了个小动作,进入地宫四层后,江浪觉得秀智眼睛一直放在自己手里的雷刀上。 江浪觉得自己应该给智秀提供一个摸到雷刀的好机会。 干掉那只大家伙后,暂时没有必要一直拿着真正的雷刀。 江浪用信标监视着智秀的位置,趁着那些挥刀劈砍大家伙脑袋的刀盾手挡住智秀视线时, 他悄悄将手里的雷刀放回刀鞘,换成刀鞘里那把高仿雷刀。 江浪迈步走过怪物的尸体,进入石室内,风一定来这间石室的某个地方。 这间石室比其它几间更加宽敞和巨大,很奇怪连块碎骨都没有,有些过于干净。 江浪向石室最里面走去,有了新的发现。 石室尽头,地面上有一个深不见底的井,井旁放着一块巨大铁板,铁板厚度超过一拳。 江浪拿着秃头投枪使劲在铁板上敲打几下,发出金铁撞击的声音。 铁板材质不是想象中的普通生铁,至少是武器级别的精钢。 站在井口,背后的雷刀发出轻微震颤,意外着有危险,但并未近身。 于明月、王铁塔、智秀连陈松都挤过来,站在江浪身边,向里面看。 江浪将手里那支火把扔进去,火把旋转着落下。 井里被一层奇异的雾气笼罩,视野不及远。 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浓雾,火把火焰逐渐黯淡,很长时间,才传来火把坠地的声音。 看起来,不进去,是不可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进去!”江浪才不、他又不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封闭深井 其他人见江浪他们几个站在井口,半晌无事,纷纷挤过来向里面探头探脑。 “呜、呜、呜”一股恶风打着旋从深井里卷起。 风果然来自这里,那么那些小东西呢、会不会也来自这里。 一念到此,江浪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祥之感! 江浪大声喊道:“刀盾手保持警戒,其他人和我一起,把这块铁板抬起来,盖住井口,就不会有风了!” 他没有说怪物可能也来自深井,那样或许会引起恐慌。 所有人听到盖上铁板,就不会有风,自然明白,回去时,如果没有风,就不会遇到隐藏在黑暗中那些怪物的攻击。 立即将手里火把放在地上后,一起过来围住铁板。 铁板并非平铺在地上,下面有几块巨大的石头。 所以很容易把手伸到铁板下。 抬铁板的时候,江浪没有忘记一直对雷刀虎视眈眈的智秀,他没有把刀放进刀鞘,故意把高仿雷到刀放在石璧下。 江浪、王铁塔、于明月呈三角形散开,作为主力。 其余人等分布四周,所有人一起发力,铁板纹丝不动。 江浪用信标探查四周,没有找到代表怪物的红点。 此刻他所处位置完全背对着雷刀,代表智秀的黑点出现在他放高仿雷到刀的地方,或许正在仔细品鉴呢。 随着时间推移,井里的风声更加凄厉,似乎里面还夹杂着哀嚎和怒吼。 江浪相信这股风比之前所有的风更加猛烈,若是被这股风刮出来,一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他对那些刀盾手道:“你们也过来一起抬,必须要在风起前,盖住井口,否则大家都很危险” 那些刀盾手放下手里的武器和火把,一起围过来。 所有人一起发力,铁板仍然一动不动。 一直看着江浪他们的智秀,也放下手里的火把走过来。 他来到和三人呈四角的位置,双手伸到铁板下。 也许只是差了一个人的力量,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随着智秀的出手,铁板终于被众人抬了起来。 江浪抬起头看着自己对面的智秀。 他冲着江浪微微一笑,江浪越发觉得这小和尚没有那么简单。 所有人一起使劲,抬起铁板放在那口深井上。 就在铁板落在深井上的时候,井下一直酝酿的风终于发作,向上掠起。 似乎有一只大手,在下面锤打铁板。 铁板发出“嘭嘭嘭、嘭嘭嘭”的声音。 不知是那风在推动铁板、又或者说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敲打铁板。 所有人一起才抬起的铁板,在井口里那股怪风的推动下,不断摇晃,似乎随时都会被井里的风吹起来。 下面的风该有如何强劲。 江浪看着刚才在铁板下的那些石块“把这些石头都抬到铁板上” 一块块半人高的石块被抬到铁板上。 石块的重量非常可观,新增加的重量,终于将铁板稳定下来,下面的碰撞声虽然越发猛烈。 却已经对铁板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知道过去多久,忽然间风平浪静。 深井里再没有一丝声息。 所有人到这时,才松了口气,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江浪举起一支火把,在这间巨大的石室里到处走动。 这时候,没了后顾之忧,他才发现石壁上画满了壁画。 这些壁画虽然线条简单,色彩单调,而且有些匆匆忙忙的,但是画的极为生动。 所有壁画的内容连接起来,讲述着一段和深井有关的故事。 一些工匠在在修建地下室。 挖到第三层时,意外发现下面的巨大的溶洞,沿着溶洞前行,一直走到一扇大门前。 大门的结实程度超过想象,连大门周围的岩石都坚硬无比。 用了各种方法都未能将大门或者洞璧打开。 原本事情就算是打此为止,但是在已经挖出来的第三层发现了几个铁轱辘。 摇动铁轱辘上的摇臂后,地下有声音传出。 声音正是来自下一层地宫方向,再次来到那两扇大门前,大门果然已经被打开了,又一层神秘的地宫出现在面前。 如此坚硬似铁的岩石中、不知是什么时候、什么人、用怎样强大的力量和工具,挖掘出一座高大的地宫。 进入地宫最里面,人们发现一间间空荡荡的石室。 最后一间石室里,只有一口被封闭的井。 井上压着一块完整的巨石,上面刻着复杂的法阵,人们打破巨石,下面还有一块巨大的铁板, 将铁板抬下井口,露出深不见底的深井,里面不断刮出恶风。 一个人腰上捆着绳索,被放到井里。 拉上来的是空空如也的绳索,却没有见到原本捆着上面的人,绳索已经被血浸透。 正要再放下去一个人,从井底刮出一股恶风,起和恶风一起出现的,还有隐藏在风里的杀人怪物。 侏儒一样的恶鬼从里面蜂涌而出,工匠们大量被杀。 闻讯赶来的大群武士,和这些怪物殊死搏斗,大量怪物被击杀。 更多的怪物出现在地宫里。 不得不派出更多的武士和法师进入地宫,和那些恶鬼战斗。 深井里的怪物似乎是无穷无尽的,越杀越多。 人们渐渐发现,恶风总是在固定的时间刮出深井,恶风也带来大量的怪物从深井里出现。 直到挖掘地宫的指挥者让人用钢板重新封闭深井,整座地宫才恢复平静。 挖掘者们把这里改造成一间间囚室,一些怪物被关进这些囚室。 看完那些壁画,江浪得出一种很矛盾的结论。 这些侏儒一样的怪物和之前和宇文克他们战斗的怪物来源完全不一样。 先前的怪物是那些神仙散中毒者们狂化后变成的怪物。 他们进入地宫四层后,遇到的这些怪物来自于那口深井。 清风只是打开了那些石室门,放出里面关押的怪物,那么是谁把铁板打开放出深井里的怪物呢? “也许是关在石室里的那个大家伙闲的难受,把铁板掀开的吧!” 一个不行的话,还有另外一只,两个一起还是有可能的。 只是很奇怪的一点,虽然两种怪物外形有不小差异,江浪总觉得它们之间仍有很多共同点。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返回地面 江浪胡思乱想着“想那么多干嘛、这事交给宋安居操心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可没拿朝廷的俸禄,对了,上去得问问我这金牌捕头,每日俸禄多少,最起码把我这几天店钱和饭钱结了吧!” 江浪摇摇头,一阵寒气吹过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看着已经纷纷站起来,像他一眼,举着火把看那些壁画的人。 “休息完了,我们就出去吧,这里待久了,非冻死不可” “是啊,好冷啊!”一路走来,人人提心吊胆,忘记了干渴和寒冷。 此刻放松下来后。人们果然觉得浑身冰冷。 走出石室,江浪带领众人一起,将两扇铁门合上。 他向着回去的路,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回家去” 四周一片欢呼声响起:“我们回家去!” 所有人此刻都放松下来,和来的时候心情完全不同,人们开始和身旁的人窃窃私语,东拉西扯。 江浪用信标一直检测四周,知道无事,并不阻止他们闲聊。 江浪原本手里拿着一支火把,刚才已经扔进深井,此刻他一只手拿着雷刀,另一只手自然垂落。 忽然间,有一只软绵绵的手握住江浪空着的那只手。 江浪心里一震,身旁是于明月,只有她可以毫无先兆的握住自己的手。 果然于明月小声道:“我认得你了,胆敢在酒楼放我鸽子” 江浪心神一震,轻声道:“你认错人了” “你等着,我们的事没完。”于明月用指甲狠狠在他手心刺了一下,才放开手。 王铁塔和智秀距离二人最近,没有看到于明月掐江浪手心,但是感觉周围空气有些异样。 王铁塔心里嘟嘟囔囔:“要是会长也下来就好了,你看人家钻地宫都钻出感情来了!” 一路上再无那种诡异的风刮起,也再为出现怪物袭击。 江浪带着一队人,只用来来到时候三分之一,或者更少的时间,走出地宫。 地宫时刻在上百官军严密监视下。 一行人刚出现在地宫被挖开的坑口下,上面的人立刻发现。 看清楚他们的相貌后,上面立刻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宋安居就坐在巨坑边缘处一张椅子上等着队伍返回,欢呼声刚起,他已经出现在通道口,迈开大步迎这他们迎了过来。 宋安居边走,边伸出双臂:“哈哈,我就说过你是副将,果然如此!” 宋安居果然非同寻常,身为朝廷四品大员,近期又将返京入阁,能够做到如此平易近人。 每一个走出地宫的人,他都伸手在对方肩头拍上一记。 这些刚刚历经一番生死的汉子,居然有人因此留下眼泪。 站在宋安居身边的是江浪的熟人刘德柱和李玄成,当着宋安居的面两人不方便和他亲近,使劲向他眨眨眼睛。 沿着通道,回到地面,上面摆了不少椅子,还准备了茶水、酒坛、下酒菜和各色点心。 江浪扫视一眼,发现椅子的数目是三十八个,正是下去的人数加上宋安居本人和刘德柱,李玄成的数字。 宇文家的人似乎只对钟碎和韩山四感兴趣,已经带着那些玄甲骑兵离开。 连那老儿翁桐栢,毕竟年老体衰,王铁塔下去后,留下手下后,告辞回去。 反而是本州最大的官员一直等在这里。 对宋安居更是新生敬佩,只是单凭宋安居再是客气,有些人也是坐不到这些椅子上了! 宋安居拉众人一起坐下,并不急于问话,而是向让人为各位倒酒。 宋安居举起酒杯:“我知道下面很危险,也很冷,但是为了全城百姓安危,只好让大家下地宫探查,所幸大部分人安然返回,我敬诸位一杯,一来给大家庆功,二来大家也暖暖身体!” 说完话,他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各位勇士,我宋安居先干为敬” 所有人一起举起酒杯,跟着宋安居一饮而尽。 众人热热闹闹爱酒的饮酒,不喝酒的人,可以喝准备好的热茶,吃下酒菜和各色点心。 宋安居满意的看着那些人,站起身道:“我一个老头子,坐在这里,你们也无法尽兴,我和江浪有些事谈,你们只管开怀畅饮” “大人您尽管去忙,别管我们了” 王铁塔这厮一直被江浪呼来喝去,总算脱离他的指挥,大声起哄道:“大人早点把他带走,我看着他什么都吃不下。” 宋安居向王铁塔笑笑,对江浪道:“你跟我过来” 智秀从上来后就跟在江浪身边,闻言也一起站起来。 宋安居看了他一眼:“你也一起来吧” 看到江浪被宋安居拉走,于明月也站起来,向另一张桌子走去。 王铁塔还有自家老板吩咐的事和于明月讲,连忙喊道:“于馆主你怎么走了?” 于明月回头看他一眼:“我看见你,什么都吃不下” 同一张桌子还坐着陈松和几个弓箭手,他们也一起站起来。 陈松道:“我说怎么吃什么都没胃口,原来因为你这黑汉,真是晦气,我们也换张桌子去” 王铁塔气的七窍生烟:“都走都走,我自己吃还没人抢呢!” 江浪跟着宋安居来到清风细雨楼内,沿着楼梯上去,进入的正是关云浩为宋安居收拾出的那个房间。 从这里可以看到下面的巨坑和那些吃喝的同伴们。 江浪一眼看到孤零零独坐一张桌子钱前的王铁塔,心里纳闷:“这厮怎么把人都赶走了,莫非是最近肠胃不好” 房间里已经准备好了酒席。 宋安居道:“这里清静些,你坐下来,边吃饭,边给我说说里面发生的事” 江浪把在地宫的经历详详细细对宋安居说了一遍,自然不会说起自己那信标的事。 最后江浪对宋安居说起石壁上那些壁画。 江浪说完想说的话,对宋安居道:“大人,我建议您再也别派人进去,并且将这个地宫封闭起来,最好多拉些石头,将这地宫彻底封死!” 宋安居道:“你觉得里面那些是什么东西呢?” 江浪到:“我不知道,也许是地狱里的恶鬼,也许那口井就是通往地狱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路边小酌 宋安居对江浪身边的智秀道:“智秀小和尚,你觉得那是什么呢!” 智秀眨眨眼说:“江施主说的对” 江浪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宋安居怎么做是他的事。 他向远处一栋房顶上看了一眼,站起身“宋大人,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告辞了” 宋安居还有很多事要一一处理,伸手拍拍他的肩头:“今天辛苦你了,回去歇息吧,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回去?” 江浪摇摇头“我认得路的” 智秀和尚道:“宋大人我也回去了” 宋安居道:“我派人宋你回去” 智秀道:“我也得的路” 宋安居和江浪觉得这和尚可笑,一起笑起来。 江浪冲宋安居他拱拱手,迈步走出清风细雨楼。 发现智秀还跟在自己身边道:“你不是认得路吗?” 智秀撇撇嘴:“我又不是跟着你的”说完话,他迈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江浪看到智秀走远,向高升客栈方向走去。 于明月正在整理自己的人,准备返回北外城,看到江浪孤独的背影“今天没时间和你算账了” “于馆主,我们会长让我给你捎个话”王铁塔一直注意着于明月,安排好下属的事,向她走来。 于明月瞥了他一眼,对整顿好的属下道:“没我们的事了,大家跑步回去” 今天江浪确实给累到了,在街头慢慢走着,穿过两处街道,转了一个弯后,停下脚步。 他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一栋房子道:“出来吧,在上面跳来跳去的,很累吧” 一个黑色身影从那栋房子房顶跳下来,落在他身旁。 江浪仔细看去,是那个绑架自己后,又一起做了场梦的黑衣少女。 他刚才和宋安居说话的时候,已经看到她在楼顶上看着自己, 按照惯例一个信标打过去,她轻功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在地图上跳跃的红点。 夜玫瑰摆脱袁景隆跟踪后,又重新返回清风细雨楼外围。 跳上清风细雨楼对面的楼顶,静静等待。 她看到齐修远等人堵住韩山四一行,将他们抓获。 就趴在上面等着江浪,久等不见他出来,居然在上面睡了一觉。 睡的正酣,却被清风细雨楼里一阵欢呼声惊醒。 那些欢呼声正是江浪他们走出地宫时引发的。 她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悄悄溜进去转了一圈。 宇文克、关云浩两位战将都不在,根本没人发现的了她。 看到里面的情形,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跟着混进去了! 江浪被宋安居拉走,她重新上了一栋房顶,在上面看见江浪和宋安居说话,一直等到江浪出来。 一路跟在他旁边,直到被他发现。 江浪对她道:“跟着我,想干嘛?” 他把一个信标打过去的时候。 黑衣少女显示的居然不是黑色而是红色,这一次似乎不是为夜平安寻仇来的。 这并未出乎江浪意外,之前射死怪物的那一枝黑色玫瑰,正是她的武器。 既然不是来寻仇,江浪自然没什么压力,不然的话他又不是黑衣少女的对手,就一直跟着宋安居不出来了。 夜玫瑰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有些无聊” 江浪肚子里发出一阵轱辘声,刚才和宋安居坐在一起,根本没时间吃东西,忽然发现很饿。 他对夜玫瑰道:“我们找个地方吃饭,顺便聊聊天” 夜玫瑰点点头:“嗯,我也饿了” 江浪戏谑的看着她“能喝酒吗,我不和不喝酒的人一起吃饭” 夜玫瑰使劲点头“谁怕谁,我们待会看谁先趴下!” 此刻已是午夜,大街上非常寂静。 总有些人是在晚上生活的,两人一路前行,循着灯光,找到一处路边摊。 此时天色已晚,五六张桌子,只有最北端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位客人小酌。 两人坐到最南端那张桌子旁。 摊主是两位上了上了些年纪的夫妻。 那位妻子笑着过来侍候两人点菜。 江浪点了几道小菜,两盘牛肉,几笼小笼包还两壶酒。 老板娘等他们点完,仍然笑吟吟看着他们道:“诚惠五十个大钱” 江浪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 老板娘笑着接过:“等会我找给您” 江浪摆摆手道:“不必找了” 老板娘道:“多谢客官” 说完转身到摊子那边给两人准备。 江浪看着面前的饭桌,忽然间恍如隔世。 不知不觉点了梦里一样的菜肴,居然还是一样的价钱。 他抬起头,看到对面看着自己的夜玫瑰,忽然间两人一起笑起来。 两人瞬间明白,那晚所做的梦,真的是一起做的,也真的很不一般。 老板和老板娘两人一起将两壶酒和一盘盘小菜端上来,说了声谢谢。 “包子还要等一会” 江浪道:“慢慢来,我们不急” 老板娘走后,夜玫瑰道:“你绑过我弟弟” 江浪伸手拿起酒壶,一边给两人面前的酒杯倒酒,一边点头“原来那个是你弟弟” 夜玫瑰道:“我也绑过你” 江浪没有接话,端起酒杯。 夜玫瑰也端起酒杯,两人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夜玫瑰拿起酒杯,为两人倒酒:“你在清渠岭做的事,我们死了不少人” 江浪道:“你说怎么办” 夜玫瑰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想到” 江浪道:“这件事我认下,你什么时候想到,我接着” 说着,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夜玫瑰没有和他一起喝这杯酒:“做杀手的,死亡是早晚的事” 江浪把自己空掉的酒杯倒满,看着她。 夜玫瑰道:“那些人里,很多是我的血亲” 江浪道:“所以呢?” 夜玫瑰道:“在把恩怨了结前,我们不能成为朋友” 江浪举起酒杯看着她,她也一起举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夜玫瑰注视着他:“我本来最喜欢简单的生活,最讨厌复杂的事” 江浪没有说话,看着她心想“自己还不是被迫陷到这些破事里的” 两人这样说着话,一杯一杯喝着。 老板和老板娘一起看着那对年轻男女。 老板娘忽然道:“我怎么觉得眼前这一幕很熟悉,似乎以前见过同样的画面” 老板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向你讨水喝的时候,你也说以前见同样的画面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十二神兵 老板夫妻以为这对少年男女在说风花雪月的事,其实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江浪举起酒杯看着她,那种感觉一言难尽。 她也一起举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有一阵子,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要一人举起酒杯,另一个人便会举起酒杯,两人一起干了。 夜玫瑰道:“我应该现在就杀掉你,那样就一了百了” 江浪道:“我不能被你杀了,至少现在不能,我还没回到家呢,要不,等我会到家,你再来找我” 夜玫瑰端起酒杯“一言为定” 两人这样说着话,一杯一杯喝着。 或者其中一个人喝,或者两人干杯,两壶酒喝完的时候。 江浪冲着老板那边招招手,老板将小笼包子也端了上来。 江浪举起筷子“事情谈完了,我们开始吃饭” 夜玫瑰也拿起筷子“先说好了,不许和我抢” 江浪道:“哎,我整整让了你一年好不好,都是你吃不下,我才敢放开吃的”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这一句分明是梦里有过的对话,两人真的一起做过梦。 两人吃完两笼包子,站起身,互相拱拱手,一起转身,方向不同,头也不回,各自离去。 等两人远去,一直趴在最北端那张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醉汉将一块碎银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摇摇晃晃向北走去。 月光穿过云层照在他脸上,这醉汉不是姜泰龙又是哪个。 走到街角的时候,姜泰龙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动手收摊的那对夫妇,攥了一下拳头,又缓缓松开,旋即他消失在夜幕里。 一路无事,江浪回到高升客栈。 进入客栈大堂,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阵喧哗声。 薛大娘从楼梯上走下来,一眼见到江浪后,迎了出来。 江浪道“老板娘,小芸她们回来了吗?” 薛大娘道:“早回来了,现在都在你那院子里呢,对了、你的那匹黑马也被人送回来了” 江浪道:“姜老板呢” 薛大娘道:“他在楼上,很快就下来” 江浪拱拱手“我到院子去了,姜老板若是有事可以到院子里找我” 薛大娘道:“知道了,客官慢走” 江浪走出几步,又停下脚步,对薛大娘低声道:“楼上是什么人,天都快亮了吧,怎么还那么热闹” 薛大娘道:“是一个道士和一群穿道袍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久前才来到客栈,厨房的火的熄灭了,又得重新生火,刚把饭菜给他们送上去” 江浪想起西郊遇到的那群人“莫非是太玄宗的人” 薛大娘道:“似乎是的,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以前见过的,确实是太玄宗的衣服” 因为在西郊的那场冲突,江浪对这些太玄宗的人有些戒心。 他很想知道这些人来到云州府城为了什么:“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吗?” 薛大娘面色有些迟疑,尚未开口。 这时有人开口道:“这有何难,跟我来” 两人循着声音看去,不是姜泰龙又是何人。 姜泰龙对薛大娘道:“楼上的事,你看着点” 又看看江浪“你跟我来” 江浪跟着姜泰龙沿着楼梯走上前,一直走到三楼。 姜泰龙推开一个房间,走进去,等江浪进来后,关上门,插上门拴。 姜泰龙拿起桌子上一盏油灯,走到一扇墙壁前,伸出手在上面轻轻点了两下。 一扇门向打开,出现一间密室。 这间密室黑洞洞的,只有姜泰龙手里的油灯带着一点光明。 江浪跟在姜泰龙身后,一直没有说话。 “把门关上”姜泰龙说着,继续向里面走。 密室里面有两段楼梯,一段向上,一段向下。 姜泰龙领着江浪向下那段楼梯走去。 大概向下走了整整一层后,姜泰龙吹灭手里油灯后,停下来,指着前面一处有亮光照射过来的地方。 江浪顺着姜泰龙的手指看去,吃了一惊,只见一面琉璃镜后,是酒楼包房模样的房间。 也不知道姜泰龙是怎么做到的有那么一刻,江浪差点吓得转身就跑,真像是直接站在他们饭桌前。 姜泰龙似乎知道江浪想什么:“放心这是很巧妙的机关,他们把墙砸了也找不到什么” 江浪在姜泰龙这里,见过不止一次奇迹,再没有什么可吃惊的。 自己遇到的那群太玄宗人正围在在一张桌子前,大吃大喝。 “都什么时候了,这群人还在吃?” 姜泰龙道:“他们刚来没多久” 江浪有些奇怪,就是绕城门也绕不到现在吧。 姜泰龙低声道:“你会唇语吗,不会我可以帮你看一下” 江浪点点头说:“我会” 两人站在琉璃境前,看着那群热热闹闹的人。 蔡灵坤正开口对那干瘦道人道:“师父,这次我们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干瘦道人道:“你们知道十二神兵吗?” 谢灵任道:“无言子师叔,据说数百年前,有一位魔神仗着一把魔刀,肆虐天下,后来十二位绝世高手联手杀掉魔神,拯救天下苍生” 干瘦道人无言子连连点头,又瞪了一眼自己的徒弟:“你天天不学无术,和你谢师兄好好学学” 无言子道:“那十二位强者为了击杀魔神,得到一块天降神石,他们将神石炼制后,得到十二把神兵,然后借助十二把神兵的力量才战胜那魔神” 蔡灵坤道:“师父,那十二把神兵现在在哪里?” 无言子道:“历经几百年时间,那些强者都已经不在,有些在那些至高强者后人手里,有些流失在江湖上。” 大家闻言,眼前为之一亮。 没人能从至高强者哪里抢夺神兵,但是那些流失江湖中的却是人人都有机会。 无言子接着道:“还有一些失踪多年,但是月前,宗门有人算出,其中一把会在云州出现” 众人眼睛一起瞪大老大。 钟灵秀道:“莫非宗门派我们前来,便是寻找那把神兵。” 无言子点点头:“正是如此,而且每一把神兵内都有传承战技,得到神兵的人也会得到传承” 蔡灵坤道:“得到神兵后,要上交宗门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半日休闲 无言子看了他一眼道:“凭你们哪点修为,得到神兵也守不住,自然要上交宗门,而且神兵会自行挑选主人,得到神兵和得到传承是两回事,但是帮宗门得到神兵的人,宗门当然会给你们丰厚的奖励” 显然宗门奖励颇受太玄走弟子们的期待。 一众太玄宗弟子听到丰厚奖励这几个字,纷纷议论起来,似乎神兵就放在他们面前,唾手可得。 毕竟所谓神兵是传说的宝物,这些人并未见过,说了一会,等到最初的兴奋消散,话题渐渐转移。 或者说些宗门中的事,或者说些江湖中的事。 江浪听得也没了耐心,一阵倦意袭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身边的姜泰龙道:“困了吗?” 江浪转头看着一直站在身边的姜泰龙,低声道“是有些瞌睡,我们走吧” 姜泰龙领着路,两人一路走上楼梯,出了密室。 姜泰龙一路吧江浪送到楼下,才停下脚步。 江浪看着他欲言又止。 姜泰龙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有些不同,你只需要相信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我会把原因告诉你的” 说完,他转身向楼上走去。 江浪看着姜泰龙的背影,信标打过去,仍然是充满善意的红色。 管他为什么,只要不是恶意就行,况且有时候知道的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江浪大步回到小院,那十名士兵还站在院子外。 此刻时间早已经过了午夜,江浪有些歉意的对那什长说:“真是对不住各位,本来早该回了,正好知州那里有事,耽误了这么久” 什长眼睛里显出感激之色:“大人以为我们不知道清风细雨楼的事吗,我们也派人去打探过消息,那里死了很多弟兄,如果不是在你这里站岗,我们这些人中或许也有人死在那边!” 江浪道:“那是各位运气好,各位晚饭吃过了吗?” 那什长道:“店老板给我们弄很丰盛的一顿,他说是江捕头吩咐的,多谢大人” 江浪摆摆手:“好了,时候已经不早,你们回军营休息去吧” 什长道:“明天我们还来吗?” 江浪道:“过来吧,再麻烦你们两天,我大概还在这里停留两三天,很快要离开回家了” 什长道“我们这些当兵的,哪个不想回家,我带着弟兄们先回去了” 江浪看着那些士兵远去,刚迈步走进小院。 抬脚进入院内,刚伸手把院门关上,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回头一看,只见丹妮娅和姜小芸两人开门从房间里跑出来,大概是听到了他在院门口和那什长说话。 丹妮娅一头向他怀里扑过来,江浪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怎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哎,一起出去,你突然跑掉,不等你回来,怎么睡得着” 江浪在两个少女簇拥下向里走去“听着两人叽叽喳喳说回来的事” 江浪听明白了,两人回来后,一来兴奋过度,二来也担心江浪的去处,一直没睡,在丹妮娅房间里说话。 进入客厅,三人围着桌子讲话,两人向他询问分手后发生的事。 江浪实是瞌睡的不行,大致讲了一遍在清风细雨楼地宫里发生的事,听的两人唏嘘不已。 江浪和丹妮娅送姜小芸离开小院,关上院门,又到马厩看看大黑。 大黑在马厩里安然无恙,因为今天出城疯了一会,看到江浪一阵摇头摆尾。 江浪离开马厩和丹妮娅各自回房休息。 整晚再没有不速之客,江浪也放松精神,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被丹妮娅呼唤声叫醒。 原来是姜泰龙和姜小芸一起送来了早饭, 江浪道:“姜老板,那些士兵来了吗?” 姜泰龙道“一大早就来了,早饭都给他们吃过了” 江浪今天还要外出,那些太玄宗弟子也住在客栈后院,他们之前过打丹妮娅的坏主意。 他当然对那些家伙不放心。 有那些士兵守着院子,自己也免得担心为丹妮娅的安全担心。 江浪请父女两人一起坐下,四人一起吃了顿早饭。 姜泰龙和两个少女不同,他随口问起江浪昨晚的事。 江浪知道昨晚之事参与之人为数众多,具体情况早晚都会传出来,完全没有保密的必要。 他将昨夜的事细细讲了起来,和昨晚不同,昨晚急着睡觉,只是和两个少女简单说了几句。 因为他今天讲的极为详细,饶是两个少女昨晚大致听过一遍,此刻听的也十分投入,不断发出惊呼声。 听到惊险之处,丹妮娅甚至伸手拉着他的衣襟,似乎这样可以使他避免危险。 姜泰龙听着,却是若有所思,还会在关键地方,提问几句。 江浪除了没有将信标的事说出来,把雷刀对危险的感知,说成是自己的外,几乎是言无不尽。 这一顿饭,因为要给几人讲述昨晚的事,吃了足足半个时辰。 听着江浪讲故事,一顿饭吃的有声有色,两个少女都多吃了两碗饭。 总算吃完饭,姜泰龙动手收拾桌椅碗盘,姜小芸和丹妮娅一起跑到马厩喂马。 江浪回到自己房间,本想更衣前往州衙,问一下那些北虏女子的事,然后交还那块捕头金牌。 转念一想,昨天折腾那么厉害,宋安居一定忙的焦头烂额,定然还有很多善后的事都要他处理。 决定在客栈休息一上午,下午再去州衙,然后去见刘德柱叙旧。 如果一切顺利,下午把这些事情按自己的计划办完,明天一早就可以继续自己的返乡之路。 所谓休息,就是锁上院门,拿出安德生所赠那本书,躺在院子里一张竹椅上,仔细阅读起来。 姜小芸跑来找丹妮娅,也被江浪赶进丹妮娅的房间,严令她们不许干扰自己。也不许大声说话。 昨天清风细雨楼一场大战,还有和刘德柱的切磋,都让他对武道有了新的领悟,抓紧时间,强化自身才是大事。 只希望早日升级至武士八层,可以使出那一式雷网,顽石虽然厉害,但是耗费力量甚巨,雷网耗损极小,可是长时间进行防御,才是真正的保命利器。 第一百二十七章 知州议事 整个上午,小院院门紧闭,江浪看书修炼,难得半日清静。 午饭后,小睡半个时辰,江浪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真希望赶紧回到家,天天睡到自然醒,早一天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下午还有事要去办,江浪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走到院子里,丹妮娅在院子里引着大黑遛弯。 丹妮娅一看见江浪便道:“你起来了,我们到城外骑马去吧。” 江浪道:“今天不成,我要去州衙问你那些同族的事” 丹妮娅先听到“不成”露出一脸失望。 听到“同族”,立刻道:“那你快些去啊。” 江浪出了院门又和门外那队士兵说了些话,走出客栈向州衙行去。 行走间,觉得进入云州府城格外热闹,似乎比平日要多出许多人,而且是江湖人士居多。 “应该是州府开了门禁,想来也是,既然已经抓到韩山四,自然要重开城门,这些人自然是那些前来寻找所谓神兵的江湖人士” 江浪一路来到州衙,在门口通报一声,宋安居已经打过招呼,他直接被人引着进入州衙。 进入州衙内一间客厅,宋安居正坐在里面,旁边坐着一群人。 知府齐修远、关云浩、简竹、还有两位熟人,刘德柱和李玄成。 另外还有一些江浪不认识的文官。 刘德柱已经换上了镇军千骑长服饰,应该是接替了死去吴仁义的职位。 江浪悄悄冲着他伸出一个大拇指,意思当然是恭喜他高升。 刘德柱可不敢向他这般在知州面前如此,连忙转过头,做出一副不认得他的样子。 江浪向前几步,冲着宋安居拱拱手:“大人,江浪前来交还腰牌,此外,江某昨天向大人提的那件事,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宋安居摆摆手道:“你先坐下听着,谈完政事,再说你的事” 江浪心里有些郁闷,你要谈政事,可以让我等在外面,我参加这些干什么! 他答应丹妮娅妥善解决那些北虏女子的事,拱拱手道:“是大人” 四处回顾,看到李玄成下首有一张空位,走过去做在那里。 宋安居对他道“你一路走过来,可否发现城中异样?” 江浪道:“大人,是不是城门门禁已经解除,街市上繁华了许多” 宋安居点点头:“城门门禁也是迫不得已,城外柴米蔬果运不进来,城内物价飞涨,既然抓到人犯,一早已经解除” “但是,城中今日涌入大量江湖人士,却另有原因” 江浪没有接话,他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偷听来的东西还是别乱说了,宋安居自然会说下去。 宋安居道:“这些人都是听到流言特意赶来云州” 江浪道:“不知道是什么流言?” 宋安居对关云浩说:“云浩你来说一下” 关云浩清清嗓子,娓娓道来,江浪听着果然和昨天太玄宗那些人说的话有关,而且更为详尽。 天下十二神兵,自从数百年前诛神一战后,岁月流转,一些神兵还在那些强者后人手中,还有一些则因为各种原因流落江湖。 据说每件神兵里都留有一位数百年前,参与诛神一战强者的战技传承。 获得神兵认可的人既可得到神兵里那些强者留下的传承战技。 数百年来无数人四处寻找这些神兵,不但为了得到神兵,更是为了得到里面的传承战技。 不久之前江湖中出现传言,说某月某日,一件传承神兵即将出现的云州府城,于是乎,大批得到传言的江湖人士才蜂拥前来云州府城。 关云浩说完,宋安居问道:“云浩你可知道,十二神兵都是些什么神兵呢?” 关云浩到:“所谓十二神兵,指的是寂灭刀、惊天剑、擎天柱、裂云指、幻灭镜、生死笔、开谢花、嗜血针、穿心莲、千机匣、无影枪、万钧锤” 宋安居道:“只听这些名字,便觉惊世骇俗,它们的威力一定极为可观” 关云浩点头道:“大人所言极是,当初十二强者,正是借助十二神兵的无上威能,才得以诛杀魔神,拯救天下苍生。” 听关云浩说起诛杀魔神,江浪总觉得不怎么舒服,他悄悄伸出手指,使劲掏着耳朵。 关云浩想当然认为江浪故意给自己捣乱,狠狠瞪了他一眼。 江浪只当没看见。 宋安居道:“不管十二神兵现世这件事,是真是假,云州府城近日必然不复太平,南征军已经开拔,不日即将途经云州南下,还需我等打起精神,保证南征军顺利通过” 宋安居道:“云浩,你手下那几个人伤势怎么样了?” 关云浩道:“已无生命危险,但是执行公务,还需要调理几日,昨日一战,云州官差捕快死伤惨重,云某建议大人,需要南北外城和云州各地派遣人手,到城内维持治安” 宋安居道:“你马上下去办这件事” 关云浩带着简竹起身行礼后告退。 宋安居有对齐修远道:“修远兄,南征军南下后,我即将返京,已经保举你接任知州一职,你这几日多费些心,把政务处理好” 从六品知府升迁为五品知州,齐修远一脸喜色。 站起身,向宋安居深施一礼道“大人还请放心,修远进绝不辜负大人的期待” 宋安居挥挥手:“修远兄,我们都是为陛下做事,必当尽心尽力,你带他们一起下去吧” 齐修远站起身,带着一众文官走出客厅。 宋安居对刘德柱道:“刘德柱你虽然只是暂时代理总兵一职,也要好好干,把这几日缺失的兵员补上,恢复镇军战力” 刘德柱站起身:“必定不会辜负大人的看重” 宋安居接着说:“李玄成,你以后给刘德柱当副将,好好协助他整顿镇军,你们去吧” 刘德柱和李玄成一起拱手行礼:“大人我们先下去了” 转身向外走时,背对着宋安居的刘德柱瞄了江浪一眼,手指放在胸前,向外一指,然后又比划一个酒杯形状。 江浪知道刘渡之的意思是在外面等着自己,出去后大家一起喝酒,冲他微微点头。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吴府地牢 刘德柱微微一下,带着李玄成走出大厅。 大厅中除了宋安居,只剩下江浪一人,他知道礼数,刚才是大家议事,现在是独自一人,当然不便坐着和知州说话。 江浪站起身:“大人江某前来,除了方才所说送还腰牌一事,还想询问那些北虏女子的事” 宋安居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一提起这件事,我心里就有气!” 江浪道:“不知道大人因何生气?” 宋安居道:“也不知道城里那些达官贵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大早上的,一个个托人送话,说愿意高价购买这些北虏女子,甚至建议我仿照清风细雨楼开个拍卖会!” 江浪道:“大人万万不可如此,不要说两国战事停息,此举可能引发新两国的纷争,贩卖人口本身也是件有伤天和之事!” 宋安居摆摆手道:“我身为朝廷命官,怎么能做出那种苟且之事,已经将那些女子妥善安置,并且修书给北虏,让他们派人前来云州将人领回去” 江浪拱拱手:“大人英明” 宋安居道:“听说你身边带着一个北虏少女,有这回事吗?” 江浪道:“此女也是从清风细雨楼那些北虏女子中逃出来的,而且她在北虏人中身份显赫,我来之前,已经和她好好谈过此事,她可以保证北虏不会因为这件事,和我大周再起事端” 宋安居点点头道:“你刚才也听到了,眼下云州府城形势复杂,昨天一场恶战,官差衙役死伤惨重,连关云浩也受了不小的内伤,你这捕头一职还是再挂上几天,等过几日风平浪静,再回乡如何?” 江浪苦着脸道:“我急着回家,已经耽误了许多天” 宋安居道:“等南征军到了,我就放你离开” 江浪道:“大人,南征军大概还需几日抵达云州府城?” 宋安居道:“七到九日” 江浪道:“那么我十天后,一定要离开云州” 宋安居道:“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一定再不留你” 江浪道:“那么我就待在高升客栈,大人如有吩咐,只管派人去那里找我” 宋安居道:“那十名士兵就留在你那里给你看门,我们也好保持联络” 江浪拱拱手:“大人公务繁忙,江某就此别过 宋安居挥挥手,看着他走出去,摇摇头心道“此人若能够我所用,就好了” 江浪一脸郁闷出来州府衙门,原本想要交出去的那块腰牌还坠在腰上,沉甸甸的,将他拴在云州府城,不能离开。 州衙门口,正有两人等待不耐烦,在那里团团打转。 见到他出来,两人一起迎上来,正是刘德柱和李玄成两人。 刘德柱一把拉住江浪:“走、咱们一起喝酒去” 云中寺中,一间香烟袅绕的大殿中。 空旷的大殿里,只坐着两僧人。 智深坐在一个蒲团上,他对面坐着那位智秀小和尚。 从座位上看,两个人不是长辈和晚辈,而是平辈。 “那宋安居真是个不得了的人,连我都有些感动,收买人心那一套,运用的可谓是如火纯情” 智秀刚把昨夜的经历仔仔细细讲给智深。 “师弟,你这一趟还真是没有白去,难怪我当初极力劝阻,你还要非去不可” “师兄,那个江浪我跟了他一夜,都没有看透他,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帮他掩饰着什么。” 智深道:“你想过没有,或许他也是某件神兵的传承者” “开始我以为是他带着的那把刀,是传说中的那把,后来我找机会拿在手里,发现只是一把做的不错的仿品” 智秀道:“这人一出现在云州府城,便将整个云州府城的局势搅得天翻地覆,将已经定下的命数完全推到无法预知的方向,那时候我好几次都想在后面给他一指” 智深抬起头看着他:“那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注意呢!” 智秀道:“我没有改变注意,没有下手,是因为我没有一点把握呀” 智深道:“我在顺河花船见过他一面,并不觉得他很厉害” 智秀道:“他连战将都不是,只是他身边总是有人保护,在地宫中,那于明月和陈松都暗中护着他,走出清风细雨楼的时候,我也跟着他,但是发现有高手在暗中护卫他,只好回返回寺中” 智深脸色严峻,使劲揉着脑袋道:“我们要做的那件事,不能存在任何变数,怎么这几日我觉得变数越来越多!” 智秀摇摇脑袋,从蒲团上站起来:“我还是当我的无害小和尚,这种操心费力的事,就有劳师兄了,我先下去睡个回头觉” “嘭、嘭、嘭嘭” 似乎是洗衣妇用棒槌捶打衣服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响起。 其间隐约还有女子的狂笑和男子的惊呼声音。 这声音来自前吴仁义总兵府后院,总兵已死,吴家人没有交出官配的府邸,也没人敢把宇文淑赶出这院子。 吴府后院设有一座秘密地牢,几年来数十条人命死在这里。 地牢中关押的都是得罪吴仁义夫妇或者吴亦齐的各色人等。 吴仁义死后,这里原本还有十多个犯人。 宇文淑为了出气,无法遏制怒火的时候,就来到地牢里打死几个人。 短短几天,所有的犯人都被宇文淑击杀。 已经有两个佣人被宇文淑踢死,吴府中仆佣人人自危。 幸好真正的仇人已经被抓到府内,仆佣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灯光昏黄的地牢中显得空空荡荡,近两日,只有那些看不见的冤魂在这里游荡。 昨夜,地牢里终于迎来新的犯人。宇文淑和吴亦齐两人站在一面墙壁前。 他们身后是一群唯唯诺诺的老者,身边都带着药箱,这些全是云州府知名的医者。 宇文淑和吴亦奇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两个浑身是血的大汉。 仔细看,可以看出他们不是被挂在上面,而是被钉在上面。 两人双手和双脚都被一枚小臂粗的巨钉钉这,穿透手掌脚掌深入石头墙壁。 此外两人、两只小腿、两只手臂和腰部都被手臂粗的铁链捆着,铁链两端绑在墙壁上的铁环里。 这两人正是钟碎和韩山四,两人自从昨夜被俘,就被关进吴家地牢。 第一百二十九章 把酒言欢 被抓来不到十个时辰,宇文淑母子已经数次来到地牢中,折磨两人。 “咔”宇文淑又是一棍狠狠砸在韩山四胸膛上,有骨裂声传出。 宇文淑扔掉手里的水火棍,这是杀害她丈夫的凶器,她要用这凶器活活打死仇人。 一天打死他,自然不足以解恨,时常前来痛痛快快打上一顿才是正事。 那水火棍上沾满钟碎和韩山四的血,像是刷了一遍厚厚的红漆,看起来触目惊心。 吴亦齐对那些名医喊道:“把他放下来,快些给他疗伤,不要在乎花多少钱,一定要用最好的药,千万不能让他死掉” 旁边那些城中名医连忙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两人放下后,把两人平躺在地上,就地为两人治伤。 宇文淑已经告诉他们,只要七天内两人不死,就给每人千金。 若是不到七天,人就死了,他们得一起陪葬。 从昨天晚上开始,城中已经传言四起。 宇文家为了给女婿吴仁义报仇,特意调来一支大军,吓得知州都不敢惹宇文家。 还有传言说:“清风细雨楼仅仅因为老板娘和吴仁义有染” 结果昨日遭到大军围攻,不但被拆毁大半,楼中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 这是因为宋安居怕那些怪物的事引起恐慌,封锁了真正的消息。 城中百姓,难免胡乱猜想,捕风捉影,还有人故意编造谣言,兴风作浪。 这一整天时间宇文淑母子打的痛快,名医们忙着救人。 若不是这些名医的存在,按着这对母子使出的各种手段,钟韩两人早就应该一命呜呼。 其中有一位心慈些的名医实在是看不下去,出言劝阻宇文淑几句。 宇文淑不等他将话说完,一棍子照准那名医的脑袋砸过去。 一群名医眼睁睁看着那位同行变成一座染坊。 很少有人察觉到,钟碎和韩山四流出的血,远远多过水火棍上和地上的血。 只有少数几人注意到这点,他们恨不得立刻逃出这座地牢,不、这根本就是一座地狱! 多余的血到哪里去了,想想都觉得可怕,这地牢中该有多少孤魂野鬼等待血食。 以他们的见识,并不知道,这些血是被那水火棍吸走的。 吴亦齐道:“母亲大人,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来” 宇文淑道:“回去休息也好,晚饭后我们再来” 她又问那些名医:“这两人怎么样了?” 其中一位名医道:“暂时生命无忧,并无大碍” 宇文淑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并无大碍就好,可以让他们多享乐几天,齐儿,拿一桶盐水过来,我们做做好事,帮他们洗洗身上的血,洗完我们再走” 吴亦齐立刻道:“好啊”说着从一边提过来一大木桶盐水,还有一个拖把。 宇文淑亲手拿起拖把,在木桶中沾满盐水后,在韩山四和钟碎两人身上涂抹着,与其说是治疗,根本就是在过瘾。 那些名医看到宇文淑拿着那拖把使劲在两人伤口上挤压,一个个看的脸上的肌肉直抽抽。 宇文淑忽然想到一事:“州监那边的事,你安排好了吗?” 吴亦奇道:“我和宋临安一起见过几次州监牢头肥五,中午已经和肥五打过招呼,他会把事办好的” 宇文淑又道:“对了,宋临安这几天怎么没见” 吴亦奇道:“他去镇虏关见九皇子了,九皇子身边现在缺人,让他提前过去帮忙” 宇文淑道:“宋安居这是决心投到九皇子那边了,你表叔哪里去了,怎么一天都没见到他” 吴亦齐低声道:“他看上北外城的大姐头,想在开拔前把她追到,似乎一直在北外城纠缠她呢!” 宇文淑手里拖把狠狠压迫在韩山四一处伤口上:“宇文克还不明白吗,这些好看的女人都是男人命中的煞星!” 吴亦奇是云州府城有名的浪荡子,父亲那点事,他当然知道。 虽然父亲被杀是因为和韩山四的私怨,和任何女人无关,他也不敢出声反驳,省得触怒母亲。 江浪被刘德柱和李玄成拉着去喝酒,三人进入距离州衙不远一处一座酒楼。 毕竟在州衙附近,迎来送往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这座酒楼豪华程度远超鼎盛酒楼和顺河酒楼。 刘德柱这两年是宋安居手下的红人,也是这里的常客,立即被店伙计引到一间包房。 三人坐下,等着上菜的时候,江浪道:“你们两个看起来很熟悉呢。” 李玄成道:“我和刘大哥早就认识,一起住过伤病营的,只是不知道刘大哥和你还是熟人” 听李玄成叫刘德柱刘大哥,江浪一头黑线“这样算,难道我还得叫李玄成李叔不成!” 李玄成是个很聪明的人,也觉得有些不妥,看着刘德柱:“要不我以后也叫你大叔?” 刘德柱脸色发黑:“我有那么老吗、你们这样搞,这酒没法喝下去了!” 江浪对李玄成道:“你还是继续喊刘大哥,我还是得喊刘大叔” 李玄成也不再纠结这些问道:“给我说说你们的事吧” 江浪道:“我是刘大叔当年从死人堆了背出来的,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刘德柱摆摆手:“以前那些事说来说去,没什么意思,你们各叫各的,别太过计较” 江浪道:“你们那么熟,从伤病营出来,怎么没一起做事呢?” 李玄成道:“原本当初我想和刘大哥一起到宋大人那边效力,但是宋大人说我尚且年轻,在军中更有利于前程,就让我跟着牛百骑,没想到牛百骑被奸人所害” 江浪叹了口气:“我一心想找到杀害牛百骑的凶手,但是最近云州府城乱糟糟的,无从下手,不知道李兄有没有线索?” 李玄成压低声音道:“我一直怀疑是吴总兵所为,但是吴总兵已经不在,再无线索可查” 江浪想起那晚见到吴仁义前往清风细雨楼,牛百骑久在城门守卫,大概发现清风细雨楼贩运神仙散的事,所以被人灭口。 既然吴仁义已死,清风细雨楼也已经覆灭,这件事也没有查下去的必要。 第一百三十章 觊觎明月 刘德柱道:“大家今天只喝酒,别说那些不愉快的事” 三人边喝边聊,各自说着以前战场上的那些事,江浪得知昨晚镇军战死几位百骑,李玄成现在已经升任刘德柱的副手,可谓晋升神速。 江浪道:“李兄,宋大人还说我是福将,依我看,你才是福将” 李玄成黯然道:“这官升的,是多少熟悉的战友昨日战死,本来该轮到他们升官,我宁愿不升这个官” 刘德柱举起酒杯:“武将难免战前亡,大家干了这杯酒,不许再提这些事” 三人这顿酒喝了足足一个时辰,果然只谈战场上的旧事,不再提昨天那场惨事。 一直喝到刘德柱酩酊大醉,三人才结束这场酒宴。 三人晃晃悠悠走出酒楼,此刻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 因为方向不同,在路边让来让去,争着送对方回去。 刘德柱和李玄成是真的有了几分醉意,江浪却是在装醉,自从来的这个世界,他还没有真的喝醉过。 刘德柱毕竟年长一些,虽然武功最高,但是气血不能喝年轻人相比,被江浪和李玄成架着向他住处走去。 刚走出酒楼不远,又有一行人走出酒楼。 江浪一眼看到那几人中有两个熟人,云州商会翁利梭和杨铁手两人。 另外七人五男两女,男的各个粗豪,女的各个妖媚,这么看都是混迹江湖的亡命之徒。 原本江浪想要伸手和翁利梭打个招呼,但是看到他似乎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的,心思一动,改了主意。 江浪和李玄成扶着刘德柱刚拐入一处街角,听到那些人说到于明月的名字。 那些人说话声音并不大,只是江浪耳力极佳,才听到于明月的名字,并未听清楚其它话。 江浪赫然停下脚步,对李玄成道:“刘大叔就交给李大哥了,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急着干去办事” 李玄成伸手扶着刘德柱:“你只管去,刘大哥就交给我,我时常扛着他回家的” 江浪看着李玄成扶着刘德柱远去,悄悄跟上向另一边走的几人。 翁利梭道:“云北会馆最近先是内讧,随后又和官军火拼,一众好手伤害殆尽,只靠于明月一个女人支撑大局,你们正好趁虚而入,事成之后,家父必定重谢” 七人中居中一人道:“那北外城原本就是我们兄弟的,被盛太平那厮用奸计夺走后,我们这些兄弟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多亏翁会长一向对我们多有照拂,等我们夺回北外城,一定对翁会长马首是瞻” 翁利梭道:“你们要的是北外城的我地盘,我父亲只想得到于明月,只要你们今晚把事办好,让家父和那位大人满意,一定把北外城的地盘重新交还给各位” 翁利梭道:“今夜鼎盛赌场会重新开业,你们就从那里开始,让你们召集旧部,现在找了多少人了?” 七人中居中那位是一个一脸麻子的壮汉:“那些人虽然当年投降了盛太平,都是为了一条活命,这些年混的都不怎么得意,我们一将旗杆竖起,必定有上千人响应” 翁利梭皱着眉头:“王麻子,好好说话,到底有多少人了?” 王麻子悻悻道:“几百人,时间太匆忙了,很多人来不及通知!” 翁利梭接着说:“再不说实话,我不管你的事了!” 王麻子脸胀的通红:“一百来人,很多兄弟都变心了!” 翁利梭点点头:“没事,我们帮你找了三百人,已经撒在九曲长街一带,到时候会出来策应你们的” 王麻子一脸喜色:“谢谢翁少爷,还是你想的周到” 江浪听着他们的对话,直皱眉头:“那翁桐栢果真老奸巨猾,早就收留了云北会馆的仇家,此番想要迎娶于明月,大概也是向人财两得,现在争不过宇文克的势力,干脆帮宇文克为虎作伥” 自己和于明月先是花船携手战斗,昨天晚上有一起在地宫探险,于明月昨晚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对自己情意绵绵,虽然他只把明月当成朋友,并无其他想法,但是看到有人想要对付她,怎么样也得帮她一把。 几人谈完话,翁利梭拱手送那几人离去,自己和杨铁手向另外方向走去。 江浪正要跟着那几人过去,听到翁利梭道:“父亲真是疯了,居然这样帮人对付于明月” 江浪倒是奇怪,他还以为翁桐柏对于明月贼心不死,才出此下流招数,没想到翁桐柏也是为人出头。 杨铁手道:“那宇文克真是下作,居然威胁会长为他做这种事,不知道会长也喜欢于明月吗!” 翁利梭道:“我们这些江湖小鱼虾,怎么惹得起宇文家,他不追究我父亲打于明月主意的事,已经是我家的幸运” 杨铁手道:“这些人也是倒霉,刚才那顿是断头饭了吧” 翁利梭道:“这些人当年和盛太平争夺北外城失败,若不是家父收留,都凉了几年了,又多活了几年,家父已经仁至义尽” 杨铁手道:“少爷,我也没别的意思” 翁利梭脸色难看,环顾四周“不是我家无情,是那宇文克要求的,不杀几个人,一来容易露馅,二来怎么能显示他的英雄气概” 翁利梭瞪着杨铁手道:“那三百人你都吩咐好了?” 杨铁手道:“他们保证不会让王麻子那些手下没一个人能活下来” “一定要万无一失” 说完话,翁利梭大步向南走去,杨铁手唯唯诺诺跟着后面。 江浪听得直摇头“都些人果然都是枭雄,一个个心狠手辣!” 他看看脑海里那副地图,刚才那七人尚未走出地图范围,先跟上去,把他们解决掉。 他一边循着脑海里的图标追寻那几人,一边想怎么可以一劳永逸帮于明月解决危机。 走出两条街道,总算看到那群要去找于明月麻烦的一人。 此刻天已黄昏,这些人前行的方向,正是北外城方向。 江浪跟着距离那些人一条街道远的位置,保持距离,想着到城外打发他们。 他忙着跟踪别人,却不知道自己也已经被人盯上。 忽然间,他心生警兆,他一个快速侧身,闪过拍向自己肩头的一掌。 第一百三十一章 牢头肥五 又向旁边走出两步,回头一看,一个黑衣少女,正瞪大眼睛站在自己身后。 不是见过两次的黑衣少女又是谁,江浪想说出对方名字,可是她叫什么名字呢? 两人昨晚一起吃了饭甚至达成一些共识,就是没问起过对方姓名。 江浪只好直接问她:“你突然冒出来,想干嘛、大半天,干这事不对吧!” 黑衣少女夜玫瑰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说晚上这样就好了是吗?” 江浪道:“反正都不怎么样!” 夜玫瑰道:“你鬼鬼祟祟跟着那些人,我还想知道你想干什么呢!” 江浪道:“我听到那些人和人谈话,他们想要去害我一位朋友,所以才跟着他们” 夜玫瑰瞪着大眼睛:“行侠仗义、真是巧了,正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我们一起做好不好?” 江浪露出一脸尴尬:“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夜玫瑰先是一呆,随即笑起来“哎呀、昨天忘了说了是吧” 江浪道:“好像我也没问过你,本人江浪” 夜玫瑰伸出一只手:“那么大的仇,怎么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早知道了,我姓夜,夜玫瑰” 江浪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这感觉挺熟悉,好像那场梦里有熟悉的情形” 两人跟着那几人后面,远远缀着,看到七人并非直接前往北外城,而是进入一家客栈。 夜玫瑰和江浪忽视一眼,看看四下无人,也不用商量,不约而同腾身而起,上到客栈对面一栋小楼的屋顶。 这些事在那梦里是时常做的,两人驾轻就熟,很有些默契。 江浪可以通过脑海里的地图看到几人的动静,自然不怕他们从别处溜走。 看那些图标的动向,似乎各自回到房间休息,他们这是要等到天黑才会出城办事。 前日才下过雨,屋顶上很干净,江浪干脆躺在屋顶上,看着天空中落日的余晖。 夜玫瑰在他身边躺下,侧过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看着江浪。 夜玫瑰瞪着他:“你不想知道我弟弟怎么样了吗!” 江浪被一个少女这样看着,难免有些不自在,开口打破沉默道:“你弟弟怎么样了!” “哼”听他问起自己弟弟,夜玫瑰一声冷哼。 随后瞪着江浪:“你把他整的有多惨知道吗?他能在你手下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江浪道:“你想想他自己干的那些事,能怪我吗!” 夜玫瑰狠狠瞪着他:“你好像没怎么变” 江浪道:“大家只是一起做了会梦而已,说的我们好像很熟,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脾气” 夜玫瑰道:“我就是知道” 江浪忽然想起一事:“云州城这么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夜玫瑰道:“就是这么巧,我在逛街,就看到你了” 江浪道:“你这些话骗傻子还差不多,依我看,你要么是一直跟踪我,要么是在我身上做了手脚!” 夜玫瑰道:“你做梦做多了吧,真会胡思乱想!” 两人在这里谈话时,知州衙门却是出了一件大事。 州监原本位于云州东郊,自从出了那年冬天的事后,州监又迁回州城。 州监和知州衙门只有一墙之隔,清风和细雨两人此刻就被关押在。 两人和宇文淑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况且他们出手阻止了钟碎和韩山四最后一拼,使得宋安居得以避免更大伤亡。 为此,宋安居拒绝了宇文淑连清风和细雨一起带走的要求,将两人和从清风细雨楼抓来的其他人第关在州监。 清风细雨都是清风细雨楼要犯,所以每人都被单独关押。 他们都被服下放气散,并且封上血脉,体内没有一丝元气,对于大腿粗的木栅栏毫无办法,被木栅栏隔绝。 州监牢头肥五酒气冲天的走进这一层监狱。 看到隔着木栅栏,仍然情意绵绵的清风和细雨两人。 他本来是拿了钱进来杀人的,但是看到如花似玉的细雨,又有了点新的想法“杀人之前,完全可以先做一些多余的事嘛!” 想到此处,肥五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大步向细雨的牢房走去。 清风看着那个猥琐的胖子走进细雨的牢房,大吼一声“胖子,滚出去,不要自寻死路。” 肥五将门反锁,钥匙挂在自己脖子上后,看了清风一样:“做完该做的事,我自然会出来” 细雨瞪着肥五“要敢碰我一下,让你死无全尸!” 肥五道:“你们活得过今晚,再放狠话吧”说着,他摇摇晃晃扑向细雨。 细雨虽然没有内力,血脉被封,腿脚仍然比肥五灵便,在牢房里东躲西藏。 肥五胖了些,而且醉意正浓,累的气喘吁吁,但是猎物实在太吸引人了,仍然在后面紧追不舍。 清风先是苦苦哀求,后来又许以重利,肥五不管不顾,只管紧追不舍。 眼睁睁看着细雨狼狈不堪的四处躲避,清风开始破口大骂,将无数诅咒砸在肥五头顶,然并卵,这些这丝毫不能影响到肥五的行动。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追逐,肥五总算将细雨堵在一个角落。 肥五张开双臂:“呼呼、哈哈,呼呼、你跑呀,你倒是跑呀,还不是得跑到我的怀里来!” 清风双手用尽全力抓着手臂粗的木栅,双手已经磨得血迹斑斑。 细雨道:“你敢过来,我让你死无全尸” 肥五一边向她走过来,一边狂笑:“看看等会谁生不如死” 肥五只管得意,没有看到细雨眼睛看到自己背后,忽然闪烁起喜悦的光芒。 一只手抓起牢房上的铁锁,使劲一扭,铁锁变成一块废铁。 一高一矮两个道人站着牢房门口。 高个道人把手里的铁块扔在地上:“清风,你看你是怎么做事的,谷主说过让你来蹲监狱吗!” 肥五这才发觉不对,转过头,看着门口两个道人:“你们是谁、胆敢擅闯监狱重地,想造反吗!” 清风忽然喊道:“青云、青松别杀他,把他留给我,你们要是杀了他,大家兄弟都做不得” 高个道人道;“好,这东西有什么好抢的,油腻腻的,我们把他留给你好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宇文淑输 不知道为什么,宋安居今天有些心绪不宁。 他看着桌子上的公文,忽然间没有一点心情看这些东西。 宋安居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天边残留的一点晚霞,若有所思“眼看就要回京,怎么就那么多事!” 宇文淑坐在丈夫牌位前,回忆自己十六岁时,因为一件现在已经想不起的小事,跑去大厅去找父亲。 看到一位英俊的年轻军官,站着父亲面前,将一份公文毕恭毕敬的递给他。 夕阳照在年轻军官的脸色,他真是英俊,那年轻军官就是自己后来的丈夫吴仁义。 同样的夕阳照在面前的牌位前,忽然被一道影子遮挡住。 宇文淑愤怒的转过头,看到一个中年道人站着大门口,看着自己。 这中年道人看起来仙风道骨,飘飘若仙,但是一双眼睛毒蛇一样,冷冰冰看着她。 宇文淑怒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我总兵府,我劝你立刻在我面前自裁,不然一定查出你是那座道观的,杀光你整座道观里的人!” 中年道人看着她:“都是你这女人,还有你那活该死上几百遍的丈夫,你们给我们造成多大损失知道吗!” 宇文淑慢慢向大厅里退去,那面墙上挂着一把丈夫生前喜欢的斩马刀。 中年道人背后背着一柄长剑,没有阻挡她后退,一步步向她走过来。 宇文淑继续后退,伸手到自己耳朵边,假意梳理头发,却将耳边一柄小巧的玉剑捏碎。 那玉剑化作一道虚影飞向远处。 中年道人一眼看到那飞走的剑影,轻轻摇头:“相信我,你找谁来,都没用” 宇文淑忽然腾身而起,身体跃到半空后,抬起腿狠狠向道人面门踢来。 “这腿看着真不错,可惜了!”道人道,一拳打过来,声势骇人。 宇文淑一双脚自幼在沙袋上踢出来的,到现在也没有间断每天的练习。 “嘭”的一声她的脚尖踢在中年道人拳头上。 中年道人看着自己的拳头,脸上露出一丝蔑视:“只是这种程度吗!” 宇文淑身体在空中一个翻滚,轻飘飘落在地上。 脚尖一阵刺痛,险些摔倒在地,她才知道自己脚趾骨头可能碎了。 她自幼习练家传腿法,一身功夫多半都在腿上,这下腿功等于废掉,更不是道人的对手。。 宇文淑知道自己功力和中年道人相差悬殊,她的身体继续后退。 背靠墙壁时,猛然向后跃起。 中年道人冷冷看着她身后墙壁上挂着的斩马刀,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宇文淑再落地时,手里已经提着那把斩马刀。 宇文淑道:“你们这些轻风细雨楼的妖人,还有多少,都过来送死吧,我宇文家定要将你们杀绝!” 中年道人微微一笑:“就凭你们宇文家吗,你们不知道你们是在和谁做对,真是可悲的女人! 宇文淑双手一前一后,抡起斩马刀,看起来颇为章法,不愧是武勋世家出身。 “嘶”的一声,宇文淑一刀砍出,刀刃上红光崩现,空气发出痛苦的嘶鸣。 斩马刀这一刀,气势极为惊人,红色刀光如匹练般撒出,似乎可以将整个大堂一刀斩断。 中年道人眼睛里闪出几分惊讶,随即摇摇头。 他手上一抖,手上光华闪动,背后那柄长剑也不知道怎么握在他的手里。 他手里长剑轻轻一点,只看到一点寒星飘出剑尖。 “噗”寒星一闪而逝,先是打在那红色刀芒上,将那道刀芒微微打偏,随即那点寒星没入宇文淑胸前。 寒星出现在宇文淑身后的墙壁内,消失不见。 宇文淑砍下的那一刀,被寒星击偏后,斩在道人身旁地上,将青石地面斩出一刀深沟。 只是如此凶悍一刀,并未斩中那中年道人,即使不被道人寒星打偏,也斩不到。 宇文淑一刀斩下时,中年道人抖手打出那点寒星。 中年道人身体像是一片树叶,向后腾跃,轻飘飘落在大堂门口,冷冷看着宇文淑。 大堂门卫,台阶上躺着两名侍女,每人颈子上有一道点血痕,她们的手已经放在腰间,只是永远没有机会拔出身上的武器。 宇文淑一刀劈空后,从地下那道裂缝里拔出斩马刀,一脸轻视看着中年道人:“鼠辈,怎么不敢接下我这一刀!” 中年道人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随后转身向外走去。 宇文淑抡起斩马刀,迈步向那中年道人追过去。 冲出两步后,她忽然静止下来,一动不动。 宇文淑张大嘴,手慢慢伸向自己胸膛:“啊!啊!啊!” 忽然间,她身上闪现出一点亮光。 “嘭”的一声,胸膛炸裂开来,血花四溅。 紧跟着她背后的墙壁也炸裂开来,外面的光亮投射进来。 这场为时短暂的交手,以宇文淑输宣告结束。 “既然说过让你死无全尸,自然不能言而无信” 清风扔掉手里的木刺,看也没看地上那摊曾经叫肥五的东西。 青云和青松看着一向被师父说性情过于平和的小师弟,面不改色的将一个活人拆解掉,看的目瞪口呆。 高个子青云对矮个子青松道:“他这样也叫性情过于平和,那我就是生性懦弱了!” 他擦擦头上的汗对站在对面那两个道士问:师父也来了吗?” 青云木然点点头:“师父也来了,他去帮你了解恩怨了,毁掉清风细雨楼的人,总要付出必要的代价” 空桑子慢慢走出总兵府,一路上没有一丝生机。 他走到大街上,深吸一口气:“外面的空气真新鲜” 宇文淑和中年道人决战的时候。 吴亦齐在后院地牢里,看着那些名医给钟碎、韩山四治伤。 感觉到地面发出的震动后,吴亦齐走出地牢。 他回到前院,远远看到一面崩塌墙壁的大堂,吃了一惊。 吴亦齐大步向大堂跑过去,路上忽然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上。 他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绊倒自己的是一名护院的尸体。 吴亦齐继续向大堂跑,从倒塌的那面墙壁上看到地上一具破碎的身体。 虽然身体被破坏的极为惨烈,吴亦齐仍然认出那人是谁。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柄医刀 宇文淑生命极为顽强,受到道人那样致命一击,居然还在喘息。 吴亦齐跑过去,抱起她:“妈、你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带你去治伤” 宇文淑嘴唇颤抖着说:“不要管我,他没向地牢那边去,你现在去地牢,把那两个人都给我宰了,脑袋给我带来” 听到宇文淑的话,吴亦齐想到地牢里那一大群名医,对宇文淑道:“你先好好躺着,别乱动,我去找人救你” 后院地牢中,几个名医把奄奄一息的韩山四和钟碎从墙壁上放下来。 手忙脚乱的为两人止血或者医治身上的伤痕。 原本两人伤势尚未危及生命,宇文淑走后,吴亦齐又每人砸了十几棍。 钟碎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那经验老道的名医们,知道大事不好。 连围着韩山四的那些医者都赶过来抢救钟碎。 但是半柱香后,这些名医离开钟碎渐渐变凉的尸体,颓然停止了抢救。 名医们想起宇文淑之前的话,看着钟碎的尸体。 “他们要是不到七天,就死在这里,你们都得给他们陪葬!” 之前被宇文淑棒毙的老名医留在地上的那些颜色仍在。 如果让宇文淑母子知道钟碎已经死掉,大家只怕统统会被变成地上的染料。 常人想当然以为,身为医者一定是看惯了生死,比常人更容易接受。 但是那指的是别人的生死,落在自己或亲人身上,比常人更难以接受。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医者手里还握着一把剔死肉用的医刀,也曾经被宇文淑当过刑具。 他忽然惊呼道:“死了一个,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宇文夫人饶不了我们的!” 经他这一提醒,那些人能成为名医,都是脑袋极为灵光的,脑袋从僵死状态迅速进入高速运转。 一个年长名医的突然拔腿向外跑去:“还能怎么办,你们听我的,现在城门还没关,我们赶紧回家,带着全家逃离云州,才是唯一一条活路!” 其他名医们听到他的话,似乎迷茫的羔羊看到了指路明灯,一个个向地牢外跑去。 年轻名医最后才跑出地牢,逃出地牢的时候,他和其他人一脸惊恐不同,他的眼睛里满是戾气。 他虽然最后一个跑出地牢,跑的倒是挺快,转眼间已经追上前面那些名医。 这群名医刚跑出地牢所在的院子,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迎面向他们跑来。 “你们去救救我妈妈,去救我妈妈,她还剩下一口气” “我们急着赶路,你给我们滚开!”一个脾气暴躁的名医大声呼喝。 那疯子坚决挡在众人面前:“不许走,等等,我给你们钱,很多钱,不去的话,就杀死你们、杀死你们全家!” 名医中有一个一直恶狠狠瞪着那疯子,忽然间从人群里挤出来,狠狠撞在这疯子怀里。 疯子被撞胸口一阵剧痛,踉踉跄跄向一旁退出几步。 见到他总算让开道路,这一群名医只管拔脚狂奔,哪里还有人看他一眼。 疯子低头看着自己胸前,一柄医刀深深捅在自己胸膛里。 “啊!啊!”疯子全身的力量都被这把医刀夺走,一只手颤抖着试图拔出那把医刀。 “嘭”的一下,最后一个名医狠狠撞了他一下,医刀连柄一起没入疯子的胸膛。 这一刀切断了疯子所有的生机,他仰天摔倒在地,翻滚几下后,一动不动。 这些名医们只顾着逃回家,并没有仔细看他一眼,多数根本没有看到他身上扎着的那把医刀。 那个年轻名医狠狠瞪地上的尸体一眼,使劲揉着似乎还沾着血的双手,头也不回跟着其他人一起跑出去。 年轻名医一边跑一边口中喃喃自语“父亲我给你报仇了!” 之前那个被宇文淑一棍打死的名医,正是他的父亲。 这一次报应来得可真快。 风将地上扭动挣命的男子披散的头发吹开,露出一张年轻而狰狞的脸。 这疯子不是吴亦奇还会是谁。 曾几何时他也曾经笑傲云州府城各大花街柳巷、赌场酒楼,所到之处,一呼百应,此刻连找到一个愿意给他帮忙止血的人都没有。 黑暗中地牢中,躺着两具血淋淋的人体。 地牢一角,扔地上的水火棍,是唯一的光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中,光芒越来越强烈。 远在二十米外地牢另一角,韩山四一息尚存的身体,向着那一点光芒,缓慢的爬过去。 平日这点距离即使普通人只需要几个弹指就能走到。 但是对于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这距离像是天涯海角一样遥远。 他的身后拖出一条长长血痕。 宋安居刚静下心,坐回道公案前,拿起一份公文,有抬起头,看着大堂门口。 一个中年道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宋安居皱着眉头,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中年道人慢慢走进大堂:“宋大人,我是谁并不重要” “那什么是重要的呢?” 中年道人停下脚步:“重要的是我来干什么” “那么你来干什么?” “和清风细雨楼有关的任何事,你必须马上停下” 宋安居道:“为什么?” 中年道人又向前迈出一步:“我们不和官府作对,但是希望官府也不要妨碍我们做事” 宋安居道:“若是宇文家要管呢?” 中年人道人停下:“他们那里我负责解决” 宋安居道:“地宫里那些怪物” 中年道人:“云州府城不会再出现那种东西” 宋安居道:“那些神仙散” 中年道人眼里第一次露出凶光:“那不是你们该管的事” 宋安居摇摇头:“我们管不了你们这些修仙之人,连百姓也管不了吗!” 中年道人注视着宋安居:“只要你在云州,我们就停下来” 宋安居点点头:“我们一言为定” 中年道人轻轻点头,然后转身走出大堂。 等中年道人离开良久,宋安居头上的汗珠一滴滴洒落下来,滴在面前的公文上。 宋安居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那一刻他甚至感觉到死亡就在自己头顶。 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出于恐惧,才做出退让。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求救飞剑 江浪看着紧紧黑下来的天空,侧头去看夜玫瑰。 她双眼紧闭,眼睑低垂,发出微不可闻的鼻息。 “这样也可以睡着,真是个了不起的丫头” 夜玫瑰忽然睁开眼:“你说谁是丫头!咱来对对生辰八吧” 江浪道:“生辰八字是不能随便乱对的,尤其是男女之间,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夜玫瑰瞪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 江浪抬起手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哎,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说话有些不着调” 夜玫瑰看着他:“我懂一些医术,要不给你抓几幅药试试” 江浪那里敢吃她开的药,忽然看到地图上那些信标开始移动一起。 他将指头伸到自己嘴边:“嘘,那些坏人出来了” 夜玫瑰瞪了他一眼,还是和他一起趴在房顶上,看着下面。 果然,没过多久,五男两女从对面客栈中走了出来。 看几人所走方向,正是冲着北外城去的。 江浪躺在上面等了一会,看看下面没人,才轻手轻脚跃下房顶。 等夜玫瑰也跳下来,两人向那些人走的方向跟了过去。 孟回春道:“袁大人您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袁景隆道:“昨日晚上我感到心绪不宁,本想寻迹查看一番,没想到遇到一个可怕高手,只好无功而返,今天听听到前面茶馆里的客人们说起,昨晚轻风细雨楼出了大事,正是我昨天前往的地方,或许和神兵有关,我欲去哪里查探一番” 孟回春道:“此番出来,宗门要查找的神兵踪影全无,还不断发生变故,大人还望谨慎行事” 他字里行间透露这对袁景隆不务正业的不满。 袁景隆的地位在宗内远高过孟回春,但是两人并非直属关系,孟回春另有任务,只是暂时协助他办事。 宗门派袁景隆前来却是为了现世的神兵,而不是为了他个人的私事。 眼见袁景隆不务正业,才造成现在的局面,孟回春终于忍无可忍。 袁景隆连遭挫折,手下好手不断折损,对自己的轻狂多少有些自责,点点头道:“我自会小心” 说是自己会小心,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清风细雨楼和神兵有没有关系他不知道。 但是和他醉心研究的那种怪物,一定大有干系,因为自身一些原因,他和那种东西有某种奇特的联系。 白天袁景隆数次派出野岛和鹿岛分别出去打探和清风细雨楼有关的消息。 两人回来后颇有收获,街市上纷纷扬扬都在传说昨夜清风细雨楼出了妖怪。 最为流行的说法,听起来甚至有些不可思议,可是百姓们喜闻乐见的这是这些。 宋知州大发神威,得到皇室气运加持,左手高举知州大印,右手紧握着圣旨,一举全歼妖怪的传奇故事。 虽然这些故事在口口相传中,明显被人多次添油加醋,但是清风细雨楼出现怪物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他借口寻找神兵线索,要去清风细雨楼仔细探查一番。 宇文克在军营大帐中走来走去,此刻他的心情非常紧张。 他觉第一次如此喜欢上一个人,十七岁从军,如今眼看就要三十岁。 他忙于军营生活,尤其是和北虏战事爆发后,更是一直呆在塞北。 和所有大家族一样,每一个嫡系子弟都有为家族开枝散叶的义务。 在宇文克十八岁族中就开始为他张罗婚事,那时候他只对刀枪棍棒感兴趣,推三阻四。 来到塞北后,更是天高皇帝远,家族再也奈何不了他。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在顺河花船上一眼看到于明月,他就怦然心动。 几乎时时刻刻都想着于明月那张宛如月光的俏脸。 只是那于明月不知为何,始终对他不屑一顾。 上午他又一次遇到闭门羹后,满腔怒火,急需好好出上一口气。 最近战事不顺,手下军兵伤亡惨重,不能向往常一样用他们出气。 好在,他想起那人老心不老的翁桐栢,决定去收拾他一顿出出气。 从于明月那里灰头土脸的离开后,宇文克带着一队骑兵直接跑到南外城。 沿着顺河去找翁桐栢的晦气,本来跑去是为了发飙。 老狐狸翁桐栢是什么人,宇文克还没来及动手。 他立即弄明白这位宇文少爷,找自己想干什么。 “宇文将军,我当时并不知道您对于馆主的一片痴心,若是知道,那种事是死也不会做的” 宇文克瞪着他:“你这个糟老头子嘴上说的好听,还不知道打的是什么龌龊注意” 翁桐栢道:“于馆主在整个云州本来就是万人迷恋的一轮明月,对她心生爱慕也是很自然的事,不知道宇文将军是否得到美人芳心” 宇文克不由怒道:“要是顺利,谁还找你这个老头子理论。” 翁桐栢道:“为了向宇文将军表示歉意,我有一个办法,帮助将军得到于馆主的芳心” 宇文克道:“说来听听” 翁桐栢道:““当年我收留了一些和于明月那些人争夺北外城的混混,现在他们想要对付于明月,我知道他们今晚就要动手,只要你到时候······” 听完翁桐柏的话,宇文克怒气冲冲看着他:“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竟然想出如此龌龊的手段对付我家明月!” 翁桐柏道:“只要将军对于明月是一片真心,用些小手段也是为她着想,怎么能说龌龊呢!” 宇文克也不是善男信女,刚才发怒也只是装装样子,听了翁桐栢的话,正好拿来当做台阶。 宇文克道:“罢了、罢了,让我用了也好,总比别人用卑鄙手段骗了她好些,我就当一次小人吧” 翁桐柏道:“我才是小人,将军这是以身饲虎,唾面自干!” 宇文克哪知道他说些什么,打定主意将于明月骗到手后,好好待她就行。 他和翁桐栢商量细节后,满怀希望回到军营。 整个下午宇文克都坐立不安,他知道翁桐栢准备的那些人,本来就是准备对付于明月的,幸好自己来找老家伙理论,才发现他的阴谋。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探空楼 宇文克虽然跋扈管惯了,男女之事上也是菜鸟一个。 “自己不会被那老狐狸当枪使了吧?” 不过这办法他觉得能行,到时候一起杀掉,管他们是不是翁桐栢安排的,只要于明月高兴就行。 宇文克焦急的等待翁桐栢安排的人前去找于明月麻烦,以便自己在最恰当的时候,挺身而去为佳人排忧解难。 忽然间,一柄飞剑忽然从帐篷外飞进来。 宇文克伸手接过:“嗯,是家族赐予每个族人的召唤飞剑,遇到生死关头发出飞剑,不用任何指令,都会找到距离最近的家族好手,表姐用到这柄飞剑,一定是遭遇到了强敌” 接到求救飞剑后,他哪里还顾得上翁桐栢安排的事,大步向大帐外走去。 走出帐篷大声喊道:“宇文超、宇文越你们跟我去表姐家里” 空桑子在街道上漫步,看似他和街上行人并无不同。 这时天刚黑下来不久,街道有不少出来消食的行人。 空桑子双手背在身后,径直向前走着,他从不绕过自己前路上的行人,只管径直走过去。 他在街道上前行速度极快,每一个挡住他前面的人会被一股气流轻轻推开。 如果不发力抗拒,只是被推到旁边,让出道路。 若是发力抗拒,则会被远远推开,甚至摔倒。 等他们站稳之后,寻找推开自己的人,空桑子早已走远,他们又去找谁。 空桑子并非全无目的,他所走的方向,正是清风细雨楼的方向。 那么大的基业被毁掉,总要去看上一眼,那些被自己封住出口的怪物,不会被官府搜查的时候,给放出来吧! 若是给它们都跑出来,这座城也算是完了! 袁景隆在野岛和鹿岛护卫下,一路潜行,顺利抵达清风细雨楼附近。 三人登上遥遥对着清风细雨楼的一栋小楼楼顶。 原以为,清风细雨楼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一定是戒备森严。 但是远远看去,连一个士兵都没有。袁景隆倒是有些奇怪“出了那么大的乱子,怎么无人警戒,莫非是设下了什么陷阱!” “野岛,你过去看看,记得多加小心!” 野岛点头应了一声后,双脚点地后,纵身向前直冲。 似是一只蝙蝠一样,划过夜空,落在清风细雨楼楼顶上。 原本他一整套动作做的极为娴熟干净,令人赏心悦目,只是落脚的时候,他脚下踩空,差点从楼顶掉落下去。 毕竟他经验丰富,加之轻功卓越,危急时刻,他脚尖一点,身体再次腾空,换了个位置落下,稳稳站住。 差点出丑,野岛向最早落脚的地方看去,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好好一栋楼,不知怎么给拆的只剩外面一堵墙和不得不留下的一些梁柱。 之前险些害他掉下去的便是一堵薄薄的墙壁。 他原本想要落在房顶上,落脚处却是一堵墙,幸好他轻功极佳,才没有掉下去。 第二次落点在一道梁柱上,宽大结实方才站稳。 野岛站在楼顶梁柱上,向清风细雨楼后院看去。 官军查抄清风细雨楼时,兴师动众,昨晚众多参与的官军衙役,还有后来抵达的那些南北外城打手。 事情大致经过早已经家喻户晓,传遍全城,都知道事情出在后院的暖阁里。 袁景隆这些人毕竟做贼心虚,清风细雨楼其实什么埋伏都没有。 宋安居白天思虑再三,决定采取江浪的建议,填上巨坑,永绝后患。 从远处运来石头,费心费力,而且需要大量时间。 谁知道会不会又有怪物出现,还要耗费大量人手看惯巨坑。 他心生一计,找来大量匠人拆毁清风细雨楼,把拆毁的砖石尽数扔进巨坑。 填了几乎一个白天,基本上将巨坑封死,又把挖出的土也填进去。 宋安居仍不放心,又从镇军调来一队骑兵,来来回回在上面踩踏了十多个来回,彻底封闭祸根。 清风细雨楼由四栋楼构成,四栋楼都高达三层,呈四方形围成一个院子。 经过白天拆除后,从外面看四栋楼还保持原样,并未影响市容。 从里面看,却是惨不忍睹,四栋楼都和野岛脚下这栋一样,只剩下四道墙壁。 可见有多少砖石被填入了那个巨坑。 清风细雨楼一片漆黑,连一盏灯都没有,野岛所站位置,根本无法看清下面的情形。 野岛一俯身,向下掠去。 袁景隆看着野岛从房顶跳进清风细雨楼后院。 正静心等待,见到一个道士向这边走来。 清风细雨楼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白天还有些好事之徒,在这一带探头探脑,寻找一些向朋友吹嘘时的谈资。 天黑之后,没人敢接近这里。 此刻下面那道人显得极为醒目。 别看是个道人,他走路的姿势大大咧咧,粗看像是一位进入丛林的猎户。 但是看着袁景隆这样的好手眼里,道人粗豪中却有不失警惕,行止间颇有章法。 袁景隆皱了一下眉头:“鹿岛你去引走他,别让他碍了我们的事” 鹿岛微一稽首,并未径直冲那道人过去,他向侧面掠去。 饶了个方向后,从另外一个方向向道人迎面走去。 道人正是空桑子,看到前面忽然出现一个黑衣人,空桑子站住不动,冷冷看着鹿岛。 “道人,此路不通,你换条路走吧” 空桑子觉得很好笑,自己前往宗门的基业,这个家伙居然挡在前面,让自己绕路。 “好狗不挡道,给我滚开” “你这老匹夫,说话怎么如此难听!” “小子,敢叫我老匹夫,前不久老夫刚宰掉一个贱人,心情本来不错,你成功再次激怒了我,必须要再杀一个贱人才能高兴一些!” 鹿岛冷冷看着他:“再不滚开,你就没有机会滚开了!” 空桑子怒极反笑“哈哈、就凭你,居然让我滚开!” 鹿岛手握刀柄,心里想:“我是刺穿他的心脏还是砍掉他的脑袋?”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鹿岛眼前一花,先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嘭”的一声,脑袋被重重一脚踢中。 很疼、很疼,第一次是脑袋被一脚踢疼,然后是从脖子出传来的剧疼。 第一百三十六章 空桑盲刀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剧烈的旋转,快速接近主人,鹿岛看到主人对自己伸出手。 “啊,主人来救我了吗,还不想死啊!”下一刻,鹿岛陷入永恒的黑暗。 袁景隆看到了事情完整的经过,即使是他也来不及救下鹿岛。 鹿岛挡在那道人面前,两人说了几句话。 然后那道人仰天大笑,他一步迈出。 一只手已经揪住鹿岛的脖子。 “揪住鹿岛的脖子” 袁景隆吃惊的看着下面的一幕,鹿岛已经是武士八层,即使遇到战将级强者,也能拼上一阵。 可是此刻的情形,超乎袁景隆预料。 那道人一步欺近鹿岛,伸手一把按在鹿岛脑袋上,整个过程中,完全是实力上的碾压,鹿岛毫无反抗之力。 道人抬起一掌拍在鹿岛脑袋上,然后手掌转动几下。 鹿岛就此身首分离,道人抬起一脚踢出。 鹿岛的脑袋被那道士揪下来了,飞起一脚向袁景隆踢过来。 这些动作是袁景隆分解而来。 真正的经过简单粗暴,只是发生在极短一瞬间。 不管那些具体细节,事情经过非常简单,道人揪下鹿岛的脑袋,一脚踢向袁景隆。 袁景隆根本没有机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能伸手接住鹿岛的脑袋,亲眼看到他闭上双眼。 他刚将鹿岛的脑袋放在旁边,那道人已经腾身而起,向楼顶直扑上来。 袁景隆抽出挂在腰间的弯刀,双手举刀,身体一个奇异的回旋,向道人方向一刀斩去。 道人看到一道赤红的刀光,急速飞来,似乎还在不断高速旋转,割裂夜幕、迎面扑来。 道人身体半空中一个急转,干净利落停留在袁景隆对面一栋楼顶上。 “无坚不催,你是大日宗的人、不在东日好好待着,跑到大周干什么!” 道人之前戏谑的表情转为凝重,从背后抽出长剑,凌空跃起,再次扑向袁景隆。 他身体飞至一半时,一剑刺出,一点寒星脱离剑剑,向袁景隆点来。 修仙者天师级法术“寒星” 等同于修炼武道者战将级战技。 袁景隆出来之后,还是第一次被人认出跟脚,也是吃了一惊。 此次外出,事关重大,不能被人认出身份。 即使他没死杀死鹿岛,自己也必须杀掉这个道人。 袁景隆又是是旋身一刀,赤色刀光再次激射而出。 这一刻袁景隆站在楼顶。 空桑子身体腾空。 高速旋转的赤色刀光,热气逼人。 道人发出的那点寒星,飘飘摇摇,飞蛾扑火一般飞向刀光。 红色刀光和蓝色寒星在空中相遇。 “轰隆”半空中爆出一朵璀璨烟花,点亮了这一处的天空。 不知道是那点蓝星摧毁了刀光,还是刀光摧毁了蓝星。 这次交手,以两者同归于尽结束。 袁景隆根本没有指望,一击制敌。 在发出第一记刀光时,紧跟着一个旋身。 又是一道刀光发出,灼人的刀光再次斩出。 空桑子看到红色刀光接踵而至,对方实力超出他之前所料。 “好”空桑子喝了一声,剑尖一抖,三点寒光脱颖而出,呈品字形点射而来。 战技“寒星”晋级战技。 袁景隆脸色一变,身体腾空斜掠,离开脚下大楼,向下方街道坠落。 空桑子发出三点寒星,一点击破袁景隆所发刀气。 另外两点失去目标,落入袁景隆刚才站立的那栋小楼。 “嘭、嘭”接连两声爆炸声在下楼内响起。 紧接着,“轰隆”一声,小楼内发出一声巨响后,这座两层小楼瞬间崩塌。 楼中有惨呼和尖叫声响起,想来是楼中的住户,不知是否能在这场飞来横祸中得以幸存。 袁景隆刚落到街道上,空桑子已经从半空中向下扑来。 空桑子手中长剑抖动,三点寒星,呈品字形再次激射而来。 袁景隆双手握刀,整个身体在地上旋转起来。 随着他每一次旋转一圈,都有一道刀光脱刃而出。 一道、两道、三道、五道一共五道刀光。 三道迎击三点寒星,还有两道一前一后激射空桑子。 “无坚不摧”晋级战技。 战将级别战技和武士级别战技已经有了根本不同,武士级别的战技也会随层级提高加强威力、 但是战将级别战技的晋升,是质的飞跃。 袁景隆的强横已经完全出乎空桑子预料。 他身处半空,和袁景隆距离已经拉的很近,已经没有时间和空间躲开这一式,只能硬接。 剑尖上再点出一点寒星。 “轰隆”三点寒星和三道刀光激烈碰撞。 “轰隆”空桑子情急之下打出的寒星和前面那道道光狠狠撞在一起。 袁景隆发出的最后一道刀光,带着灼热的气浪来到空桑子面前。 空桑子横剑强架刀光。 空气中传来一阵焚烧头发的恶臭。 空桑子后退几步,才化解掉袁景隆最后一记刀光。 袁景隆接连发现五刀,也已经精疲力竭。 空桑子今天两次战斗,均轻易取胜,有些骄狂自大,视云州府城中人如无物。 和袁景隆交战伊始,过于轻敌,仓促之下硬接一击,比袁景隆还要狼狈。 他正在抓紧时间凝神聚气,身后一刀光弧狠狠斩落。 听到这边的动静后,前往废墟查探的野岛早已经返回。 他看到了同伴的尸体,也看到袁景隆和道人交手,知道自己远远不是这道人的对手。 若是盲目冲过来,只是给道人送菜,还会令袁景隆束手束脚。 野岛一直隐藏在旁边,等待时机,几次刀光擦着他的身体过去,他也硬撑着一动不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结果真的给他等到机会。 趁着空桑子前力使尽,后力未至的瞬间,野岛全力一刀狠狠斩下。 危机时刻,空桑子转身横剑,全力格挡。 “嘭”长刀砍在空桑子剑上,迸射出一蓬火星。 空桑子后退一步后,身体向旁边一错,这次格挡全凭的是身体本身的力量,没有一丝元气。 猛地一张口,吐出一口鲜血,他一转身飞也似的向远处略掠去。 野岛迈步追出,身后传来袁景隆的声音:“回来,你胜不了他,要是给他调匀气息,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尽快离开”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地异象 空桑子边跑边骂着脏话,那厮真是卑鄙,在自己换气的时候,忽然砍了一刀,险些破掉他的气海。 虽然气海没有被击破,但是体内气血逆行,也是极大的麻烦,必须尽快找地方疗伤。 总兵府地牢里,一道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 血痕的尽头躺着一具人体,正是那濒死的韩山四。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根被血浸透的棍棒。 很多年前,他前往塞北从军时,在一次战斗中得到这根水火棍。 他家传的武功,就是棍法,这根棍子用起来又很顺手。 韩山四很早已经就发现,这根棍子并非普通钢铁,里面不知添加了什么材料,坚硬异常。 从来没有在战斗中刮出过痕迹,甚至无法确定,水火棍半截红色,半截黑色是材料使然还是漆上的颜色。 从那时候起,水火棍就成了他最喜欢的兵器,他从没想过这根棍子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 在濒死的那一刻,韩山四连睁开眼睛的力量都没有,仍然一路爬行,他和水火棍似乎有某种无法切断的联系,闭着眼睛,他还是准确的找到那根水火棍,攥在手里。 随着水火棍入手,一股股奇异的力量瞬间注入他的身体,帮他修复被损坏的生机,他的眼睛猛然睁开。 太玄宗一行人之所以住在高升客栈,是无言子的习惯使然。 他还是个小道童时,师父带他第一次来云州府城,住的就是高升客栈。 太玄宗在客栈后院包下最大一栋院子,一行虽然有十几人,稍微挤一挤,还是可以住在一起。 太玄宗一行人吃完晚饭,留下几个心腹弟子议事,其他弟子都回到各自房间做晚课 蔡灵坤是无言子的徒弟,虽然这次出门做了一些不怎么靠谱的事,但他向来是无言子最信赖的弟子。 还有一个女弟子田灵玲也是无言子的爱徒,蔡灵坤一直在追求她,试图将她变成自己的道侣。 谢灵任和钟灵秀另个并不是无言子的徒弟,他们是无言子师兄的爱徒,这次交给无言子带出来,无言子比对自己徒弟还要上心。 宗门中修为相似的好手,数量众多,无言子在宗门的地位,一部分凭自己本事,另一部分来自于自己师兄的照拂,所以对师兄这两个弟子也是尽心尽力。 田灵玲道:“师父,那么大的云州府城,我们怎么才能找到神兵呢?” 蔡灵坤、谢灵任、田灵玲三人围在无言子身旁,听他说话。 平日里一向活泼的钟灵秀似乎有什么心事,从早饭后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 她的师兄谢灵任几次试探,都没有弄明白小师妹怎么回事。 谢灵任一直注意着钟灵秀的一举一动,看着她美丽的侧脸,心里满是倾慕。 她独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星光,心烦意乱想着“年初回去时,大家都还好好的,怎么出了那么大的事!” 无言子道:“师祖已经卜算清楚,神兵出世就是这几天,神兵并非谁得到就是谁的,必须得到神兵认可,才能显示真正威力,神兵被激活时,会产生天地异象” 谢灵任道:“师叔,为什么还要认可呢?” 无言子道:“神兵可不是铁匠铺里的大白菜,神兵被人得到,若此人不能得到认可,只是一件威力尚可的兵器,但是当神兵认可之后,成为传承者,神兵才会显示真正的威力,并且向传承者传承战技。” 蔡灵坤道:“师父你说天地异象,又是什么天地异象呢” 无言子道:“神兵现世认主之时,会有一道光华直射天际,接引深藏星空的传承之力,甚至会有幻象在空中演武,附近的人可以从演武看出,出世的是什么神兵!” 钟灵秀正站在窗前,想着自己心事,此刻远方天际,一道刺目光芒直射天空。 天空中云层不断变幻,最后形成一个翻腾旋转的金色棍棒。 随后又幻化出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形,人形拿起那根闪着金色光华的棍棒,干净利落的演练出一套棍法。 钟灵秀呆呆指着天空中喊道:“师叔,你快来看!” 若是蔡灵坤做这种无礼形状,无言子早就一个暴栗砸在他脑袋上。 钟灵秀一向是师兄喜爱的小徒弟,今天反常了一天,他还是客气很多:“灵秀呀,怎么了?” “师叔你快来呀,天上有东西!” 无言子知道钟灵秀是个聪明伶俐的少女,站起身向窗前走去。 抬头向窗外看了一眼,立刻张大了嘴巴,见到一个金色棍棒正在渐渐消失。 “出来了,神兵传承者真的出世了!”随着他的话音,那金色棍棒完全消失不见,宛如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吴府地牢里,韩山四用水火棍当做拐杖,支撑着身体缓缓站起。 身体中仍然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游动,一点一点修复着他的生机。 无言子伸手拉着钟灵秀的手臂:“走快带我去刚才出现幻影的地方,神兵就在那里!” 江浪和夜玫瑰远远跟着七个人身后,虽然城门已关,翻越城墙对不守规矩的江湖人可不是问题。 路上,夜玫瑰心弦一动,转回头看了一眼,她一眼看到空中那挥舞金色棍棒的身影。 “啊!”她忽然停下脚步,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到云州府城的。 来这里找弟弟只是顺带而为,最重要的是神兵,家族也得知了神兵即将在云州府城现实的消息。 所以派出她来探查神兵,看有没有机会。 江浪和夜玫瑰不同,夜玫瑰是出来玩票,他是真关心有人算计于明月这件事。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那几人身上,发觉夜玫瑰停下脚步,回头问到:“你怎么了?” 他回头的时候,天上的异像已然消失不见,所以他并未见到那幻像。 不然的话,以他和韩山四的纠葛,他甚至会认出韩山四。 夜玫瑰睁着眼睛道:“我忽然想起有件事急着办,你自己去玩吧,以后我再找你” 说完话,她不等江浪回答,化作一道黑色幻影,向回城的方向掠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吴府后门 江浪摇摇头,本来也是她自己突然冒出来要一起去的,带着她说不定还惹出什么事。 “这是个爱惹事的,不去也好”他转身,确定那七个人的方向后,继续跟了下去。 从昏迷中醒来的韩山四,站起来,脑袋还有些晕眩。 他环顾四周,自己不像以前醒来,不是被钉在墙壁上行刑,也不是被一群医者围着抢救,像块破布一样被扔在地上。 韩山四不知道出什么事,只记得昏迷之前,宇文淑和吴亦奇抡着水火棍,一棍棍狠狠砸在自己身上。 随着晕眩感逐渐减弱,他脑袋恢复了一些理智。 “不管怎样,此处不能久留”他喃喃自语。 环顾四周,他看到地上钟碎那具冰冷的尸体,眼睛有些湿润。 韩山四伸手扶起钟碎的尸体,他是接近战将级别的高手,比那些名医敏感无数倍。 他一碰之下,感觉到钟碎虽然已经冰冷,但是还有一丝谈谈的生机护佑着心脏。 韩山四将钟碎背起来,一手拿着水火棍,一手扶着背后的钟碎,向地牢外走去。 江浪跟着七个人身后,还在想怎么解决这件事,路上解决他们,还是等他们到赌场闹事的时候再解决他们。 七个人身手非常了得,自己以一敌七有点困难,若是夜玫瑰没有突然跑掉,还有可能战胜他们。 自己一个上去,那是找死。 江浪在北外城纠结的时候,前方马蹄上密集响起,三匹战马从前方街道直冲向城门方向。 三匹战马都是高大的北虏战马,它们一路狂奔,视街市为荒野,丝毫没有躲避行人的意思,声势极为骇人。 此刻天色已黑,不少人吃了晚饭,出门消食遛弯,见到如此疯狂情景,吓得纷纷四散躲避。 江浪前面那七个人一直沿着街道向前走,那几匹战马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冲到他们面前。 “哪里来的求死鬼,是忙着去投胎吗!” 七人中间那位大哥王麻子,今天满怀壮志回到北外城,准备重回往日荣光,可不是来受欺负的。 他怒骂一声后,跳起来就要发飙。 他身边有人伸手拉住他:“大哥那是官军,别惹事!” 听说是官军,王麻子慌慌张张向路边让去,即使在他和盛太平平分北外城的时候,他也惹不起官军。 这三骑为首那人正是宇文克,他接到宇文淑飞剑后,哪里还有心情英雄救美,表姐一家安危要紧,美人等到有空再救不迟。 他只来得及带着宇文超和宇文越纵马向城内急赶。 看到街道上那几人鬼鬼祟祟,很有些和自己别苗头的意思。 要是往日他早就冲过去宰了,现在表姐发出求救飞剑,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暂时饶他们一条狗命。 错身的时候,宇文克一马鞭甩向路边。 刚来得及躲在路边的七人,为了躲避那一马鞭,一阵手忙脚乱、鸡飞狗跳。 七人安稳下来时,三匹马消失在远处。 王麻子回到路中间,看着马匹的背影,嘴里骂骂咧咧:“若是有胆,立刻给大爷拐回来,定要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在战马冲过来之前,江浪原本就在路边阴影里走着,在他们经过他身边时,他更是侧着身体。 宇文克没有认出江浪,江浪可是把宇文克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宇文克侧马向云州府城方向疾驰,江浪有些纳闷,这家伙不是又有什么亲戚出事了吧! 此刻云州府城因为那天空中的幻像,已经乱作一团。 韩山四一手拎着水火棍,一手扶着背后的钟碎走出吴府地牢。 高升客栈里的太玄宗众人最早发现天上的异像,只是他们不熟悉云州府城的道路,一路上走了不少冤枉路,并不是最早赶到吴府的一批人。 到达出现幻像出现的大致位置,幻像早已经消失不见,无法准确定位,只能大概确定一片地区。 无言子手里拿着一张进入云州府城后所买的地图,看着面前一片地区,用朱砂在上面画了个圈,厉声喝道:“大家把这一带围起来,分开找,只要有所怀疑,尽管动手,即使迫不得已,杀几个人,也有宗门担着!” “遵命”一群太玄宗弟子人人手里都有地图,也在上面照样画了个圈后,大概划分一下各自搜索的区域后,快速前往所属区域。 按照谢灵任的意思,自己和自家师妹一路,但是钟灵秀却一把伸手拉了田灵玲,寻了一个方向,一起向那边跑去。 蔡灵坤也是一头黑线,看着谢灵任道:“你是怎么得罪了钟师姐,却耽误了我和田师妹相处的好机会” 谢灵任哪里知道钟灵秀是怎么回事,一脸郁闷的瞥了蔡灵坤一眼:“哪有那么多废话,走找东西去!” 宇文克喊开城门后,纵马进城赶往表姐府邸,他也看到了天上出现的异像,更加焦虑,异像出现的方位,正是表姐府的方向。 宇文克忽然觉得马匹奔跑的速度太慢,双脚一踏马镫,身体离开坐骑腾空而起,徒步在街道上向吴府高速奔跑,宇文超、宇文越也效法宇文克跃下马背,紧紧跟在后面。 袁景隆也看到了天空中出现的异像,他打消了继续探查清风细雨楼废墟的念头,带着野岛向出现异像的地方急行。 近两日进入云州府城的江湖好汉们不少都专门派人盯着天空,发现天上异像后,纷纷向同一方向奔行。 如果从天空看下去,整个云州府城内,上千人以吴府为中心,像是一群归巢的蜜缝一样,乱糟糟的冲过来。 北外城居民们刚返回家园不久,街道上仍未恢复往日人气。 不复江浪上一次夜探北外城时的繁华,显得冷冷清清。 那七人在走到距离太平广场不远时,拐入一条背街,进入一座窗户亮着灯的小饭馆。 江浪远远看着那间饭馆觉得十分可疑。 不但酒馆四周站在一些如无其事的闲汉,在酒馆旁边和对面房屋里,也有人躲在窗户后面观察着街道。 这间房应该是这些人的秘密据点,跟着进去很可能会被对方发现。 这一点难不倒他,江浪查看四周环境后,拐进一条背街,四顾无人后,沿着外墙爬上一栋小楼楼顶。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进赌场 江浪双手扒在楼沿上,悄悄探出脑袋,确定楼顶没人后,才翻身上了楼顶。 四周楼顶也没有发现有人,在下面饭馆布置据点的人怎么会留下这么大一处破绽。 这不是江浪关心的事,他来到正对那饭馆的位置,趴在楼顶向下看。 虽说是楼顶,只是两层小楼,趴在上面,看以看到饭馆里大部分位置。 那七个人坐在靠墙的位置,几个人站在他们面前,很恭敬的样子。 江浪可以看到为首那个麻子的嘴巴,所以能读出他在说什么。 “不要怕,我们后头有人罩着,只要我们动手,还会有上千人过来协助我们行事” “要等多久,再过半个时辰,来多少人算多少人,到不了明天早上,北外城就又是我们的天下了,凡事不来的,以后也不要想在北外城混下去了!” 也就是说,他们还要在这里待半个时辰,原计划作为这次英雄救美大戏男主家的宇文克已经回了城里。 他们发动时,于明月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对抗翁桐栢策划的这次阴谋。 江浪仔细权衡,自己一个对付不了这七个人,而且他们还在聚集更多同伙。 自己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去通知于明月,让她自己处理这些烂事。 他对于明月那些投枪手的可怕,深有体会,这些家伙不知道能顶住几轮投枪 江浪所在位置距离鼎盛赌场只隔着两条街道,很快他就来到鼎盛赌场。 今天是鼎盛赌场重新开业的好日子,钱涌进领着二、三十名打手站在赌场门口。 远远看到一个人走过来,他看着那人有些眼熟,迎着那人走过去。 钱涌进一眼认出江浪,他昨日虽然没有跟随于明月一起去清风细雨楼。 但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兄弟们,已经把江浪和于明月在地宫里发生的种种说了出来 俗语说,话不经传,和事实相比,难免有些夸张 比如说两人商议对策,携手作战,成了在总目睽睽之下,打情骂俏之类。 “啊,姐夫你可来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江浪一愣,回头看看,后面并未有人跟着:“你认错人了吧,我是江浪呀!” 钱涌进一愣,心道“莫非他和大姐头的事,暂时还不欲更多人知道,有意保持低调” 钱涌进以为自己想透彻了,向他伸出一只大拇指道:“啊!我明白了,明白了,你们这些读过几本书的人花样可真多!大姐在里面,您请进去吧” 江浪这边听的一头雾水:“他明白什么了,我怎么了、自己说什么了吗!” 江浪还有事急着和于明月商量,也没多余时间和他胡扯,让进去就行。 江浪随便摆摆手,大步向赌场里走进去。 钱涌进看着江浪的背影,满眼都是敬仰之色,昨晚进过地宫的兄弟,说起江浪在地宫的事,无不惊为天人。 他也听的心悦诚服,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的上自己的大姐头呀! 北外城那场惊心动魄的夜战后,赌场今天头一天开张,城北城南甚至城内都有不少人过来给于明月捧场。 赌场中本来也看不到天空中出现的异像,况且赌徒们进了赌场,只要还有银子,天塌下来也会押上两把。 此刻赌场里的气氛非常热烈,丝毫没有受到天空异像丝毫影响。 因为各方大佬要给于明月捧场,赌场比江浪第一次来繁华热闹很多。 赌场中人头攒动,于明月是如此的耀眼,江浪一样就看到了于明月。 于明月独自坐在一张赌桌旁,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是江浪初见她的那张赌桌。 和江浪初见她的那晚一样,没有一个人坐在她身旁。 于明月最是讨厌迎来送往,把事情都交给手下心腹们处理,自己独自坐着,无聊的掷着手里的骰子。 她手里有骰子,心里却没有骰子,怎么看那些赌客都没有地宫里的怪物们有趣“真是无聊,还是昨天晚上在地宫里一番经历,令人难忘!” 她伸手高高抛起一个骰子,那骰子旋转着飞向高空,刚向下坠,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抓走了那颗骰子。 于明月一脸不快,抬起头,两只原本有些迷离,睡猫一样的眼睛忽然睁大,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于明月要发飙的先兆。 她一眼看到站在身旁的江浪,眼睛里忽然闪起亮光“你怎么来了” 江浪把骰子放回她的手心:“看你玩的挺高兴,不想打扰你的,可是不得不打扰你一下,等会有人要来找你麻烦” 于明月正想开口说不打扰的,听到这里,问道:“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江浪便一五一十将事情说给她听。 江浪讲完,于明月摇摇头:“在北外城,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如果是猝不及防还有点威胁,若是现在这样,事情再简单不过” 于明月向赌场大厅一处招招手。 躲着一根柱子后向这边看了半天的的莫楚龙揉着头发,一脸尴尬的向这边走来。 他先是向江浪弯腰行礼,然后向于明月行礼:“大姐我是有些不舒服才靠在柱子后面的,可不是在偷看你们” 于明月没想到这厮说出这样一番话,伸手使劲揉着后脑:“谁管你躲在柱子后面干什么,王麻子在黄一青的小饭馆里竖旗呢,你带些兄弟过去给他捧捧场,我今天就不去了” 莫楚龙眼睛里冒出一股凶光:“好勒大姐,我这就去给他们助助兴” 于明月看着江浪道,将手里骰子向他扔过来:“来,今天我们大杀四方,不赢光这家赌场不算完” 江浪一头黑线看着她:“这不是你的赌场吗?” “哈哈,我可以左手倒右手,不行吗!” 江浪在赌场掷骰子的时候,韩山四背着钟碎的尸体走出吴府。 开始他几乎每迈出一步,都极为吃力,仿佛背着的是一座大山,几次都几乎摔倒, 但是他咬牙坚持着,他知道万一倒下,或许再也无法起来。 所幸的是,紧紧握在手里的水火棍以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为他治疗着伤势。 一步步走着,身体也在逐渐的恢复,衰竭的气血开始蓬勃的流动,他的步伐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有力。 第一百四十章 灭派之战 韩山四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府邸,担任太子护卫的时候,他就来过这里,还在这里住过几日,当时的总兵把这座府邸腾出来给太子做行馆。 一走出地牢,他细细打量一番周围环境,很快便想起来最近的出口所在方向,迈开大步向那里走去。 他并不知道正有大批江湖人士正以吴府为中心围拢而来。 但是他知道自己是全城通缉的要犯,怎么样都先逃离此地再说。 韩山四刚走出吴府后门,迎面冲过来七八个江湖人士。 此时的韩山四一身是血,又背着同样浑身是血的钟碎,手里提着一个棍子。 这样的情形,他怎么可能不被人注意到。 这七八人是同一个江湖帮派,看到韩山四立刻围了上来。 当先一名大汉举起自己的胳膊,上面闻着复杂的纹身。 那大汉冲韩山四道:“相好的,等一等,我是天下第一帮帮主,我有话问你!” 韩山四哪有空搭理他们,只管向前硬闯。 那位天下第一帮帮主,受到如此轻视,自然要出手,提振帮威,劈手向韩山四抓来。 他这一招势大力猛,显然在硬功上下过一些功夫。 只是他遇到的是韩山四,而且是修为不断提升,已经超过原有境界的韩山四。 韩山四看都没看他一眼,抬起一脚狠狠向他踢过了去。 “嘿,你这小子还敢还脚!” 大汉开口喝道,他也是草莽中杀出来的好手,和人厮杀经验极为丰富。 转瞬间已经想好七八中手法可以破解对方的招式,并且如何发动反击。 只是他没想到,韩山四速度快的可怕,他的意识到了,但是还没传达到肌肉,韩山四一脚已经踹在他的胸前。 这便是实力上的绝对碾压。 “喀嚓”一声大汉胸前中了一脚,胸骨向里面塌陷,肋骨刺入心脏。 大汉张口吐一口鲜血,整个人向远处飞去。 “小子,出手如此歹毒,朗朗乾坤之下,用了什么手段暗算了我们帮主!”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敬仰的首领会被一个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人,一击重创。 又是两个大汉冲上来,一左一右夹攻韩山四。 韩山四也只是随便踢了一脚,没想到这个气势汹汹的家伙,身手居然如此怂包。 他也没空看那厮死活,迈开大步,继续向前,两个家伙已经冲到近前。 韩山四已经没有和他们动手的兴趣,手都懒得伸一下,身体径直冲着两人撞过去。 “嘭、嘭”两声连续撞中两人,紧接着响起“咔嚓、咔嚓”骨头折断的声音。 剧烈撞击后,韩山四仍是无暇看他们一眼,径直向前面一条胡同走去。 阻挡他的那两人打着旋飞出去,在地上抽搐着。 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自己一身骨骼已经尽数碎裂。 原本他们也不是韩山四的对手,况且韩山四的修为正在不断攀升中。 剩下四人眼见自己帮派一个照面就被人打倒一半高手。 被击伤三人都是这个帮派的高层,分别是帮主和两名副帮主。 剩下四人仅是帮里的小角色,而且上午才在三位正副帮主再三诱惑下,受邀加入帮派,原本就没有多少归属感。 四人自知不是韩山四的对手,嘴里胡乱喊叫几声,跟在远处比划了几下,表示已经为帮会尽到责任,拔腿就跑。 韩山四哪里有空搭理他们,只管背着钟碎钻进一个胡同。 那四人刚向来路跑出不远,迎面冲出来两个身着青袍,仙女似的少女。 “哎!你们慌慌张张干什么呢!”其中一个少女拦住他们的去路。 “让开,江湖救急,快让我们过去” “把事说清楚,不说清楚,怎么能让你们走” 两个少女手里都拎着剑,此刻将长剑在几人面前一横,挡住几人去路。 两人虽然年岁不大,但是手握长剑,握剑的手极为稳健,剑身却轻灵飘逸,显然她们绝非凡俗之辈。 四人中一人对少女道:“那边有人得到神兵了!” 少女问:“人在哪里?” 另外一人向一个胡同一指道:“我们帮主只是想要观摩一下,便遭他辣手突袭,他向那边那个胡同跑了” “好了,你们放心去吧,我们知道了” 其中少女说着,手里长剑连点,几点寒星落在四人咽喉处,四个人脖颈上忽的飚出一股鲜血。 四个人瞪着眼睛看着少女,伸手捂住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向后翻到,气绝身亡。 江湖险恶可见一般,这个上午才成立的帮派,不到天黑,已然惨遭灭门。 “师姐,用不着杀了他们吧”其中一个少女,脸蛋圆圆的,皱着眉头,责备同伴。 动手杀人的少女生者一张漂亮的瓜子脸,她沉声道:“我们身负师门重任,顾不上这些妇人之仁,他话太多了,不能让他们将消息扩散出去,我们快追吧” 圆脸少女满脸羞愧道:“嗯,师姐说的对,是我不知轻重” 瓜子脸少女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赶紧追过去,别误了宗门大事” 两人立刻动身向刚才韩山四钻进去的胡同追进去。 两个少女前脚进入韩山四钻入的那条胡同。 三个道人和一个女子向吴府跑来。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州狱逃出来的清风细雨和青云、青松。 昨夜迫不得已之下,清风出卖了钟碎和韩山四,这件事已经成了清风的心魔。 所以一脱困他就跑来救钟碎和韩山四。 在料理肥五的时候,他得到口供,知道钟碎和韩山四被关在吴府。 因为折磨肥五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他们现在才赶到吴府,仅仅晚了一步,没有看到两个少女进入胡同。 四个人径直冲进吴府后门,后面紧接着,又有几十名江湖人士冲过来,进入吴府。 这些人急着赶来,都是为了得到神兵,生怕被别人抢先一步,只顾着向院子里冲。 韩山四钻进胡同里后,不断改变方向,进入一条条不同胡同,极力躲躲避一群群经过的江湖人士。 跑出一段,路上遇到的人越来越少,江湖人士几乎不再看到,韩山四刚觉得已经摆脱险境。 第一百四十一章 救命仙丹 忽然前面出现两个人影,等她们站定后,韩山四看到两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少女。 一个瓜子脸,杏眼娥眉,另外一个圆脸,鼻梁挺直,都是美人,瓜子脸那个更漂亮些。 “我们一直跟着你,把你手里的棍子放在地上,你就可以走了” 瓜子脸少女看着韩山四,嘴唇有些发抖。 圆脸少女扫了师姐一眼,心想“刚才师姐一招杀掉那四个人,出手很辣,还以为她胆大包天,原来也是强作镇静,这会也怕了吧!” 韩山四冷冷看着她们:“你们是什么人?” 圆脸少女道:“不怕告诉你,我们是修仙之人,若不是你手里那根棍子事关重大,跪下来磕头,我们都不一定肯要” 韩山四目光闪烁“是吗” 这时不知从那条街道传来一阵喊杀声,不知道是找错了目标,还是互相之间有了摩擦,似有两帮人正在拼死战斗。 圆脸少女冷笑道:“最好别动手,你不会以为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会赢的了我们吧” 她说的其实没错,她之所有没有动手,这怕弄出动静,招来真正可怕的对手。 瓜子脸少女道:“你把手里的棍子放在地上,后退两步,我身上有救人性命的仙丹,你不要耽误了救人的时间” 韩山四闻言,弯腰将手里的水火棍放在地上,向后退出几步。 “还是师姐有办法,只用几句话就拿捏住了这人,只是为什么要说起救命丹药,莫非要将那颗珍贵无比的丹药送给此人?”圆脸少女心里正在思考。 瓜子脸少女道:“灵玲快去把东西捡起来!” 圆脸少女闻言,向前两步,弯下腰,伸手去捡地上的水火棍。 瓜子脸少女也跟着圆脸少女一起上前,忽然间,她一只手抬起,重重拍在圆脸少女后脑。 同时手里的剑向前一剑刺去,穿透圆脸少女的后心。 圆脸少女濒死的眼睛看着瓜子脸少女,满眼都是疑惑和迷茫。 瓜子脸少女抽出刺入对方后心的长剑:“对不起呀田师妹,我们关系虽好,总是不能让你误了我的事,他背的那个人是毕竟是我父亲!” 说完话,她先飞起一脚踢开田令玲的尸体,又一脚踢在地上的水火棍上,将水火棍挑的飞向韩山四。 韩山四接过水火棍,对瓜子脸少女道:“大丫头,你父亲伤的很重,你真的有救命仙丹吗! 瓜子脸少女钟灵秀,伸手扶起韩山四背后钟碎的脑袋。 钟碎此时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若不仔细探查,几乎已无生息。 钟灵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红枣大小的药丸,隐约中有红色光芒像是活物似的,从里面流淌出来。 若是江浪一定认得这药丸,不是他从夜平安那里抢来,后来喂给司若兰的保命丹又是什么。 钟灵秀深受师父喜爱,下山时,特意给了她这颗保命丹。 她将保命丹塞进父亲嘴里,从腰畔拿起一个水葫芦,给钟碎灌进去。 韩山四道:“你父亲还有救吗?” 钟灵秀强做镇静道:“不知道,我父亲伤势太重,这药丸起效还要一些时间,现在看不出来” 此刻四周围都有喧嚣声传来。 钟灵秀道:“韩叔叔,现在整座城的江湖人士都向这边过来,我们不能一直待着这里,先离开此地,找个安全地方再说” 这钟灵秀正是钟碎和小翠的亲生女儿,自幼被她父母送到太玄宗修真。 每过两三年她会悄悄回清渠岭和父母团聚,都是清渠岭的特等机密,只有很少几个人见过钟灵秀。 韩山四正是其中之一,钟灵秀自然也认得韩山四。 钟灵秀在韩山四在吴府后门杀人时,已经认出他,还认出了他背着的父亲。 钟灵秀故意撺掇田灵玲跟着韩山四,远一些再动手抢东西。 甚至路上她和田灵玲还帮助韩山四打发了几波追上来的江湖人士。 一直跟到此处,田灵玲认为已经足够偏僻了,不顾钟灵秀的反对,执意动手。 父亲危在旦夕,钟灵秀不能允许田灵玲碍手碍脚,咬咬牙,干脆将她杀了。 钟灵秀在山寨长到十岁才被送走,别人还在玩过家家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和父母一起去打劫,什么事没有见过。 钟灵秀问韩山四“有什么地方去吗?” 韩山四一脸苦笑:“要是有地方去,也不会落到进天这步田地” 钟灵秀道:“我拿父亲给我的钱在城里买了座院子,每年回来,我都会在在那里住几天,没有人知道那处院子,我们去那里” 韩山四道:“好啊大丫头,我们就去那里” “对了,稍等一下“韩山四走到圆脸少女尸身前,用水火棍破坏了伤口的形状。 钟灵秀点点头,还是韩叔叔细心,若是宗门中人寻过来,一定会检查田师妹伤口。 韩山四做完这些事,在种灵秀带领下,钻入一条胡同,向她所买的院子方向走去。 他们没有发现不远处一栋小楼二层房间,窗口站着一个中年老道,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一举一动。 这中年道人正是被野岛偷袭受伤的空桑子,他进入这栋小楼,制住主人一家。 刚刚结束调息,站着窗前,观察周围环境,以便离开,正好看到下面那一幕。 “保命丹,能有这个的,一定不是寻常门派中的弟子,小小年纪杀起同门,眼都不眨一下,有趣,真是有趣!” 看到韩山四和他手离那根水火棍,空桑子眼睛落在上面,几乎难以离开。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那件东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念至此,空桑子腾身从窗户了一跃而出,在房顶上穿行,暗中跟着钟灵秀和韩山四。 宇文克带着宇文超宇文越冲进吴府时,吴府已经乱战一团。 空桑子进入吴府时,一路上杀死了吴府中所有侍卫打手。 所以在江湖人士们冲进吴府,寻找神兵的时候,根本没有遇到任何阻挡。 一些江湖中人,原本之间就有些仇怨,正好今天碰到,居然在吴府做起了结。 还有一些江湖中人看到富丽堂皇的吴府,抱着贼不落空的念头,开始到处劫掠起财物。 其中一些,因为看上同一样东西,或者分赃不均不时爆发火拼。 第一百四十二章 激战吴府 更多的江湖人士,则四处乱窜,试图寻找神兵。 见到这些闯进表姐家里的江湖中人,宇文克哪里还会客气,他见人就杀,是一路杀进去的。 对于这些冲入表姐家中的江湖中人,他恨之入骨,这些不管为何事闯进吴府,统统该死。 以宇文克的实力,加上护卫在左右的宇文超、宇文越两人,一路上杀的血流成河,数十名江湖人士死在三人手中。 遭到宇文克残酷杀戮后,那些江湖人士终于从寻宝的疯狂中醒悟过来,纷纷向府外逃窜。 走一路,杀一路,宇文克终于在吴府大堂找到表姐宇文淑的尸体。 宇文克对宇文超和宇文越道:“我看看表姐还有没有救,你们去后院地牢看看,那两个杂碎是死了还是跑了” 宇文超和宇文越两人接令后,向后院飞奔而去。 从后门进入吴府的清风细雨四人,找到后院地牢后,没有在里面见到钟碎和韩山四的影子。 但是没有见到两人的尸体,也给了清风和细雨一些希望。 四人沿着道路向前院寻找,结果路上看到一具熟悉的尸体。 吴亦奇曾经被清风和细雨在地宫抓到过。 清风翻过吴亦奇的尸体道:“这厮真是短命鬼,没有死在地宫,还是死在这里了!” 他们就是那么倒霉,这时两员身着盔甲的武将出现在几人面前。 宇文超和宇文越一眼看到正放下吴亦奇尸体的清风,也认出他是昨晚抓到的犯人。 宇文超怒吼一声:“放了我们仁义家少爷,给你们留个全尸” 听宇文超说要给自己留个全尸,清风就心里有气。 昨天为了登待援军,违背了自己一向的为人准则,不得已出卖了钟碎和韩山四。 若不是青云和青松及时赶到,自己和细雨不知道会死的多惨。 清风一脚将吴亦奇的尸体向宇文超踢过去:“你喜欢全尸是吧,我送你一个全尸” 宇文超伸手接住抛过来的吴亦奇,哪里还有一点气息。 他轻轻放下吴亦奇的尸体,对宇文越道:“他们弄死了少爷,一个都不能放走!” 这清风也是个没脑子地的,不是自己做的事,怎么能赌气揽下。 这时候袁景隆带着野岛从正门走进吴府。 宇文克放下宇文淑的尸体,仇恨的眼睛恶狠狠盯着袁景隆。 袁景隆从未更换过身上的装束,顺河花船上他穿的也是这一身衣服。 宇文克怒火冲天,正想打开杀戒,身体一动未动,杀气却已经锁定袁景隆全身。 对宇文克来说,袁景隆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在城外驱使那些怪物袭击他军营的是他。 今天表姐府中发现的一切,自然是是他做的” “看你做的这些好事,杀你一百遍都不解我心头之恨,你罪该万死!” 袁景隆当然不知道宇文克指的是什么“好事” 但是他生性高傲,来到云州之后诸事不顺,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香蝶便是死在这人手里。 袁景隆不想知道这厮如何这般仇视自己,只是想起那个时常在自己面前翩翩起舞,歌喉柔美的女子。 他始终被雾气笼罩的眼睛里似乎有光芒透出:“我记得你,是你杀了香蝶” 宇文克知道那顺河上被自己射死的女人叫做香蝶“可是当时就死了,若是抓到她,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袁景隆淡淡重复了一句:“生不如死” 他身上的气势正在不断攀升。 宇文克的武器是一柄斩马刀,宇文家是功勋世家,家学渊源,各种武器都有秘笈珍藏。 按照每人爱好特点,选择不同武器。 宇文克修炼的并非斩马刀,但是这柄斩马刀是在宇文淑身边发现的,他要用斩马刀给表姐报仇。 宇文克抡起斩马刀狠狠向袁景隆斩落。 袁景隆举剑相迎。 两人这边动手,还只是相互试探性的攻击,后院战局已经进入白热化。 清风和细雨血脉被封已久,放气散药力也未完全消散。 两人只能勉强自保,和宇文超和宇文越这种层级的高手对阵,那是万万不能的。 和宇文超动手的是青云,和宇文越动手的是青松。 两个道士用的都是长剑。 修仙之人和修炼武道之人区别便是如此。 这方世界修仙者必是用剑,而修炼武道者虽然也有人用剑,除少数人精于剑技,多半是为了携带方便。 青云、青松两人都是接近天师级别的高等练气士。 宇文超、宇文越两人则是武士七八层的武道高手。 四人分作两队作战,恰好斗个旗鼓相当。 青云一柄长剑使得轻灵飘逸, 宇文超的钉锤势大力猛,威风霍霍。 他将两柄重量惊人的钉锤使得风车一样,一圈圈抡起后,狠狠砸向青云。 青云并不与他硬拼,一剑剑刺出,都是漫天锤影中空隙,目标便是宇文超握着锤柄的手腕。 宇文超将锤舞的再快,也时常被他找到空挡,逐渐由攻转守。 青松和青云不同,他的剑法毒蛇一样,一开始就是攻势。 宇文越和于明月有些相似,在战场上他使长枪,下马时用的还是长枪。 这长枪其实是两杆短枪构成,头尾相连就是一杆长枪,旋转枪身,便可以一分二,变成两杆短枪。 宇文越被青松抢先欺近,一杆长枪无法尽情施展,失去六成威力。 被青松毒蛇一样的剑招死死缠住,竟然找不到旋开枪身,变长枪为短枪和青松紧张的机会。 只能狼狈不堪的在青松剑招下,使出浑身解数疲于奔命。 他们两边打生打死,不断有人从吴府出入,看到他们身手非同寻常,只敢远远绕过,那个刚过来没事找事。 无言子领着几个弟子从吴府前门进,快速在吴府转了一圈。 经过袁景隆和宇文克时,他略一停留,对身边弟子们到:“一个宇文家的、一个是······” 话到一边,无言子忽然想到什么,停下话头,没说下去。 又看了两眼,他道“两边都不好惹,我们去找神兵要紧!” 说着带着弟子们向后院行去。 到了后院,又看到那两队厮杀的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六柄飞刀 这一次,无言子连停都没停,带着弟子们径直离开,别人打生打死,最好离远一些,谁死谁活,关自己何事。 刚走出吴府后门,无言子看到蔡灵坤背着一个女子,谢灵任跟在他身边走过来。 无言子脸色一变:“灵坤、灵任怎么回事,灵坤你背的是什么人?” 蔡灵坤道:“师父,田师妹给人害了!” 无言子抢先几步,来到蔡灵坤身边,看到的是爱徒田灵玲那张失去血色的脸。 他伸手去探她鼻息,触手是冰冷的脸颊,气息全无。 无言子正要开口问和田灵玲在一起的钟灵秀在哪里。 谢灵任已经开口道:“我们只找到田师妹的尸体,没有见到钟师妹的踪影” 无言子脸色难看的看着田灵玲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东西没有找到,死了一个,还丢了一个” 谢灵任和蔡灵坤脸色比他还要难看。 谢灵任一直把师妹钟灵秀当成自己未来的道侣,钟灵秀的失踪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 蔡灵坤也一直在追求田灵玲,田灵玲就这样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无言子道:“我不信,这云州府城她们连发出的求救飞剑的机会都没有,便能够将她们杀了” 他看着身边围拢过来的弟子,自己带出的弟子除了死去的田灵玲和失踪的钟灵秀,其他人都在。 无言子道:“你们五人一队,围着这院子仔细搜索一下,不要放过任何线索,遇到危险不要硬拼,离开发讯号求援,” “是”一群弟子群情激奋,双眼似要冒出火了。 他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少年,谁不把两个师妹当成女神一样。 空桑子一直远远缀着前面那三人,一个受了伤,还背着另一个。 他自认为凭他们和自己的差距,自己闭着眼睛,那三人也逃不出自己的监视。 实际上,若不是他一直在暗中保护,不断引开或者打发掉那些江湖中人,前面三人早就被人围上了。 前来寻找神兵的江湖中人,为数众多,其中不乏能人异士,尤其不乏一些寻踪觅迹的专家。 空桑子不厌其烦的帮他们打发走所有可能给他们带来威胁的家伙,自然不是为了助人为乐,他有自己的打算。 忽然间,空桑子发现一道黑影不知什么时候,远远缀在那三人身后。 空桑子早已经将这三人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怎么能让他人染指。 空桑子仔细计算那黑影前进路线,算出黑衣黑影必经之处后,悄悄向他预计的位置摸过去,计划像前几次一样,无声无息解决掉这个麻烦。 黑影暗自跟着钟灵秀和韩山四一行,她是追踪的大行家,虽然看到天空异像时,距离遥远,仍然寻着一条条线索找到了正主。 她追上几人后,并不急于动手抢夺,打的事和空桑子一样的主意,距离吴府越远动手麻烦越少,不然的话,只是平白便宜了旁人。 这人正是夜玫瑰,她猫着腰,在房顶缀在几人身后,冷不防一道黑影从旁边直扑过来。 这黑影瞬间将她整个笼罩住,攻势极为凌厉,同时气势上,也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夜玫瑰猝然遇袭,不像之前遇袭的人那样惊慌,似乎早等着空桑子动手,她身体后仰倒,双手一起拍向天空。 空桑子一声夜枭似的低笑:“和我拼力量吗、让你如愿以偿!” 空桑子原本用的的是擒拿,变为双掌准备迎击对方。 “去死!”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空桑子耳边响起。 她双手张开,两手中无数湛蓝色光华,雨点一样激射半空中的空桑子。 空桑子大吃一惊,对方发现自己,并不出乎意料,可是对方撒出的东西,隐隐有一种奇异的气味,让他有极为不妙的感觉。 空桑子道袍一卷,蓝色光华几乎全部被他扫落。 但是几乎不等于全部,那些淬毒的梅花针中,还掺杂了十几柄可以破除护体功法的飞刀。 这十几柄飞刀大半被空桑子打落,但是还有六柄被灌注了更多的力量,没有那么容易打发。 其它所有暗器,十柄飞刀和三百根梅花针,加起来只携带着夜玫瑰全身一成内力。 这六柄飞刀却被夜玫瑰灌注了全身九成内力。 “噗、噗噗、噗噗噗”道袍被一次次刺穿。 六柄飞刀刺破了空桑子的道袍后力道丝毫未见减弱,继续前进。 空桑子放弃了对夜玫瑰的攻击,身体在空中倒退,连续几次转折后,才落在地上。 在看时,哪里还有那黑衣少女的影子。 夜玫瑰第一次遇到在这种程度下,可以毫发无损的对手,她立刻做出决定,立刻逃走。 空桑子暴跳如雷“夜家的人,怎么这座破城来了这么多人!” 他顾不上生气,再去寻找拿着那根要命棒子的人,哪里还有一点影子。 夜玫瑰逃离空桑子攻击后,跑出去很远,才长出一口气。 忽然间遇到那种级数的好手,能逃出来,就算命大了,还找什么神兵! 韩山四和钟灵秀没想到他们看似平平安安的一路上,围绕着他们发生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战斗。 一路上,顺利的令他们难以置信。 最后,韩山四和钟灵秀带着不知死活的钟碎体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 这院子构造巧妙,人们只会把这院门当成某座大宅的偏门,怎么会想到里面另有乾坤。 这院子大概十五米深,十米宽,墙壁高约五米,墙头插满铁刺,普通飞贼难以进入。 进入院子里间房屋,钟灵秀帮韩山四将钟碎放在床上。 韩山四伸手谈钟碎的鼻息:“啊,钟大哥有气了” 钟灵秀也伸手去探父亲鼻息,果然有微弱气流流动。 她脸上刚浮现出一丝喜色,看到父亲红光满面的脸,忽然放声痛哭起来。 韩山四仔细一看,脸上也露出凄然之色。 以钟碎的伤势,脸上显出这样生气勃勃的血色。 只有一个可能,他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满脸的血色,只不过是回光返照。 钟碎此刻或是听到了女儿的哭声,张开眼睛,看着韩山四和钟灵秀。 钟碎向女儿伸出手:“秀儿过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局已定 钟灵秀伸手握住父亲的手“父亲,你已经服下了我师父给我的保命丹,已经没事了,多休息些天就好了” 钟碎道:“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只是想在死之能见到你一面,竟然让我如愿以偿,此生也就别无遗憾!” 钟碎道:“我死后,找个机会把我的骨灰埋到清渠岭,你妈妈也在那里” 钟灵秀白天到街上,已经打听到清渠岭被官军剿灭,母亲战死的事,已经偷偷哭过一场,此刻泪水又止不住流下。 钟碎道:“老四,我女儿就交给你了,其实若不是你年龄大了些,我早想将她嫁给你” 韩山四道:“大哥何处此言,你的女儿便是我的女儿,只要我活着一天,都会好好照顾她的” 钟碎道:“哎,大姑娘总是要嫁人的,老四别在江湖上瞎闯了,你们我们当初清渠岭多么风光,到现在还有几个人活着,听我的,带着秀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要强” 韩山四道:“大哥,我会把秀儿安排好,给你们报仇雪恨” 钟碎道:“不要报仇,我算是明白了,仇是报不完的,越报仇只会越多,你们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钟碎的声音渐渐变小,逐渐微不可闻,说到最后,戛然而止。 钟灵秀扑在父亲尸体上放声大哭。 韩山四一脸悲戚,垂手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鼎盛赌场里,江浪跟着于明月穿梭于各个赌桌,尝试各种赌法。 他前来赌场,只是为了通知于明月翁桐柏针对她的阴谋而已,并没有在于明月赌场大捞一把的念头。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于明月似乎想让他在自己赌场上大捞一把,赌的那叫血流成河、神采飞扬。 江浪看着赌桌上那小山似的筹码,想到赌场里那些套路,直冒冷汗,这是不让走的意思吗! 莫楚龙从外面走进来,隔得老远江浪已经闻到莫楚龙身上浓浓的血腥气味。 不用莫楚龙开口,看到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江浪知道王麻子、黄一清那些人应该是完事大吉了。 他纠结几个时辰的事,对于明月来说甚至用不着亲自动手,只是一句话便可以解决的事。 所谓权势,还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东西。 莫楚龙走过来,看了一眼满满一桌赌客,组织了一下词句道:“大姐,黄一清的饭馆刚才忽然失火,我正好带着兄弟们从那里路过,虽然和街坊们及时扑灭了大火,但是连王麻子在内,一共一百四十四个人,救火时不幸丧身火海” 于明月点点头“南边来的那些客人怎么样了?” 莫楚龙道:“一共三百人,救火的时候烧死了三十多个,剩下的都被我们保护起来了!” 于明月道:“他们不来领人的话,三天后放人” 莫楚龙道:“要是来领人呢?” 于明月道:“能要多少算多少,今晚参加的弟兄们一起分了吧” 莫楚龙点点头:“好嘞” 江浪越发佩服于明月,南外城不来领人,北外城把这些人放回去,翁桐柏必定颜面扫地。 北外城来领人,要被敲一笔竹杠,还得承认幕后所作所为,大失颜面。 无论如何,翁桐柏这次脸丢到姥姥家了。 院子里跑来跑去的江湖中人越来越少,外面传来官军的呼喝声,宇文克和袁景隆的战斗始终无法分出胜负, 但是宇文克知道时间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他脸上开始露出笑容。 一队官差冲进吴府,为首一名捕快大喝一声:“你们立刻助手,否则格杀勿论” 野岛恶狠狠喝道:“没你们的事,滚远一些!” 那捕快一挥手道:“大胆狂徒,宰了他!” 说着带人向这边冲过去来。 野岛抡起弧形长刀向那队官差冲过去,一个回合便斩断为首捕快的脑袋。 袁景隆知道野岛会很快打发掉那队官差,可是那已经无碍大局,会有更多官差和军队赶过来。 宇文克开始改变战术,不再和袁景隆硬拼,以纠缠为主。 袁景隆看着宇文克:“你那么想死吗!” 宇文克一声狂笑:“你现在死,会少受很多种痛苦” 袁景隆猛地劈出一刀,趁宇文克闪避时,后退一步,食指和拇指做出捏东西的样子,伸向自己眼睛。 宇文克看到袁景隆这个奇怪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正要开口奚落他几句。 突然间他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袁景隆。 野岛刚砍杀玩杀完那队官差,看到袁景隆的动作,立即转过头去,再不敢向那边看一眼。 宇文克只想要立刻远远逃开,可是他无能为力。 袁景隆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走到宇文克身边一刀砍下了宇文克的脑袋。 砍出看似轻松的一刀后,袁景隆再也拿不住手里的长刀,仰面向后倒下。 即使在清风细雨楼废墟时,面对那可怕道人时,袁景隆都没解开眼睛处的封印,因为他知道解开封印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那种代价几乎是他不能承受的。 野岛冲过去,从地上抱起袁景隆,一手拾起袁景隆掉在地上的长刀,纵身跳上一道院墙,沿着一栋栋向远处遁去。 这时候关云浩率领的大批官差、衙役和镇军冲进吴府。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军官大步从后面踉踉跄跄跑到前院。 关云浩一眼认出这人是宇文超。 宇文超一眼认出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不是宇文克又是谁,他像是被人一下抽取了所有的筋骨,一头扑倒在地。 他满身的疲惫和身上的伤势一起发作,昏厥过去。 大批官差、衙役、镇军将吴府团团包围。 然并卵,吴府的局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一些没有眼力劲,或者贪心不足的江湖人士被当做替罪羊抓的抓,杀的杀。 关云浩站在宇文克和宇文淑尸体旁旁,冷汗顺着脑门直往外冒:“坏了,这下子,宇文家一定要发飙的,来人呀,快些去禀报宋大人” 宇文超跑到前院时,后院的战斗才刚刚结束。 宇文超和宇文越原本和青云,青松相持不下,战成平手,可是旁边还有清风和细雨两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舍身取义 清风虽然仍然受到放气散的影响,但毕竟过去一些时间,多少还是恢复一些力量。 随之着时间推移,四周官军有节奏的呼喝声隐隐传来,官军随时都会到达吴府。 清风焦急的站在一边,他一直努力的试图做些什么,改变眼下战局。 忽然清风想到一个好办法,他掐指站在一边,喃喃自语,忽然眼里露出喜色,一指向宇文超点去。 宇文超吓了一跳,准备随时躲开清风发来的暗器,随后发现自己平白紧张一场,并无什么暗器打过来。 看到清风仍在那边比比划划,宇文超怒骂一声:“贼道,故弄玄虚,净学女人一般搔首弄姿,算什么英雄好汉!” 没过多久,他便知道自己错了,清风并非故弄玄虚。 打斗中,宇文超手里的钉锤忽然间重了几分,使出的招式力量不足,没有封住青云一剑,险些被一剑刺中脑门。 宇文超吓的一头冷汗,只好多花些力气控制手中钉锤,可是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他刚加上几分力气,这钉锤又忽然轻了几分,一锤挥出,用力过猛,险些脱手而出。 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武器几乎成为每个武者手臂的延伸和强化 生死战斗中,原本如同自己手臂延伸部分的武器,忽然变得极不趁手,原本精确的招数变的开始失控。 眼下正以性命搏杀,一招一式无比不性命攸关,发生这种情况,这可是一件要买命的事。 青云趁机发动新一轮强攻。 清风那边不断对宇文越做着手脚。 细雨一脸欣喜看着看着清风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清风道:“你看我先给他来个举重若轻,然后接一个举轻若重,这原本就是我们的入门术法,来我来教你” 细雨看着情郎,高兴道:“好哇,我要学这个” 宇文越也看到清风对于文超所做事,眼睁睁看到清风施法后,宇文超拿着钉锤的手笨拙的像个刚学习锤法的孩子。 宇文越知道这样下去两个人只能任凭这些道士宰割。 想到就做,宇文越虚晃一枪,扭头就跑。 青松得意大笑:“我师兄的术法高强,你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吗!” 青松在后面飞起直追。 宇文越和青松拉开一些距离后,忽然停下脚步,双手一分,一杆长枪变成两柄短枪。 这一耽搁,宇文宇文越肋下也挨了青松一剑。 宇文越这一剑挨得是值得的,他完成了开战一来最大的愿望。 他将手里的长枪分开了,现在他有了两根投枪。 骑在马上,自然长枪更有优势,但是徒步作战,短枪则短小精悍。 但是宇文越,冒着被刺一剑的危险,分开长枪,有更重要的目的。 所以当清风再次向宇文越喃喃自语时,一点银光激射而来,瞬间抵达清风面前。 若是正常情形下,清风轻轻移动动一下位置便可以躲开这一投枪,可是此刻的清风修为尚未完全恢复。 他笨拙的试图闪躲投枪,只是相互间速度相差甚远。 在投枪飞至他面前时,清风以为自己已经躲开很远,其实他根本没有错开和投枪的位置。 清风旁边的细雨修为和清风相距甚远,在放气散残留药效下,她现在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她对清风的处境完全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清风的姿势仍然前伸出一只手臂,手指向前,一支投枪划破空而至。 ‘嘭’伴随一声巨响,投枪贯穿清风身体,余力仍然强大,向远处飞去。 宇文越投出第一支投枪后,又紧接着投出第二支。 这一枪他不是投向自己的对手青松。 而是投向了占据上风,胜利只是时间问题的青云。 兵器的重量多一成、两成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多耗些力气。 可是对于宇文超来说,是极为要命的,他手里的钉锤每一只重量在八十斤。 舞动起来还要更大力量,受到清风术法作用后,钉锤的重量已经超过一百斤。 剑法轻灵敏捷的青云和宇文超本来互为克星,被清风一掺和,宇文超已经完全处于下风。 钉锤舞出的防御圈出现大量破绽,他胳膊上已经中了一剑,大腿上也被削去一块肉。 宇文超心里很清楚,这样下去,自己最终会被对方其中一剑刺中胸膛或者砍掉脑袋。 绝望中的宇文超忽然看到一道银色光华极速射来。 青云只好收回将要刺入宇文超心口的一剑,去迎击飞来的投枪。 宇文超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所以他根本不管投枪有没有效果,用尽自己全身力量,扔出了手里的钉锤。 “嘭”音爆声,划破空气,撕裂寂静。 投枪宛如一条掠空而过的银龙,破空而至。 青云一剑挥出,像是洒出一片月光,准确击中飞来的银龙。 他着这一剑并未用很大力量,长剑若是和投枪硬拼,只会崩断长剑。 他找到投枪重心,不轻不重一剑点在上面。 “铛“的一声脆响,投枪受惊似的,斜着飞向远处。 然后,青云赫然发现,自己的危机才刚刚开始。一柄巨大的钉锤迎面砸来。 他举剑相应,再次使用巧力,卸掉钉锤大部分力量后,将钉锤拨到一旁。 青云看着手无寸铁的宇文超,正要一剑了结掉他。 “嗯、这厮钉锤不是一对的吗!” 青云还在纳闷,一片黑影从天而落。 “啪”清脆的响声是青云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声音。 青云总算是明白另一柄钉锤在哪里了。 方才,宇文超将手里的两柄钉锤中的一柄直接扔向青云的面门,这一柄正是青云拨开那一柄钉锤。 此外,宇文超抖手将另一柄钉锤扔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后,准确的敲在青云的后脑上。 在宇文超扔出钉锤的时候,青云注意正在关注那支投枪的轨迹。 另外一边那对也做出最后了断,青松一剑刺穿了扔出两支投枪后,手无寸铁的宇文越。 可是宇文越投出的两支投枪,也已经完全改变了战局。 宇文超抛出两柄钉锤后,拔腿就跑,他看已经到青松刺死了宇文超。 第一百四十六章 鸽子全席 宇文超心里很清楚,自己活下来才能为宇文越报仇,否则宇文越的牺牲将会毫无价值。 看到宇文超跑向前院,青松向宇文超追出几步,听到院门口传来整齐的行军声,一队镇军出现在后门。 青松停下脚步,回头看到正抱着清风尸体哭泣的细雨,咬咬牙,转回身跑到细雨身边。 “官军来了,跟我走”他一把拉起细雨。 “不,我要和他在一起”细雨用力挣扎,从青松手里挣脱出来,又想向清风的尸体扑过去。 青松无奈的看着细雨,不远处,更多镇军冲进后院,向他们冲过来。 和大队官军作战他可没什么把握。 青松没时间苦口婆心的劝解细雨,一掌劈在细雨后颈上,不等她摔倒,一把将她扛在肩头。 在被镇军合围之前,青松纵身跳上房顶,向远方逃走。 野岛和青松他们今天运气不错,赶上关云浩手下四虎伤损严重。 林通和顾北还躺在床上,简竹被派去护卫宋安居,陈松并不擅长轻功,近几日关云浩手下缺乏独当一面的好手, 野岛和青松逃离吴府时都背着人,只要被一两个势均力敌的好手缠上,野岛和青松两人很难在官军合围下逃出去。 宋安居怒气冲冲的站在州衙大堂上,旁边站着简竹和刘德柱。 一份份简报由快马不断从各地送回,宋安居越看越心惊。 此刻他接到的是关云浩从吴府发回来的简报。 “贼人借天有异象之时,纠集大批不法之徒,大举侵入前总兵府,宇文淑、宇文克、宇文越战死,吴亦奇被杀,人犯钟碎、韩山四失踪,疑为贼人所救。” “现场找到逃狱贼人清风尸体,由此更可以确定案犯和清风细雨楼有关。 综上所述,清风细雨楼余党在州狱中劫走清风细雨后,又前往前总兵府劫夺钟碎、韩山四二名巨寇,其间杀害了奋勇抵抗的宇文淑、宇文克等人” 简报按照官府陋习对其中一些内容有所粉饰,但是不妨碍宋安居一眼看出其中有真正意义的内容。 看到这里,宋安居终于炸了,他伸出手,一把将手里那份简报狠狠扔出去,这些纸片飞出一段距离后,纷纷扬扬扫落在地。 宋安居道:“李玄成,我一早就让你去把江浪给我找来,你告诉我,现在他人在哪里!” 李玄成道:“禀告大人,卑职实在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四下城门都打探过,没有见到他出入过,我已经派人守在他住的地方,他一回来就会收到大人召见的消息” 江浪当时跟踪王麻子一行人翻越城墙,根本没走城门,李玄成自然不可能在各处城门打探到他的去向。 宋安居也只是发发脾气,心中明白江浪并非州府实职的官吏,只是挂着快捕头的牌子,帮自己做些事,自己也不能强迫他守在某个地方“这人要是为我所用多好呀!” 宋安居使劲揉着脑袋:“怎么一有事,就找不到人,不行,打明天开始,得让他从早到晚跟着我才行” “鸽子楼”是邻近太平广场的一间酒楼。 鼎盛酒楼被于明月带人烧掉后,和鼎盛酒楼隔广场相望的鸽子楼,取代了鼎盛酒楼,成为北外城最大的酒楼。 前几日大乱时,原先的老板早就赚够了钱,急着把酒楼卖掉离开云州府城,将鸽子楼低价甩卖,做为一个人数众多的社团,一个聚会的场所是必要的。 于明月买下了鸽子楼,价钱比重建鼎盛酒楼可是划算多了。 大周朝民间最高楼只能盖到三层高,再有钱,也只能盖到只能三层。 整个鸽子楼三层,都是于明月私人所有。 三楼临窗一张桌子,江浪和于明月相对而坐。 江浪愁眉苦脸看着面前桌子上的菜,桌上的菜肴琳琅满目,只是和丰富关系不大。 “蒸鸽子、烤鸽子、烧鸽子、鸽子汤、鸽子蛋羹,鸽血肠” 于明月笑容可掬看着他:“怎么、你不喜欢这些菜” “怎么都是鸽子,咱不吃点别的吗” “这酒楼呀就叫鸽子楼,每一道菜都以鸽子为主料,在整个云州府城都很有名的” 江浪可怜巴巴的问:“我觉得鸽子是种很可爱的小动物,非吃不可的话,也用不着一下子吃那么多吧!” 于明月仰着脸看着他:“我今天就是要吃鸽子” 江浪道:“随你、随你,你就那么爱吃鸽子吗?” 于明月道:“原来那座酒楼给我烧掉后,后来我就买下这一间酒楼,以前也会来这里吃饭,只是换换口味,但是自从有人放了我的鸽子后,我一想起来,就恨的牙痒,牙一痒就想吃鸽子。” 江浪:“你是想吃鸽子还是吃人?” 于明月抿着嘴唇道:“你说呢?” 江浪觉看着她略显迷离的眼神,觉得事情大大不妙:“相信我,还是少吃点好,这些鸽子很油腻,你很快就会胖的认不出自己的” 于明月没有搭理他这茬,继续说下去:“后来我就发了两个誓,第一个是抓到放我鸽子的家伙,就请他来吃鸽子,我们可先说好,你不吃完,可不能走” “另一个誓言呢?” 于明月轻轻咬着嘴唇道:“你把这些都吃完,我就告诉你” 半个时辰后,江浪真的吃完了整整一桌鸽子。 他揉着肚子,看到酒楼外面密密麻麻站一层层左手拿火把、右手拿竹矛的汉子,他们头上都缠着红色的带子。 江浪问道:“快半夜了,你的人还在下面集合,不是要去攻打翁桐柏吧?” 于明月摇摇头:“没那回事,他们的事你就别管了。” 除去数量不说,江浪觉得这里的鸽子做的还真不错,别看主料都源自鸽子,真的做到了百菜百味。 “好吧,你第二个誓言是什么?” 于明月轻轻说:“首先你吃完也不能走,另外这一桌其实都是药膳,城里那些糟老头们最喜欢来吃了,然后……” 听完于明月的话,江浪目瞪口呆看着她,过了一会,他作势捂着肚子道:“不好意思,我得离开一会” 于明月痴痴看着他:“快点回来,我等你” 江浪离开这张桌子,向房间外走去,刚走出几步路,身后传来于明月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余波未平 于明月在他身后用声音柔柔的说:“你说要是有一千人举着火把围着这座酒楼,有人能从酒楼溜出去吗?” 江浪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转身走回来,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你觉得这样做真的好吗!” 于明月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似有水在流淌:“你说呢?” 紧挨着清风细雨楼的一栋小楼里,空桑子看着青松和细雨,眼皮在不断颤抖。 这栋小楼就是地宫出口那栋,地下室里原本通往地宫的密道,已经被堵的死死。 不久前这里还住着关云浩安排的几个探子,方才已经被空桑子打断手脚扔了出去。 即使出了吴府的事,空桑子不相信官府胆敢来找自己的麻烦。 不出空桑子所料,躺在房外挣扎呼喊的几人,很难不引人注意,没过多久便招来一队官差。 官差们和那些人简单对话后,先把伤者抬走,,将房子围起来却未采取任何行动,大概是派人回去求援。 但是官差没有得到救援,很快有一匹快马跑来。 空桑子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快马宣读命令:“此事上官已有决议,会另行派人处理,某某小队撤回,不再应对此地事物” 那队官差接到命令后,立即从房子周围整队撤离。 空桑子心里清楚,不会有什么另行派来的人出现在这一带了。 空桑子判断没错,宋安居接到简报后,眼前出现了那个面目阴沉的老道,克制自己没有做出冲动的选择。 想起那个来过自己州衙的老家伙,不能再让局势更加恶化下去,宋安居只能下令撤回。 看着那队官差撤离,空桑子发出一声冷笑。 清风是他最器重的弟子,青云身手也很了得,竟然双双遇难,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无法接受的。 等避过这阵风头,找出和这件事有关的人,这笔账还得算下去。 袁景隆杀掉宇文克,被野岛背回来后,一直处于昏迷不醒之中,身体机能,例如呼吸、脉搏降到不到正常人一半,血气极为衰弱。 虽然处在昏迷中,袁景隆并不是安静的躺着,似乎被可怕的梦魔纠缠着,不时发出磨牙声、怒骂声、惊呼声,甚至还有哭号和求救的声音。 这些在袁景隆清醒的时候,根本无法看到。 此刻始终紧闭双眼未睁开过的袁景隆,难得安安静静躺着。 孟回春坐在袁景隆病床前,皱着眉头。 他看着站在床前的野岛:“你不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没有办法治好他” 野岛一言不发,默默看着袁景隆。 孟回春霍然站起,大步向外走起去。 野岛看着孟回春的背影嘴唇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开口。 孟回春回到自己房间,他的妻子迎着他走过来:“景隆怎么样了?” 孟回春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不是受伤,也不是有病,你和他虽然只是远亲,多少知道一些什么吧” 妇人看了丈夫一会,犹豫片刻后还是下定决心:“有些事是不能说的” “哼”孟回春没想到妻子居然知道些什么,更没想到她居然不肯告诉自己,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孟回春站在院子里发呆的时候,一双眼睛在一扇窗户后看着他。 自从袁景隆这些人转移到茶馆后院,茶馆就也整修危房的名义一直停业。 香茗站在窗户前,看着院子里的孟回春。 自从姐姐香蝶死后,她一直想给姐姐报仇,只是自己知道自家的斤两。 今天晚上听野岛说宇文克被袁景隆杀了,总算是死了一个仇人。 香茗经常跑到外面探听消息,知道花船被围攻那件事的策划者是江浪。 她还知道,那个江浪一直住在高升客栈里,此刻,她不仅仅在怀念姐姐,还在等待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这时老李头从前面茶馆走到后院,在院子向孟回春行个礼,寒暄两句后,向香茗房间走来。 香茗回到自己床边坐下。 “邦、邦、邦”敲门声响了几声后。 香茗道:“谁在外面?” 外面传来老李头的声音“茗姐儿,我是老李头呀” 香茗故意略做停顿后道:“你进来吧” 老李头走进来,关上门,看着香茗道:“茗姐,薛大娘答应那件事了” 香茗紧张的心放下来,脸上显出喜色:“那就好了,老李头你愿意帮我吗?” 老李头语气有些迟疑:“这件事,最好和孟神医商量一下” 香茗将一只手放在老李头手臂上:“要是宗门真怪罪下来我陪你一起离开宗门,我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修炼散仙” 听到香茗的话,老李头眼前一亮,伸手执着她一只手:“茗姐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我们一起搭档这么多年,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对我的一番心意” 老李头道:“茗姐,我帮你” 几乎找遍了云州府城所有大街小巷,直到午夜,无言子才放弃努力,带着一群弟子和田灵玲的尸体回到客栈。 回来后,无言子打发所有弟子回自己房间后,自己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最后他拿出一柄飞剑,写下几行字,将飞剑祭了出去。 韩山四和钟灵秀商议后,最终做出决定,让钟灵秀消失掉最好。 若她返回客栈,很难解释自己失踪这段时间的经历,再完美的谎言,也抵不过严格盘问。 况且出了那么大的事,她恐怕会立刻被送回宗门,她还想亲手把父亲的遗体送回清渠岭。 思虑再三,韩山四同意了钟灵秀的决定,但这只是第一步计划。 一直跟着自己钟灵秀也很危险,找个机会陪她回清渠岭葬了钟碎后,想办法给她找个去处。 北外城军营,宇文光、宇文自、宇文我三人守在伤势严重的于文超床前,脸若寒霜,气氛冷到冰点。 下午发生的事,是他们不敢想象的事,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反应。 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们就连发几把传信飞剑,派人接回于文超后,便一起坐在这里,等候消息。 夜玫瑰很早就返回了住处,若知道此刻江浪在北外城做什么,她一定很后悔自己回城的决定。 夜平安伤势已经接近痊愈,围着姐姐问长问短,像是一条摇晃尾巴的小狗。 第一百四十八章 北虏使者 夜玫瑰看着他,这个弟弟讨厌起来格外讨厌,可是毕竟是看着一点点长大的亲弟弟,对他是又爱又恨、又好气又好笑。 第二天中午,一辆马车停在高升客栈门口,车停下后,江浪从马车上慢慢走下来。 车夫向江浪恭恭敬敬行礼后,驾车离开。 姜泰龙在客栈门口好奇的看着江浪:“你怎么了,看这样子,昨晚爬山去了” 江浪瞥了姜泰龙一眼后,也不知道今天怎么气性那么大,一向很有涵养的江浪理都不理姜泰龙一眼,摇摇晃晃的走进高升客栈。 姜泰龙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或者他知道些什么。 这一次,等在江浪小院门口的,不仅仅是那个天天笑嘻嘻的什长和那些脸色越来越红润的士兵,还有愁眉苦脸的李玄成。 一见到江浪,李玄成就像是刚在外面被大孩子狠狠揍了一顿,回家告状的孩子。 呼啦一下窜到江浪面前,大声嚷嚷着:“哎呀,我的江大爷,你可是回来了!” 江浪今天有些魂不守舍,被李玄成吓了一跳,脚下一晃,似乎没有站稳。 他伸手扶着门框,看着李玄成:“怎么了,莫非是天塌下来了!” 李玄成道:“都什么时候了,咱能不胡说吗,我今天可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来找你” 江浪一边敲打院门一边说:“这样吧,我昨晚觉睡的不太踏实,回去睡个回头觉,其他事咱下午再聊。” 李玄成道:“和我去见宋大人,回来再睡” 江浪摇摇头:“不成,现在去不了,一夜都没好好睡,不去补个觉,什么都做不成。” 李玄成也是被逼急了:“我的江大哥宋大人那边都快急疯了,你就跟我去一趟吧!” “吱呀”一声丹妮娅从里面把院门打开,先是狠狠瞪了江浪一眼,一把将他拉进门内,又恶狠狠瞪了李玄成一眼。 “咣”的一声将房门狠狠摔上。 李玄成想了无数办法,想要说服江浪和自己去见宋安居,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女人。 李玄成是吃过这类女人苦头的,他有段日子常送喝多的刘德柱回家,刘德柱的妻子一顿数落,哪一次不是弄的李玄成鼻青脸肿。 李玄成叹了口气,蹲在门框旁。 看的那群士兵在一边窃窃私语,啧啧称奇。 李玄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都给我站好,看你们一个个站的歪歪斜斜,像什么样子!” 江浪晕晕乎乎走进院子,向自己房间走去。 进入客厅,看到桌子上的茶壶,一把拎起来,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这会功夫丹妮娅插上大门,大步追过来:“说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江浪摆摆手:“你打听那么多干嘛,都是大人们的是事” 听到这句话,丹妮娅更是一脸怒色:“不行,你得说清楚,什么大人的事?” 江浪伸手一指门外:“谁让你进来的!” 丹妮娅回头去找,院子里空无一人,再转会头,江浪已然消失不见。 “砰”的一声,他的房门紧紧闭上。 任凭丹妮娅怕打房门,江浪只是不理,不久里面传来呼呼的鼾声。 “哼,看你能躲多久?” 一个时辰后,丹妮娅打开院门,放姜小芸进了院子。 李玄成也想挤进去,可谁让他不是丹妮娅的对手,所以他还得再院外等着 姜小芸看着气鼓鼓的丹妮娅问道“哎,你什么气呢?” 丹妮娅道:“我父亲夜不归宿的时候,妈妈就是如此生气,所以我也很生气!” “噗嗤”一声姜小芸笑出声。 “你妈妈是你父亲的妻子,你又不是” 丹妮娅气鼓鼓看着她:“反正他早晚要娶我的,他自然是我丈夫” 姜小芸道:“有这回事,你答应他的求婚了吗?” 丹妮娅道:“他不来求,我怎么答应,但是我已经认定他了,他必须娶我,我一定会让他答应的” 姜小芸:“依我看,这世上恐怕没人能逼他做不想做的事” “能娶到我哦,那是多大的福气呀,他怎么会不愿意,一定会愿意的” 丹妮娅说着,忽然拍着手道:“他若是执意不肯娶我,我就让父王和周朝重新开战好了!” “……” 姜小芸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个少女,“你是魔鬼吗!” 丹妮娅得意洋洋看着她:“我不是魔鬼,他是魔鬼,我是魔鬼的妻子!” 于明月慵懒的坐在鸽子楼,还是昨晚的座位,只是对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了昨晚那人。 钱涌轻手轻脚的走过来,他和莫楚龙的分工是一人跟在于明月身边当跟班,另一个人负责看着赌场,一天一换。 钱涌进正要坐在于明月对面那张椅子里,发现于明月眼色不善,连忙站好。 于明月道:“我对面这张椅子,以后谁也不许座” 钱涌进打定注意,以后坚决不进这个房间。 钱涌进道:“大家想知道一件事,姐夫会留在云州府城吗?” 于明月听到他的话,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发起呆。 过了一会,她才说道:“姐夫听起来不错”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钱涌进一头汗,又问一次:“姐夫会留下来吗?” 于明月道:“他不会留下来的。” 钱涌进:“那么大姐你……” 于明月道:“我怎么会离开,这里这么多兄弟,没我看着,不是互相砍死对方,就是被外人砍死” 于明月会不会被江浪拐走,才是钱涌进和云北会馆所有人关心的事。 钱涌得到满意的答复,进伸出大拇指:“大姐英明” 于明月没有再搭理他的心情,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距离事情发生,几乎过去十个时辰,宋安居才见到了江浪。 江浪有些奇怪,他被带进去的并不是州衙大堂,而是一间小客厅。 不同于之前隔着半个大堂,由于房间不大,他和宋安居之间只隔着一张桌子。 宋安居盯着江浪好一会才开口:“昨天的事你都知道了” 江浪点点头:“路上都听李玄成说了” 他没说实话,上午他已经知道事情大概经过了,于明月也有不少探子在城里。 昨夜的事阵仗那么大,想知道消息再容易不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洛克萨斯 宋安居道:“本来有很多事想要你帮着办,可是刚才接到紧急公文,已经用不着了,若是你愿意帮助新知州,我可帮你说一声。” 江浪连忙摆摆手:“算了,我可没那兴致” 他没有开口询问宋安居被什么公文改变了主意,似乎他的知州已经被罢免了。 他知道宋安居想告诉自己自然会说,不想告诉自己,打听也没用。 果然宋安居接着说:“我很快要回京述职,齐修远会暂代知州一职,所以你现在就可以回家去了” 江浪心里一声叹息:“大人朝廷这样处理,实在有些不该” 宋安居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朝廷总要给宇文家一个交代” “这样的话,这块牌子我也该交还给大人了” 江浪伸手从怀里拿出那块金牌捕头的腰牌,放在宋安居面前的桌子上。 然后他弯腰向宋安居施礼道:“事已至此,大人还请多多保重” 宋安居笑道:“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不会有什么事,正好休息休息” 江浪道:“那些北虏女子的事,怎么样了” 宋安居道:“说来也怪,北虏使者已经到了,你来之前,我刚送走使者” 江浪奇道:“这么快吗,会不会有人假冒的!” 宋安居:“他们说是一直追寻着线索来的,对了我已经派人将那些女子交给他们了,使者中有她们认识的人,而且我也告诉他们你院子里那个女子的事,他们这会说不定已经去找她了呢!” 江浪听了心中焦急“怎么会那么快,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想到此处,江浪生怕丹妮娅被人骗走,顾不得再和宋安居客套下去,立即道:“我马上回去看看” 高升客栈门前,姜泰龙看着一大队身着奇装异服的客人走向客栈大门。 这一队人,如果他没有看错,应该是北虏人。 为首的是一个深眼窝,高鼻梁的年轻北虏男子,男子野性十足,一双眼睛像是野狼一样凶狠狡诈。 他骑着一匹高大的北虏马,这匹马比普通北虏马还要高上一头。 这马姜泰龙也是认识的,因为他后院就有有一匹同样高大的马。 这北虏男子骑的竟然是一匹少见的北虏狼驹。 后面还二十个身材高大,两只眼睛看到旁人时,冷冰冰的,似乎往外冒着寒气,他们举手投足间,训练有素,怎么看都是最精锐的北虏骑士。 这队北虏骑士后面是一群穿戴北虏服装,带着面纱的女子。 看她们一个个身材高大窈窕,高过普通周朝女子,应该都是北虏女子。 这支北虏队伍在客栈前停下。 为首的男子跳下战马,站着姜泰龙面前,拱拱手道:“这位莫非是客栈的老板?” 听他字正腔圆,周语比起很多周人还要流利许多。 姜泰龙拱手回礼道:“姜某正是此地的主人” 男子弯下腰,又深施一礼道:“这些天,公主承蒙姜老板照顾了” 姜泰龙一愣:“公主,我这里住着一位公主吗?” 男子道:“她是跟着一位叫做江浪的人一路的,大概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姜泰龙道:“本店确实住着一位叫江浪的客人,至于有没有公主,我还得问问他” 男子迈步就要走进客栈,姜泰龙身体一动,挡在他面前。 姜泰龙道:“你说的那位江浪现在不在房中,你想见他,请等他回来再说” 没想到姜泰龙敢阻挡自己,男子一脸和善忽的消失不见,眼睛里冒出丝丝厉芒。 男子声音大了一些:“我进去等他” 姜泰龙声音平稳,不卑不亢:“本店有规矩,客人不在,恕不接待访客,等他回来,你才能进去” 男子摇晃几下脑袋。似乎借此压制自己的情绪:“我要住店,可以进去了吧” 姜泰龙脸色露出微笑:“真是不巧,本店已经客满” 一名北虏骑士从那男子身后走上前:“大人,这人是在故意找麻烦,让我狠狠揍他一顿,看他是不是还敢欺侮大人” 男子对姜泰龙道:“我的脾气还算不错,可是我的手下,有些脾气发作起来。我都管不住的” 姜泰龙道:“哦,北虏人几十万大军没有办到的事,你们几个就可以吗” 两国交战数年。北虏并未处于下风,仅仅因为内乱,才结束战争,北虏人多欧不满。 听到姜泰龙的话,男子身边的北虏骑士眼睛已经冒出凶光。 他迈步向姜泰龙走过来,这一次北虏男子没有出言阻止他的意思。 姜泰龙冷冷看着走向自己的北虏骑士,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洛克萨斯大人”这时有个声音响起。 一个富商模样的中年人从那些北虏女子后面中走出来。 富商快步走到姜泰龙和那北虏骑士中间:“有话大家好好说” 姜泰龙看这个北富商道:“是你呀,沙塔斯,怎么又胖了!” “姜老板,有几年没见过了”听两人对话,似乎是早就相识的。 为首北虏男子道:“沙塔斯你别多管闲事!” “洛克萨斯你想在干什么!”一声清脆的怒喝忽然从客栈里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一众北虏人不怒反喜。 自为首的男子开始,二十名黑衣骑士和后面那几十名北虏女子,一起伏在地上,向走出来的少女磕头跪拜。 两个少女一起走出来,后面跟在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前面那个少女不是丹妮娅又是谁。 说来也是奇怪,这个有些刁蛮,但更多时候是个活泼可爱的少女,此刻全身都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气势。 这种气势有些是与生俱来的,还有些是后天特殊环境下,温养出来的,缺少其中之一,都不会成为现在的丹妮娅。 紧紧跟在她后面的,则是姜小芸,她看到这些气势汹汹的北虏人后,跑到后面通知丹妮娅。 按她的想法,先让丹妮娅藏起来,等江浪回来再商量对策,没想到丹妮娅听说后,径直从小院里走了出来。 姜泰龙摇摇头,心说“江浪,我帮不了你了,这事你的自己想办法解决” 江浪回来的时候,客栈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他刚走进客栈大门,姜泰龙迎面向他走来。 第一百五十章 仇人见面 “姜老板,我出去这段时间,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吗?” 姜泰点点头:“有,不但有,而且有很多” 江浪紧张的问:“哦,是些什么人?” 姜泰龙道:“一大群北虏人,现在他们已经在客栈住下”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过客栈大堂,来的后院。 江浪一眼看到自己租住的小院外,十名镇军守在门外,他们旁边是十名穿着奇特黑衣的北虏人。 江浪在镇虏关前线见过这种装束的北虏人,但是他当时并没有和他们交手的实力。 “黑鸦军” 而是是在北虏军中序列还高于近卫骑军的黑鸦军。 黑鸦军从北虏所有军队里,精挑细选出来,由国师亲自调教成军,只有北虏国师和北虏皇帝两人才有权调动。 姜泰龙道:“好像是北虏的使者,来找丹妮娅,说丹妮娅是他们的公主。” 江浪知道最近丹妮娅和姜小芸打的火热,姜泰龙不可能不知道一些事,点点头:“丹妮娅好像真是个公主” 江浪走到小院门口,十名北虏骑士发现他所走方向后,一个个目不转睛、杀气腾腾看着他。 十名镇军虽然是来看门的,这些天吃得好,江浪每次经过都问寒问暖,深感江浪大义。 加之他们在塞北和北虏浴血奋战过,也一个个不甘示弱,拔出腰间佩刀。 一时间,两队战士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爆发一战血战。 江浪迈步走到两队士兵中间:“谁都不许动手!” 姜泰龙对那些北虏骑士道:“他是这院子的主人,也是你们公主的恩人,你们想恩将仇报吗!” “哈哈,大家不要因为一些小事,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随着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响起,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北虏人从旁边走来。 姜泰龙看着他道:“沙塔斯你再不管好这些人,一定会惹出大祸” 沙塔斯过去和那些北虏骑士窃窃私语几句。 江浪挥手让那十名镇军站远一些。 姜泰龙也走到江浪身边,低声道: “沙塔斯在周虏战前就是有名的北虏大商人,时常在北虏王庭道我周朝京城之间来往,每次经过云州都住在我这里,做的生意很大。” 这时沙塔斯不知道对那些北虏骑士说了些什么,十名北虏骑士收敛杀气,退向两边。 江浪和镇军们打个招呼,推门进入小院。 姜泰龙和沙塔斯互相看了一眼,两人跟在江浪身后,一起进入院子。 他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一阵大声呵斥声,听得出这是丹妮娅的声音。 十一名骑士跪在房门前,连连磕头 江浪又向前两步,来到房门前。 只见丹妮娅怒气冲冲坐在房内,身边侍立着四个北虏少女。 那些跪在地上的北虏骑士看到江浪如此大大咧咧走向房间,纷纷发出暴怒的吼声。 丹妮娅立刻喝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未来的夫君,你们胆敢对他无礼,都给我滚出去” 听到丹妮娅训斥,十一名北虏骑士,低下头,命令他们滚开,却是万万不肯。 江浪听到什么未来夫君,立刻冒充一头黑线,但是暂时顾不上和丹妮娅讨论这些,对丹妮娅道:“你还是先让他们起来,有话好好说” 丹妮娅道:“洛克萨斯你们都先起来,我们好好谈谈” 一柱香后,房间里只剩下江浪、丹妮娅那个叫做洛克萨斯的北虏骑士。 四名侍女和十名骑士都一起躬身站在院子里。 姜泰龙和沙塔斯两人已经离开院子,北虏人已经决定在高升客栈住下。 刚才两人正在安排北虏人住的院子,还未完全弄好,听到这边混乱,放下事情,跑过来 既然这边已经无事,两人又出去,继续为这些北虏人安排住处。 听了丹妮娅的解释,江浪才知道,他进来的时候,洛克萨斯正劝说丹妮娅尽快返回王庭。 丹妮娅却是万万不肯,让洛克萨斯回去向父亲覆命,自己要多玩些天,什么时候玩腻了,什么时候自然就会回去。 洛克萨斯哪里肯答应,两人就在这里争执不下。 说着说着两人又要争吵起来。 江浪听的头疼道:“洛克萨斯将军,丹妮娅公主一定要回去的,只是你也不要操之过急,你们刚刚来到这里,休息一两日也应当的,不如你们休息两天,慢慢劝公主返回” 丹妮娅听到江浪的话,忽的站起身,怒气冲冲进入房间。 “砰”的一声,狠狠关上房门。 江浪看着洛克萨斯:“将军,这件事慢慢来,不用急,我会帮你劝说她的” 洛克萨斯对江浪的敌意倒是慢慢消失,拱拱手:“还请江浪先生帮忙”| 江浪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我们到前面喝酒,边喝边谈,草原上好像有这样一句话,没有什么事是一袋子酒解决不了的,要是一袋子不够,那就两袋子酒好了!” 洛克萨斯眨了一会眼睛,大概在努力想着什么,随后道:“虽然我并未在草原上听说过这句话,但是意思我是明白,说的很有道理,走、我们喝酒去” 趴在门上偷听外面两人谈话的丹妮娅,气的在房间里使劲跺着脚。 江浪和洛克萨斯走出小院时,撞到正返回来的姜泰龙和沙塔斯两人。 姜泰龙和沙塔斯目瞪口呆看着不久之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把臂而来,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事。 丹妮娅身边四个侍女,是她自己从那几十名北虏女奴中挑选出来的。 有两个原本便是她的侍女,和她一起被抓,还有两个则是从被俘女子中挑选出来,最为聪明伶俐的少女。 丹妮娅不断把身边侍女派到前面,打探消息。 此时,一名侍女从客栈大堂回来向她禀报:“公主殿下,他们四个喝了两坛子酒了” 丹妮娅愁眉苦脸坐在那里,起初发出讯号日盼夜盼父亲派的人快来,好接自己回家。 可是真的有人来了,她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后悔自己当初发出的讯号。 那小子怎么能那么开心,自己就要回北虏去了呢! 丹妮娅一点也不开心不起来,越想越是气闷。 客栈大堂里,江浪、姜泰龙、洛克萨斯、沙塔斯四人围坐一桌,桌下已经扔着三个十斤装的酒坛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醉不归 江浪和洛克萨斯从骑马射箭开始谈起,现在已经说到具体战役。 “我们北虏最是敬佩英雄好汉,当时你们一支偏师突袭落鹰岭粮仓,被我们围在上面,我们攻了两个月,死伤数以千计,都没有拿下,后来你们来了援军,我们才不得不撤走。” 江浪道:“落鹰岭吗,当时我在上面呢” 洛克萨斯一脸狐疑看着他道:“此言当真?我向来最讨厌爱吹牛皮的家伙!怎么能证明你在上面” 江浪:“我江浪也是站着嘘嘘的,从来不说假话哄人” 洛克萨斯道:“那你告诉我,虽然上面有我北虏一个粮仓,但是并无水源,我们派到山上的驻军,每天都要派出水车到山下河水中取水,你们被困在山上,是怎么在上山支撑两个月的,不要说整整喝了两个月的那个” 江浪自然知道他说的“那个”究竟是哪个。 他瞥了洛克萨斯一眼道“你才喝了两个月那个呢!” “上面的确没有水源,被围第七天,我们已经断水,所幸的是第十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 洛克萨斯道:“据我所知,虽然那场雨下了三天两夜,可是两个月时间里,也只下了那一场雨” 江浪答道:“看到下雨,我们利用岭上一处洼地,连夜挖出一个大坑,硬生生在山顶上造出一个湖泊,就是靠里面存的水,支撑了两个月,才坚持到援军到来” 洛克萨斯点点头:“后来我们登上落鹰岭,发现上面多出一个大坑,还奇怪你们挖坑干什么,还以为你们在那里那挖出石块,用作收守山的擂石。 江浪点点头:“我们挖出个人工湖蓄水,虽然都是岩石,渗透不多,毕竟没有活水补充,不到两个月已经喝光了里面的水,你们上去便只见到一个大坑。” 洛克萨斯点头,算是认可江浪的说法。 他接着道:“有件事我们很一直很奇怪,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发现山上残留很多鱼骨,那些鱼又是哪里来的?莫非也是下雨时候,一起下来的” 江浪道:“这到是一件轶事,我们在山上挖出那个湖后,一些野鸟常飞到湖边饮水,我们开始猎了些鸟,但是这些鸟实在没什么肉吃,我们军中有些在家乡养过鹈鹕的南方人,他们想出一个办法。 用套网将鸟儿生擒活捉以后,在脖子上系上套索,这些鸟抓到大鱼,也咽不下去,自己又吐不出来,只好飞过来,由我们取下。 有时候收获太多,我们暂时吃不了的,就扔进湖中放生” 洛克萨斯使劲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原来如此,你们周人真是狡猾!” 江浪狠狠瞪他一眼:“你是怎么说话的,这叫聪明,罚你一大碗” 洛克萨斯端起酒碗,一口喝干:“哈哈,不是狡猾是聪明、聪明,我是个粗人,说话一向如此,没什么恶意的!” 江浪看这家伙像个真性情汉子,也端起酒碗:“好我相信你” 说完话,也是一口喝干这碗酒。 他们这边一会拍桌子,一会脸红脖子粗吵闹几句,热闹非常。 桌子另一边,姜泰龙和沙塔斯聊着生意上的事,也非常投缘。 那边侍女一次次把消息带给丹妮娅,丹妮娅越听越是生气。 “我就要被带回北虏去了,那人怎么就没心没肺呢!” 侍女又一次返回:“公主殿下,又有人来了,他们现在是六个人在喝酒了!一共有十个空酒坛了!” 姜泰龙和沙塔斯已经另外换了一张桌子去喝酒,现在江浪那一桌换了另外两个人,刘德柱和李玄成。 两人先是各自喝了一碗酒,郁闷的看着江浪。 江浪对洛克萨斯道:“这位老将军就是当初带着我们攻占落鹰岭的首领” 洛克萨斯原本有些不屑看着新来的两个人,闻言立刻站起来,对刘德柱行了个军礼。 北虏人生性嗜武,一向尊重有能力的对手。 刘德柱莫名其妙看着洛克萨斯,糊里糊涂站起来向他回礼。 江浪道:“刘大叔,他和我们还是站友呢!” 赵德柱看着洛克萨斯北虏将军的打扮,有些难以置信:“战友!我们北军中还有北虏人吗!” 江浪道:“不是战斗的战,是站立的站,他当时在落鹰岭下攻打我们,我们站在山上,他站在山下!” 刘德柱听了,恍然大悟:“哈,原来是这个站友,真是仇人见面!” 洛克萨斯看着刘德柱,不知道这些人该怎么接下去,不会话不投机,动手动脚吧! 江浪道:“对了,我们是仇人见面,不醉不归!” 刘德柱端起面前酒碗道:“不错,仇人见面、不醉不归” 洛克萨斯和李玄成也一起站起来,四人端起酒碗,一起干了。 那边刘德柱和洛克萨斯说起战场上的事,两人都是统军的将领,江浪只是一个小兵。 两人谈起战事,竟然代表交战双方,有过不止一次交锋,只是两人都是统军的将领,并未有关正面交锋。 真正的战争又不是江湖人士争夺霸主,并非每一场战斗,都会由主将亲自打头阵。 领军将领直接对决,大致有两种情形。 一种是:生死攸关的时候。 第二种是:决战。 大周和北虏打的并非灭国之战,而是消耗战和绞杀战,是一场杀伤对方士兵为主的战争。 俗话说得好,三个屠夫谈猪,三个秀才谈书,这些统军的将领,自然而然说起军阵中的轶事。 看两人聊得痛快,江浪问一直在旁边听人说话的李玄成:“你们都跑过来,宋大人那边怎么办?” 李玄成叹了口气:“其实,今天我们是来给你辞行的” 江浪道:“辞行,你们要去哪里?” 李玄成道:“宋大人因为昨日的事,已经被免职了,明日就要回京接受质询,我们也都辞掉军职,护送大人回京” 江浪知道两人已经决定投效宋安居,作为他的心腹,并不奇怪。 “可惜你们刚升了官呢!” 李玄成道:“没什么可惜的,齐修远暂代知州一职,早晚会转为正式知州,他很清楚我和刘大哥的情况,知道我们是宋大人的亲信,早晚会找个由头将我们免职,换上自己亲信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明早动身 江浪端起酒碗:“那我就祝你们一路平安,官运亨通” 李玄成也端起酒碗:“一路平安最好,官运亨通可不一定!” 过了一会,李玄成也加入到两位将领的热聊中,反而没人搭理主人江浪。 江浪正在想自己的事,那沙塔斯坐到江浪身边。 “江浪,刚才姜老板说了你不少事,我知道你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人家和你好好说话,江浪当然也要客气一些。 “沙塔斯先生,姜老板说话有些夸张,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几人喝着酒,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刘德柱和李玄成总算想起来明天还要一早赶路,还得早些赶回去收拾行李。 两人起身向江浪和洛克萨斯、沙塔斯三人告辞。 客栈门口,姜泰龙找来两辆马车,送走有些醉意的刘德柱和李玄成两人。 酒桌上,又剩下最初的四人,江浪脸色一正,对洛克萨斯和沙塔斯道:“事情紧急,将军你们明天一早就带着丹妮娅回返北虏” 这本来就是洛克萨斯和江浪喝酒的主要目的,他正想同江浪谈这件事,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听到江浪的话后,两人倒是有些惊讶,互相使了个眼色。 洛克萨斯道:“我还以为你不想让公主走呢!” 江浪奇道:“我为什么不让公主走?” 洛克萨斯道:“我们还以为你同公主一见钟情呢!” 江浪道:“我是什么身份,公主又是什么身份,我还是分得清的,我之所有让你明天就走,是有原因的” 洛克萨斯道:“什么原因?” 江浪道:“两国战事刚结束不久,双方死伤惨重,敌意未消,现任知州宋大人是个明白事理的,所以一开始就把人交给你们,但是他明天就要离开,继任的人,不一定有他那样的品性,万一从中作梗,你们就会很麻烦,所以我要你们明天一早离开,以防再生波折” 不但是洛克萨斯连坐在一边的姜泰龙和沙塔斯听到江浪的话,也连连点头,深以为是。 以丹妮娅的身份,真是被有心人扣下,拿捏北虏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洛克萨斯站起来,对江浪深施一礼道:“你是我们北虏人真正的朋友” 江浪摇摇头,站起身道:“我不一定是你们北虏的朋友,但是我是丹妮娅的朋友,我只希望她早些平安回家,和家人团聚,而不是被扣在这里,成为政治筹码!” 沙塔斯也站起来:“不,我们北虏人最是喜欢英雄好汉,你是我们北虏的朋友,即使以后我们在战场上见面,我们现在也是朋友” 此刻的沙塔斯哪里还有一点商人市侩气息,气势凛然,颇有几分上位者风范。 姜泰龙对沙塔斯的表现并不惊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那边一个北虏侍女听到几人谈话后,慌慌张张向后院跑去。 江浪知道丹妮娅不断派人来探听消息,也是故意让她听到,好传话给丹妮娅,省得自己去当面劝说。 他又不是傻子,多少有些了解丹妮娅对自己的心意,怎么也有些不忍心。 四个人又说了一些闲话,既然明天一早动身,也不宜长时间谈话,不久之后,几人便结束了谈话。 姜泰龙在前领路,其他人跟在后面,向后院走去。 一个侍女忽然走过来,走到洛克萨斯和沙塔斯那里低声说着什么。 江浪和姜泰龙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商议,走开几步,等他们把话讲完。 两人和侍女一边谈话,一边向江浪这边看。 洛克萨斯和沙塔斯又互相商议后,和侍女一起走过来:“我们必须先去见一下公主,有些事需要商量一下,还希望两位稍微等候一下” 江浪点点头:“诸位请便,这本来就是你们的事” 江浪和姜泰龙又说了一会城里白天发生的事,倒是和于明月那里知道的相差不大。 两人谈话时,姜小芸慌慌张张带着一包东西进了丹妮娅的院子,姜泰龙喊她,她都没有停下。 姜泰龙道:“小芸有些厨艺,或是又做了什么好东西,给丹妮娅试吃” 刘德柱是有家室的人,从客栈出来坐着马车回家收拾行李。 李玄成单身一人,无牵无挂,坐着马车径直赶到州衙,通报后不久,便被人带进一间客厅。 宋安居已经除去知州的官服,身穿一声锦袍坐在一张椅子上。 只有关云浩一人侍立在他身边。 李玄成道:“禀报大人``````” 他将今晚的事向宋安居一五一十详细说了一遍。 宋安居静静听完,点点头:“你下去好好准备自己的行李,我们明早动身回京” “是大人”李玄成拱手退下。 “云浩,你说江浪会明白我的意思吗?” 关云浩道:“他若是不明白,怎么值得大人器重呢!” “不管怎么样,都是个善缘”宋安居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不出一点被罢官后的不甘和颓废。 笑声敛去后,宋安居道:“童老和那几个护卫都安顿好了吧” “吃饱喝足,都去睡了” 宋安居道:“可惜这几日劳烦他们来回奔波,我心里也很是不安” 关云浩道:“这些都是昨为属下应尽的本分” 与此同时知府齐修远,和儿子齐国远父子两人满面春风,坐在大堂议事。 齐国远道:“父亲大人,我们总算是熬出头了” 齐修远摆摆手道:“你也给我多注意点,不要得意忘形,惹出来什么祸端” 齐国远道:“我们是不是也得弄些人手给我们办事” 齐修远道:“最近不是很多江湖人士在城中流连,你先从里面招募一些” 齐国远道:“父亲大人,我昨天见到一些人,是太玄宗的弟子,他们在吴府附近死了一人,失踪一个,若是和他们攀上关系,对我们大有助益” 听到太玄宗,齐修远脸色一喜“太玄宗怎么会派人到这里,不会是假冒的吧?” 齐国远道:“有一个叫蔡灵坤的,是蔡家的人,我自幼认识他,十岁时他被家里送去太玄宗修炼仙道,应该是为了那所谓神兵而来” 齐修远道:“你这两日先和那些人亲近亲近再说” 齐国远道:“是的,父亲大人” 江浪和姜泰龙在外边聊边等,院子里不时有隐约的话声传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烛影摇红 丹妮娅和洛克萨斯、沙塔斯之间的对话,用的是一种语速极快的北虏方言。 偶尔飘出来一言半句,江浪也听不出他们在说些什么。 大概过去一柱香时间后,洛克萨斯和沙塔斯才从院子里走出来。 北虏人数量众人,被姜泰龙安置在三栋院子里。 先前只有江浪和丹妮娅两人,怎么住都没有关系。 现在她众多族人到来,两人再在住在一个院子里,江浪觉得有些不妥。 江浪对姜泰龙道:“姜老板,你另外给我找个房间住一晚” 沙塔斯看了洛克萨斯一眼,对江浪道:“你以前怎么住,还是怎么住吧,公主那边有些事还要靠你说服一下呢” “况且你也是在塞北待过的,有些事塞北和周地并不相同” 江浪不知道他究竟意指何处,但听他说的也有道理:“是啊,说服丹妮娅才是件让人头疼的事!” 江浪接着说:“是你们非要我住进那院子的,不要以后用这件事来找我麻烦” 沙塔斯和洛克萨斯看着江浪,并没有接他的话,向他拱拱手,转身向他们的院子走去。 江浪走进院子,眼睛扫了一眼马厩,大黑那个大脑袋依然醒目,看到他使劲摇晃着脑袋。 他对大黑招招手,迈步走向正对大门那栋房子。 四个侍女从房里走出,排成整齐的四方形,向江浪躬身施礼后,走出院子。 窗户上被灯光映出两个窈窕的人影,里面的应该是丹妮娅和姜小芸。 这几天,姜小芸总是和丹妮娅泡在一起,住在一起也是常事。 只是今晚有事和丹妮娅说,所以不得不破坏她们的聚会了。 江浪站在房门外,轻轻咳了一声。 不久,姜小芸擦着泪水,从里面走出来,狠狠瞪了江浪一眼,向院外跑去。 “砰”的一声,院门被重重关上。 江浪皱皱眉头“自己什么都没说,怎么就得罪了她!” 江浪推门进入房间。 今天房间不同以往,被烛光映得通红。 抬头向里面看了一眼,江浪一下子呆住了。 丹妮娅身穿一身大红色裙装坐在一张桌子前。 桌子上只有五件东西,一盏烛台,上面站满红色蜡烛。 一个酒壶,两个酒杯,里面已经倒满美酒。 两个盘子,一盘红枣,一盘花生! 看到这些东西,江浪觉得不对。 虽然眼前每一样东西都不吓人,可是放在一起那就非常可怕了。 通常这些东西聚在一起的时候,会发生一件影响一个人一生的事。 眼前情形可不是第一次见到,可是哪有新娘新郎,现在丹妮娅若是新娘,那么新郎呢! 再仔细一看向丹妮娅,她身上穿并非普通裙袍,分明是新娘穿的吉服。 这会时间,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这许多东西的。 想起来今天姜小芸鬼鬼祟祟,一定是她帮丹妮娅弄来这些东西。 无论如何,江浪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转身便要离开房间。 身后传来丹妮娅的声音。 “不许走,你走的话,我晚上就逃走” 江浪转回身:“丹妮娅这个玩笑是开不得的” “把门关上” 江浪没有动。 “我喊人了,说你非礼我” 江浪摇摇头,回身关上门:“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你要我明天回去可以,可是我今天要当你的新娘” 江浪摇摇头:“别的事我可以答应你,这件事可是不成” “你不娶我,我就不走,你是不喜欢我吗?” 江浪道:“跟喜不喜欢无关,你年纪太小” 丹妮娅:“在我们北虏,这个年龄正是嫁人的好年龄” 江浪道:“大周和北虏是不一样的” “那么你过几年来娶我好吗?” 江浪直想赶紧哄她回家:“好吧,五年后我去北虏找你,那时候你要没有嫁人,我就娶你” “不行最多三年,五年我都变老了!” 江浪点点头:“好吧,三年我答应你” 他心想“你回北虏,再长几年,满眼都是浑身肌肉的北虏大汉,那哪里还记得我是那个,我回家好好当地主少爷,还去什么草原” 丹妮娅:“为了证明你没有骗我,今晚我们一起睡” “······” 她的话,听的江浪一头黑线,还有没有一点矜持了,他语气坚决:“不行” “怎么不行” “不行,我们大周和北虏风俗不同,夫妻结婚后,才能一起睡” “那么最少也得和我喝交杯酒” “女人喝什么酒” “睡觉和喝酒选一个” “喝酒就喝酒,交杯就算了” “不行,你不依我,我就和你一起睡!” “好,喝喝、我喝还不成吗!” 看着丹妮娅笨手笨脚和她喝了一杯交杯酒,江浪只把这一切当成小女孩的胡闹。 江浪看着丹妮娅:“答应我,一路上好好回家去” 丹妮娅点点头:“我答应你,回去睡吧” 江浪回到自己住的那间房,这几天也是疲于奔命,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很快他就进入梦乡,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这一觉睡的极沉。 当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日上三竿。 这一觉醒来,似乎从未有过的酣畅。 江浪霍然起身,下了床推门而出。 客厅里无人,走到丹妮娅住的那间,门虚掩着,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走到院子里,扫了一眼马厩,好嘛!大黑也不见了,这丫头可太狠了,临走居然把大黑也给顺走了! 江浪推开院门,昨天李玄成他们走的时候,江浪已经让他把十名士兵也撤回去了。 所有,这几天看习惯的士兵已经不在了,他一路走到客栈大堂。 姜泰龙似乎总是在的,他迎着江浪走过来:“别找了,人都走了两个多时辰了!” 江浪使劲拍着脑袋:“我怎么睡的那么死” 姜泰龙把将一封信递给江浪,摇摇头,转身离去。 江浪返回小院,进了房间,坐在桌子边,打开手上那封信。 “对不起,我给你下药了,你可能要睡到下午,大黑是你送本公主的彩礼,想再见到,来草原娶我的时候还给你,我会一直等着你” “下药了!” “什么药呀!” 不管北虏、南蛮、东夷、西番都有些效果诡异的秘药,也不知丹妮娅给自己下的什么药?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截杀车队 江浪一阵头疼,忽然闻到自己身上散发着一阵淡淡的香气,这香气似乎曾在某人发梢上闻到过。 江浪忽然呆住了:“到底是什么药,自己到底怎么了!” 距离云州府城两个时辰马程的官道上。 一队骑士和几辆马车正在赶路,丹妮娅没有坐在马车上,而是身着男装,骑在大黑背上。 这些人丹妮娅每天将大部分时间用在喂养和给它刷毛上,终于如愿以偿骑在它背上了。 “让你当初踢我一蹄子,现在还不是成了我的坐骑!” “任他奸猾似鬼,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想至此处,丹妮娅得意的笑了起来 忽然她又皱起眉头:“拐跑了他的马,他会不会生气呢!” “哼,有什么可生气的,反正他要来娶我的,本公主还不如一匹马!” 洛克萨斯看着骑在马上,一会生气、一会得意洋洋、一会又皱起眉头的丹妮娅。 他低声对沙塔斯道:“王爷,公主不是傻了吧!” 沙塔斯狠狠瞪了洛克萨斯一眼:“这还是在周朝呢,最好别张口闭口,公主、公主的,说话小心一些。” 说完这一句,沙塔斯接着道:“还没生孩子呢,怎么就傻了,不会一傻傻三年吧!” 虽然知道宋安居被免去官职的人并不多,但是宋安居任然怕有人来送。 宋安居的车队天还未亮,就出了云州府城南门。 从云州府城前往京城要先向南走,然后向西直行,便可以直达京城。 宋安居并非名门,本是苦读的书生出身,家境贫寒。 但是参加京试高中后,娶到一门好亲事,自此荣登豪门。 大周朝建国百年,有不少功勋家族,其中八大家族是:高孙蔡宇文,夏侯马赵苏。 这些家族第一代都是武将出身,不知是不是脉关系,每一代所出人才多是武将,文臣数量稀少。 所以各家族一向喜欢在寒士中招揽出类拔萃的人才,每当发现年少有为之士,都会被这些家族极力招揽。 宋安居高中时才十八岁,还是寒门出身,符合所有要求,立即得到几个功勋家族的重视。 这些家族得知他尚未娶妻后,立刻决定将他作为招揽目标。 高氏家族的族长高俊轩当时官任户部尚书,他有三个儿子,只有一个女儿高贤贞。 高贤贞逛庙会时,意外遇到宋安居,两人一间钟情,高氏家主乐见其成,宋安居入由此赘高家。 早已得到高家传来的消息,宋安居知道自己这次回京述职其实并无凶险。 他满面春光,并无人们所想郁郁寡欢,反而心情极为舒畅。 因为他终于可以返回一别数年的京城。 宋安居的车队由几辆马车和三十多名骑士组成。 关云浩策马在车队最前面,带着十名骑士。 简竹和陈松在马队两旁护卫,各自带着五名骑士。 刘德柱和李玄成负责马队后面,率领十名骑士。 除了这些,宋安居马车四周还有四名高家派出的侍卫。 上次围攻清风细雨楼时,高家派在宋安居身边的侍卫,护送宋临安到九皇子那里,所以宋安居不在身边。 在宋安居动身回京之前,他们终于及时赶回,护送宋安居回京。 宋安居马车的车夫是一位瘦削老人,这老人红光满面,双目中神采奕奕,是高氏勋族特意派给宋安居的车夫。 之前他驾车送宋临安前往九皇子处,这次随四名侍卫一起返回,送宋安居回京。 宋安居并非独坐车中,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子。 这女子却是江浪认识的,胡家大姐胡玉英。 美人依然美丽,只是眼角多了一些风霜,性格更加清冷。 她受命返回,暂时作为宋安居的贴身侍女,近身保护他的安全。 她的两个妹妹仍然留在九皇子那里。 车队驶离云州府城已经一个时辰,前方有一处必经的狭道。 关云浩忽然拉紧马缰绳,拔出自己的佩剑。 关云浩能够使用很多种兵器,但是他最擅长的是剑。 前面出现一个干瘦的道人,目光阴冷注视着面前的车队。 这道人不是别人,正是空桑子。 空桑子身后远远站着一男一女,正是青松和细雨两人。 关云浩看到他们,瞳孔忽然放大。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要干什么? 关云浩派出一名骑士到后面禀报宋安居。 另外九名骑士举起各自兵器,随时准备接战。 空桑子看着关云浩身后的马车喝道:“宋安居你给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关云浩道:“有什么话,你和我说就行了” 空桑子道“你不配,给我滚远一些!” 关云浩手里长剑一横:“配不配,我们得试试” 空桑子不屑一顾看着关云浩:“我两个徒弟死的不明不白,宋安居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关云浩怒极反笑:“你们在吴府做的那些勾当,还没有得到任何惩戒,竟然还出来要什么交代” 空桑子声色俱厉:“不管怎么样,我们在云州的利益受到极大的损失,宋安居既然是一州之主,必须为这件事负责!” 关云浩正要开口,后面马车声响起。 宋安居的马车已经驶到他身后。 “云浩,我来和他说几句” 听到熟悉的声音,关云浩连忙跳下马,拉着马缰绳,让到一边。 宋安居的马车又向前驶出一段。 宋安居的车夫跳下马,站在马车旁。 空桑子已经很瘦,可是和这个车夫一比,他觉得根本就是个胖子。 这车夫很瘦很瘦,可是他站在马车边,宛若一座山峰,两匹拉车的北虏马纹丝不动站在他身边。 胡玉英掀起车帘,宋安居稳稳坐在里面,不显一丝畏惧。 宋安居笑着看着空桑子。好像很期待的样子:“你又来了” 他这语气不知道情况的人,会以为两个人是老朋友见面。 空桑子笑道:“还有一笔账没收,当然要来” 宋安居:“哦!你说这账怎么样才算完?” 空桑子道:“这样吧,反正你也卸任了,闲着也是闲着,和我走一趟,等高家拿出足够的诚意,我自然会放你返回” 宋安居脸色微动:“莫非你要要绑架我!” “哈哈、哈哈”空桑子放声狂笑“我就是要绑架你,你又能怎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冲击壁障 宋安居摇摇头:“原来你是个疯子,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伸手一挥,他身边的“侍女”胡玉英,伸手取下车边上的玉钩,放下车帘。 空桑子看到宋安居如此小瞧自己,几乎立刻从地上跳起来。 空桑子恶狠狠看着宋安居身后的车队:“今天你们只有两个人可以活着,一个是宋安居,还有一个谁跑的快,就是谁,剩下的都要死!” 空桑子原以为自己说完这几话,宋安居这些护卫立刻就会土崩瓦解,四散奔逃。 即使出现那种情形,他也会在后面掩杀,只留下一个活口。 可是令他大失所望的是,没有人逃走,甚至没有人迈动一下脚步。 “噼里啪啦”鼓掌声在空旷的官道上响起。 空桑子看到鼓掌的是给宋安居赶车的老车夫。 那个比空桑子还瘦一半的老头,他腋下夹着一个马鞭,双手用力拍着。 俨然一副看到好戏的戏迷,眼睛痴痴看着空桑子,似乎面前不是一个干瘦老道,而是一个娇滴滴的花旦。 空桑子打了个哆嗦,恶狠狠瞪着他:“老不死的,你想第一个死吗?” 老车夫一脸欣喜的看着他:“哦,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这句话了,我还真的有些期待呢!” “······” “你们这些当车夫的,是不是在江湖上跑的多了,说话都是这么狂吗!” 老车夫道:“按你的岁数,你应该是空字辈的,是不是” 空桑子被车夫的表现所迷惑,不由得点点头“不错” 老车夫道:“那么你知道为什么空字辈有一百多人,悟字辈只有不到二十个人吗?” 听到他的话,空桑子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当然是被人害了” “噼里啪啦”老车夫再次鼓掌:“你知道的真多” 说着他一只手伸进怀里,似乎要摸出什么好东西。 摸了几下,老车夫尴尬的把手掏出来:“我毕竟算是你的长辈,本想给你些奖励,可是在城门口,都扔给那些孩子了” 空桑子脸色越发难看,他觉得这车夫一直在戏耍自己。 这时,刘德柱和李玄成都围在宋安居马车边。 宋安居在车窗里,对刚走到车窗外的关云浩道: “你去安排一下,老道后面跟着的两个,一个都不能跑,全部杀掉” 空桑子道:“你这老家伙,竟然敢戏弄老道,等会杀了你,一定将你碎尸万段后,拌上香油喂野狗” 老车夫点点头:“既然没有见面礼给你,我决定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空桑子迈步向车夫走来,他已经下决心,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家伙,杀上一盏茶时间。 老车夫伸出一只手,孩童一样,一个个数着手指:“人老了就是记性不好,我想起来了,悟字辈的,我杀的其实也不多,只有十二个” 空桑子忽然想起一个人,脸色白的同日死了多日一样,拔腿就跑。 不对,他不是跑,而是飞,他腾空而起,脚下踩着一柄飞剑。 不但如此,空桑子身上闪起一道蓝色光幕,已然发动元气盾护体。 老车夫摇摇头,伸手举起手里马鞭,远远抽了过去。 一道若有若无的鞭影,切割着空气,似是一道波浪,高速追击空桑子。 这时才响起“啪”的一声,这清脆马鞭声,不但撕裂了空气、似乎也破开了虚空! 空桑子瞬间发动飞剑,速度已经达到极致,可是这速度根本比不上车夫打出的鞭影。 随着一个虚无的鞭稍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弧。 像是一道闪电,在追踪一只蜗牛。 “啪”的一声响起的同时,原本完整的空桑子,和蓝色的元气盾一起,变成一团血雾炸开。 一团团夹杂着蓝色元气的血雾,烟雾一样散开后,飘飘洒洒落下。 如同是下了一场比蓝色光斑点缀着的红色春雪。 刘德柱、李玄成呆呆看着眼前一幕,他们从来不知道武功可以高到这种程度。 那空桑子出现的时候,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威力,令的他们完全处于一种无力感,甚至鼓不起来战斗的勇气。 没想到一直和和气气的老车夫,竟然如此可怕。 让他们觉得高不可攀的修仙者,在老车夫一鞭之下,竟然如同一个一戳就破的水泡。 他们正在发呆,关云浩的命令已经传达下来“后面那两个人必须要死” 刘德柱和李玄成离开带着一群骑士向那两人冲锋过去。 青松和细雨根本没有想到空桑子会输,根本没有做出跑路的准备。 没有跑出多远,官道边又多出两具尸体。 空桑子做梦有没有想到,自己嚣张的举动,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 刘德柱李玄成带着骑士们返回时。 远远看见,那老车夫手里拿着一个葫芦,在曾经是空桑子那堆东西前,慢慢倒着。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香油的气味。 刘德柱强笑着对李玄成说:“真想不道,车队里还真能找打到香油” 关云浩走过来:“这件事,都烂到肚子里,到哪都不能说” 刘德柱和李玄成连忙点头。 宋安居在车窗里看着外面的情形,摇摇头,伸手拉上窗帘。 他看着坐在身边的胡玉英,脸上显出一丝亲切的微笑。 江浪原本今天还想送走丹妮娅,再去送一送宋安居呢。 可是这一觉睡到中午,还送什么送。 原本今天他准备送完丹妮娅,再去送宋安居,最后自己动手回家,这下子可是耽误了行程。 “好吧,现在动身赶路也来不及了,干脆多休息半天,明天一早立刻云州府城,回家去” 江浪走出院子,习惯性的看向马厩,吃了一惊,以为自己眼花,大步走到马厩前。 院子里少了丹妮娅,少了大黑,院子里还剩下马厩里的三匹北虏。 数量虽然对,但是颜色不对,里面那匹狼驹颜色怎么是青色的。 江浪看这马厩中天青色的狼驹,不但眼神完全陌生,更没有大黑特有的灵气。 好嘛!丹妮娅带走了大黑,给江浪留下了另一匹马,洛克萨斯之前骑着的那匹狼驹。 这是一匹天青色的北虏狼驹,除了毛色,外形上和大黑没有多大不同,可是江浪还是想自己的大黑。 第一百五十六章 武士八层 江浪身心俱疲,忽然觉得好心累,哪也不想去,只想待在院子里。 他准备静下心来看一天书,明天一早继续赶路回家,不知不觉中,在云州府城耽误好几天了! 江浪躺在一张躺椅上,仔细翻看安德生给的那本秘笈, 随着他经历更多的战斗,阅历不断的丰富,从这本秘笈里,他能看明白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看着秘笈,他忽然有了一些领悟,感觉体内气流汹涌激荡,对身上各处血脉,掀起一阵阵海啸似的冲击。 “莫非又要突破!” 自从退役之后,江浪几次突破多数是在梦境,被那雷刀内的魂魄强行提升。 在清醒状态下的提升只经历过一次,那还是在得到安德生的赠书后,贯通了不少以前不懂的地方。 这次提升又是什么缘故,是这本秘笈离有什么猫腻吗! 江浪本想想个清楚,但是一阵阵冲击越发强烈。 他再顾不得胡思乱想,从躺椅上起身,盘腿坐着地上,调整气息。 “轰”的一声,从脑海到气海,各条血脉一起鼓噪起来。 “轰、轰、轰”如同满月大潮一样,体内气血一阵阵冲击体内壁障。 这次可没有上一次几那样好运,上次看了安德生给的秘笈,才是真正一蹴而就。 数十次冲击徒劳无功,江浪嘴角、鼻孔、耳朵甚至眼角,都溢出丝丝鲜血。 姜泰龙在窗户前看着小面院子里的江浪,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在不断颤动。 薛大娘站着丈夫身边:“他在干什么呢,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姜泰龙摇头道:“好像是在冲击壁障” 薛大娘道:“你不去给他护法吗?” “连战将都不到,护什么法,若是这样都抗不过,他也配不上雷刀!” 江浪感觉到体内那股气血潮汐渐渐衰弱,已经过了全盛期。 他知道自己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这些壁障经过数十次冲击,如果不能一蹴而就,给它们机会弥合裂缝。 这些壁障会加倍坚韧,等到下次再有机会发动突破,会比现在增加数倍难度。 另一方面,壁障经过数十次冲击后,到处都是裂缝,或许只需要最后一点冲击,即可完全被江浪击破。 江浪咬紧牙关,抓紧仅剩的一些力量。发起新一次冲击,也是最后一次冲击,这一次再不能冲破壁障,不但前功尽弃,甚至会遭到反噬。 耳朵里发出尖锐的嘶鸣,嘴角、两眼、双耳、鼻孔一起溢出血液。 “喀嚓”两声清脆的响声,在江浪脑海和气海同时响起。修为提升之后,江浪不但身体上感觉不同,眼前一切事物都变得豁然开朗,整个世界变得更加清晰、生动。 江浪站起来,伸展双臂面向天空,看着更加碧蓝的天空,更加轻盈的白云,大喊一声“熬夜!” 客栈三楼窗户前,姜泰龙和薛大娘两人一起露出欣慰的笑容。 江浪以为自己又突破一层,其实不是。 难怪这一次破关如此艰难,他这一次竟然一举突破了两层。 因为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字“武士八层” 有一些很倒霉的武者,天赋不错,也苦练不缀,只是遇到两层壁障叠加在一起。迟迟未能突破。 有些人一生都卡在叠加的壁障前。 江浪竟然是这样的体质,幸运的是,他最终冲破了壁障。 姜泰龙只看到他在冲关,也没有想到他遇到的事重叠壁障,否则,早就前来协助。 这一次,江浪得到三个新的战技。 武士七层战技:猛击 瞬间发动十次攻击,每次消耗一成力量,每一次攻击攻击力达到自身最高攻击力五成。 但是因为瞬间清空自己力量,半个时辰内无法使用任何战技。 武士八层战技:瞬闪 瞬间从原地消失,移动距离不超过半米。 传承战技:雷网 江浪仔细研究着三钟战技的气血运行图,将运行图牢牢记在脑海中。 冲击壁障消耗甚巨,他冲击的又是叠加的壁障。 江浪做回躺椅,翻开安德生给的那本秘笈。 当他又一遍验证自己是否记忆正确与否时,一阵疲惫袭来。 他拿着书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江浪睡得很沉,是被姜小芸的喊声叫醒的。 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完全失去了几年来在军旅中养成的警惕性。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若不是及时认出那张脸,江浪差一点姜江手里那边书狠狠砸过去。 “你干什么,怪吓人的” 姜小芸道:“天要黑了,你不吃晚饭了吗,我父亲让我问问你,晚饭吃什么?” 江浪道:“今天有什么推荐的吗?” 姜小芸道:“还真有好东西,城外有人送来一批鸽子” “你不知道,那批鸽子喂的真好,一个个胖乎乎的……” 江浪听了眼前一阵晕眩。使劲摆着手:“别和我提鸽子,半年内我都不想再吃鸽子” 姜小芸看着他:“你和鸽子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吗?” “这你就别打听了,还有别的吗?” “嗯、那我得好好想想” 江浪叹了口气,从躺椅上站起来:“算了,我到前面吃吧,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一走进大堂,江浪便听到一阵阵悠扬的唱曲声。 “小芸你们店里什么时候开始有唱小曲的了?” 姜小芸瞥了他一眼:“你说说你,你来我们客栈,在大堂吃过几顿饭,听着好像很熟的样子” 江浪一想也是,好像除了早饭,大概只在大堂喝过两次酒而已,也都不是人多的时候。 他没继续问姜小芸,她素来是个装不住事的,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唱曲的是对面茶馆的老李头和他女儿香茗,他们卖唱的那家茶馆好像要塌了,所以最近要停业一段时间,他们是赚一顿,有一顿,这几天老李头一直恳请我妈妈,我妈妈心软,就答应他们来这里唱几天曲子,混口饭吃” 江浪点点头,跟着姜小芸走进大堂。 “江大哥,你到二楼包房里吃吧” 想到二楼包房后面那块大琉璃镜,江浪可不愿意被人近距离看着吃饭。 他摇摇头道:“我就在这里吃吧,这里热闹,还有小曲可听。 第一百五十七章 暗流涌动 孟回春面前站着那个畏畏缩缩的茶馆老板,他只是宗门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站在孟回春面前脸色苍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茗说,再不唱曲,嗓子要生锈了,所以我也没拦着” 孟回春脸色极为阴沉:“我不相信她,她最近举止有些诡异,一定有什么目的,才会跑去高升客栈,这节骨眼,她最好不要弄出什么事。” 他恶狠狠瞪着茶馆老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茶馆老板终于开口说:“香茗事先还见过那几个人,是李达鸣的兄弟和妹妹” 听到茶馆老板说出这几个名字,孟回春脸色更加难看:“准备一下,我们马上换地方” 茶馆老板:“可是香茗他们……” 孟回春人老成精:“已经顾不上他们了,他们八成回不来了” 此刻正在客栈里最热闹的时候,顾名思义,高升客栈虽然是一家客栈,但是高升客栈在云州府城,也是一家赫赫有名的酒楼,每到饭点,几乎是一座难求。 姜小芸是什么人,客栈大小姐,一些临窗的桌子,一向是留给万一出现的贵客的,姜小芸径直带着江浪在那张桌子前坐下。 此刻正在客栈里最热闹的时候,顾名思义,高升客栈虽然是一家客栈,但是高升客栈在云州府城,也是一家赫赫有名的酒楼,每到饭点,几乎是一座难求。 姜小芸是什么人,客栈大小姐,一些临窗的桌子,是留给可能随时出现的某些贵客,姜小芸径直带着江浪在那张桌子前坐下。 江浪在菜谱上点了几道菜:“这几道菜,你们大厨做的怎么样?” 姜小芸道:“别的地方不敢说,本城第一” “……” “你也真敢说” 姜小芸斜了他一眼:“你等会别把自个舌头吞下去” 说完,姜小芸乐颠颠到后厨去了。 “到底是个小丫头,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江浪坐下看着窗外,不久一个伙计送上来四个凉菜和一壶酒:“江大爷,小姐亲自去后厨给你炒菜了,这些小菜您先喝着” “多谢小哥,请问一下,你们小姐还会炒菜吗?” 店伙计道:“哎、江大爷你不知道,我家小姐是我们客栈厨房的大厨,可是家传手艺,小姐是跟她妈妈,我们老板娘学出来的,老板娘又是老祖母教出来的” 江浪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放下心,刚才真怕姜小芸给自己做出什么魔鬼料理。 店伙计又道:“她可不轻易下厨,看着顺眼才会亲自做菜呢” 江浪心道“她几时表现出看得自己顺眼了,好像没怎么给过自己好脸色” 江浪有口无心的夹着凉菜,心里仍然在想这次提升的原因。 一眼看到一个店伙计,举着一个托盘从不远处经过。 托盘里放着一整只卖相不错的鸽子。 江浪一阵恶心,连忙收回视线。 他忽然想到,最近吃的奇怪东西,就是于明月那桌鸽子宴,不会是那次补的吧? 仔细想想,还真有几分可能。 若是这样的话,为了早一天,成为战技极强者,咬着牙,再去鸽子楼吃一桌子那样的全鸽宴,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事。 想到那发生晚的事,江浪一阵心虚,不敢继续想下去。 云中寺中,智深和智秀相对而坐。 智秀道:“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智深点点头:“全准备好了,不会误事的” 智秀道:“宋安居是个很厉害的人,他身边有几个人,连我也看不透” 智深道:“好在宋安居走了,真是一件好事,齐修远根本是个草包” 智秀摇摇头:“师兄你错了,齐修远可不是草包,他只是无从施展自己的手段,他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 智深道:“那又如何,他被宋安居架空已久,根本来不及建立自己的势力,对我们根本是无能为力” 智秀道:“事情已经都准备好了,自然要尽快做完这件事。” 智深道:“那么明天一到午时我们就开始” 江浪不远处,坐在一桌客人,这桌客人几人都穿着道袍,正是太玄宗的人。 无言子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现在出了大事,更没有心情出来吃饭。 谢灵任也没有心情出来,即使无言子放弃了希望。 谢灵任仍然带着几个关系不错的师兄弟在外面到处寻找钟灵秀。 这位死了梦中情人的蔡灵坤,不像是谢灵任那样还抱有一线希望,带着四个狐朋狗友来到大堂喝酒,借酒消愁。 之前他们本想坐到江浪现在所坐的位置,被店伙计婉言劝走。 此刻看到一位漂亮姑娘,引领江浪那厮大摇大摆在那里坐下,蔡灵坤心中极为不爽。 一直斜眼看着江浪,忽然他对身边一名同伴道:“你看那小子像不像我们在城郊遇到的家伙?” 几个人一起向江浪这边看过来。 “坤哥一说,我想起来了,可不就是城外遇到那个无耻之徒吗!” 蔡灵坤那天为了讨好师父,强自出头,想要擒拿丹妮娅,结果在江浪一马鞭下,差点颜面尽失。 后来眼睁睁谢灵任和钟灵秀轻而易举取胜而归。蔡灵坤并不认为自己比江浪弱。 他后来认为自己那天过于小心,被一个弱者虚张声势作弄了一番,弄的丢人收场。 在城门又被这厮坑了一把,被迫从西门绕向南门。 结果还走错了路,连累一众同门一起几乎绕城一周,被同门埋怨至今,一直深以为耻。 他对身边几人道:“那天被那厮连坑两把,今天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对,不弄死他,也要弄个生不如死” 蔡灵坤道:“死去活来,也是可以考虑的!” 那几人原本就是蔡灵坤的跟班,此刻当然纷纷附和。 几个人恶狠狠看着江浪背影,似乎这厮已经是他们脚下的爬虫,任凭他们踩踏。 小院里,夜玫瑰独自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头顶上的星空,若有所思。 今天白天,夜玫瑰发现夜平安伤势基本上痊愈后,蠢蠢欲动,又有旧病复燃的趋势。 不能由着他胡作非为,夜玫瑰做主,让夜不行先带着夜平安回家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臭味相投 让夜平安回家,他当然是极不情愿,大病初愈,正要一展宏图。 他大吵大闹、连哭带叫,可还是被夜玫瑰强势镇压,封闭十几条血脉后,抢塞进一辆马车。 夜平安被夜不行和参加这次失败行动的所有夜行人,一起押送着离开云州府城,返回家族。 整个家族,在云州府城只剩下夜玫瑰一个人,她本该和车队一起离开的,为什么留下? 夜玫瑰给夜不行的说法是,继续搜索一下神兵的线索,最多再寻找三天。 实际上想干什么,只有夜玫瑰自己清楚。 看着空空旷旷的小院,自己住着也没什么意思。 “好吧,我只能住店去了,客栈里有人做饭,还有人端茶倒水,这里有什么住的” 想到这里,夜玫瑰走出院子,锁上门,向高升客栈方向走去。 一道道热菜端上来,江浪一道道品尝着,连连点头,姜小芸手艺确实不错。 江浪突破时体力耗费极大,正饿的厉害,面对满桌美食,当然不会客气,好一阵狼吐虎咽。 姜小芸给江浪做完菜,洗把脸,悄悄走到厨房门口,看了一眼,心满意足的向楼上走去。 江浪身后不远处,还有一桌客人悄悄打量着江浪,这一桌共有四人,四人都带着斗笠,将面目遮的严严实实。 最近因为神兵的传闻,大批江湖人士涌入云州,各种奇装异服的人为数甚多。 尤其是这种可以遮挡面目的斗笠,城内几乎脱销,人们早已经对这种装束见多不怪。 这四人两人背对江浪,还有两人正对江浪。 正对江浪的有一人是女子,她正低声道:“我们按照香茗所说时机动手,会不会是她设下的陷阱” 她身边那人年纪最长:“小妹,我们无论如何不是姓江的对手,他这两天就要离开云州,和香茗他们携手合在,这是为达鸣报仇的最后一次机会,怎么样都要试试。 这时,有三个人从客栈外面走进来。 一行三人,一人在前,左右各有一人,左右两人稍后中间那人半步,以示身份地位不同。 中间那人手里摇着一把折扇,不知是真热,还是在摆气派,不断扇动。 这人正是知府代知州齐修远的儿子齐国远。 他身边两个是新招募来的江湖好手,暂做随从。 这两人是兄弟两个,一个叫赵大一个叫赵二。 都是武士七层的好手,齐国远好不容易许以重酬,才招募到他们。 齐修远是特地来找蔡灵坤的,白天帮父亲接管州衙事务,还要到处招募人手,晚上才腾出时间来拜会蔡灵坤叙旧。 他遇到蔡灵坤那天,已经问清楚太玄宗所住客栈,一腾出时间便找了过来。 蔡灵坤一行人都身穿青色道袍,在客栈大堂里十分醒目,齐修远一进入大堂,就看到蔡灵坤一行。 他吩咐两个随处自己找地方坐下吃喝,自己向蔡灵坤他们那张桌子走过去。 齐国远走到蔡灵坤桌子前,拱拱手:“蔡兄我们又见面了” 蔡灵坤看到面前站着的是齐国远,连忙站起身:“原来是齐兄,快坐下说话,这么巧,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齐国远很满意蔡灵坤对自己的态度。 要知道修仙者和朝廷官员几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热衷功名权势,一个只想修成大道,相互之间生存在同一片土地上,难免有些交集,但是根本利益不同,基本上保持互不干涉对方事务。 蔡灵坤家族在大周的位置远远高于齐氏,而且被家族给予厚望,送进仙门,两人之间的地位其实相差悬殊。 蔡灵坤能够这样对待齐国远,分明是并非念在两人旧日交情,而是看在齐国远父亲眼前的权势上。 即便如此,对齐国远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齐国远道:“本来昨日见过蔡兄后,想立刻找蔡兄叙旧,但是前任宋知州因为前几天宇文家的事,受到朝中大臣们集体弹劾,已经回京述职。 我父亲临危受命,只好暂时代知州一职,忙的焦头烂额,身为儿子的,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废寝忘食,所以一直在他身边帮忙,这不,一闲下来,立刻前来拜访蔡兄” 蔡灵坤听的心里十分舒服,被一州之主家的公子,在几个师弟面前也觉得很有面子,嘴里客气道:“齐兄真是客气了,小弟已是修仙之人,脱离俗世,没想到齐兄还未忘记小弟” 两人互相吹捧一番,蔡灵坤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两人谈起风月,还有一些风评不怎么样的丹药等等,甚是投缘。 老李头带着香茗来高升客栈“走穴”,先是在大堂内侧搭建好的戏台上唱了几支曲子,随后下了戏台,一张张桌子走过来。 遇到那些想点曲子听的,他们就停下来,根据客人需要唱上几支曲子,当然每点一支曲子,都要花费一笔有下限,没有上限的打赏。 高升客栈是云州府城有名的酒楼,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有些身家的。 这香茗人生的漂亮,嗓音也好,倒是颇受欢迎,几乎每张桌子都会停下来,唱几曲。 客人中难免有借酒装疯,毛手毛脚的,都被那老李头拿着手里的胡琴巧妙挡住。 老李头几年来做的就是这种差事,被恼羞成怒的客人踢上一脚,也是常有的事。 今晚香茗收获颇丰,有心人看得出来,她脸上只有职业化的微笑,却看不出一点发自内心的笑容。 香茗到高升客栈唱曲子,搞的和卖唱一样,自然不是为了赚钱,二十为了给姐姐香蝶报仇。 茶馆关门数日,对外声称是房屋发现裂缝,不敢在危房里接待客人。 真正原因是因为袁景隆和孟回春这些通缉要犯躲在里面。 虽然他们躲在后院,谁知道什么时候,有客人闯到后院,看到他们之后惹出事端。 垂涎香茗美色的茶客溜进后院,意图一亲芳泽的事情,以前发生过不止一次。 为了防止出现那种情形,茶馆才自称危房,停止买卖。 近几日,孟回春已经在向上面要求,从云州府城撤离。 要找的神兵不知落进何人手里,已经无望。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争风吃醋 袁景隆昏迷不醒,他杀了宇文克,宇文家必然已经向云州府城派出高手展开搜捕。 一众人继续在云州府城呆着,只是徒冒风险,毫无意义。 她已经仔细调查过,当日攻打姐姐花船,正是江浪带的队,杀死姐姐的凶手宇文克已经身死,现在最主要的仇人就是主谋江浪。 香茗只想在撤离云州府城前,报了姐姐的仇,却不知道自己此举,很可能将所有人陷入险境,更不知道孟回春已经决定抛下他们离开。 这样一桌桌走回过去,万一那厮忽然吃完饭,离开怎么办,自己所有策划,岂不前功尽弃。 香茗唱着曲子,心里焦急万分,这时附近一处客人挥手召她过去。 按照正常顺势,还要逐一经过七八桌客人才轮到那一桌,但是香茗看到那桌客人和江浪所坐那张桌子,相距只有一条过道。 她立刻迈步向那一桌客人走去。 那一桌客人正是蔡灵坤和齐国远所在的桌子。 原本就要轮到的那桌客人是几个粗豪的汉子,他们哪里懂得什么曲乐,只是想趁着香茗在桌子边唱曲的时候,一亲芳泽,揩些油水罢了。 他们这边正在摩拳擦掌,憧憬着谁能讨大到更多便宜,一眼见到香茗走向远处一张桌子,这群大汉自然不干。 几名大汉一起冲过来,其中一人,更是伸手拉住香茗一只小手。 “怎么回事,还有没有先来后到,该轮到我们那桌了,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那拉着香茗的小手的大汉,一边抱怨,一边将香茗向那边硬拉过去。 招手让香茗过来唱曲的是齐国远,他素来是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当初和吴亦齐两人狼狈为奸,横行各大风月场所。 齐国远不是没有打过香茗的主意,只是未曾得手,现在他自觉自己身份已然不同,得手机会自然也大大不同。 齐国远见蔡灵坤和自己说着话,眼睛一直向香茗那边瞟。 他心里明白,这厮加入了修真门派,要做出一副风淡云轻的清高模样。 其实骨子里还是一个纨绔,心里打着香茗的坏主意,却还不好意思唤香茗过来。 齐国远自己又不修仙,怕它个锤子,于是招手唤香茗过来,借以拉进自己和蔡灵坤的关系,没想到还有人不把他知府公子放在眼里。 蔡灵坤不便出手召唤香茗,但是兄弟被人恐吓,自然要挺身而出。 蔡灵坤一使眼色,身边一个小弟站起来。 那小弟一把推开拉着香茗的那个大汉:“人家姑娘看你们不是好人,所以才来我们这边,你给我滚远一些” 那群大汉为首的一个,挺身而出:“你是什么东西,说话如此难听” 香茗在中间,一边是齐国远蔡灵坤几个太玄宗弟子,另一边是几个江湖豪客,两边对峙。 这两天连续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江浪有些心事,自己喝着闷酒。发现那边乱哄哄的正好当笑话看。 有时候也得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况且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边李小妹几人也发现这边的事,有些郁闷,大家说好一起动手,那边香茗又搞出什么事了! 蔡灵坤站起来的,斜着眼看着那几个大汉:“你们赶紧滚开,别脏了我们太玄宗的手脚” 几个大汉喝多了几杯,一时间脑袋没有转过来:“太玄宗又是什么东西,又不是端午节,我还怕脏了我的手脚呢!” 蔡灵坤几人听这大汉侮及宗门,呼喝一声,一起扑了上去。 这是酒楼之中,顾客甚多,自然不适合拔出长剑,剑剑有血,成了单纯的殴斗。 香茗和老李头看这些人拳打脚踢,一时间倒是没人理他们,客栈中客人们注意力也都放在打架那些人身上。 她觉得此刻的情形,真是天赐良机,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 香茗向老李头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向江浪那张桌子。 看到香茗和老李头走到江浪桌子边,李小妹几人互相使个眼色,一起站起,向江浪这边走来。 此刻客栈大堂中,几个太玄宗弟子和几个家伙豪客互相殴斗。 这伙豪客是本着神兵赶来云州府城的,自然有些斤两。 虽然有几分醉意,手脚功夫并不马虎,颇有一些章法。 太玄宗弟子也不便在公众场合使用术法,修仙是一件艰苦的事,练体功夫也是必修课。 两边都是近身搏斗,皮开肉绽,色彩缤纷,很有些看头。 激烈打斗吸引了几乎所有客人的主意,反而没什么人注意到引起这场打斗的香茗。 薛大娘和姜小芸在客栈三楼,通过机关,从一面琉璃镜看着下面的乱局。 两人注意到香茗和老李头的动向,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微笑。 香茗和老李头走到江浪面前,香茗向江浪弯腰施礼:“客官要听曲子吗?” 李小妹和三个兄弟假装想到打斗处更近一些,慢慢走向江浪后背。 江浪脑海里的地图上,这对“父女”是两个黑的可怕的大黑点。 他不知道这两人和自己什么仇什么怨,不能让他们这样顺利表演剧情。 江浪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走开:“都乱成什么了,还听曲子,改日吧” 香茗一个媚眼抛过来:“我可以到客人房间里唱的,客人想我怎么唱,我就怎么唱” 老李头也是一脸巴结看着江浪:“香茗可是从不到客人房间唱曲的,还不是看客官少年英雄,才为客官破一次例” 老李头说这番话的时候,香茗似乎是有些羞涩,轻轻垂下头,两边脸颊上似有淡淡红晕浮起。 老李头的话,似是引起了江浪的兴趣,他看看香茗,又看看老李头:“既然姑娘看上我了,能不能不收银子?” 老李头连忙摇头道:“银子当然要收,那是行规,不能破的,而且姑娘到房里,还得多花些银子” 他们谈话这会,李小妹一行终于走到江浪背后,距离江浪只有一步之遥。 香茗抬起头,看着江浪,好像他脸上有花,大眼睛也在鼓励江浪胆子大些。 她双手放在袖子里,慢慢动作,似乎想要伸出来,拉江浪一把。 江浪脸色一正,摇摇头:“等明天晚上吧,还是在这里唱好些” 老李头道:“你明天不是要离开云州吗!” 江浪听得一呆:“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走” 第一百六十章 粉身碎骨 老李头一脸神秘“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来告诉你……” 他说着语音越来越小。后来已经微不可闻。 江浪一副我很好奇的样子,将脑袋向那边伸过去。 老李头脸色忽然浮起一丝冷笑,抡起手里的胡琴,向江浪兜头便砸。 他这胡琴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抡起时带起一股极为强烈的恶风。 几乎同时香茗双手一起从袖子里伸出来。 她两只手并未空着,居然都拿着东西。 她右手挥舞,一把梅花针撒了出来,这还只是虚张声势,真正的杀招在她右手。 她右手握着一柄蓝汪汪的匕首,向江浪直刺过来。 李小妹几人也纷纷抽出所携带的腰刀,从后面向发动江浪攻击。 江浪身前是老李头、胡琴、香茗、匕首、梅花针。 身后是李家兄妹、四柄腰刀。 江浪瞬间处于来自四面八方的截杀,似乎无处可躲。 四周刀光闪闪,灯光在四处扬起的劲风中飘摇不定,摇摇欲灭。 刹那间,客栈大堂里,灯火昏黄,视野模糊。 眼见江浪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即将丧生在几人围攻之下。 神奇的一幕即将出现在几人面前。 几人眼前一花,江浪身体变得像泥鳅一样油滑。 “嗖”的一声,向桌子下面钻了进去。 “嘭”那张桌子被老李头以胡琴,砸的粉碎,他也仅仅砸碎了一张桌子。 香茗手里的匕首刺了个空。 桌子被击碎后的粉末碎片散去,大堂里的灯光也恢复光明。 香茗视线所及,空无一人,地上只有破碎的木块和杯盘碎片。 几个发动刺杀的人,看着手里武器,上面都没有一滴血。 “······” “人呢” 莫非被粉身碎骨了,虽然这是香茗梦寐以求的事,可是她知道一个人被杀,怎么都会留下些什么。 “啊,这是什么东西,好痛!” 香茗撒出梅花针的时候,只想尽量撒出更多,笼罩更大范围,可没顾上会不会伤到别人。 当时从后面袭击江浪的李家四兄妹,哪里想到被志同道合的同伴袭击,都是全力出击。 没有任何防备,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有两人被她梅花针刺中,远处还有三四个客人被梅花针刺中。 “香茗,你们连自己人也下杀手,快把解药拿出来” 李小妹看到自己两个兄弟中针不久,便向后摔倒,脸色发青,气息奄奄。 香茗忙着寻找江浪,哪有功夫给李小妹解药。 况且她一心杀掉江浪个姐姐报仇,怕江浪一时不死,从自己身上找出解药,根本没将解药放在身上。 她瞪了李小妹一眼:“你们先帮我找人,我宰了那恶贼之后,自然会给你们解药” 李家兄弟都是练武之人,抵抗能力还算强一些。 但是远处几个受到波及的食客,都是些没有修为的凡人,被梅花针击中后,短短时间,已经毒发身亡。 他们的朋友伙伴们,在那边大呼小叫的呼喝起来。 “后院老张已经断气了” “隔壁老王也不行了!” 李小妹听到那边的声音,又看香茗一点情面都不讲,知道事情不妙。 “大哥,快把香茗拿下来,她身上一定带着解药,不快点找出解药,四弟五弟都要没命了!” 说着李小妹挥舞手里腰刀,像香茗冲过去。 那李大郎一向听小妹的,看着奄奄一息的两个弟弟,举起手里腰刀,和妹妹一起围攻香茗。 香茗大喊着:“我身上没有解药,真没有解药” 李家兄妹哪里肯相信她,一心想着赶紧将她拿下。 老李头转动脑袋找在客栈转了几圈,东找西找,也未找到消失不见的江浪,看到两人围攻香茗。 这些年他一直被派着,跟着香茗,名义上是他义父,其实是她的随从。 时间久了,难免有些非分之想,已经将香茗当成自己未来的老婆,怎能容忍别人对她动手。 “你们想死吗”他呼喊着扑过来,抡起胡琴砸向李大郎。 他们这边又是杀人,又是火并的。 蔡灵坤那边也将那几个大汉爆锤一顿,几人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最好还是别再大众场合弄出人命,蔡灵坤让几个师弟停下手。 他也发现这边奇怪的情形,看着这边的乱局发呆。、 有不怕死的客人在那边窃窃私语:“我还以为他们是一路的呢” “他们这就叫做耗子动刀窝里反!” 蔡灵坤旁边一个师弟道:“师父还说这高升客栈,是云州府城最安全的地方,都乱成这样了,还安全!” 齐国远站在一边看着,他带着的两个随从已经尽职的站在他身后,让他很有安全感。 齐国远不只是在看热闹,他脑袋在快速运转。 那香茗他也是打过主意的,只是没有遂愿而已,现在和她对战的是李达鸣的妹妹李小妹,他也见过。 这就有趣了,香茗为什么要杀李小妹的弟弟? 看看香茗,看看李小妹,齐国远想到一个坏主意。 齐国远对身边两人道:“什么时候他们不打了,你们就过去擒拿他们,尤其是那两个女的,你们有能力吗?” 赵大和赵二两人也看了一会几人动手道:“可以” 江浪跟着姜泰龙走到薛大娘和姜小芸身前,看着他们面前的琉璃镜。 在香茗走向他的时候,江浪背后的雷刀已经开始震颤,最近那么多事,他怎么可能不带着雷刀。 身后慢慢走来的几人,他也从投射在地板上的影子里看到。 江浪很清楚,这些人有热闹不看,走到自己身后,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在香茗走到他面前时,江浪所有的肌肉都做好了应急准备。 在香茗发动攻击的时候,江浪耳朵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向下钻” 江浪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虽然看的桌子下面是坚硬的地板,他还是听话的向地板撞过去。 不过他不是钻的,他运用了刚学到的战技瞬闪,身体径直撞到桌子下的地板上。 同时间,客栈大堂里,所有的灯火同时一暗。 江浪刚碰到地板,只觉得下面一空,自己的身体直接向下滑去。 头上除了桌子被人砸碎的声音江浪还捕捉到另外一个声音。 “哐当”伴随一声微不可闻的碰撞声,地板上一个打开的隔板重新扣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同归于尽 在地板下密道里,接着江浪的是姜泰龙。 他放下江浪,关上隔板对江浪说:“走吧,我们到楼上看热闹去” 于是,江浪跟着姜泰龙沿着地板下的密道,走到一处楼梯。 江浪对姜泰龙说:“那天,我和丹妮娅看耍猴时,提醒我的也是你吧” 姜泰龙点点头:“简单的变声,用习惯了,给你听出来了!” 两人沿着楼梯,一直来到客栈三楼。 江浪从当事人变成了看热闹的。 看着琉璃镜里激烈的战局。 江浪道:“姜老板,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你要是再不把你的事情说清楚,就没有机会了” 姜泰龙看着江浪,又看看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对江浪道:“等下面的事办完,我一五一十告诉你” 赵大、赵二既然投效齐国远父子,自然想在主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两人分开,慢慢走到这些打斗者两侧,将他们前后退路一起截断。 蔡灵坤在齐国远身边,看到他吩咐两人,两人心照不宣,互相笑笑。 蔡灵坤道:“齐兄,他们跑不掉,还有我们呢” 老李头和香茗、李小妹这些人不同,最初的冲动结束后,观看四周情形,心里发寒。 几人周围群狼环伺,只是等着他们精疲力竭,随时会做在后黄雀。 老李头的对手是李小妹,他对李小妹道:“我们已经深陷重围,彼此斗下去,到了最后,只会同归于尽” 李小妹道:“是你这干女儿疯狗一样乱咬,先解药给我们” 她说着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挣命的两的弟弟,脸色越加冰寒。 老李头道:“我们先一起杀出去,出去后我立刻给你们解药”李小妹也看到对自己几人呈包围状的赵大赵二。 李小妹看了一眼地上两个弟弟,咬咬牙道:“好吧,我们一起冲出去” 两人互相视一眼,一起放声大喊。 “香茗往外面,我们一起冲出去” “大哥向外面冲,冲出去再说” 听到两人的喊声,正在交手的香茗和李大郎一起停下手。 四人一起向外冲去。 赵大在大堂内侧,赵二在大堂外侧,前后通路都被封堵。 四人在刺杀江浪之前,商量过如何逃走。 暂停内讧后,他们自然而然按照计划,一起冲向客栈大门,堵在大门方向只有赵大一人。 匕首、胡琴、腰刀、腰刀一起剁向赵大。 赵大本想做黄雀,结果成了螳螂。 赵大怎么不明白齐修远的意思,他垂涎李小妹和香茗的美色,当然要活人不要死者。 所以赵大、赵二都没有亮出兵器,只是准备“动手” 独自面对数种兵器一切砍杀过来,赵大变成“找打”。 好一阵一阵手忙脚乱,才躲开这些攻击。 所幸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逃命,并不是真想要赵大的命。 但同时,赵大的封堵,根本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本来是两人包围四个人,若不是被包围的两个人还在内讧,就不占上风。 现在局势突变,四个人一起停手,向门口冲过来,变成四个打一个。 齐国远眼睁睁看着,自己布下的所谓包围立刻崩溃。 四人一起向大堂外逃去。 四人齐心合力,一口气到客栈大门口,眼见即将逃出生天。 李大朗人高腿长,跑在最前面。 香茗跟在在李大郎身后。 老李头腿稍微有些跛,年岁也最大,跑在最后面。 李小妹看着香茗后背,眼里闪起两道寒光,忽然一刀捅在她后腰上。 跟在后面的,老李头抡起胡琴砸向李小妹:“你干什么!” 老李头这一胡琴,目的是围魏救赵,想把李小妹赶走,阻止她对香茗的进一步伤害。 他没想到李小妹并不躲闪硬挨了他一胡琴,同时手里腰刀在香茗体内转了整整一圈。 “嘭”的一声,胡琴实打实砸在李小妹头上,她满头是鲜血,摔倒在地。 老李头一边伸手扶住香茗看她伤处,对李小妹吼道:“你这个疯女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李小妹头上挨了老李头一胡琴,眼见已是不活:“你知道我什么答应和你们一起逃出来” 老李头伸手扶着香茗:“你是个疯婆子,一定是疯了!” “哈哈,我两个弟弟已经断气了,你们两个都得给他们陪葬!” 跑在最前面的李大郎,发现后面出了事,转头回来。 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妹妹,还有一手扶着香茗,一手拿着带血胡琴的老李头。 一刀狠狠下,几乎将老李头一分为二。 李小妹看着大哥杀掉老李头“你以为我喜欢和你说话吗,我等大哥呢!” 她又对李大郎喊道:“大哥快点跑呀!” 李大郎并未逃走,停下来去扶躺在地上的李小妹。 不远处,老李头的扶着怀里香茗的尸体一起倒下。 这时赵大和赵二也追了上来,两边一分,将李大郎围在中间。 李大郎看着已经断气的妹妹,看着恶狠狠扑上来的赵大赵二。 兄妹三个只是为了一个弃家离开的李达鸣报仇,尽数死在这里。 他心里满是悔恨,一阵阵绝望袭来:“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自己来”他回身一刀,抹过自己的脖子。 江浪在三楼和姜家三口人,看着事情经过,宛如在看一场人间悲剧。 阴谋刺杀自己的的六个人,居然同归于尽。 不但是他们,客栈大堂里,那些惊魂未定的客人,一起看着眼前惨事。 齐国远摇摇头“两个都是美人,为何要在江湖上厮杀拼命,不如到金丝笼里,享受荣华富贵,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蔡灵坤双手摊开:“我本来还想从里面挑一个送给师父呢、说不定还有机会成仙得道,这样同归于尽,又是何苦!” 姜泰龙道:“大娘你去下面收拾一下,我和江兄弟去谈些事” 薛大娘点头应下,带着女儿向楼下去了,下面出了六条人命,等会还得应付官府。 江浪看着下面,他自然认出李家兄妹,仇恨竟然如此重要吗! 还有那对卖唱的父女,自己和他们素不相识,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 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香茗是花船上那位香蝶的妹妹,即使知道,也没什么不同。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据为证 看着客栈门前那惨状,齐国远和蔡灵坤面面相觑。 两人花花公子当得多了,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六人横尸门前,客栈里的客人们也吓得不敢通过。 门前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门内是不敢出去的客人。 “哎哟,这是怎么搞的,是哪个手贱的把我的桌子给砸了、这桌子可是上好的梨花木!” “哎呦,那些盘子,可是我派人大老远从临州买来的,这是摔碎了多少呀!” 大概是视野被楼梯限制的缘故,她眼里只看到了桌椅和碗盘的碎片。 原先江浪桌子上,姜小芸亲自下厨,自然用了店里最好的瓷器,此刻已经粉身碎骨,薛大娘还是认了出来。 随着话音,薛大娘沿着楼梯走下来,她主人气势十足,怎么看都像是才知道这件事。 她走到大厅里,向门口一看,立刻发出一声惊呼。 “啊!那是怎么回事,喝多了吗、找别的地方趴着去呀,别趴在我门口,挡了我的生意!” “没看到外面那么多客人正急着进来呢!” 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店小二在一边道:“老板娘,地上躺着那些人,不是喝多了,是被人杀了!” 薛大娘向那边走近几步后,一脸惊诧道:“被人杀了、谁杀的、云州府城那么大,为什么非要到我店里来杀!” 店小二道:“不知道是外城的李大郎调戏了唱曲的香茗,还是老李头调戏了李大郎的妹妹李小妹,他们忽然就打了起来,然后一路打到门口,互相杀死了对方” 薛大娘苦着脸,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真是的,若是活的腻了,出去找个地方作死多好,怎么在我这里胡来,我还做生意好不好!” 姜小芸跟着母亲后面下来。 那齐修远和蔡灵坤见到姜小芸眼前一亮。 姜小芸不同香茗那样矫揉造作,也不是李小妹那样空有些许姿色,却不懂的运用,完全是一副男人婆模样。 她具有一种充满活力的美,两只眼睛非常机灵,神态也活泼可爱。 这一对活宝,眼下事还没不知道怎么处理,对姜小芸又起了心思。 齐修远凑到姜小芸身边:“小芸姑娘,最近怎么没有见到你,我时常来这里,就是为了品尝你的手艺,自从尝过你多大手艺,别人做的菜,根本难以下咽” 蔡灵坤之前见到姜小芸带着江浪坐到窗前,对她很有些想法。 再次见到姜小芸,他立刻挤过来:“这位姑娘,我看你相貌,似乎很有一些仙缘,要不要找机会我们测一下灵根?” 姜小芸瞥两人一眼:“我也是服了,一地死人,你们还有心来这个” 她不愧是有名的毒舌,一句话将两人噎的低下头,似乎这件案子是他们做的。 薛大娘道:“齐少爷,还没恭喜令尊升为知州呢” 齐修远忙正色道:“老板娘,家父只是暂代知州” 薛大娘:“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对了这几人争风吃醋,在我店里互殴身亡的事,是齐少爷亲眼所见吗?” 齐修远道:“我就在现场,这些恶徒气焰太嚣张了,该死,全都该死!” 薛大娘道:“那么齐少爷可愿意帮我们客栈做个证明,省得被他们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过来,找我们客栈的麻烦” 姜小芸用期待的眼光看着齐修远。 齐修远并非第一次见到姜小芸,见到姜小芸的好脸,还是第一次。 一定是父亲的官职,改变了美人对自己的看法。 怎么能够辜负美人对自己的期待,齐修远道:“当然可以,这是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应该做的!” 薛大娘道:“小二呀,拿纸笔来,让齐少爷写个字据,免得我们客栈被歹人讹上” 似乎客栈对此早有准备,一个小二瞬间出现在齐修远面前。 他一脸讪笑,将一张纸放在齐修远面前桌子上,同时将一支沾好墨的毛笔塞进他手里。 齐修远看着站在面前,忽闪着大眼睛的姜小芸,一股正义感油然而生,拿起笔来,刷刷写了起来。 还别说,这齐修远毕竟家学渊源,写的一笔好字,不但自体工整,而且条理清晰,寥廖几句,将客栈里发生的事写的清清楚楚。 所谓清清楚楚,自然是齐修远按薛大娘意思写的,内容如下。 “今日高升客栈中,李大郎李小妹一桌客人吃饭时,李大郎调戏香茗,激起香茗义父老李头怒火,老李头用手中胡琴砸向李大郎,虽然李大郎及时躲开,他旁边的李小妹躲避不急,惨遭老李头击杀,李家兄弟三人和老李头香茗父女发生激烈冲突,互相伤害,酿成惨重后果,最终几人同归于尽。 此事与高升客栈毫无关系,若是有人合法继承各位死者家产,应当先行赔付高升客栈之损失” 最后齐修远在姜小芸建议下,还留下落款。 “以上种种,俱为我齐修远亲眼所见,立此为据” 姜小芸拿过齐修远写东西,仔细看看,点点头:“齐少爷真是深明大义,小女子谢过齐少爷了” 齐修远听到姜小芸的夸奖,浑身舒坦道:“姜姑娘客气了,我们可是好朋友呢!” 这时那小二又拿着一盒印泥塞进齐修远的手里。 齐修远无意识的伸出手指,沾满印泥。 被姜小芸拿着手,在那张字据上按下几处指印。 这样姜小芸还未满足,一手举着字据,一手拿起印泥。 她大眼睛注视着蔡灵坤:“这位公子,一看便是仙术有成,字据就不用再写了,按几个手印,帮齐少爷做个证明,好不好” 好嘛、成了蔡灵坤帮齐修远的忙了! 蔡灵坤岂是那甘落人后的人,糊里糊涂按照姜小芸的指示,在纸上留下几个手印。 姜小芸又看了一遍字据,满意的把字据递到母亲手里。 薛大娘举起字据看看,递给那个小二:“拿着这张字据,快去报官吧,顺便把里长叫来,让他主持处理这件事,我可是见不得死人” 说到这里,她伸手捂住后脑“哎呦!头怎么那么晕,我要上去歇一会” 说完话,薛大娘转身向楼上走去,她步履艰难,看起来真被吓得不清。 第一百六十三章 雷神传说 姜小芸连忙赶上几步,搀着母亲的一只手臂,母女两人一起沿着楼梯向上走去。 齐修远正想拉着姜小芸,探讨一下自己最近做的几首诗词,见状只好摇摇头。 北外城鸽子楼大门紧闭,挂着今晚暂停营业的牌子。 一楼大厅里,只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两边,面对面坐着两人。 翁利梭站在于明月面前,脸色不怎么好看。 他的脸色也难好看到哪里,毕竟是来赎人的,掏钱给人还得说好话:“于馆主,我们人钱两清,希望这件事不要传出去,弄的满城风雨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 于明月冷冷看着他:“你父亲做出这种事,你不但不觉得羞耻,还想吓唬我吗?” 翁利梭脸上显出一丝羞愧:“我并不支持他这样做,但是我也无力阻止。” 于明月道:“他年纪已经大了,脑袋难免不够灵光,若是我,一定早些交出手里权力,给年轻人更多机会,要是继续这样乱来下去,难免会葬送掉你们翁家那点家业” 听了于明月的话,翁利梭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于明月接着道:“这些话,你回去好好想想,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翁利梭没有回答,离开转移话题:“我听说一件事,宇文克死在这里,宇文家大为震怒,你也知道宋安居第一时间就被免职进京述职” 于明月道:“哪又如何,宇文克他们的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翁利梭道:“宇文克初到此地,最先是和你们发生的冲突,也死了不少人,后来宇文克看上馆主,才没有继续追究,宇文家新派来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于明月道:“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我们自有应对的办法” 这时王铁手跟着钱涌进走进来:“少爷,人都清点好了,有些死去的,尸体也包裹好了” 翁利梭对于明月拱拱手:“于馆主,再会” 于明月道:“好走不送,钱涌进,你帮我送一下翁少爷” 看着钱涌进引着翁利梭和王铁手走出去,于明月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钱涌进走回来,对于明月道:“大姐,宇文家万一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于明月心里清楚,王铁手那边也和钱涌进说了同样的话。 于明月道:“总有办法解决,你先下去吧,我好好想想” 她在翁利梭面前说有办法应对,只是嘴上硬气,还真想不出对策。 于明月忽然想到江浪“那厮遇到什么事似乎最后都逢凶化吉,若不然去找他问问” 薛大娘母女在楼下善后的时候,江浪跟着姜泰龙进入一间客厅。 这间客厅面积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温馨, 所有陈设都散发出一种岁月的气息,一桌、一椅子、每一幅画、每一块地板都散发着,漫长岁月留在上面的气息。 两人相对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木几两边。 木几旁边,有一个泥做的小火炉。 火炉里放着不会产生一丝烟的精炭,微风吹过,红光不断闪烁。 火炉上放着一个生铁水壶。 两人面前有杯子、有壶、没有酒、只有茶。 淡淡的茶香溢出,飘散在空气里。 江浪和姜泰龙相对而坐,姜泰龙拿起茶壶给两人面前的茶杯倒入茶水。 姜泰龙拿起茶杯,慢慢啜着,等茶杯空了,他放下茶杯对江浪讲出一段江湖密辛。 六百年前,一位侠客拿着一把雷刀纵横天下,誓言扫尽天下不平,要代雷神惩奸除恶,被人称为雷神。 几百年来想要天下无敌者不知凡几,可是谁又能真正做到。 只有当年这位雷神做到了,雷刀所到之处,无不闻风丧胆,奸邪退避、望风而逃。 雷神扫荡天下妖孽后,选择一处秘境隐居,那处地方与世隔绝,是江湖中一大禁地,名作雷神殿。 江湖中在雷神之下,还有十二位高手。 碧海莲天、苍穹烈阳、王侯将相、血夜灵兽。 江浪忽然想到之前听三狐说过这句话,但是他并未插话,只是静静听着。 这十二人并非全是奸邪之徒。 有些是雷神的亲属。 有些是雷神的朋友。 其中甚至有雷神所爱之人。 还有些是被雷神击败后,表示改邪归正、洗心革面的恶徒。 这十二人并非对雷神完全心悦诚服,只是被雷神威势所压制,内心深处始终隐藏着反抗。 虽然怀有异心,但是面对对雷神的威势,却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在心里隐忍。 但是后来终于给他们等到机会,一块巨大的神石从天而降。 神石并非独一无二之物,雷神手里那把雷刀大人材料,原本也源于一块神石。 这块神石之大,却是从未见过。 神石落地之时,将一整座城市夷为平地。 这块如同巨象一样大的神石,仍然保持着巨大的体积。 那神石落地之时,雷神正在闭关冲关。 无数江湖中人为抢夺那块神石,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在那十二位强者联手介入后。天下之人如何是他们的对手,终被十二人所得。 十二人平分神石,将神石分割为十二份,各自打造了一件神兵。 江浪拿起茶壶,为将姜泰面前杯子倒满。 姜泰龙拿起茶杯,轻轻啜着,继续讲下去。 江湖人中只知道他们平分神石,打造神兵的事。 却不知道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发生,这件事改变了以后的江湖格局。 那块神石还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天大秘密,只有得到神石的十二个人知道。 其实那块巨大神石并非实心,在分割神石后,发现神石里面竟然是空的。 里面藏着一块不明金属锻造的金属板,金属板上刻着一段秘术。 江浪听得他们,瞠目结舌,天降神石,他完全可以理解为一块陨石。 陨石里面有稀有矿物,用来打造兵器,得到“神兵”也很容易理解。 只是里面中空,还有秘术,却是很难理解。 他心中有无限疑问,仍是没有开口打断姜泰龙,只是动手不停给姜泰龙茶杯里续上茶水。 姜泰龙饮着茶,继续说下去。 那份秘术出现后,除在场的十二强者外,无人知晓。 很多年后,人们才知道那短秘术名为永生之术。 第一百六十四章 永生之术 直到现在,永生之术完整细节,对十二强者以外的人,仍然是一个不解之谜,姜泰龙也不例外。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想要完成永生之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甚至是邪恶的代价。 否则的话,十二个人也不会开始讲将这秘术封藏起来。 各种至邪至恶之事,从来是雷神最为厌恶的东西,若是被他知道怎么都会摧毁这邪术。 十二强者本非铁板一块,彼此间存在各种利害关系,只是在雷神的压制下,才没有你死我,打生打死。 得到永生秘术后,反倒让他们有了共同的利益,结成利益同盟。 那秘术根本就是一个祸胎,十二人当时正值盛年,远没有到必须实施永生秘术的程度。 他们相互间发下毒誓,一起将这永生之术深藏起来,成为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 岁月如水,奔流不息,十二人年岁渐老,不久之后,即将渡过盛年,盛年过后,气血必将逐渐衰竭。 试问天下,谁不愿意得到永生,谁不愿意,永葆青春。 据说金属板所写,实施永生之术的年龄就是获得永生后的年龄。 是作为一个气息旺盛的人获得永生,还是一个苟延残喘的人获得永生,很容易做出选择。 十二位强者,都没有忘记多年前得到的那段秘术。 况且,按照金属板上所说那,秘术是有年龄限制的,气血越是衰竭,施用永生之术,越难以成功。 他们之中,不止一人是雷神的朋友,多次试探雷神对永生的看法。 雷神仍然不改初心,凡邪恶者,可诛不可纵,无论如何不能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十二人多次密议之后,对永生的渴望战胜了一切。 这件事,按照金属板上记载,怎么都不可能躲过雷神。 况且只要雷神活着,他们就不可能完成永生之术。 一场牵涉到整个江湖的巨大阴谋就此开始。 先是由雷神一位朋友给雷神下了天下第一毒。 所谓天下第一毒,是由天下十二种至毒之物混合制成。 十二强者每人找到一种自己认为最毒之物,混合而成。 下毒的人是雷神最信任的人,雷神对那人毫无提防,喝下了混入天下第一毒大的毒酒。 雷神中毒后,闭关驱毒。 趁着雷神闭关,十年时间里,十二强者在江湖上各处编造雷神的谣言,蛊惑江湖中大量无知之人。 他们从各种角度为出发点,蛊惑各种不同人群。 比如对贪财者,夸耀雷神殿搜罗天下迷藏,有无数财宝,随便拿一件,都能富可敌国。 对好色之徒,说雷神殿有十万妃子,藏尽天下美色,任何一个都是国色天香。 对武痴者,暗示雷神殿之所有天下无敌,是因为雷神殿尽收天下武功秘笈,任何一本都能成就绝世高手。 还有无数奇花异草,神奇丹药,得到一颗即可得道成仙。 对嫉恶如仇者,大力污蔑雷神声誉,所雷神殿那些“宝物”都是四处劫掠而来。 正所谓,三人成虎,何况十二强者派出造谣的人何止万千。 十年时间里,雷神的名声被败坏到无以复加。 十二强者,终于觉得时机成熟,开始发动绝杀一击。 雷神闭关驱毒到要害之时,十二强者发动数以万计江湖人士,强攻雷神殿 雷神虽然中毒,雷神殿还有十八名雷神护卫。 十八护卫发动雷神殿禁制,奋勇抵抗,攻打雷神殿者死伤无数。 患难之时,最是考验人心,关键时刻,护卫中出了叛徒,护卫法阵从内部遭人破坏,雷神殿终被击破。 十八护卫几乎尽数战死,雷神不得不结束闭关。 最后终告不低,被十二强者联手杀害。 只是雷神被杀后瞬间消散,十二人也并未完成秘术所有条件。 江浪道:“那秘术莫非和雷神还有关系?” 姜泰龙道:“据说是有些关系,十二人虽然杀了雷神,却没有得到他们需要的东西” 江浪伸出双手拍了两下:“真是机关算进,仍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泰龙道:“你也太乐观了” 江浪道:“难道他们还是成功了吗?” 姜泰龙摇头道:“他们没有完全成功,但是成功了一半,他们完成了一半长生不老秘术。” 江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完成一半也有效吗?” 姜泰龙道:“别急,你听我说下去” 他们没有完全达成永之术,在和雷神之战时,也伤到根本。 原有的寿命也大大缩短,雷神殿一战后,又过去十年,他们只能强行施用只有一半的永生之术。 完成秘术后,据说那一半永生之术,居然得以成功施展。 因为只完成一半,十二强者百年之后仍然难免寿终正寝、纷纷陨落。 十二强者每人死前,个个面带微笑,各自留下他们后入才知道的遗言。 岁月变迁、沧海桑田,几百年过去,有些后入还在延续他们先祖的神话,称霸江湖,有些家族日渐衰落,有些甚至消失不见。 百年以前,有一段偈语开始在江湖中流传。 五把雷刀齐聚,十二神兵现身,两者之战,也是永生之战,恩怨终结,胜者为王。 意思是指,雷神的传人和十二强者的后人继承者都会现世。 而且雷神传人和十二神兵的传人将进行再一次决战,了解数百年恩怨。 雷神传人一方胜利,雷神会重返人间。 十二神兵传人胜利,十二强者则会重返人间,获得真正的永生。 “这些有些是我的祖先传下来的,有些是百多年来,逐渐在江湖上流传出来的,我把搜集到的各种传闻去粕留精后,得出的完整线索,其中必然有真有假。” 姜泰龙讲完这些,陷入沉思之中。 江浪倒满两人茶杯,自己喝下一杯茶,摇摇头:“你说的这些太过离奇,根本是神话传说” 姜泰龙道:“究竟是不是神话,总有机会验证,传闻中的一些事正在发生,所以已经不是传闻,而是预言” 江浪看着他道:“比如呢?” 姜泰龙道:“雷公亭前天风舞,雷公亭后红莲飘,田家村里兰若寺,云州城中金丝缠,雨夜玫瑰梦前世,一轮明月万盏灯。”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地宫魔窟 姜泰龙说的这番话,其中很多含义,有一些更是只有江浪自己才知道其中含义。 江浪听得心惊胆战,这些事有些发生在自己到云州府城后,可是很多发生在来云州之前,即使自己进入云州府城后,姜泰龙寸步不离跟踪自己,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 江浪压抑住杂乱的心绪道:“继续说下去,怎么停下来了” 姜泰龙道:“不能说,第一个说出来,会改变以后的事,那么预言将会完全无用” 他接着道:“另一个,我若说出来,会遭到天谴,全家都会死的很惨” 江浪沉默无语,姜泰龙所说第一点有点扯,但是第二点就不扯了。 又不是深仇大恨,他怎么能继续问下去,那不成了自己咒人全家不得好死吗! 可是知道又不能说,又有什么意义! 江浪庆幸幸好自己不是姜泰龙,知道那么多事,不能说给人听,那该多痛苦呀! 江浪提起小炉上的铁壶,给茶壶倒满水后,又将两人面前茶杯倒满。 姜泰龙饮下一杯茶后,继续说起来。 “雷神这些事,还是以后的事,距离遥远,眼下有一件事已经迫在眉睫” 江浪道:“还有事!” 姜泰龙道“这件事,却是再也等不得了!” 他接着说道:“雷神战死后,雷刀原本就是五刀合一,各有神异之处。 五把雷刀合在一起,威力倍增,分开之后,又各有神妙。 失去主人后,雷刀一分为五,腾空而起,四散而去,散落天下五处。” 说完这句,姜泰龙再次停下,看着江浪身后那柄雷刀。 江浪早有准备道:“我背后这把就是其中之一吗?” 姜泰龙点点头:“雷公亭出现异像时,我已经知道雷刀现世” 江浪道:“雷公亭在百多年前已经出过一次异像,你家世代居住此地,当时就没有发现吗?” 姜泰龙道:“怎么没有发现,只是这雷刀不是谁都可以得到的,只有有缘之人才能得到,否则的话,只能自寻死路” 说到“自寻死路”四个字,姜泰龙声色俱厉,完全不同往常那种和和气气的样子。 江浪道:“果然是自寻死路,百年前那次,据说死了数十万人!” 姜泰龙点点头:“不错,正是因为他们和雷刀无缘,却要强行夺取,遭到反噬” 江浪道:“那么姜老板和雷刀究竟有什么关系呢、知道如此详细,莫非你是那十二强者的后代?” 姜泰龙道:“当年十八名雷神殿护卫,其中有一位是我的先祖” 雷神出关后,奋勇战斗,争取时间,本意就是为了让尚未战死的几名护卫逃离雷神殿。 我的先祖就是其中一个,逃出后,我的先祖定居此地,先祖百年之后,后人便世代定居此地。 江浪道:“没想到姜老板家世如此显赫” 姜泰龙道:“显赫什么,根本是种责任,前些天,雷公亭出现异像时,我就知道这一次雷刀找到了真正的继承者” 江浪拿起茶杯道:“那人是谁呢?” 姜泰龙看着他:“当然是你,你以为住到我这客栈离是个巧合吗?” 江浪看着他:“莫非是你做了手脚” 姜泰龙道:“我和北门的牛百骑一向关系不错,我提前告诉他,看到背着这样一把刀的人,设法引他住到我的客栈” 江浪道:“那么他在城门口,帮我打发云北会馆那些人,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吗?” 姜泰龙点点头:“我是关照过他,不过若不是他欣赏你,可能不会做的那么尽心尽力” 江浪道:“你说起有五把雷刀,那么另外四把你知道在哪里吗?” 姜泰龙道:“我知道其中一把在哪里” 说道这里,他皱起眉头道:“但是、那一把很重要,所以你现在不能拿走” 江浪道:“你的意思是,那把雷刀现在在你手里?” 姜泰龙道:“我知道它在哪里,但是并不在我手里,我说过无缘之人,拿着雷刀,根本就是作死,我也不例外!” 江浪道:“我带着这把刀很久了,我大概就是雷刀真正传人,那么,应该可以告诉我那一把刀在哪里吧?” 姜泰龙笑道“你别急,那把雷刀就在你眼皮下,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现在,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仔细听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江浪道:“我也只是好奇,要不要你那一把都无所谓,有一把就够了” 姜泰龙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清风细雨楼的下面的东西你是见过的” 江浪道:“你说的是那些仙民?” 姜泰龙道:“不是那一种,是深井里出来那一种,像是一种难看的猴子” 虽然巨坑中发生的事很多人知道,但是那种侏儒状的怪物,被安居严令封口,显然那天一起下去的人,有姜泰龙的人。 江浪道:“当然见过,可怕的东西,真是险死还生” “云州府城地下其实有一个魔窟” 江浪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魔窟?” 姜泰龙语气沉重道:“不错,就是魔窟” 江浪问:“魔窟是什么东西?” 姜泰龙道:“所谓魔窟,来历甚为久远,有说是上古封印的魔物,有说是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 “不论究竟来历如何,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浪想深井里的怪物,点点头:“对,不是好东西!” 姜泰龙继续说道:“天下魔窟数量众多,远远不止一处,但是这一处和别处不同,原有封印不知何时遭到破坏,六百年前几乎酿成魔潮,雷神倾尽全力,才封闭了这个魔窟。” “你见过的那些东西,下面有几千或者上万,因为它们另有来源,数量仍在不断增加,真正数量没人能够知道” 江浪想到那些可怕的小东西,十只八只跑过来,自己带领的小队勉强还可以应付。 若是给它们成千上万扑过来,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雷神陨落之后。五把雷刀中其中一把,按照雷神遗愿,来到此地,正是为了镇压魔窟” “雷神曾经用那把雷刀在魔窟中杀灭无数怪物,尤其是其中不少高等级怪物,它们留在雷刀上的死亡气息,对魔窟中怪物起到震慑强力作用” 第一百六十六章 深井通道 江浪无法想象比那些侏儒更可怕的又是多么厉害。 他低声惊呼道:“什么、里面还有高等级的怪物!” 姜泰龙道:“魔窟里的怪物甚是奇特,也有等级划分,只要它们达到一定数量,就会有一只自然晋升等级,比如每一百小鬼只会出现一只大鬼,每一百只大鬼会出现一只凶鬼,每一百只凶鬼会出现一只恶鬼,它们的等级晋升一次,战斗力也会大幅度上升。” 江浪听得毛骨悚然,自己遇到的那些大概就是小鬼了,如果战斗力再加倍翻上去,那将会出现多么可怕的存在。 江浪忽然发现姜泰龙话里有问题:“既然雷刀在此地,威慑着那些怪物,那些怪物怎么会出来的” 姜泰龙反问道:“它们出来过吗、我的意思是到过地面上吗?” 江浪想想道:“那些大一些的,还有个大家伙都出来过” 姜泰龙道:“已经说过,那些是仙民变化的,和地下那些虽然有些相似,其实并不相同,那些仙民所化怪物来历很是有些奇怪,但是另有来源,等解决完魔窟的事,我一定要查清此事” 江浪道:“既然如此,我已经有了一把雷刀。还是让那把雷刀呆在这里,镇压那些怪物好了” 姜泰龙摇摇头:“单靠雷刀进行威慑,已经不行了,有人要把那些东西放出来” “那些怪物不是畏惧雷刀吗?” 姜泰龙道:“雷刀虽然对怪物们有威慑作用。并无必杀作用,有些人异想天开,弄出一套法阵,似乎可以让怪物摆脱雷刀的威慑力。” 江浪道:“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姜泰龙道:“第一个原因魔窟中有大量金精、秘银还有其它珍惜矿物” 江浪想起子好不容易搞到的那些秘银,还有更稀有的金精,点点头:“很大一笔财富” 姜泰龙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们想将怪物弄出来魔窟后,然后加以驯化,作为他们的爪牙” 江浪一脸惊讶:“真是一群丧心病狂的疯子!” 姜泰龙面色沉重:“也是一群很厉害的疯子,如果不阻止他们,他们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江浪道:“据我所知,自古以来,所有想控制邪恶力量的,自己都被邪恶毁掉了!” 姜泰龙抬头看了他一眼:“即使他们被邪恶力量毁掉,那些邪恶力量也不会就此消失” 江浪点点头道:“你有办法阻止他们吗?” 姜泰龙道:“那些疯子很厉害,我们或许不是他们的对手” 江浪道:“那么就是没有办法了” 姜泰龙道:“明天中午,我们动手,或者摧毁那些疯子建立的法阵,或者摧毁深井里的通道” 江浪嘴角抽了抽?:“深井里的通道?” 姜泰龙道:“你们盖上的井口,只是由魔窟向外界打开的出口,我所说深井里的深井,是指魔窟通向怪物来源的通道” 江浪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这个魔窟只是通往其它更大魔窟的出口。只有切断两者之间的联系,才能一绝后患” 姜泰龙道:“你说的没错” 江浪道:“那么当年雷神都没有做到的事,我们怎么能够做到呢?” 姜泰龙道:当时,雷神并没有找到毁掉那通道的办法,只能封印外面的深井,但是后来他终于找到办法,并且用那个方法,成功摧毁另外一处魔窟中的深井通道,还未能及时摧毁这座魔窟通道时,被人暗算中毒,所有没来及摧毁深井里的通道。” 江浪点点头道:“这倒是说得通,究竟是什么办法?” 姜泰龙道:“那个办法是一个威力强大的法阵,它所具有的力量,可以摧毁通道,我的先祖学会了那个法阵如何设置,我和女儿两人都会设置法阵” 江浪道:“即使法阵有用,怎么有足够的实力进入深井,找到通道,并且设置法阵” 姜泰龙道:“你们毕竟进入过一次,而且顺利返回” 江浪道:“那一次宋大人还在,官府提供了雄厚的力量,而且我们只是到了深井外,并未进入深井,现在就凭我们两个,还要进入那口深井,你觉得可以吗?” 姜泰龙道:“也不只是我们两个,我还有一些人,确实远不如你们那次力量强大,可是我比你们更了解那些怪物” 江浪沉默不语,他不知道那些怪物有什么可了解的,而且那些了解能降低多少它们的战斗吗。 姜泰龙道:“你不需要马上做出决定,等到明天早上再答复我” 江浪点点头,站起身向外走去。 姜泰龙又道:“对了,若是消灭那些怪物,镇压怪物的那把雷刀就可以自由了,你可以带走那把雷刀了” 江浪点点头,表示听到他的话了,其实他并不觉得多出一把刀会好到哪里,继续向外走去。 不知道薛大娘和姜小芸是不是在外面听两人对话。 江浪走出房间时,薛大娘和姜小芸正迎面走来。 薛大娘冲江浪点点头,对身边姜小芸道:“你去送送江小兄弟” 江浪道:“不用麻烦了” 姜小芸瞪了他一眼:“走啦,哪有那么多话” 薛大娘冲江浪笑笑,眼睛看到丈夫脸上显出的忧色,迈步向他走去。 姜小芸在前面领路,江浪沉默不语跟在后面。 他心里有事,完全没有以往逗弄姜小芸的心思。 姜小芸向江浪说了几句话,都是官府来人处理下面杀人案的事。 发现江浪对此毫无兴趣,撅着嘴,不在出声。 一路上,江浪恍恍惚惚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 看着冷冷清清的大门,没见到那十名镇军,江浪竟然有些不习惯。 他摇摇头,走到门口,推开院门,他知道,自己还得习惯一次。 这几日不管多晚回来,不是丹妮娅从房间里跑出来,就是丹妮娅和姜小芸一起跑出来。 今天回来,恐怕只有夏夜里,无所不在的蚊子们跑过来欢迎自己了。 对门外的姜小芸道:“谢谢你了,快回去吧” “明天见”听到江浪和自己打招呼,,姜小芸又高兴起来,蹦蹦跳跳转身离去。 江浪走进小院,关上院门,向马厩走去。 那匹天青色北虏狼驹虽然不如大黑,可是那也不是它的错,还是去看看那些马。 他走到马厩前,江浪扫了马厩一样,三匹马都很正常。 他向小屋方向走出几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眼角余光,似乎看到房门口站着一个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明月玫瑰 江浪目光移到小屋方向,并非错觉,真的有人站在那里。 一个黑衣少女俏生生站着那里,看着自己。 这黑衣少女不是夜玫瑰还会是谁。 江浪脸色露出一丝微笑,走到夜玫瑰面前。 “大半夜的,你跑到我这里干什么?” “哼”夜玫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我没钱付房租,被房东赶出来了,现在没地方住了,来住客栈不行吗!” 江浪奇道:“你没钱付房租,所以被赶出来,那么客栈不要钱吗?” 夜玫瑰道:“要不跑来找你了,反正你一个人住一个院子” 江浪道:“男女有别,你去在前面,老板还没歇着,你让老板给你安排房间,告诉他,记在我的账上” 夜玫瑰转头向房间里走去:“不用麻烦老板了,我看你这里有两间房,有一间空着,便宜你,我住那一间好了” “······” “这院子我住好几天了,怎么就便宜我了!”江浪一头雾水。 夜玫瑰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江浪问道:“你告诉我,房子重要还是人重要?” 江浪糊里糊涂道“人和房子怎么能比” 夜玫瑰道:“算你还有良心” 江浪道:“我何曾没过良心?” 夜玫瑰道:“我是人,比房子重要,所以我可以选房子” 江浪点点头:“你说的好有道理,你请自便吧” 等夜玫瑰走向房子,江浪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我也是人呀,房子是我租下的” 夜玫瑰头也没回,答道:“我是女人,你是男人,男人就该照顾女人,所以你要照顾我” 这理由真的很强大!江浪终于无语,自己居然傻到和一个女人讲道理,而且是个漂亮的女人。 满脑子都是姜泰龙刚才说的话,江浪一时间也无心睡眠。 他没有跟着夜玫瑰走向房间,而是走到院子里那张躺椅前,慢慢躺下,看着天上的星空。 姜泰龙和薛大娘在三楼窗户上看着躺椅上的江浪。 薛大娘道:“你说,他会答应吗?” 姜泰龙道:“他会答应的,不然雷刀也不会选择他” 薛大娘道:“是呀,雷刀怎么会选错人呢!” 夜玫瑰走进房间,发现江浪没有跟进来。 她气呼呼的走出来,站到躺椅前:“你这人是怎么回事!” 江浪一脸诧异看着她:“我好好躺在长椅上,怎么可能惹到你” 夜玫瑰道:“因为我要住到房子里,所以你不准备进房间睡觉了,对不对?” 江浪摇摇头:“我又不是嫌弃你,我现在一点都不瞌睡好不好,我就不能仰望一下夜空,” 夜玫瑰道:“你确定不是我影响到你睡觉了?” 江浪只好认真解释道:“真的和你无关,刚才有人给我说了些事,让我一起参与,我在想要不要参与加 夜玫瑰道:“好啊,你给我说来听听,我来给帮你做决定好不好!” 江浪道:“这是个秘密” 夜玫瑰一脸鄙夷看着他道:“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江浪连忙摇头:“绝对不是坏事” 夜玫瑰道:“你答应别人不说出来吗!” 江浪又摇头:“没有,应该没有答应” 夜玫瑰使劲跺着脚:“既然如此,当然可以说出来的,快说给我听,急死我了!” 姜泰龙和薛大娘在上面看着院子里的两人。 薛大娘说:“他说出来,会不会有事?” 姜泰龙表情严肃:“他说不说出来已经没什么关系,明天晚上那些家伙就会发动,我们需要更多好手” 听到姜泰龙的话,薛大娘表情也凝重起来。 姜泰龙的目光忽然转向院子另外一边。 有人正从那边向江浪院子方向走过来。 她走在房顶上,从一栋到另一栋,速度极快,长发在月光下飘飘若仙。 随着那人接近,姜泰龙认出那人是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要是能让她也参加,胜算会更大一些” 薛大娘因为认出那人:“你就要看江浪有没有那份心思了” 江浪开始对夜玫瑰说起姜泰龙讲给自己的事,自然将雷刀的事隐瞒下来。 刚说了几句,风声响起,一个白衣丽人从天而降。 看到来人容貌,一直躺在躺椅上的江浪站起身,面对她微微一笑:“你来了?” 于明月看看江浪,又扫了一眼站在躺椅边的夜玫瑰:“她可以来,所以我不能来吗” 江浪笑道:“当然可以来,你不知道吧、你那全鸽宴,真是太好了!” 于明月冷冰冰看着江浪“这是当着外人可以说的事吗!” 江浪还没有开口,夜玫瑰就炸了:“你才是外人,你全家都是外人!” 江浪道:“哎、你是怎么说话的” 于明月看着夜玫瑰“你还想不想听下去,不想听回屋睡觉去” 夜玫瑰看着她:“听,为什么不听!” 江浪悄悄向于明月伸出一个大拇指。 然后又向于明月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你试试这个躺椅,可舒服了,我保证你坐过之后,就离不开它了,我都想带回家乡呢” 于明月毫不客气的坐在躺椅上,舒舒服服的躺下,看着满天星空道“继续说下去” 江浪道:“稍等一下” 说完,跑向那所房子,一手拎着一个椅子跑出来,一个放到夜玫瑰面前,一个放在自己身边。 坐下后,继续说起地宫的那些东西。 夜玫瑰气鼓鼓看着江浪和于明月,真想转身就走。 “不对,我为什么要走,我先来的,我要听完他说的事再说!” 她犹豫片刻,还是坐下了,转过脑袋不看两个人,竖起耳朵听江浪讲话。 听完江浪的话,于明月道:“下面一定很危险,我不赞成你去” 对面三楼偷听的姜泰龙一脸黑线。 于明月接着又说“你要是去,我也去” 夜玫瑰赌气的说:“你要是去,我也去” 江浪看着两人:“你们急什么,我还没决定去呢!” 于明月道:“有酒吗?” 江浪抬起头,看着客栈大楼,喊了一声:“老板我要酒,还要菜” 于明月和夜玫瑰都两个是什么人,就是两只蚊子在三人方圆十米内发呆都能察觉到。 她们早就知道那么楼上有人看着这院子,自然不会认为江浪在犯傻。 第一百六十八章 狭路相逢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到了院门停下。 “笃、笃笃、笃笃笃”响起六下敲门声,随即脚步渐渐远去。 江浪不知道谁来送酒菜,万一遇到姜小芸,难免被她嘲讽一番。 所以他一直等到脚步声远去,才走到院门口,打开门,门外放在一个托盘,一个扁担。 托盘里是几份下酒小菜、一个酒壶、三个酒杯、三双筷子,扁担两端挑着两坛酒。 江浪把东西拿进来,关好门,挑起担子,端起托盘,走回躺椅前。 他将东西都放下后,对于明月和夜玫瑰道:“我们把椅子都转个方向” “为什么?” 于明月和夜玫瑰异口同声。 江浪道“你以为他们耳朵真那么好,他们会读唇语,听一会墙角就差不多了,还不知道停下来了,我们送他们后脑勺” 夜玫瑰毕竟年轻些,没有听出江浪话里的毛病,于明月悄悄瞪了江浪一眼。 两个女子迅速动手,和江浪一起把躺椅和两个椅子一起转过去,背对着客栈大楼。 夜玫瑰道:“要不要我杀掉这客栈老板” 江浪嘴角一抽,正要说话。 于明月道:“你杀不了他” 夜玫瑰看着于明月,一直看她不顺眼,总算找到动手的借口;“要不,咱两个练练!” 江浪瞪了她一样:“不行乱来,乱来的话,我这里可不欢迎” 夜玫瑰瞥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看着下面整整齐齐排列的后脑勺,姜泰龙撇撇嘴,对薛大娘道:“人家不欢迎了,散场睡觉去” 薛大娘道:“你都这么大人了,本来就不该偷听” 姜泰龙涨红了脸,一脸促狭道:“哈哈,我这是为他的安全负责呢!” 知道楼上的人,听不到自己和两个女子的说话,江浪感觉好了很多。 斟满三杯酒,三人一起喝了。 又是三杯,三个人各有心事,又是一起干下。 喝的多了,三人开始胡乱聊着什么。 两坛十斤装的酒,三人连半坛子都没有喝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场的气氛越来越怪异。 江浪吃力的在两人之间周旋,两个女人说话时也束手束脚。 夜玫瑰忽然站起来:“我困了,你们聊吧” 说完,她晃晃悠悠向房子走去。 江浪看着她的背影,酒量不行吗! 夜玫瑰走后不久,一直看着星空的于明月侧脸看着江浪。 星光下,月亮是那么炫丽。 江浪忽然心里有些紧张,对于明月道:“你还好吧” 于明月点点头:“很好,我没事,你呢?” 江浪道:“吃了你的鸽子宴,我晋升了两级” 于明月一脸惊愕:“那样也可以晋级!” 江浪恨认真:“真的,我不骗你” 于明月看着他道:“一整桌药膳,麻烦是麻烦一点,还是值得的,你要不要再吃一次” 不知道想到什么,江浪连忙摇头:“嗯,算了、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好些,总是拔苗助长也不是好事” 听了那些话,于明月脸一红,忽然从躺椅上站起来,脚步慌乱的向房子走去:“天色不早,我也去睡觉了” 江浪在她后面道:“里面有两间房,你们不要打架” 于明月道:“这院子我来过的” “······” 江浪道:“你什么时候来过,不会是我睡觉的时候吧!” “别胡思乱想,我以前住过这院子的” 夜玫瑰躺在丹妮娅住过的房间,说是困了,并未睡着。 她竖起耳朵在听外面的交谈。 听着听着,闭上眼睛,似是睡了。 只是忽然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有时候不知道,前世是一种牵挂,还是一种羁绊。 目送于明月进入房间,江浪走到躺椅边,躺在上面,凝视星空,深吸一口气。 丹妮娅走后,江浪本想,总算可以安安静静睡睡觉了。 好嘛、送走一个来了两个,现在房间还客满了! 住个客栈还混成二房东了,可是她们谁也没说给自己多少房租呀! 于明月一间房,夜玫瑰一间房,他只剩下一张躺椅。 孟回春知道香茗的疯狂举动之前,早已经生出离开云州念头。 在知道香茗要做的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 地位比自己高,又格外顽固的袁景隆,一直陷入深度昏迷中。 只需要说服野岛,即可达成他的目的。 野岛只关心袁景隆的生死,对其他事毫无兴趣,所以他很容易被孟回春所说服。 一行人,不管香茗和老李头能不能回来,留下茶馆掌柜和几个伙计,连夜动身,向城外而去。 整个队伍一共五个人,孟回春妻子袁静玉、女儿孟雪莉一家三口,袁景隆和野岛。 昏迷不醒的袁景隆,则由野岛背着。 五个人连夜翻越城墙,这对他们来说,在容易不过。 一行人借着夜色掩护,一路向东。 若是运气不好,再小心也没什么用,人算不如天算,该来的祸事总是要来的。 孟回春年老体衰,另外两个都是女子。 只能由野岛一直背着袁景隆,走的久了,铁打的汉子,也难免吃不消。 孟回春看着苦苦强撑的野岛道:“野岛,翻过前面那座山岭,我们停下来,休息一晚,等到天亮再走” 然而没到那座山岭还好,到了山岭却出了意外。 不得不说,夜平安并非一个十足的草包,他自有自己的长处。 像是今天,他成功说服了夜不行。 某种意义上说,夜平安是个很可怕的人。 只要他的嘴可以灵活的说话,夜不行就不是他的对手。 “不行叔,你觉不觉得玫瑰姐姐的举止很奇怪、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说我们待在云州府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为什么她还要留下来?” “不行叔,我觉得玫瑰非常危险,她一定在计划什么危险的事!” “不行叔,我们不能这样离开,我们最好等一等!” “不行叔,这一次你这样回去,一点说得过去的功劳都没有,怎么交代这些天发生的事” “不行叔······” 不得不说夜平安并非是一无是处的,他只要能够善加利用自己的口才,真的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下午走出城门后,夜平安从几十个方面对夜不行进行说服工作。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罗地网 夜不行的脸越来越绿,终于他到了了爆发边缘。 夜不行怒气冲冲看着夜不行:“你这小子,这一次出来,若不是你惹的那些事,怎么会搞成这样!” 夜平安低下头:“不行叔” 夜不行道:“住嘴,你要是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就帮你封住!” 夜平安继续说下去“玫瑰若是出了事,我们谁都承担不起!” 夜平安这句话真正击中了夜不行的要害。 这次出来,若是夜平安死掉,他不会死。 若是夜玫瑰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会死,而且会连累妻子儿女。 夜不行看到全体三十多名夜行人,这些人都目光沉重,里面还包括一直跟在夜玫瑰身边的两位侍女。 夜玫、夜瑰进城以来,受到主人夜玫瑰前所未有的冷遇,一直过得很郁闷。 两人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夜不行。 夜不行只好点点头:“我们等一等,在岭上休息一晚,到明天早上再走” 然后,夜行人就在东城门附近一处山岭扎下营。 夜不行想清楚了,等到明天白天派人进城看夜玫瑰在干什么,弄清楚她在干什么,再决定是否动身。 夜平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只享受道人世间的冷,而且还很冷,还没有享受到人世间的暖,怎么甘心这样回去。 夜平安满怀期待希望有点什么意外发生,破坏姐姐和夜不行的计划。 如他所愿,他们这一等,居然真还等到事来了。 一众夜行人停在小山岭上,放哨的放哨,吃干粮的吃干粮。 还有些趁机找个树干靠着,小睡一觉。 自打扎营,夜不行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夜平安。生怕这小子又整出什么事。 这时有探子从一颗树上轻轻滑下来,轻手轻脚来的夜不行面前:“有人来了” 夜平安道:“不行叔,这么晚赶路,一定不是好人” “······” 夜不行一头黑线,心道“我们也是连夜赶路的,好不好!” 他也没工夫搭理夜平安,慢慢走向一座小坡,那是山岭最高点。 夜不行和夜平安此刻身处小山岭上,而孟回春一行还在岭下向上行进。 今晚上接近满月,天空中的明月把清冷的月光洒落到地面。 山岭上有树木遮挡,山岭下空空荡荡,些许杂草丝毫起不到遮掩身体的作用。 在视野里,山岭上居高临下,更是占尽先机。 平安看到月光下的孟回春还有他身后的孟雪莉,眼睛一下变得通红。 “该死的,用有毒的膏药暗算我!” “还有你,枉我对你一片痴心!” 夜平安也不想想,自己每一次见到美女,都是一片痴心的。 “不行叔,你看看、那是谁!” 夜不行眼神比夜平安还要好,他比夜平安更早认出孟回春。 此时,夜不行脸皮都在微微颤抖,他的眼睛比夜平安还要红,离开回春医馆时,他把自己最喜爱的徒弟留下了灭口。 那徒弟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打探消息,这一家消失不见,医馆里死的都是自己的人。 夜不行到那时候才明白,自己居然看走了眼,住在一个冒牌名医家里。 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造成无法承受的损失,竟然将爱徒留下送死。 夜平安对孟回春的仇恨,更多来源于委屈、不甘和哀怨。 夜不行则是完完全全的自责和仇恨。 连遭挫折的夜不行知道能够轻易杀掉自己徒弟,孟回春的身手一定不简单。 他不想让自己剩余的手下继续承受伤亡,但又不甘心就此放过这几人。 夜不行咬着后槽牙道:“如此尊贵的客人,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等会一定要让那他们满意!” 夜平安想要尽可能活捉孟回春“我也要给这老家伙贴膏药,不但是脸上,全身都要贴满膏药!” 想的这里,夜平安脸上露出一抹阴险毒辣到骨子里的狞笑。 看的受命守在他两边的夜玫和夜瑰两人,一股冻如骨髓的寒气从心底冒出,她们不由得互相抱住对方,借以驱散那阵寒意。 这一对夜行人从来到云州就没有过过舒心的日子总算是有机会出口气了,一股仇恨的火焰在队伍里熊熊燃烧起来。 孟回春和妻子袁静玉走着队伍最前面。 身后是女儿孟雪莉,孟雪莉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魂不守舍。 最后面是背着袁景隆的野岛。 孟回春忽然停下脚步,警觉的看着四周“静玉,今夜怎么那么安静!” 孟雪梨道:“怎么连蛐蛐都不叫了!” 走在后面的野岛自己便是打埋伏的好手。 “敌袭”他首先发先埋伏,大喊一声。 “噌”的一声,他抽出刀鞘里的弧形长刀,双手横此,同时身体向后转,面对小队后方。 “嘶、嘶、嘶” “嗖、嗖、嗖” “忽、忽、忽” 忽然间,漫天的暗器铺天盖,从四面八方,向几人打了过来。 这些暗器数量之多,瞬间将月光都遮住了大半,整个天空都为之一暗。 孟回春看着笼罩整个天空的暗器,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做个名医多好,非得闯荡江湖!” 孟回春的手里拿着一把药锄,肩头还背着一个药篓。 他一手抡起药篓,像流星锤一样,在身体四周划出一个虚幻却完美球形圆弧。 他另一只一手则有力的挥舞药锄,像在敲打峭壁上的坚石。 大量暗器被阻挡在他药篓划出的防御圈,偶尔漏网的,也被他用手里的药锄,按照前后顺势,一锄一个的敲落下去。 袁静玉的武器是一把弧形弯刀,这是她真正擅长的武器,逃出出医馆时,她只是暂时使用丈夫的武器。 孟雪莉的武器是一对刺,样子看起来就是两把比匕首长一倍的大针。 野岛用舞出的刀花,阻挡来自身后的暗器。 四个人一起动手,将四周防御的风雨不透,瞬间将夜行人的第一次攻击,消于无形之中。 可是他们每个人目光凝重,丝毫不见放松,更没有一丝喜悦,他们都心里都很清楚,自己遇到了极为强大的敌人,这一次的攻击只是刚刚开始。 他们所料不错,对于夜行人们而言,这一次攻击,只是最初步的试探,如果可以一击决胜,以后的攻击自然可以节省。 第一百七十章 生擒活捉 夜不行本来也没有指望把胜利的希望放在第一轮攻击中,主要目的就是考验目标的实力,并且根据目标表现出来的实力和特点,准备下一步的攻击的重点。 夜行人之所以横行江湖多年,除了暗器功夫,还有几种威力极大的阵法。 这次出来执行这次任务,夜行人始终没有机会从容使用阵法。 这一次,夜行人居高临下,提前发现了孟回春一行。 占据地利优势,又有足够准备时间,夜行人已经提前为孟回春一行布下了天罗地网。 天罗地网是夜行人一种威力强大的阵法,尤其是在以多打少的剿杀战中,更为有效。 成功抵抗住夜行人一轮密集暗器攻击后,孟回春还来不及做出进一步反应,一行人忽然发觉自己看不到周围的景物了。 来自四面八方的雾气鬼魅一样出现,这雾甚是奇特,油一样的粘稠,浓墨一样黑。 五个人被一阵浓密的雾气所包围,视线只在一步之内。 孟回春脸色凝重大喝一声:“宵小之徒,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浓雾中只是传来几声“啾啾”鬼叫声,对他的喊话,毫无回应。 夜不行和夜平安为了隐藏行迹,自然不会理他。 两人心里却是气的要命,藏头露尾这种话,这冒牌神医也说的出口,打定主意,等会定要试试这厮是怎样一个英雄好汉。 孟回春毕竟是个名医,他吸动几下鼻翼,眉头一皱。 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把药丸,向几人扔过去。 “雾里有毒,每个人吞下一颗,在鼻孔里塞一颗” 几人心里一惊,抬手接到药丸,按孟回春的吩咐分别用了。 袁静玉和孟雪梨左右分开,分别护在孟回春两侧,三人成品字型,都在相互视线之内。 野岛当机立断,将一直背在身后的袁景隆放在地上。 放下的位置正好在孟回春一家三口中间。 他身体后转,正好和那一家三口形成一个面向外的四边形。 野岛双腿扎出一个马步,两只脚钉子一样钉在地上。 抽出腰间所配弧形长刀,双手紧握刀柄,横举到胸前,纹丝不动。 浓雾中,不断响起阴恻恻的笑声,还有凄厉的尖啸不断响起。 怪异的声音也是阵法的一部分,不但可以消磨对手的意志力,还能够分散对手的注意力。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若是要钱,我们身上的钱财都可以给你们留下”袁静玉喝道。 很快对方做出回应。 “噌”一点星光划破浓雾,射向袁静玉的面门。 “珰”的一声,孟回春的药锄准确敲在射来的一柄飞刀上,飞刀斜着跌落。 旋即,数十点寒星如同看到了灯火的飞蛾,一起向孟回春扑来。 激烈的战斗在浓雾掩盖下,拉开序幕。 半盏茶时间,往日稍纵即逝,今夜却像一整天那样漫长。 四人始终站在原地不动,固然避免了遭到分割后,但是也将自己变成了活靶子。 无法做出主动反击,被动的防御又能支撑多久? 孟回春身上扎着十多件各种暗器,最危险的事一颗毒蒺藜,钉在他的肩头。 这枚铁蒺藜发射时,借助十多个各色暗器掩护,慢慢接近孟回春身前后,忽然发力前冲。 孟回春在最后关头,身体偏转少许,这颗铁蒺藜钉才在他的肩头,而不是额头。 随着双手挥动兵器抵挡不断飞来的暗器,牵动伤势势,肩骨发出一阵阵刺痛,骨头应该已被击碎。 每个人身上,甚至是被放在野岛身前的袁景隆身上,都扎着或多或少的暗器。 幸好孟回春名医称呼并非浪得虚名。 他先前分给几人的解毒药,效力强大,否则只凭暗器上的毒药,早已经将几人毒倒无数遍了! 夜不行对目前的战局非常满意,他不下天罗地网阵后,还放出了夜行人近年制出的暗器“雾霾” “雾霾”几乎将敌人变成瞎子,他只需要和手下围拢在附近,寻机释放暗器。 天罗地网真正的用法,还要派人渗透进去,发起刺杀和偷袭。 但是今天夜不行不想那样做,没有派人进入阵中,暂时只用暗器,累也累死他们。 这样可以将手下人所冒风险降至最低,真是再好不过。 没想到这冒牌神医如此耐揍,居然支撑这么久时间。 攻击主要针对的孟回春和野岛,或许对方以为只要他们两个崩溃,这些人便束手就擒。 没想到这些人抵抗如此顽强。 攻击开始增强,袁静玉身上也扎了两把飞刀。 若不是夜不行在第一次试探攻击时,发现这队人实力有限,决计生擒他们,四人早已经有人被击杀。 此刻,看他们如此顽强,夜不行有些急躁,总不能让他们挨到天亮,又陡增变数。 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这里是他的独门暗器。 “是该结束战斗了,拖得太久了点” 想到此处,夜不行打开了盒子。 “吱吱、吱吱”一群黑影,沿着地面向雾霾中爬行过去。 “啊!什么东西”孟雪梨发出一声尖叫。 这尖叫声,招来一群暗器突袭。孟回春看向地面,一个速度奇快的小东西正扑到他的脚背上。 “哎”孟回春皱了一下眉头“居然咬人!” 孟回春一药锄敲下去。 “吱”的一声尖叫,他抬起药锄“原来是蝎子!” 野岛听到孟回春的喊声,连忙低头去看。 只见到几只蝎子已经趴在袁景隆身上。大口撕咬。 他连忙用手里弧形长刀刀尖,一刀刀戳死那些蝎子。 野岛忙着对付袁景隆身上的蝎子,自己脚脖子却被咬了几下。 突然间,第一个被咬过的袁静玉向后仰倒,摔打在地后,一动不动。 孟回春心里一阵骇然,头脑中一阵晕眩。 这些蝎子身具奇毒,他的解毒丹对此毫无效果。 他心里一黯然“还是中毒了!” 理智上,他觉得彻底昏迷之前应该杀了静玉和雪梨的。 他用尽全力举起手里的药锄,看着已经倒下的妻子和女儿·。 但是他怎么样也下不了手,手中举起的药锄轰然落地。 身体旋转着,摔倒在地上。 第一百七十一章 耳光响亮 孟回春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紧紧绑在一颗大树上。 他试图运行气血,一向运行自如的气血,此刻如同一潭死水,寂然不动。 孟回春心里一苦,他既是武者也是医者,知道自己不仅被封住多条血脉,而且被灌下了放气散之类药物。 对方双管齐下,自己想要逃出生天,难比登天。 “噼里啪啦”十多个热辣辣的耳光扇了过来。 “醒了还装死,睁开你的狗眼!” 孟回春睁开眼睛,看到站在面前的是夜平安。 孟回春怒视着夜平安:“原来是你这厮,竟然是个打闷棍劫道的恶贼,我给你治过伤,是我把你从死亡边缘救出来的,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只剩下一条手臂了!” 孟回春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背过气去,他接上气后,接着说:“你便是这样感谢恩人的!” 被绑在另一颗大树上的袁静玉也喊起来:“你这忘恩负义之徒,还欠着我家一大笔诊金分文未付呢!” “噼里啪啦”夜平安又是一轮耳光,若是孟回春带着圆顶遮阳帽,一定会被打的斜飞出去。 夜平安这轮耳光扇的那个狠,血不断从孟回春的嘴角飞溅出来。 “你这冒牌名医,为了多骗银子,小病大治,让我多受了那么多罪,还敢要诊金、这就是我的诊金、够不够、够不够,你说够不够!” 那边袁静玉道:“我错了,你不欠我们诊金,别打了!” “噼里啪啦”又是一轮耳光,夜平安打的那个过瘾。 ‘竟敢给我有毒的膏药,看我等会给你也配些膏药贴上!’ “那张膏药,本来就不是给你的,是你抢去的!” “噼里啪啦”第三轮耳光再度响起. “你当我不知道吗,你故意拿着那张膏药在我面前晃悠,故意诱我上当的!” 孟回春怒吼道:“你这恶徒,若是有人端着马桶在你面前走过,便是引诱你吞食吗!” “你这老匹夫强词夺理,连医者都不能相信,人间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你这样会毁掉人心的,知道不!” “噼里啪啦”夜平安这一轮打的有些不爽,手打疼了! “你这涩鬼,不许再打我父亲,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这时孟雪梨从昏迷中醒来,正看到夜平安殴打父亲。 她眼睁睁看着父亲一张儒雅的脸,被夜平安一轮轮抽打着,转眼间已经向熟透的茄子一样,大声哭喊起来。 夜平安看着已经昏迷中的孟回春,从他身边走开,来到被绑在对面一棵树上的孟雪梨身前。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小爷一直倾心与你,在他坑害我的时候,你在哪里,怎么不阻挡他、不是应该半夜来敲我的门,强拉着我一起逃跑吗!” 孟雪梨看着目露凶光的夜平安,眼睛里满是恐惧:“下次我一定半夜去敲你的房门,还拉着你一起逃跑,求求你,放过我父亲,不要再打他了” 夜平安恶狠狠看着她:“你以前那副傲娇样子呢、你高高在上的姿态呢、不是对我不屑一顾吗,看我给你一个满脸桃花开,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越看孟雪梨那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越是生气。 夜平安抬起手,就要一耳光抽向孟雪梨。 夜不行从他身后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差不多就行了,你这样下去,会把自己变成怪物的!” 高升客栈,江浪的小院里。 没有房间,院子也行,没有床,躺椅也行。 对一个时常睡在野地的男人来说,躺椅已经是很好的享受。 江浪看着夜空,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不觉中进入梦乡。 他在躺椅上睡了一晚,庭院再空旷,他也不寂寞,他有漫天星空作伴。 早上醒来,江浪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军中长拳。 他打拳的时候,于明月和夜玫瑰几乎一起走出来,在院子里看他打拳。 亲自跑来送早饭的姜小芸,惊讶的看到小院里多出的两个女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她瞪大了眼睛。 “难怪母亲让我给你送三人份的早饭,我还以为你妖化思念为食欲,想不到你这人如此······如此无耻!” 放下手里托盘,姜小芸气鼓鼓的向外走去。 她走到院门口,回头看着院子里的三个人“早饭是我亲手做的” 江浪大声喊道:“谢谢你了” “用不着!” “咣当!”回答江浪的是一声怒吼,和一声重重的摔门声。 难怪姜小芸如此生气,这几天她和丹妮娅天天混在一起,早成了好友。 自觉有代替丹妮娅监督江浪的责任,没想到他如此无耻,一下子就找来两个女子,而且一个比一个好看。 江浪和两女吃早饭的时候。 姜小芸气还未消,在父亲母亲面前嘟嘟囔囔着:“那个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丹妮娅姐姐刚走,就左搂右抱的!” 薛大娘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左搂右抱的!” 姜小芸道:“当着我的面自然不敢,可是昨天晚上呢!” 薛大娘道:“他是睡在院子里躺椅上的,那呼噜声响的,把院子里的老鼠都吓搬家了!” 姜小芸道:“妈妈又胡说,丹妮娅说江浪不打呼噜的” 薛大娘看着女儿“你们两个,倒是什么都不瞒着” 姜泰龙道:“小芸别瞎闹了,又没你什么事,这两个人要是参加,我们的胜算会大出不少” 姜小芸道:“就为这点小事,我不能牺牲丹妮娅的幸福” 姜泰龙和薛大娘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发着呆:“你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吃饭的时候,夜玫瑰表现的很安静,甚至在模仿于明月吃饭的样子。 江浪心里觉得好笑,昨晚睡觉之前他已经想清楚了今天该干些什么。 吃完饭走到院子里,向客栈三楼使劲挥着手。 有了昨晚的经历,夜玫瑰和于明月也知道他在干什么。 看着在院子里手舞足蹈的姜泰龙一头黑线。 “这是对待长辈应有的态度吗!” 嘴里这样说着,姜泰龙还是下楼,走到一楼的时候,他挥挥手。 一个装着茶壶和茶杯的托盘很快送到他的手里。 姜泰龙举着托盘来到江浪在的小院。 第一百七十二章 谣言四起 这一次要商议一些重要的事,所以不能在院子里聊。 江浪迎着姜泰龙走进房间。 两人坐下,江浪拿起茶壶给两人倒上茶。 江浪开门见山道:“我决定和你一起去魔窟” 姜泰龙道:“不是和我一起,是你自己去魔窟,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 江浪心道“你使劲劝我去,自己不去,是这样玩人的吗!” 他心里想着,嘴上问道:“你要去哪里?” 姜泰龙道:“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必须兵分两路,同时进行,破坏深井通道的时候,深井里那些怪物受到惊吓,很可能会不顾一切,从地下跑到地面上” 江浪点点头,不得不承认姜泰龙的担心很有些道理。 姜泰龙继续说下去:“所以我要去菜市街那边阻截那处跑出来的怪物,还要封闭那些光头打开的井口” 江浪道:“我们原本力量就很薄弱,兵分两路后,完成计划只会更加困难?” 姜泰龙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现在需要你自己带一队人去破坏深井通道” 江浪道:“可是谁来设置破坏深井通道的法阵呢?” 姜泰龙道:“让小芸跟你一起下去,她会设置法阵” 江浪道:“还有,凭你一人之力,对付的了智深和智秀吗,还有很多云中寺的光头,不击败他们,自然无法破坏法阵” 姜泰龙道:“还有小芸的母亲和我一些子弟,他们都是这些年我亲自练出来的,不会比那些所谓玄甲骑兵差到哪去!” 他接着说:“里面最好的那些我已经挑选出来,会跟你一起进入魔窟” 江浪觉得姜泰龙力量仍然很弱,他想起一事道:“客栈里住的太玄宗那些人能不能让他们去” 姜泰龙道:“那些人眼高于顶,我做梦都想让他们去,只是我想让他们去他们便会去吗” 江浪道:“我有一个办法,他们一定会去的” 姜泰龙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江浪道:“他们不是来找神兵吗,我们可以这样······” 听完江浪的话,姜泰龙一拍面前桌子:“好,就这么办” 天色大亮,夜不行和手下轮番休息,对俘获的几人,除了昏迷中的袁景隆,一夜不停的展开询问。 孟回春一行人硬气的很,至今没有招认他们是哪方的势力。 咬定自己一家隐姓埋名在云州城是为了寻访神兵,并无其它意图。 杀掉夜不行留下灭口的人,是出于迫不得已,那些人要出手杀人,为了保住自己一家性命,孟回春自然要出手反抗,。 问到他们和袁景隆隆两人的关系,他们说只是路上偶然遇到,一起赶夜路的。 夜不行已经认出袁景隆是被州衙通缉的顺河妖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孟回春的鬼话。 夜不行也没有想清楚怎么处理孟回春一行人,是直接杀掉还是搞清楚身份再说。 夜不行相信只要有充足的时间,一定会有人开口。 夜不行离开被审讯的孟回春,走到旁边透透气,看着另一个方向,直摇头。 夜不行不敢让夜平安靠近孟回春一家,怕他又发起疯。 夜平安是个闲不住的,一觉睡醒,就开始围着姐姐两个侍女转悠,令的夜玫和夜瑰不胜其烦。 夜不行的首徒已经被孟回春所杀,身边得力的只有二徒弟夜平台。 夜平台走过来:“师父,昨天我们消耗了很多暗器,此地地势复杂,多数都没能捡回来” 夜不行皱起眉头,对他们来说,暗器就是生命,返回家族路途遥远,没有足够的暗器带在身上,可是心里没底。 夜平台道:“小徒有一个办法,可以弥补暗器的不足” 夜不行道:“说” “其实也很容易,既然现在我们离开云州府城并不算远,不如派些人回去取些暗器” 夜不行思索一番,对他们来说,暗器就像是双手,没有暗器战斗力一定大打折扣。 他们原先居住的院子,本来就是夜行人的密营,里面贮藏这大量暗器。 夜不行想清楚后,点点头:“好吧,你带十个人回去,快去快回” 夜平台道:“是的,师父” “哎,我们也要去” 夜玫和夜瑰两人忽然冒出来。 夜不行道:“你们去干什么,你们小姐要是知道,一定会怪罪我的” 夜玫和夜瑰道:“不行,我们就是要一起回去,在这山岭待着,闷都闷死了!” 两人态度非常坚决:“反正我们一定要去” 夜不行也没有办法,夜玫和夜瑰是从小和夜玫瑰一起长大的,他根本指挥不动两个人。 这时候那边的孟回春忽然喊起来:“我有话说,我有话说” 夜不行对夜平台道:“你去准备装备,挑些人立刻回去” 随后夜不行走到孟回春面前:“怎么,想通了,要给口供了! 孟回春道:“我们两口子,杀了你们的人,你们是杀是剐我都认了,只是小女并未参与杀你徒弟的事,还请放了她” 夜不行摇头道:“不行,我死的人,只杀你们夫妻两个远远不够,所以你女儿也得算上” 孟回春道:“我这些年赚了不少钱,都藏在城里,我愿意用那些钱财赎下我女儿的性命” 夜不行道:“有多少钱,少了可是免谈” 孟回春道“价值大概有白银十万两” 夜不行眼前一亮“这么多,可能吗?” 孟回春道:“小老儿医术精湛,本来收费就高了一些,而且有时还会做做飞贼,总算是积攒了一些家业” 夜不行道:“等我拿到那些钱财,看到具体数字,可以考虑一下,现在告诉我,东西藏在哪里?” 孟回春道:“我说了你也不一定能找到,既然你们有人要回城去,不如带着我女儿一起回城,她知道东西藏在哪里” 夜不行看着正要动身的夜平台,咬咬牙,对那边喊道:“平台过来,还有一件事,回去一起办了” 夜平安吩咐完夜平台,对孟雪梨道:“你若是私自逃走,或者惹出什么祸事,就等于亲手杀了你父母二人” 孟雪梨使劲点头:“我会回来的” 这两天,蔡灵坤为了见到姜小芸,每天一大早都会到客栈大堂里吃早饭。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有消息 今天早上,按照惯例,蔡灵坤又和几个师弟一起围坐在一张桌子旁吃早饭。 旁边几个人的对话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披头散发的汉子道“你们知道前几天天上出现的异像吗” 一个光头汉子道:“看到了,不就是一只猴子在刷大棒槌吗!” 披头男:“你知道什么,那是神兵显世” 光头男道:“那只猴子便是天兵天将吗?长的也太磕碜了吧!” 披头男道:“神兵,具有神力的兵器,不是当兵的神仙” 光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说是兵器不就完了吗、扯啥神兵神兵的,都让你整晕了!” “很多江湖人物都跑到那异像处,也就是总兵府,结果一无所获,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当然想要得到神兵” “有人得到神兵了吗?” “自然没有,其实那神兵并非在总兵府内,而是在总兵府地下!” “地下” “不错,我小舅子当时在宋知州府里当差,偶然听到的” “哦,那宋知州是知道的了” “当然知道,清风细雨楼下有一个地宫,里面的密道居然直通总兵府,正是他们挖掘地宫才触动神兵” “听说宋知州已经离开,是不是带着神兵走了” “听说他们并未成功,神兵已经逃入更深处,钻入地下” “宋知州虽然走了,他和云中寺智深大师交情深厚,已经委托他继续挖掘” 同坐的另外一人一拍大腿:“难怪那些和尚最近一直鬼鬼祟祟,日夜不停在菜市街挖什么,近两日,干脆把整个菜市街封锁,不让人靠近那一带” 他身旁一人道:“我一向就在那里买菜吃,现在不得不饶道别的地方,那些光头挖出的土围着菜市街,居然围成出一座土城,可见挖的有多么深! ”对了,昨晚我回家经过那里,听那些和尚说,明天就挖出来了!” 最初说话那披头男道:“你们想想,菜市街是不是距离总兵府很近” 他们这边讲话,高升客栈中已经有几桌客人互相嘀咕几句,扔下满桌子饭菜,快速离开。 蔡灵坤听那几人开始聊些风花雪月的事,也没了听下去兴趣,急急忙忙带着师弟们回到包下的院落。 披头人和光头几人等蔡灵坤几人走后不久,互相看了一眼,在桌子上放下一锭碎银,起身向客栈外走去。 在门口,经过姜泰龙身边,姜泰龙低声道:“城内几家人多的客栈都座上一会” 几个人微微点头,大步离开客栈。 姜泰龙在后面笑眯眯的喊了一声:“客官慢走呀” 无言子这次出来,弄的所带弟子一死一丢,其中师兄的爱徒钟灵秀生死不明。 师兄另一个宝贝,谢灵任也整天魂不守舍,早出晚归忙着找人,怎么看都有些疯疯癫癫。 他正在房间里发愁,蔡灵坤兴冲冲走了进来。 无言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家都为钟师妹四处奔波,就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天天出去寻花问柳” “······” 蔡灵坤一头黑线:“师父,我只是去前面吃个早饭,顺便打探一些消息,怎么就是寻花问柳了!” “你当我不知道吗,这客栈老板家有个漂亮女儿,你这两日一直围着她转,田灵玲尸骨未寒,看你干的叫什么事,也不学学你谢师兄!” 蔡灵坤怒视一周:“师父,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并非为了什么人的女儿,而是为了打探消息” 无言子冷冷看着他:“那么,你告诉我,你打听出什么了!” 旁边有钟灵秀和谢灵任的师兄弟,在一边嘀咕道:“他总算是打听出客栈那小姑娘的生辰八字了吧!” 蔡灵坤不敢对自己师父发狠,使劲瞪了一眼说话那位师弟:“你们知道什么,休得胡说,我真的有消息” 然后大声对无言子说:“师父我打听出神兵的消息了” 不但是无言子,房中所有师兄弟的目光一起看向蔡灵坤。 智深和智秀站在挖出的大坑前,说是大坑,其实更像是露天矿坑。 巨坑外形方方正正,每五米一层,每一层面积减小一周,多达六层,深度深达三十米。 由一块块黑色的石块堆砌的楼梯,供人上下行走。 矿坑经过云中寺二百多僧人,几天来不间断的挖掘,昨天半夜已经挖穿通往魔窟的黑色岩石。 最后一层完全是纯黑色岩石构成,日光映射下,发出斑驳的闪光,那些楼梯看上去就是由挖出的石块所砌成。 那种颜色纯黑的岩石,江浪曾经用普通兵器试过,坚如钢铁。 如此坚硬的岩石,居然被云中寺的僧人们凿出一个比井口还大上一倍的洞口。 不但因为这些僧人都是武士五层以上的好手,使用的锄头都也是高价请人打造出来,里面掺杂了金精秘银。 师兄弟更是不惜耗费海量价值昂贵的材料,一次次布设法阵,破开地下岩层,才取得如此神速。 师兄弟两个为了在出口周围布置法阵,暂时在出口上面盖着一大块铁板,这块铁板是早就锻造好的。 若是江浪看到一定啧啧称奇,这块铁板和深井上盖的那块材质竟然完全一样。 智深他们用铁板封住出口后,动手在巨坑外设置一个极为复杂的法阵。 智深和智秀两人轮番带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设置法阵,要等到法阵设置完毕,即可进行下一步计划。 师兄弟两人正在讨论一些法阵相关的问题。 这时智深首徒慧明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过来,这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家伙。 慧明侧重战斗方面,一直负责统管外围防御:“报告师父,大事不好了” 智深抬眼,恶狠狠瞪着慧明:“你看你这副样子,哪里还像是是清心寡欲之人!” 慧明一正脸色,笔直站立,双手合十:“师父,小徒有事向您禀报” 智深脸色缓和一些道:“别急,好好说” 慧明道:“师父大事不好,很多人围着这里” 最近智深借着前任知州宋安居的命令,封锁了菜市街,说是修建法坛,其实是在挖掘通向魔窟的通道。 不时会附近的居民,或者远处赶来的好事之徒在附近探头探脑。 第一百七十四章 群情激奋 智深的徒弟们守在附近不许那些人接近,后来挖出的土越来越多。 智深干脆命人用挖出的土在巨坑周围围出一座土山。 有些附近的居民举得这些僧人过于霸道,向官府报官。 齐修远忙着接待全州各地官员拜见,收受礼物,看起来根本无心处理这些公务。 无人过问的情形下,这些僧人行事也越发胆大起来。 云州其它官吏,都知道这是宋大人安排的事,消息灵通的知道宋安居这次并没有什么大事。 哪里愿意得罪宋安居,若是让宋安居觉得人走茶凉,岂不不妙。 所以这些人云中寺的僧人们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做事难免越发嚣张。 飞扬跋扈下,僧人们得罪了不少附近居民和靠市场卖菜为生的小贩。 智深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几日,哪天没人围着这里” 慧明道:“可是今天不同,人数太多了!” 智秀两只耳朵微微动了几下道:“师兄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智深点点头和智秀一起迈步走到土墙上。 “·······” 眼前的情形出乎智深意料,慧明还真不是大惊小怪。 距离土墙不到二百米远处,聚集着大量着人群,黑压压一大片。 云州府城内城人口在二十万左右,以往聚集人数最多的是每一次云中寺庙会。 可是,现在土墙外,菜市街广场上,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云中寺庙会的数量。 这一次,不是以前那些附近住户、在菜市街卖菜的菜贩、还有那些出于好奇,从别的地方跑来看热闹的家伙们! 土墙周围尽是一个个面目狰狞,手里拿着各式武器的江湖人士。 想出这个主意的江浪,推动这件事的姜泰龙都没有想到,他们的计策如此成功。 为了寻找神兵被引到云州府城的数千江湖人士,和数量庞大本地混混们都被消息引了过来。 放出消息之前,江浪已经事先让于明月写了封信送回北外城,约束她那些手下。 南外城可不知道,听说翁桐柏也在组织人手,分一杯羹。 虽然南北外城的混混一般不参与城里的事,但是这件事不同以往,外地人可以来,他们什么不能! 仍然不断有人向这里赶来,如果这里不是云州府城最大的菜市场,还真无法容纳下这么多人。 看到那么多人,智深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消息这东西,就怕口口相传,越传越是走样,每个人都会加上自己独到的见解。 那些江湖人士站在远处对着土墙指指点点。 “那些光头一定不干好事,你看他们特意用土墙把那地方围着,一定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是神兵,也是什么秘藏宝物” “莫非是千年古墓!” “光头们不是完事以善为先吗,怎么能干这种偷坟掘墓的事呢,我们来干才是名正言顺!” “不错,他们分明是捞过界了!” “反正有便宜不能让这些光头独占了” “对、我们见者有份!” “前几天,我们在总兵府死了好几个弟兄,给兄弟家属的烧埋钱还没有着落呢!” “老子来了十多口人,一大早给客栈赶了出来,到现在饭钱还没有着落呢!” 随着时间推移,闻讯赶来的江湖人数量仍然在大量增加。 原本云中寺为了对付那些住户和菜贩子出钱,请了一些官差在附近巡逻。 那些官差都是眼力劲极好的,对付附近百姓和菜贩子,驱赶神速,可是面对这些无法无天的江湖人士,那就不同了。 钱是赚不完的,命只有一条,他们见势不妙,早已经溜之大吉。 一个僧人刚从下面换班上来,看到土墙外密密麻麻的人群,惊叹一声:“乖乖,师父这外面得有多少人呀!” 智秀一直看着外面沉默不语,接话道:“数量就要突破二千人了!” 智深脸色极为难看,狠狠瞪着刚上来那个僧人:“谁让你上来的!” 僧人只顾瞪着眼睛先远处看,随口答道:“我换班,真是热闹呀,要是摆个卦摊,一定很赚钱” 这僧人在云中寺内的职业司,便是解卦,也难怪他有此想法。 智深恶狠狠瞪着他:“别人可以换班,你以后不许换班,下去干活” 那僧人吓了一跳,连忙向土墙下跑去。 土墙外面围着的江湖人士,之所以没有冲过来,是因为没有人有足够的号召力,将他们的力量统一起来。 一盘散沙,需要足够的动力将他们推动起来。或者出现一位德高望重的人,见他们领导起来。 这时候,无言子带着太玄宗的人出现了。 无言子这样有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大声嚷嚷“我是谁谁谁,我怎么不得了、我身份是多么的高贵!” 他不行,蔡灵坤可以呀! 蔡灵坤大声喊道:“诸位英雄好汉,我们是太玄宗的人,这位是我师叔无言子” 太玄宗是周朝第一大帮派,在周朝历来有朝堂之外太玄宗的说法。 “是太玄宗的前辈,今天你给大家做做主,这些光头本应该跳出五行外,不在财宝中,居然如此贪财” “不错,据我所知,这处宝藏并非他们首先发现,他们杀害了发现的人以后,将这处宝藏占为己有” “竟然如此,这些光头真是穷凶极恶,多次无辜殴打附近的百姓,我等江湖好汉,自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错,晚上这土墙后面还不时传出女人呼喊救命的声音,一定有事发生,我们要求到土墙里调查此事!” “云中寺这些光头,罪大恶极,他们下雨天都不打伞的,一个个无法无天” 四周人群中,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煽风的煽风、点火的点火。 其中不少本来就是姜泰龙安排的人,起哄最是卖力。 无言子很满意目前的气氛,清清嗓子道:“诸位的话,老夫深以为然,我太玄宗素来以匡扶正义为己任,世上凡有不平的事,就是我太玄宗的事,别人不管,我们管······” 无言子在太玄宗也是有些身份的人,职司所在,开法会、吹法螺也是干惯的事,洋洋洒洒说上几万字,不重复一句,那是最基础的本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准备工作 其实无言子老奸巨猾,并非在做无用功,他在这里毫无营养的说着,目的只有一个,让更多的人聚集到这里。 大多数时候,人多的一方,就是正义的一方。 无言子所料不错,闻讯赶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以无言子讲话的地方为核心,聚拢在一起。 这时消息已经被报到齐修远那里。 齐国远道:“父亲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齐修远道:“别管他们,只需派人仔细盯着,看最后他们弄出什么再说,现在由着他们闹,我早就看着智深那厮不顺眼了。” 齐国远道:“父亲大人所说既是云州各处寺院都来为您贺喜,就差这所云中寺,宋安居在的时候,智慧深习惯一样摇头摆尾,如今却装聋作哑,丝毫不把父亲放在眼里” “哼”齐修远心里有气,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齐国远道:“还是父亲大人厉害” 齐修远伸手捻这胡须道:“为官之道,可是个大学问,你还有很多要学的呢,对了赵大赵二找的那些人,来了吗?” 昨晚在高升客栈那件事后,齐国远感觉自己身边力量薄弱,于是让赵大赵二连夜去找些好手过来。 齐国远道:“父亲大人,已经回来了,不过那些人好像都是些从良的山贼” 齐修远道:“只要有本事就行,英雄不问出处,再说已经洗心革面,他们找来多少人?” 齐国远道:“一百多人,为首的是赵大、赵二的父亲赵青龙,昔日也是一个有名的马匪。人是粗鲁一些,不过已经是战将极的强者” 齐修远似乎听过赵青龙的名字,正在皱眉头。一听战将两字,眼前一亮:“粗鲁些怎么了,又不是请他来当教书先生,有真本事就行” 齐国远道:“他好像还在七州悬赏缉拿榜上,还有他的把兄弟旬白虎,也是一个战将” 齐修远道:“两个战将!缉拿榜有点麻烦,那可是北部几个州联合发出的,他们做了什么案子?” 齐国远道:“在边塞征粮的时候,为了立威,屠了几个小村” 齐修远道:“这样吧,你替我修书给发出缉拿令的知州,就说已经查明那几个村子通敌,赵青龙才不得已为之。” 齐国远一伸大拇指:“父亲大人,真是高招,赵青龙若是知道此事,定会为您肝脑涂地,誓死效忠” 齐修远道:“凭什么宋安居身边有个战将关云浩,我就不能有战将呢,而且我还要比他多一个!” 齐国远道“对了,父亲大人,总不能让他们穿着山贼的衣服招摇过市,难免传来非议,我想给他们穿上镇军的衣服,您觉得怎么样?” 齐修远点点头:“你想的很周到,宋安居那人好大喜功,镇军在他盲目指挥下,减员严重,就让他们穿上镇军的衣服好了” 这时外面有人在外面禀报:“知州大人,那一批从各县抽调出来的差役都选拔好了,现在正在院子里听令” 齐修远看着齐国远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些江湖人只能暂时拿来用用,真正的心腹还是需要自己培养” 齐修远走到院子里,看到院子里整整齐齐站着二百多名精壮汉子。 这些人不同江湖人士,有些人是世代当差的世家,还有些是退役的官军,队列整齐,纪律严明。 毕竟是从全州各县数以万计差役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投身官府,那个不想平步青云,光宗耀祖。 一个个目光灼灼看着满脸是笑,和蔼可亲的知州大人, 齐修远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他仔细看过其中每个人的资料,这些人个个家世清白,唯一的不足是修为有些低,平均在武士五层上下,只有四个人在武士八层。 那四人此刻站着队伍前,齐修远昨晚才请他们一起吃过饭。 周大义、武战旗、郑长风、王永发这四人已经被齐修远提拔为捕头,谁能顾先一步成为战将,就会被任命为总捕头。 菜市街这边群情激奋的时候,高升客栈中。 姜泰龙其余安排散布消息的事后,回到后院。 江浪正在征询夜玫瑰和于明月的意见。 夜玫瑰已和于明月听江浪说清楚要去做的事,不假思索便同意加入进入魔窟的队伍。 夜玫瑰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上一次没有和江浪一起去魔窟就一直感到遗憾,这一次自然不能错过。 于明月见过那些怪物的可怕,深知若是智深那厮真的放出那些妖怪,必定会将云州府城化作人间地狱,等到那个时候,北外城一样难逃厄运。 况且她和江浪一起参与过封闭深井,这一次她自然要一起下去。 江浪道:“姜老板清风细雨楼下的通道已经被宋大人封锁,想要重新挖开并非一朝一日的事” 姜泰龙道:“虽然从清风细雨楼的通向深井的道路已经被填埋,但是还有一条路,你不会忘了吧” 江浪道:“还有一条路?” 姜泰龙道:“你一直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忘了,从清风细雨楼地宫里通往外界的那条秘密通道” 江浪道:“我知道了,是丹妮娅逃出来那一条暗道” 姜泰龙道:“不错,正是那一条,虽然宋安居封闭了清风细雨楼下面的出口,但是还有丹妮娅逃出来的密道” 江浪道:“宋安居那样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会忘记封闭那条通道呢!” 姜泰龙道“这件事你有所不知,那栋小楼当时被清风细雨楼来的妖道夺回,宋安居好像也惹不起那妖道,只好由他胡闹” 江浪道:“宋大人都对付不了的妖道,我们能付得了吗?” 姜泰龙道“那妖道已经离开那所房子,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通道被从里面封着,我昨天晚上费了不少力气,已经将那扇门重新挖开,沿着那条暗道,你们可以从原路返回那口深井” 江浪道:“智深他们打开的不是我们封闭的那口深井吗?他们会不会在深井设有关卡” 姜泰龙道:“他们觉得那口深井太小,而且还要有足够的地方设置法阵,所以又在魔窟中心部分,也就是菜市街下面,重新打开一口。” 第一百七十六章 集结队伍 江浪道:“我亲眼见过地宫外面的岩石,比精钢做的武器还要坚硬,他们是怎么挖开的?” 姜泰龙道:“我一直怀疑智深这厮和数百年前,最早打开魔窟的人有什么关系,也许是那些人的传人,这一点也证实了我的想法” 江浪道:“这云州府城还有什么事你是不知道的!” 姜泰龙道:“我说过,这云州府城迁到这里之前,这里原本就是我家的庄子,我才是主人,其他人都是过客” 江浪道:“你那么厉害,怎么眼睁睁看着清风细雨楼建在魔窟上面” 姜泰龙扼腕叹息道:“那是一个意外,一个本家败家子将地皮卖了,转了几次后,落在一个大势力手里,他们在上面建了清风细雨楼手,我那时正是新婚,正带着你嫂子云游天下呢。” 江浪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下去” 姜泰龙道:“现在就可以动身,但是下面怪物众多,现在这些人累也累死了,需要大量人手才行” 说到大量人手,姜泰龙的目光看向于明月。 于明月脸上显出一丝迟疑,也不奇怪,说起大量人手,恐怕也就她有这个条件。 姜泰龙道:“其实魔窟里还有很多珍贵的宝藏,主要是金精和秘银这些矿石,只要能安全回来,随便带回来一些都足以让几代人吃穿不愁” 姜泰龙说的没错,金精和秘银价值数十倍同等重量的金银,若是带回来一些,必能成就大富大贵。 于明月点点头,她自己可以为帮江浪的忙下去,可是要带着自己的弟兄们一起去冒险,必须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也得让他们有所收获” 既然都决定参加,几人开始商议具体的细节。 姜泰龙已经说过,他会用假冒的身份参与攻击菜市街的战斗,能够破坏智深他们的计划最好,实在不行也要缠住他们,阻止他们进入魔窟,便于江浪他们在深井里摧毁通道。 这样,只好让同样会设置阵法的姜小芸和江浪他们同去。 姜泰龙从自己数量众多的子侄中,挑选出三十名刀盾手交给江浪。 之前先锋军在北外城那场夜战死伤惨重,一些打造精良的兵器流入民间。 那种好东西,姜泰龙自然没有错过,他趁机收集了不少,这一次进入深井,所需要武器由姜泰龙全部提供。 于明月决定返回一趟北外城,挑选三十个投枪手过来。 事不宜迟,姜泰龙和于明月各自动身完成自己的事。 送走于明月,江浪低头沉思。 夜玫瑰斜着眼睛看着他:“怎么人刚走,就开始挂念了,等会就又见到了!” 江浪道:“你知道什么,上一次在地宫里,她的投枪手和陈松的弓箭手配合的很好,可是宋大人走了,我到哪里能够弄些弓箭手呢” 弓箭手这个兵种看起来不错,别人在前面打生打死的时候,他们待在战场后方,只管张弓搭箭,一箭箭射出去就行。 虽然也有伤亡,但是比起最前沿那些战兵,轻松很多。 事实上培养一个合格的神箭手,需要大量时间,所以寻找神箭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天在地宫里对怪物的杀伤,主要来源于明月那些投枪手,但是不可否认,弓箭手的覆盖射击和干扰在其中也起到很大作用, 这一次没有办法从宋安居处得到陈松那样的神箭手,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夜玫瑰皱着眉头,如果没有让夜不行他们先一步离开,她倒是可以挑选一些神箭手出来。 商议完毕,于明月返回北外城,问清那所房子位置后,于明月会直接带人前往那所房子集合。 姜泰龙和薛大娘去组织子弟兵向那栋房子运输武器、 客栈里只剩下江浪和夜玫瑰。 江浪道:“玫瑰他们都是云州府城的人,这里没你什么事,很危险的,你还是别参加了” 夜玫瑰狠狠剜了他一眼:“不,我要参加,我一个人就能顶的了一队弓箭手,不过你得陪我去个地方” 江浪道:“去哪里?” 夜玫瑰道:“我们在云州府城有一个院子,里面藏着不少备用的暗器” 江浪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呀,你们家的暗器确实不错,多多益善” 江浪和姜小芸说了一声,会直接到那栋小楼集合,然后和夜玫瑰一起向她所说的地方走去。 前往那栋小院菜市街是必经之路的,两人远远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围着菜市街,恐怕数量已经接近万人。 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像这边走来,都是些带着家伙的江湖好汉。 那边用木头搭起一个木台,木台四角站着的人身穿青色道袍。 很熟悉的式样,仔细看看,是最近时常在客栈见到的太玄宗道袍。 木台中间站立一人,那人不是江浪偶尔会在客栈里见到,一副高深莫测,吐字如金的无言子又是谁。 他正慷慨激昂讲到:“我太玄宗第六代宗主,不但天纵奇才、而且嫉恶如仇······” 无言子也真的厉害,连续讲了大半个时辰,居然没有出现重复的内容。 两人还有正事,离开会场绕路而走,江浪对夜玫瑰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夜玫瑰摇摇头:“你知道吗?” 江浪道:“我说了,你可不许笑” 夜玫瑰道:“名字而已有什么可笑的” 江浪道:“他叫做无言子” 夜玫瑰忽闪着大眼睛道:“无言子,嗯、这名字挺配他的” 这时那高台上远远传来无言子的声音:“身为一个江湖人士,我们立身的宗旨是什么!” 下面乱哄哄的喊叫起来。 “见面分一份!” “软硬兼施!” “不服就干!” “大师,咱人也聚的差不多了,开始吧!” 两个人听到这里,忽然一起大笑起来,没想到,给云中寺僧人们,送去那么大一个麻烦。 两人离开菜市街又走出没多久,来到一栋小院。 两人刚翻墙进入小院,夜玫瑰还未及去找藏起的暗器,院子外有人走来。 两人身体藏在窗户后,看着大门。 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听声音,不像是硬来,而是用钥匙,夜玫瑰一脸狐疑,是谁来了,怎么还有钥匙?”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分头行动 江浪手握雷刀,夜玫瑰手里也拿着一把匕首,两人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门锁被打开,门从外面被推开。 当先进来一个黑衣人,夜玫瑰一眼认出这是夜不行的徒弟夜平台。 后面跟着进来一个带着罩帽的少女。 进来后,她一把掀起头上的罩帽,这是个圆脸少女,倒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脸色难看,怎么看都是被绑架来的。 江浪看着这少女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少女后面是两个黑衣侍女。 一见到她们,夜玫瑰就窜了出去:“谁让你们回来的” 忽然有人从房间里跳出来,把那些人下了一跳,看清楚是夜玫瑰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后面又有十个人从院子里走进来。 “小姐”他们看到夜玫瑰偶一起向她行礼。 身材高一些的是夜玫,她过来拉着夜玫瑰“小姐我们看门锁着,还以为你不在院子里呢,所以也没敲门” 夜平台关上大门道:“小姐,我们路上遇到点事,必须回来一趟,这位是” 夜平台一眼看到江浪从房间里走出来,当时在客栈保护夜平安的几个人后来都死在回春馆。 夜平台并不认得江浪是谁。 夜玫瑰道:“他是谁,你就别管了,告诉我路上出了什么事” 夜平台对夜玫瑰道:“我带着兄弟们取些暗器,你让她们两个给你说吧” 夜平台留下两个人看着孟雪莉,带着剩下那些夜行人去取出藏起来的暗器。 夜玫瑰带着夜玫和夜瑰到了一间房内,听她们讲述昨晚发生的事。 孟雪梨看着江浪,这一晚上遭受刑讯逼供待遇的主要是她父亲孟回春和野岛两人。 不知道是夜不行心肠好些,还是觉得两个女人问不出什么,对两个女子没有过多盘查。 孟回春已经事先告诉过她,遇到这种情况时,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 她原本也不知道什么事,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又被反反复复说了几遍,确定她没有说谎后,暂时放过她。 所以她只是受到一些惊吓,对父母的担忧才是她最关心的。 孟雪梨一直看着江浪眼熟,终于认出他。 她伸手擦擦眼泪“哎,我记得,你来我家医馆治过伤是不是.” 江浪道:“你还给提这事,你父亲想给我的伙伴下毒,你知道吗!” 两个留下看守孟雪梨的夜行人,见到江浪和小姐关系亲密,不知道他和小姐是什么关系,只是在一旁看着,没有打扰他们之间的交谈, 夜玫瑰和江浪已经谈起过,自己弟弟从孟回春抢去的膏药里有毒的事。 孟雪梨当时并不知道父亲的心思,但是昨天晚上她也听明白父亲干了些什么,连忙解释道:“那是个误会” 江浪饶有兴趣看着她:“你医术怎么样?” 孟雪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什么比对他有用更重要呢 她连忙道:“我已经学到父亲八成的本领,很多病人都是我看的,你有人需要我治病吗?” 江浪道:“这样,等会我们要去个地方,很危险的地方,我觉得带上个医者更好,你要是证明你的能力,或许我会给你说一下情,让他们放了你” 孟雪梨道:“只要你能让他们放了我父母,想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江浪把一个信标投射在孟雪梨身上,脑海里出现一个稍微有些偏红的小点,没有敌意,还有轻微的善意。 那点善意,大概是两人之间并没有仇怨,又在她绝望中相遇,成为一丝希望,这也表示自己可以对她放心。 江浪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你做不了的事” 这时夜玫瑰从房里走出来:“你想让她干什么?” 江浪道:“她是一个医者,我不知道在魔窟里会遭遇什么,觉得带上一个医者,也许会很有用” 夜玫瑰道:“带上她也行,正不知道怎么处理她呢” 江浪看着她,知道她还有话说。 果然,夜玫瑰道:“我这些人全都要一起下去” 江浪道:“他们都愿意下去吗?” 夜玫瑰道:“我的意思就是他们的意思” 江浪皱皱眉头道:“魔窟下很危险的,你必须得告诉他们” 夜玫瑰道;“我们的人都是在危险中,活下来的,那姜老板不是说下面有宝藏吗” 江浪道:“如果像是姜老板所说,下面有宝藏,当然下去的人都有一份” 夜玫瑰道:“这就对了,探索宝藏这种事,我们可是专业的” 夜玫瑰说的没错,她一声命令,包括带队的夜平台都毫无异议。 孟雪梨道:“我要回去一趟带上我的医箱” 江浪对夜玫瑰道:“你带着人整理完东西,到先前说的那所房子去,我带她去拿医箱” 夜玫瑰点点头;“你小心些,她可不是我们的盟友” 江浪点点头道:“我相信她,她和她父亲并不一样” 江浪和孟雪梨走出小院,她和父亲是州城里的名人,怕被人认出来,又惹出什么麻烦,所以仍然戴上那顶罩帽。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想起父母,孟雪梨又轻轻哽咽起来。 江浪道:“等这件事完了,我想办法让他们放了你的父母,不过还是得说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 孟雪梨道:“我跟他们来到云州府城时,还是个小孩子,以前的事什么也不记得,这些年,他们一直在这里好好行医,只是暗地会敦促我练武,并没有什么异样,直到一个月前来了那个瞎子还有他几个随从后,事情开始渐渐有些不对······” 江浪听着孟雪梨的话,脑海里一些事连接起来。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江浪不想和那些事纠缠过多,没有继续问下去。 和孟雪梨一起走过菜市街,聚集起来的人数量更多,大概已经聚集了三、四千人,继续向这边赶来的人,数量开始下降。 无言子仍然在高台上慷慨激昂,不过下面的人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一切迹象表明,对土墙的攻击随时都会展开。 江浪加快脚步,已经问清楚孟雪梨,她的医箱放在高升客栈对面的茶馆里。 江浪也是服了,想想自己都后怕,一群危险的敌人居然一直和自己比邻而住。 第一百七十八章 重回地宫 江浪和孟雪梨来到茶馆,孟雪梨找到医箱,又在医箱里塞满各种药物和材料。 走出茶馆后,江浪问道:“那香茗为什么想要杀我?” 孟雪梨道:“她姐姐叫香蝶,在顺河上有一艘花船” 江浪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香蝶的死是罪有应得,香茗死的却是很不值得。 一路无事,来到丹妮娅逃出来的小楼。 姜小芸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刀盾手已经等在那里。 这些刀盾手一个个身材健壮,气势不俗,手上应该是见过血的。 看来姜泰龙没有吹牛,江浪暗自点点头。 姜小芸一眼看到孟雪梨,高兴的迎上来来着她的手道:“雪梨,最近怎么没见过你,你父亲呢?” 两人年龄相仿,高升客栈有了病人,姜泰龙都会找孟回春来,两边也是时常来往的,所以两人交情不错。 孟雪梨摇摇头:“小芸别问那些了,我不想说” 姜小芸自幼在客栈泡着,自然看出情形不对,连忙转移话题:“我刚才还说最好带上一位医者一起下去呢,你能一起去最好不过” 江浪来到位于地下室的密道出口,密道曲折蜿蜒,难以想象,丹妮娅居然能从里面逃出来。 江浪是第一来到这里,其实这里和丹妮娅出来时相比,已经面目全非。 因为门被从里面堵在,干脆从周围挖开一个大窟窿,绕到后面,搬开后面的东西后,才打开大门。 剩下的刀盾手已经等在那里,带队的是姜泰龙的两个侄子姜黄和姜白。 两个都是武士七层的好手,若不是江浪不久才连升两级,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领导他们。 休息片刻,夜玫瑰的人先一步赶到。 姜小芸迎上来对夜玫瑰道:“我父亲听说有你们的人参加,很高兴,他送过来一批我家先祖留下来的珍藏” 夜玫瑰道:“什么珍藏?” 姜小芸让人抬过来两个大木箱。 她打开第一个木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用牛油纸严严实实包裹着的东西,递给夜玫瑰。 夜玫瑰奇道:“这是什么”一边说,她一边动手打开油纸包。 里面是一把制作精巧的手弩,只有成人小臂一半长,但是握在手里,感觉很是不同。 江浪也拿起一个油纸包,从里面拿出一把手弩,江浪伸手拉了一把绷簧,手弩弹力十足。 他问道“这手弩真是不错,有效射程多远” 姜小芸道:“你还算是识货,弩臂里加了金精,这可是找鲁家制弩大师亲手做的,射程四百,有效射程二百米” 夜玫瑰是行家,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里的手弩,对着一面墙壁,扣动弩机。 “崩”的一声,一根弩箭没入墙壁,这里是地下室,四周砌着厚实的砖墙,手掌长的,弩箭居然深入了大半截。 手弩的威力可见一般。 姜小芸道:“弩箭箭头镀了金精,可以破三层甲” 江浪道:“有多少手弩和弩箭” 夜玫瑰道:“十八把手弩,每把手弩配两匣子弩箭,一匣子一百支” 江浪思考一下,决定了分配方案。 包括夜玫瑰和她的两个侍女、夜平台、十个夜行人每人一把手弩。 另外四把手弩,自己、姜小芸、于明月、孟雪梨每人拿上一把。 江浪试手弩的时候,于明月也带着人赶到小楼。 江浪还看到了老熟人莫楚龙和钱涌进。 姜泰龙派来的刀盾手一共五十人,其中二十个受命守卫这栋房子,以防被人封在密道里出不来。 于明月也带来了四十人,还有钱涌进和莫楚龙一定要跟着来。 分给孟雪梨一把手弩的时候,夜行人们似乎有些意见。 这也难怪,孟雪梨的父母还在夜行人手里,这么犀利的武器交给她,谁知道孟雪梨会不会忽然发疯,射杀他们。 江浪对夜行人们说:“我已经替你们答应孟医者,只要协助我们,你们就放了她的父母,也不是多大的仇怨,我会力所能及补偿你们” 夜玫瑰对孟雪梨道:“我可以向你发誓,只要我们活着出来,我就回去放了你的父母” 孟雪梨也道:“我发誓,会尽心尽力做我该做的事,否则不得好死” 几人商议后,决定姜白、莫楚龙、夜平台三人留下来,由他们带着二十名刀盾手和十名投枪手守着小楼。 江浪、于明月、夜玫瑰、孟雪梨、钱涌进、夜玫、夜瑰、姜黄八人,带着十名夜行人、三十名投枪手、三十名刀盾手一起进入魔窟。 确定下去的人手后,姜小芸拿出一大堆金光闪闪的东西,仔细一看,都是些金丝软甲。 姜小芸道:“每人一件,我父亲这次可是要倾尽家产了” 她继续说下去:“这些软甲都是掺入金精秘银的钢丝编制,可以抵挡普通兵器的劈砍。” 江浪听到也是暗自心惊,它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在战场上,也只有大周和北虏少数贵族才穿的起这东西” 没人嫌弃自己命大,拿起一件穿在身上。 每个人除了自己的兵器,还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放着备用的武器和设置法阵用的材料。 这背篓竟然和那件护身软甲都是一样的材料,不但可以装东西,还可以起到保护后背的作用。 江浪道:“客栈这么赚吗,我回家,也开家客栈去” 姜小芸小声说:“这是我们先祖下魔窟的装备,后来家里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也没下去过了” 听到姜小芸的话,江浪才相信姜泰龙的话,魔窟里等着大家的不但有巨大危险,同时也有一个巨大的宝藏。 在人们穿软甲的时候,江浪对下魔窟的所有人进行一次标注。 意外发现,于明月手下那些刀盾手中有一个黑点,不知道是别人派到于明月手下的暗探,还是对自己有敌意。 不管对自己的仇恨,出于什么原因,江浪都不能允许下去的人,有一个废物,更不用说什么安全隐患, 他走到于明月身边,和她悄悄说了几句话。 于明月走到莫楚龙身边,两人说了几句后。 莫楚龙走到队伍里,从里面拉出一个人:“戴大成你妈妈不是生病了吗,你就别下去了,莫楚成你下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巨形矿坑 戴大成放下装备,不情不愿的走出队伍,一个长得和莫楚龙有几分相似的少年高兴的走进队伍。 同一时间,经过充足时间的发酵后,菜市街终于到了第二阶段。 无言子结束讲话,正要宣布动手。 一个帅气的脑袋忽然从他身后挤过来,虽然此刻他脸上略显呆滞,但是他毕竟天生一张超凡脱俗的俊脸。 最近几天连续不断的奔波,虽然使他看起来脸色略显憔悴,同时也给他带来一种饱经沧桑、卓尔不凡的气质。 无言子以为这位师侄总算摆脱钟灵秀失踪的阴影,振作起来,想为宗门正事尽一把力。 “下面欢迎我师侄来讲几句”无言子欣慰的看了他一眼,向一边让开。 他知道在钟灵秀出事之前,这位弟子的口才是很出色的。 不错,这人正是那位太玄宗杰出弟子谢灵任。 此刻,谢灵任站在高台上,环顾四周。 下面被无言子说的腻味的人群,见上面换了个人,有了些兴趣,瞪大眼睛看他要说些什么。 距离产生美,从远处看,自幼修仙的谢灵任一身青袍,神采飘逸,如天仙降世。 一些江湖女光棍和尚未婚配的江湖女侠,甚至一些已婚的江湖妇人,看到如此相貌出众的谢灵任,纷纷在下面喊叫起来。 “哥哥,我住在某某客栈,晚上要来哟” “我是某某山庄庄主独生女儿,山庄周围有万亩良田,都可作为嫁妆,来我家里做客呀” “我和那死鬼男人没有感情的,我们互相不管对方的事,来某某客栈找姐姐谈谈人生,你一定大有收获” 转眼间,下面已经乱的不成样子,若是都举着能发光的小棒子,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小鲜肉粉丝见面会。 谢灵任按照这些天养成的习惯,在那些女子脸上一一扫过,最后露出失望之色。 谢灵任双手举起一张画像,上面惟妙惟肖画着一个美貌少女。 他一边将手里画像四处转动,以便让所有人看到,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 “这是我师妹钟灵秀,有知道她的下落,或者提供消息的,我太玄宗定有重谢” 无言子气的一佛升天,没想到谢灵任居然来这个,真是丢尽了宗门的脸面。 传闻中的巨大宝藏就在百米外,似乎已经唾手可得,哪里还有人关心谢灵任的重谢。 “嘘” 一片嘘声响起,人群潮水一样离开高台,又潮水一样向土墙走去。 “呸”那些嫉妒谢灵任女人缘的糙汉们,狠狠在地上淬了一口,转身离开。 连那些女混混和女侠知道这美男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友,也对谢灵任失去了兴趣,跟随人群一起向土墙冲去。 这一次和前几次临近土墙后,虚晃一枪,又迅速退回不同,一众江湖好汉目光坚定,步伐有力。 菜市街发生的事,云中寺僧人和好汉们的对峙,已经成为本城的奇谈。 不少人扼腕叹息,宋知州走后,新任的草包齐知州把云州府城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些平头百姓怎么会知道,新任知州大人的鸿鹄之志,各种消息正源源不断被送进知州衙门。 知衙内,州衙大堂前有一座巨大的广场,广场上两队衣着不同的人站立在州衙大堂两侧。 一侧是以赵青龙,旬白虎为首的二百名江湖汉子,原本只有一百多,齐国远搜罗州狱中的牢房,从里面找出一些手上沾过血的重犯,好歹凑够了二百整数。 这些人穿上镇军军装后,咋看起来也颇有一些气势。 另一侧以四名新提拔的捕头为主,统领从全州各个县里挑选出来的二百名官差。 齐修远站着高高的台阶上,看着这两支,总数达到四百人的队伍。 他手捻长髯,意气风发,憋屈了几年,终于算是熬出头,自己也是有队伍的人了! 齐修远对身边的齐国远道:“国远我们先等着,等那些不法之徒,自相残杀,精疲力竭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为民除害,重整本州治安” 齐国远心里直冲自己父亲竖大拇指“老爷子真行,我们守株待兔,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直接收取胜利果实,挖出什么宝藏都是我们的” 赵青龙收腹挺胸看着上面耀武扬威的齐家父子,眼角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站在他身边的旬白虎果然很白,脸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抹了粉,也忒白了点。 面对向土墙冲来的汹涌人群,智深脸色极为难看,挥挥手“给我狠狠杀,看他们怕不怕死!” 智秀从下面走上来:“师兄法阵设置完毕,还需要一个时辰,要不要先开启防御法阵,” 智深点点头:“先让这些孩子们支撑一阵,支撑不住再开启法阵” 说着,智深对身边的慧明道:“再警告一下,要是不听,你去把那些香火僧人们叫上来,给他们些苦头” 慧明对那些接近土墙的人们大喝一声:“你们不要再过来,再过来我们要放箭了” “你个光头,放箭,还放屁呢! “你放一个,给我看看!” “光头不吃肉,放屁也不臭!” 慧明的话,传来一阵怒骂。 慧明脸一抽抽,挥挥手,一群拿着弩弓的僧人走上土墙。 ‘蹦、蹦、蹦、’密集的弩箭射向冲来的人群,一场恶战就此拉开序幕” 江浪在前面带队,每个人手里都带着一根火把。 “小芸,你家这火把是什么材料,闻起来可真香” 姜小芸道:“这火把可是特制的,都是用用北海龙鲸油浸过的,不但耐烧,再大的风也刮不灭它的火焰” 夜玫瑰道:“哦,我听说过,这种东西都是大内用来点灯的,你们居然用这个做火把” 姜小芸道:“主要是这种龙鲸油还有祛毒的效果,我父亲说魔窟里的空气是有毒的,点着这个就没事了” 从小楼地下室进入的是清风细雨楼第一层地宫,进入后不久,就有通往下一层的楼梯。 沿着楼梯下到第二层,可以选择继续向下,或者进入地宫第二层。 江浪带着小队继续向下,进入地宫第三层。 地宫第三层在江浪第一次进入时,已经有怪物活动。 第一百八十章 再见井口 江浪当时通过观察怪物们在信标上的活动,大致记下第三层的完整地图。 地宫中的怪物已经在上次地宫之行中被绞杀干净,这次众人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第一次进入地宫的人们,最初那点紧张情绪也渐渐放松下来。 地宫中没有很多岔道,江浪按照记忆,很顺利找到通向地宫四层的那扇大门。 上次被关上的大门,还紧紧关着,江浪仔细检查一下,自己留下的记号仍然保持完整。 这说明他们上次离开后,没有人打开过这扇大门。 江浪深吸一口气:“我们把门打开吧,进到里面,危险可就不远了” 僧人们射出的弩箭,造成了近百人的死伤。 这些人除了本城混混,还有大量江湖中人,又不是任人宰割的大白菜。 香火僧人们的箭法显然是练过的,只是对着活人射击大概是第一次,多少有些心理负担。 很多弩箭都落在那些人身前,所以没有造成慧明想象中的伤亡。 平均每个香火僧人射出了三箭后,终于吓退了那些人的第一次冲锋。 原先官府对私人携带兵器有严格的限制。 可是近来云州府城连遭大乱,宋安居的离职,又造成交接上的混乱,这些江湖人士带进府城不少武器。 香火僧人们刚松了口气,一些长矛和箭矢从后退的人群中射向他们。 投枪和长弓的射程远远超过光头们的弩箭,发射者又都是些好手,命中率奇高。 ‘啊’十多个僧人或是被直接钉死,或者被击中后,并未致命,在地上苦苦挣扎。 智深随手接住一根投向他的投枪,扔了回去,投出这根投枪的人和他身后两个人被串在一起。 这一手,震慑到了那些人,好汉们立刻停在反击,加速逃回安全区。 智深向那些倒地的僧人看了一眼“都是些废物” 智秀道:“这些都是香火僧人,他们平日只懂得念经,才练了几天射箭,能射死那么多人,已经算是不错了,你又不肯动用那些宝贝僧兵” 土墙后,矿坑向下第一层和第二层,密密麻麻盘腿坐着一排排僧兵。 位于第一层的僧兵数量有二百人,一个个孔武有力,目露杀气。 这些僧兵除了锃亮的光头和身上一身崭新的僧衣,其他地方怎么看都不像出家人。 位于第二层的僧兵有一百人,比起上一层僧兵多出不少沉稳,目光更加锐利。 除了这些僧兵,矿坑最下面一层,还有四十个僧人,都是上了些年纪的老僧。 其中一些用符笔沾着研磨好的材料,刻画法阵,还有一些盘坐在四周,嘴里念念有词。 这些老僧看上去慈眉善目,个个都是得道高僧模样。 他们身处一座庞大的法阵四周,法阵中间便是覆盖着魔窟出口的铁板,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那块铁板并非老老实实躺在那里,不断发出“嘭、嘭、嘭”的撞击声,似乎有什么想要撞开铁板,冲出来。 看着矿井里的僧兵们,智深道:“那些孩子我还有其它大用处呢,让这些废物多抵挡一阵” 智秀摇摇头,显然对智深的话不以为然。 人多力量大,众人一起发力,很容易打开大门,进入地宫四层。 这里实际上已经是魔窟的外围,不时会遇到怪物的尸体。 大概是地宫里寒冷起到冷藏作用,那些尸体腐烂程度很低,仍然保持原有的样子。 进入地宫的人,除了江浪和于明月少数几个投枪手,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怪物。 纷纷露出惊讶甚至有些恐惧的样子,原本放松下来的人们,又开始紧张起来,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孟雪梨到底是一位医者,好奇的看着那些怪物尸体,摩拳擦掌,看样子,很想切开怪物仔细研究一下。 江浪看着一脸渴望的孟雪梨,觉得这是个合格的医者:“里面有得是机会让你研究,现在还是赶路要紧” 这一路上仍然是太太平平,终于走到深井所在的洞窟。 第一次进入地宫的人,从遗留的怪物尸体和战斗痕迹里,可以想象那天晚上的战斗。 偶尔会有惊讶和叹息声发出。 “嘭、嘭、嘭”熟悉的撞击声,不断响起。 看着紧紧盖在井口的那块铁板,下面仍然不时有强大的力量向上推动。 江浪想起那晚上的惊险历程,心里无限感慨。 只有于明月在身边,智秀、陈松、王铁塔不知都在干什么,毕竟大家一起共过生死。 世上总会有些巧合,除了远离云州的陈松,此刻智秀、王铁塔都在距离江浪不远的地方。 只是两人已经站在对立的两边。 王铁塔和杨铁手是跟着翁利梭一起来的菜市街的。 翁桐柏是出了名的财迷,听说了菜市街的事后,立刻让翁利梭组织队伍,化整为零潜入城内凑热闹。 翁利梭很在护院带着王铁塔、杨铁手两人,和两百名南外城的汉子混在江湖好汉们里,来到菜市街。 翁利梭身边留下二十名护卫,其他人在王铁塔和杨铁手带领下,分散混入人群。 人群来自各个方面毫无组织,乱糟糟,良莠不齐,只是一窝蜂冲过来,根本就是找死。 这么多人,被几十个光头挡在一堵土墙后,三轮冲击,死了二三百人,都没有拿下。 王铁塔想起那晚上的事,要是能一直跟着江浪身边,要比在翁家父子手下更舒服些吧。 江浪决定在下到深井里前,让队伍好好休整一下,还不知道在下面有没有休息的机会。 虽然都是武者,但是毕竟拿着这武器,背着东西,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必要的休息还是应该有的。 江浪就坐在钢板上,下面的钢板在来自下面强大的力量撞击下,不断发出“嘭嘭”的声音。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孟雪梨用一把薄如蝉翼的医刀,割开一个怪物。 这把刀质地真是了得,江浪深知这些怪物毛皮的韧性。 他赞叹道:“你这把刀真是厉害” 孟雪梨道:“这把刀是很锋利,但是你还要顺着它皮肤的纹理下刀才行” 江浪点头:“我知道,不就是庖丁解牛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井口作战 夜玫瑰神过脑袋:“什么叫抱冰借牛?” 江浪笑到道:“不是抱冰借牛,是庖丁解牛”说着他伸出手指在虚空中把四个字写了一遍。 “这四个字,都认得吗,要不要我再写一遍?” 夜玫瑰看着他:“我看清楚了,这是什么意思?” 江浪这才想起这是上辈子的典故,必须得对她解释一下: “我们镇上有一个宰牛的屠夫叫做庖丁,他宰了一辈子的牛,手法极为熟练,所以杀牛剥皮只是瞬间的事,所以我们镇上把干某种活计,非常熟练就叫做庖丁解牛” 夜玫瑰连连点头:“有机会,我一定去你们镇上见见庖丁,向他请教一二” 江浪心道“请教什么,你们的目标又不一样” 短暂沉默后,孟雪梨一边忙自己的事,一边问江浪:“怎么称呼这东西,就叫怪物吗?” 江浪道:“似乎叫做小鬼,还有一种更厉害些的,叫大鬼” 这是姜泰龙的说法,下面还应该有更加厉害的凶鬼、和恶鬼,但是还是先别说那么多好些。 江浪不介意孟雪梨干的事,多了解一些这些怪物,对自己和整个队伍的生存和更有效的战斗都有益处。 只有夜玫瑰瞪大眼睛看着孟雪梨的动作,于明月和姜小芸都转过脑袋,不敢看这些。 队伍中还有一些胆子大的,看着孟雪梨,多数人都和于明月她们一样。 半盏茶时间过去,孟雪梨总算是完成了她的“手术” 她站起身,想去揉揉酸涩的腰,半路停下,看着自己的手皱眉头。 江浪从身后的背篓里找出一个水袋,不知道要在里面待上多久,所以每个人都尽可能带了些水和食物。 江浪对孟雪梨道:“来,洗洗手” 孟雪梨就着江浪的水袋,洗干净手‘谢谢你’ 江浪道:“大家一起下来,并肩战斗,彼此都是战友,别说谢谢” 姜小芸道:“是啊,雪梨、不管之前有过什么事,现在我们都是战友” 江浪开口问她:“有什么发现没有?” 孟雪梨道:“不知道它们吃些什么,肚子里什么都没有” 江浪道:“我们人多势众,反应也快,所有它们也来不及吃什么” “······” 夜玫瑰瞪着眼睛看着江浪:“你的意思是说,要是它们现在在吃东西,就是吃我们了吧” 孟雪梨道:“可是它们在井里面也得吃些什么吧” 江浪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些东西有两个心脏,左右各一个,会有很大的力量和速度,必须损伤两个心脏才会致命” 江浪点头道:“难怪它们那么厉害,一对一的话,武士五层以下都不一定胜得了它们,更不要说杀掉它们” 这会功夫,大家休整也差不多了,继续下一步行动。 江浪让那些夜行人投枪手在深井边各自拿着武器,随时准备动手。 江浪和刀盾手们把手里的火把靠墙放好,带着那些刀盾手,先是搬下压在上面的那些石块。 然后一起搬着那块铁板,江浪对夜行人和投枪手说:“铁板掀起来以后,只要有东西向外冲,你们只管动手,一个都别放过” “是” “好的” “看好吧” 来自不同势力的人们一起应道。 下面仍然不断传来“嘭、嘭、嘭”的撞击声。 “哐当、哐当、哐当”因为石块被取下,铁板在撞击下不时发出跳动,似乎已经承受不住下面的巨力。 江浪道:“大家一起用力” 因为有风在下面向上推起,抬起铁板比上一次轻了很多,江浪和刀盾手们很容易便抬起铁板。 “呼”随着铁板被抬起来,一股狂风从里面刮了出来,即使龙鲸油浸过的火把,也为之一暗。 “吱吱、吱吱”一阵充满喜悦的怪叫声从井内传出。 怪物们大概觉得送饭的终于想起它们了。 在铁板被抬离井口的一瞬间,一道道黑影跟着那股风。井喷一样从深井里冲了出来。 这些东西原本速度就快,此刻借助风势,更是快的惊人。 之前有过江浪的再三叮嘱,夜行人和投枪手大脑和肌肉都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那些黑影冲出井口的瞬间,机簧和衣玦摩擦声不断响起,密集箭雨和一道道投枪带来的闪光,瞬间笼罩了那些黑影。 一时间。 “噗、噗、噗”锐器刺入皮肉的声音。 “嗷、嗷、嗷”痛苦的惨叫声。 响彻整个洞窟。 江浪带着刀盾手们抬起铁板,慢慢放在预定的位置,拔出武器保持戒备。 风整整持续了十个弹指时间。 十弹指时间里,不断有黑影从深井离冲出来。 直到风停下来,深井平息下来,黑影的浪潮也才停止。 火把终于恢复了之前的亮度,井口层层叠叠都是怪物。 多数怪物在第一时间,就被弩箭和投枪击杀,还有一些在地上挣命。 江浪带着刀盾手们走过去,不但势大力猛的投枪给怪物造成了极大伤害,弩箭的威力也出乎意料。 上一次进入地宫,大多数箭矢只能钉在怪物比牛皮还结实的皮毛上,无法深入,更不要说硬的可怕的骨头。 箭矢的主要作用是干扰怪物,掩护有杀伤力的投枪攻击,这一次大不相同。 这些镀过金精的弩箭锋利异常,几乎每一支都穿透了怪物的身体,连怪物坚逾钢铁骨头都被击穿。 弩箭本事除了极少数弩尖折断,绝大多数弩箭都没有损伤。 江浪很满意这些弩箭的威力,对这次进入魔窟更多出些信心。 江浪和刀盾手一起,一刀刀结果掉那些还未死去的怪物,都是上次见过的小鬼,没有其它模样的怪物。 江浪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遗憾,井口附近没有高级怪物,下井的时候会更安全。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能在上面击杀一只高级怪物,让孟雪梨检查一下弱点会更有利于之后的战斗, 为了保持井口通行,妨碍到以后的行动,江浪带人将怪物的尸体都搬到另外的洞窟里。 其间,夜行人和投枪手尽可能的回收投枪和弩箭。 顺便清点一下数目,这一轮竟然击杀了四十二只怪物。 这个数字,已经和第一次进入地宫击杀的怪物总数相差无几。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守株待兔 江浪对于明月道:“你还记得我们上次,为了杀掉这么多怪物,废了多大劲吗!” 于明月点点头:“今天是容易许多,可是这也说明,下面会有更多怪物等着我们” 江浪道:“这里怪物怎么好杀,我们最好晚一些下去,趁着地势上的便利,尽可能杀伤井口附近的怪物,不然等会下去时,被围攻的就是我们了” 于明月点点头,其他几个首领也都赞同江浪的建议。 这次人多,又是守株待兔,为了提升攻击效率,江浪把人分成三组。 即使没有风,过去每没多长时间,又有两个怪物从冲出来。 没有风,火把将井口照的通明,两个怪物还没有适应光线,就被弩箭射成了刺猬。 战斗比想想中更加顺利,众人守在井口,不断击杀冲出来的怪物。 江浪重新做出部署,每次完成击杀后,击杀的怪物被击杀它们的小组脱离井口,腾空地面。 一来这些尸体堆积起来必然会阻碍手弩的射击和阻挡人们视线。 此外,还要防止堆积起来的尸体成为新出来怪物的掩体。 拖走尸体的小组,顺便取下上面的弩箭,返回后,弩手重新上满弩箭,等待下一次攻击。 攻击在江浪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所谓的战斗,变成了单纯的杀戮。 江浪心想,若不是考虑到云中寺那些光头,在这里守个十天半个月的,杀完怪物再进去,岂不是挺好。 这样一直等到风又从井口向外刮起,众人又等到一批怪物。 风停之后,井口又多出三十多只怪物尸体。 江浪看着打扫尸体的人,心里奇怪:“上一次一共只遇到四十多只,这一次怎么这么多的” 姜小芸道:“我父亲说过,云中寺那些僧人打穿了魔窟,就像是在老鼠洞里,点了一把火,里面的怪物受到惊扰,会更加活跃的” 江浪点点头:“那些光头真是该死” 他的话说的很对,的确死了不少光头。 菜市街,以土墙为中心。 土墙下上尸体已经超过三百,土墙上也有数十具僧人的尸体。 呐喊声中,对土墙发起的新一次冲击开始了。 这一次进攻,江湖好汉们被刚才那几次箭雨,杀出了血性,也杀出了谨慎,开始展开有组织的进攻。 他们拆毁了附近菜贩们搭建的棚屋,用木板和叠加起来的草席,做成简易盾牌,躲在盾牌后冲杀过来。 无言子带着太玄宗的弟子们站着高台上,他只要将这些弟子投入进攻,转眼就能击垮僧人们的防线。 但是他知道云中寺僧人们远远没有投入真正的力量,反正下面还有超过两千江湖好汉,再消耗些也无大碍。 不到必要的时候,他怎么可能现在就把自己这些珍贵的弟子投入进去呢。 对他们制作盾牌这种小智慧,无言子大感欣慰:“徒儿们,不要小瞧这些草莽,他们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吗!” 翁利梭站着斜对着高台的位置,对那些江湖好汉的无能深感无力,也觉得这些太玄宗的人无耻。 这一次,他等的有些不耐烦,为了推进攻击速度,派出了王铁塔和五十名手下参与进攻。 建议那些江湖好汉拆毁窝棚,制作盾牌的正是王铁塔。 在翁利梭命令下,王铁塔经过乔装打扮,掩饰真正身份后,来到那群人推举出出来的首领那里,提出自己的建议。 那些草莽英雄,对他的建议大为信服,一致推选王铁塔做为这一次攻击的指挥者。 王铁塔是年轻时打过仗的老兵,当兵时,他是一队刀盾手的小队长,所以懂得一些战阵之术。 经过地宫之行的锻炼,他早已经淡忘的那些东西,都回到了脑海里。 他指挥第一排人举着盾牌,后面的人躲在盾牌后,向土墙上投掷竹矛投枪。 那些窝棚支架和梁柱都是竹子做的,只要斜着削尖头部,就是一根威力可怕的竹矛投枪。 小一些竹竿的也就罢了,威力还不如箭矢,除非正好扎中眼睛,只是击中身体,也不会造成多大伤害。 但是那些当做支架的毛竹就不同了,大的足有碗口粗,向土墙投掷过去,带着可怕的尖啸,声势极为骇人。 “轰”的一声,一根毛竹被人投掷过来,穿透一个香火僧人后,将他砸的血肉横飞后,深深刺入土墙。 那根扎在土墙上的毛竹,满是血肉,尚自在晃晃悠悠。 百多名香火僧人已经死伤近半,剩下的有些已经双臂发软,拉不动弓弦。 还有一些吓得浑身发抖,趴在土墙上,念念有词,大概是我佛保佑之类的经文。 只有慧明还带着三、四十个僧人,将一些箭矢乱糟糟射出去。 智深不在土墙上,他不久前进入矿坑最下面,亲自完成阵法最后部分。 在盾牌掩护下,王铁塔指挥好汉们稳步推进。 智秀和慧明站着土墙上,看着不断接近的人群。 僧人们的箭法在战斗中有所进步,生死搏杀中,心慈手软那种东西也早已不复存在。 只是战斗中减员严重,射出的箭矢数量大大减少,面对这些厚实的木盾,杀伤力急剧下降。 那些亡命之徒冲上土墙,只是时间问题。 必须及时阻止他们,智秀皱了一下眉头,转头看着矿井下一排僧兵。 这队僧兵领队的僧人是慧亮。 智秀道:“慧亮,你带一百个人,上去冲一阵,杀散他们就回来,不许恋战” 慧亮早已经跃跃欲试,只是智深方丈不愿意派出他们战斗,但是智深不在,智秀的命令正中他下怀。 慧亮带着一百名僧人上了土墙,这一百名僧人手里的武器都是棍棒,这些棍棒甚是沉重,刚才所放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细长的压痕。 智秀口中念念有词:“赐予你们更大的力量” 他向那一百名僧人挥挥手,打出一片虚影,落在僧人们身上。 僧人们感觉到自己身上增添了许多力量。 智秀口中继续念道:“赐予你们坚硬的皮肤”然后又一挥手。 又一片虚影,落在僧人们身上,僧人们感觉到自己皮骨更加结实。 智秀对这些僧兵们使用的是辅助类术法。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以逸待劳 在参加江浪第一次地宫之行时,智秀曾经施术振奋了队伍的士气,稳定了队伍的斗志。 抬起铁板的时候,也是他暗中施放了信心和增加力量,江浪他们才最后抬起了铁板。 这是很有效的术法技能,只是在人数上有所限制,无法使用在大规模战争中。 但是在小规模战斗中,极为有效,尤其在双方实力相差不大的时候,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此刻,最前排的江湖好汉们,距离土墙只有五六步距离。 好汉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觉得脚下更有力量。 “光头来吧,让你们看看看爷爷的厉害” 一时间群情激奋,不知道是谁首先大喊起来。 不少好汉跟着喊叫起来,这些江湖草莽们,整日在市井里胡混,难免词语粗鄙。 “让你们喝爷爷的洗脚水!” “姑奶奶洗脚水也便宜你们了!” 慧亮带着僧兵蓄势待发,咬牙切齿看着那些草莽。 “每个人杀三个人,就可以回来了” “都跟我冲过去!” 慧亮一马当先,跳下土墙,冲向人群。 “嘭”他一棍子抡起,狠狠砸在一面木盾上。 木盾连同后面跟着的那名大汉上半截身体,一起被这棍砸的粉碎。 这些僧人各个都有武士三层的实力,又得到智秀施法加持,他们的修为和防御力在短时间内各自增加了一层。 这时好汉们发现,这些僧人手里拿的可不是木棍,竟然是实心铁棍。 这些僧人在土墙后蓄势已久,一鼓作气,居高临下,一个个如同猛虎下山一样,纵身跳下。 刚才还凶悍叫嚣的江湖好汉们,瞬间成了待宰的羔羊。 一百根铁棍,几乎同时轮圆了向面前的目标砸过去,声势极为骇人。 一时间,土墙下“嘭、嘭、嘭”不断响起,一股股血雾紧跟着腾起。 真是一力降十会,任你招数精妙,抵抗不住一棍之力的,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施展出来。 这些僧人战斗力异常强大,一个冲锋,几乎每个人都砸碎一个举着盾牌的家伙。 跟在盾牌后面的家伙,大多数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攻击吓破了胆子,转身就逃。 少数胆子大些的,举起手里武器和那些僧兵展开厮杀。 论起单打独斗,这些僧兵还真不一定是这些好汉的对手。 但是这些好汉独来独往惯了,不懂得互相配合的重要性。 但是只要一个僧兵落了下风,立刻会扑上来五六个僧兵形成围殴。 这些僧人棍法一样,一起施展出来,又相互间的攻击加成,威力远远大于一加一。 此外,这些铁棍力量惊人,被围上砸上几下,挨上一下,定然小命不保。 那些不肯后退,奋起反抗的江湖好汉寡不敌众,被僧兵们乱棍打死一些后,剩下的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王铁塔是什么人,在这些杀神一样的僧兵出现在土墙上的时候,已经觉得大事不妙。 立刻发暗号示意自己的手下后退,混乱中,谁还会注意这些,所以第一线被砸碎的都是那些江湖草莽。 等到战线崩溃,王铁塔立即带人桃之夭夭,仍然有几个热血沸腾,没注意到命令的手下,死在僧兵们棍下。 好汉们这一次攻势,在眼见就要得手的时候,功亏一篑,再告土崩瓦解。 那些挥舞棍棒的僧人追杀一阵,计算自己怎么也砸倒了三人以上,立即退回土墙。 这一次进攻比前几次加起来死伤更多,土墙下丢弃着三百多具尸体。 作为这次攻击的指挥者,王铁塔自然不会傻到最早跑回去,那样岂不是声名扫地。 他拖在后退的人群最后面,甚至还从一个僧兵棍下救出一个少年。 这少年身份有些特殊,王铁塔一直暗自注意着他。 停下脚步,王铁塔回头看着土墙,土墙下触目惊心,虽然已经有些准备,他对自己一方的伤亡,仍然大为震惊。 一个美貌妇人跑过来,伸手拉住王铁塔救回来的少年:“都说了不让你去的、姐姐担心死了!” 她仔细检查少年无恙后,才松了口气,感激的对王铁塔:“王大力,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王大力是王铁塔此时的假名。 王铁塔救这少年,遍是因为他姐姐,连忙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翁利梭看到那美貌少妇,心中一动:“王铁塔这厮也会讨好女人,的确是国色天香,抽空得让他给我引荐引荐” 高台上的无言子看到下面的战况,知道现在的情形,不派人是不行了。 自己再不派人参与,这些江湖好汉被僧人们杀破胆,随时都会溃散,虽然是一群草包,总比没有强些。 谢灵任在高台上宣讲完自己的“寻人告示”后,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无言子也懒得管他,有谢灵任几个师兄弟跟着,谅他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无言子对蔡灵坤道:“你带上几个师兄弟,等会帮他们一下,最少也把土墙先拿下了,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蔡灵坤早已经看的心痒难耐:“是师父,小徒不会给您丢人的” 无言子已经是天师境的修仙者,怎么放下老脸,亲自去攻打一堵土墙,说出去,这张老脸还要不还要了。 他其实心里急得要命,只是下面这些人也太不争气了! 第三次风起后,井口扔下的怪物尸体不到二十具。 江浪知道火候已到,井口下方应该没剩下多少怪物,再待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他让大家取出事先在背篓离准备好的龙鲸油脂和棉布。 龙鲸油装在葫芦里,用龙鲸油浇透棉布,一团团点燃后扔下深井。 那些怪物又没有翅膀,它们可以登上井口,江浪当然也能。 井口下方浸透龙鲸油的棉布,燃起熊熊火光。 照亮了井口下方,从井口到地面大概十多米深,整个魔窟是个怪异的黑色溶洞,到处是犬牙交错的钟乳石。 钟乳石之间,一些巨大的黑色藤蔓从洞底延伸到洞顶,因为身处地下,实际上很难分辨出来它们的根到底在洞底还是洞顶,只能按常识做出判断。 几只侏儒一样的怪物踩着或者抓着着黑色藤蔓,从远处向这边快速接近。 第一百八十四章 自投罗网 这些怪物虽然喜欢借助黑暗掩护,发动偷袭,但是并不畏惧黑暗。 怪物拥有锋利的爪子和发达的肌肉,可以将自己身体牢牢固定在抓紧的物体上去,所以那狂风,才无法将它们从那些藤蔓上撕扯下来。 怪物们速度很快,猴子一样 近些的直接一个纵跃,凌空扑到邻近的藤蔓上,次第接近江浪所在之处。 相距较远的那些怪物,伸出爪子抓住垂落那些细藤,一路荡过来。 看它们身手如此灵活,表现极为出色,在它们来到接近井口时,江浪和夜玫瑰一起奖励了它们一阵弩箭。 这些家伙一个个带着弩箭从藤蔓上跌落下去。 下井前还要做出一些必要布置。 江浪道:“我们必须找人守住井口,一来可以射杀从井口出来的怪物,省得它跑到上面上来,那样的话,等我们离开时,它们在地宫沿路袭击我们,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万一有人在上面封住井口,我们就出不去了,” 于明月和夜玫瑰一起点头,姜小芸也跟着点头,为首的人同意,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 江浪让夜玫和夜瑰、钱涌进三人带着十名刀盾手留在井口。 背篓里一些多带的物品也被清理出来,主要是一些食物和饮水,这样大大减轻每个人的负重。 安排完留守的人,江浪对钱涌进、夜玫、夜瑰说:“你们一定守好这里,不但要注意井口,还要注意可能来自后面的危险,在我们回来前,无论如何不要从这里离开” 钱涌进道:“放心吧,大姐只要没上来,我死在这里都不会离开” 夜玫和夜瑰异口同声道:“小姐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夜玫瑰点点头:“你们自己也注意” 于明月在钱涌进肩膀上拍了一把:“给我好好活着” 江浪站着井口对众人道:“我先进去,等到我喊下来的时候,你们再跟下来。” 他看了一眼性格最为跳脱的夜玫瑰:“我没有发信号,谁都不许下来” 夜玫瑰点点头:“知道了” 她其实想说“你一直不发怎么办?” 可是这话太不吉利,所以她努力忍住,没有说出来。 说完,江浪已经进入井口,他不是爬进去的,先将腿伸进去的话,那种姿势有些被动。 更不能直接把脑袋伸进去,谁知道会不会有张嘴等在里面,那样就真成了给怪送饭了。 他看准井下不远处一根巨大的藤蔓,一个纵身,直接从井口跳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井口的折射,对高度的预感估出了些差错。 跳下前预订那根藤蔓太远,害怕藤蔓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江浪中途抓住一根拇指粗的藤蔓荡了一下。 稳稳落在一根距离井口不远处,坡度平稳的藤蔓上。 江浪这一偏差,井口对着这个位置的视线被几根藤蔓遮挡住。 井口上的人已经无法看到他。 上面离开传来夜玫瑰关切的声音:“你怎么样了?” 江浪大声喊道:“没事,我观察一下情况,等会我喊你们再下来” 夜玫瑰听到江浪的回答,松了口气:“知道了” 藤蔓向普通树根一样坚硬,稍微有一点弹性,站上去像是踩在树干上。 江浪一手拿着雷刀,一手举着手弩,观察四周情形,脑海里同时开始进行信标扫描。 魔窟里石钟乳和藤蔓阻碍,看不清楚很远的地方。 依稀看到远处渐渐宽敞起来,似乎是一个斜着向下的喇叭口。 江浪收回目光,那还是很遥远的事,先等大家站稳脚跟再说。 十个信标在这里可是远远不够,限额很快用完,这还是江浪特意调低了扫描范围。 随着他武士层级的提高,扫描的范围比上一次远了很多,而且他可以在最远距离上限以下,调整范围。 “崩”江浪扣动手弩机簧,弩箭穿透距离不远处,一束手臂粗的藤蔓之间。 “嗷”一个躲在这束藤蔓后的怪物,脑袋被弩箭击穿后,双爪离开藤蔓,一头向下栽去。 一个怪物从远出一根藤蔓后,双爪松开抓住的藤蔓,向江浪这边凌空扑过来。 它口中发出狂吼,双爪张牙舞爪,模样甚是凶戾。 江浪把雷刀横放在嘴边,用牙齿咬住刀背,腾出手,拉上弩机。 “崩”弩弓响起,怪物被击中面门,脑袋后仰,在强大的力量推动下,身体失去控制,翻滚着坠落下去。 不知道这些怪物是听到他刚才的喊声,还是本来就向这边跑过来。 不断出现在四周藤蔓上。 它们视力极为敏锐,很快发现站在藤蔓上的江浪。 一个个怪物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大有食物终于来了的意思。 骤然间,怪物接二连三向江浪这边,或跳或荡,不断扑来。 四周围,狂吼震天,恶风不断。 怕有何用,不如动手。 “崩、崩、崩”弩箭不断响起。 江浪箭无虚发,怪物纷纷中箭。 前面和侧面各有一只怪物扑过来,几乎同时中箭跌落。 “咔”的一声,机簧传来空击声。 ‘糟了’激烈的战斗中,手弩里的十支弩箭已经全部射出。 江浪没有想到一下来,就遭到那么多怪物的攻击。 嘴里咬着雷刀帅是帅了,却是坑住了自己,既不能用雷刀战斗,又不能呼喊伙伴们前来救助。 江浪正要伸手去嘴边取雷刀的,一股带着恶臭的风已经扑倒脑后。 这是一只没有被标注到地图上的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摸到江浪身后,直到非常接近他时,才加速扑上来。 一双利爪抓在江浪肩头,死死摁住他,好在江浪身上有钢丝软甲护体,不然双肩上一定多出十个血洞,灾情惨重. 怪物自觉已经捕获猎物,张开大嘴向他后脑勺狠狠咬过来。 它鼻孔里臭气狂喷,显然对这顿美食期待极高。 多亏江浪反应敏捷,脑袋一歪,怪物一口咬空,它调整位置,继续向下咬过来。 江浪抬起手,把手弩塞进怪物张开的大嘴里,大概为了一口啃下猎物脑袋,它嘴巴张开到极限,手弩横着给塞了进去。 同时空出来的手,拿到雷刀刀柄,一刀捅在怪物腰肋上。 “唔”怪物痛苦的喊着,挥舞一只爪子狠狠击中江浪后背。 第一百八十五章 英雄救美 身上有钢丝软甲保护,江浪身体并未被怪物的利爪撕裂,但是所受力量太大,整个人被从藤蔓上击的直飞出去,向下坠落。 忽然间头顶上伸出一只手,一把扣住江浪一侧肩头。 江浪先是一惊,然后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紧绷的心为之一松。 江浪顺从对方的动作,没有做出任何抗拒动作。 那人将他身体提起来,夹在自己肋下,带着他一起落在一根巨大的藤蔓上。 这人是于明月,她将江浪挟着,另一只手拿着手弩,射下一个怪物。 于明月此时的姿势无法扳回,手弩上机簧,江浪伸手帮她拉上手弩上的机簧。 两人配合,于明月手弩不断击发,将几只扑过来的怪物射倒。 四周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于明月道:“你怎么不喊人,幸好我觉得不对劲,来的及时!” 江浪叹了口气:“刚才嘴里咬着刀背呢” 于明月摇摇头:“刀是来用的,又不是吃的,你咬它干嘛?” 江浪道:“我们攻城时都是这么做的” 他意识到现在的姿势:“真是丢人,这动作应该我们换一下位置的” 于明月道:“别太在意,我是女英雄,你是美男,一样是英雄救美” 江浪还要继续说什么,刚要开口。 “呼”的一股风从头顶扑来。 江浪抬头一看,夜玫瑰跳下井口,站在附近一根藤蔓上‘怎么了!怎么了!’ 江浪道:“没什么,一点小麻烦” 夜玫瑰这才看清楚两个人的姿势,瞪着于明月:“你为什么要挟持他!” 于明月一把推开江浪:“谁稀罕,他刚才差点变成食物” 被于明月一推,江浪失去平衡,一阵手舞足蹈,斜着向下跌落下去。 刚才还是一脸嫌弃,见他遇到危险。 于明月和夜玫瑰一起向他扑过来。 “哈哈,你们两个上当了,我有那么笨吗” 于明月和夜玫瑰在空中交错而过,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江浪身体一个巧妙的回旋,落在一根藤蔓上,稳稳站住。 他嘴里这样说着,心里还是很舒服,不管怎样,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三个人守在下面,附近的怪物也死的差不多了,又连续击杀四、五只怪物后,四周平静下来。 江浪拿出一支软木箭头,箭杆中空的响箭射上井口,这是事先说好的信号。 很快,上面的人便顺着藤蔓一个个下到井下。 人们好奇的打量四周的时候,江浪抓紧时间去找自己那把手弩。 江浪找到那只怪物时,才发现真正要了怪物命的是明月扔出的投枪。 它的尸体被投枪穿透后,钉在一根藤蔓上,嘴里那半截手弩很是显眼。 江浪跳到那根藤蔓上,抓住手弩,这侏儒怪物,个头虽小,两排牙齿却是极为有力。 江浪第一次力气没有用足,居然没能拽出来。 “还咬的挺紧”江浪一脚踩在它脑袋上,加大力量,才把手弩拔出来。 江浪装上弩箭试射一下,除了弩臂上几个牙印,丝毫不影响继续使用。 “这手弩真是好东西,出去也不能还了,至少要挑选两把,只当是为他做事的报酬” 江浪没忘记于明月的投枪,将投枪用力拔下,回到地面,将投枪还给于明月。 在井口下方修整队伍的时候风再刮起,越是接近井口,风势越大,不断形成一个个小龙卷,向上方的井口卷起。 大家被风刮的东倒西歪,伸出手紧紧抓住身边的藤蔓。 江浪用刀割断一根拇指粗大的藤蔓,捆在自己腰间,把另外一端递给对身边的于明月和夜玫瑰道:“你们使劲拉着” 两人一人一手拉着身边的藤蔓,伸出另一手拉着江浪递过来的藤蔓。 江浪顺着风,踉踉跄跄向井口下方走去。 走到井口时,一个新的龙卷正在形成,卷起江浪的身体向井口升起。 “啊”江浪得意的大笑起来,现在他明白为什么井口刮风时,会有大量怪物跑上去了。 没有风的时候,怪物们还得辛辛苦苦借助藤蔓爬到洞顶,然后沿着洞顶爬到井口。 有风的时候,它们只需要来到井口下方,等着一个个龙卷将它们送到上面即可。 那些“嘭嘭”声,就是辛辛苦苦爬上去的怪物敲打井口铁板的声音,聚集在井口的怪物一起发力,力量也是极为可观。 于明月和夜玫瑰看着江浪的身体被风卷起,使劲拉紧那根藤蔓。 听到风中传来江浪的傻笑,于明月和夜玫瑰吓了一跳,一起使劲把他拉回地面。 一直把江浪拉回两人身边,夜玫瑰“你笑什么?” 江浪道:“我知道怎么回去了” 风停下后,江浪根据井下实际情况,重新作出安排。 夜玫瑰带着擅长轻功的夜行人在藤蔓上行走,掩护下面的人。 其他人都在下面行走,尤其是刀盾手若是在藤蔓上行走,战斗力必然会大打折扣。 井口两端地形地貌不同,一边斜着向上,一边斜着向下。 江浪根据被标注的怪物活动路线,生成附近一带的部分地图。 江浪正在思考行走的方向,斜着向下,应该是深入魔窟方向。 姜小芸上前几步,把一张羊皮纸递到江浪手里:“江大哥,这是魔窟的图纸,我爹让我下井后给你” 江浪接过图纸:“姜老板真是谨慎” 姜小芸道:“哎,这图纸很是珍贵,还不是怕你给弄丢了,落到坏人手里可就不好了” 江浪知道姜泰龙不是防备自己,毕竟人多眼杂,小楼里还发现一个不明原因的敌对者。 调侃姜小芸是怕别人乱想。 他看着手里的地图,这里面面积极为广阔,没有这张地图,在里面摸几天,都不一定能走完所有地方。 他看到地图中间位置有一个特别标注的红点“这是魔窟通道吗?” 姜小芸点点头:“正是这里” 红点不远处还标注着一个黑点,姜小芸指着那个黑点道:“这是云中寺在菜市场地下挖的洞口” 江浪道:“他们挖的井口比我们离魔窟通道近得多,我们快些赶路吧” 说着,他看清方向,带头向红点方向走去。 江湖好汉们又经历一次挫折,这次死伤是前几次的总合,士气低落到极点。 第一百八十六章 金精矿石 不少赶来菜市街捡便宜的人,看到云中寺僧人们如此强大,捡便宜要付出的代价远远出乎他们意料,这些人开始打起退堂鼓。 发觉情势不妙,王铁塔和几位由江湖好汉们公推出来的首领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这几位是:李大锤、孟浩天、梁云娘、宫白语。 李大锤:武士八层,如其名,生的像把大铁锤,武器也是一把大锤。 孟浩天:武士八层,明明是个出名的飞贼,自称是个诗人,手里拿着一把铁扇子。 梁云娘:武士八层,是个吃水上饭的,水里功夫出类拔萃,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碰运气,手里有一根两丈长的红绫罗。 先前王铁塔救出的少年正是她的弟弟梁小弟,此刻乖乖站在她的身后。 梁小弟头脑发热,嫌姐姐管的严厉,自己偷偷跑去冲锋陷阵,若不是王铁塔出手相助,早已经一命归西。 宫白语:是个自己修炼的野生散仙,练气八层,身着道袍,手里握剑,身上有些法术。 这些人不但是这些江湖好汉们身手最厉害的,而且一个比一个聪明,手下有些跟着混饭的小弟,本人都在后面发号施令,自己并未挺身出战。 他们这边正在互相扯皮,指责对方手下不行几个太玄宗的弟子走了过来。 为首那名少年走过来,向众人拱拱手:“给各位英雄问好,我是太玄宗蔡灵坤。” “哼”李大锤冷哼一声道:“你们搭起一个高台,说了半天废话,原来就是为了方便你们在上面看热闹。 附近一些好汉早看不惯这些“仙人” 他们在一边纷纷开口,发起牢骚。 “我们打生打死的,你们只当做是来开心” “不知道是修仙之人,还是休闲之人!” “莫非是看饿了,想让我们给你们弄饭吃” “好酒好菜没有,怨气要多少有多少” 孟浩天一脸冷笑使劲摇着扇子。 梁云娘道:“真不知道你们还算不算男人,你们确定自己是太玄宗的人吗!” 那修散仙的宫白语,深知太玄宗的可怕,心里有气,却不愿得罪他们,扭过头,没有吭声。 蔡灵坤也知道自己这些人一直袖手旁观,早已经激起公愤。 他讪笑道:“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师尊原本讲完话,就要带领大家一起灭了这群六根不净的光头” 那梁云娘道:“说的好听,怎么没见他下来” 蔡灵坤向这位美貌少妇拱拱手道:“美人听我解释,一位师兄忽然心魔发作,在上面胡言乱语,若是推延久了,定然性命不保,师父只好运功给他治病,所有才耽搁到现在” 几人想起那个在如此重大场合,莫名其妙悬赏找人的少年,对蔡灵坤的话相信了几分。 梁云娘更是若有所思:“生的挺好,可惜是个疯子,真有几分像我死去老公年轻时候呢!” 后面听热闹的群雄有见过梁云娘丈夫的,想起她亡夫那副粗豪模样,一个个强憋住笑。 李大锤更是直言不讳道:“梁云娘你说的是我认识那个花脸狮子吗!” “呸、老娘这辈子哪有许多男人,只有那一个男人而已!” 李大锤道:“刚才你那么一说,我还以为你另有一个男人呢,台上讲话那位兄弟脑子似乎有些不好使,可是把他的脸放进火堆烧上一盏茶时间,也比不上你亡夫一半英武!” 四周围着的群雄终于绷不住,一阵狂笑。 梁云娘狠狠瞪着李大锤:“你这厮活着时候打不过我夫君,现在跳出来羞辱他,老娘和你拼了!” 她说着跳起来,一脚踢向李大锤。 李大锤连忙闪开:“梁云娘,你真要动手,别怪我还手” 蔡灵坤正说话时,被这些人一阵胡闹,打断了话,心里气恼“果然是一堆烂泥,糊不上墙” 看着眼前一幕闹剧,蔡灵坤真想一跺脚走开,看到高台上看着自己的师父,似乎目光殷切看着自己。 蔡灵坤硬着头皮,走到两人之间:“大家正事要紧,再聊下去,天都要黑了,先听我把话说完” 李大锤最近也在打梁云娘的主意,出言嘲讽,只是习惯,也并不是真的和她有仇。 蔡灵坤出头,他正好有了台阶。 李大锤后退一步道:“我一向不与女人一般见识,有话你尽管说” 梁云娘狠狠瞪了李大锤一眼,真动起手,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不再和他纠缠下去。 蔡灵坤道:“这不是,我那位师兄的病情稍微稳定一些,师尊便派我下来,和几位一起抗拒强敌” 于是六个人,仔细商议起来具体的对策。 地下魔窟中。 江浪一行人按照地图指引的方向前进,火光映射下,魔窟四周的石钟乳藤蔓发散出不同的色彩。 整个洞窟看起来光怪陆离,十分瑰丽。 除了那些藤蔓,地面和洞壁上还生长着一些类似蘑菇和地耳状的东西,有些上面还有些小虫。 没肉吃的时候,这些怪物大概就是吃这些东西吧。 天天吃这些东西,难怪看到江浪,怪物们一个个那么迫不及待。 一路上孟雪梨好奇的采摘不同样本,放在背篓里,看样子,准备在休息的时候,再仔细研究。 一路上,不时遇到三两只觅食的怪物,一见到小队,便冲过来送死。 大家对这种东西已经司空见惯,只把它们当做一种长相奇特的野兽。 有时候手弩都不用,上去几个人围杀,顺便锻炼本领。 随着洞顶高度增加,人们发现藤蔓的根部是在洞顶内部。 洞顶继续增加,最后藤蔓逐渐稀疏,到最后完全不见踪影,夜行人小队也回到队伍里。 火把的光芒映射到远处,一阵亮闪闪的金色光芒熠熠生辉, 队伍里有人道:“那是什么?”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姜小芸忽然道:“那好像是金精矿石” “金精矿石”有人发出惊呼,队伍里大部分人只是听说过金精、秘银,从没有见过真东西。 姜小芸语气沉重道:“先别顾着高兴,我父亲说过,金精矿石附近一定会有大鬼,甚至凶鬼出现” 听到大鬼、凶鬼队伍原本轻松的气氛忽然凝重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成群结队 江浪道:“大鬼呀,下来之前,已经知道有那种东西,既然进入这里,总是要遇到的” 夜玫瑰道:“怕个什么,我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挤也挤死它了!” 孟雪梨暂时也将父母的事放下,慢慢融入到队伍里,听到大鬼,她首先想到的是,医箱里的那把薄刃刀。 她回想姜小芸那句话,问道:“小芸,什么是凶鬼?” 江浪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这是嫌大家还不够紧张吗! 姜小芸正要和孟雪梨解释,看到江浪的目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雪梨,就是种和大鬼类似的怪物” 孟雪梨还待开口。 江浪抢先道:“马上就要接战,必须集中精力,现在开始,大家都别乱说话了” 孟雪梨埋怨的瞥了江浪一眼,她正要问姜小芸大鬼和凶鬼有什么不一样呢! 其他人是战斗的头脑,她是医者的头脑,大家着重点有所不同,所思所想自然不同。 半盏茶时间过去,望山跑死马,可不是随便说说,距离那堆亮闪闪的金光仍然有一段距离。 有宝物在前面,没人感到疲惫,众人眼神闪烁,只想立刻见到那些矿石。 江浪知道万事都不简单,馅饼或许也是陷阱。 他在队伍最前面,特意压慢前进的脚步。 之前,行进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江浪将队伍中几个重要人物都标注在自己脑海里。 也就是:于明月、夜玫瑰、姜小芸、孟雪梨、姜黄,五人。 此刻江浪将所有信标全部清空,对周围环境进行全面扫描,瞬间得到十个代表小鬼的黑点。 这样快的速度用完信标,说明小鬼的数量,远远超过被标注的数量。 十个小鬼看似排列混乱,但是若是将它们之间中的空虚填补上,其实它们排列非常整齐。 根据这些空档,江浪粗略判断,那群小鬼的数量超过三十个。 江浪挥手让大家停下,身体伏在地上,耳朵贴地,这是军队常用的办法,通过地面的震动,听到远处的马蹄或脚步声, 虽然现在江浪已经不全指望这些,可是总不能在大家问起时,说自己是个人形雷达吧。 为了避免泄露自己身上的秘密,这样做是必须的。 没有白白弄了一身土,听出了没有扫描出的东西,不但有细碎而密集的脚步声,还有一个沉甸甸的脚步声,这家伙的重量远远超过其它同伴。 江浪站起身,拍着身上的土道:“大家注意,怪物的数量超过三十个,有一个大家伙,原地结阵准备迎敌” 虽然从井口开始,小队击杀的怪物数量已经过百。 但是同时遭遇如此数量的怪物,还有一个大家伙,可是第一次。 他感觉到身后那些喘息声变得有些粗重,甚至还有一些压抑不住的剧烈心跳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人们刚从紧张中慢慢放松下来。 “嗷、嗷、嗷”贪婪的嚎叫声猛然响起。 每个人都能听到,江浪之前趴在地上听到的声音,一道沉重且有节奏的夯土声,被众多脚步声簇拥着,快速接近。 一阵风吹过来,伴随风的事一股浓烈的恶臭。 从那堆矿石后面,冲出来一群黑影。 这些家伙不知道是一直躲在乱石后,还是从别的地方赶过来,气势汹汹,不可一世。 进一些后,看清楚大约四、五十只小鬼冲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庞然大物。 怪不得叫做大鬼,这大鬼真的很大。 相貌上大鬼和小鬼如出一辙,只是制作大鬼的时候,用了至少十个小鬼的材料。 小鬼的身高只有一米多一点,大鬼的身高居然高达五米。 大鬼目光凶厉,看到一行人,像是饿了许久的人见到一桌子香气扑鼻的美味佳肴。 火把映照下,口水像是正被被大型磨盘压榨的甘蔗一样,不断从獠牙间喷溅出来。 大鬼怒吼一声,向众人大步跑来,它每一步踏在地面,都可以感觉到脚下大地在随之震颤。 之前听到的夯地声,正是它脚踏地面发出的声音。 这场战斗是小队第一次面对成群怪物的攻击,也将会是进入魔窟后,对大家一次真正的考验, 江浪道:“刀盾手准备,迎击冲击” 刀盾手在姜黄的带领下,侧身站立,以肩膀顶着盾牌,准备迎接大鬼、小鬼的冲击。 江浪接着道:“投枪手准备,全部瞄准大鬼的眼睛,最好投中它的脑袋,投出投枪后,立即躲在刀盾手身后,投枪当大枪用,从盾牌缝隙里进攻怪物,保护刀盾手” 于明月带着投枪手,后退两步,双脚作出助跑的准备,拿着投枪的手臂后仰。 江浪又道:“夜行人不要管大鬼,手弩对它伤害有限,尽量瞄准前面的小鬼射,不要给它们冲进队列” 夜玫瑰带着夜行人,举起手弩,随时准备射击。 江浪将自己的手弩扔给夜玫瑰:“你双手能用不” 夜玫瑰点点头:“可以,那你呢?” 江浪举起手里的雷刀晃晃道:“我还是喜欢这个,我去刀盾手那边” 江浪走到刀盾手中间:“等会所有人听我的命令行事” 魔窟这边第一次激战正要展开,菜市街那边更激烈的战斗已经展开。 菜市街四周窝棚多得是,重新拆毁一些窝棚后,好汉们获得更多的盾牌和竹矛。 智秀已经到矿坑里去,他离开后,之前发起冲锋的武僧也回到土墙下。 土墙上,只剩下慧明和他手下的香火僧人,人数剩下不到三十人,而且一半带伤,。 慧明忧心忡忡看着土墙前,重新聚集起来的人群。 这一次那些好汉们再不向前几次那样,乱七八糟的冲过来,而是排出了整齐的队列。 其实战场上的精兵也是这样,一仗仗打出来的。 前面的好汉们一手拿短兵器,一手举着各种材料粗制滥造出来的盾牌。 盾牌后面的好汉们手里都拿着各种长兵器。 更后面,是那些胳膊长、力气大的好汉,每人手里拿着一根削尖的毛竹,身边还放着一捆。 蔡灵坤和他几个师弟在为江湖好汉们打气后,混在那些投掷毛竹的大汉里。 蔡灵坤看着汹涌澎湃冲向土墙的人群,两眼放光。 “干翻那些光头”他大声叫喊起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主持凶猛 虽然是世家子弟,他很喜欢这些草莽说粗话的作风。 那些投掷毛竹的好汉,先是助跑,然后一起向土墙方向扔出手里的毛竹。 这样的距离,蔡灵坤和他的师弟们,根本不需要助跑,抓起毛竹直接扔过去。 按照蔡灵坤事先吩咐,师弟们毛竹并非投向土墙上那些僧人,而是直接向矿坑里投去。 土墙上那些活着的香火僧人站在那里,目光呆滞,看着天空中雨点一眼扔过来的毛竹,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 其中一些徒劳的举起手里的弓,或者身边什么武器试图格挡,还有一些自觉无望,绝望的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这些香火僧人也是倒霉,他们并非智深的心腹,除了少数是虔诚的信徒,更多人当僧人是为逃避兵役,结果被智深弄来挡枪。 “嘭、嘭、嘭”毛竹撞击土墙的声音,不绝于耳。 毛竹势大力沉,站在土墙上的香火僧人大多数被瞬间秒杀,直接命中身亡,身死道消的,只当是游到了人生彼岸,脱离苦海。 一些运气不好的,被毛竹扎在土墙上,垂死挣扎。 蔡灵坤和他师弟们扔到矿坑上方的毛竹,越过土墙后,径直落向矿坑中。 “哐当、哐当”一根根毛竹落在铁板上,发出一声声震天巨响。 有一根毛竹最为给力,落地位置极佳。 “嘭”的一声,落在一个正在绘制图案的老僧脑袋上。 老僧不知什么修为,脑袋真是硬,锋利而沉重的毛竹轰然一声,爆成一堆碎片。 老僧的脑袋安然无恙,但是他正全神贯注的绘制图案,没能及时运功抵抗。 虽然没有受到外伤,气血逆行,立刻受到严重内伤,一口老血吐出,昏死过去。 智深和智秀正在法阵边,商量什么,发现那老僧面临危险,出手相救,已经为时过晚。 只能每人守在矿坑一边,出手对付第二轮投掷过来的毛竹。 他们原以为之前的屠戮,已经吓破了那群“好汉”的胆子,没想到这一次攻击发动这样快,声势更为猛烈。 智深对智秀道:“师弟你看着这里,我上去看看,看来这次得杀几个有份量的,狠好好威慑一下他们才行” 智深纵身来到土墙上,发现土墙上情形已经极其严峻,土墙上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看到自己委以重任的慧明已经被两根毛竹钉在土墙上,他身边至少散布着十多根毛竹。 那些江湖好汉们,正不紧不慢向这边行进着,距离土墙还不到十步远。 正手举一根毛竹的蔡灵坤,看到出现在土墙上的智深,大声呼喊道:“那个上年纪的光头,是他们的头目,大家一起灭了他” 那些好汉正在寻找活动目标,一起吼着,上百根毛竹一起向他投掷过来。 距离太远,那些毛竹大多都是抛射过来的,到了智深头顶后,变线下坠。 智深深吸一口气,一只拳头放在腰眼,一只拳头端在胸前。 先是后退两步,然后又向前一步,前脚全力踏地,小腿几乎完全陷入土墙。 放在胸前的一只拳头,一拳挥出,迎着半空中,那上百根毛竹打过去。 “轰隆”智深一拳之下,在他面前出现一团若隐若现的气团。 气团面积极为广阔,笼罩了天空中所有毛竹。 无言子站着高台上聚精会神看着智深的举止。 智深伸出的拳头一扭,那气团似乎是智深拳头的延伸,跟着他的动作扭曲起来。 那些被气团卷入的毛竹,像是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一根根像纸片一样被绞的粉碎。 看到这惊人一幕,站着高台上的无言子忽然瞪大了眼睛“有些小看了这厮,他大概已经到了战将巅峰!” 智深此举一方面为了避免那些毛竹继续进入矿坑,另一方面也想借此威慑这些江湖好汉。 下面那些僧兵,看到自家主持大发神威,一时间欢声雷动。 只是那些正发动攻击的江湖好汉们都躲在盾牌后,很少有人看到他“大展神威” 看到的也没看清楚多少,全看清楚的,数量太少,被人群推着,只能继续向前。 智深的“展示”没有得到相应效果。 江湖好汉们继续接近土墙,这一次他们意志坚决,一定要拿下土墙。 智深刚才那种玩法,其实极耗修为,又不是单打独斗,一招两式定胜负的情形。 使用后,若没有办法快速补充消耗,连续使用个三、两次,必定将自己玩脱。 他心里明白土墙下这些只是低等级的武者,还是得靠弟子们应对。 作为主将,自己需要保存实力对抗那些等着外面的强者,不能把力量耗损在这些武者身上。 搞不好被强者们以逸待劳,趁虚而入,坏了一世英名是小,耽误了谋划已久的大事才是杯具。 智深叹口气,看这墙后那些武僧道:“慧亮,带你的人冲过去,都给我砸碎了!” 魔窟金精矿前。 在怪物们距离队伍还有十步时,江浪一声令下。 夜行人们的手弩向小鬼们开始射击。 于明月带着投枪手们,把所有的投枪都投向那只大鬼。 这么大的目标,对于明月的手下,几乎闭上眼睛都可以投中。 二十一支投枪,有十九支准确击中大鬼身体。 另外两支一支钉穿一只倒霉的小鬼,另一支很遗憾的擦着大鬼的头皮飞向远处。 于明月到底是这些人的师父,她投出的投枪准准击中大鬼一只眼睛,半截投枪都扎了进去。 其它十几根投枪有几支被大鬼用爪子打开,旋转着飞出去。 “嘭”其中一支投枪倒飞回来,横砸在一面盾牌扇。 虽然那名刀盾手用肩膀使劲顶着,仍然向后退出一步,嘴角溢出一道血迹,身体缓缓软到。 有人及时从后面扶着他,扶着他拉退到后方,其他人补上他留出的空档。 “放箭”江浪大吼一声。 夜玫瑰和这些夜行人也真是厉害,射击和上绷簧速度极快,用十几把手弩硬是射出了箭雨的感觉。 “崩、崩、崩”密集的弩箭射向即将冲到盾牌前的小鬼们。 小鬼并不是人类,和人类的冲锋也不尽相同。 甚至还有连蹦带跳着,发起冲锋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首战告捷 这些小鬼攻击方式不尽相同。 有四肢着地,恶犬一样恶狠狠张大嘴边,露出两颗獠牙,向人们疾冲过来。 还有两只后腿,作人立状,挥舞一双爪子,扑过来了的。 中箭的小鬼多数是人立和跳起那些,二十只左右小鬼瞬间被弩箭射到。 那些在地上跑的小鬼受到的打击面最小,最先冲到刀盾手面前。 “嘭、嘭、嘭”它们的身体狠狠撞击在盾牌上。 一些刀盾手纹丝不动,一些向后微推。 小鬼们遇阻后,纷纷腾空跃起,想要利用自身超强弹跳力,高高跃起,跳过盾牌。 投枪手们从背后抽出一支投枪,站在盾牌后,狠狠刺出。 若是从侧面看,看起来投枪手像在钓鱼,一只只小鬼,作死似的,自己向那些投枪撞去。 “噗、噗、噗”一只只小鬼被串在投枪上,死命挣扎。 挑刺时候,投枪没有长枪顺手,无法利用杠杆原理,投枪手们还得用尽全力和挑在枪上的小鬼较劲。 这些家伙生命力的确顽强,被刺穿后,甚至用力抓着贯穿它们身体的枪杆向前移动。 好在还有刀盾手,刀盾手们一手扶着盾牌,另一只手里还握着单刀。 江浪喝道:“刀盾手出刀”说着他迈出一步。 “喀嚓”一声,一刀剁下一只小鬼的鬼头。 “喀嚓、喀嚓”刀盾手们一起出刀,一时间,满地都是鬼头鬼脑。 冲过来的小鬼们,转眼间被戳死和砍死大半。 剩下的十几只小鬼胆气全无,一只、两只、更多只,全部转身向后跑去。 大鬼停下脚步,忙着伸出爪子抓扎在眼睛上的投枪。 这费了些功夫,终于将投枪拔出来,扔在地上。 看到小弟们伤亡惨重,先是连声怒吼,同时习惯性的伸出双爪,在胸膛上捶打几下。 就像有人生气了喜欢拍打桌子一样,世间似乎有很多物种都有这样宣示自己权威的习惯。 只是这厮忘了自己胸前还扎这一只投枪。 一爪子拍下去,扎在胸前的投枪,从扎中变成扎穿,在它那一拍之力击打下,从身后发射了出去。 投枪后面,还带出一蓬黑色血肉。 这下子,应该很疼。 大鬼疼的嘴里发出一连串吼叫,怎么听都像是一声声哭泣。 别说是它,江浪看到它那一下,都觉得有些疼。 大鬼愤怒至极,张开大嘴发出一声怒吼。 迈开大步,向扔出投枪的于明月这边冲过来。 江浪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家伙也是会知道疼的。 大鬼和小鬼不但形貌一样,或许身体结构也一样,拥有两颗心脏。 大鬼在右胸被一根投枪贯穿的情况下,仍然冲了过来。 或是因为受到严重创伤,它冲击的速度大幅提高,撞开那些挡在路上,四处乱跑的小鬼。 正对大鬼的两名刀盾手目光凝重,咬紧牙关,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江浪挺身而出,斜着冲向大鬼。 于明月身体也腾空而起,一支投枪狠狠掷出。 夜玫瑰身体闪动,已经从刀盾手中钻出,一边迎着大鬼跑,双手弩弓连续发射。 她的手法极为娴熟,每射出一次,两只弩弓在中间互相撞击一下,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机簧便重新上紧。 “蹦蹦”又是两支弩箭射出。 “嘭”的一声响起,江浪即将冲至大鬼身前,一支投枪刺穿大鬼另一只眼睛。 同时一串弩箭也射中大鬼面部。 “嗷”的一声,大鬼伸出爪子去抓脸上的投枪和弩箭。江浪跑出最后几步后,战技“蹬踏”身体高高弹跳而起。 战技“穿刺”,雷刀狠狠刺向大鬼颈部。 “噗”得到战技加成,雷刀几乎砍下大鬼半个脖子。 可是几乎不是已经,江浪身体跟着雷刀掠过大鬼身体,落在大鬼另外一侧。 大鬼一声嚎叫后,继续放弃了拔出投枪的念头。 循着落地声,向江浪所在位置大步踏过来。 “蹦、蹦、蹦”地面剧烈震动。 江浪和大鬼的位置几乎重合,于明月和夜玫瑰已经不能对他进行远程协助。 “快躲开”两人从不同方向,向这里奔来。 江浪站稳脚跟,看着冲过来的大鬼,身体略闪,手里雷刀闪起一丝弧光。 战技“雷击” 雷刀带着一道电弧击打在大鬼头顶。 因为连升两级,现在电弧好看了很多,以前只有小指头粗细,细若游丝。 现在起码比大拇指粗一些,闪着扭曲的蓝色光弧。 雷刀只砍进去不到一根指节深。 但是在雷击附带的电击作用下,大鬼停止一切动作,陷入短时间呆滞。 江浪如法炮制,“蹬踏”加“穿刺” 这一次雷刀砍的是大鬼另外半边脖子。 “哐当”一声,一个足有整只野猪大小的鬼头砸在地上。 大鬼无头尸体,静立片刻后,向后栽倒,落地时,地面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大鬼已死,那些小鬼更是不足挂齿,除了两三只腿快的逃之夭夭。 其它的被不是被投枪手投枪投中,便是被刀盾手一刀砍死。 江浪手疾眼快,在逃走的两只小鬼身上留下信标,这两只小鬼会帮他完善脑海里的地图。 目前来说,姜泰龙的地图没有发现大的出入,但是也不知道他这副地图来自于多少年前。 江浪还是决心还是自己在脑海里弄出一副地图那才安心。 信标还有八个位置,脑海里已经得到大鬼的信息,他用信标扫描,附近没有大鬼的行踪。 倒是又找到三个小鬼,先都标注上。 因为要留下位置扫描大鬼,暂时没有继续标注于明月他们。 清点伤损,只有一名刀盾手肩骨骨折,其它那些伤者伤势更是不值一提。 孟雪梨手脚熟练的给他打上夹板,只是不能继续举盾,另一只手还可以拿着单刀战斗。 整理队伍,回收投枪和弩箭,队伍继续向前行走。 魔窟里的战斗告一段路,矿坑外的战斗正如火如荼。 一个武僧抡起铁棍,狠狠将一面盾牌和拿着盾牌的大汉一起砸碎。 还未重新举起铁棍,一个枪尖从他心脏部位伸出。 武僧身后站着一个使银枪的汉子,一枪从身后扎穿武僧。 他抬脚踢在武僧后背上,拔出银枪,向另一群围攻武僧的人冲去。 第一百九十章 待机而动 武僧们虽然勇猛,但是他们数量太少。 面对近千名江湖好汉的围攻,对比悬殊。 见到第一批同伴们已经攻上土墙,还在远处等待的千名好汉,也开始向土墙冲过来。 智深没有再次使用消耗极大的杀招,拿着一根铁棍,站着土墙上,迎击这些草莽。 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好汉是他一合之敌,在他身周五米内,横躺着二三十具尸体。 几十名好汉,站在这个死亡圆圈外,再也不敢走近一步。 一个好汉,手里拿着一根铁棍,上面鲜血淋漓,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僧兵留下的。 “光头接着”他大吼一声,把手里的铁棍向智深扔过来。 “呼”的的一声响起,铁棍携带重量甚巨,气势可怖,狠狠砸向智深。 “找死”智深一铁棍打在飞来那根铁棍上击打位置极为准确。 ‘咣’的一声,铁棍以超过飞来速度数倍倒飞回去。 抛出铁棍的大汉,正等着欣赏智深被击中后的惨状,看到铁棍倒飞回来,大感不妙,待要闪躲,只是速度太慢。 “嘭”的一声,被把铁棍竖着拍在身上,将他直着拍出十多米外。 大汉受到如此重击,仍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噗”他张口吐出一团东西,不止是血,还有一些肉块,大汉向后躺倒,四肢抽搐,眼见是不活了。 聚集在智深身周的好汉们已经接近百人,数量虽然不少,胆量已经不够。 他们刚才眼睁睁看到刚才他击杀持棍大汉,被下破了胆子,一时间没人敢走进圈子。 他们不敢惹智深,但是那近百名僧兵可是遭了殃。 抡起单打独斗,本领差的那些不是溜之大吉,就是死在之前的战斗中。 现在这些几乎每一个都比僧兵厉害一些。 面对数量处于绝对优势的好汉们,之前威风不可一世的僧兵,成了被人围杀的羔羊。 不断被好汉们击杀,这些好汉恨透了这些光头,每个僧兵死状都极为惨烈。 齐修远回到州衙大堂里,品着茶,不断有探子进来向他禀报战况。 齐修远听完最新的战报:“哦,智深那只老狐狸亲自动手了” “是的,大人” “你下去吧” 等探子下去,齐修远对身边的儿子说:“你看那狐狸快撑不住了” 齐国远道:“狐狸哪有光头的,我看他是只老乌龟,现在小乌龟们顶不住了,他不得不把头伸出来了!” “父亲大人,我们人数还是有些少,要不要出动一下镇军?” 齐修远道:“好吧,你带着赵大和赵二两个人,我给你写一封信,你去坐镇镇军,万一需要镇军,我会给你讯息的” 儿子走后,齐修远独自坐在大堂十分无趣,没有那种前呼后拥的感觉,真是不舒服。 想到那些新招募的部下,他派人将赵青龙、旬白虎、周大义、武战旗、郑长风、王永发都喊到大堂议事。 几个人坐在他的下首,一个个毕恭毕敬。 目光中闪烁着崇拜的神色。 好吧,毕恭毕敬还是多少有一些,至于崇拜是齐修远自己想象出来的。 齐修远居高临下,看着下面一众好手,心里大感宽慰,这才是知州的感觉。 齐修远把探子的探报发给几人观看,一副礼贤下士模样,对几人道:“诸位有什么见解,只管说出来” 赵青龙看看四周,没人开口,拱拱手道:“知州大人,我有几句话说” 齐修远道:“尽管说来” 赵青龙道:“据说那些僧人极为厉害,我们应该帮那些江湖好汉一把” 齐修远惊讶的看着他“如何帮他们一把?” 赵青龙道:“那些盗贼武器实在太差,我们可以派人运送一批武器从那里路过,最好是投枪” 齐修远道:‘可是身为官府,送武器给那些不法之徒,会被人弹劾的’ 赵青龙道:“怎么是送他们武器,分明是运送中途被他们劫走的” 周大义道:“大人,若是给贼人提供武器,万一他们趁机作乱怎么办?” 赵青龙道:“真是作乱,他们斗了大半天,怎么可能打的过我们,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请城外的先锋军进城平乱,有什么可怕的” 齐修远心里正替那些草莽着急,他们不赶紧完事,自己也不好下手,好几百人还等在外面呢。 他一拍面前桌子:“好,就这么办” 北外城,先锋军军营,宇文光、宇文超、宇文自、宇文我,四人也一直得到菜市街的战报。 宇文克和宇文淑的死,四个人必然遭到来自家族的严厉惩罚,目前只是在等待惩罚下来而已。 他们并非干等,派出许多探子在城内外搜索韩山四和钟碎的下落。 那些医者都趁着城中大乱时,举家逃走。 其实吴府上下被空桑子杀尽,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事,他们不逃走也没事,只是他们哪里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所以没人知道钟碎已死,他和韩山四都被列为杀掉宇文淑和吴亦奇的凶手,至少也是杀手的同伙。 菜市街的局势不可避免的成为四人关注的目标。 虽然宇文光修为比几人低,但是他在家族里地位比其他四人地位高,而且他还是先锋军副将,军职最高。 先锋军军营目前暂时由宇文光主持。 宇文光没有宇文克那样显赫的地位,也没有他那种不顾一切的态度,不能向宇文克那样行事。 宇文我道:“光哥,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袖手旁观吧” 宇文光道:“除非齐修远向我们求援,我们又不是本州驻军,不能随意进城” 宇文我道:“那厮在州衙自己弄了几百官差和山匪,分明是想当渔翁,怎么会让我们进城” 宇文光摆摆手:“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只有能家族的回信了” 宇文光一直把收到的重要探报,用飞剑发回家族,看家族对此事的态度。 看起来很近,小队又走了半盏茶时间才走到金精石矿前。 看着面前大约一辆马车大小的金精石矿堆,都是由拳头大小的矿石构成。 江浪和别人一样,手里拿起一块沉甸甸的矿石发着呆。 夜玫瑰走过来道:“你好好擦擦口水吧,就那么缺钱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 芳心暗许 江浪道:“这些东西是天然形成的吗,据我所知,矿石都是由矿脉生成的,怎么会这样一堆没头没脑的摆在这里?” 夜玫瑰道:“有些禽鸟和野兽喜欢收集亮晶晶的东西,那些怪物大概也喜欢这样” 江浪点点头:“这些矿石应该是怪物从矿脉那里收集到这里来的” 夜玫瑰道:“应当便是如此” 江浪道:“那么这些怪物岂不是成了矿工,都杀掉了,以后谁来挖矿” 夜玫瑰瞥了他一眼:“你不想想,这些矿工是吃什么的!” 江浪道:“是呀,它们生活方式可不太健康,还是都宰了省心” 这时姜小芸走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江浪把手里的矿石扔给他:“你说这么多矿石,我们走的时候怎么拿走?” 姜小芸道:“摧毁通道后,魔窟里的怪物失去来源,自然越杀越少,慢慢向外运呗” 于明月也走过来:“这些事,还是等毁掉通道,再说不迟” 江浪点点头:“想这些是早了点” 众人说说笑笑,在这堆矿石上休息一会,队伍继续前行。 菜市街土墙。 智深虽然独挡一面,但是土墙其他方向的僧兵纷纷战死后,已经无法完全封堵住进攻一方,开始有人冲上土墙。 最早冲上土墙那些好汉,站在土墙上,看到土墙后面巨大的矿坑,和里面那些僧人,发出一阵阵惊叹声。 “这些光头果然在挖掘宝藏” “挖出如此大一个坑,到底是什么宝物” “我们冲下去,随便抢一些,这辈子就可以当富家翁了!” “爷爷用竹笋和你们换财宝!” 有人捡起之前投过来的毛竹,向矿坑里围坐铁板的那些老僧投掷过去。 其他人纷纷如法炮制,十多跟毛竹,带着呼啸,砸向矿坑。 站在矿坑里的智秀,抬起一只手,手指不断弹出,将那些毛竹击偏。 那些毛竹多半落在坑壁上,笔直的扎上去,少数重重砸在铁板上“哐当”作响。 智深在是厉害也只能独当一面,对其它方向冲了的人,无能为力,看着已经到了危及关头,挥手示意下面剩下那一百名僧兵一起冲到土墙上。 生力军加入战斗,瞬间将上到土墙上那些草莽打的四散奔逃,纷纷从土墙上跳下去。 还没有冲上土墙上那些好汉,本以为胜利在即,见到又冒出来一群凶僧,不免有些泄气。 虽然没有立即崩溃,难免有些消极怠战,缓缓向后退去。 现在智深手下还剩下待在更下层的高阶僧兵和那些老僧。 那些高阶僧兵都是达到武士五层的好手,他还有大用处。 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他想在不动用那些高阶僧兵的情况下,支撑到天黑。 至于那些老僧,施法还行,直接战斗可不是他们的强项。 这一轮攻击取得了足够的成效,几个首领接到前面的探报。 李大锤几人已经将王铁塔视为智囊,听完探报后,一起看向他。 王铁塔道:“那些贼秃甚是厉害,大家冲了一阵,也有些累了,不如先撤回来,我们正好多弄些毛竹过来,等会大家一股脑投上去,再弄死他几十个,岂不是比和他们硬拼强些” 几个首领对王铁塔已经心悦诚服,单打独斗或许四个人高过王铁塔。 但是这个粗豪大汉果然没有吹牛,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对用兵之道,颇为了解。 尤其是那梁云娘,她继承了亡夫一个小型水上帮派,在水上讨食。 一个女人靠着丈夫余威压制那些不法之徒,只能勉强维持,人数已经比丈夫在时,少了七成。 帮派里缺金少银,她才大老远跑到云州城里,没指望得到神兵,看能不能弄些财宝回去买粮。 这样苦苦支撑,自己那个小帮派早晚不是被帮里的野心家赶下台,就是被其它帮派吃掉。 自从见面以后,眼前这个粗豪大汉一直对她照顾有加,不久之前还救了她宝贝弟弟一条命。 梁云娘已经有些暗自动心,听了王铁塔这番话,对他的粗中有细更加满意,已经对他芳心暗许。 她一双妙目,眨呀眨的看着王铁塔,已经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好感。 王铁塔这厮原先是有老婆的,只是在顺河花船那一战,和翁利梭他们围剿仙民时,不幸中毒身亡。 王铁塔参加地宫之行,原本也有死在里面的打算,活着出来的以后,反倒是想开了,决定好好活着。 看到梁云娘怎么都想自己老婆十年前的样子,所以对她姐弟两个十分照顾。 李大锤对梁云娘多少有些想法,只是家里已经有一头母老虎。 几经暗示之后,梁云娘对当姨太太兴趣缺缺。 看她看着王铁塔的模样,大感惋惜。 孟浩天道:“那么我们先鸣金收兵,让大伙修整一番,顺便搜集毛竹,然后一鼓作气,把土墙攻下来” 铜锣震天敲响,那些土墙上被僧兵打退的好汉们,退潮一样向后退去。 梁云娘怕自己的弟弟闲着没事,又去找事,给他派了个差事。 派他带着三、五十人在在菜市街外围打探消息。 江湖好汉们毕竟是在城中,官府随时都会插手,必要的警戒还是要有一些的。 梁小弟尝到前呼后拥的滋味,走路都觉得有些飘。 远远看到一条街道上,一群人围着两辆大车,鬼鬼祟祟从哪里经过。 此刻天色渐暗,看不太清楚那些人衣着,不然他会发现那些人穿的是官军的衣服。 梁小弟手指着那队人:“去看看他们干什么呢,怎么看着不像好人,或许是趁火打劫的歹徒” 他身边人暗自好笑,虽然最初赶到云州府城寻找神兵的有不少名门大派,但是出了异像后,寻找无望,那些人大多数已经离开云州府城吗,留在城里的,几乎尽是些帮、派分子和绿林好汉。 这小白脸居然怀疑那些人是歹徒,大家才是歹徒好不好。 怎么都要给他姐姐个面前,几十个人一起向那边走去。 他们边走边大声呼喝:“快停下,检查违禁品” 那十多名官军正是受命运送两车投枪从这里“经过” 见到那些江湖好汉,气势汹汹的过来“检查” 第一百九十二章 投枪来了 领头的军官事先得过上头吩咐,新任知州最看重的就是人命。 这两车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万一被人拦截,必须以官军安全为主,立刻扔下东西逃走。 看到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向他们冲过来。 军官一声令下,带着十多名官军,扔下两辆大车四散逃走。 “妹的,果然不是好人,不然怎么做贼心虚,见到我们就跑” 好汉们看着逃跑的那些人,一阵哄笑。 他们打开大车上遮盖的篷布,看到里面的东西后,纷纷大呼小叫起来。 魔窟中,江浪一行继续前进,前面越来越广阔。 若不是抬头寻找天空时,只能看到黑漆漆的洞顶,真会以为自己是在地面上。 之前未死一人,全歼一只大鬼和一群小鬼,小队对于这些怪物再没有一点恐惧。 路上还发现一些在地上跑动的奇怪动物,它们速度快的出奇。 富有探索精神的孟雪梨想要抓一只,看看是什么动物。 夜玫瑰、孟雪梨、姜小芸她们三个年龄相仿,又是这种封闭的环境,很快成了朋友。 所有人中夜玫瑰的轻功最好,她自然要挺身而出,帮孟雪梨去抓那东西。 只是这些动物,不但速度快,脑袋反应也快。 夜玫瑰几次出手,绕是她轻功卓越,也没能活着抓到一只。 她一气之下,干脆用手弩射死一只,提了过来。 这小东西黑乎乎的,像一个炭球,仔细看看,总觉得很熟悉。 孟雪梨仔细看了一会说:“这东西就是老鼠” 众人仔细看看,虽然和地面上常见的老鼠略有不同,但大致一样,毛更长了一下,大概也是为了适应魔窟中的寒冷。 孟雪梨用刀子将这东西身上那些长毛剃掉,果然是一副老鼠的样子,只是肥胖许多,活脱脱像个肉球。 大概因为这里比外面寒冷很多,需要更多脂肪。 老鼠这东西生存能力强的出奇,也就是它们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在魔窟里生存下来吧。 想来它们也是魔窟里那些怪物的肉食来源。 江浪看着这只肉球对孟雪梨道:“你说,这东西烤着吃怎么样?” 孟雪梨一把将肉球扔给他:“你拿着滚远些去烤,吃完再回来,千万别让我看到” 江浪一脚将那肉球踢飞;‘我随便说说的’ 肉球落地处,立刻传来一阵争夺厮打声。 他们嫌弃的东西,对有些生物却是难得的美味。 行走间,前方隐隐出现一抹银色亮光。 江浪拿出姜小芸给自己的那副地图,标出的通道位置就在那片亮光一带。 只是那亮光究竟是什么呢? 州衙大堂上,齐修远正在听探子的探报。 “他们一度攻上了土墙,但是又被一些藏在里面的僧人打下来了,那些僧人非常厉害” “我们也有人上了土墙,看到土墙后挖出一个二、三十米深的大坑,果然是有宝藏在下面” “大人我们一批从菜市街经过的投枪,被那些人劫走了,他们对那车东西很满意的样子,正在准备下一次攻击” 齐修远洋洋得意道:“这些家伙太过愚笨,那么多人,对付几个光头而已,居然费了半日时间,还是需要真正有能力的人在后面推一把” 天色渐渐暗下来。 土墙上还剩下一百四五十名僧兵,这一次恶战,最先上来的一百名僧兵损失过半。 这一百五十名僧兵打跑了千多人的进攻,在土墙上耀武扬威。 这一次智深没有让他们退到土墙后面,以为这样可以威慑到那些草莽,却不知道这样做会葬送掉这队僧兵。 土墙远处那些江湖好汉们,嘴都快乐歪了。 两辆大车上,每一辆都有二百根投枪,投枪全金属打造,前重后轻,看着就讨人喜欢。 几个首领将好汉们的队伍集结起来,特意让他们观看这些刚弄到手的投枪。 不出所料,这些好汉看到这些投枪,士气重新振作起来。 王铁塔亲自站在刀盾手中,这一次几个首领已经商议好,只要刀盾手上了城墙,所有让你都会一起冲上来。 包括李大锤、孟浩天、梁云娘、宫白语都会参加。 江浪一行终于看到那抹银色的真正面貌,远处竟然矗立着一座银山。 之前见到的那堆矿石和眼前这座银山根本不成比例。 所有人都啧啧称奇的时候,江浪心中一动,消除所有信标后,对周围环境进行扫描。 他之前已经得到大鬼的信息,所以直接开启对大鬼的扫描。 “一个、两个、三个······” 江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八个” 孟雪梨道:“好好的走路,你骂谁呢!” 于明月道:“我怎么没听见他骂人!” 孟雪梨道:“在东日,这句话就是骂人的!” 江浪没有空和孟雪梨讨论东日人是怎么讲粗话的。 他正在仔细观察八个大鬼出现的位置。 只有正对银山的方向只有一个大鬼。 江浪道:“我说的是,我们周围有八个大鬼,我们被包围了” “啊!那怎么办?”姜小芸道。 江浪道:“我们向冲到前面那座山上去,要是被它们围攻,肯定不是对手,队伍不能散开,前面还有一只大鬼,而且按照先前的经历,每只大鬼都会跟着一群小鬼” 经过半天战斗,整个队伍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在江浪带领下,一路上小跑前行,仍然保持着完整的阵型。 半盏茶时间过去,前方出现六七十只小鬼,数量远远超过上次遇到那一群。 这是一场可以想见的硬仗。 江浪道:“那七只大鬼都在向我们方向接近,时间有限,不能像上次那样打,等会接战时,我和明姐、玫瑰冲过去,尽快干掉那只大鬼,剩下的人,结圆阵自保,我们打倒大鬼,再一起消灭小鬼” 又冲出十几步,江浪喝道:“大家结阵” 喊完之后,他对于明月和夜玫瑰道:“我们从侧面绕过去,杀大鬼” 于明月道:“你们两个从左边上,我从右边上” 江浪点头应了,和夜玫瑰两人向那群小鬼左边冲过去。 小鬼们一边分出五、、六只,迎击江浪和于明月两路,大队仍然冲向正在列阵的小队。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升级投枪 那大鬼迈开大步,踩的地面随之发出一声声震颤,同样的震颤也不断从远处隐约传过来。 江浪知道,必须尽快结束战斗,不然的话,真的会被大鬼们包围。 于明月、江浪和夜玫瑰兵分两路。 像是小队伸出的两只手臂,呈圆弧形包抄小鬼后的大鬼。 “崩、崩、崩” 于明月和夜玫瑰的手弩不断射出,一个个小鬼中箭摔倒。 “咔、咔、咔”三把手弩同时射完弩箭。 于明月停下脚步,抖手掷出一支投枪。 夜玫瑰停下来向手弩里填充弩箭,江浪不用做这些事,第一个和小鬼接战。 冲向江浪和夜玫瑰的有六只小鬼,已经被夜玫瑰射倒五只,只剩下最后一只。 江浪大步跨出,挥起一刀,砍在那小鬼脑门上。 小鬼还未倒地,江浪一脚踏在小鬼脑袋上。 那脑袋应脚碎裂。 江浪身体则腾空而起。 战技“蹬踏” 身体跳至五米高。 战技“冲刺”,手里雷刀化作一刀流光,带着江浪刺向那只大鬼。 大鬼感到威胁,先是挥手打开于明月扔来的投枪。 面对冲过来的江浪,大鬼挥舞手臂,像要赶走一只讨厌的小虫。 于明月和夜玫瑰也冲过来,距离大鬼还有四五米距离,只是江浪的身体挡住大鬼,她们无法继续发射弩箭。 江浪一刀斩落战技“雷击” 雷刀带起拇指粗的电弧击打在大鬼脑门上。 大鬼一爪也劈中江浪,江浪身上卷起一阵电弧。 战技“雷网”。 江浪被大鬼一抓劈的倒飞回来。 夜玫瑰慌忙伸手接住江浪。 江浪开口大喊:“明月,继续射它的眼睛” 于明月虽然关心江浪伤势,但是听到他的声音,知道并未生命之忧。 挥手掷出手中那把投枪,也不看命中没有,又从背后抽出一支投枪,连续投出。 那大鬼被江浪“雷击”击中,打中江浪那一爪,只是肌肉反应。 挥出一爪后,在雷击的麻痹作用,动弹不得。 于明月第一支投枪,准确命中它一只眼睛。 “嗷”疼的大声吼叫,被雷击麻痹以后,这也是它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那些小鬼没有发现大佬出了事,已经跟小队接战。 夜行人的弩箭和投枪射倒了十多个小鬼,还有分出去堵截江浪他们的那些,冲击战阵的还有五十只。 若不是之前战斗中获得了充分锻炼,失去三名主力后,小队还真无力抵抗这些小鬼的攻击。 “嘭、嘭、嘭”撞击盾牌的声音,密集响起。 躲在盾牌后的投枪手,一枪枪从盾牌缝隙里扎出去。 “嗷、嗷、嗷”凶狠的嚎叫,凄厉的惨叫不断响起。 小队和小鬼们的战斗处于僵持阶段。 于明月另外一只投枪,出了意外,没有射中大鬼另外一只眼睛,直接进入大鬼的大嘴。 这不怪于明月,谁让它嘴张的那么大,整整占据了大鬼半张脸。 所以,第二支投枪进入大鬼嘴里,并且是整根进入。 于明月又投出了第三支投枪,也没看射到哪里看,向江浪这边冲过来。 夜玫瑰接住江浪的身体,使劲扳起他的脑袋喊着:“哎、你怎么了,死没死!” 江浪瞪大眼睛,看着夜玫瑰:“放手,快要给你掐死了” 夜玫瑰一把将他丢向地下:“吓我一跳” 江浪怎么会让她扔到地上,身体一个空翻后,稳稳站在地上。 江浪虽然没大鬼拍了一下,大鬼已经被雷击所麻痹,那一爪是纯粹的肌肉反应。 江浪不知道雷击能否起效,也是借力远遁,不然也不会看起来那么吓人。 于明月见江浪被扔出去后,自己站好,松了口气,停下脚步,看向大鬼。 她第三支投枪还是奔着大鬼的眼睛去的。 这时候已经准确扎在大鬼另一只眼睛上。 其实这支投枪中没中,也没什么大碍,从大鬼嘴里刺如的投枪,已经切断了大鬼的生机。 第三支投枪起到的最大作用,是向后推了大鬼一把。 ‘轰隆’一声大鬼向后仰倒,重重摔倒,砸的地面一阵剧烈颤动。 背后的欢呼声响起,那些和小鬼苦战的人们,看到了大鬼倒下的情形,一起欢呼起来。 江浪转过头,率先向回跑,那里还有几十只小鬼呢。 江浪三人去奔袭大鬼的时候,小队射倒了将近二十只小鬼。 还有四十只小鬼冲到了小队面前,双方发生近身接战。 刺猬一样的阵型保护了小队成员,只是出现几人受伤,还未出现死亡。 在从背后杀回来的三人协助下,小鬼们很快死伤惨重,剩下十多只小鬼四散逃逸。 江浪看到脑海里七个大鬼的信标仍然在快速接近小队。 他大身喊道:“快些,还有几只大鬼,我们必须尽快跑到那座山坡上” 菜市场外围高台上,蔡灵坤一位师弟正在向无言子讲述土墙后所见所闻。 这名太玄宗弟子之前受到无言子的命令,混在好汉中,曾经和他们一起冲上过土墙。 他的任务当然不是助攻,而是观察土墙后的一切,详细禀报回来。 无言子细心听着他的话,有时会打断他,询问几句。 听完他的报告,无言子道:“原来在里面设置法阵,一直这样死守,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布置法阵吗” 蔡灵坤是和这位师弟一起回到高台的,等在一边,竖起耳朵听师父和师弟的对话。 无言子对蔡灵坤道:“你们几个刚才都做的不错,他们就要新一次进攻了吗?” 蔡灵坤道:“是的,师父,这一次那几个为首的都会攻上去,而且刚才有人抢到两车官府的投枪,总要比先前那些毛竹强出不少” 无言子眼前一亮;“那可真是一件好事,我给你一些符咒,等会你把这些符咒仔细贴在投枪上,给我都扔到矿坑里去” 蔡灵坤道:“莫非师父想要破坏那些光头设置的法阵!” 无言子道:“你想的不错,那些光头,不对僧人,灵坤你怎么下去一会,说话如此粗俗!” 蔡灵坤连忙道:“师父徒儿错了,徒儿无非是想和那些草莽打成一片,让他们更好的为我们做事” 无言子道:“我们修仙之人,还是言辞谨慎些好” 第一百九十四章 手写符咒 蔡灵坤道:“谨遵师父教诲” 无言子看他认错态度不错,点点头:“我们还是说正事,一定要尽可能破坏那些僧人设置的法阵,我有一种不祥预感,他们在矿坑里图谋甚大” 蔡灵坤道:“师父还请放心,徒儿一定完成师父的命令” 无言子看到下面正在集结中的江湖好汉们,对蔡灵坤道:‘快些去,多抢些投枪,贴上那些符咒’ 蔡灵坤立刻下了高台,带着一众师弟向满载投枪的大车跑过去。 太玄宗毕竟有些威慑力,蔡徐坤前去讨要投枪,他们痛痛快快送给他一车。 蔡灵坤带着一众师弟,兴冲冲拉着这一车投枪,准备先去找个宽敞地方,贴上符咒。 还未找到合适地方,迎面遇到不知从哪里跑来的谢灵任。 谢灵任身后还跟着他那几个忠心耿耿的师弟。 谢灵任一眼看到蔡灵坤,站在大车前,目光炙热的看着他:“蔡师弟,我们人太少了,你们这么多人无所事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我去找钟师妹好不好” 蔡灵坤一头黑线“到底是谁无所事事,哪个又闲着了!” 可是又不能和他计较,他客气道:“谢师兄,快些把路让开,等忙完正事,我们大家一起帮你找钟师姐” 谢灵任挡在蔡灵坤,面前,不肯走开,语气非常诚恳:“你什么时候有过正事,帮我寻找找钟师妹才是正事!” 蔡灵坤道:“是我师父吩咐下来的事,要不这样,等会你帮我把这一车投枪扔到土墙里,我就去帮你找钟师姐去” 一百五十名僧兵守在土墙上,智深放心不少,为了加快进度,他也下到矿坑离,和智秀一起在铁板周围,绘制法阵。 之前那位被毛竹砸到脑袋,受了内伤的老僧,修为或许不如两人,但是在法阵上的造诣可比两人高出不少。 师兄弟两人一起动手也未必赶得上那老僧的水平,法阵完工的时间由此推迟不少。 为了加快进度,师兄弟必须一起上阵。 小队终于冲到了那抹银色处,有了先前那堆金精矿石的经验,江浪心里已经有所预料。 不出所料,是一座秘银矿石堆成的小丘,其实这也称不上小丘,总共还不到十米高,只是一个矿石堆而已。 只是因为这堆秘银矿石反光效果强烈,反射回来的光芒太过耀眼。 江浪一行才会在那么远看到火把映出的银光。 众人互相帮助,所有人刚上了小丘,四周围万马奔腾一样的脚步声骤然响起。 矿石堆上可以站人的平面也很小,勉强够小队全部站在上面。 江浪一边吩咐大家列阵,一边清空脑海里的信标,重新扫描。 扫描之后,他的脸都黑了,按说之前杀死一只,还剩下七只大鬼,可是图上怎么会有九个黑点。 这是又从别的地方赶了的吗、会不会还有正在路上的赶过来的! 如果有九只大鬼,那么按照前两次的比率,小鬼的数量最少超过五百。 这是要是死在这里的意思吗! 那些声音快速接近这里,可以看到一个个小山一样的大鬼,点缀在一群群小鬼中间。 这样样的距离,小队中只要眼睛没问题,都能够看到浪潮一样汹涌而来的大鬼、小鬼。 蔡灵坤和几个师弟紧张忙碌着,他们要抢在进攻发起前,把师父给的符咒都贴在投枪上。 这些符咒无非是些“利矛符”“破甲符”“爆炎符”之类,加强威力的符咒。 谢灵任看着他们做这些事发呆,忽然开口道:“你们这样太麻烦,得弄到什么时候,还得去找灵秀呢” 蔡灵坤以前很敬佩这位师兄的,最近对他可是看不惯。 他抬起头,一脸气闷的看着谢灵任:“你倒给我说说,怎么做、不麻烦” 谢灵任拿起一根投枪,伸出另一只手:“小蔡,把手给我” 听谢灵任命令久了,蔡灵坤不假思索将一只手伸过去。 谢灵任一把扣住蔡灵坤的手腕,将他的手塞到自己嘴边,一口咬了上去。 “啊、谢师兄,你干什么?”蔡灵坤大声叫喊起来。 “谢师兄,你放开蔡师兄,怎么还学会咬人了!” 和蔡灵坤亲近些的师弟们喊起来,有人想要过来劝架。 谢灵任师弟中,有人过来拦住他道:‘你们懂什么,谢师兄号称书、剑、符三绝,在符咒一道,同辈中第一人’ 谢灵任不管这些师弟们怎么想,拿着蔡灵坤的手指,在投枪上画起来。 也不知道谢灵任用了什么手法,蔡灵坤不但无法从谢灵任手里睁开。 连他手指上被咬之处,血不断冒出,始终没有止住的迹象。 只见谢灵任出手如有神助,一道活灵活现的符咒瞬间完成。 谢灵任把画好符咒的投枪扔在地上:“再递给我一支” 谢灵任积威仍在,旁边有师弟,连忙递过来一支投枪。 无言子在高台上一直关注这边的事,看到谢灵任终于开始做事,多少松了口气。 旁边有人道:“谢师兄好像是用蔡师兄的血画符呢,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无言子不由得爆了句粗口:“屁个说法,他懒得找纸笔罢了!” 觉得自己说话有些粗鄙,无言子接着道:“不过灵任符咒功夫确实不错,而且直接画上去比贴上去威力更大” 秘银矿石堆上,江浪放下手里的雷刀,甩掉上面黑色的鬼血。 银光闪闪的秘银矿石堆四周,倒着百多具小鬼的尸体。 从矿石堆上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周围那些大鬼、小鬼的规模。 数量超出江浪之前的想象,大鬼的确是九只,但是小鬼的数量应该有七八百只。 不知道能在这里守多久,考虑到可能无法回收武器。 进入魔窟后,虽然一直在回收武器,投枪和弩箭的数量剩下也不到最初的一半。 江浪没有让夜行人发射弩箭,于明月的投枪手发射投枪。 若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解决他们的远程武器,这些人只能参与近战。 数量有限的投枪和弩箭都要留到关键时刻才能使用,比如决战或者突围的时候。 夜玫瑰和孟雪梨在路上,已经对怪物们试验过夜行人携带的毒药。 第一百九十五章 矿石武器 大概因为这些怪物身体构造和人类不同。 夜行人的毒药用在怪物身上,会产生奇特的效果。 人的伤口接触到这些毒药,极短时间后就会一命呜呼。 可是不管是注入怪物血液里,还是整包喂进怪物的嘴里,效果都不够强烈。 用量太少的话,会有些提振精神的作用,若是大量使用,稍微会使怪物产生一些低烧。 用姜小芸的话说,怪物们还是挺喜欢夜行人的携带的各种毒药。 江浪看着矿石堆上一颗颗秘银矿石“这不是种很合适的投掷武器吗” 他随手捡起一块鸡蛋大小的秘银矿石,手里的矿石沉甸甸的,按照这样的重量,砸在小鬼头上,足以致命。 夜玫瑰道:“你想用这个当暗器吗?” 江浪点点头道:“很适合作为暗器,只是在使用之前,我还需要确定一件事。 夜玫瑰很聪明:“你是担心那些怪物会模仿我们” 江浪道:“若是那样,这些矿石,对活动范围被限制在矿石堆这种狭小地带的我们,会更加危险” 江浪接着说:“使用这些矿石作为武器之前,我先来试一试这些家伙的会做出什么反应。 说完话,江浪掂量掂量自己手里这块矿石,瞄准一个小鬼,使劲扔了过去。 看来手艺还没有生疏。 江浪矿石所至,小鬼脑壳为开。 一个站的有些靠前的小鬼被矿石命中后,一命呜呼。 “啊、江大哥好厉害!”姜小芸高兴喊了一声,想到目前的处境,连忙闭上嘴。 它身边一个小鬼对死去的同伴漠不关心,眼睛盯着地上那块染血的矿石,伸出爪子,从地上捡起那块矿石。 江浪聚精会神看着小鬼下一步行动。 不止是他,小队成员都看着小鬼下一步行动,这关系到小队能不能以矿石作为武器。 小鬼拿起矿石后,做出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举动。 它得意洋洋的向带队的大鬼跑去。 将手里的矿石递给那只大鬼。 “······” 江浪的脸都绿了,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更加糟糕,这是要大鬼亲自扔过来吗。 江浪想到清渠岭上的小翠,那是一段可怕的回忆。 很快,大鬼的表现让人们松了口气。 大鬼接过矿石后,看了又看,还伸出另一只爪子摸了摸,小心翼翼放在脚下,最后摸摸那只小鬼的脑袋,表示嘉奖。 江浪松了口气,这算是大鬼的收藏了吧! 江浪道:“谁还想试试” 一只大鬼如此,不足以证明,需要再试试其它大鬼的反应。 于明月和夜玫瑰也各自捡起一块矿石向不同方向的怪物扔出。 于明月最是过分,她直接瞄准了一只大鬼。 夜玫瑰投出的矿石,直接命中小鬼,小鬼当即阵亡。 于明月也击中了一只大鬼的脑袋。 大鬼揉着脑袋,发出一声怒吼,它捡起砸到自己的那块矿石小心翼翼将矿石放在自己身边,仍然没有用矿石还击的打算。 江浪松了一口气道:“这些家伙都是守财奴,死也不肯把矿石扔过来的,这就好对付了,大家多搜集些趁手的矿石” 一些人搜集矿石的时候,其他人随便抓紧时间休息。 小队在之前的奔跑和接敌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已经是外强中干。 怪物们没有体谅小队的难处,没过多长时间,几个大鬼几乎同时发出吼叫,这是它们命令小鬼的方式。 九只大鬼不知道是发现了被杀死的那只大鬼,还是它们一贯的战术,没有在亲自冲过来 随着吼声响起,每一群怪物中,都有十多只小鬼,吵吵闹闹向矿石堆冲过来。 江浪一声令下,迎接它们的是雨点一样的矿石。 乱七八糟冲过来的小鬼,不是被矿石砸倒,就是忙着捡地上的矿石。 最后抛下几十具尸体后,带着捡来的矿石回到所属的大鬼那里“上交” 小鬼们撤退后,大家继续搜集矿石和休息。 这是一场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的战斗,必须抓紧一切时间。 九只大鬼隔空叽叽哇哇一番,中间还有些怒吼和推搡,最后大概得到了什么共识,各自回到自己小鬼那里。 大伙身上的汗还没有干透,怪物们的第二次进攻开始了。 这一次,每只大鬼派出十多只小鬼,同时对矿石堆进行了一次进攻。 幸好小队抢先爬到这堆秘银上,若是和这些家伙野战,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小山岭背后一处隐秘的山坳里,夜不行焦急的转来转去。 夜平台那些人早就该回来了,可是到现在都没见人影。 从中午开始,夜不行一连派回去五个夜行人回去找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回来。 处于过度焦虑状态下的夜不行没有意识到,自己所下的命令有问题。 他命令回去的人不找到夜平台他们不许回来。 那些人找不到夜平台一行,当然不敢回来。 山坳里的夜行人剩下不到十人,还要轮班放哨,没去放哨的都抓紧时间睡觉。 夜平安不用去放哨,他是个闲不住的,等待孟雪梨的焦虑心情,远远超过夜不行。 此外,气头过去之后,夜平安一直在孟雪梨那张可爱的小脸。 即使夜不行不管,他对她的父亲再也下了不了昨晚那种狠手。 夜平安使劲摩擦着双手,在大树间走来走去“得找点什么事做做,闷死人了!” 他看到一直半死不活躺着的袁景隆,引起了浓厚的兴趣。 野岛脾气不怎么好,一直八个、八个的辱骂对他行刑的人。 对野岛行刑的那个夜行人,所娶的女人命硬,嫁一个男人死一个,居然嫁了七次。 他就是那女人第七任丈夫。 原本夜行人觉得这个家伙被自己揍几下,骂自己几句也可以理解。 可是你八个、八个的什么意思,是某种诅咒吗! 于是这个夜行人把分到的任务,变成了私人恩怨。 所有这些人中,野岛被打的最惨,一直处于昏迷之中。 一起被俘的几人,袁景隆始终处于深度昏迷,是唯一没有挨揍的男人。 夜平安最恨小白脸,觉得这厮一定是在装昏迷。 自己是连可能成为自己老丈人的都揍的男人,何况这个人见人恨的小白脸。 第一百九十六章 对自己狠 夜平安趁着夜不行没有注意这边,踱到袁景隆身边,抬起脚狠狠踢了他一脚。 袁景隆纹丝不动,夜平安又是一脚。 踢了七八下,没有收到预期效果。 夜平安注意到夜不行向这里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走过袁景隆身边。 夜不行皱皱眉头,没有其它表示。 这下子,夜平安觉得自己得到了审问袁景隆的许可,更加有兴致了。 夜平安腰上挂着一柄刀,弧形长刀,这把刀不是野岛的,而是袁景隆的佩刀。 野岛的刀是标准东日长度,夜平安觉得太长,挂在腰上不舒服。 袁景隆这柄刀,猛一看和野岛一样,其实比野岛的刀短了五分之一,更小巧玲珑一些。 抓到这些人后,夜平安仔细挑选过这些人的武器,觉得这柄刀不错,一直挂在自己腰上。 他重新走到袁景隆身边,拔出刀,用刀背在袁景隆脸上拍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 夜平安蹲下来,把刀放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一支笔。 这时候,被绑在不远处一颗树上的野岛,睁开眼睛,正看到夜平安手里拿着一件不明物体,对袁景隆比比划划。 山岭下,两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走着。 他们并未走官道,而是在被灌木从掩映下的小路上缓慢前进。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谢灵任和许多江湖好汉苦苦寻找,不见踪影的韩山四和钟灵秀。 那日大乱之后,韩山四和钟灵秀在小院里躲了两天,没敢出门。 直到今天下午,发觉城中一片混乱,韩山四溜出来打探情况。 韩山四从人们的闲话里,知道了菜市场中乱战,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那边。 他立刻回到小院,和钟灵秀商量后,两人带着钟碎的尸体出了城。 两人在郊区寻找地点将钟碎火化后,把骨灰装进准备好的坛子里。 他们计划带骨灰返回清渠岭掩埋。 因为忌惮北外城的军营,他们没敢直接从北城门出城,打算要绕远路回清渠岭。 不知道两人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夜行人所在这座山岭是他们计划路线的必经之路。 韩山四即是资深老将,又是经年老匪,穿山越岭的经验极为丰富。 一路上,为避免被人发现,韩山四和钟灵秀尽没敢走大路,为了隐藏行迹,专门挑小路走。 今晚夜不行手里的人手不到昨晚一半,而且其中精锐不是派给夜平台带回城内,就是派回去找他们。 今夜人手捉襟见肘的夜不行设下的暗哨,自然不能和昨夜相比,警哨们没有发现从小路向岭上走来的两人。 菜市街土墙不远处,江湖好汉们严阵以待,前面是手持各色临时盾牌的刀盾手。 后面是除了挑选出来投掷投枪的人以外,剩余所有好汉。 这一次所有人都会参加,包括几位首领。 这一仗拖得太久了,官府再装聋作哑,早晚会有所举动。 好汉们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一鼓作气,取得最后胜利。 一百名从江湖好汉里挑选出来的投枪手,站在二百根投枪和千根毛竹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蔡灵坤和谢灵任还有十几名师弟站在二百支投枪前,这些投枪有一半贴着符咒,还有一半投枪,上面血迹未干。 蔡灵坤看着投枪上那些血,一阵晕眩:“谢师兄,你太狠了!” 谢灵任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男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蔡灵坤道:“你那是对自己狠吗!” 谢灵任道:“蔡师弟别想这些没用的了,赶紧把这些投枪都扔过去,还要和去找钟师妹呢” 蔡灵坤化悲痛为力量,从地上拿起一支投枪,大声喊道:“投枪手开始攻击” 听到蔡灵坤的喊声,他的师弟们还有那些站在投枪前的好汉们,纷纷抓起地上的投枪。 他们高高举起投枪或者毛竹,大步向前奔跑。 这些好汉投掷之前,还需要一段助跑,而太玄宗弟子则不需要。 他们随手抓起投枪,便向土墙后扔过去。 此刻天已全黑,今夜月光明亮,星光点缀四周。 月光下,投枪雨点一样,向土墙方向扑过去。 不同之处在于,好汉们的目标是土墙上的武僧,太玄宗弟子们的目标是土墙里面。 “嘭、嘭嘭、嘭嘭嘭”首先落下的是对准土墙的那些投枪。 武僧们躲在矿坑里,时用手里的铁棍打掉不少投到墙内的毛竹。 他们按照之前的经验,使用铁棍去击打投枪。 “当啷、当啷”意外落下的投枪,不像毛竹被直接拍碎。 这些毛竹改变线路,斜飞出去,变成威力更大的杀器。 “噗”一个武僧被斜着飞来的投枪,贯穿了身体,他到死走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其实就是距离他两三步远的一个武僧,击飞的投枪,斜刺过来。 两人距离太近,而且投枪被击中后变线的同时,还获得了加速。 这名武僧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便去了西天极乐。 在夹杂着投枪的毛竹打击下武僧的伤亡极为惨重。 土墙上传出惨叫声时,蔡灵坤他们扔出的投枪也飞过土墙,向矿坑里砸落。 智深和智秀绘制到法阵最后阶段,也是最重要的阶段。 所以两人全神贯注,已经进入忘我境界,没有出手拦截这些投枪。 哐当、哐当、哐当,十多根投枪几乎同时集中矿坑中间的铁板。 “利矛符”和“破甲符”只是加强了投枪的锋利和穿透力。 “轰”‘轰’“轰”“烈焰符”在击中铁板后腾起一团火焰。 厚重的铁板在如此剧烈的打击下,已经出现无数蛛网般的裂缝。 这一块铁板虽然看着像盖在地宫深井上的那一块,但是和那块起到永久作用不同。 这一块只是暂时放在这里,远没有那一块厚实和精致。 不过,现在这种程度的打击,还不足以彻底摧毁这块铁板。 谢灵任看着师弟们扔投枪;‘你们扔的也太慢了’ 蔡灵坤一头黑线:“这还慢,你投快些让我看看” 谢灵任伸手拿起一小捆投枪:“是投到那墙上去吗?” 一个师弟道:“不是墙上,师父吩咐我们,往墙里面扔” 第一百九十七章 十枪齐发 谢灵任抬头仔细打量远处的土墙,双手抱着一捆投枪,后退两步,然后向前大步跑去。 蔡灵坤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看着谢灵任,每一捆投枪,都有十支。 他想知道谢灵任怎么能一下子扔过去十支投枪。 那些好汉们投掷的时候,一般都有三步道五步的助跑。 谢灵任跑出三步后、并没有停下,还在向前跑。 谢灵任已经跑出五步,仍然没有停下,他还在向前跑。 第七步,他继续向前跑,他就这样一直跑过去了。 蔡灵坤身边有师弟道:“谢师兄是要直接跑跑到墙上再扔下去吗?” 王铁塔和第一排刀盾手站在一起,感觉有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这人带着一股冲破一切阻挡的气势。 强横如王铁塔,也不由得向旁边闪开。 他看道从自己身边跑过去一个举着一捆投枪的人。 那人转眼间,已经跑到队列最前面。 王铁塔一脸狐疑的看着那人的背影, 他揉揉眼睛,问身边的梁小弟:“他手里拿的是一捆投枪吗、他这是要拿着一捆投枪冲到墙上去吗!” 梁小弟点点头:“你没看错,真是是一捆投枪,现在甘蔗还没到季节呢!” 此刻,土墙上那些武僧都忙着躲避飞来的毛竹,和夹杂在毛竹里的投枪。 只要少数几个注意到扛着一捆东西跑过来的谢灵任。 一个武僧看了谢灵任一眼,眼睛里闪着兴奋的目光。 这厮也是个有两下子的,他不断在土墙上拾取毛竹、向好汉们投掷,已经刺死了不止一个人。 现在他看到了谢灵任,也看到面前扎在土里的一支投枪。 他从地上拾起那根投枪,向谢灵任扔了过来。 “呜”的一声,他掷出的投枪,径直向谢灵任飞来。 此刻的谢灵任出奇的冷静,在投枪即将名字他的脑袋的一瞬间,弯腰低头。 那只投枪几乎贴着谢灵任的头皮穿过。 谢灵任弯腰低头的同时,一只脚向后踢出。 此刻的谢灵任像是一只发动攻击的蝎子。 他这只脚弯曲成一个几乎半圆形的弧形,脚底板踢中投枪的枪头下方。 投枪被这一脚踢中后,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枪头从这飞来的方向,以比来的时候更快的速度回射。 投出这支投枪的武僧,还瞪着眼睛看自己的“战果” 他刚才只是眨了一下眼睛,没有看到谢灵任那个倒踢,再看时,他找不到自己投出的投枪了! 像是投枪这种东西,横着看很长一支,若是垂直着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圆点。 尤其是此刻,天色已黑,连那个圆点,他都没有看到。 “嘭”投枪从他脑门钻了进去。 一时间,场面极其惨烈。 谢灵任踢出那一脚后,继续向前奔跑。 跑到距离土墙还有五步远的地方,狂奔中的谢灵任,猛地停下脚步。 只见他手上红光闪动,抖手扔出十根投枪。 这十根投枪由谢灵任投出,大不相同。 除了上面用蔡灵坤的血画上去的符咒,还被谢灵任加注了术法。 这术法大大加强了投枪的硬度,缺点是,碰到目标后会炸裂。 十支投枪,枪头上似乎缠绕着一缕缕红色的光芒,如一颗颗流星似的腾空而起,划破夜色,向土墙飞去,居然没有一支投偏。 王铁塔大张着嘴,看着眼前那个疯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将投枪投成这个样子。 无言子看到谢灵任扔出投枪的风采,伸手捋着胡子。 “这家伙总算正常点了,这个样子,至少回去可以向师兄交代了!” 智深听到天空中传来的呼啸声,抬起头,看着向空中。 他看到那流星一样从天而降的十根投枪,知道情况不妙,慌忙扔下手里的符笔。 智深腾空而起,抡起拳头,一拳击向那些投枪。 谢灵任投掷过来的这些投枪速度太快了些,而智深出手稍微慢了一些。 “轰、轰、轰、轰”一连串爆裂声响起。 智深一拳之力,威力强大。 六支投枪被拳风波及后爆裂开来。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仍然有四支投枪,漏过智深的拦截,击中铁板。 “喀嚓”一声剧烈的破碎声响起,这声音沉闷而深邃。 听到这声音,智深的心忽然子沉下去。 “喀嚓、喀嚓、喀嚓” 第一次喀嚓声似乎只是前奏,更多的喀嚓声密集响起。 铁板碎裂成几块,一块块向下面出现的巨大黑洞掉落下去。 在天上的星光和月光一起落入黑洞后。 黑洞里忽然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兽吼声。 仔细听这声音,如果的确是野兽发出的,一定不是来自某一只野兽,而是数以千万计的野兽。 铁板本身承受道无数次竹矛的击打,像是对下面的怪物们一次次敲响了开饭的锣声。 更不用说,大量杀戮所带来的强烈杀气,对魔窟中的怪物也是一种莫大的吸引。 铁板下方的魔窟里已经聚集起一大批怪物。 对它们来说,这铁板就是和美味佳肴间的最后一道障碍。 看着眼前的黑洞,和听到里面发出的声音,智深和智秀的脸一起绿了! 他们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他们知道没有法阵镇压,下面那些东西会失控的! 这时候,几轮投枪过后,那些刀盾手们也冲到土墙上,和剩余百多名武僧展开激战。 无言子看到一股股黑气从土墙后面升起“那是什么玩意” 忽然间一股阴冷的气息笼罩了一大片区域。 秘银矿石堆。 江浪刚从怪物包围圈中回到矿石堆上。 他无力的站着几个刀盾手身后,于明月伸手扶住他,他才没有脱力倒下。 江浪手里拎着滴血的雷刀,喘着粗气。 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这条手臂上的金丝软甲,被撕开长长一道口子。 “你手臂怎么样了?”于明月关切的问。 “被抓了一下,手臂还好,就是人差点挂了!” 江浪和他的小队,在极短时间内已经打退了两次进攻。 只有大鬼濒死的嚎叫,才能使怪物的进攻暂时结束。 孟雪梨在姜小芸的协助下,对伤员进行紧急救治。 按照前两次的频率,过不了多久,又是一次新的进攻。 第一百九十八章 素社熄灯 江浪总算喘过气,他和于明月、夜玫瑰合作,连续击杀两个大鬼。 秘银矿石对小鬼是致命的,但是只能使大鬼感到疼痛。 借助小队其他成员在对小鬼进行的矿石攻击中, 于明月的投枪和夜玫瑰弩箭不断发动针对大鬼的攻击。 然后由江浪抓住机会,发动致命攻击。 并非毫无危险的战斗,危险总是无处不在。 第二次斩首成功后,若不是金丝软甲给力,江浪差点被一只追击过来的大鬼撕下一条胳膊。 差点抓掉江浪手臂那只大鬼,在退走之前,挥出致命一抓。 为了替他抵挡追击,一个刀盾手被那只大鬼抓下矿石堆。 “啊!” 怪物堆中,那个刀盾手的声音和身体一起渐渐消失。 江浪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看着那个刀盾被怪物们活生生撕裂。 两次战斗中,他们击杀两只大鬼、击伤一只大鬼。 同时还宰掉上百只小鬼,但是三名刀盾手和一名投枪手战死。 除了江浪胳膊受伤,于明月肩头也挨了一记,还有血从她肩头的金丝软甲里不断渗出。 怪物们没有给他们更多休整的时间,新一轮攻击再次开始。 大鬼们有了新的战术,这些守财奴舍不得扔过来亮晶晶的矿石,舍得把小鬼扔过来。 七只大鬼,每一只抓起一个小鬼,向矿石堆上扔过来。 “嘭、嘭、嘭”小鬼们撞击在盾牌上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 刀盾手们一肩扛盾,手里的刀不断从盾牌缝隙捅出去,投枪手们也从盾牌间隙一枪枪向外戳着。 不断有黑色的血液从盾牌间隙喷溅出来,还有更多从地下蔓延流淌过来 刀盾手外的小鬼还好对付些,要命的是那些不断被投到防御圈中间的小鬼们。 矿石堆中间的空地上,江浪、于明月夜玫瑰、孟雪梨姜小芸带着夜行人围成一个圈子。 对付那些不断被投到圈子里的小鬼。 防御圈里的战斗束手束脚,为了防止伤到自己人,小队战斗力大打折扣。 被扔进防御圈中的小鬼,根本不管同伴死活,随着时间推移,有十几只站稳了脚跟。 它们聚集在一起,和不断加入的同伴抵抗小队的攻击。 虽然不断被杀死,但是被扔进来的速度更快,站稳脚跟的小鬼还在不断增加。 形势越发危急,其中两只大鬼停止投掷小鬼,迈开大步,从两个方向接近矿石堆。 之前已经有过惨痛的教训,大鬼只需要随手一抓,刀盾手的防线就会土崩瓦解。 江浪和于明月两人不得不从防御圈里出来。 两人一人迎着一只大鬼冲来的方向,站着刀盾手旁边,准备迎敌。 “嗷、嗷、嗷”吼声不断响起,另有两只大鬼停下投掷动作,一起向矿石堆走来。 要命的是,这两只大鬼分别向着江浪和于明月所在位置走来。 也就是说,两个人每个人要迎击两只大鬼。 江浪心里不由一阵苦笑,这家是真的回不去了吗? 也行自己就不该被姜泰龙蛊惑着来魔窟这一趟。 他抬眼看着另一侧的于明月,还有正在艰苦战斗的夜玫瑰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害了他们 “喀嚓”忽然从远处天空上传来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嗯,这里没有天空,只有洞顶。 所以,这声音只能是从洞顶传来。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都感觉不一样。 不但那四刚向矿石堆迈出脚步的大鬼停下来,所有的大鬼都停下动作。 “嗷、嗷、嗷”几个大鬼一起发出吼叫后, 转身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大步跑去。 紧接着,那些小鬼也一起跟着跑去。 江浪看着跑掉的大鬼、小鬼:“这样就算是完事了,莫非是宿舍要熄灯了” 于明月道:“什么叫素社熄灯!” 江浪正在想怎么解释这些东西。 夜玫瑰走过来:“素社是什么地方,和诗社一样吗?” 姜小芸道:“我知道,诗社是作诗的地方,素社一定是大家都吃素的地方” “······” 江浪心道“可以这样理解的吗!” 他强行解释道:“那些怪物怎么会吃素,素社就是很多人一起吃饭睡觉的地方” 姜小芸:“我知道了,因为猎物不好打,其中吃素的人比较多才叫素社的” “……” 江浪决定不继续这个话题了,姜小芸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这种时候,轻松些的话题,可以缓解因为生死搏杀,过分紧绷的心情。 但是现在并不是没完没了闲扯的时候。 众人检查伤势,短短时间,防御圈里有一名刀盾手、两名夜行人和一名投枪手战死。 若不是那些家伙突然逃走,这一次矿石堆不被攻下,也是一场惨胜。 孟雪梨和姜小芸两人为伤者处理伤口、止血、包扎,江浪觉得带上她是个很明智的选择。 一些轻伤患者,若不及时处理伤口,很容易因为流血过多死亡,或者死于事后感染。 菜市场矿坑里。 智深和智秀看着破开的黑洞,智深道:“完了,完了” 智秀看着那黑洞扎陷入沉思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郊外山坳里,风吹起一片片树叶,月光照在林子里。 野岛看清楚夜平安在干什么,立刻大声嘶吼起来:“你在干什么,不许如此羞辱他” 夜不行听到声音,向这边看过来。 看到夜平安伸手在袁景隆脸色比比划划,以为他又在做什么奇怪的事。 他一边大步向这边走过来,一边斥道:“平安,你在干什么?” 夜平安扭头冲他一笑,把自己的双手移开。 夜不行看清楚夜平安正在干的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夜平安居然在袁景隆脸上画乌龟,左脸一个,右脸一个。 这时候,封闭魔窟的那块铁板被谢灵任的投枪击碎。 击碎铁板的谢灵任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做的这件事,影响会有多么深远。 因为铁板的碎裂,大量魔窟里的气息从里面散发出来。 这股气息邪恶而充满怨气。 平常人的心智在短时间不会受到魔气的影响。 一直在和体内魔物争夺身体控制器的袁景隆不同。 些许平衡被打破,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一直昏迷不醒的袁景隆,似乎被什么力量唤醒。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寂灭一刀 袁景隆猛然睁开一双眼睛,这是一双没有一丝人性的眼睛。 夜不行和夜平安吓了一跳,呆呆看着袁景隆。 野岛一直瞪着眼睛看着这边,看到袁景隆睁开的双眼,忽然开口大喊起来:“快杀了他,快杀了他” 接近山岭最高处的一条小路上,韩山四和钟灵秀听到野岛大声呼喝的声音。 钟灵秀看着韩山四轻轻说:“韩叔叔,有人在上面杀人” 韩山四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嘴边,小声对钟灵秀道:“你等在这里,我上去看看” 钟灵秀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我要一起上去” 韩山四心想“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还不如跟着自己”点点头。 两人放慢脚步,悄然无声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接近。 夜不行和夜平安,被野岛的喊声吓了一跳,一起看向野岛:“你想杀谁?” 野岛说:“宗主说过,不能让他两只眼一起睁开,如果他两只眼睛一起睁开,就要立刻杀了他” 野岛和已经死去的三岛,不但是袁景隆的护卫,也是监视他的人。 “呼、呼、呼”袁景隆喘着粗气,转动脑袋,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光芒,恶狠狠看着四周。 和所有人一样,他也是被绑在一棵大树树干上的,现在他能动的只有脑袋。 绑在袁景隆身上的绳索发出“噼里啪啦”的挣扎声。 这可不是普通的绳索,牛筋里面还夹杂着钢丝,战将一下强者被紧紧绑住,都难以挣脱。 野岛看着夜平安脚下的刀“赶快动手杀了他,用你脚下那把刀,那是现今世上所知,唯一可以杀死他的兵器” 夜平安是个任性的家伙,他伸手拿起脚边的刀,一刀砍向袁景隆的脑袋。 夜平安看到袁景隆和孟雪梨一路的时候,就想杀了他了。 既然这厮自己的手下都想让他死,那就去死吧! 只是他这一刀砍下,还未落到袁景隆脑袋上。 “啪啦啪啦”袁景隆身上的牛皮绳索一起崩碎开来,断裂成无数碎末。 袁景隆身体原本被紧紧捆在树干上,失去了绳索的束缚,他的身体慢慢从树干上抬起。 所以,这一刀只砍在袁景隆的一侧肩头,刀刃狠狠切入他的肩头。 袁景隆瞪着狰狞的双眼,抬起脚,狠狠踢在夜平安身上。 “嘭”的一声,夜平安被袁景隆这一脚,踢的远远飞开。 所幸袁景隆这一脚没有丝毫内力,只是纯粹的肉身力量。 乍看起来,非常犀利,其实夜平安并未受到重伤。 夜平安拿到手的东西,向来是不随便松手的,弯刀仍然紧紧握在手里。 袁景隆迈步向夜平安走来,脚步僵硬,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神智。 两个夜行人从两边冲过来,挥手打出几十点寒星。 “噗、噗、噗”过半数暗器打在袁景隆身上,却未能入肉,反而被震飞出去。 暗器只是先招,两个夜行人手持匕首,身形一矮,贴着地面向上斜着旋起。 一左一右,同时刺在袁景隆腰间。 匕首刺入袁景隆身体极深,两个夜行人以为这下一定能要了他的命。 他们错了,袁景隆双手向两边一拍,立刻拍碎了两人的脑袋。 袁静玉也被惊醒,她没有受到什么苛待,只是受到些惊吓睡着而已。 她看到袁景隆眼前的情形,表现和野岛完全一样:“杀掉他,不能让她完全苏醒过来!” 这时候,夜平安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夜平安擦着嘴角的血沫,对袁景隆说:“你做人太失败了!” 夜不行冲到了袁景隆身边,他手里拿的也是一柄匕首。 匕首斜刺袁景隆的脖子。 袁景隆没有躲闪,一脚踢在夜不行身上。 饶是夜不行比夜平安高出很多,被踢的比夜平安要远出很多。 “嘭”的一声巨响,夜不行远远落在一片灌木丛后。 袁静玉继续在大声喊叫:“快点杀了它,它的力量增长很快,必须尽快杀掉它” 夜平安努力压抑腰上传来的剧痛,此刻他是距离袁景隆最近的人。 “呼、呼、呼”袁景隆喘气的声音,像是在拉风箱,瞪着毫无人性的眼睛,迈开大步向他走来。 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炸雷。 雷声过后,没有乌云,也没有暴雨,却多出一个笔直站立的人影。 这人影和夜平安有几分相似,双手紧握一把弯刀,这弯刀也和夜平安手里的一模一样。 人影斜着一刀挥出,向天空全力以赴斩落下。 这一刀看起来极为简单,毫无花哨之处,但是角度却非常奇妙。 令人一眼看到,只是威力强大,不可硬拼,只要躲开便可无事。 只是想要躲避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躲无可躲。 夜平安仗着一身奇异的身法,身体从原先站立的地方消失,骤然出现在袁景隆面前。 夜平安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握刀的双手似乎自己有了灵性。 和天空中那人影那一刀有五、六分相似,一刀斩落。 “噗”这一刀出乎意料的顺利,袁景隆的脑袋应刀而落。 袁景隆被砍掉的脑袋,没有落在地上,而是飞了起来。 “啾啾、啾啾、啾啾”脑袋发现一连串诡异的叫声,向夜平安冲来。 脑袋是脑袋,可是相貌极为可怖。 袁静玉毕竟是个女人,又是袁景隆的亲戚,看到此刻袁景隆诡异的情形,眼白上翻,竟然被吓得昏厥过去。 野岛仍然大喊着:‘杀了他,千万不能被他附体,否则所有人都得死!’ 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身体的束缚,它的速度比先前要快出一倍。 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冲到夜平安身前。 夜平安身形飘忽,忽隐忽现,躲过脑袋的扑击。 他来到脑袋侧面,又是一刀挥出。 天上的人影,仍是是之前那一刀,重复斩落。 夜平安这一刀和天上的幻象有六、七分相似。 那脑袋似是怕了这一刀,猛然转了个圈,躲开这一刀。 它变线后,一头扑倒野岛身上。 那野岛被紧紧绑在树上,怎能躲的开。 “喀嚓、喀嚓”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后。 夜平安身形闪动,向野岛这边冲来。 刚走出两步,那脑袋已经离开野岛的身体。 第二百章 朝天一棍 干掉野岛之后,它的似乎力量又增强了一些,速度更快,给人带来的压力,也更为巨大。 “桀桀、桀桀”它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再次向夜平安扑过来。 “我知道了,原来你就是神兵传人,吞了你的魂,附了你的身,我就是神兵传人了!” 夜平安又是一刀挥出,这一刀和天空中的异像有六七分相似。 脑袋速度极快,在夜平安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这一口,痛彻心扉,夜平安几乎将手里的刀扔出去。 刀还未及举起,那脑袋转了一圈,又一次飞回来。 它的嘴巴大到不可思议,看起来,比起夜平安的脑袋还要大一些。 夜平安若是给它这口咬到,他脖子上就得换个脑袋了! 夜不行挥手打出九把飞镖,飞镖呈品字形,笼罩袁景隆的脑袋。 “嘭”其中一柄飞镖打中脑袋,从脑袋嘴里打进去,将脑袋打的向一边飞去。 脑袋嘴里“咔吧、咔吧”响着,它竟然正将嘴里的飞镖一口口嚼碎。 韩山四和钟灵秀正躲在一颗树后,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奇景。 “一个活着的脑袋。而且还会飞”韩山四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 钟灵秀毕竟出身修仙门派,低声道:“是被某种邪魔给附体了!” 两个人不该这时候说话的。 脑袋连续遇到硬茬,发现了躲在树后的两人。 不知道它是欺软怕硬,想找软些的垫垫底,又或者是钟灵秀身上有些仙气。 它迅速改变了自己的目标。 “桀桀、桀桀”它张大嘴巴向钟灵秀扑过来。 口水和飞镖的碎片一起从脑后的缺口不断掉下来。 若是像刚才咬死野岛那样,再咬死一个人,再次获得提升,夜平安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韩山四抡起手里的棍子,高举过顶,用尽全力,一棍狠狠砸在脑袋上。 韩山四手随心至,使出那天在空中展示过的一棍。 其实那天韩山四浑浑噩噩只顾着带着钟碎离开吴府,根本没看到天空的异像。 只是别人只是看到天上那一棍,韩山四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无数次梦到这一棍。 所以他几乎出自本能,砸出这一棍,这一棍挥出,招式和力量都完美至极。 棍子狠狠砸中脑袋的瞬间,爆出一团璀璨的亮光。 “嗷”脑袋发出一声惨叫,被砸的飞向夜平安那边。 这颗脑袋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结实程度,令人难以置信。 但是韩山四手里的棍子也不是凡品。 这脑袋几乎被韩山四那一棍砸扁,所以飞行路线是奇怪的椭圆形路线。 “平安,快点砍了它”夜不行大声喊道。 他见多识广,明白不弄死这玩意,大家都得玩完。 忽然冲出来的这人,一棍已经重创了邪魔。 夜平安身形连续闪动,实化时,已经来到那脑袋前。 他双手举刀,对着迎面飞来的脑袋,一刀狠狠砍下, 天空中的幻象,最后一刀砍下后,正在渐渐消失。 夜平安砍出了第三刀,这一刀有八成相似。 那脑袋再也躲避不开,被一刀砍中。 那个一直不肯安静下来的脑袋,轰然碎裂。 危险并未就此结束,一道黑气速度快的惊人,闪电一样扑向夜平安。 夜平安本能一挡,他手里的弯刀,忽然间刀光大作。 从里面闪出一道白色光芒,那黑气被他手被那白光卷起,吸收到弯刀之中消失不见。 智深看着黑漆漆的洞穴,看了对面的智秀一眼:“尽快离开这里” 说完,智深大步向外矿井上冲过去。 “主持”一名老僧第经过身边的智深开口问话。 不料被智深一掌拍碎了心脉,翻身掉下黑洞。 旁边一名老僧见状诧异道:“主持,你为何要杀他?” “谁让他挡住我的去路!”智深恶狠狠道。 他干脆又挥出一掌,连着问话的老僧一起打下黑洞,大步向外奔逃。 “嘭”那老僧的尸体刚没入黑洞,便腾出一团血雾。 一群形似侏儒的怪物从黑洞中鱼贯而出,将那老僧的尸体瞬间撕裂。 这些侏儒正是魔窟中的小鬼,很快它们便围住那些绘制法阵的老僧。 这些老僧原本都是有些本领的,只是几日来被智深催促之下,连续绘制法阵。 人人体力透支过度,十成本事此刻也使不出三层。 一众老僧被这些如狼似虎的小鬼缠住后,苦苦支撑,大声呼喝求援。 哪里有人会来救他们,他们一个个被不断钻出黑洞的小鬼们所淹没。 看到智深一掌击杀那老僧,再没有人敢挡在智深门前,见他过来,便远远躲开。 那些武僧听到下面的呼喝,不少人是下面老僧们的弟子,向下冲过去救援自己师父。 还有一些脑子好使的,看到主持如此做派,知道出了祸事,跟在智深后面向矿坑外跑。 智深顺利逃出矿坑,土墙此刻已经被好汉们占领大半。 智深想要离开土墙,必须面对冲上来的好汉们的围攻。 这一次进攻,几个首领也跟随好汉们一起冲上土墙,各自负责一个方向。 智深逃出的方向,由孟浩天负责。 孟浩天手里摇着铁扇,看着下面打开的黑洞。 此刻天色已黑,虽然有些月光,孟浩天所在位置只是依稀看到打开的黑洞和乱糟糟的人群。 没有看出其中混杂着大量怪物,还以为那些都是智深的手下。 孟浩天对身边嗯道“这些光头果然图谋甚大,里面竟然藏着大批手下” 说话间,孟浩天一眼看到智深慌慌忙忙从矿坑里跑跑出来,想当然以为智深已经得到了宝物,急于离开。 孟浩天大声喝道:“你这个老光头,东西到手就要走吗,你害死这么多人,怎么会让你轻易溜走” 智深道:“滚开,哪里有什么宝贝,想要宝贝自己下去找,下面多的是呢!” 孟浩天一记铁扇向智深打过来:“下去是一定要下去了,不然岂不是枉费了大师一番辛苦,不过下去之前先拿下你这六根不净的光头替天行道!” 孟浩天并非不知道智深的厉害,自然不是跑来找死。 此刻他身后站着不下二百名好汉,任凭智深这厮如何厉害,大家累也累死他了。 第二百零一章 智深一拳 智深看着挡在自己身边,密密麻麻的人群的人数。 同时身后矿坑不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说明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智深知道再不下狠手,这些人是不会放自己冲出去的。 “是你们自己找死的!”他后脚扎入地面,脚面全部没入地下。 前脚抬起,右拳后撤。 他深吸一口气,血脉快速运行,耳中可以听到极速的气流声。 气流声起初像是冰河解冻,继而如同暴雨倾盆。 智深仍然蓄力不发,直到气流声入滚滚春雷一样。轰然大作。 他前脚狠狠踏落,右拳向前捣出。 一个肉眼可见的气团,从智深的拳头前出现。 在大鬼触底之前,借助上面射来的月光,智秀已经看到了黑色的地面。 所以,在大鬼触地之前,他身体向旁边跳去,稳稳的落在远处。 没有和大鬼一起摔成肉酱。 智秀走过去,拔起长枪,一道内力打入长枪。 “咔、咔、咔,咔”声音连续响起,声音停止后,长枪又变成一把折扇。 智秀感到不远处,有什么在招呼自己,摇着折扇,向那边走去。 此刻的智秀,再没有一点僧人的模样。 和上面时一样,魔窟中,成群结队跑向这里的小鬼,都远远躲着智秀,绕路而走。 已经回到无言子身边的蔡灵坤问:“师父,那假和尚用的是什么功法?” 无言子叹了口气:“都说让你平日少去应酬,多看些典籍,昔日血魔神座下四大护法,拳魔一拳之力,可以打出拳域,虽然只是伪域,但是已经具备领域的部分力量” 起初只有他拳头大小,骤然间,已经笼罩了他面前十米方圆。 几乎将他面前二百余人完全包围在气团中。 以孟浩天为首那些人见势不妙,想要转身离开,才发现自己双脚如陷泥潭,无法自拔。 智深目光阴冷,再没有一点高僧模样。 原本已经攥着的拳头,继续攥紧,似乎拳头离握着什么坚硬的事物,不断使劲攥动。 气团中的人群,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束缚,这股力量越来越紧。 好汉们先是感觉自己无法呼吸,继而浑身被那股力量挤压的关节疼痛,难以忍受。 一些人想要张开发出惨呼,却发现嘴已经无法张开,浑身血脉似乎随时都会爆开。 智深拳头猛然一扭。 “嘭”的一声,气团中的二百人从站着最前面的孟浩天开始,一个个次第爆开,化作一团团血雾。 这些血雾怪异的凝固成一个血团,竟不散去,场面极为怪异。 智深吐出一口气,拳头松开。 一团团血雾如同一个个花苞,直到此刻,才一起怒放。 智深面前似乎多出一座诡异的花园,一朵朵血花同时绽放。 不但是看到智深这招绝杀的人看着眼前可怕至极的景象,高台上的无言子也呆呆看着土墙上的一幕。 无言子忽然道:“这根本不是佛门的东西,这光头是魔教的妖人!” 随着他的话音,智深深吸一口气。 那些飘荡而起,还未及消散的血雾,如同找到一个个发现花园的蜜蜂,一起向他扑过来。 智深张开嘴,那一团团血雾中飞出一些若有如无的东西,这些东西直直飞进他的口中,竟然被他尽数吸纳。 智深已经略有衰竭的气势,忽然再度强大起来,不但恢复如初,而且更胜以往。 江湖好汉中的强者们,看出来智深竟然吸纳了那些亡者尚未消散的元气为已用,用以补充刚才一拳所消耗的元气。 这一刻,智深杀气腾腾,全身上下被血雾笼罩。 再没有一丝高僧的样子,宛如一尊降世的魔神。 他身前清空一片巨大的空地,其中没有剩下一个活人。 智深在土墙上大杀四方的时候,智秀站仍然站在黑洞前,看着黑洞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智秀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波动,令那些怪物对他产生一种来历不明的畏惧。 那些从下面跑上来的怪物,没有一个向他跑来,原本对着他所在方向跑来的,也会绕个圈子,向别处跑去。 自从铁板碎裂,黑洞出现,智秀始终处于这种状态。 天空中,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把尺长的物体,直直落向智秀的脑袋。 智秀本能的伸手接着,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把钢骨的折扇。 “这扇子怎么这么熟悉?”智秀低头欣赏折扇上的字画。 今天真是个奇妙的日子,天空格外忙碌。 天空中,月光下,有几片云聚在一起,在月光映射下,出现一副惟妙惟肖的图像。 一个脑袋锃亮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扇动。 这少年怎么看都和智秀有几分相似,只是比他多了一头黑发。 整个菜市街乱作一团,不是在战斗,就是在逃跑,没人有功夫抬头向上看。 一个硕大的脑袋从黑洞里探出来,只是一个脑袋,大小已经宛若一头成年野猪。 这是一个大鬼,它看到白白嫩嫩的智秀傻乎乎拿着一把扇子发呆,口水飞溅。 大鬼张开大嘴,半截身体探出来,恶狠狠向着智秀扑过来。 智秀手里这把折扇其实是有些来历的,智深在上面大发神威,击杀了孟浩天一行百多人。 这把折扇是孟浩天一次战斗的战利品,别说是孟浩天,就是折扇原先的主人都不知道这到底个什么东西。 每一件神兵,除非落在被认可的继承人手里,并不会完全显示出自己的力量。 但是神兵毕竟不是凡俗之物,虽然不会展现出来真正的力量,但是也不会是一件平淡无奇的物品。 得到的人都会爱不释手,比如刚才还拿着这把扇子的孟浩天。 只是他是无缘之人,哪怕是十年来,和折扇形影不离,它还只是一把折扇。 很快,它就不只是一把折扇了、只是孟浩天再也无法知道! 智深是很很爱干净的人。 大鬼嘴里的喷出的恶臭,臭气熏天。 智秀抬起头,看着大鬼,一脸厌弃。 天空中的少年也抬起头,手中折扇抖动。 折扇的扇骨一根根接驳起来,变成一支长枪。 智秀忽有所感,抬起头,看到了天空中的异像。 第二百零二章 千尺一枪 哪还顾得上它是什么的东西,怒吼一声,挥舞手里巨锤,带人冲着那只大鬼冲过去。 天空中的少年腾空而起,将手里的折扇随手抛起。 一根根扇骨忽然起了巧妙的变化,转眼之间,一把折扇竟然变成的一支长枪。 少年双手握着枪杆,狠狠向下刺去。 这一枪,刺穿了云层,直达地面。 智秀心有所感,脑海里出现一幅气血运行的图画。 他腾空而起,同时依法运行气血后,一道内力打入折扇后,将折扇随手抛出。 “咔、咔、咔、咔、咔” 半空中,折扇的扇骨发出一连串爆豆般的响声,串联成一支长枪。 智秀双手握住枪杆,大鬼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跃至大鬼脑袋上方。 手里那杆长枪向下一刺,狠狠刺进大鬼脑袋里。 若不是大鬼被智秀一枪刺会黑洞,人们会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支枪竟然如同活物一般,从大鬼头顶进入后,继续伸长,一直向前伸延。 直到枪尖从大鬼的一只脚穿出来,才停止伸长。 大鬼的平均身高在五米,也就是说智秀这一枪,最少刺出了五米长。 “嗷”大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摔回黑洞,带着智秀一起向下坠落。 与此同时,天上的异像,就此湮灭不见。 坑井底部的黑洞里。 大鬼的身体弹性很好,下坠的速度很快。 智秀不知道自己跟着大鬼下坠了多深。 “轰”的一声,大鬼被摔成一团肉酱。 长枪从五、六丈长,逐渐变短,又变回二丈左右,直直扎在地上。 下面还有很多倒霉的小鬼,急着到地面上去。 它们来不及躲开掉下来的大鬼,变成那盘大鬼下面的配菜。 蔡灵坤道:“他怎么回是拳魔、拳魔不是六百年前的人吗?” 无言子道:“他即使不是拳魔再世,也是拳魔的传入,为师本想等他耗费力量后,出手灭掉他,只是他这样以战养战,怎么能耗得尽他!” 智深如同凶神恶煞一样,跳下土墙,大步向外走去。 土墙上下还有近两千江湖好汉,见到智深如此可怖,士气低落,远远躲着智深。 真有不怕死的,一个少年手里抓了一把投枪,向着智深迎面冲来。 手一扬,一支投枪向智深投来。 智深一拳迎着投枪打去。 “嘭”的一声投枪被他一拳打的粉碎。 少年又是一根投枪扔过来。 无言子看到少年,脸的绿了,不是谢灵任还是那个。 这货是恢复正常了吗、都开始行侠仗义了! 无言子本来不想和智深硬拼,可是谢灵任去挑战智深。 如果任凭谢灵任在自己眼皮下出了事,师兄怎么会轻饶了自己。 无言子叹了口气,眼下的情形,不出手是不行了。 他从高台上腾身而起,整个人形如鹰隼,手举长剑笔直向智深所在位置冲刺过去。 在江湖好汉们攻到土墙上时,立刻有齐修远派出的探子回报州衙。 齐修远从座位上站起来:“好吧,这些乱臣贼子,到了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看看下面那些跃跃欲试的手下,齐修远道:“走,我们去剿灭这些贼匪” 赵青龙和旬白虎忽视一眼:“谨遵大人号令” 谢灵任知道自己的投枪奈何不了智深,向智深投出手里那根投枪。 趁智深挥拳击打那支投枪时,拔出腰间长剑,向智深冲过去。 谢灵任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剑轻灵飘逸的刺向智深。 智深一指向他剑上点来。 剑箭碰到指尖。 “崩”的一声,从剑尖开始,整柄剑,向后逐节崩碎。 这样下去,不知道谢灵任的手臂会不会跟着崩碎。 “嗡”的一声,似乎从天外刺来一剑。 一道刺眼的五彩光华斩向智深的手臂。 “哼”智深一声冷哼,收回手指,另一只手挥拳向无言子打去。 无言子手里长剑,改斩为削,削向智深脖颈。 谢灵任从鬼门关上捡回一条命,挥舞长剑,从旁边助攻“多谢师叔” 无言子道:“怎么,你出来了?” 别人不懂无言子的意思,谢灵任却是明白的。 谢灵任脸上显出一丝愧意;“师叔,这些天让你担心了” “说那么多,不如我们一起杀了这妖人!” 他们之间的对战,不同于狭路相逢时,可以各自施展绝技,快速决出胜负。 技能和术法越是强大,耗损也越是巨大。 若是耗损过度,即使胜过面前对手,难免被旁人捡了便宜。 尤其是此刻,整个菜市街人数超过二千。 谁知道有没有仇家或者别有用心的人潜伏在附近,随时准备趁火打劫。 无言子固然有一群弟子保护,智深身边也聚集起一些僧兵。 太玄宗虽然个人本领不低,但是智深身边也聚集器三四十名僧兵,人数上还略站上风。 江湖好汉们所图是矿坑里的“财宝”而不是这些“光头” 他们对智深兴趣缺缺,人人想要尽快冲到矿坑里,寻找财宝。 围着智深这些人的只有太玄宗这些人而已。 双方都没有拼死一战的决心,只是各自凭借着寻常招数缠斗,还没到用绝招一决生死的时候。 一时间,双方势均力敌,暂时斗成平手。 江湖好汉中,王铁塔是为数不多,认得从矿坑里冲出来的怪物的人。 大声喊道:“它们跑的很快,躲不过的,与其被它们追杀,不如大家一起动手杀了这些怪物” 王铁塔带着自己的手下结阵迎接这些怪物。 翁利梭也带着杨铁手来的王铁塔这边。 那梁云娘和梁小弟已经把王铁塔当成自己人,也带着他们的手下迎击那些怪物。 在几人周围很快围拢了四五百人,虽然多半是他们的手下,也有不少艺高人胆大的好汉。 土墙上,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惊呼。 几个好汉被一股大力击飞,抛下土墙。 随即,一个巨大的怪物出现在土墙上,伸手抓住一个从面前跑过的好汉,拧了一把后,塞进嘴里。 这怪物,自然是只大鬼。 大鬼跳下土墙,向人群冲来。 土墙上的江湖好汉们,此刻或者狼奔豕突,想要逃离此地,或者结阵自保。 这只大鬼冲来的方向,是李大锤负责的。 第二百零三章 地狱之门 李大锤是个不怕死的好汉,看到几位手下被那大鬼活活拍死。 大鬼正抓起一个女子,上下打量,大概长期居住在黑暗的魔窟里,对她花花绿绿的衣服有些好奇。 李大锤一锤狠狠敲在大鬼小腿上。 “喀嚓”一声,传来骨头碎裂声。 这锤子是李大锤高价拍卖得来,不知是什么金属打造,很少有人能够使用。 拍卖时价格并不算昂贵,让李大锤捡了个漏。 大鬼怒吼一声,一抓拍下。 李大锤举锤相迎,这大铁锤硬度配得上它的重量。 “嘭”这一抓实打实拍在铁锤上。 “嗷”大鬼又吃了个亏。 王铁塔带一群人冲过来,一斧子砍在大鬼大腿上。 大鬼皮糙肉厚,也就是这种可以伤到骨头的重兵器能起到奇效。 大鬼另一条腿已经被李大锤一锤砸伤,这一条腿又给王铁塔来了一斧。 它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站立不稳,一头摔倒在地。 趁他病要他命,上百名好汉一拥而上,刀枪棍棒一起喂上去。 仗着人多,任凭大鬼皮糙肉厚,竟然将这只凶悍的大鬼活生生剁成了鬼酱。 好汉们齐心合力,成功击杀这只大鬼,鼓舞了汉们几乎丧失的气势。 好汉们从最初的慌乱中清醒过来,重新聚集起来,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围杀这些怪物。 江浪一行重新整顿后,继续前行,一路出奇的顺利。 一些小鬼从他们附近慌慌张张经过,对他们不屑一顾。 甚至有一只大鬼带着一群小鬼,在距离他们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大摇大摆跑过去。 江浪拿出姜小芸给自己的那只地图,研究一阵,恍然大悟。 姜小芸道:“你看出来什么了?” 江浪伸手指着上面一个黑点道:“他们都是向那里去的” 地图上红点是他们要去的地方,魔窟通往其它地方的通道。 黑点是智深他们在菜市场挖洞的位置。 姜小芸道:“它们为什么都向那边去呢?” 江浪还未开口。 夜玫瑰已经脱口而出:“那还用问,一定是洞口打开了呗!” 姜小芸道:“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可得尽快赶到通道口把它封闭起来” 江浪道:“这样,目前看来,这些怪物对我们已经没有兴趣,我们大队人行进太慢,我带几个人去摧毁通道,剩下的人守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最后决定,江浪、于明月、夜玫瑰、姜小芸四人前往通道口。 姜黄和孟雪梨以及剩下的人固守原地,等待他们返回。 菜市街的战斗仍在继续,智深被无言子拦截,无法逃离。 齐修远才不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把这四百人的控制权交给了赵青龙。 齐修远暗中给了周大义密令,只听赵青龙合理的命令。 若是发现不对劲,最好能够解决赵青龙,实在不行,也要带人脱离赵青龙,撤回州衙。 他更信任从其它县抽调道州城这些官差,但是实力相差甚远,只好暂时重用赵青龙。 虽然已经发现小鬼、大鬼们忙着到洞口那边去,对一行人不感兴趣。 江浪还是通过信标尽可能躲避扫描出来的大鬼。 一路上,非常顺利,江浪一行终于到达地图上的红点。 距离很远时,他们已经看到那个地方。 漆黑的魔窟里,除了几人手里的火把,那里是唯一的亮点。 几人向那边走去,一路上碰到几只小鬼。 除了有两只自不量力的向他们扑来,被江浪和于明月各自干掉一只。 其它的远远绕过几人,快速跑开。 走近一些,那里似乎站着一轮满月。 “这里莫非还有一个月亮”夜玫瑰道。 姜小芸道:“我父亲说过,魔窟通道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的” 几人继续前进,不久之后,走到哪“满月”前。 与其说是“满月”不如是更像是一面直立的镜子。 这是一个空旷的地方,只有一面巨大的镜子竖立在那里。 这镜子五丈方圆,自身散发着银色的光芒。 难怪从远处看时,看起来像是一个站在地上的满月。 江浪他们站在镜子前,这面镜子甚是奇妙,镜面很像是一个水面。 可以清清楚楚映出人影的镜面,同时如同水波一样,不断荡起涟漪。 江浪对镜子进行扫描,毫无动静,不知道里面没有东西,还是信标对这面镜子起不到作用。 姜小芸在这面“镜子”四周设置法阵。 江浪、于明月、夜玫瑰三人静静守在镜子前。 夜玫瑰挥动手里那枝铁玫瑰,狠狠砸在镜子的边缘。 没有响起想象中某种刺耳的撞击声,铁玫瑰的头部陷入了镜子里。 夜玫瑰连忙收回自己的铁玫瑰,还好、完好如初,没有出现任何损伤。 “这是什么东西作出来的?”夜玫瑰道。 于明月好奇的看着这面“镜子”拿起一支投枪,扎进去。 投枪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半截进入“镜子”里。 于明月感觉手里的投枪轻了不少。 向外拔出投枪,仍然是完整的投枪,而且重量也恢复成正常的分量。 她有一次把投枪伸进镜子里,手里仍然只感觉到外面的投枪,似乎是投枪少了一部分。 江浪走到侧面,看到本来应该刺投“镜子”的投枪枪头并不存在。 也就是说这支投枪是扎进了“镜子”而不是刺透了“镜子” 江浪想到一个东西,可是那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怎么解释呢。 “你也不知道吗?” 男人怎么能说不知道呢! 江浪开口道:“怎么不知道,这是地狱之门,也就是通往地狱的地方” 三人正在说话,镜面上波纹闪动,从里面钻出一只小鬼。 这小鬼看着站着镜子前的三人,一脸欣喜的喊叫起来。 怎么看都像是看到烤肉的饥民。 喊了几声,这厮环视三人一眼,显然是在挑选落筷子的位置,张牙舞爪的向三人扑过来。 三人站的位置距离镜面几乎相同。 看来它最喜欢的是江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概江浪块头大些,身上肉多。 这小鬼既然选择了自己,江浪自然要对它“热情”一些。 “走你”江浪一刀砍在它脖子上,飞起一脚将它踢回镜子。 “砰”的一声响起,小鬼撞在什么东西上,倒飞回来。 第二百零四章 智秀来了 “还挺任性”江浪抬起脚,一脚把撞过来的死鬼踢到一边。 他挺好奇,这死鬼是怎么被撞回来的。 这时候,一个小鬼,目光呆滞、脚步旋转着从镜子里走出来。 虽然模样和其它小鬼一般无二,但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的出场方式,不得不怀疑它想干什么? 江浪和于明月、夜玫瑰谨慎的看着它。 它姿态摆的很高,从出现开始,看都不看几个人,只是不断旋转着,一直到了三人面前,还未停下脚步! 姜小云正抬起头,擦拭额头的汗水:“这个小鬼怎么被撞晕了” 一句惊醒梦中人,三个人精神太紧张了,把简单问题给复杂化了 “好嘛、这孙子被江浪踢回去那死鬼给撞晕了!” 几人对视一笑,于明月一枪挑起这位“舞蹈家”甩到身后。 这两个小鬼只是开头,随着镜面不断闪动,一个个小鬼从镜子里冲出来。 三个人手忙脚乱的对付这些家伙。 江浪发现信标的确扫描不了镜子另一边的东西,这些小鬼出来之后,才能被信标扫描到。 和井口时一样,三个人守株待兔,因为走出镜子的小鬼们都沉浸在某种晕眩或者说是痴呆状态。 收割它们,比井口还要轻松很多,三人没有遇到危险,只是手有些累。 而且江浪总觉得一直这样下去,有种罪恶感, 三人排队枪毙一样,干掉二十多个小鬼后,出现一只大鬼。 这大鬼状态比小鬼好些,出现之后,恶狠狠瞪着三个人。 然后慢悠悠向三个人……扑过来。 姿势是扑,只是速度只有正常速度的三分之一。 经过几次战斗的洗礼,三人已经对大鬼有了丰富的战斗经验,这样慢的动作就太理想了。 江浪跳起来兜头一刀,顺便加个雷击。 大鬼雕塑一样被冻结。 于明月上去补枪,夜玫瑰手里的铁玫瑰再来一下。 大鬼两侧心脏被摧毁,它还没有看清楚对手,就此被三人合伙干掉。 这样做,是有点欺负鬼,可是总比等大鬼适应环境后,三个人和它拼死拼活要好。 大鬼后面又接连出来十多只小鬼,这些小鬼对江浪几人毫无压力,出来一个,一下解决,然后一脚踢开。 江浪毕竟不是嗜杀成性的人,长时间这样干下去,不但手累,而且心累。 他叹了口气,对忙着设置法阵的姜小芸道:“小芸,这样好累,你快一点呀” 姜小芸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们可是三个人呢!” “……” 江浪竟然无言以对,他真希望能发生点不无聊的事。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好的不灵坏的灵” 江浪的愿望很快得以实现。 一声恐怖的嘶吼从镜子里传出。 江浪感到一阵阵冰冷邪恶的气息从镜子里传出。 这股气息已经远远超过了大鬼。 “嘭”镜面破碎的时候,似乎整个镜子都要随着碎裂。 伴随着一阵强烈的恶臭,一个两米高的家伙,出现在镜子前。 它前半截在镜子外,后半截还留在镜子里。 这是一个浑身漆黑的家伙,这东西丑的有些离谱,不但生了一个野猪脑袋,更是生着一副野猪的嘴脸。 “太臭了,到底多久没洗过了!”于明月屏住呼吸,挥手扔出一支投枪。 投枪扔到镜子里,自然无法回收,于明月宁愿失去一支投枪,干净送它回家,也不想继续闻到它散发出来的臭气。 野猪脸一脸邪气看着三人,抬起一只手臂,黑乎乎的爪子拍飞了于明月扔过来的一支投枪。 大概是手怕疼了,皱皱眉头,瞪了于明月一眼,然后逐个扫视几人。 它目光扫过来时,江浪感觉浑身上下似乎被一根根细针不断刺戳。 这种冰冷的感觉不知道是温度在降低,还是来自怪物的杀气。 它张开大嘴,露出两侧两只獠牙,血盆大口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叫。 智秀已经远远看到这面闪亮的镜子。 智秀自己就是作用于神智上术法的大家,他听到野脸发出的吼叫,身体一僵,旋即运功破除魔力。 他知道事情不妙,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加速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赶来。 这时候,江浪、于明月、夜玫瑰三人发现一件可怕的事! 自己已经一动都不能动! 不但是他们,连忙着布置法阵的姜小芸也发现。 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那野猪脸孔的怪物,再次张开嘴,发出一声吼叫。 “啊······”这声音尖锐刺耳,富含强大的力量。 江浪知道不妙,立刻运行体内内气抵御这股袭来的声音。 但是护体的内气瞬间被这声音击破。 四个人的嘴角、鼻孔、眼睛、耳朵一起向外流血。 野猪脸的怪物得意的看着几人,再一次张开嘴。 “阿八、阿八”这一次它没能发出上一次那种威力强大的啸声。 它揉了一下肚子后,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几人,随手从旁边抓起一只小鬼的尸体。 “喀嚓、喀嚓、喀嚓” 这厮也是真懒,就那么不愿意动手吗、只想动动嘴就战胜几人,或者是被于明月那一枪,打怕了! 它第一声尖啸后。四个人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控制,一动也不能动。 现在它想要杀掉四个人,根本用不着吃夜宵,只用从镜子里走出来就行。 从镜子里出来的大鬼小鬼虽然不少,只是被几个人一个不放的干掉。 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大鬼、小鬼,只是被这野猪脸挡着路,无法出来。 不然的随便从哪里冲过来几只小鬼,也能杀掉几人。 智秀走过来的时候,正看得一动不动,保持原有姿势的江浪几人。 还有就是镜子前,擦着嘴巴的野猪脸。 智秀很满意自己出现的时间,他伸手抛起自己手里的折扇。 “咔、咔、咔” 折扇落下时又变成一杆长枪,智深仔细打量手里的长枪,满意的点点头。 野猪脸打了个饱嗝,再一次张开大嘴。 然后,一道闪电从远处射来。 将这厮和它的吼声一起送回镜子里, 智秀是隔着四米远刺出这一枪的。 几个人呆呆看着站着镜子前的智秀。 这和尚是智深的同伙,怎么会跑过来,帮自己的忙? 第二百零五章 涉世未深 智秀从“镜子”里收回长枪,不知怎么抖了几下。 “咔咔、咔咔”长枪诡异的变成一把折扇。 江浪不知道这厮跑来干什么,向他扔出一个信标。 “嗯、红色” 江浪松了口气“不是黑色问题就不大” 智秀走到江浪身边,举起手里折扇,向江浪头上敲去。 江浪知道他此刻没有敌意还好,于明月、夜玫瑰、姜小芸三人惊恐的看着智秀. 尤其是前两人,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智秀和他们处于对立面,她们显然认为智秀要对江浪下毒手。 智秀挥动折扇有节奏敲打江浪的脑袋,口中念念有词:“退散”“退散”“退散” 每敲一下,他嘴里都会发出一声断喝。 那股束缚四个人的无形力量,随着他的敲打消失不见。 于明月和夜玫瑰身形闪动,和江浪站成一个三角形,对智秀形成包围。 智秀笑着看着他们:“大家都是熟人,不必欢迎的这般隆重” 江浪冲两人摇摇头:“没事的,他不是敌人” 两人虽然知道智秀出手相救,但是也知道智秀和智深是一起的,搞不懂他为什么帮助他们,自然有些戒心。 但是她们信服江浪,听到江浪的话,两人回到先前的位置,解除对智秀的戒备。 “智秀,你不是和智深一伙的吗?”姜小芸忍不住问道。 智秀淡淡道:“我自幼出家,涉世未深,先前被智深给骗了” 江浪心想“你和智秀一起闯了那么大的祸,这样随便解释一下就行了吗?” 可是刚才智秀救了几人性命,而且信标还是个红点。 而且现在几人需要的是更多的伙伴,而不是更多敌人,这件事,以后在问他不迟。 江浪心里最气闷的是“这光头不能态度好点吗,居然拿扇子来敲我的脑袋!” “智秀,你是不是只要喊出来就有效果的?” 智秀点点头:‘是’ 江浪道:“那为什么要用扇子敲我的脑袋” 智秀低下头:“那样敲上几下,我觉得很舒服” 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若是换个地方,江浪真想冲过去,踩着他,抢过扇子,好好敲几下。 正好有个不长眼的小鬼从“镜子”里跑出来,冲着江浪高高兴兴跑过来。 江浪一刀砍翻小鬼,一脚远远踢开,算是消了不少气。 江浪问姜小芸:“你知道刚才那只是什么东西吗?” 姜小芸道:“我听父亲说起过,那只好像是凶鬼” 听到是凶鬼,江浪一阵后怕,刚才它只是吼了两声,就差点把几个人葬送在这里。 而且那家伙还没有完全出来,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古怪的花样,幸好没来得及施展,就被智秀一枪送了回去。 几个人活动手脚的时候,智秀围着姜小芸尚未完成的法阵转了一圈,最后停下来,仔细观察着。 姜小芸一直跟着他,见他停下来问道:“你看得懂吗?” 智秀道:“大概能看懂,我可以帮你一起设置法阵” 两个人开始详细谈起阵法相关的事。 江浪和于明月夜玫瑰一边站着镜子前,继续对付那些不时钻出来的小鬼,一边看着他们。 智秀和姜小芸很快结束讨论,似乎是各自进行了分工。 第二百零六章 切个猪头 智秀抬头看着注视自己的三个人“你们别分心,好好保护我们就好” 看着智秀臭屁的样子,江浪下定决心,自己以后也要学习法阵这些东西。 几人布置法阵的时候,菜市街又出了新的状况。 菜市街的战斗分为两个部分在进行。 无言子带着谢灵任蔡灵坤围攻智深。 智深先前看到那些怪物蜂拥而出,所以急着逃离。 此刻看到土墙被那些草莽团团围住,居然控制了局势。 他暂时放下心,和无言子这些人缠斗,同时肆机寻找逃走的机会。 其余太玄宗弟子们在和一部分追随智深的武僧战斗。 密密麻麻的江湖好汉们团团围住土墙,和不断从里面冲出了的怪物生死搏杀。 双方围绕着土墙进行输死战斗。 这些江湖好汉中胆小的在攻打土墙的几次战斗,早就逃之夭夭。 留下来的,都是不怕死的,这时也杀出了血性。 小鬼们固然凶猛,所面对的是陌生的环境,战斗力大幅下降。 这些好汉都不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整天与人打生打死的,将那些小鬼杀的不断后退。 不久之后,江湖好汉们发出一阵欢呼,终于成功夺回了全部土墙。 土墙上站满了各路好汉,更是占尽优势。 从黑洞里冲出来的小鬼们,一跑到土墙下,便被好汉们一个个宰掉。 小鬼变成死鬼,始终无法形成数量上的均衡,更是胜利无望。 两个大鬼从洞口钻出来,分两个方向,向土墙发起冲击。 王铁塔和梁云娘带人迎击其中一只。 群雄公推出来的四个首领,孟浩天战死。 李大锤迎击另一只大鬼。 只有宫白语不见踪影,不知是跑掉,还是战死了。 总的来说,他们没选错人。 在死伤二十多人后,李大锤终于带人宰掉那只大鬼。 李大锤正得意洋洋看着矿坑对面,比自己晚一步击杀大鬼的王铁塔和梁云娘两人。 他伸出一个指头指指自己,又伸出两根指头,指指他们,言下之意自然是自己一个人胜过他们两个人。 他面前的黑洞里,忽然钻出一个长着野猪脸孔的家伙。 若是江浪一行在此,会立刻认出,这是一只被智秀干掉同类。 这是一只差点要了江浪几人性命的凶鬼。 凶鬼迈步缓缓走出黑洞,站在矿坑外,深吸一口气,显出厌恶的神情。 大概是它在魔窟生活生活久了,空气里没有浓烈的恶臭,实在是件难以忍受的事。 它一眼看到挥舞锤子砸反一只小鬼的李大锤,两只充满邪气的眼睛,恶狠狠瞪着李大锤。 李大锤岂是怕事的人,他素来是“你敢瞪我,我就动你的火爆脾气” 他一边回瞪过去,一边举起手里大锤,迈开脚步,向那野猪脸冲过去。 “嗷”它张开发出一声尖啸。 一股强烈的恐惧感,瞬间笼罩土墙内外。 李大锤想要开口为大家鼓鼓气,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张不开嘴。 大概是今天吼的多了,声音哑掉了吧。 他这样想着,想举起大铁锤,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 李大锤转动眼珠,环视四周,才发现不能动的不止自己一个,周围所有人都一动不动。 “这丑鬼的叫声竟然有定身的效果” 完了,李大锤这样想着,这也是他最后一个意识。 一群小鬼从野猪脸身后的黑洞里冲出来,扑向李大锤很他身边的好汉们。 其中几个恶狠狠扑向李大锤,一只小鬼紧紧抱着他的脑袋,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嘴里发出啜吸声。 李大锤的尸体仍然保持站立,更多的小鬼扑在他的身上,在一群小鬼的重压下,轰然倒下。 他手里举着的大锤,失去支撑后,重重落在地上。 砸在一块铁板崩碎时,落在地上的铁板残片上。 “哐当”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矿坑四周。 这声音竟然成了打破魔咒的钥匙。 随着那“咣”当一声响起,所有人都发现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 王铁塔怒吼一声,挥着手里的巨斧,扑向那个野猪脸。 李大锤的被秒杀,让他感觉到这厮的可怕,本能的意识到,不赶紧杀掉这个家伙,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只是他距离野岛脸还有一段距离,还有一群小鬼挡在中间。 野猪脸冷冰冰看着冲过来的王铁塔,冲着他张开那张猪嘴。 在它张开猪嘴的时候,王铁塔不顾一切的抛出手里的巨斧。 “切个猪头给我!” 巨斧在空中不断翻滚。 野猪脸正极力张开自己那张猪嘴。 胜负只在这一刻。 野猪脸的嘴终于张到极限“唔” 在空中不停翻转的巨斧,终于在野猪脸发出声音前,砍在野猪张开的大嘴上。 这一斧甚是犀利,几乎切掉野猪脸的大半张脸。 这野猪脸身体异常强悍,这样一斧竟然未能杀死它。 但是被斧子镶在脸上,像是加了一道封印,不解除封印,它想要施展嘴上的功夫,却是不能。 这会时间,已经不少小鬼冲上土墙,给好汉们造成不少伤亡。江湖好汉们恢复行动能力后,立即动手斩杀这些小鬼。 王铁塔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长枪向野猪脸冲过来。 他即将想要杀掉野猪脸,也想拿回自己的斧子。 这种要命的厮杀中,怎能没有趁手的武器! 梁云娘和梁小弟领着一百多人,护着王铁塔冲了过来。 王铁塔一枪刺在那野猪脸的那张大脸上。 “噗”王铁塔这一枪,直接将野猪脸刺了个对穿。 此刻野猪脸脸中间镶着一柄巨斧,侧脸还捅着一杆大枪,下面再放个盘子,差不多就是一道“大菜” 这野猪脸挨了这样两下,仍然直挺挺站着,伸出一只爪子去拔脸上的异物。 它身后又有一群小鬼冲出来。 若是给这些小鬼护住,野猪脸必然又机会拔出巨斧和大枪。 王铁塔亲眼见到李大锤是怎么死的,怎么能给它机会再次张嘴,腾空而起,一脚踢在枪尾上。 这样一脚王铁塔用尽了全力。 大枪带着野猪脸掉回黑洞。 王铁塔力量用的太足,身体失去控制,险些跟着野猪脸一起掉下去。 幸好梁云娘一把拉住他“你不要命了!” 第二百零七章 法阵启动 不然,王铁塔便要跟着野猪脸一起掉下黑洞。 王铁塔一阵懊丧“它脸上还带着自己的斧子呢!” 不由怒骂一声:“这厮,真不要脸!” 他也不想想是自己一脚踢下去的。 王铁塔环顾四周,一眼看到扔在地上的那柄大锤。 刚才只是随手捡了一支大枪用用,他还是习惯向自己斧子一样,有分量的家伙。 李大锤的尸体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这柄没几个人能拿的动的大锤。 王铁塔上前几步,拿起那把大锤,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上面流淌。 这股充斥整柄大锤的力量,甚至流动到了自己的手臂和全身。 之前使用过无数武器,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王铁塔心道:“大锤兄弟,我会帮你多杀些怪物报仇的 这时候官军分成几路从各个方向包围了菜市街。 除了齐国远带来的镇军,还有赵青龙带着的前山贼、周大义四人带着的官差。 齐国远看着簇拥着自己的一众好手,得意洋洋看着包围圈里的江湖好汉。 “任你们拼死拼活,还不是便宜了本少爷” “你们给我听好了,一个都不许放走” 赵青龙道:“少爷,万万不可如此!” 齐国远道:“这是为何?” 赵青龙道:“这些都是亡命之徒,那样会逼的他们一起过来和我们拼命,我看他们数量比我们还要多出一倍” 齐国远看着他:“那么,你有什么建议呢?” 赵青龙道:“只要愿意接受搜身,就可以离去,我们只是要他们是否获得财宝,又不是要命” 周大义也道:“赵将军所言极是,这样可以分化瓦解这些凶徒,否则他们若是像之前对付云中寺和尚那样一致与我们对坑,我们数量上的确处于劣势,即使获胜也是惨胜” 周大义故意说的委婉,若是那些江湖好汉,一股脑冲杀过来,他们能够抵挡多久都是问题,哪里有什么胜算。 齐国远道:“赵将军此计甚妙,就这样办” 齐修远已经许给赵青龙,事成之后,保举他担任镇军总兵,所以两人都称呼赵青龙为将军。 智深若是施展杀招,耗损极大,还不一定对太玄宗这些人有效。 无言子见识过智深的厉害,怕自身的弟子们受伤,不敢过于逼迫。 双方除了那些弟子和武僧们真正使出全力,两员主将一直有默契的磨着洋工。 智深看到四周出现的官兵,心知大势已去。 “太玄宗的,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大家一起罢手,各走各的路如何” 无言子看看四周都是自己的弟子,点点头:“好吧,大家一起后退,你尽快离去吧” 于是两人同时后退,智深几个起落,挥拳打死几个挡路的官差,转眼已经逃出菜市街,向远处遁去。 那些太玄宗弟子和武僧见了,态度迥然不同。 太玄宗弟子自然以为无言子大胜,那些武僧则以为主持败了。 一边士气高涨,一边全面崩溃。 无言子走过去,见到想要逃离战团的武僧,便过去,一剑杀了。 自己的弟子自己当然信得过,水知识这些武僧有没有听到自己和智深刚才的对话,自然是一个都不能放走。 “镜子”前,有了智秀的加入,法阵设置的速度快了不少。 只要没有野猪脸出来,江浪三人只是受些累,没有太大危险。 智秀和姜小芸几乎同时停手,站起来。 姜小芸道:“法阵启动以后,我们得在半个时辰内离开魔窟” 江浪还没有开口问“为什么” 智秀道:“摧毁通道的瞬间,通道会释放出很大的力量,整个魔窟都会受到波及,没有什么可以存活下来” 江浪想到头顶上的云州府城问:“上面的城池呢?” 姜小芸摇摇头:“不会影响到府城里的人,这里太深了,最多洞口位置会受到影响?” 江浪觉得她说的有理,点点头。 赵青龙带着旬白虎和十多个随从走到土墙上。 这时候只要没有大鬼出现,江湖好汉们借助地势上的便利,守卫在土墙上。 好汉们到底不是正规的官军,不怎么注意战阵之道。 他们的目标在矿坑里,所以都面对这矿坑,对后面毫无防备。 好汉们逐一击杀那些从洞里出来的小鬼,已经稳稳居于上风。 不得不说,智深挖出的矿坑,和修筑的土墙,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智深自己也是想利用这样的地势,加上法阵的协助,控制和收服这些怪物。 只要法阵完成,他就可以控制这些怪物攻击那些草莽。 只是法阵在完成前一刻,被谢灵任那一束投枪给毁掉了,结果功亏一篑。 赵青龙上到土墙的时候,江湖好汉们忙着和怪物们战斗,没有人搭理他们。 他看着土墙和矿坑的形势,不由得啧啧称奇。 心道“不愧是雷神传人,这小子真是出的好主意,自己把这件事想的艰难无比,这小子一个主意就找来这么多帮手” 这位赵青龙自己便是姜泰龙假扮的。 真的赵青龙冒充用假身份投店的时候,被姜泰龙识破,又对姜小芸图谋不轨给姜泰龙干掉了。 姜泰龙觉得两人身形相貌都有相似的地方,所以没有声张赵青龙已死的事。 原本计划以赵青龙的身法投身官府后,利用齐修远官府的力量,对付智深。 没想到根本没有用的着自己动手,智深已经完事大吉,只身带着十多个僧兵被太玄宗围攻。 要是早知道事情如此简单,自己还不如和江浪他们一起进入魔窟呢! 想到代替自己,进入魔窟的女儿,姜泰龙叹了口气。 旁边那位旬白虎自然是薛大娘假扮的,她用粗哑的男声低声问:“你怎么了?” 姜泰龙低声道“也不知道下面现在怎么样了?” 这时候,姜小芸在镜子前,开启了法阵。 随着阵法的启动,众人眼前出现了奇妙的一幕。 镜子对面出现了一个大小样的镜面。 只是这镜面是黑色的,纯粹的黑色在镜子上旋转飞舞。 姜小芸表情凝重“我们离得远一些” 大家一起慢慢向后退去。 这时一只大鬼从早先那面镜子里探出头,然后是整个身体。 江浪道:“要不要过去杀掉她” 第二百零八章 摧毁通道 姜小芸还没有开口,智深道:“用不着” 那大鬼走出镜子,和那些刚出来的小鬼一样,目光呆滞,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只是呆滞的时间不到小鬼一半,眼睛里已经恢复几分神智。 它眨眨眼睛,看道对面那黑色“镜子” 正摇头晃脑,不知所谓,对面那个黑色“镜子”忽然向前移动。 那面银色的镜子也向前移动。 “噼里啪啦”“喀嚓喀嚓” 随着一阵电弧闪耀,两面镜子撞击在一起。 发生碰撞的瞬间,再也看不到身处两个镜子中间的大鬼。 但是地面上流淌的黑血,和白色的碎渣足以说明它最终的结局。 两个镜子合拢后,形成一个和之前一样大的圆环。 银色的“镜子”没有吞噬掉黑色的。 黑色的“镜子”也没有吞噬黑银色的。 两者已经重合在一起,变成一个银色和黑色线条缠绕互相缠绕的镜面。 不存在和睦相处,相互之间似乎正在发生剧烈摩擦。 都拼命的想要“干掉”对方。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构成镜面的两个颜色,水火不容,不断闪耀出刺眼的电弧。 电弧爆燃的时候,产生的火星像是萤火虫一样四散迸射。 几个人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奇景。 姜小芸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我们快跑,父亲说过,法阵启动后,只有半个时辰时间逃命。” 随着姜小芸的话音,所有人一起向来的方向跑去。 身后“噼里啪啦”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响亮。 从后门射过来的银色光芒,也越来越明亮。 每一次闪光,都如同阳光一样灿烂,照亮了整个魔窟。 智秀道:“都不要回头,会瞎掉眼睛的” 因为有闪光照明,回去的时候,只用了一半的时间。 看到小队都背对着闪光的方向,江浪松了口气。 于明月和夜玫瑰也松了口气,毕竟,这里还有不少两人的属下。 和小队汇合后,众人继续向前奔跑。 身后的闪光更加猛烈,噼里啪啦的声音已经巨大的如同雷声。 “噼里啪啦”矿坑不断发出剧烈的声响。 土墙上,江湖好汉们,惊讶的看到从黑暗的洞穴中,不但有声音响起,还不断射出刺眼的亮光。 一直源源不断从黑洞里钻出来的小鬼,也忽然间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矿坑,只有越来越响的声音,和越来越亮的闪光。 此时,江浪带着小队回到地宫井口。 除了江浪几人舍不得丢弃的武器,夜行人手里的手弩。 那些投枪手的投枪和刀盾手的刀盾都已经扔在路上。 等在上面的钱涌进和夜玫夜瑰等人,见到众人,也是松了口气。 他们看到井下不断闪起的光芒,正在忧心忡忡,如不是钱涌进极力劝阻,两个侍女早就进去找主人了。 江浪喝道:“大家一起动手,把铁板盖上” 所有人一起动手,去抬那块铁板。 智深那厮没又动手,只是在一边动嘴“你们的力量会得到增加” 铁板轻轻松松被抬起后,重新放在井口。 江浪不知道这铁板能起到多大作用,一放下铁板,便道:“我们快走” 江浪在前面带路,大家在地宫一路小跑。 一口气跑到那扇大门外,一起动手关上那扇门。 这一会大多数人已经精疲力竭,没有一丝力气。 反正也跑不动了,只有听天由命了。 江浪道:“好吧,就在这里等着吧” 随着他话音一落,几乎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 只有江浪和几位首领还保持站立姿势,以防遇到不测。 “轰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在矿坑里响起。 强大的气浪从坑井中的黑洞里喷射出来,里面夹杂着无数碎石和破碎的尸体。 不知道洞里还有多少大鬼小鬼,这一次都变成了死鬼。 在矿井里不断出现闪光时,站在矿井里和土墙上的江湖好汉一个比一个油滑,早已经纷纷逃离洞口。 好汉们,除了因为大地震动被震的摇摇晃晃,并未受到更大伤害。 闪光和轰鸣声结束后,胆子大的好汉纷纷跑回土墙上。 一大片叹息声在土墙上响起,好不容易攻下来的黑洞,已经消失不见。 一块块黑色岩石充满之前黑洞所在的位置。 有人用手里的武器,敲打那些黑色岩石,结果那些岩石毫无破随损,使得力气大的,反倒是自己的武器受到伤损。 到处都是叹气声,满是不甘和无奈。 挖出这样一个大洞,即便是寻常的泥土,都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和力量。 更不要说这样坚固的岩石。 王铁塔看着梁云娘:“大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大家散了吧” 推举出来的首领,现在只剩下王铁塔和梁云娘,剩下的人也没了斗志。 纷纷向两人行礼后,向菜市场外走去。 运气好的毫发无损,一路笑骂着走开。 有些死去亲朋好友的,白忙一场,哭哭啼啼的带着尸体遗物离去。 这种事都是听到传言后,自己跑来碰运气的,怪不得别人,只是对云中寺的主持智深怀有怨念。 翁利梭眼睛一直盯着梁云娘,看的人群四散,连忙向王铁塔打着眼色。 王铁塔跟着翁家父子不是一天两天,深知这爷俩都是什么货色。 他压低声音对梁云娘道:“你们住在哪所客栈,明天我去找你们” 梁云娘飞了他一眼:“我们白天退了客栈,原本想要吃了午饭,就离开的,没想到出了这件事” 王铁塔道:“我和高升客栈的老板有些交情,你到那里,说我的名字就成” 梁云娘脸上有些微红道:“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家里有人等着你吗?” 王铁塔道:“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哪有什么家人” 梁云娘脸上更是羞红:“若是没什么可留恋的,不如和我们一起去楚州吧” 翁利梭看王铁塔久久不肯过来,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主动向这边迈开脚步。 王铁塔道:“那边有几个熟人,我和他们还有些事,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脱身,明天我一定会去找你” 梁云娘点点头带着弟弟和一些手下去了。 王铁塔迎着翁利梭走过去,恭恭敬敬行个礼道:“少爷” 第二百零九章 有聚有散 翁利梭语气有些不满道:“哎、铁塔你怎么让那娘们走了,我还想让你请她到我们南外城做客呢!” 王铁塔叹了口气:“哎、小爷有所不知,我已经极力挽留,还想请她到南外城做客,只是她刚才用得着我时,还有些顺从,现在大势已去,竟然毫不留情的转身走人,我也是没有办法” 翁利梭惋惜的看着梁云娘的背影“真是可惜了,父亲一直因为于明月的事责怪我办事不利,若是将他送给父亲就好了” 王铁塔低头应是,心里已经恨透这厮,明明看到自己和梁云娘有了情意,居然想将梁云娘送给他那色鬼父亲。 他已经下定决心连夜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大早来找梁云娘,和她一起离开云州府城。 江湖好汉们一无所得,携带最多的都是熟人的尸体,自然心甘情愿接受官兵的搜查。 被严格搜身过的江湖好汉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走出官军的包围,各自散去。 齐国远看着空空荡荡的菜市街,这一次劳师动众一无所获,难免有些垂头丧气。 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一挥手“走,我们也回去吧” 周大义走过来报告“公子,赵青龙那些人都不见了” 齐国远呆呆看着周大义;“二百人呢,都不见了?” 周大义道:“赵青龙说看到几个可疑的人,就带着人跟过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齐国远喝道:“赵大、赵二你们在哪里?看你们找来的都是什么人!” 周大义道:“公子,有人看到赵大、赵二跟着赵青龙他们一起走的” 齐国远狠狠跺着脚:“原来他们本来便是一伙的!” 齐国远这次总算是动了脑子,没有猜错。 赵大、赵二原本就是姜泰龙派到齐国远身边的人。 他们又把假赵青龙介绍道齐修远手下。 赵姜泰龙本想借助官府的力量对付智深。 但是因为神兵的事,把大批江湖好汉吸引到云州府城。 江浪又给他出主意,放出消息,将好汉们吸引的菜市街。 姜泰龙都没有用到官府的力量。就解决了菜市街的事,还要去经营自己的客栈。干脆趁着好汉们散伙。 带着自己的人混在好汉中,一起散去。 这些人都是本城的姜家子弟,熟门熟路,像是水滴一样消失不见。 高台上,太玄宗众人看着下面凄凄惨惨的景象,也是心有所感。 谢灵任转头看着蔡灵坤,目光很真诚:“蔡师弟,你答应帮我找钟师妹的” “给我来这个、又要开始了吗!” 蔡灵坤绝望的看着师父无言子。 无言子看看谢灵任:“对谢灵任道,只许你明天再去找一天,后天一早我们动身返回宗门” 谢灵任确实和以前有些不一样,虽然还有执念,已经听得进师长的话。 他点点头“谨遵师叔教导” 无言子看着谢灵任不太满意的样子,无言子接着说:“明天所有人帮你一起找一天,你看如何?” 谢灵任终于点点头。 蔡灵坤看到那些围着菜市街的官差,还有距离不远处站着的几名官员模样的人,心生一计。 “师父,我想到一个办法” 齐国远正站着那里,气得浑身发抖。 周大义四人不敢说话,静静站着一边,他们中不少人是世代的差役,自幼接受家里长辈教导。 这会谁上去劝说,说不定就会成为出气的炮筒。 这时候,真的有人过来了。 一小群人簇拥着一个老者向这边走来。 周大义几人一看,这些人还真有这个资格。 周大义走进齐国远道:“公子,太玄宗的人过来了” “总算是有人往枪口上撞了,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跳出来的!” 齐国远看到周大义过来,他松了口气。 他正想从四个人里挑一个当替罪羊,好给父亲交代,只是找不到借口。 齐国远冲周大义瞪着眼睛,正要发飙,忽然抓到他话里的一个词。 “嗯,太玄宗?” 周大义神情镇定道:“是的公子” 齐国远抬起头,看到正向自己走来的太玄宗众人,连忙热情的迎上去。 周大义擦擦头上的冷汗,心里咕咚咕咚一阵狂跳,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他自幼练得就是察言观色,怎么不知道刚才齐国远想要干什么,只是强作镇定。 “这厮不是可以依靠的人,得赶紧想办法离开州衙” 他抬头看武、郑、王三人,只见三人目光灼灼看着自己,显然他们都是一样的想法。 齐国远和无言子这些人见面,先是互相寒暄一番,说些没有营养的话。 无言子向蔡灵坤使了个眼色。 蔡灵坤对齐国远道:“我们前几日失踪一位师姐,希望官府能出面找一下” 齐国远道:“这事好办,只是我并无官职在身,我父亲才是知州,不如我们一同到州衙面见我父亲详谈” 无言子冲蔡灵坤微微点头。 蔡灵坤开口道:“不知道这个时间,合不合适” 齐国远怕赵青龙的事没法和父亲交代,带着太玄宗这些人,父亲自然无法当众斥责自己,若是父亲能够搭上太玄宗,正好可以将功折罪。 他立即开口道:“合适,怎么不合适,太合适了!” 清风细雨楼废墟不远的小楼里。 除了死在魔窟里的几人,所有人都回到小楼里,还多出一个少年僧人。 大家喝水的喝水,休息的休息。 夜平台在站在夜玫瑰身边,一直在劝说她。 孟雪梨站着江浪面前,说话的时候,眼泪不断掉下来。 这时候夜玫瑰走到江浪面前:“哎,我要走了,我以后会去找你的” 江浪点点头:“好吧,随时欢迎你来收账” 夜玫瑰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不定,有其它办法解决的,再见了” 她转身要走。 江浪道:“把孟家那些人放了吧,孟雪梨救了不少人呢,毕竟你们的人要灭口,她的父母为了自保,才杀了你们的人” 夜玫瑰点点头:“好吧,我会放了他们的” 江浪道:“今天的事,谢谢你还有你的这些兄弟” 夜玫瑰向他摆摆手,带着一群夜行人,向外走去。 孟雪梨看着夜玫瑰那些人,又看看江浪。 江浪对他说道:“我相信她,你跟她一起去吧” 第二百一十章 劈开旗杆 孟雪梨略一犹豫,或是想到父母还在夜行人手里,看了江浪一眼后,跟在夜玫瑰一行人身后,一起走出小楼。 于明月在听莫楚龙讲城里发生的事。 莫楚龙他们虽然一直守在小楼里,但是也一直保持着对外界的关注,不断有姜泰龙的手下把菜市街的情况报送过来。 她看到江浪送走夜玫瑰一行,注目看向江浪这边。 江浪向她笑笑,迈步向她走来:“要走了吗?” 于明月道:“城里乱成这样,也不知道城外有没有被波及,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江浪点点头道:“我明天天一亮就会离开这里,在这里已经耽搁太久了” 于明月道:“我会来送你一程” 江浪点点头,又对钱涌进和莫楚龙和其他投枪手道:“今天辛苦各位了!” 钱涌进挤眉弄眼的说:“大家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嘛” 于明月一脚踢在钱涌进身上:“又乱嚼舌根,给我滚” ‘哎呦’钱涌夸张的大喊一声吼,慌慌张张向外面跑去。 于明月冲着江浪笑笑“这厮一向嘴欠”她转身跟着自己那些手下,一起离开小楼。 刀盾手都是姜家的子侄,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大多数已经分批离开小楼。 留下来的警哨也在楼上和楼外埋伏着。 这间客厅里,除了江浪,只剩下姜小芸和智秀。 江浪对姜小芸道:“送我两把手弩吧” 姜小芸点头道:“你自己随便挑,多拿些弩箭” 江浪走到放着那些手弩的地方,挑出两把,又拿了三四匣弩箭。 姜小芸拿过一个背囊递给江浪。 江浪把东西塞进背囊“谢谢啊” 他把背囊背在身上,看着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一张椅子上发呆的智秀。 江浪走到智秀面前:“你有地方去吗?” 智秀站起来:“我决定暂时跟着你” “······” “你决定,这种事,你怎么可以自己决定,应该两个人商量一下吧!” 智秀道:“这是我们的命运,没什么可商量的” 江浪还想和他说些什么,看着他一双无邪的眼睛。 信标还他身上,江浪对红色的信标恨不起来。 “好吧,我们先去客栈” 江浪带着智秀和姜小芸一起离开小楼。 今晚全城好事的不是在菜市街,就是把注意力放在菜市街,清风细雨楼一带原本也是全城最为热闹的地方。 只是最近连遭祸事,又有怪物出现的传闻,那些青楼都已经前往别处。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姜小芸带着两人捡小路走,一路上寂静无人,三个人顺顺利利回到高升客栈。 在客栈门前遇到一群人,正是那梁云娘、梁小弟和他们十多个手下。 这一次梁云娘带来二十个人,同事们也战死了几个伙伴,自然有些凄凄艾艾。 梁云娘正对一个伙计道:“我们是王铁塔的朋友” 那伙计道:“我得去禀报一下老板” 江浪不认得这些人,但既然是打着王铁塔旗来到,当然要照拂一些。 他轻声对姜小芸道:“王铁塔是我的朋友” 姜小芸走上前道:“既然是王大哥的兄弟,本店当然要好好招待的” 江浪看她忙着和客人说话,迈步走向客栈后院。 智秀小猫一样,安安静静跟在后面。 江浪回到自己空空荡荡的小院,指着那件客房:“那里有两件卧房,你自己随便找一间” 智秀点点头,向里面走去。 江浪走到马厩前,看着里面三匹马,安然无恙,满意的点点头,明天赶路还要靠他们呢。 他离开马厩,没有回到房里,而是坐在院子中间那张躺椅上,看着夜空,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院门被敲响。 江浪听敲门的声音就知道外面是谁“进来吧” 门被推开姜泰龙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里有酒有菜,两人在院子里坐下。 轻声交谈着今天发生的事。 声音轻微,只有两人可以听见。 每过多久,姜小芸也走了进来。 坐在她父亲身边,看着两人说话,给两人倒酒。 这样一直坐到后半夜,有店伙计走过来“族长,法阵已经设置好了” 姜泰龙站起身:“江小哥,我们走几步” 江浪跟着他,两人一起向店前走去。 江浪道:“不知设置的是什么法阵?” 姜泰龙道:“只是一些遮蔽声音的法阵,等会有些事,或许会有异象,莫要惊扰到无关之人” 说话间已经走入客栈大堂,客栈大堂只点着几盏微弱的蜡烛,已经空无一人。 目的地不是客栈大堂,姜泰龙带着江浪,径直穿过大堂,来到客栈外。 此时已是后半夜,街道上看起来空空荡荡。 但是江浪可以感觉到四处隐藏着不下百人。 姜泰龙似乎感到他在想什么道:“都是我的人,很多和你一起下过魔窟,省得闲人接近此处” 姜泰龙走到客栈前那高高的旗杆前道:“把你的刀拔出来” 江浪从背后拔出雷刀。 姜泰龙手放在旗杆上,轻轻抚摸,似乎这不是旗杆,而是他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这原本是一颗树,我们家在这里守了六百年了” 江浪看着这根旗杆,没想到这旗杆原来是一直生长在这里的一棵树。 他初次来到客栈,伸手摸过旗杆,不只是这是跟木头,还是根铁棍,又或者是某种坚硬的石头,触手时还有些温润,没想到竟然是一棵树。 姜泰龙道:“十八年前,这颗树还生机旺盛,需要几人合抱,只是有一天忽然枯死,这十八年里,这棵树的树干变得越来越细,直到现在这样,树干却也越来越坚硬” “我父亲亡故前,告诉我雷神的事迹,还有我们家族的来历和使命,最后告诉我,这树芯里有一把雷刀,有一天,雷刀的传入会来这里取走雷刀” 姜泰龙叹息一声,手从旗杆上滑落:“用你手里的刀把它劈开,雷刀就在树芯里” 江浪迟疑着看着这棵“树” 姜家守候了无数代人的“树”他真下不了手。 或许每一个姜家传入,都是围着这颗树跳跃玩耍,度过自己的童年。 姜泰龙道:“别婆婆妈妈的,劈开它” 江浪道:“这样会毁掉这棵树,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第二百一十一章 智深来了 姜泰龙伸手一把从江浪手里夺过雷刀,一刀狠狠劈在旗杆上。 “当啷”一声金铁交击声响起,旗杆坚韧略有弹性,将雷刀远远弹开,毫发无损。 姜泰龙看看手里雷刀,雷刀也毫无损伤。 姜泰龙苦笑一声,将雷刀递还给江浪:“看来,传言是真的,只有雷刀的传入拿着雷刀才行,别人拿着其它雷刀,也得不到里面那把雷刀” 江浪手举雷刀,看姜泰龙都动手里,自己还客气什么。 他咬咬牙,举起刀,正要挥刀狠狠砍下去。 忽然间手里的雷刀不断发出震颤,这是遇到敌人的警示。 “嘭、嘭、嘭”不远处,传来拳头击打的声音。 “轰”紧邻客栈一栋房屋,一面墙壁被打穿。 人体和砖瓦四处飞溅,腾起的烟尘中,一个亮铮铮的光头出现在街道上。 不是那在菜市街逃之夭夭的智深又是何人。 此刻太玄宗的人都在知州衙门做客,今晚已经不会回到客栈。 不但是江浪,连姜泰龙都不知道智深这厮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姜泰龙在四周埋伏的暗桩从四周渐渐现身,数量在五十个左右。 姜泰龙向他们挥挥手,那些人缓缓后退,消失在各自出现的地方。 江浪可以察觉到还有更多的人,隐藏在暗处。 智深看着江浪和姜泰龙道:“我知道智秀躲在这里,你们赶紧把他给我交出来” 江浪和姜泰龙对视一眼,没想到这厮是来找智秀的。 “你这老魔头,我死都不会跟你走” 随着话音,智秀从客栈里走出来。 他远远停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智深。 智深那张线条复杂的老脸在夜色里显得无限狰狞。 “师弟,老衲虽然名义上是你师兄,可是实际上是我自幼将你带大,情同师长,你怎么如此无礼!” 智秀道:“你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年你潜入云中寺,杀了我师父和师兄,冒名顶替,取代了我师兄的身法,我只是假装失去记忆而已” 智深道:“那是我与他们两人的私人恩怨,与你无冤无仇,反而有这么多年的传道受业之恩,你一定都不感激吗!” 智深道:“我师父是得道的高僧,我师兄连云州城都没有出过,和你哪来的恩怨,若不是看我年幼,我又装作失忆,你看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当晚已经杀了我” 智深眨动几下眼皮:“好啊,我倒是小瞧了你,原来你什么都记得,居然隐藏了那么多年!” 姜泰龙道:“别和他废话了,天亮之前,杀了他” 智深忽然迈出一步,一拳向智秀打过来。 他这一拳打出,拳头竟然脱体而出,向智秀飞射过去。 江浪仔细一看,哪里是拳头,智深打出的拳力,居然凝实成一个拳头形状。 凝虚成实,这光头应是达到了战将巅峰, 姜泰龙身形一闪,已经站在智深和智秀之间,一掌迎住智深的气拳。 “嘭”的一声,烟尘卷起,姜泰龙向后退出一步。 “更强大的力量”“更坚硬的防御” 智秀不手里拿着那把折扇,在姜泰龙身后,虚打几下。 姜泰龙身上气势更盛,上前一步“智深,接我一掌” 姜泰龙一掌平缓推出,没有智深那一拳打出时的气势。 只是他一掌打出后,一个凝实的手掌,向智深飘浮过来。 智深冷笑一声:“你空有境界又有何用,速度太慢!” 智深腾身而起,没有出手攻击姜泰龙,径直向智秀这边飞扑过来。 只是他身体刚刚腾起,那漂浮在空中的手掌,忽然加速。 从他背后追击过来。 “嘭”智深被这一掌拍在后心处。 那边智秀正在给江浪加持术法。 他手里折扇不断敲打在江浪后背“更强大的自信”“更快的速度”“更强大的力量” 江浪最讨厌一个男人在自己身上敲敲打打, 一眼看到那厮被姜泰龙击中,顿时信心大增,感觉到正是棒打落水狗的良机。 战技“加速”身形前冲,今天的加速不同以往,是不是太快了! 江浪知道这光头厉害,冲到一半,雷刀狠狠辟出。 出手就是自己目前最强的战技“五雷轰顶” 说来话长,实际上这一切都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 智深目标明确,就是躲在江浪身后的智秀。 他在智秀身上下了术法,所以才一路追踪智秀来的此地。 智秀对的重要程度不同一般,况且此番手里还得到了千尺枪。 所以智深在离开云州府城之前,特意赶来,想要带走智秀。 他在顺河上看见过江浪出手,只道这是一只武士五层的弱鸡。 智深根本不将这厮放在眼里。 他感觉自己只需要冲过去,一拳打碎这厮和他手里那把破刀,顺手带着智秀离开云州府城远走高飞便可。 面前出现五道刀光,如同一只巨爪一样向他砍过来。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每一道刀光,都闪耀着不同色泽的电弧。 智深被姜泰龙那一掌击中后背。 “嗯”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后,继续向前。 他硬挨一掌后,干脆借着那一掌之势,加快速度。 此刻的智深,向一头愤怒的公牛狂奔而来。 他眼里只有江浪身后的智深,对江浪这一刀视若无物。 智深和江浪砍出的刀光撞击在一起。 “轰隆”响起炸雷似的巨响。 江浪砍出的五刀尽数砍在智深身上。 身上中刀的一刹那,智深已然发觉不对,自己低估了面前的少年,也低估了他那一刀。 他的脑袋向后一仰视,脑门没有直接被雷刀砍中,只是被刀气波及,即便如此,也出现一道黑线。 这道红线从脑门开始,一路下行,一直到肚子,砍出一道血痕。 以这条红线为中心,智深脑袋两侧、还有双肩各自出现一道红线。 在刀风入体的瞬间,智深身体开始向后急退。 后退之间,五道血液从五道红线里喷溅出来。 智深一路后退,一直后退到自己发动攻击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一直到这时候,那五道血痕才迸裂开来,一道道刀痕像是鲜花一样,盛放开来、 皮开肉绽正是眼前智深此刻的写照,黑色的血液瀑布一样喷射而出。 第二百一十二章 龙争虎斗 智深伸手在自己身上极快的拍打,瞬间完成止血。 看他止血时手法异常老练,显然是干惯这种事的经年老手。 他大瞪着江浪声咆哮起来:“你这恶徒,胆敢暗算老衲!” 江浪没想到这一刀竟然建功,心中那份得意,难以描述:“衲你老木,大家聊天聊的好好的。你自己突然冲过来,居然如此厚颜无耻的说小爷暗算!” 此刻的智深甚至不怎么想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熟透的石榴,被里面饱满的石榴子撑破的石榴。 他瞪着江浪手里的雷刀,大声咆哮道;“这是什么刀、又是什么刀法?” 江浪道:“这是要命的刀,也是要命的刀法” 这时姜泰龙已经来到江浪身边,他注视着智深道:“先说说你是什么东西吧!” 智深稍微冷静一些,看着两人道:“你们让我带走智秀,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再也不会回这云州” 江浪道:“今天你让我把你宰掉,智秀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智深沉声道:“老衲已经决计忍气吞声,你们今天非要弄个不死不休是吧?” 江浪道:“是你不死,我们不休!” 智深怒极反笑,这笑容在他皮开肉绽的脸上显出来,如同恶鬼一样狰狞。 “好吧,我们不死不休!” 智深左脚抬起向前一步,右拳收回至腰间。 他一拳向着江浪打出“先拍死你这只讨厌的苍蝇!” “呼”一道拳影脱离智深拳头,向江浪直冲而来。 这一拳打出,隐隐有一头四爪蹬地,奔腾而来的猛虎出现在街道上。 最为神异的是,虎爪踏地时,石坂铺就的路面不断为之崩碎。 似是真有一头猛虎凭空出现,一路奔来。 战将巅峰极战技“虎啸丛林” “闪开”姜泰龙伸手一推江浪,挺身而出,一掌迎向这虎形拳力。 姜泰龙这一掌,也使出了全力。 掌风脱掌而出,化作一条五爪金龙,张牙舞爪,撕裂四周空气,迎着智深打出的那头猛虎冲去。 战将巅峰极战技“龙腾四海” 这时猛虎和金龙相遇。 虎首悍龙头。 龙爪对虎牙。 刹那间,金光向四面八方四射。 “轰隆”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猛虎和金龙一起消失。 方圆十丈内,地面上所有石坂为之崩碎,腾空而起,碎石漫天迸射。 除了那根屹立数百年的旗杆巍然不动,所有树木一起化为齑粉。 方圆数十丈房屋为之剧震。 江浪借助姜泰龙一推,施展“游鱼”身法,其间加以“瞬闪”战技。 几次变线后,来的智深身后。 手举雷刀,战技“蹬踏” 腾空而起,跳至五米高。 雷刀向下斩落,战技“五雷轰顶” 向智深后脑狠狠斩落。 “等的就是你这厮” 智深忽然仰起头,一脸狞笑,一拳向天空中打来。 拳风离体,如同一颗巨大的钢丸,向半空中的江浪打过来。 “轰隆” 传承战技“五雷轰顶”对战将通用战技“冲天炮” 只是一个是战将巅峰。 另一个只是武士八层。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况且本来就是差之千里。 拳风所至,五道刀光一起湮灭。 智深打出的拳风仍在。 拳风继续前冲,打在江浪握着的雷刀上。 雷刀被击飞。 江浪反应机敏,听到智深那句话,已经知道不妙。 他迅速发动战技“雷网” 只是时间紧接,他只来得及施展出一半、 身上电弧刚刚闪现,就被智深拳力击中。 只能极力侧身。躲过要害,肩头仍然被拳力扫中。 “喀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江浪被这一拳击飞,高高抛起。 姜泰龙见状,吃了一惊,抢步上前,想要援助江浪。 “桀桀、桀桀”智深连声冷笑,又是一拳向他打过来。 战技“虎啸丛林” 江浪身体高高腾起,寻找雷刀。 无巧不巧,雷刀正钉在那高高的旗杆顶端。 江浪在空中调整方向,向那旗杆落去。 姜泰龙看到空中的江浪无事,定下心神,一掌推出。 战技“龙腾四海” 此番两人都是竭尽全力。 智深不似在菜市街,不想被人捡到便宜,不敢放手施为。 姜泰龙是唯一可以抗拒智深的热,他也一心缠着智深,防止这厮去突袭别人。 自然也使出全力。 客栈前街,龙虎相争,金光四射。 “轰隆”一声爆响。 江浪终于落在旗杆上,用肩膀受伤的那条手臂紧紧环保旗杆,伸出另一只手去拔雷刀。 他之前,伸手试过这根旗杆,旗杆的硬度坚逾钢铁,雷刀居然斩入半个刀刃。 可见智深那一拳威势如何强横。 江浪手臂用力,想要拔出雷刀,忽然他的身体静止下来。 一时间他头疼欲裂,似乎有无数画面源源不断,强行灌注到他脑袋里。 智秀目光一直看着江浪,看到此刻的江浪像是被粘在树胶上的小虫,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智秀脸上居然露出喜色。 整个旗杆居然闪现银光,一道银光,自下而上。 从地面直冲旗杆顶端。 到达江浪手握的雷刀后,才消失不见。 头疼的感觉终于消失,雷刀也被江浪拔出旗杆。 江浪抱着旗杆,看下面的形势。 智深和姜泰龙仍然在交战,两人势均力敌,短时间谁都奈何不得对方。 智深站着旗杆下,手里折扇狠狠拍在旗杆上。 “还不去杀了他!” 随着智秀这一折扇拍下,一股奇异的力量沿着旗杆,来的江浪身上,然后钻进了他的身体。 江浪觉得这股力量迅速灌入自己四肢百骸中,从未感觉到自己如此强大。 智秀打出那一折扇后,口中喷出一口献血,颓然坐在地上,似乎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连站立的力量都没有。 江浪松开抱着旗杆的那只手臂,同时一只脚狠狠在旗杆上蹬了一脚。 身体再一次凌空,双手举着雷刀向不远处的智深,狠狠斩下。 姜泰龙正打出一击“龙腾四海” 智深抬头看着空中的江浪“哈哈,这一次你逃不掉了!” 他已经蓄势待发的一拳,没有打向姜泰龙,而是向空中打来。 这一次他用的不是“冲天炮” 而是“虎啸丛林” 智深一拳出手,另一只手在自己和姜泰龙之间,画了一个圈。 第二百一十三章 逆天术法 随着他手掌划出,一面若隐若现的圆形气墙凭空出现。 术法“元气盾” 这光头不但精通武道,也精通术法。 姜泰龙没想到智深竟然放弃和自己的对抗,宁愿硬接自己一记“龙腾四海”也要先毙掉江浪。 “轰隆隆”姜泰龙的“龙腾四海”首先击中智深的元气盾。 姜泰龙希望这一掌,能够击溃智深对江浪的的攻势。 智深一动不动,嘴角渗出一丝黑血。 他并未收回另一只拳头,那头猛虎恶狠狠扑向江浪。 这一次猛虎是冲天而起,四爪踏空,只见虎爪落出,气浪翻滚,声如裂帛。 江浪一刀砍下,五道刀光如同五颗流星一样,一起斩落。 这一次刀势比之前,猛烈一倍。 环绕刀气的五道电弧,如同流星射出的刺眼星光。 酷烈而夺目。 “五雷轰顶”对“虎啸丛林” 此次两人对决,和前次大不相同。 智深运用元气盾,硬接姜泰龙一掌,已经受到不小内伤。 “虎啸丛林”看起来威猛如常,其实已经远不如上次。 江浪手中雷刀不再是五中之一,而是五中之二,威力增长不止一倍。 智秀更是拼着重伤,对江浪施展“连升三级” 顾名思义,“连升三级”把江浪从本身的级别瞬间提升三级。 “连升三级”是禁忌的术法。 因为太过逆天,智秀此番施展“连升三级”不断耗尽力量,而且还会因此折寿。 江浪这一招“五雷轰顶”使出的不是武士八层的战力,而是战将中阶的力量。 “轰隆隆隆” 五道闪电一样的刀锋击中冲天而起的猛虎。 那猛虎枰然碎裂,化作破碎的气浪,四散而去。 猛虎不在,刀锋仍在。 五道刀锋如同五道耀眼的光芒同时击中智深。 “喀嚓” 电光消失,智深已经消失不见。 江浪这一刀斩下,已经大大超出自己的实力,感觉到体内那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急速消退。 身前五团黑雾翻腾滚动,如同活物一般,便要向一处汇聚。 姜泰龙正向这里奔来喝道:“这是遁法,别让他合在一起” 江浪心念转动,聚集体内残存力量,又是一道斩落。 “五雷轰顶” 五道刀光斩出,分别斩向五道黑雾。 “轰隆隆” 五道闪电分别击中一团黑雾。 五道闪电每一道都烧灼这一团黑雾。 瞬间,黑雾不见,五团肉块落在地上,仍然在地上不住弹动。 “珰”江浪再也无力举起雷刀,手臂垂落。 “小芸,扶江兄弟回院子,我来收拾” 姜小芸伸手来扶江浪。 江浪道:“你帮我拿着刀就行,我自己还能走” “嗯、好吧”姜小芸接过江浪的雷刀。 “哎、这刀好沉呀!” 姜小芸在前,江浪和同样疲惫不堪的智秀跟在后面,三人有气无力的向后院走去。 姜泰龙带着一群手下收拾客栈四周,看到完好无损,只是失去精神的旗杆。 他松了口气,这旗杆几百年来,已经成为客栈,也是姜家的一部分。 三人回到院子里,没有回房间。 江浪一下瘫坐在躺椅上、智秀在他对面坐下。 姜小芸把雷刀放在江浪身边,转身要走、 江浪道:“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们客栈会不会有麻烦?” 姜小芸道:“你以为我们用了那么多人设置的法阵是干什么的” “那么,是干什么的?” 智秀道“可以屏蔽法阵外的声音,所以不会惊扰到周围” 江浪点点头:“那样最好,我得去睡觉了” 他从躺椅上站起身,拎起地上的雷刀,伸个懒腰后,向房子走去。 夜玫瑰带着夜平台一行人回到小山岭。 看到山岭上一篇狼藉,还多出一对男女。 夜玫瑰和夜不行一番交谈,知道晚上发生的事。 夜玫瑰对夜不行道“昨晚孟神医的女儿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们明天放了他们一家吧” 夜不行道:“依小姐的意思办” 夜不行道:“昨晚那瞎子忽然撞邪,幸好两位路过的帮忙,才除掉那个妖物,他们被人追杀,我们带他们走一段路如何?” 夜玫瑰点点头:“我们都是恩怨分明的人,就这样办吧” 第二天一早,江浪睁开眼睛,差点抓起枕头扔过去。 一个光头少年正站着他的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你一大早,站着这里干什么?” “我饿了” “你到外面等着,我穿衣服” 智秀转身走出房间。 江浪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智秀在院子里站着,江浪这时发现他身上穿的不是僧袍,而是一身寻常人的衣服。 智秀道:“好认出了我吗?” 江浪道:“你这光头有些显眼” 智秀早有准备,伸手从怀里拿出一顶儒冠,带在头上。 他一边整理儒冠,一边道:“这帽子真难看” 江浪看他戴上儒冠道:“这样就不太好认出来了” 这样也好,智秀和智深昨天在菜市街干的那事,不知道多少人恨他们。 换了衣服,不是特别熟的人,还真难以认出。 江浪率先向院子外面走去,智秀在后面小狗一样跟着。 两人一路来到客栈大堂,江浪特意找了一张靠近客栈前窗户前的桌子。 他仔细打量窗外,不知道姜泰龙怎么做到的,昨晚打的一片狼藉的街道,整整齐齐、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幕留下的痕迹。 看到远处坑坑洼洼的地面,想来姜泰龙为了遮掩昨晚被破坏的路面。 干脆拆毁远处的道路,将那些石坂铺到客栈周围。 有店小二走过“江爷是不是照旧,一晚馄饨、两笼包子” 江浪点点头:“今天饿的狠了,多加一笼包子” 他看看身边的智秀“小师父是不是来些素的?” 智秀瞪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药吃素的?” 江浪道:“你不是和尚吗?” 智秀道:“那是被智深逼的,我早就决定不当和尚了!” 江浪点点头:“好吧,你也来两笼包子。一碗馄饨如何?” 智秀点点头“早想尝尝肉是什么滋味了” 江浪道:“你没吃过肉吗?” 智秀环顾四周,低滴声音道:“智深会发现的” 江浪道:“你随便吃,他再也发现不了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告别云州 两人刚开始吃饭,一个熟人跟着一男一女一起,从后面来到大堂。 这人正是王铁塔,他一早来到客栈,先到后面找到梁云娘姐弟。 梁云娘让手下在院子等着,她带着弟弟和王铁塔一起到大堂里吃饭。 王铁塔带着梁云娘姐弟坐下,点了饭食,也为院子那些同伴点了。 忙完这些,王铁塔走过来和江浪见礼。 三人一起下过地宫,王铁塔和智秀也是熟人。 只是智秀换了衣服,还戴上儒冠,从远处确实不好认出。 王铁塔走到近前后,觉得坐在江浪对面的人有些眼熟,仔细打量几眼后,才认出智秀。 昨晚两人站在对立的双方,带着众多人手互相攻伐,打生打死。 虽然王铁塔故意躲着智秀,未曾和他亲身对战,却是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 他亲眼见到智秀拿着一支大枪,和一和怪物一起掉下黑洞,还以为智秀和那怪物已经同归于尽。 王铁塔心里也曾经为之惋惜。 此刻忽然见到智秀还活着,一时间,心情极为复杂。 此刻两人面面相觑,难免有些尴尬。 江浪道:“智秀也是忍辱负重,昨晚和我们一起彻底毁掉了地下魔窟” 王铁塔一脸惊喜:“我说昨晚那黑洞忽然被毁,原来是你们做的,可惜这一次我未能参与” 江浪眼睛看到在那边一直目光关切的看着王铁塔的梁云娘道:“你若是和我一起,怎么会遇到佳人” 王铁塔露出一脸憨笑道:“哎也是缘分,只是还有一些麻烦” 江浪道:“有什么麻烦,大家是共过生死的兄弟,自管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王铁塔把昨晚的事说了。 这时候那梁云娘终于等的不耐烦,起身走了过来。 王铁塔道:“云娘这是江浪和智秀,都是我共过生死的兄弟” 梁云娘道:“见过两位” 江浪道:“听这位大姐的口音,莫非是楚州人” 梁云娘道:“正是楚州的,难道你也是楚州的” 江浪点点头道:“真是如此,小弟家乡安城县” 梁云娘道:“那稍微远了些,我在大泽那边” 江浪:“这些话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说,把那位小兄弟也叫过来,我们一起坐吧” 五人一起围着一张桌上,边吃边谈。 江浪最后道:“王兄也别回去了,就和梁大姐一起到楚州去吧,那翁家父子并非可以依靠的人” 王铁塔,看看四周,轻声道:“今天一大早我离开南外城,带上了所有重要物事,就没打算回去” 听到王铁塔的话,梁云娘显出一脸喜色。 梁小弟道:“王大哥,是要给我当姐夫吗?” 王铁塔还未回话。 梁小弟忽然发出一声怪叫:“哎、姐姐你踢我干嘛” 众人一阵哄笑。 吃完饭,江浪和王铁塔已经商量好了动身的时间。 江浪看着一直竖着耳朵在一边听几人谈话的智深“你怎么办、回寺里吗?” 智深还未回答。 王铁塔低声道:“千万别回去,那云中寺昨天下午已经被砸了,昨晚上跑回去的僧人,不是被官府抓了,就是被人打死了,你最好赶紧离开云州” 智深道:“我先跟你们一起离开云州,到底去哪里,以后再说吧” 梁云娘手下众多,王铁塔先和他们姐弟会后院准备去了。 江浪还要等人,叫了壶茶,和智秀在楼上喝茶。 一壶茶还没喝完,姜泰龙走了过来。 姜泰龙冲着智秀微笑道:“智秀师父,我和江小哥有些话谈” 智秀站起身“我回院子里” 看着智秀走出大堂,姜泰龙道:“等到你什么时候集齐五把雷刀,一定要来一趟” 江浪点点头:“为什么?” 姜泰龙道:“有些事,还是到时候再说不迟” 江浪道:“另外三把雷刀,有没有线索?” 姜泰龙道:“没有,这个需要缘分,有什么事,你尽管来云州找我” 江浪道:“我会的” 姜泰龙把一张汇通钱庄的银票放在桌上。 汇通钱庄是大周第一大钱庄,信用上面没有任何问题。 江浪看到上面写着“承兑纹银十万两” 他看着姜泰龙道:“这是什么意思?” 姜泰龙道:“能够进入地宫的只有我的人,那些矿石我会挖出来,这是你那一份,怎么还嫌不够吗?” 江浪想想,那些矿石的确价值连城,自己如果推辞不受,难免显得过于矫情。 他伸手拿起银票塞进怀里“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姜泰龙还要开口说些什么,看着窗外:“你一路保重,等会我去送一程” 江浪道:“姜老板琐事繁忙,就不必送了” 姜泰龙站起来:“送还是要送的” 姜泰龙这边离开,于明月已经出现在客栈外的街道上。 现在想来,姜泰龙一定是收到了某种信号。 江浪挥手让小二重新上了壶茶,并且要了个新杯子。 两人坐在窗前,于明月道:“就要走了” 江浪道:“耽误够久了,不走不行” 于明月道:“或许我会去找你的” 江浪道:“欢迎、欢迎,北地苦寒,我的家乡比这里富庶许多,而且很多地方还是一片荒芜,这里原本也不是你们的家乡,如果世道艰难,不如带着你的人,迁到我们那里” 于明月眨动双眼道:“最近遇到的事太多,也许我真的会带人去的” 江浪道:“不要也许,那宇文家可不是善男信女,只是目前群龙无首,等派人过来,说不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于明月点点头:“我也在想这些事,只是宇文克和宇文淑的事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应该找不到什么借口” 江浪接着道:“此外,大周和北虏并未分出胜负,近几年,难免还有一战,而且规模还要超过上一次,你把这里的事收拾收拾,我在那里等着你们” 于明月道:“好,我会好好考虑” 说完这句话,她站了起来“我得抓紧时间去准备这些事,就不去送你了” 客栈门口,江浪看着于明月大步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江浪若有所思。 “哎,人早就走远了,光凭眼睛能追的上吗!” 江浪回头,看到站着身后的是薛大娘和姜小芸母女两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有宝现世 能对江浪说出这种话的,自然是姜小芸。 江浪道:“正想走前,和你们道别呢,这下子省事了” 姜小芸飞起一脚向江浪踢过来“你这厮,本姑娘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吗!” “若总是这样,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江浪说着,闪身躲开,大步向客栈后院走去。 江浪牵收拾好行李,整理马鞍,牵着马、智秀紧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走出小院。 王铁塔、梁云娘姐弟还有他们十多名手下,已经等在外面。 江浪、秀智和他们寒暄几句,一起从边门出了客栈。 姜泰龙、薛大娘、姜小芸三人等在客栈外,送别众人。 为了避免被翁家父子刁难,他们没有直接向南,而是向西城门而去。 走到城门口,看到城门口贴着布告,上面画着一个清秀的女子。 下面写着字“太玄宗钟灵秀,若有提供消息者,定重谢” 江浪扫了一眼画像,从未见过这个少女,却又觉得有些面熟。 在城门口和姜家三人依依惜别,先向西走,准备走一段路,再转向南行。 高升客栈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堂里座满了七八成的客人,几乎都在谈论昨晚那件大事。 姜小芸呆呆坐在江浪做过的位置,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远远一行人走过来,当前是个俊美的少年,身后半步紧跟着一个白面无须的老者。 还有两个美貌女子跟着他们后面。 姜小芸眼里不够,没有看出四下还有十多人暗中跟着这四人。 少年看到高升客栈的幡子道:“德生,这里就是高升客栈,江浪在里面吗?” 安德生道:“据我所知,昨天还在,我们来到那么早,那厮说不定还在里面睡懒觉呢!” “那样最好,我们去把他从床上揪起来” 两个美貌女子则是一脸期待看向客栈。 位于大周东南部的越州,山多地少,土地耕种困难,当地人生活极为贫穷。 天无绝人之路,近些年不断有矿脉被发现。 越州各地探矿成风,有人倾家荡产找到富矿,大发横财。 更多人散尽家财、妻离子散,也未能找到一块矿石。 只是人们向来只关注那些成功者,哪里会记得数倍于此的失败者。 这是一个中型秘银矿,已经开采了五六年时间。 矿井深入地下深达百丈,挖不了多久,恐怕就会遭到废弃。 如此深的矿井,也下不了更多人,只有三个矿工在里面辛苦工作。 上面摇轱辘向外面拉石头的倒是偶五个人。 矿井距离太深,若不多准备几个人,矿篮还不到上面,就已经没有力气了。 井上为首的这位叫做王二叔,他是这些人中资格最老的矿工,也是这个秘银矿现在的主人。 他和几个老兄弟挖了一辈子矿,后来和几个老兄弟觉得赌上一把。 一年前,几人一起合资从原先的主人那里,买下这个将要废弃的矿井。 一年来,他们辛辛苦苦还算是运气不错,把当初购买矿井的银子赚了回来,还小有盈余。 王二叔正坐在矿井前一块矿石前,吸着手里的旱烟。 他可不是烟民,吸不起那贵的要死的神仙散,烟锅里放的是从集市上买的粗烟丝。 这时,井上拴着的铃急促响了起来。 王二叔和几个伙伴一起来的摇臂前,摇动巨大的轱辘。 “怎么这么沉,不是三个人一起坐在里面了吧!”有人嘟囔着。 王二叔道:“他们敢,除非是不要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应该是矿石!” “对呀,是不是挖到富矿了?” “也许是挖到狗头银了呢!” 所谓狗头银,就是天然形成的高纯度秘银,不用冶炼,直接拿去卖,自然是价值连城。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充满了希望。 每一个人都是这个矿井的投出了积蓄,所有的收获都会按照个人的投入分红。 他们摇动摇臂的手更加有力,使劲摇动摇臂。 “咕噜咕噜”随着摇臂的摇动,矿篮缓缓向上。 矿篮上来后,里面呆呆坐着一个中年矿工。 这中年矿工叫做莫贵林,也是王二叔的老兄弟。 莫贵林的表情极为诡异,脸上不住向外流着冷汗,仿佛正在害一场大病。 只是已经没人注意到这一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和中年矿工一起上来的矿篮所吸引。 矿篮里放着一块七尺长的矿石,这块矿石银光闪耀。 老矿工们都知道,只有一种矿石会那么亮“狗头银” 王二叔将手里的摇臂锁死,大步走上去,伸出双手从矿篮里抱起那块矿石。 矿石真重,以他武士二层的力量,勉强将矿石抱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矿石放在地上,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着矿石上的粉尘。 扫去灰尘,这块矿石的真面目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外面画框一样包裹着的一层矿石,中间则是一块长方形的纯秘银。 更加奇异的是,秘银中间隐隐呈现出一把刀的影子。 王二叔挖了三十年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矿石。 他嘴里喃喃说道:“这是异宝呀、这是异宝!” 一群人围着这块秘银怎么也看不够,没人注意到莫贵林双眼越来越呆滞、 刚出来时,他还保持着一定的神智,此刻眼睛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智慧。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眼睛四处打量四周。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块秘银矿石上时,脸上显出极度惊恐的神色,拔腿向外跑去。 所有人都被这块奇异的秘银矿石所吸引,即使有人看得他离开,也没有在意。 一百米深的矿井,地方已经极为狭小,通风也不方便,在矿井下有些私人问题无法解决。 很多时候,从下来出来的人,会直接跑去解决私人那件事。 可是众人新鲜感过去,一直没见道莫贵林回来。 王二叔皱眉道;“另外两个人也该上来了吧” 如果他们想要上来,会摇动铃铛,上面若是有事,也会摇动铃铛,让他们上来。 王二叔摇动铃铛,可是既不见莫贵林回来,也不见下面人上来。 一个人被派到下面,刚感觉到矿篮落地。 “铛啷啷、铛啷啷”铃铛疯狂摇动起来。 王二叔他们将矿篮摇上来后,派下去的人瘫坐在里面。 他大声喊着:“二叔,他们都死在里面了!” 第一章 勇武镖队 从塞北到云州,官道两旁连绵不断的荒野是主色调。 斑斑驳驳生长着一些生命顽强的野草,间或有些灌木,偶尔见到一两颗树,也是孤零零站着。 楚州官道两旁却是大不一样,满满的都是绿,官道两边林木茂盛,沿着官道两边,形成一整片树林。 树木间隙,也点缀丛丛的灌木或是野草,总是不给土石留些余地。 “沙沙、沙沙”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像在歌唱。 随着一阵“猎猎”声渐渐走进。 一支车队正在官道上行进着,前前后后二十多匹马,护着两辆马车和六辆拉货的大车。 此刻日头正盛,骑士们不管是抬头目视前方,还是低头看着地面,连人带马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人与众不同。 一个聒噪的声音,在队伍里不断响起,这声音显得格外兴奋。 队伍前面有两位骑手,每人肩上扛着一面旗。 这“猎猎”声,正是旗帜被风吹发出的声音。 两面旗帜一面写着勇武镖局,另一面写着一路平安。 这勇武镖局,是楚州数一数二的大镖局。 总镖头柳勇茂擅长刀法,祖上也曾经是朝廷的重臣,不过是上一个朝代的朝廷。 也因为这段黑历史,即使从军,前途也是渺茫。 副总镖头叶武盛,和陈勇茂几乎一样的背景。 前几代努力奋斗,只想恢复祖上的荣光,只是天不遂人愿,家道中落。 两家人都不善经商,只好抛弃祖先留下的荣耀,合伙开了这间镖局,也算是把家传的本领排上了用场。 毕竟是土生土长的楚州世家,黑白两道,各方面关系也都过得去。 勇武镖局口碑极佳,生意做得也不错。 在楚州时常可以见到勇武镖局的镖队。 镖局里的地位排序通常如下。 总镖头、副总镖头、大镖师、镖师、趟子手。 前四个都是有地位的,趟子手只是摇旗呐喊的打手。 这支镖队带队原本有一位大镖师带队。 只是三天前大镖师忽然得了急病暴毙。 现在镖队只剩下四个镖师。 但是做主的也不是他们,而是一个少年。 这少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只是眼角的忧色难以掩饰。 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没有喉结。 不用说这少年是女扮男装的。 她是总镖头柳勇茂的女儿柳叶眉。 柳叶眉并不是特地参与这支镖队护镖的,而是从宗门探亲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自己家的镖队,又遇到大镖师被杀,只好暂时兼任了镖队的首领。 这支镖队除了柳叶眉还有四位镖师,冯、林、莫、金四位镖师。 四位镖师分别骑马守在镖车四角。 柳叶眉居中,她身边跟着一只聒噪的苍蝇。 不对、是非常聒噪的苍蝇。 骑马跟在她身边喋喋不休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眼圈浮肿的锦衣青年。 这是勇武镖局的大顾客,楚州城大商人金满城的公子金无数。 原本他和这支镖队并未瓜葛,只是两日前遇到镖队后,便赖着不走了。 根子出在柳叶眉这里。 当时双方在同一家客栈吃饭,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厮见到柳叶眉不到十个弹指,便发现柳叶眉是个少女,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少女。 于是就开始了长达两日的纠缠之旅。 因为大镖师被杀一事,耽误了几日,镖队里还有不少金家的货物,回到楚州城,镖局还要求得金家的谅解。 金无数说要陪着那些货物回去,“名正言顺”的尾随而来。 有求于人,柳叶眉只好忍气吞声,任凭这厮在身边聒噪。 金无数家财万贯,家里当然有人跟着。 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护院模样的壮汉。 跟着他的还有两个侍女和一个管事。 原本他应该和他们坐在两辆马车中的一辆的。 可是为了纠缠柳叶眉,他干脆买了匹马,方便自己跟在柳叶眉身边。 柳叶眉正被他聒噪的头痛欲裂,一个胖乎乎的镖师打马来到柳叶眉身边。 这位镖师姓冯,是四位镖师里最年长的一位,可是说是看着柳叶眉长大的。 冯镖师道:“见过小姐” 柳叶眉道:“冯大叔怎么了” 冯镖师道:“前面就是三岔口,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下,顺便把午饭一起吃了” 柳叶眉点点头“就这么办吧” 三岔口顾名思义,是三条路分道扬镳的地方。 但凡道路汇聚之地,也是人流汇聚之地。 这里是来往三个方向必经之地自然大有钱途,三条路中间位置建着一座历史悠久的食肆。 虽然食肆全是用木头搭建的架子,上面铺的也是茅草,面积倒是极为广阔。 此时还未到晌午,食肆里只有三拨客人,分坐三处。 最近门口处,是七八个壮汉。 靠中间些是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夫妇” 最里面单独坐着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 食肆外还拴着几匹马,大概是那些客人的。 其中一匹青色的高头大马看起来甚为醒目。 这匹青马高出其它马匹一头有余。 镖队的人时常走南闯北,有人认出那马的来历,吃了一惊。 “哎,这不是北虏吗,这么雄壮的北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看看你的见识,这哪里是北虏,这分明是北虏狼驹,当年我也只是在京城见过一次,好像是一位金吾卫将军的坐骑” 食肆的老板达叔是一位和和气气的白发老翁。 达叔的全名是车必达,他也算是这条路上的名人,食肆在此地开了超过二十年,一锅卤肉更是全州闻名。 达叔每天只做一锅卤肉,将牛肉、猪肉、鸡肉甚至还有几十颗鸡蛋,一股脑放进锅里和特制的香料一起煮熟。 这些本味不同的食物放在一口锅里,味道居然各有千秋。 甚至有不少特意从外楚州府城专门一锅端的。 这座食肆开的久了,旗幡早已不见,原先的名字也没什么人记得,干脆叫做一锅端。 除了达叔站在柜台前接待客人,灶台前还有两位厨子正在忙忙碌碌。 还有四名伙计忙前忙后,侍候客人。 镖队留下两位镖师和十名趟子手守着车队。 其他人跟着柳叶眉进入草棚。 镖师和趟子手们会轮流吃饭和看守镖车。 第二章 你是何人 因为要顾着外面的镖车,柳叶眉找了一张靠门的桌子坐下。 金无数这只大哈巴狗,自然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这种路边的食肆,可不是府城里的大酒楼,不要指望有人恭恭敬敬把菜谱和吃食端上来,一切都需要自己动手。 冯镖头在门柜台处,和达叔熟悉的打着招呼,为整个镖队张罗饭菜。 柳叶眉是在外面见过些世面的,但是大青马这样神骏,也是第一次见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放眼仔细打量那匹大青马。 金无数发现柳叶眉的眼睛一直在打量拴在门前的北虏,眼睛一转,对她道:“眉眉,你若是喜欢那匹马,我买下来送你好不好?” “眉眉是什么鬼!”每次听到金无数这种叫法,柳叶眉都要要吐的冲动。 柳叶眉皱着眉头道:“那马很讨厌,我才不要” 金无数很相信一句话,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就是很想要。 他自说自话道:“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他站起身,在食肆里喊叫起来“门口那匹大青马是谁的?” 没有人搭理他。 金无数继续喊道:“门口那匹青马是谁的?” 还是没人搭理他。 这厮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向来是一呼百应,何曾被人这样冷落过,不免有些上火。 金无数扯起嗓子,有些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最后问一遍,那青马是谁的?若是再无回答,这马就是无主之物,本少爷就牵走了” 坐在最里面那个青年缓缓站起身道: “你要牵走什么?” “你是何人?” 青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连抛出两个问题。 金无数回答很快,在青年问出第一句的时候,已经回答。 所以在青年问第二句的时候,他回答的是第一句。 情形是这样的。 青年问道“你是何人?” 金无数正在回答他第一个问题:“大青马” 青年上下打量他一番:“我也有匹大青马,不过和你长的不太一样” 金无数怒道:“我说要牵着你的大青马,并不是说我是大青马” 食肆中传来一阵努力克制的笑声。 青年道:“你是说你要抢马” 金无数道:“谁说要抢你的马!” 青年道:“不抢马的话,就没你什么事了” 说完这句,他不再搭理金无数,坐下继续吃饭。 金无数道:“我要买你的马” 青年头也不抬:“十万两” 金无数“你疯了,你知道十万两银子是什么样子吗、一匹马你敢要十万两银子” 青年拿起一块手巾,擦了一把嘴角的油道: “你才疯了呢,十万两银子就想买我的马,我说的是金子,没钱还和人谈生意” 金无数什么都不怕,就怕别人说自己没钱。 他气的浑身发抖:“你这厮,本少爷不与你计较” 金无数的老仆这会正走进食肆,看到眼前一幕,恶狠狠看了那青年人一眼。 柳叶眉也是怕了这厮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她站起来,远远走开,坐在一张无人的桌子上。 青年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牛肉和酒杯上,大口吃肉,小杯饮酒,不再搭理金无数。 金无数那边还不肯安生:“怎么谈着买卖就没动静了!” 青年只顾对付面前那块牛肉“你没十万两金子,就没得谈,我不和穷人说话,你洗洗睡吧” 金无数气的大脑一阵晕眩,可是他再疯也不会拿十万两黄金买那匹马,一个牧场也要不了十万金子吧。 老仆金眺道:“少爷不要理他,这人脑子有问题” “确实是个疯子”金无数总算有了个台阶,甩甩袖子,表示不再搭理那厮。 青年低下头忙碌起来。 那边柳叶眉换了桌子后,正坐在青年人的对面。 对她来说,能够狠狠打击一下金无数,就是好人。 柳叶眉抬头看了青年一眼。 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英武不凡,好一个英俊的男子汉。 柳叶眉在宗门也见过不少出色的男子,清秀的是有不少,可是具有这种气势的却实在少之又少。 既然骑着北虏狼驹,这青年自然就是江浪。 江浪和王铁塔、智秀、梁云娘一行结伴离开云州,一路上倒也顺畅。 出了云州后,他要把那两匹马和马上的财物,送到那两位被清渠岭山贼害了的老卒家中。 梁云娘毕竟是一帮之主,江浪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耽搁梁云娘回去的时间,他和王铁塔他们说清楚后,和他们分道扬镳。 智深没选择和江浪在一起,和王铁塔他们一路。 原因也是奇特。 智秀说江浪太爱吃肉了,半个月不到,智秀最初量身打造的衣服已经全部穿不得了。 王铁塔也是奇怪:“他吃肉是他的事,关你何事?” 智秀苦着脸说:“看到他吃的那么香,自己就忍不住,所以越来越胖” 王铁塔仔细看看,也是朝夕相处的,不知不觉中清秀的小和尚,小脸有些胖嘟嘟的。 江浪和他们分别后,拐了一个弯,按照那两封家信上的地址,将马和财物送去。 两家人知道再也见不到亲人,悲痛万状,对江浪也是千恩万谢。 江浪不得不多住了几日,亲眼看着两位老卒入土为安,才得以告辞离去。 离开云州近一个月后,江浪终于进入楚州地界。 楚州位于大周朝南方,但是并未挨着南蛮,所以属于较为平静的内州。 原本回家,可以走别的路,用不着非得去楚州。 但是姐夫家在楚州,想到前往镇虏关的时候,姐姐送别时的悲怆,江浪怎么都要先到大姐家报个平安。 途经这座食肆,他停下来吃饭。 也不是智秀找茬,不知怎么,自从连番奇遇后,江浪饭量大的惊人,每顿饭五斤肉总是要的。 冯镖师走到柳叶眉身边道:“小姐,卤牛肉都卖完了,只有烧鸡行不行” 柳叶眉这会一直盯着江浪看,根本没有听清楚冯镖师在说些什么。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浪,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江浪对面坐下。 江浪抬头看着她“怎么回事,这是看上自己面前的卤牛肉了吗!” 你还别说,这三岔口的卤牛肉的味道时间如此难忘,江浪身体的原主人,可是想了好多年了。 第三章 故人重逢 刚才进食肆点菜的时候,江浪把那口大锅里所有卤牛肉都买下来了,除了有五斤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其余的已经打包放在大青马背上。 达叔的卤牛肉不知道都用了什么草药,即使在夏末,这样热的天气下,放上五、六天都坏不了。 江浪不知道下一次经过三岔口是什么时候、干脆多买了一些,也就是全部。 被她看的有些发憷,他双手不由紧紧抓紧面前的盘子。 柳叶眉忽然开口道:“你姓江吗?” 江浪点点头:“可以吗?” “不可以!”这时金无数忽然出现在两人中间,大声喊道。 他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是既然这疯子向柳叶眉问可以吗,他自然要代替柳叶眉一口回绝他。 金无数瞪着江浪道:“眉眉,他是不是想对你非礼!” “闭嘴”江浪和柳叶眉一起对金无数说。 金无数目瞪口呆看着两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直站在边上的老冯开忽然口道:“哦,你是何捕头的小舅子吧!” 江浪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卤牛肉上,这时候看着冯镖师道:“哈,是我是我,我道是谁,是冯大树呀!” 冯镖师道:“你还记得我呀,我就是冯大树” 江浪道:“如果你是冯大树,那么这位小姐······” 金无数可是找到机会,插话了,立刻抢先道:“别打听了,反正是你这辈子高攀不起的人!” 柳叶眉瞪了金无数一眼:“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这样说” 金无数道:“他是个疯子,想钱想疯了的疯子!” 柳叶眉道:“冯大树,告诉他,这人是谁” 冯大树这几日也腻味死了这厮,心里一直冷笑,看着金无数,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金无数道:“冯大树你快说” 冯大树忍住想笑的冲动,大声说道:“金公子,若是别人我不知道攀的起小姐,可是他一定是攀的起的” 金无数凶巴巴瞪着冯大树:“老冯头,今天你若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你的饭碗我一定给你砸了” 冯大树笑道:”好、好、好,我怕了你了,现在就给你说清楚,这为公子是我家小姐的未婚夫” 这间食肆外面大堂是粗木和茅草搭建的大棚,后面还有一个砖瓦建造的小院。 食肆最里面一个小门把食肆和小院连接起来。 小门上挂着门帘,只能依稀看到后面似乎有几座房屋, 小院里的确有几间房子,这些房子是车必达和他的伙计们的住处。 一间正对着前面大棚的房子里,一个白衣女子站着窗前,看向前面的食肆。 单薄的窗帘、和稀疏的门帘,以白衣女子的修为,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一双明亮的眼睛放在坐在食肆里的江浪身上,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忽然听到冯大树的话,她的身体微微一震,一张俏脸也变得煞白。 咋一听到冯大树说的话,江浪本人也是一阵茫然。 他仔细搜寻前主人的记忆,发现真有这回事,不由得一阵头大。 江浪家也是楚州下辖一个县城里的世家,江浪的父亲江海天年轻时在州城读书时,和柳叶眉的父亲柳永茂臭味相投,两人结为异姓兄弟。 一次酒后两人交换了江浪和柳叶眉的生辰八字,决定八字挺合,干脆结为儿女亲家,只等两人成年后完婚。 姐夫何足道本是楚州府的捕头,和柳叶眉的父亲柳永茂是住在一条街上。 这会功夫又有一些客人断断续续进入食肆,有时辰经过这里的老客。 张嘴就要店里的招牌卤牛肉,他们怎么知道被江浪一锅端了,只好悻悻然点了别的吃食。 几人吃饱喝足,来到食肆外,因为镖师和趟子手们,要两班吃饭,所有还有等一会才能动身。 江浪向冯大树问起父亲和楚州的事,也聊些这些年从军的话题。 那边柳叶眉一直涨红着脸,站在一边听两人讲话。 这些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旧事,柳叶眉子所以没有阻止冯大树说出那些事,只是腻味透了金无数,想用这个办法打发走他。 或许只是大人之间的戏言,到底以后如何还要看两家大人的心思。 可是毕竟多了这一层关系,难免有些小儿女姿态,柳叶眉再不复之前女枭雄的模样。 自从知道江浪是柳叶眉的未婚夫,金无数一直无精打采的,垂头丧气的站着一边。 江浪问器镖局的声音。 冯大树道:“自从和北虏战事一起,世面上多少有些混乱,镖局的生意倒是越来越好,同时危险也在增加” 江浪道:“很凶险吗?” 冯大树道:“这几年那年镖局不死伤几个镖师和几十个趟子手,要不是生意过得去,光给抚恤都把镖局弄垮了” 江浪道:“这一路上到楚州是否一路太平呢!” 冯大树还未开口,那边金无数可是找到机会开口,他忽然开口道:“太平个屁” 江浪斜着看了他一眼,要不是怕给镖局带来麻烦,他早一耳光扇过去了。 那边柳叶眉已经狠狠瞪了金无数一眼。 冯大树道:“前面卧虎岗上前两年来了一群山贼,官军围剿几次,都没能将他们灭掉,据说为首几个都是从北边逃回了的乱兵” 江浪摇摇头,心道“清渠岭那一群也是得到韩山四那些逃卒才变得那么难惹,好不容易和北虏停战,这大周皇帝不好好整理自己的江山,又去惹南蛮” 他们这边谈论卧虎岗的事,卧虎岗也在谈他们的事。 卧虎岗上有四位头领,赵金虎、钱友狼、孙铁鹰、李猛犬。 四人此刻正在大堂里议事。 赵金虎道:“勇武镖局的车队今天下午就要经过冈下,到时候无论如何也不容有失” 钱友狼道:“大哥勇武镖局一向对我们孝敬的不错,这一次为什么一定要动他们的车队” 赵金虎冷笑一声:“是上面下来的命令,只怪他们送了不该送的东西!” 钱友狼道:“什么东西?” 赵金虎道:“他们送的货物里有有一块天然形成的秘银” 钱友狼道:“居然如此劳师动众,一定是很大一块咯!” 第四章 此路不通 赵金虎道:“那块秘银出自越州府一座秘银矿,据我所知,这块秘银长约五尺,大概有一巴掌宽、三指厚” 钱友狼道:“这么大一块秘银,自然价格不菲,可是相比勇武镖局每年的孝敬,也算不得什么,和他们因此撕破脸,有些不太划算” 赵金虎道:“你知道什么,那块秘银奇特之处在于挖出来时,秘银之中居然镶嵌着一柄刀” 钱友狼道:“天下居然有如此神奇之事吗,矿石里形成一把刀” 一旁孙铁鹰道:“最近听说天下各地都有神兵出世的消息,莫非里面出世的也是一把神兵” 赵金虎道:“各地神兵出世的消息时有传出,不过哪里会有如此多的神兵,许多都是误传,或者是有人编造出来骗人的” 钱友狼点点头:“我也不相信到处都有神兵的事,神兵十年也不见得出来一件,又不是大白菜” 赵金虎道:“扯的有些远了,不管这块矿石到底是什么东西,既然上面吩咐下来,我们只需将这块东西抢到手便是” 钱友狼道:“这么珍贵的的东西,怎么会被送到楚州来呢?” 赵金虎斜着眼看了钱友狼一眼道:“别问那么多,这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事” 李猛犬道:“勇武镖局好手可是不少,押运的又是如此价格不菲的财宝,我们若是向他们动手,他们一定以死相拼,下面的兄弟们一定会伤损不少” 钱友狼道:“我有一计,我们如此这般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将镖队一网打尽” 赵金虎点点头:“二弟此计甚妙,我们便按着此计策去办” 勇武镖队所有人吃完饭,冯大树清点人手无误,继续赶路。 如果行程顺利的话,明天中午他们就可以赶到楚州城。 江浪本想自己赶路,自由自在多舒服,可是冯大树极力拉他同行。 此外江浪也发现柳叶眉和金无数之间的奇特关系。 两人之间所谓的婚约,只是两人长辈酒后的约定,一个是退役的兵卒,一个是宗门良材,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但她毕竟是父亲朋友的女儿,这点忙还是要帮一帮的,自己就当上一两天的油灯吧。 在冯大树的极力邀请下,江浪不再矫情,加入勇武镖队的队列,一起向楚州城方向赶去。 跟着柳叶眉和冯大树,经过镖队中间的六辆大车,向队伍前面时。 江浪隐隐感到背后的雷刀发出一阵阵轻轻的悸动。 这种悸动,和那种遇到敌人时震动完全不同,没有准备应敌的那种热血,更像是遇到久别亲人的感动。 江浪的目光在其中一辆大车上烧扫了一眼,继续向前走。 他暗自下定决心,等到有机会要打听一下大车里都有些什么货物。 熬过了最初的羞涩,柳叶眉故意和江浪有说有笑起来。 两人一个多年军旅,经历丰富,一个十岁就投到宗门,每日只知道修炼,对外界满是好奇。 此外他们很有默契的想要恶心恶心金无数。 两人一个问,一个答,很快就聊得火热。 金无数被两人彻底无视,他本来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做,在马背上颠簸,就是为了纠缠柳叶眉。 现在受到这般冷遇,眼见名花有主,自己傻子似的杵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他干脆扔下坐骑,回自己马车里生闷气去了。 等到金无数离开,少了携手应对的麻烦,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有些尴尬起来。 解决了外部的麻烦,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成了新的问题。 江浪思考一下措辞道:“现在谈谈我们的事吧” 柳叶眉的脸一下涨红起来,低下头道,虽然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还是低声问道:“你可莫要多想,我只是想要利用你,摆脱那个狗皮膏药” 江浪笑道:“你先听我说” 柳叶眉点点头:“好吧,你说,我听着” 江浪一脸郑重道:“我们那婚约,也没有经过三媒六证,都是大人喝多后,开玩笑弄出来的事,做不得数,小姐不要过于放在心上,回去后我自会和父亲谈清楚这件事” 柳叶眉在宗门也是有些见识的,自然也不会被父亲稀里糊涂嫁出去,正想怎么解决掉这件事。 此刻听到江浪的话,松了口气,可是不知道怎么,本来她想提出这件事,还怕江浪死缠着婚约的事不肯罢休‘’ 可是被江浪主动提起这件事,她心里倒是又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不管怎样,暂时解决了两之间有些尴尬的关系,两人间的气氛也轻松起来。 行出不到一个时辰,前面探路的两个趟子手忽然纵马跑了回来。 两人来到柳叶眉马前:“小姐,前面的路走不了了” 柳叶眉道:“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道:“前面几棵大树不知被何人砍倒,而且路面也被挖开,走路或许还行,只是马车和马匹都难以通过” 柳叶眉对冯大树道:“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江浪也策马跟在两人后面,毕竟是父亲朋友的事,既然让自己遇到,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几人赶到前面,果然前面官道上横躺着十多棵大树。 地面上还被挖掘出数道深沟。 那些徒步赶路的人,翻越或者攀爬过那些树干和深沟,继续向前赶路。 可是镖队却无法通过,因为有马匹和大车,总不能都扔下吧。 一位身长体瘦的镖师道:“连土都给弄走了,似乎是撒在树林里,有那些草木绊着,想再挖出来可不容易,这种事不是几十个人能够做出来的” 柳叶眉道:“林镖师,你的意思是说的……?” 那位林镖师道:“我觉得这件事是卧虎岗的那群山贼干的” 柳叶眉道:“不是每年都会给他们一大笔钱的吗?” 林镖师道:“不但每年拼死拼活挣到的银钱要送去差不多一半,每逢节日还要送上一份厚礼” 柳叶眉眼睛瞪的的溜圆:“给了他们那么多,怎么还要找事!” 江浪一直在打量那些大树,开口道:“你们车队带的有油吗?” 林镖师是江浪离开后,进入勇武镖局的,此时大概从冯大树那边知道江浪的“身份” 第五章 掷桶有声 林镖师对江浪表现出足够的敬重:“我记得货物里好像有某家商铺托运的几桶火油” 江浪道:“拿一桶火油过来,就当是路上摔坏了了,钱的事我来负责” 柳叶眉道:“林大叔去拿一桶油过来” 林镖师二话不说,跑向镖车那边。 柳叶眉转头对江浪说:“江大哥说话真是见外,镖队的事怎么能让你掏钱,你是要放火烧掉这些树吗?” 江浪不再谈这件事:“既然山贼想要留下镖队,一定别有图谋,我们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这些都是刚砍倒的树,里面水分太大,不浇些油上去,很难烧起来” 柳叶眉点点头,这个世界可没什么林业保护的说法,只要不伤到人们即可。 过了一没多久时间,林镖师带着一个趟子手,和那趟子手一起滚着一个大木桶,向这边而来。 这木桶看起来不小,里面若是装满了油,最少能装下五十斤。 江浪从马上跳下来,对柳叶眉道:“等会火烧起来,一定会烟熏火燎,你就不用过去了,顺便帮我看着马” 哪有不爱美的少女,柳叶眉听了,使劲点点头,从江浪手里接过马缰。 江浪是虎啸营出身,按前世的话讲,就是特种作战,最为精通设埋伏,搞破坏这一套。 他的原则是,敌人越想怎么样,就不能让他们怎么样。 江浪对林镖师道:“你们两个能抬起这木桶吗?” 林镖师道:“我自己都可以抬起来,需要我做些什么,您尽管吩咐” 江浪心道“这位林镖师,位置摆的挺正,是个有眼力劲的” 他也不客气,对林镖师道:“好吧,你们两个抬着油桶跟我来” 镖队的人都听说江浪是小姐的“未婚夫”对他态度都得很恭顺。 几人来到一颗横躺在路上的大树边,江浪从护腿抽出一把匕首,一狠狠刺在油桶下方。 随着匕首抽出,一股油柱喷涌而出。 下刀的位置不错,油柱正喷在大树上。 江浪对林镖师说:“油桶给我,你派些人在路两边走一边遍,大声吆喝吆喝,等一会防火的时候,一定要确定林子里没有人,别误伤到人命!” 林镖师点点头:“好嘞” 江浪伸手接过油桶,抱着油桶在这些数上挨个淋起来。 林镖师命令几个趟子手在路边林子里巡视一遍,看有没有人在里面。 其实江浪觉得既然贼人又是砍树,又是挖土,不可能还有人藏在树林里,完全起见,还是清理清理才放心。 很快那些趟子手们回来,禀报两边都没有见到任何人。 等他把一桶油倒出大半,几乎将倒下的树都淋了一遍。 忽然“崩”的一声弓弦声响起,一支箭从前面二三十丈远的树林里向他射来。 柳叶眉一直看着江浪浇油,一眼看到射向江浪的那一箭 “小心”她惊呼一声,扔下手里的马缰绳,抽出腰间佩剑向江浪那边冲去。 林、冯两位镖师也看到那支箭,跟在柳叶眉身后向这边冲出。 金无数正从自己一辆马车里钻出来,身后抛下一个侍女哀怨的眼神。 金无数是纨绔不假,但并不是废物,多少也练过一些,不然怎么能够精力充沛的纠缠柳叶眉。 一眼看到射向江浪的箭,他心里默默许着愿“一定要射到这厮要害!” 江浪微一侧身,张嘴咬住那支箭,然后双手举起木桶,对着射箭的方向狠狠扔了过去。 油桶个头不小,里面还剩着小半桶油,加上木桶本身的重量,被大力掷出后,声势极为骇人。 油桶巨石一般,带着一声呼啸声,消失在一片灌木丛里。 “咔擦”一声巨响从那灌木丛后面传出。 柳叶眉看着江浪嘴角还咬着的箭,伸手轻轻从他嘴里拿出箭杆。 她仔细看看箭杆的颜色后,松了口气道:“直接闪过去就好了,你怎么什么都乱咬,万一箭有毒怎么办!” 江浪看着还有半棵树没有浇上油,摇摇头“可惜了那半桶油!” 柳叶眉瞪了他一眼:“命更要紧些吧!” 这时冯、林两为镖师也冲了过来。 柳叶眉道:“你们去哪里看看,若是有敌人,不要恋战,立刻回来” 两人点头应了小心翼翼向那边走过去,身影消失在那片灌木丛里。 过了一会,两人一左一右,合力拖着一个人走回来,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副弓箭。 他们将人拖过来,扔在柳叶眉面前。 这人油乎乎的,还浑身是血,似乎刚宰掉被扔进油锅里,正准备开火,又重新捞了出来。 几人一看,怎么看都是山贼打扮,本想问问口供,仔细看时,才发现他的脑壳被砸的粉碎,已然气绝身亡。 看到这厮的惨状,柳叶眉深吸一口气:“是你们打死的,还是给他砸死的?” 冯大树和林晓峰一起摇头。 一人道:“不是我们” 另一人道:“他砸的” 柳叶眉道:“都烂成这样了,还拉过来干什么,找地方埋了” 冯大树道:“我去吧” 说着他带着几个趟子手拖着尸体向远处走去。 江浪道:“林镖师,路两边清理过了吗?” 林晓峰点点头:“放心吧” 江浪从腰囊里拿出火石、火镰老练的升起火来,放火这事他是内行。 那些大树上都浇满了油,遇到明火后,很快燃起了熊熊烈火。 江浪和冯大树打过招呼,两边有趟子手防止火势车队这边延伸。 四周都是荒郊野外,真燃起来,也没什么大碍。 干脆找辆大车,坐在上面,权当是停车休息。 等火熄灭后,又过了一阵,江浪道:“一起动手,把炭灰都弄到沟里去,往一处,只要填平够马车过的就行了” 柳叶眉道:“为什么不直接把树搬开,还费那么多事?” 江浪道:“这样大一棵树,总得十几个人抬,抬的时候,忽然从路边射出几十支箭怎么办?” 林镖师道:“那还用想,一定是伤亡惨重咯!” 柳叶眉点点头:“是啊,刚才你还给人射了一箭呢!” 江浪接着道:“而且你的人抬完这些大树,多半已是精疲力尽,若是冲出一群山贼喊打喊杀的,你们那还有力气和他们战斗” 第六章 困虎之滩 柳叶眉道:“是啊、你这一说,我才发现这些贼人竟然如此狠毒” 江浪接着说:“和北虏打仗时,这种计策我自己都没少用过,尤其是劫北虏粮队的时候,而且若是有人藏在林子或者草丛里,这把火也能把他们烧出来” 江浪的话,连冯林两位镖师都听的津津有味。 镖局行镖并不是靠打生打死为主,要是总那么干,回回死上几个镖师或者趟子手,买卖怎么还能干的长久。 尤其是遇那些占山为王的强梁,更是以花钱消灾和江湖规矩解决。 真正死斗的,往往是那些独行大盗和流窜的匪类,和山贼硬憾的机会并不多,尤其是有战阵经验的山贼,实在是经验缺缺。 距离被砸死那个箭手二三百米远地方。 赵金虎、钱友狼、孙铁鹰、李猛犬四人带着二百名山贼整装待发。 四个人每人坐着一个树桩,其余山贼除了警哨,各自找地方或作或卧。 听到几个慌慌忙忙跑回来的喽啰们报告,四个贼肉,气得纷纷站起。 钱友狼道:“他们竟然敢杀了我们的人!” 赵金虎道:“你们稍安勿躁,先听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报信的喽啰将他们放倒大树,破坏道路后,镖局的人所作所为说了一遍。 “我们想要放箭阻止他们防火,结果神箭手反被他们用暗器给杀了” 赵金虎挥挥手:“你先下去休息吧” 等喽啰下去以后,他对几个把兄弟道:“看来,这勇武镖局里还是有能人的” 钱友狼道:“那么我们还动不动手?” 赵金虎道:“动手是一定要动手的,但是他们此时一定有了防备,若是硬拼,我们胜了也是惨胜” 钱友狼道:“那些大树已经耽误了他们不少行程,他们天黑之前是赶不到郭家集了,等他们天黑宿营后我们在动手不迟” 赵金虎点点头,对李猛劝道:“四弟你带着五十个兄弟,暗中监视他们,我们先回山上修整,晚上再来和他们算账” 车队缓缓通过那些被挖坏的道路,江浪忽然感到背后雷刀的震动,这一次真的是在示警了。 他仔细打量四周,因为道路被毁坏,有不少人被堵在这条路上。 这里原本就大周北部通往楚州的要道,除去勇武镖局这队人,被堵住的其余人等已经超过百人。 对于旁人,想要认出谁怀有敌意,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但是江浪可以,他把信标一个个投过去,对那些人仔细进行筛选。 没有问题的人,自然是直接消除,继续向后扫描。 将所有人都扫描一遍后,江浪锁定了人群中的六个人。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和他身边的老婆子。 江浪可以断定两人都是化妆易容过的。 还有两个目光阴鸷的男子,看身形和气色,一定是练过的。 最后是两个粗壮的大汉,衣着打扮像是行商。 江浪怎么都看他们全身上下满是清渠岭山贼一样的气息,自然是山贼的探子。 之所以锁定这六个人,是因为他们在江浪脑海里那张地图上,显示的都是黑色。 江浪心想,自己已经离开楚州四年有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恨自己。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这些人自然是再打勇武镖队的注意,自己所作所为坏了他们的事,所以才遭人恨。 用未燃尽的树干和灰烬填埋深沟,镖队继续前进。 通过卧虎岗下的时候,既然知道岗上的山贼对镖队不怀好意,当然要加倍小心。 江浪抬眼打量卧虎岗,是官道旁一座绵延向上,高高隆起的山坡。 在翠绿的树林掩映下,稍微露出一些青石。 江浪觉得有人在树林里窥伺着镖队,雷刀没有示警,说明暂时不会有事,或者不足以威胁道到自己。 柳叶眉暗自下了命令,镖局所有的人都紧握武器,打起十分精神,保持十成戒备。 所幸的是,一路上没遇到意外,平平安安走过卧虎岗。 走过卧虎岗四、五里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若是有平安日子可过,哪个愿意打生打死。 柳叶眉道:“看来不是他们干的,我们应该没事了吧” 江浪道:“他们只是避嫌而已,若是在这里动手,怎么都逃不过嫌疑,今天晚上能赶到集镇吗?” 一旁的冯大树摇摇头:“路上被那些大树耽搁了不少时间,只有在野外露宿了” 柳叶眉道:“这里野营有危险吗,还是那些山贼?” 冯大树道:“那些山贼是一个,此外近几月有一只白虎不知道从哪里跑到这一带,伤了不少人,据说有一位武士五层的好手都死在它的爪下” 柳叶眉道:“什么老虎如此厉害,武士五层都胜不过它,不会是夸大了吧!” 冯大树道:“当然是真的,当地也组织过一些猎户想要围杀了它,那只白虎极为狡猾,人多时候,是不会出现的,只攻击落单的商旅和猎户樵夫” 柳叶眉道:“我们这么多人,那只白虎自然不会出现了” 冯大树道:“是的小姐” 队伍行至黄昏,江浪看到官道旁有一块空地,似乎是一处干涸的河滩。 仔细一看,有小溪在不远处流淌,若是到了雨季,这空地或许就是河道。 江浪对柳叶眉道:“既然今天晚上注定要在野外宿营,不如就宿在此地,这块空地距离灌木和树林都有一些距离。不容易被贼人突袭” 柳叶眉挥手让队伍停下,叫过来四位镖师,商议之后,同意了江浪的建议,决定就在此地宿营。 镖队后面还跟着那一百多商旅,见到镖队停下,有的继续向前,大多数还是跟着镖队一起停下,剩下的仍有百多人。 他们这边搭营帐的搭营帐,砍柴做饭的砍柴做饭。 江浪环顾四周,向远处一片林子走去。 柳叶眉快步走到他面前道:“你去干什么?” 江浪道:“我是个无肉不欢的人,这里这么多人,野味们被吓得都不敢出来,林子里安静些,一定能打多猎物” 柳叶眉道:“你刚才没听到吗,这一带有一只极为厉害的老虎” 江浪道:“那样正好,不是给我送虎肉来了吗,你不知道吗,虎肉烤起来,真是好吃的很” 第七章 拳打白虎 柳叶眉看劝说不了这厮,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未婚夫”送死。 她一咬牙道:“我和你一起去” 她这边和冯大树几人打过招呼后,两人一起向林子走去。 金无数恶狠狠看着江浪和柳叶眉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对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苟且” 说完,他伸手一把拉住一个刚从马车下来的侍女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到车里去罢” 两个目光冰冷的男子看着消失在树林中的江浪和柳叶眉互相看了一眼。 两人低声声商量几句后,看没有人注意到两人,一起向林子走去。 卧虎岗上,赵金虎正在探子们的报告。 他伸手在几案上重重一拍:“勇武镖局的人真是欺人太甚、什么地方不可以宿营,他们偏要在困虎滩宿营!” “这分明是在向我等挑衅!” 钱友狼道:“地方还是不太吉利,我们不如等到明天白天,他们动身后在路上动手” 赵金虎道:“我从来不信这些骗人的把戏,事不宜迟,我们就在今晚动手” 小树林里,江浪伸手从草丛里捡起一只兔子,正要对身边的柳叶眉说些什么,忽然转过头看着身后。 柳叶眉也转头向后看:“哎,那是什么?” 只见不远处灌木丛中一阵翻腾,似乎正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向两人这边钻过来。 距离近些后,里面传来一阵怒吼,一只浑身白色的老虎,带着一阵腥风从灌木丛里向两个人扑过来。 江浪扔掉手里的兔子,看着张开四蹄,向两人扑过来的虎道:“原来这里真的有老虎呀!” 柳叶眉拔出腰间长剑:“我来对付它” 江浪向前迈出一步,将柳叶眉挡在身后:“这种事,还是男人出头好一些” 柳叶眉看着赤手空拳的江浪,身后分明背着刀鞘:“你怎么不拔刀” “最近没怎么动手,正好拿它练练拳脚,而且,完整的虎皮才是好虎皮” 说着,江浪向前冲出,一拳照准白虎面门砸去。 这白虎也是个性子烈的,不管不顾,张开大嘴,向打过来的拳头咬来。 柳叶眉瞪大眼睛看着和白虎正面硬撼的江浪,不知道他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在作死。 眼见一人一虎硬生生撞在一起,江浪忽然消失不见。 柳叶眉眨眨眼睛,发现江浪明明还在原地,只是他的身体从直立已经变成侧蹲。 江浪刚才打出的直拳,也变成自下而上的炮拳。 “嘭”的一拳,江浪的右拳结结实实打在老虎下颚上。 白虎的身体被这一拳打的向上腾起。 江浪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止。 江浪双脚蹬地,左拳头向上挥出。 “嘭”这一拳也狠狠击中白虎下颚,听声音,也知道这一拳力量更大。 白虎原本开始下坠的的身体,在这一拳打出的力量作用下,继续向上。 “喀嚓”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嘭”击出第三拳的时候,江浪已经笔直的站在白虎身下。 脚在地上重重一踏,战技“蹬踏” 第三拳再次击中白虎下颚。 “嘭、喀嚓” 江浪的身体已经离地三米由于,听到声音他放弃了进一步的攻击。 从空中轻飘飘落下。同时收回双拳。 江浪双脚在地面站的时候,那头脖颈被击断的白虎,身体沉甸甸砸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柳叶眉看到江浪如此凶悍,正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浪向她身后道:‘两位也看的差不多了,出来吧’ 柳叶眉霍然转身,斜举着剑,看向自己身后。 两个男子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 江浪之所以连续使用战技,对付一只老虎,正是因为发现两人树后窥探。 他们隐藏的很隐蔽,但是再隐蔽对江浪也毫无用处。 两个人一举一动都显示在江浪脑海里的地图上。 江浪发现两人接近,才用最快的速度打倒白虎,一来对两人进行警告,另外也是为了避免腹背受敌。 江浪到小树林里打猎是假,想要把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引出了才是主要目的。 对方六个人,除了假装商旅的两个怎么看都像是山贼的探子。 那一对“老年”夫妇和这两个男子分明不是一路。 自己只要引出其中一路,在树林里解决掉,就可是减少被他们结伙围攻的风险。 两个男子看到两人有了充足的准备,互相对视一眼。 其中一人道:“我们也是听到林子里有声音才赶过来的,既然你们没事,我们也不打扰了” 说着,两人作势要走 江浪拱拱手道:“好走不送,后会有期” 这两人也是奇怪,江浪开口相送,他们反而停下不走了。 两人看了一眼地上的白虎,一人道:“我正想要一张虎皮做些东西,不知道小兄弟是否愿意割爱” 江浪道:“这白虎不过是我随手打的,你们想要只管拿去” 一人道:“你不说个价钱吗?” 另一人也道:“想要多少,你尽管开口” 江浪摆摆手:“什么价钱价钱的,只是运气不错,遇到一只老虎,随手打了几拳,它就一命呜呼,跟捡的没有什么区别,兄台想要,尽管拿去,只当是大家交个朋友” 一人道:“你不说出个价钱可不成”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两边一分,慢慢走过来,形势上已经渐渐对二人形成包抄。 柳叶眉江湖阅历缺缺,还没有发现两人的真实意图。 她对两人磨磨唧唧的行为,早已经看不惯了,出声道:“你们是些什么人呀,要就拿钱,不要滚蛋” 两人听着柳叶眉的话,脸上微微露出笑容,因为他们自觉已经切断江浪和柳叶眉逃出林子的去路。 其中一个看着另一个道:“一人一个,男的杀掉,女的活捉” 这两个家伙,人狠话不多,各自拔出一把剑,分别向江浪和柳叶眉冲过来。 看到两人冲过来,一直看起来,想要息事宁人的江浪丝毫没有恐慌,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笑意。 自从两人出现之后,江浪所做的一切,表面上看怯懦怕事,其实他是怕两人逃走,才示敌以弱。 若是让两人离开,他们可以继续呆在人群里,或者和那对夫妇甚至是山贼一起合伙对付自己和镖队。 第八章 暗箭伤人 两人若是离开队伍隐藏起来,肆机突袭,还得时刻提防着他们,更是麻烦。 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解决掉他们。 刚才双方的距离有些远,他们随时可以利用地势上的便利离开这片林子。 江浪一直示敌以弱终于成功诱导他们主动过来,那么事情就好办许多,只需要干翻他们就行。 柳叶眉一边举剑迎敌,一边道:“你们是什么人?” 冲向柳叶眉的那人道:“来抓你的人” 冲向江浪的那人道:“你这厮碍手碍脚的,去死吧!” 江浪这时才明白这两人的目标并不是自己,也不是镖局带的货物,而是柳叶眉本人。 没想到,这位“未婚妻”还挺招人的。 “当啷”江浪抽出刀和对方的短剑击打在一起。 柳叶眉握着手里长剑也和另外一人战做一团。 江浪离开云州后,决定把自己的境界限制在武士五层。 若不是在清渠岭和和云州府城的几次奇遇,他现在还停留在武士三层,展露出五层已经算是很高了。 和冲过来这厮斗了几招,感觉还行,费些时间,但是可以胜过他。 柳叶眉那边却是险象环生,所用一招一式,都颇有章法。 看得出她真正本领并不算差,但是对敌经验明显有些不足。 她打斗的时候总是放不开手脚,往往点到即止,该下狠手的时候,却放过敌手。 对方是厮杀的老手,不放过任何有利的机会,逐渐控制了战斗的主动权。 这样一来,战斗起来一个竭尽全力,一个束手束脚。 短短时间,柳叶眉从略站上风,反而渐渐落在下风。 江浪只用了不到五成力量对付对手,一直留出精力,关注柳叶眉那边的战况。 他皱起眉头,柳叶眉这种表现,是只在师门和同门过招,没有实战经验造成的恶果。 江浪看的心里焦急,这样下去柳叶眉早晚要遭。 略一思索,他忽然抡起刀一阵猛攻,他的对手被攻的猝不及防,连连后退。 经过这一段仔细策划后的追击,江浪到了柳叶眉对手背后位置。 位置虽然对了,距离还有七八丈远,并未引起对手警觉。 江浪悄悄向那边一挥手,动作掩饰的极好,没有人察觉他的真实意图。 “哎呦”夜玫瑰的对手正在对她进行新一轮猛攻。 他已经感觉到胜利就在眼前,所需要的,只是用力一抓。 眼看这一抓就要落实,他眼里得意的神色已经无法掩饰。 忽然后腰上一股剧痛传来,他疼的惨叫一声,仰天向前倒去。 那厮也是倒霉,柳叶眉正被他逼迫的手忙脚乱,一剑横着削出。 “刷”的一剑从他头皮上掠过。 “啊”这厮以为自己脑袋被这一剑给砍掉了,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仰天摔倒在地。 江浪的对手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出了什么状况,分心向这边看过来。 江浪用藏在袖子里的手弩,暗算了那厮一记,自然知道那厮出了什么“意外” 趁火打劫,一刀背砍在这厮腰上。 “喀嚓”江浪虽然极力压制自己的境界,这一下子,力气还是使得有些大。 这厮不知道是肋骨断了,还是腰断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这地上胡乱扭动着身体。 那边柳叶眉的对手倒地后,也被她用剑戳了几处血脉。 她嘴角有些微微上翘,使劲甩掉剑刃上的沾着一些头发的头皮,得意洋洋的看向江浪这边。 可是看到江浪的对手似乎比自己的对手还要惨烈一些,眼神间有些失望。 她若是知道是江浪暗中助她取胜,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江浪一脚踢在在地上那个腰弯的虾米一样的敌人身上。 这一脚封闭他腰下的血脉,止住他的痛苦也止住他的行动能力。 江浪走柳叶眉对手面前,装作检查他的伤势,将射在他腰上的一支弩箭悄悄拔出,藏在袖子里。 柳叶眉看着地上的两人道,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对江浪道:“下面怎么办?” 江浪把刀插回刀鞘:“你看我的” 他清清嗓子,一脸惊慌,撒腿向树林外跑去:“来人啊,有坏人” 柳叶眉看着刚才还有些男子汉气概的“未婚夫”变成这副刚被洗劫过的样子跑出去,一脸愕然。 她在这边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清楚这人原本就是这种脾气,还是有什么目的。 不久后,江浪带着冯大树和另一位镖师莫登高和七八个趟子手跑进林子。 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人,冯大树和莫登高连忙跑到柳叶眉身边,保持戒备。 看清形势后,两人才松了口气。 冯大树道:“小姐,出了什么事?” 柳叶眉还没有开口,江浪抢先道:“小姐猎到一头白虎,这两人见到后,便要出手抢夺,小姐为了自卫,只好出手将他们一起制伏” 冯大树看看柳叶眉,又看了江浪一眼:“小姐怎么办?” 这时,跟着镖队一路走来那些人,也有一些闻讯跑进林子里看热闹。 江浪看到疑似山贼探子的两个家伙也混在人群里。 还有那对“老年”夫妇,靠在一棵大树树干上,向这边看。 听到冯大树的问话,柳叶眉看了一眼江浪。 江浪道:“把他们先捆结实了,仔细审问审问” 柳叶眉点点头,对冯大树道:“就这样办吧” 江浪向那只白虎走过去:“我正好剥过几次虎皮,正好拿它试试身手” 江浪来的白虎身,从绑腿里拔出匕首,动手剥虎皮。 冯大树几人将两人拉倒一边,趟子手们一围,不断传来皮带炖肉的声音。 一来趟子手们围着审问现场,看起热闹多有不便。 二来多数人怀有自己的小心思,对江浪剥虎皮比看审问人更有兴趣。 江浪这边剥的痛快淋漓,还不时把匕首抛上抛下,玩出花活。 他这些把戏,引得观看的众人不时发出欢呼或者惊呼。 过了一会,柳叶眉不知道是看不下去那边的刑讯逼供,还是被这边热热闹闹的动静吸引过来。 柳叶眉跑到江浪这边,此刻江浪已经把虎皮干干净净的剥下,没有一丝肉屑留在上面。 虎皮上的肉剃的越干净,虎皮揉制起来越出色。 第九章 厚颜无耻 江浪把剥好的虎皮放在一边,动手分割虎肉。 柳叶眉道:“你怎么像个猎户,手脚还挺麻利的” 江浪把手里的虎皮递给柳叶眉“拿着你的东西” 柳叶眉想说这白虎明明是你打的,不知道想到什么,没有说话,伸手接过虎皮。 这时冯大树也走过来,看着两人放声大笑:“别人这时候都是送花的,你居然送虎皮” “冯大树,你胡说些什么”柳叶眉拿着虎皮向林子外跑去。 冯大树道:“刚才我们仔细······” 江浪打断他的话:“走,有话等会再在说,我们去烤虎肉去” 江浪和冯大树两人拎着虎肉和虎骨向林子外走去。 柳叶眉抱着虎皮跟着两人身后。 江浪打死的这只白虎可不是普通野兽,看皮色也知道是稀有的极品,虎肉虎骨一定非同凡响。 那些看热闹的,不少人虎视眈眈,指望能分到一些虎肉。 没有虎肉,便是捡些虎骨回去高价出售,或者自己拿回家泡酒也行。 若不是明白惹不起这些镖局的粗汉,早就过来哄抢了。 几人一走,这些人一拥齐上,准备抢夺遗留物品。 只是这些人举起袖子,跑到“现场”后,不由得面面相觑。 没想到江浪如此“吝啬”。 地上除了洒落在草叶上的滴滴虎血,连根虎毛都没有留下。 “这厮不知道,见面分一半的吗!” “老夫行商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我去找他理论一番如何?” “要去你去,你觉得自己比老虎厉害些吗!” 聊到这里,已经毫无意义,互相殴斗起来到是很有可能,众人一哄而散。 这会时间,河滩上已经建起简易的营地。 中心搭建着几座大小不一的营帐,外围是几辆马车和镖车围成的圆圈。 林晓峰好三个趟子手,站着镖车顶上,每人看着一个方向。 那些跟着镖队一路走来的商旅隔着镖队一段距离的地方,胡乱扎营。 有马车的,自然可以直接住在马车里。 没有马车的有些马背上带着小帐篷,打开支起来就行,没有帐篷的只有在地上铺上一块毯子对付一下。 若是连毯子都没有,好吧,你大老远跑出来干嘛来了! 营地里有现成的火堆,还有盐巴和一些常用的香料。 江浪和冯大树把所有虎肉、虎骨都带回来。 也不是江浪贪婪,不管对武者还是普通人,虎骨比虎肉更有价值。 这只白虎分量不小,差不多每个人都分到几斤虎肉。 开始只是和江浪熟悉些的冯大树,现在镖队所有人对江浪这个镖局“驸马”都很满意。 柳叶眉考虑到和金无数家的关系,还是派了个趟子手给金无数送去一块虎肉。 金无数毕竟算是镖队的客人,他和自己的老仆,以及两个侍女围坐在镖队营地最里面一堆篝火旁。 这厮连一声谢谢都没说,一眼厌弃的让老仆接过虎肉。 等趟子手一走开,他立刻催促老仆给他烤肉。 整个镖队营地,烤肉进行时,几堆篝火满是穿上虎肉的木棍,香气四溢。 附近那些商旅只能就着烤肉的香气,用凉水把干巴巴的干粮硬咽下去。 虎肉有限,镖局的人还面临强敌,好好补一补,晚上还得和山贼拼命呢! 江浪和柳叶眉、冯大树坐在一堆篝火前,对面是几个趟子手。 江浪烤肉的手法极为老道,他一边翻虎肉,一边开口问冯大树:“都问到什么了” 冯大树道:“这两人一口咬定,他们是江洋大盗,被一个匿名人花钱雇他们前来绑架小姐,看到小姐和你进入树林,就进去寻找机会,不料反被你们擒下” 江浪摇摇头·:“他们说的不是真的,我看他们的身手,有章有法,不是野路子出身,更像是宗门训练出来的子弟” 柳叶眉道:“你说的没错,我觉得他们的身手也很有章法” 江浪道:“这件事会很麻烦,或者杀了他们,或者放了他们” 柳叶眉道:“怎么能随便杀人,可是放了他们,他们躲在暗中寻机报复,更加麻烦” 江浪道:“他们这样不肯暴露身份,一定有什么隐情,这样一直抓着他们,他们身后的人或者会想方设法救出他们,或者要想尽办法杀人灭口,所以留着他们就是给自己留着一个隐患” 冯大树点点头:“小姐,江公子说的很有道理” 柳叶眉不甘心放掉那两人,也不愿意杀掉俘虏才,向江浪和冯大树道:你 “你们让我再想想” 再好的肉被烤焦,都很难闻,江浪闻到一股焦糊气味,循着气味看过去。 柳叶眉手里串在树棍上的虎肉,烤的有些地方已经焦糊,还有些地方根本还是生的。 此外上面的盐巴和香料撒的不少,但是并未撒均匀。 江浪伸手一把拿过她手里的虎肉,把自己手里的虎肉塞进她手里:“这个已经可以吃了” 柳叶眉看着手里卖相极佳的烤肉,眼睛眨动几下,伸到嘴边轻轻咬着。 烤肉的香味,随着流出的油脂,瞬间充满整个口腔。 冯大树看到,微微一笑,拿着手里的虎肉站起来道:“我去替林晓峰那厮” 说着话,他已经转身离去,攀爬到一辆镖车顶上,和林镖师说了几句话。 林镖师从车顶上跳下来,走到篝火边,拿起自己分到的虎肉。 他没有坐的之前冯大树的位置,而是和对面几个趟子手挤在一起。 江浪全神贯注烤着手里的虎肉,没有打扰忙着吃烤肉的柳叶眉肉。 他的注意力和思想此刻已经飘到镖队营地外,那些商旅混杂的地方。 从林子里回来,一直没忘记那一对易容过的夫妇。 两人给他的感觉,比之前在树林里解决的两人更加棘手。 他们混在那些商旅中,居然还弄了一顶小帐篷,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 若不是江浪根据信标一直监视他们,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待在里面。 江浪觉得自己打虎出来之后,忽视了什么。 此时仔细一看,忽然发现那些商旅的数量不对。 跟着镖队的商旅数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增加了不少。 比起自己放火烧树的时候,数量至少多出几十人。 第十章 危机四伏 多出这么多人,自己怎么现在才发现,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自己在树林时,加入队伍的。 大凡常年在这条路上奔波的人,应当仔细算着时间,尽可能天黑前赶到宿处。 镖队和早期那些人都是被那些大树耽搁了时间,不得不在野外宿营,怎么会冒出这么多人。 当江浪看到那两个疑似山贼的家伙和他们在一起嘀嘀咕咕时,他明白这些是什么人了。 正好信标没有用完,江浪对那些人进行扫描后,不出所料,这些人果然是清一色的黑点。 能够纠集这么多人,他们一定是从卧虎岗跟过来的山贼,这些山贼竟然如此胆大。 江浪以为他们会借着夜色发起突袭,没想到会派出那么多人直接混进来。 他拿起手里的虎肉狠狠咬了一口,脸上浮起一些忧虑。 因为心了有事,香喷喷的虎肉,这一会,嚼起来毫无味道。 柳叶眉有些愧色的说:“这块肉给我烤坏了吧” 江浪摇摇头,对柳叶眉道:“你的宗门里有没有恨你恨到想要你命的人?” 柳叶眉摇摇头道:“宗门中人多事杂,有些脾气不对付的也很正常,想要我的命的应该没有” 江浪又道:“你的宗门有没有敌对的宗门?” 柳叶眉道:“最近我的宗门的确和一个宗门闹得不开交,对方原本实力不如我们,可是忽然得到一个大宗门背后支撑” 江浪又狠狠咬了一口虎肉,伸手从放在身边的背囊里拿出一个葫芦,拧开塞子,喝了口酒。 他陷入沉思,现在最少有三拨人盯着勇武镖局的车队。 一个是卧虎岗的山贼。 第二个是之前抓到的两个人,看他们的身手,毫无疑问出自某个宗门。 第三个是那对夫妇,他们不像是前两人一伙的,但是也可能是雇佣他们的人。 这里若是真有什么宗门卷进来,才是真正的麻烦。 江浪叹了口气,眼看着要回家了,又出了这种破事。 抛下不管的话,抛开那“未婚夫”的关系不提,以后父亲面子上过不去。 扫描完那些人后,江浪把信标重新分配一下。 还考虑到那位金无数少爷对自己的敌视,把他那位深藏不露的老仆也标注上。 不出所料金无数主仆对自己也是满满的黑色。 老仆一个、那对夫妇两个、两个被俘的男子留下一个、剩下的信标一股脑留在那些山贼身上。 吃完烤肉,镖局中人,早就有分好的班次,四个镖师和二十个趟子手分成两组。 冯大树和林晓峰两人带着十个趟子手负责前半夜,上到镖车上保持警戒。 其余镖师和趟子手负责下半夜,这些都是漂泊习惯的人,围着篝火纷纷睡下。 柳叶眉毕竟是个女子,怎么也不能和这些糙汉挤在一起。 她和江浪打过招呼,自己钻进一辆有棚的镖车,那里有冯大树为她精心准备的铺盖。 江浪背靠一辆镖车,背后的雷刀不断在隐隐震动。 这不是警示,而是喜悦,镖车里一定有它喜欢的东西。 江浪不知道车里一个厚实的铁木箱子里,一块秘银矿石在里面闪动这微光。 这微光正是一把刀的模样。 得到前两把雷刀,都是在很奇怪的地方得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背后大车里就躺着一把雷刀。 江浪发现那些山贼中一个被自己标注过的黑点,向营地外移动。 距离困虎滩五百米外一片树林中,十个黑衣人静静站立着。 为首一人道:“十一和十二也太不小心,只是让他们跟着,晚上再一起动手,怎么会那么冲动!” 一人道:“大师兄,我一直在旁边盯着,他们只是被狠狠揍了一顿,并无大碍,我们晚上动手时,顺便救出他们便是” 为首那人道:“老二,别在这里师兄、师弟的乱叫,做事还是小心一些,我们对付的是郭静怡的徒弟,她若是知道是谁做的,我们师父都护不住我们” 这位老二道:“干脆把所有人都杀了,好像卧虎岗那些山贼也在打镖队的主意,到时候把事情一股脑都推到山贼们身上就行” 首领迟疑道:“我们毕竟是名门正派,做这种事······” 另外一人插话道:“做大事者,应当不拘小节,大师兄不要自缚手脚,坏了大事” 首领点点头:“好吧,晚上动起手时,格杀勿论” “谨遵大师兄令谕”十个人一起应道。 听到他们又叫大师兄,首领皱着眉头,忍住斥责他们的冲动。 这些人没有察觉,不远处一颗大树上,树冠上静静站立着一个人。 她的身体随着树冠轻轻摆动,自然而然,似乎是长在树冠上的。 “哼,大老远跑来找你,先看到你巧遇那未婚妻,现在又看到你拿烤肉讨好女子,本想就此离去,可是又不能眼睁睁看你被这些歹人所害,等到你被他们追杀逃命时,我再突然现身,看是英雄救美,还是美救英雄” 灵风姿想到这里,脸色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困虎滩另一个方向,一百五十名头上裹着白色头巾的山贼,或坐或卧。 赵金虎、钱友狼、孙铁鹰三人聚在一起,今晚卧虎岗群贼倾巢出动。 不在此地的李猛犬并未闲着,他已经投身第一线,亲自带着另外五十人混进那些商旅中。 这时外围警哨带进来两个人,是李猛犬带去的人中的两个。 赵金虎道:“怎么样了” 一个喽啰道:“大王,一切正常,镖局的人下午打到一头白虎,虎肉都被他们直接烤了吃掉” 赵金虎狠狠一瞪眼:“马德,打什么不好,真不吉利” 江浪看到那黑点停在距离队伍几百米的地方,心里明白,这里应该就是山贼大队藏身的地方。 散布在镖队不远处的商旅中,一顶小帐篷里,一对“老年”夫妇相对而坐。 两人正在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窃窃私语。 男子道:“等会你假意去方便,把断魂香撒在那镖队上风处,保管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全部死光光” 女子道:“以我们的本领,就是真刀真枪,宰掉那些镖师,也废不了多少手脚,干嘛要那么麻烦?” 第十一章 久别重逢 男子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喜欢那种不劳而获的感觉” 听他们的声音只是三十岁上下的年龄,比装扮的年龄小了二、三十岁。 这两个号称黑白双煞,男的白煞,女的黑煞,两人出道多年,手段凶残狠毒,两人的本名无人知道,但是黑白双煞的恶名却是臭名远扬。 这一对雌雄大盗,几天前已经缀着镖队,他们原本早就想要下手,但是一直忍住没有动手。 这是因为他们偶然间知道了一件事,将这件异宝委托给镖局的那人的身份。 强横如两人,也自觉是惹不起那人,又不肯就此放手。 两人一直悄悄跟着镖队,计划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再下手,杀尽所有人,自然就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两人做的案子了。 今天晚上他们自觉等到了下手的机会。 江浪背靠镖车,思考今晚怎么解决镖队即将面临的危机。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你今天晚上有麻烦了” 江浪竖起耳朵,他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他抬起头寻找声音传来的地方,四周的镖车挡住了大部分视线。 他假意伸懒腰,站起身,环顾四周,看不到人。 “你看不到我,我在很远的地方呢” 江浪终于听出这声音是谁发出的,居然有种莫名的激动。 江浪心有所感,目光落在远处那片树林,最高一棵树上,似乎有一片白色的影子。 若不是有心看着那里,根本不能在树冠上区别出那点淡淡的白色。 江浪把信标投过去,脑海里的地图上出现一个红色的圆点。 他面对那点白色,嘴唇微动:“风姿你会唇语吗,能听出我说什么吗?” 耳朵里传来熟悉的语音:“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的,在南蛮这样干,你会被活活烧死的” 江浪道:“有你在,谁敢来烧我,若是你亲自动手,我绝对不会反抗的!” 灵风姿发出一声轻笑:“月余不见,你还是这般油嘴滑舌,现在你听我给你说些事” 江浪听着灵风姿的话,最初的喜悦渐渐消失,表情也越发凝重。 “北边有一百几十名山贼,东边有十个身手不凡的好手,你未婚妻这支车队要面临的敌人可是非常很强大!” 江浪想辩解一下“未婚妻”的事,可是现在形势不妙,不是说这个的时机。 江浪看到脑海里那副地图上一个黑点动起来。 他目光从灵风姿所在方向离开,看到一个黑影从一顶帐篷里钻出。 是那对“老年”夫妇中的一个,好像是女的那个。 江浪本想自己跟着那“老妇”只是镖队处于商旅包围中,目标显眼。 他又把脸对着灵风姿所在方向:“风姿,你帮我盯着那帐篷里刚走出来的老妇,看她想去干什么” 灵风姿是个知道轻重的人:“好的” 随着灵风姿的回答,树冠上的白点一闪即逝。 江浪仍然可以根据信标,看到灵风姿所在的位置。 灵风姿仍然在对他说话:“你不会传音入密的功法吗?很容易的,你听我教你” 江浪细心停止灵风姿的话,仔细倾听灵风姿讲授的功法。 只是一些简单的血脉运行法门而已。 以他现在的修为,学得这种简单的功法,果然极为简单。 短短时间,江浪便运用功法发出声音:“风姿,能听到我说话吗?” “哦,你脑袋还不算笨,她跑到你们队伍上风处了,她从怀里往外掏东西呢,好像是个大葫芦,我大概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江浪急切的说:“风姿,你能制服她吗?” 很快,灵风姿的话传来:“好了,已经制服了” 江浪道:“你看看她葫芦装的什么药,你千万要小心一些” 不久后,灵风姿的声音又传过来:“我打开了一下,和我想的一样,有烟雾从里面飘出来,我看里面不是毒雾就是迷烟,你准备拿她怎么办?” 江浪道:“先把人藏起来,等会说不定还有用” 灵风姿忽然道:“很久没见了,我们见一面吧” 江浪道;“嗯,我们就在营地上风处那边见吧” 他站起身,向营地外走去。 冯大树正在镖车上观察四周动静,看到江浪向外面走,低声问:“姑爷你去哪里?” 江浪向他摆摆手:“别乱叫,那些都是大人的酒话,我去林子那边方便一下” 冯大树笑道:“那还不是早晚的事,你父亲常来找总镖头喝酒,时常说若不是你给弄去打仗,小姐又去修行,两人都抱上孙子了!要不要我派人跟着你一起去?” 江浪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可以了” 江浪这边走出镖队营地,向林子走去。 有人一直密切注意着他,在他走出营地时,立刻采取行动。 这人速度极快,从一辆镖车底下钻出去,车顶上趴着一个趟子手,居然没有看到有人溜出去。 金无数在自己马车里,车窗上掀开一道缝隙,他恶狠狠看着消失在一片树林的江浪。 也看到像是一道黑烟似的,溜出出营地的金不换。 金无数嘴里小声呢喃:“金不换,你可千万不要失手” 江浪刚走进树林,耳朵里便传来灵风姿的声音“哎,有人在后面悄悄跟着你,嗯,好像是你情敌的仆人,他的身手应该在武士六层” 不用灵风姿提醒,江浪也发现金不换的异动。 自从发现金无数主仆对自己的敌视,江浪已经感觉到老仆对自己产生了杀机。 在那老仆身上始终留了个信标,本来只是提防他对自己的暗算。 江浪也传音给灵风姿:“别乱说,怎么情敌情敌的,他不是” “是不是,还是不配?” 江浪还未回话,灵风姿接着道:“又有人跟过来了,看起来,好像是刚才我制住那人的同伴” 他看到那脑海里的信标,果然那“老翁”代表的黑点正向营地外移动。 江浪这些离开营地,本来是去和灵风姿见面,顺便看看那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此刻,听到灵风姿告诉他的消息后,把目前所知所有的信息都联系起来,心里一动,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 第十二章 设局下套 江浪用传音入密对灵风姿道:“我想到一个计策,你好好听着,我们两个先这样,然后再这样、最后这样” 他将自己的计划说给灵风姿听。 灵风姿道:“你鬼点子真多,你若是觉得自己打不过他们,让我出手直接了结了他们不就行了” 江浪道:“既然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干嘛非要用自己的生命冒险,再说,你不觉得如果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取得胜利,会更有意思吗” 灵风姿道:“好吧,我听你的,我也想看看你这计划行不行得通呢” 江浪道:“好,现在可是行动,你要多加小心” 灵风姿道:“我可不怕他们,倒是你多加小心” 和灵风姿说话的时候,江浪一直注意和老仆保持距离。 决定开始行动后,江浪放慢脚步,感觉到那老仆声息后,向林深处走去。 那老仆忽然加快脚步向江浪接近时,江浪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向林子里跑去。 那老仆以为江浪现在才发现自己,心里一阵冷笑:“你跑的掉吗,谁让你得罪了我家少爷,今天你是非死不可!” 两人在树林里穿行追逐,灵风姿那边也有事做。 白煞久等黑煞不归,心里有些焦虑,出了帐篷道林子里寻找黑煞。 他进入镖队上风处那片林子,只见一个人影扛着另一个人正蹑手蹑脚向林子深处走去。 星光下,被背着的那人紧闭双眼,依稀可以看到她的脸,不是黑煞还会是谁。 白煞又惊又怒,知道事情大大不妙,黑煞不知道给什么人擒住了。 那人似乎发现了他,向他这边看了一眼后,快步向林子深处跑去。 那些财宝,怎么会有黑煞更重要。 白煞连忙追着那人跑去的方向,进入林子。 他没有辜负灵风姿一番苦心。 为了引他上道。灵风姿故意找了出林间空地,以便有星光照在黑煞脸上,黑煞脸蛋的位置自然也经过精心摆放。 不是灵风姿这样精心设计,白煞怎么能够正好看到。 江浪一边在林子里奔跑,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巾,裹住脸孔。 通过对山贼喽啰的定位,江浪清楚知道山贼们躲在那里。 怎么也不能让山贼们舒舒服服睡到后半夜,他决定给他们送份礼物热闹热闹。 老仆金不换得意洋洋的跟着江浪,他也是个江洋大盗出身。 年轻时无恶不作,年龄大了后,想找个地方安心养老,就跟在金无数身边。 他也挺喜欢柳叶眉,那是个很会尊敬老人的女人,比金无数身边那些那些残花败柳更是适合给金无数当老婆。 这个姓江的小贼居然想抢金无数未来的“媳妇” 他不但要杀掉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还要狠狠折磨一番,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金不换追踪江浪的时候,一直没有尽全力,对他来说,既然要杀人,距离营地越远越好。 等会自己将他生擒活捉之后,用各种手段折磨这厮,欣赏他悦耳的惨叫时候,更不怕被营地里的人听见。 发现前面的江浪忽然加速,他以为江浪终于发现被人跟踪了。 金不换冷笑一声“现在想起来逃跑了,已经晚了,谁让你自不量力,得罪少爷、就是该死!” 他加速向江浪追去,是时候收网了。 山贼营地,为了后半夜有充足的精力战斗,山贼们只留下二十个明暗警哨,其余人都已经进入梦乡。 江浪身上的衣服是篮色的,在黑夜里的树林了基本上看起来就是黑色。 那个山贼探子报信后,并未返回困虎滩,一直待在前面。 江浪利用那个山贼对山贼营地进行准确定位。 如果没有出什么差错,前面不远处那片密林,就是山贼营地。 江浪运用游鱼身法,还有战技“加速”向那黑点所在位置冲去。 这些山贼都是经年老贼,不会有人喊出“抓贼”这种蠢话。 发现有人冲入防御圈时,警哨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动手。 警哨挥起手里单刀,一刀狠狠砍向冲来的黑影。 这黑影自然就是江浪,他有备而来,怎么会被武士二层的山贼伤到。 他既不还手,也不躲闪,战技“加速” 身形直接从山贼刀前一闪即逝。 山贼警哨一刀砍了个空,迈出一步,便要展开追击。 又有一条黑影紧跟着冲过来。 第二条黑影,自然便是紧紧缀着江浪的金不换。 山贼警哨心里大怒“一个个这样肆无忌惮硬闯过来,把我当木头人吗!”挥出更猛烈一刀,向对方砍出。 金不换刚进入这片密林,立刻便感到一阵恶风扑面而来,以为是江浪发现自跟踪,在这里埋伏着出手偷袭自己。 “找死”他冷哼一声,略一侧身,躲过一刀,抬起一脚狠狠蹬过去。 “嘭”的一声,那个出刀砍向金不换的山贼警哨,连人带刀被踢飞出去。 金不换正要追击过去,又是一股恶风迎面扑来。 山贼扎营,放出的全部是双哨,金不换打倒一个,另外一个举着长枪向他刺来。 金不换摆头、侧身躲过扎向脑袋的一枪,又是一脚踢出。 此刻山贼营地已经警号四起。 江浪艺高人胆大,横穿整个山贼营地后,逃之夭夭。 其间他连续躲开七、八个警哨,还踢飞了一个。 路上看到一个隐蔽的炭火堆,一脚踢散了炭火,火红的木炭四处飞散。 在山贼们形成有效合围之前,江浪已经跳出了山贼营地。 金不换那厮可不知道这些,他是凶横惯了的人,在金无数那里低头弯腰,只是为了找个地方颐养天年。 黑暗的树林里动手,山贼们经验老到,有互相识别的办法。 金不换没有,他也看不清这些人的面目。 “这厮怎么在这里埋伏了这么多人,莫非是和镖局的那些人对老夫设下的圈套” 金不换跟着金无数一路上纠缠柳叶眉,镖局的人一直敢怒不敢言。 有几人在背后说闲话时,被金不换暗中收拾了一顿,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把被打的事报给柳叶眉。 金不换一边打倒不断冲过来的人,一边脑补事情原由。 “不错,那些镖师一直和这所谓未婚夫嘀嘀咕咕,一定是他们合伙想要算计老夫” 第十三章 愿者上钩 因为抱着这种想法,不想杀了镖局的人,结下解不开的死仇,金不换始终没有出杀手。 可是很快他发现对方人手越来越多,下手一个比一个狠辣,一招一式无不是奔着自己的要害。 这些人又不是金不换认为的镖师,都是资深的山贼。 他们以为是镖局或者商旅有人摸到这里,为了保守秘密,自然想要尽快杀人灭口。 金不换始终以为是镖局的人想要“收拾”自己,双方想法不同,下手的轻重自然也是不同。 直到被一支冷箭射中了金不换的肩头,他终于给拼出了真火。 “大家有些小恩怨,玩玩算了,真想要命吗?”他劈手夺过一把单刀,一刀砍翻刚冲过来的一人。 既然见了血,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死局。 那边江浪早已经逃出山贼营地,自觉已经将山贼甩掉,他正准备返回,忽然心中一懔。 前面有一个人拎着一把朴刀,挡住他的去路。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江浪之前在贼群,以侵扰破坏为主,连刀都没有拔出来。 他感觉出只有面这一个敌人,一定是山贼中的厉害人物,顺便剪除山贼的羽翼,以后也少些麻烦。 拎着朴刀这位,身体干瘦,尖嘴猴腮,正是卧虎岗二当家钱友狼。 这厮使的一手好刀法,还有一身上好的轻功。 他发现江浪后,一直紧紧缀着他,总算在这里堵住他。 后面山林里杀声震天,钱友狼道:“你就这样丢下伙伴走了吗,毫无义气” 江浪道:“你管的太宽了” 钱友狼看清楚江浪的面孔,他们几人路上偷偷观察过车队。 有探子曾经在三岔口“用饭”,向首领们,指出过江浪的“身份” 钱友狼道:“原来是你,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命都不要了” 江浪道:“哦,你知道我是谁” 钱友狼道:“看来镖局的驸马你这辈子是当不上了!” 江浪道:“我也没准备当” 钱友狼道:“你不当,等会我替你当” 说着他抡起朴刀向江浪冲过来。 江浪抡起手里的雷刀,一刀狠狠劈下。 这一次他没有使用任何战技,他想要试试自己这一刀有多大威力。 “当”的一声,钱友狼的朴刀和江浪的雷刀撞击在一起。 半截朴刀掉落在草地上,另外半截和刀柄一起留在钱友狼手里。 一道血线出现钱友狼的额头。 江浪摇摇头:“你的刀不行,人也不行,只能去找个女鬼当驸马了!” 他把刀背扛到肩头,向远处走去。 钱友狼站立片刻后,分向两边倒下。 江浪正要潇潇洒洒离开这里,一群山贼在赵金虎带领下冲出林子。 金不换可是倒了大霉,已经连续砍倒超过十人,但是更多不怕死的人向他冲过来。 更要命的是,不断有冷箭射过来。 若是平日,这些由武道修为低劣的山贼射出的箭矢,对金不换毫无威胁。 但是,还要应对连绵不断冲来的对手,金不换躲避不及,身上已经中了五、六箭。 孙铁鹰混在一群手里中,手里举着一杆长枪,他一直在等待机会。 看到一支冷箭射向金不换,感到机会来临,从一个喽啰身后跳出来。一枪向金不换刺出。 金不换正举刀打飞一支冷箭,面对刺来的长枪,微微闪了一下。 不料这支长枪毒蛇一样,微微变向后,突然加速,刺向金不换前胸。 金不换人老成精。知道大事不好,匆忙闪躲。 这次闪躲。还是有些晚了。 “噗”的一声,这一枪扎在金不换左胸,力量奇大,瞬间击破金不换护体功法,穿透他的前胸后,从背后刺出。 金不换伸手紧紧握住长枪,手里单刀向持枪那人砍过去。 孙铁鹰,没想到这老头如此凶悍,连忙松手丢枪,身形向后急退。 金不换抢过长枪,紧紧追在孙铁鹰身后。 此刻金不换一门心思想要斩杀孙铁鹰,背后联系挨了几刀,被扎了几枪也混不在意。 竟然就这样追着孙铁鹰冲出了山贼营地。 金不换被扎穿的不是心脏那一侧,贯穿他身体的长枪也未被拔出,长枪暂时起到了起血的作用,所以他才能够暂时保持战斗力。 困虎滩另一侧,白煞正在追踪灵风姿。 白煞当然知道逢林莫入这句话,可是自己搭档兼情人被人抓了,不追怎么能行。 灵风姿肩上扛着黑煞,一路奔行。 虽然她扛了一个人,想要摆脱追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是她要完成江浪的计划,所以始终保持着和白煞的距离。 路上灵风姿发现两个黑衣人迎着自己,向镖队营地前进,应该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 及早发现了这两个黑衣人,她绕了一个大圈子,带着白煞一起,无声无息绕开了两人。 走了不少冤枉路,灵风姿终于扛着黑煞,带着白煞,跑到那些黑衣人藏匿的地方附近。 只剩下最后一步,就能完成江浪制定的计策。 她加快速递甩掉跟在身后的白煞后,忽然纵身而起,几个纵越后,手脚麻利的跳上一棵大树。 她一掌拍在背着的黑煞身上,解开了她所有被封的血脉。 趁着黑煞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灵风姿双手一起发力,将她狠狠扔进那些黑衣人藏身的地方。 灵风姿也不顾不上看黑煞是死是活,接连不断几个纵越,消失在远处的密林中。 黑煞能和白煞两人闯荡江湖多年,自然并非泛泛之辈。 只是她和灵风姿之间实力相距实在太远,又是受到突袭,才被轻易制住。 黑煞被灵风姿扔出后,还未落地,已经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下面不是树枝就是灌木,哪一样躲避不及时,都能彻底毁掉她的脸。 她在空中一阵手舞足蹈,想要找个地方平稳落下。 “找死”一柄长剑忽然从斜刺里刺出,直直刺向她的咽喉。 黑煞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名头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她身体在空中一个侧旋。躲过要命一剑,一只脚终于踩实地面,另一只借势踢出。 一腿铁棍一样,带着劲风,踢向那人持剑那只手腕。 “咦”那人轻叹一声,手里剑势转换,改刺为斩。 第十四章 黑白双煞 对方这一剑是奔着黑煞的腿来的,若是黑煞继续踢出这一腿,这条腿不管踢不踢到人,一定就此不保。 黑煞身体接连后退,闪过这一剑,还未松一口气,又是一剑从身后刺来。 黑煞没想到还有人埋伏在这里,低头后旋,又是一个侧踢。 黑煞的连环腿,在江湖上颇有一些名头。 这一脚虽然没有踢到身后那人,好歹迫的那人收回这一剑。 只是黑煞做梦也没有想到,还有一把剑等着她。 “噗”一把剑毒蛇一样从她后心刺入,剑尖穿透心脏后,从胸前透出。 一剑杀掉黑煞的正是黑衣人的首领,那位“大师兄” 在几个师弟动手围攻黑煞的时候,这位大师兄始终引剑不发,终于给他等到最佳机会,刺出致命一剑, 白煞被灵风姿甩掉后,正在四处寻踪觅迹,听到这片林子里传出的打斗声,循声而来。 冲进这片林子里后,正见到黑煞正被几个黑衣人围攻。 “贼子大胆”他一边呼喊,一边大步向那边冲过去,只想尽快和黑煞汇合到一起。 正见到一个黑衣人冲黑煞身后冒出来,一剑刺在黑煞后心。 白煞眼睁睁看到黑煞被杀,自觉的喉头一咸,几乎一口血喷出。 此刻他一门心思只想杀掉这些黑衣人,给黑煞报仇。 他一声不吭,大喊一声,高速向把些黑衣人冲过去,上手就是拼命的打法。 黑衣人们注意力都放在黑煞身上,距离白煞最近的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被白煞一剑刺穿了后心。 十个黑衣人,除了有两人事发前正巧被大师兄派去探听镖队那些人的动向,其余八人都在这里。 看到同伴被白煞所杀后,七个黑衣人除了留下两人在外围望风,剩下五个人一起动手围攻白煞。 白煞下定决心和这些凶手拼命,加上他自身的本领比这些黑衣人每一个都要好些。 激烈战两盏茶时间,除了在他身上刺出十多个并不致命的伤口外,五个人围攻一个人,一时间竟然拿他毫无办法。 树林另一边,江浪杀掉钱友狼后,正被赵金虎带着带着一群山贼看到。 江浪正想甩掉这些山贼,灵风姿那边已经“办完事”来找寻江浪。 她在树上看到被追杀中的江浪,对他传音入密道:“哎、那么多贼人,可别浪费了,我给你引路,咱们把他们都引过去” 江浪觉得灵风姿说的挺好,略一思索,一瘸一拐向远处“逃去” 赵金虎一心想为钱友狼报仇雪恨,又发现那凶手也受了伤,带着人大呼小叫的在后面紧追不舍。 灵风姿一直用传音入密,低声给江浪指引方向。 她只用简单说出,向左或者向右,江浪便能恰到好处的调整方向,她还觉得两人心灵相通,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窃喜。 她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江浪标注,江浪时刻可以知道她的位置,她不发声指导,江浪也能跟上她。 江浪以身做饵,引着几十名山贼逐渐接近黑衣人所在位置。 灵风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快停下来,已经到地方了,你赶紧离开,不然就被他们给围住了!” 江浪应了一声,借助一株大树掩映身形,连续几个瞬闪,摆脱了几十名山贼。 这些山贼追到大树后,却发现他们一直追着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带队追杀江浪的是山贼大头领赵金虎,结拜二弟被杀,他誓死也要追到杀人凶手。 “大王,怎么办?”一个喽啰问。 赵金虎道:“怎么办,他害了你们二爷,就是跑的天边,也得追到那厮” 正在此时,不远地方有脚步声传来,辨别方向,声音是冲着这个方向来的。 赵金虎低声道:“大家埋伏起来,有人过来了,看清楚听我命令再动手” 几十名山贼拼住呼吸,各自找地方躲藏。 没过多长时间,两个黑衣人向这边走来。 这两人穿着打扮不像是之前那个目标。 赵金虎正在考虑要不要先出手制住这两人时,一个山贼大吼一声,挺刀向其中一个黑衣人砍过去。 其实这山贼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主动出击的。 而是给人从后面一脚硬踢出去的。 江浪用“瞬闪”逃离群贼后,为了知道结果又悄悄溜回来,躲在一旁观看。 没想到山贼的头目如此冷静,没有发生想象中那样,双方一见面,立刻生死相拼的情形。 必须给山贼一些好的建议,他悄悄接近一个山贼身后,狠狠一脚踢在他身后。 那山贼猝不及防,那禁得起江浪这一脚,身不由已之下,手舞足蹈“扑”向黑衣人。 黑衣人见他拿着刀直奔自己而来,以为遭大奥伏击,立刻挥剑迎击。 这样一来,其它山贼不由自主和伙伴一起加入战斗。 没人知道的,正是悄悄潜回来的江浪,在背后给了这个山贼冲出去的动力。 赵金虎一边暗道这厮胡乱动手,手下的山贼已经有十多个跟着冲过去。 他咬咬牙,这下子不动手也得动手了,赶紧解决掉这两个人好去办正事。 这两个黑衣人,是那位大师兄不久之前派去观察镖队的。 他们观察完镖队的动静后,正返回和同伴汇合0,没想到忽然遇到埋伏。 两人面对突然出现的几十名山贼,自觉不是对手,一边挥剑和群贼搏斗,一边大声呼救。 白煞身上连续中了十多剑,虽然每一处伤都不致命,但是十几处同时向外流血,他渐渐感觉自己已经力不从心。 眼神迷离中,他似乎看到黑煞熟悉的影子在站在自己面前。 到了这种时候,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黑衣人不是杀不掉白煞,只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运用游走缠斗的战术,慢慢耗尽他的生机和气血。 眼见胜利在望,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这些黑衣人都是自幼一起长大,马上听出,发出呼叫声的是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两个师弟。 他们的声音听起来满是惊恐,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危险。 那位大师兄眉头一皱“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多事!” 大师兄对一边把风的两个黑衣人道:“你们两个先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看着两人快速离去,这位大师兄仍然不放心。 他对一起围攻白煞的几人道:“大家别和他玩下去了,赶紧杀掉他,去救师弟们” “啊”五只剑几乎不分前后,刺穿了白煞的身体。 这一次白煞意外没有躲闪,任凭几把剑刺中自己。 几人想要拔剑,一使劲,发现自己手里的长剑纹丝不动。 不知道白煞用了什么功法,身上的肌肉将刺入身体的五把剑紧紧箍住。 “反正老子也活不下去了,大家一起死吧”白煞已经心生死志,放声大叫道。 第十五章 风平浪静 大师兄毕竟见多识广,知道事情大大不妙,他大声喊道“别要剑了,大家都松手后退!” 一边大声喊着,他丢掉手里长剑,身体向后急退。 “轰隆”一声巨响,气浪翻滚,以白煞的身体为中心,产生一次威力巨大的爆炸。 白煞这一次自爆,威力巨大,他身周十丈范围内,一片狼藉。 不知道他用的什么秘术,这次爆炸造成的破坏极为惊人。 不但白煞自己被炸成碎片,五个参与围攻白煞的人,灾情惨重。 除了大师兄和一个腿脚快的师弟侥幸逃离爆炸范围。 其余三个黑衣人,两个被当场炸死,还有一个人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翻滚挣扎。 白煞这一次告别人世,没有白白送死,算是给自己带走了足够的陪葬品。 金不换追着孙铁鹰冲出重围后,忽然一个转身,大步向自己来的方向奔逃。 几个试图阻挡他的山贼哪里是他的对手,被砍翻在地。 金不换身前再没有阻碍,他用尽全力狂奔。 他今年才五十岁,投身到金无数身边是为了老有所依,老有所养,不想这样年轻就死在这里。 他知道只要逃回去,镖队的人不会看着自己这个老年人死掉。 此外,他看到那么多人追杀自己,镖队哪里会有这么多人! 今夜星光不错,树叶被风吹动,摇弋间,不时会有星光洒落林间。 时间久了,金不换也渐渐看清楚山贼们身上的衣着。 重伤在身的金不换,总算是弄明白了。 这些人不是勇武镖局装扮来整蛊自己的,全部是卧虎岗下来的的山贼。 他想当然脑补出事情的“真相”那个什么“未婚夫”一定是山贼的同党。 自己撞破他和同伙接头,所以才被这样追杀。 金不换要回去揭发那恶贼,他要回去撕掉这厮的假面具,不能让坏人就此逍遥法外。 他不知道自己奔逃的方向是错的。 金不换以为自己是向营地跑,其实他根本已经失去真正的方向感,是在东一头西一头乱跑。 孙铁鹰带着几十名喽啰在后面狂追金不换。 已经有喽啰认出,这老头是镖队的人,以为是镖队派出打侦查四周环境的高手。 他已经发现了大家的踪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跑回营地通风报信。 金不换虽然保持着很高的速度,但是意识越发模糊。 奔跑中,他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他失血过多,视线已经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对面的人影。 “前面是营地吗!”人在这种时候,求生欲望强烈,会把一切往好的地方想。 金不换心里再次充满了希望,速度又快了一些。 大王赵金虎正带着几十个山贼和六个黑衣人在一起缠斗。 看到三弟孙铁鹰正带队追着一个老头,向这边冲过来。 不用说,这老头不是什么好人。 赵金虎心道自己先帮三弟宰掉那个老头,然后两人合兵一路,再和那六个黑衣人拼死。 集中兵力,将敌人各个击破,才是用兵之道。 赵金虎手里的武器是一把三股叉,他脱离自己的对手后。 拔腿向金不换冲过去。 金不换此刻意识已经极为模糊,还以为是镖局的人过来救自己。 “你来的太及时了,谢谢你” 赵金虎一叉子穿透了金不换的身体,才听到金不换的声音。 他一边拔出叉子,一边奇怪的问:“谢谢,为什么!” 只是金不换再也不能回答他了。 孙铁鹰和赵金虎汇合后,手下的人数量已经接近百人。 一时间,卧虎岗群贼士气大震,气势汹汹向六名黑衣人冲杀过去。 大师兄见势不妙“走、我们先离开此地” 一棵大树的树冠上,灵风姿和江浪一起站在树冠上,看着乱哄哄跑向远处的两拨人。 江浪看着灵风姿道:“风姿呀,我发现一个月不见,你又漂亮些了” 灵风姿目露喜色:“真的吗,不对,你嘴怎么那么甜,一定有什么阴谋!” 江浪一脸正色:“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我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话!” 两人正在树上讲话,听到有人远远呼唤江浪的名字。 灵风姿瞪了江浪一眼:“你未婚妻来找你来了” 江浪道:“那是大人们的玩笑,哪有什么未婚妻的,不过得去和他们打个招呼。你一起来吧” 灵风姿摇摇头:“我才不去凑热闹,这样前面有个集镇叫做郭家集,郭家集有家不错的酒楼,叫做来福酒楼,明天晚上我们在来福酒楼见面” 江浪点点头:“那样也好,到了郭家集往后,接近楚州府城,越来越繁华,我可以离开镖队我们两个一起同行” 灵风姿脸上露出笑容道:“好吧你去见你未婚妻去,我们明天中午酒楼见面” 江浪从树上跳下循着声音找过去,没多久,便寻到柳叶眉和林镖师两人带着几个趟子手走过来。 柳叶眉一见到江浪,怒道:“你是怎么回事,跑到林子里干什么!” 江浪“一脸惭愧”的低下头道:“我原本到林子里方便,结果发现一个可疑人物,鬼鬼祟祟向那边去,就跟了过去,结果遇到一群山贼,一路在林子跑着一直跑到这里,幸好遇见你们” 柳叶眉听完江浪的话,怒气冲冲道:“这是能乱乱跑的地方吗,这么大的人了,真是让人操心!” 林镖师在一边道:“小姐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柳叶眉看来也是气的不轻,再不搭理江浪,转身向营地方向走去。 江浪“垂头丧气”的跟着柳叶眉身后,一副做了错事的小孩子模样。 站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的灵风姿,使劲捂着嘴,才没有笑出声。 一行人回到营地,冯大树见所有人都回来了,也松了口气。 那些山贼也不知去忙什么了,大概还在和那些黑衣人在林子里追逐打闹。 镖队营地一直到天亮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老实说,昨夜还是有损失的,比如说一大早吵吵闹闹的金无数。 “眉眉,我家老仆不见了,你派些人去帮我找找” 其实早上失踪的不止金不换一个人,至少有五十个“商旅”也不知去向。 江浪昨天半夜已经发现,山贼派来的那些人,知道事情不妙,悄悄溜走了。 他不想惊动镖队的人,若是两边打起来,难免出现死伤。 既然这些山贼已经放弃了原有的计划,自己干脆装作不知,任凭他们离开。 在金无数再三要求下,冯大树带着几个人到林子里转了一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丝毫没有金不换的下落。 看到冯大树向柳叶眉交差,金无数盯着冯大树:“一定是你没有仔细寻找,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踪影呢!” 第十六章 郭家集镇 冯大树已经烤好了一块昨天晚上剩下的虎肉,还没来得及吃,就被派出去找人。 他手里拿着冷掉的虎肉,没好气的对金无数道:“那老仆年纪一大把了,每天还要伺候你这个手脚齐全的壮年人,一定是你平日对他过于苛责,他不伺候了呗!” 林晓峰道:“不错,他一定是有了更好的去处,另谋高就去了” 金无数气得浑身发抖:“你们统统给我住口,我对他一向不薄,他不会一声不吭离开我的” 几个镖师懒得搭理这个家伙,地下头,对付手里的烤肉。 金无数把目光放在正在火上翻烤昨天剩余虎肉的江浪身上。 金无数明明知道,金不换是被自己派去杀江浪的,就此踪影全无,可是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怎么能不打自招呢! 他这边有苦说不出,憋的心里那个难受。 江浪一边小心翼翼的翻动虎肉,一边向身边闷闷不乐的柳叶眉说着什么。 柳叶眉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江浪的气,不知道江浪说了句什么,她一直寒着的脸,忽然绽开笑容。 江浪摇摇头,这技能点也太低了,他食指和拇指指尖曲起后,探到嘴边,打了和呼哨。 金无数越看越有气,他大步走到江浪面前,伸手指着他:“一定是你这厮害了他,昨晚金不换是跟着你出去的!” 江浪一脸无辜的站起身:“我与你家老仆素不相识,只是到林子里方便方便,他为何对我如此关心,莫非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怪癖” 柳叶眉和冯大树等几名镖师一起看金无数,等他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金无数呐呐无言,迟疑一会才开口道:“他胆子小,想有人一起去壮壮胆子,不可以吗!” 柳叶眉道:“金无数,你可曾将你家老仆委托给江浪照顾” 金无数道:“我家老仆武道修为极为高强,何须他来照顾!” 柳叶眉道:“你家老仆和江公子无冤无仇,你又未曾将他委托给江公子照顾,江浪何须为你家老仆逃亡之事负责!” “你不要把自己作出的错事,强加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金无数恶狠狠瞪着柳叶眉,转身就走,背后传来一阵哄笑。 镖队拿昨晚剩下的虎肉和一些干粮当做早饭吃了,收拾好帐篷毯子,重新动身上路。 背靠大树好乘凉,那些商旅也和昨天一样,紧紧跟在车队后面。 金无数无可奈何,只好坐进马车,跟着镖队一起前进,他低头坐在车里,再没有昨天那样意气风发。 一路上平安无事,不到中午镖队就到了郭家集。 昨天若不是被那些大树耽搁了一阵子,镖队天黑就可以赶到郭家集。 勇武镖局有车有马,每次到郭家集都是住在固定的地方。 郭家店一家大车店,里面有一个个宽敞的院子,最大的院子足以容纳镖队全部的人员和车马。 江浪在大车店门口,对柳叶眉道:“我想在镇上待两天,就不和你们一路了,咱们就此告辞” 柳叶眉脑子又不是迟钝,昨天晚上已经想清楚了,江浪昨晚离开营地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不然的话,那些山贼昨晚劳师动众的,怎么什么都没做。 此外还有那个金不换,他昨夜跟着江浪进入树林,分明是图谋不轨,柳叶眉又不是真傻,金不换八成害人不成,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柳叶眉不知道江浪有什么事,可是两人多半是上一代人的交情,彼此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她也不再过多挽留,对江浪道:“江大哥到楚州城的时候,一定来我家做客,我父亲时常向你父亲问起你呢!” 江浪点点头:“到了楚州城,一定要去拜见柳伯父的” 江浪有何冯、林、莫、金四位镖师一一见礼辞别。 这几人不管是不是和他是旧相识,都对他印象不错,众人依依惜别。 只有那金无数躲在马车里,恶狠狠看着江浪,心道“金不换一定是给他害了,这件事我们不算完!” 离开大车店,江浪打马向位于郭家集中心的十字街走去,那座来福酒楼他还有些印象,似乎就在十字街中心。 这集镇正位于距离楚州一天路程的地方,所以来来往往的人不是前往楚州,就是来自楚州。 不管来自哪个方向的商旅,若是不想野营,晚上都要宿在镇上一晚,所以这里的繁华程度远远高于普通集镇。 镖队昨天被那些大树耽搁,才会这会个时间抵达镇上。 若是等到下午,两边的客商纷纷到达镇子,人来人往,才是真正热闹的时候。 江浪来到十字街口,远远就看到位于显眼位置的来福酒楼。 他在酒楼门前停下马,利索的翻身下马,抖手把马缰绳扔在一根拴马桩上。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马缰绳落在拴马桩上。 “唰、唰唰”几声响起,马缰绳如同活物似的,围着拴马桩转了几圈。 声音停止下来后,马缰绳已经牢牢的系在上面。 一群挤在酒楼门边的花子看到江浪巧妙的手法,互相看了一眼,那意思是“这人不太好惹!” 最年长得花子狠狠瞪了那几个花子一眼,低声道:“如此一头肥羊,惹不起也得惹!” 斜对着酒楼一条背街街口,也站着几个衣着光鲜的锦衣男子。 这几个男子一脸邪气,可以看到他们挽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臂上,环绕着各式各样的刺青。 他们目不转睛盯着正向酒楼大门走去的江浪,相互之间不住窃窃私语。 江浪从大青马身上拿下江浪在下马时,看似随意扫了一眼。 其实已经把门口那些花子的首领和对面混混的首领都标注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是两个漆黑的点,这代表着满满的恶意。 不管在什么地方,花子和混子才是规模最庞大的团伙,只是因为他们在各地自成一派,才没有形成规模庞大的势力。 若是有人把各地的花子和混子都统合在一起,那他和大周的皇帝权势也相差无几了! 江浪从马背上拿下一个背囊,正要走进酒楼大门,有个妇人拦在他面前。 第十七章 来福酒楼 这是一个提着篮子的妇人,篮子里满是红红绿绿的苹果。 她拦在江浪身前:“早上刚摘下来的脆苹果,很便宜的,买一些吧” 江浪摇摇头道:“这可不是卖东西的地方,你到别处去吧” 妇人瞪了他一眼:“你这人也是,你不买,还有别人买,怎么还吓唬人呢!” 江浪走进酒楼大门后,深吸一口气。“这镇子怎么看起来这么乱!” 郭家集他当兵前,每年都会来几次,那时候可没有那么多花子和混混,现在世道可是没那时候好了。 江浪自己还在纳闷:“自己怎么就招惹到江湖中人数最多的两大团伙的关注了” 离开云州之后,江浪觉得那些战利品带着实在是碍事,干脆在路上已经将那些战利品都变卖出去。 变成一叠几家大钱庄的银票,塞在他一个贴身放着的腰囊里。 “是因为这匹有些招摇的大青马吗?” 所以除了腰囊里那些银票,唯一碍眼的就是这匹北虏狼驹了。 “或者是因为昨晚那场乱局,有人因此盯上了自己!” 江浪心里发狠“怎么离开云州胆子越发小了,老子走得正行的端,谁怕谁呀,想找事的话,只管放马过来说话” 想到这里,他大步进入酒楼大堂,脚步似乎也比刚才有力了许多。 进入酒楼,他环顾酒楼装修和陈设,自然比不上大城市中酒楼那样豪华,但是在这种小镇,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时候还不是饭点,酒楼里只有寥寥几桌客人。 江浪走到一张靠窗的座位坐下,这里不但可以看到酒楼门口的大青马,还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大半个十字街。 江浪这边坐下,那边已经有一个伙计跑过来。 伙计双手将一份菜谱递给江浪,等着江浪看菜谱的时候,他闲不住的取下肩头上的一块白毛巾,使劲擦拭桌子上似乎永远存在的污渍。 江浪点了十多道菜,从怀里掏出一大一小两锭银子放在桌上:“大的是饭钱,小的是赏钱,我还要等人,你先给我上一壶好茶,人来了再上菜” 伙计手里毛巾一抖,桌上的两锭银子已经神奇的消失不见。 以江浪目前的境界,都没有看清楚这个伙计的动作,他不得不感叹天下奇人异士颇多,收小费都能收的出神入化。 不得不说,银子是促进感情最好的良方。 伙计弯腰对江浪行了个礼,笑咪咪的道:“好了你呐,一定给您上壶好茶” “滚开,你们滚开!” “哎,我们买苹果当然要挑一下” 对面街口那几个混混正堵着那个卖水果的妇人动手动脚。 妇人好不容易挣脱几个混混的“围攻”逃到大路上,发现篮子里的水果已经少了一半。 妇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远处跑去。 江浪看着直摇头,这种混混在各地都有,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不是他管的过来的事。 他今天过去踩着那些混混打一顿,转身走了。 明天这些混混就会加倍报复这个妇人。 总不能为了这点事,动手杀掉这些混混。 没让江浪等多长时间,店伙计用托盘端着一壶热茶和两个茶杯走过来,轻轻放在江浪面前。 酒楼外面的两大团伙之一有了动静,两个花子摇摇晃晃向大青马走过去。 两个花子四顾无人,以为没人注意到他们,一个用身体挡住酒楼正对大青马的视野。 另一个人一只手快速伸向拴马桩。 好嘛、这是要偷马呀! 江浪把两根手指放在嘴边,用力打了个唿哨。 大青马听到唿哨声后,猛然扬起马蹄,一蹄子踢在那个接马缰绳的家伙后腰上。 “嘭”的一声响起,解马缰绳的那个花子如同受惊的蛤蟆一样,划出一道抛物线,窜到十字街街心。 “嘭”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那个负责掩护同伴的花子,搞不清出来什么状况,看着街心发呆。 一些路人看了摔在街心那个花子一眼,加快脚步向原有方向走去。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在街上出洋相。 花子首领抬起一脚踢在身边一个花子身:“发什么呆,快去看看人怎么样了!” 听到首领的呼喝,原本挤在酒楼门口那些花子一起向街心跑过去。 街对面那几个混混看到花子的惨状,纷纷冲着那些花子,指指点点,开怀大笑。 “好像很欢乐的样子,要把不要推上一把” 江浪从桌子上的筷笼里抽出一根筷子,掐断半指长一截,攥在手里。 花子们都到了街心,救助被踢飞的那厮。 混混们每人手里都拿出一个苹果,一把大口啃着苹果,一边看着热闹。 这些家伙也真会糟蹋东西,啃上几口,随便一丢,又从怀里重新摸出来一个,继续啃起来。 那些花子忙着救助同伴,眼神不善的瞪着那些看笑话的混混。 江浪左手端起茶杯,看看茶色翠绿,保存的不错,没有过度陈化。 茶香扑鼻,自己给伙计的小费足够买上十斤,但一定不是茶楼应付普通客人的茶渣。 江浪把茶杯送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嗯、好茶” 借着茶杯的掩护,江浪右手一曲一张之间,无声无息将那截筷子弹了出去。 一个混混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向自己嘴巴塞去,忽然间手肘处一阵刺痛。 江浪弹出的那截木筷,刺在这厮肘关节一处重要的血脉节点。 混混原本拿着苹果的手使用的力道刚刚好。 被江浪被这样一弄,混混把半个身体的力量都使在了手臂上。 好像是故意轮着一个大苹果,对着自己来了个大嘴巴子。 那妇人没有胡说,这的确是个脆苹果。 “啪”的一声,苹果像是被狠狠摔在石坂地上一样,在混混脸色砸了个粉碎。 可是这苹果的目标毕竟不是石板而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这样一砸,混混半张脸灾情惨重,牙齿和果肉齐飞,血花和果汁共舞。 花子们一边救助同伴,一边怒视那些混混,不少花子看到这个混混的惨状。 花子们先是一阵愕然,随即指着混混大笑起来。 “爷爷也是吃过不少苹果的,这样吃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十八章 花子混混 混混首领也不是个怂货,抡起手里的苹果就向花子砸过去:“第一次见到是吧,我让你们亲自体会体会!” 好嘛,看到首领动手,其余的混混们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纷纷拿起苹果向花子们砸过去。 花子们被混混们指手画脚,看了半天热闹,早就有一股气憋着。 此刻他们看到首领先动了手,一起发狠,大呼小叫着,向那些混混们冲了过去。 这些花子们看似无害,冲过去后,每个人都从怀里摸出一根二尺长的短棍。 花子抡起手里短棍向那些混混劈头盖脸砸了过去,短棍上亮闪闪的,竟然在头部裹着一层铁皮。 混混们也不是善男信女,从怀里摸出匕首向那些花子挥舞起来。 这些混混也都是打群架的行家,并不向要害处下手,拿着匕首划来划去,即使刺到那些花子,也只是一些皮外伤。 江浪悠闲的喝着茶,欣赏着那些花子和混混们的激战。 双方打斗起来,虽然说不上赏心悦目,但是颇有一些章法。 他伸手拿起茶壶续了一杯,摇晃摇晃茶壶,伸手招招店伙计“添些热水” 那店伙计立马跑了过来:“我给大爷续水去” 等店伙计回来,江浪问伸手指指街上的乱局道:“你们镇上时常有这种戏码吗!” 店伙计看着街上的殴斗道: “两帮都不是什么好人,花子的头头叫苟富贵,不知道从哪里流窜到镇上的,混混的头叫巴不得,是本地破落户,两帮人打过好几次,也互相打死过人” 江浪道:“要是天天这样打下去,不是早就应该打死完了吗?” 店伙计道:“要是那样就好了,好像他们自己也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在我们酒楼谈判过了,以门前那条大街划分势力,安生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今天又打起来了” 江浪道:“这样不是影响你们酒楼的生意吗?” 店伙计道:“就凭他们这两堆杂碎,咱们敢动我们酒楼,我们老板可是本镇镇长,若不是我们老板开口,他们门都不敢进” 江浪道:“好吧,你下去吧” 江浪心里纳闷:“灵风姿怎么还没有来呢?” 这时只见一匹白马从镇口方向驰来,速度极快,离的近了,上面的骑士,正是一个白衣女子,那不是灵风姿又会是谁。 到了来福酒楼,灵风姿一拉马缰绳,白马人立而起,她不等马蹄落下,身形闪电,已经从马上跳下,稳稳站在地上。 江浪放下手中茶杯,向酒楼门口走去。 昨天两人见面是在夜晚,此时已近中午,阳光照在灵风姿精致的脸蛋上,更显得她出众的美丽,脸色素常带着的冷艳,在灿烂的阳光下,也化作了丝丝温柔。 江浪迈步出了酒楼,迎着灵风姿走去。 “你还出来干嘛,我不正要进去吗!” “我先来的,当然要迎你,你若是先来,一定也会出来迎我” 灵风姿道:“你就那么自信吗?” 酒楼的掌柜看着门前阳光下,一个俊男、一个美女相对站着,眼神里,满是感慨。 那个侍奉江浪的伙计道:“掌柜的,那女的可真漂亮呀?” 掌柜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那男的好帅呀!” 店伙计身上一阵恶寒,忍不住向后缩缩身体。 这时候,街心的殴斗已经告一段落,混混回到他们的街角,花子们也扶着那个被马踢了蹄子的家伙向这边走来。 他们看到站着酒楼外的江浪,嘀咕几句,留下一人扶着那个伤者,其余的花子一起向江浪涌过来。 显然是要来讨个“说法” 江浪皱皱眉头,想起那店伙计的话,伸手一拉灵风姿手腕向酒楼里走去。 “我们别妨碍了酒楼的生意,到里面坐下慢慢说话” 灵风姿被他拉着手腕,本能的想要挣开,不知道想到什么,犹豫着并未挣脱。 两人身后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江浪只当做事苍蝇唱歌。 江浪拉着灵风姿,径直走到自己坐的那张桌子旁。 他拉开一张椅子,等灵风姿坐下,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看到那些花子站着酒楼门口,似乎那里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着他们进入。 店伙计说的没错,这些花子果然是不敢惹这间酒楼的。 这时候那店伙计也跑了过来:“客官可以上菜了吗?” 江浪点点头道:“对了客人的马匹你们管不管” 店伙计道:“这个······” 江浪又是一锭银子扔出去:“你把两匹马都牵到你们马厩里,多加些黑豆喂上” 店伙计接过银子,高高兴兴向门外跑去。 江浪想的没错,这些花子不敢往酒楼里闯,在酒楼外叫嚣了一阵,正在商议对策,外面那两匹马自然成了重目标。 几个花子骂骂咧咧向那些拴马桩走去。 店伙计腿脚可是真快,几步就窜到几个花子前面:“你们都给我多远一点,这马是我们酒楼客人的” 一个花子道:“车小蚁,你们酒楼也欺人太甚了吧,那厮的马踢伤了我们的人,躲在里面,我们给你们酒楼的面子,没有进去抓人,怎么你们连马也管!” 车小蚁道:“客人在我们酒楼吃饭。他们的马我们自然是要管的” 他说着话,已经解开两匹马的马缰绳向酒楼侧门走进去。 几个花子之所以没有阻挡车小蚁,一方面是畏惧酒楼的势力。 还有一方面就是之前那个同伴刚走到马跟前,就被一蹄子踢飞,他们怕江浪那匹大青马继续踢人。 这车小蚁如此盛气凌人,还敢大模大样来结马缰绳,他们正等着看这厮的笑话。 可是他们眼睁睁这车小蚁轻轻松松解开马缰绳,牵着马转身离开,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等他们想起来动手阻拦时,车小蚁已经牵着马进酒楼后院去了。 一个花子对一个年长些的老花子道:“把头我们怎么办?” “啪、就你话多!”一个耳光扇了过去,老花子今天出师不利,正想找个人出出气呢。 “怎么办、在外面等着、吃完饭他总得出来吧,我不相信,他们还能在里面躲一辈子!” “把头说的对,看他能不能在里面躲一辈子!” 第十九章 一鞭之威 几个花子灰头土脸的回到之前蹲着的地方,那个被马踢了一蹄子的花子已经被伙伴扶着坐在哪里。 花子把头,过去看看那个倒霉的同伴,已经有了进出的气息,看样子是死不了。 这时候远处荡起一阵烟尘,又是一匹马狂奔而至。 这匹马停在那几个混混面前,混混们见到还有不怕死的还敢惹他们,笑嘻嘻看着马上的人。 马上坐的是个一脸邪气的青年骑士,他生的其实极为英俊,只是怎么看眉眼之间都带着一股邪气。 青年骑士也不下马,笑着看着几个混混:“我向你们打听个事,说了有赏” 为首的混混道:“我们要是说出来了,你赏我们些什么?” 青年骑士道:“你们只要说对了,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混混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等会不要反悔” 青年骑士道:“你们这么多人,我只有一个人” 混混道:“谅你也不敢哄我们,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青年骑士道:“有一个骑着白马的白衣女子,不久前应该到了镇子里,你们见到过她吗?” 酒楼厨子手脚挺麻利,灵风姿这边一杯茶还没有喝完,一道道菜冒着热气连续不断的被伙计端上桌子。 江浪和灵风姿说着话,一边动着筷子。 灵风姿道:“你等了有一阵子了吧” 江浪道“我也是刚到不久” 灵风姿脸上略显歉意:“本来早就该到的,碰到一个讨厌的家伙,为了甩掉那厮,费了不少功夫” 江浪道:“是吗,这事这不怪他” 灵风姿诧异道:“若是不怪他,那该怪谁?” 江浪道“当然怪你,谁让你生的这么漂亮的!” 灵风姿脸上显出一丝微笑:“哎,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我一直以为你挺老实呢!” 江浪道:“我怎么不老实,就是老实,才会这样说的,来吃一口鱼” 灵风姿道:“我不喜欢吃鱼的,鱼刺很讨厌” 江浪道:“不怕,我最擅长挑鱼刺,你知道不,我有一次被困在北虏一座山顶,没有粮食,吃了一个月的鱼呢!” 灵风姿一脸诧异:“在山顶上吃鱼,是咸鱼吗?” 酒楼道:“不是咸鱼是鲜鱼,那一次我们被北虏人······” 江浪一边向灵风姿讲着落鹰岭上的旧事,一边把一块剃干净鱼刺的鱼肉夹给灵风姿。 灵风姿犹豫片刻,还是夹起那块鱼肉,塞进嘴里。 他们这边边吃边聊,不断抛洒狗粮,酒楼里的客人和伙计眼都不眨的看着两人。 除了那个掌柜以外,人人恨不得自己代替江浪的位置坐在那美人对面,一定会说出比这个男人更加肉麻的话。 青年骑士指着来福酒楼:“你们说的就是那里吗?” 混混道:“对了,我亲眼看到她进了酒楼” 青年骑士手拉缰绳,就要拨转马头。 几个混混一起拦住他的去路:“这位大爷,你想知道的,我们都告诉你了,我们的奖赏在哪里呢!” 青年骑士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点点头:“你们不说我还忘了,好吧现在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几个混混道:“先从马上下来,这匹马爷爷们要了,还有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衣服和身上的东西我们都要了!” 青年骑士道:“马给你们,我可以走路,衣服给你们我怎么办!” 混混道:“现在又不是冬天,没衣服也冻不死你,我们就是看不惯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若是态度好一些,说不定还给你留一条小裤” 青年骑士点点头:“看不惯我的态度是吧!” 几个混混一起道:“看不惯” “快点,要是让爷爷们亲自动手,你难免还得挨顿揍!” 青年骑士道:“反正你们也看不惯,这几双眼睛留着也是废物” 说着他一马鞭抡了过去。 他这一鞭,抽的是又快又狠。 几个混混眼睁睁看着他抡起鞭子,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已经被鞭子抽在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几个混混打着旋摔飞出去。 青年骑士打马向来福酒楼驰去,留下几个在地上挣扎的混混。 江浪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这酒楼的酒还不错,要喝一点吗” 灵风姿轻轻一下:“想干嘛,灌醉我” 江浪道:“你说说就我这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会干出把人灌醉那种事吗?” 灵风姿正要接他的话,看向窗外眼睛眨了眨,忽然将头转向酒楼内,伸手揉着脑门道:“那只臭虫怎么又追来了!” 江浪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年轻骑士停马在酒楼前,一跃跳下马背。 青年骑士抬眼看看酒楼的招牌,迈步向酒楼大门走来。 酒楼门口那些花子,早已经看到对面那些“竞争对手”的惨状,一个畏畏缩缩,根本不敢往骑士身边靠。 青年骑士这一鞭子抽的极为巧妙,七个混混,站的并不整齐,高低也各不相同。 在那青年骑士一鞭之下,居然每人都是眼睛上被抽了一鞭,眼眶里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黑洞。 青年骑士一进入酒楼,就看到了江浪和灵风姿。 他的眼睛在灵风姿身上略一停留,恶狠狠瞪着江浪,大步向这边走来。 江浪皱着眉头站起来,先前走出两步。 青年骑士走到江浪面前,上下打量几眼后,一言不发,一拳打向江浪的面门。 他这一拳,拳速极快,带着凄厉的风声。 酒楼里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看着,可惜这个相貌还算不错的少年,这一拳若是就此挨上,脸一定是不能看了。 “嘭”的一声,江浪似乎早有准备,抬手就是一拳,迎住青年骑士这一拳。 双拳撞击如此猛烈,整个酒楼都可以感受到双方拳力的强横。 交手的两人身形如同山岳一般,纹丝不动,谁都没有后退。 “咦”青年骑士又是一拳,比上一拳多加了一分力气。 “嘭”江浪也是一拳硬碰硬,和他的拳头击打在一起。 这一次,江浪仍然是纹丝不动。 那青年骑士却是向后退了一步。 青年骑士后退一步后,前腿一弓,又是一拳打过来。 原来他刚才并不是被江浪那拳击退。而是主动退后一步,以便蓄力。 第二十章 蛇鼠一窝 “呼”的一声,拳风咋起。 青年骑士蓄力后发出第三拳,这一次他拳头上所携带力量已经是第一拳的一倍。 “来得好”江浪喝了一声彩,第三拳又是迎着对方的拳头打去。 “咔”这一次,两拳相遇,竟然发出了骨头撞击的声音, 这一次,两人一起后退一步。 江浪也只能退出这一步,身后就是灵风姿。 青年骑士再次举起拳头:“很久没有这样过瘾了,我们再来拼上几拳” 江浪发现这厮是劲敌,屏气凝神,准备迎击他下一拳到来。 灵风姿忽然站起来,伸手把江浪向旁边一拨,站到青年骑士面前:“灵龙鳞,你玩够了吧、若是没够,我陪你打!” 青年骑士放心拳头:“我才不和你打” 他走到饭桌前坐下,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姐姐,你千方百计甩掉我,就是为了来会这个小子!” 灵风姿狠狠瞪了他一眼,在一旁坐下:“江浪,这是我弟弟灵龙鳞” 这时候,江浪也已经坐回自己的座位,他笑着看着灵风姿道:“他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灵龙鳞看着江浪道:“算你有眼光,不过你配不上我姐姐,你想当我姐夫可不行” 灵风姿道:“别胡说八道,他是我的朋友” 街对面出现了一个身材锦衣的大胖子,这人正是混混首领巴不得。 这厮原来便是本镇人,十多岁时就开始吃喝嫖赌的,不到二十岁就败光了家产,后来因为逃债,离开镇子不知去向。 一直到三年前,他快四十岁的时候,才回到本镇,不知从哪里学了一些武功,成为武者。 以前逼走他的那些债主和混混纷纷暴毙身亡,财产也都莫名其妙的到了他的手里。 几年下来,巴不得成了全镇混混的首领,今天几个手下被人抽瞎了眼睛,他不得不出头解决这件事。 花子头领苟富贵一直派人监视着死对头巴不得的动向。 听说巴不得到了双方划分势力范围的十字街之后,他也带着人赶了过来。 苟富贵差不多也是三年前带着几个花子来到镇上的,很快收服了全镇的花子,成了首领。 两个人头一年忙着巩固自己的势力,直到第二年才开始发生各自冲突。 两个人谁也没有把握一举消灭对方,加上还有原先已经控制住郭家集的镇长一方,形成了目前这种僵持局面。 酒楼第三层,也就是顶层,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看着下面隔着大街对峙的双方。 “这两个该死的东西,真是不让人省心呀!” 这个中年人就是酒楼的老板,也是本镇的镇长郭来福。 已经有人想他禀报过在酒楼门前发生的事,类似的事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有时候吃亏的过往的旅客,有时候是这些混混和花子吃亏,不知道今天怎么会闹的这么大。 他正看着窗外发呆,门外有人道:“父亲大人,人到了” 郭来福转过身,走到一张太师椅前,端端正正坐下后,手里端起一个茶杯,对外面道:“让他们进来吧” 门被推开,进来四个人,头前带路的是年轻人是郭来福的儿子郭武福。 郭武福后面还跟着三个人,这三人正是卧虎岗还活着三个当家、赵金虎、孙铁鹰、李猛犬。 郭来福道:“你们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赵金虎道:“郭大人,事情办坏了!” 郭来福狠狠瞪着他:“什么、勇武镖局那几棵葱,我还不知道吗,你们那么多人都对付不了吗!” 赵金虎嘴里呐呐,还不知道怎么解释昨晚发生的事。 郭来福看着三个人接着说:“钱友狼呢、他怎么没来?” 赵金虎哭丧着脸道:“昨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本来我也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却出了天大的乱子,钱友狼也被人给杀了!” 郭来福道:“你把事情详细说给我听” 赵金虎其实也没搞清楚昨晚到底都出了什么事,只能捡自己搞清楚的说。 最后他道:“我昨晚杀掉一个黑衣人,他的功法似乎出自名门大家,若是我没有猜错,一定是有别的人也盯着镖局带着东西,和我们之间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间,发生了冲突” 听完赵金虎的话,郭来福深吸一口气:“不管到底出了什么事,东西还是要抢的,上面下了死命令,怎么样都不能让镖局的人把东西送到州城里去!” 江浪和灵风姿、灵龙鳞姐弟两个一起坐着,自然不能像刚才那样和灵风姿过于亲近。 吃饭的气氛有些沉闷。 江浪看到几个人从远处向酒楼走来。 一共五个人,年龄和身后都差不多,而且迈着相同的步伐,他们的步伐出奇的一致。 灵风姿注意到江浪所看的那些人道:“是不是觉得他们走的很整齐,长期修炼同一种功法,就会是这样的情形” 江浪道:“军队中也会出现同样的情形,但是,我关心的并不是他们的步伐” 灵龙鳞道:“那么,你关心的事什么?” 江浪道:“他们是昨晚那些黑衣人” 灵风姿道:“他们衣服和昨天晚上完全不一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浪道:“只是一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楚的,但是你相信我,我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出过错的” 灵风姿眼睛眨了眨:“数目倒是正好,若真是他们,事情可是有趣了” 灵龙鳞道:“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吗?” 灵风姿看着已经走到酒楼大门前的五个人道:“回头再告诉你” 江浪觉得自己现在像个神棍。 总不能说自己的信标随着自己武道等级的提高,有了一些新的能力吧。 只要三天内被他标注过的人被他使用扫描,他的信标又有空缺的位置,这个人就会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地图上。 五个人最前面那一个,昨天晚上被他标注过,他是黑衣人的首领。 想到这一点,江浪想起在地宫中扫描那些怪物的情形。 他默默运用扫描的能力“啊,又出现了一个被信标标注过的人物” 一个山贼首领的信标就在和自己几乎重合的位置出现,根据图上的位置,他应该站着自己身边。 第二十一章 蓄势待发 江浪打量四周,按照信标标注的范围内四处看看,没找到有可疑的人,他想了想,自从他获得信标的能力后,信标还从未让他失望过! “对了,差点忘了,这可是一栋楼” 他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房顶“如果信标是对的,那么目标又不在跟前,应该是在楼上了!” 如果说起昨天晚上的仇敌,除了外面这几个黑衣人,应该就是那些山贼吧。 江浪没有想错,地图上出现的目标,是卧虎岗大当家赵金虎。 赵金虎昨天晚上带人追击过江浪一阵子,江浪为了掌握他的位置,所以对他进行过标注。 另外两个首领昨晚没有和江浪照过面,也没有被江浪标注过,所以没有出现在地图上。 灵风姿发现江浪一直在发呆,抬起脚在桌子下重重踢了江浪一脚:“你不好好吃饭,发什么呆呢?” 江浪抬头冲她笑笑:“啊,忽然想到一些事,有些走神了” 灵龙鳞道:“姐姐,你那么赏光和他一起吃饭,那是多大的脸面,他居然这样无视你,你忍的了,我可忍不了,我们走吧” 灵风姿点点头:“你说的挺有道理,我也看不惯他了,你看这样吧,你先走一步,过一会我去找你” “······” 灵龙鳞看着灵风姿:“你又想骗我,你觉得我会第二次上一样的当吗!” 江浪颇有兴趣的看着灵龙鳞道:“你真上过这样的当” 灵龙鳞道:“怎么没上过,打小她都没个当姐姐的样,总是骗我这个老实巴交的亲弟弟” 三个人说话这会功夫,五个男子已经走进酒楼。 为首的男子四处打量一番,江浪这一桌子人,都是些俊男又是美女,有些惹眼。 若是往日他或许会多留意一些,今天他心情沉重,可没有那个心情。 为首男子带着几个人坐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谁都看得出,这几个人一脸晦气,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这也不奇怪,十二个人出来,丢了两个,死了五个,只剩五个,怎么高兴的起来。 店伙计每天遇到客人多了,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没有遇到过。 都是些极有眼色的人,一个伙计走过去,小心翼翼招呼着这几位惹不起的客人。 灵风姿用手指站了茶水在桌子上写着“十去其五” 昨天和江浪分手后,她又在林子里转了一圈,知道的事情比江浪要知道多了不少。 江浪立刻看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抹去桌子上的字迹。 “死了五个呀,难怪一个个如丧考妣,他们还有两个同伴在镖局手里,怎么样都会去把人抢回来吧” 这也意味着,镖局还会遇到麻烦,如果他们把死人的事也怪在镖局身上,难免会为了报仇,大开杀戒” 想到这里,江浪深吸一口气“这事还不算完呀,冤家宜解不宜结,最好等会去找一趟柳叶眉,让她把那两个人放掉算了!” 江浪还在琢磨怎么对付这五个人和楼上的山贼首领事呢,酒楼外面又出现了新的情况。 酒楼外的花子首领苟富贵和街对面的混混巴不得两人在街中心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双方不断有人来的十字街,也不知道这么一个镇子怎么攒了那么多混混和花子。 混混和花子的数量都超过一百,加在一起数量可能已经突破三百大关。 江浪摇摇头:“外面的情况有些不对” 灵风姿:“怎么了?” 江浪道:“他们都叫来这么多人,看起来是在准备一场火并,可是手下那些人怎么还有说有笑的” 灵龙鳞道:“哇,那么多人火并起来,一定很好看,姐姐我得看完火并才能走!” 江浪道:“他们不是想火并,我觉得他们是想对这座酒楼下手,就这么一个镇子,一下子养了那么多闲人,最有势力的还是镇长,这两帮人只是吃些残羹剩饭,想要解决吃饭的问题,打倒对方,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打倒镇长才是长久之道” 灵龙鳞道:“你是说他们今天想要合伙扳倒这个镇子的镇长” 江浪点点头:“我觉得是,不过你也别急着看热闹,这事还要从我们身上开始” 灵风姿道:“问什么要从你们身上开始?” 江浪道:“那些花子想偷我的马,被我的马踢伤了一个,你刚才那一鞭子又抽瞎了几个混混,你知道花子和混混为什么不敢来进来找我们两个的晦气吗?” 灵龙鳞道:“为什么呀,我还奇怪呢!” 江浪道:“花子和混混们一直被酒楼的老板,也就是镇长压着,所以不敢到酒楼里找麻烦,今天他们双方想借着找我们麻烦的由头,一起到酒楼里找酒楼老板的麻烦” 灵龙鳞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找我们算账,酒楼要是拦着,他们就趁机发难,酒楼要是不拦着,从此以后,酒楼就会威风扫地” 江浪点点头:“我们两个现在是夹在他们中间,所以想走是走不了的,酒楼要是不想和外面那两群人硬拼,可能会想办法让我们离开,反过来酒楼不想被外面那两帮人落了面子,怎么也会把我们留下来” 灵龙鳞使劲揉着脑袋,冲着江浪只摆手:“别说了,我最讨厌动脑子,这事你们两口子负责,需要动手的吭一声得了!” 听到他的话,灵风姿一下子羞红了脸,一筷子狠狠敲在灵龙鳞的脑门上:“你胡说什么呢,没脑子最好少说话,更不要胡说八道!” 江浪假装没有听见姐弟两人这些话,他现在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鬼,欠了一堆烂账,还不知道以后怎么解决呢。 楼上的郭来福和赵金虎几个人一直在商量镖局和昨夜的事,知道一个店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 几个人才来到窗前,看到十字街上到处都是黑压压的花子和混混。 郭来福恶狠狠瞪着下面的十字街:“他们分明是蓄势待发呀,这才消停了多长时间,他们这是想要造反吗!” 郭武福道:“父亲,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得赶紧召集乡勇,那可得快些准备!” 郭来福看着赵金虎道:“你带来了多少人?” 第二十二章 传音入密 赵金虎答道:“昨天晚上除了死的和伤的,还有失散了五十多个,剩下一百五十多个手脚齐全的我都带来了” 郭来福道:“现在人在哪里?” 赵金虎道:“都在镇子南边不远一片林子里等着” 郭来福道:“你不是应该从北边来吗?” 赵金虎道:“我派人跟着镖局那些人,怕万一镖局那些人不在镇子里停歇,直接跑掉怎么办!” 郭来福道:“你路上怎么不动手呢?” 赵金虎低下头:“昨晚我带着小的打了半宿,伤亡惨重,镖局的人不但未伤分毫,甚至都没动动手脚,要是打起来,以逸待劳,我心里可没底,想请您派些人帮我把事办了” 郭来福道:“看来今天我们必须齐心合力,解决眼下的麻烦了!” 赵金虎道:“郭大人今天也要对姓巴和姓苟动手吗!” 郭来福道:“不要我想要动手,是他们逼我动手” 赵金虎道:“郭大人不怕他们身后那些人了吗!” 郭来福道:“派来这些控制花子和混混不无非是那几个人,他们被派到这里本来就是不安好心,王爷早就想收拾掉他们” 赵金虎道:“那为什么不早点动手,放任他们坐大到如今的规模?” 郭来福道:“以前是怕打草惊蛇,此外过早把他们后面的人给引出来,大家面子上过不去” 赵金虎道:“你们这叫养虎为患” 郭来福道:“他们现在的样子,不解决他们,他们就要解决我们了!” 赵金虎道:“即是如此,全听郭大人吩咐” 郭来福摆手道:“大家都在王爷手下效力,我们这样办,我手里人手有些单薄,你的人也有些不足,咱们集中全力,先把街上那些家伙收拾干净,然后再一起对付镖局的人” 赵金虎道:“反正大家都是为王爷做事,小人愿听凭郭大人吩咐” 郭来福很满意他的态度:“我等会派人给你们准备些乡勇的衣服,和我手下的乡勇一起,把这些活的不耐烦的家伙都宰了,然后趁乱去将镖局那些人也做了,黑锅正好扔到这些花子和混混们身上” 赵金虎道:“我看郭大人这主意行得通,我马上去镇外聚集那些小的们” 赵金虎这边带着两个结义兄弟,在郭武福引领下向楼下走去。 江浪通过脑海里的地图一直盯着赵金虎那个黑点,看到赵金虎一圈一圈转下来,知道他们正在下楼。 “那几个黑衣人和山贼昨晚打过架,一定会把死去的几个伙伴账算在山贼们身上,怎么能够让遇到呢!” 信标代表的黑点,停止了转圈,并未向江浪期待的那样,走到酒楼前面,而是径直向酒楼后面走去。 江浪遗憾的想到“酒楼一定有后门,若是按照现在的方向,他下楼以后会直接从后门离开,这说明山贼和这酒楼有密切关系” ”可以这样一来,山贼不走前门,就碰不到这五个家伙,不能来上一出意外重逢的大戏,对了,我可以用传音入密通知他们呀!” 黑衣人那位大师兄,心里是无比的憋屈,看着面前一桌子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昨天晚上那都算是什么事,根本还没来得及动手,反倒是被人打上门来,被抓的两个师兄没有救出来,还死掉五个。 一个遭到突袭被杀,两个死于敌人自爆,还有一个在自爆时受了重伤不治身亡。 最后一个是在追击敌人的时候,反而被一个用叉子的敌人所杀。 在林子里一番厮杀,几个师兄弟只杀掉十多个山贼,剩下的都趁着夜色逃进了密林。 想着这些窝囊事,大师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去。 忽然他耳朵里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相好的,昨晚杀了我的人,还敢找上门来,别在前面坏了我的买卖,有账大家到后门好好算算!” 大师兄听到这些话,霍然站起身:举目向酒楼里扫了一遍后,锁定一扇通往酒楼后院的门后,说道:“兄弟们跟我来” 他那几个师弟和他一眼,为最晚的是憋着一口气,一起站起来,跟着大师兄他一起向酒楼那扇后门走去。 五个人一路走到后门门口,门上挂着一张厚实的门帘,大师兄正要伸手掀起门帘。 一个人掀开门帘从后面走进来,他一眼看到走到门口的大师兄,用身体挡在他的面前。 “客官,后面住的都是我们自己家内眷,请勿乱闯!” 大师兄道:“就是你们家的内眷叫我们过去见面的” 挡路这人是酒楼的少爷郭武福,他陪着赵金虎三人从后楼梯下到来,听到脚步声,知道有人走向后门。 他停下脚步,伸手掀开门帘,堵住大师兄前路问话。 郭武福哪里肯信大师兄的鬼话,伸出双臂拦住他的去路:“不知道你们是哪位的亲戚?” “让你多管闲事”大师兄一脚踹在郭武福胸前,将他踹的穿过门帘向里面飞过去。 说来也巧,赵金虎已经走到后院,他的两位把兄弟中的孙铁鹰刚拐下一层楼梯,走到后面旁边。 那被踢飞的郭福一头冲着孙铁鹰砸了过去。 孙铁鹰背对着后门,耳中听到风声又大又急,不知道飞过来的是什么事物。 他昨晚经历血战数场,精神还处于紧张状态,对外界的刺激非常敏感。 大师兄一脚踹在人身上的声音,还有飞过来人体携带的声势,让孙铁鹰本能的以为自己遭到了高强度的袭击,他当机立断,对“攻击”展开自卫。 “找死吗!”孙铁鹰一边说出自己的口头禅。 同时一个侧踢,飞起一脚迎了上去。 这郭武福是倒霉,被那位大师兄一脚踢中,虽然身体受到的力量不小,但是大师兄的目的不是伤人,只是为了把挡路的人踢开,所以这一脚虽然有力,其实并不致命。 孙铁鹰这一脚事急而发,不但用力很大,更巧的是,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脑门上。 郭武福自然也练过几手,只是先前大师兄突然发难,那一脚破掉了他的护体功法。 孙铁鹰这一脚踢的又是最难防御的脑门。 “嘭”血肉横飞,溅了孙铁鹰自己一身。 第二十三章 天道轮回 听到孙铁鹰的喊声,大师兄愣了片刻,忽然间放声大笑。 只是这笑声听起来极为凄厉,若是仔细些看,甚至会看到他眼中的泪水。 昨天夜里他和孙铁鹰有过短暂的交手,而且听到过孙铁鹰一模一样的呼喝声。 虽然他听到不知道来自何处的传音入密,第一时间就向酒楼后门闯过来。 其实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听到孙铁鹰的口头禅,已经确定这人正是昨晚的对手之一。 他们对昨晚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后来在林子里乱战的时候,抓到了两三个俘虏。 将那些被俘虏的山贼折磨致死后,问出了不少事。 知道他们是卧虎岗的山贼,埋伏在林子里是要夜路袭击勇武镖局的镖队。 原本他们几个觉得凭几个人的力量,去攻打山贼大寨基本上就是找死,准备在这座镇上吃顿饭,稍作休息之后,返回师门求援。 没想到来酒楼吃顿饭,居然和这些山贼撞在一起。 大师兄道:“果然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你们这些卧虎岗的恶贼,昨天晚上做的好事,苦主找上门来了,你们统统都得死!” 他一边口中大声呼喊,手里的动作也没有慢下,他伸手抽出腰间的佩剑,刺向孙铁鹰。 孙铁鹰腰里也揣着佩刀,自然不会束手就缚,拔出佩刀和大师兄斗在一起。 双方交手的位置位于酒楼大堂和后院的通道处,两边极为狭小。 孙铁鹰和大师兄两人在这狭小通道里动起手来,束手束脚,无法完全放开手脚。 四个人下楼的顺序是这样的。 郭武福在前面领路,后面依次是,赵金虎、孙铁鹰、李猛犬三人。 郭武福听到脚步声,走向通往酒楼大堂的后门盘问大师兄。 赵金虎继续向后院走。 孙铁鹰转过楼梯下来,一脚踢死了郭武福。 他身后的李猛犬还在楼梯上,走在最前面的赵金虎原本已经走到后院,这时候也回转回来。 赵金虎还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只看到地上趴着一具尸体。 大师兄身后四个师弟急着上去帮忙,只是被大师兄身体挡着过不去,急的干瞪着眼,却是无法插手相助。 忽然有人在他们耳边道:“你们这些笨蛋,气死老夫也,枉我和你师父多年抵足而眠的交情,他是怎么教你们的,这些墙壁都是木板,你们不会拆墙吗!” 这几个师弟闻言,立刻向身边的墙壁拳打脚踢起来。 江浪这厮乱用了一些成语,也是被这些家伙气得,就他们这点脑子,居然还出来惹事。 好在这几个宗门子弟,也没时间仔细分析江浪穿过来那些话的具体含义,只注意到其中拆毁墙壁的意思。 几个人砸了几下,发现这些墙壁果然是用木板所建造,结实程度极为有限。 这些宗门子弟再次的一个也有武士五层上下的实力。 这些木板、木柱怎能抵得过他们的拳脚之威。 一时间酒楼中:“喀嚓、喀嚓、轰隆隆隆”声不绝于耳。 其中一个人,他也是等同武士五层的修为,冲着面前一个木柱打了几拳。 这木柱竟然坚固异常,他连续几拳,锤的手疼,都没有打坏这根柱子。 他也是个有个性的人,干脆拔出腰间长剑,一剑削在上面。 再坚固的木柱也是木头,一剑下去,木柱终于一分为二。 “喀嚓嚓、轰隆隆、吱呀呀” 他只顾着和这根木柱怄气,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削断的是一根支撑楼上的重要承重柱。 整间酒楼随着那木柱被削断,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剧烈摇晃起来。 一楼大堂的客人都听到了可怕的声音,也看到酒楼的天花板一阵颤动, 江浪对灵风姿姐弟道:“都站起来,后退两步” 姐弟两个站起身,依照江浪的话向后退去。 江浪伸手拿起一只还剩下大半只的烧鸡,站起来嘶哑着嗓子大声道:“楼就要塌了,大家快逃命呀!” 喊完,他一把掀翻桌子,一把拉住灵风姿的手腕,向外就跑。 这时候酒楼里已经坐下十几桌,四五十个客人,本来毒津津有味的看着后门处的打斗,酒楼这一下晃动,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 听到江浪的喊声,他们如同接到了无法违抗的命令,一个个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向酒楼大门乱哄哄跑过去。 这时候“吱吱呀呀、喀嚓”一连串刺耳的断裂声响起。 后门那边,在大师兄的几个师弟的努力下,整扇后墙不堪重负,向外倒去。 倒塌的后墙带起一大股木粉和灰尘形成的烟尘。 大师兄几人是背对大门方向,几个匪首是正对大门方向。 随着后墙坍塌,一阵极为猛烈的气流从大门吹向破开的后墙,卷起无数粉尘和木刺扑向几个匪首。 赵金虎、李猛犬不得不闭上眼睛,两双手护住头脸,躲避向他们砸倒的后墙。 要说虽然声势骇人,但是这面后墙完全是木板构成,只要不被木刺扎到眼睛,对他们这些武者不会造成其它威胁。 要命的是,大师兄那四个师弟,既然已经推到木墙,终于有了帮助师兄的机会。 四个人急不可待的抽出佩剑,向贼人们围杀过去。 这几人李猛犬最是倒霉,赵金虎站在孙铁鹰身后,正好被疯狂挥舞佩刀的孙铁鹰护住。 李猛犬还未从楼梯上走下来,站着距离地面两层楼梯的地方,位置极为显眼。 他虽然双手护着头脸,双眼仍然被劈头盖脸打过来的粉尘渗入,眼珠子被刺的一阵剧痛,什么都看不清。 李猛犬是四个人唯一可以进攻到的目标,所以四把剑不约而同,一起向他刺过来。 李猛犬又不是大白菜,虽然看不见东西,却听到了剑声,也感到了一道道刺骨的剑气。 人人都有强烈的求生欲,李猛犬极力躲避,只是地方狭小,躲避角度有限。 他闪右躲,连续躲开两把刺向头脸的长剑,忽然身体静止下来。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身体被另外两把剑几乎同时刺中,固定在楼梯上。 一把剑贯穿了他的小腹,直透丹田,另一把剑则刺进腰部,直达肾脏。 第二十四章 兄弟齐心 奔跑中的江浪正回头向后面看,不由心里大声赞叹。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便是如此” 这把火分明是他点着的,他发出如此感叹,若是给对战的双方知道,一定会齐心将他断掉! 四人四剑齐出,两剑建功,一举击杀李猛犬。 四个宗门弟子杀掉李猛犬后终于冲到过道里,和大师兄一起围攻两个贼首。 卧虎岗四个贼首一向情同手足,昨晚刚送走钱友狼,又眼睁睁看着李猛犬被杀。 赵金虎和孙铁鹰目睹李猛犬惨状,大声咆哮起来,不要命发起反攻,一时间和那师兄弟五个战成平局。 江浪拉着灵风姿混在人群中向外面跑,虽然他是第一个跑的,但是他还要关注后面战局的发展情况,简单点说,就是看热闹。 此外要避免两人在冲出酒楼人群的最前面,若是在前面,太过显眼,很容易被一直等在外面的“仇家”发现。 江浪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步伐,拉着灵风姿也是这个原因,使两人的位置始终处于人群中间。 若是轮起武道修为,灵风姿自身修为远远超过江浪这厮,即便真是被酒楼里那几块料发现,也不怵他们。 与其说和人打打杀杀,她更喜欢这种被他拉着跑的感觉,所有乖巧的随他拉着自己跑。 灵龙鳞自以为最是了解自己姐姐,好奇的跟在两人身后,目光里满是诧异。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这位姐姐出了名的冰山美人,自幼最恨被男人碰,自她幼年开始,因此被杀被打残的人超过两位数。 哪怕是和她一起长大的自己,若是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脚,难免遭到一顿暴揍,今天她是在干什么! 被这个姓江的男人拉着,小狗一样跟在他身后的,真的是自己姐姐吗! 酒楼墙壁倒塌的时候,在十字街中心,巴不得和苟富贵两人谈判,已经从野心勃勃的热血阶段进入瓜分利益相持阶段。 开始在一些重要的细节纠缠不休。 很多次双方试图结盟夺取郭家集的谈判,都是进行到这个阶段,到最后因为分赃不均,不欢而散。 这次不同之处在于不是偷偷摸摸进行,而是在来福酒楼前公开举行,当着郭有福的面商量怎么算计他,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理论上最有可能成功。 但是按目前的情形发展下去,若是没有外力干扰,谈判完全有可能再次破裂。 他们都有手下密切注视着酒楼,发现酒楼里忽然涌出大批客人,立刻有人出面拦住最早跑出来的客人询问情况。 “里面出了什么事了?” “打起来了,已经出人命了!” “有几个人在拆房子,房子就要塌了!” “杀人了,到处都是血!” “都是些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说清楚些!” “你闪开,别耽误我逃命” “不说清楚,就别想离开!” 询问者连续问了几个人,每个人在酒店所处位置和角度不同,关注点也不尽相同,回答的有些混乱。 询问者将几个人回答综合后,大概弄清楚酒楼里发生了什么,立即赶到街心,向两人禀报。 巴不得和苟富贵是什么人,趁火打劫使他们的必修的功课。 听着手下的禀报,立即两眼放光,既然有人找酒楼的麻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巴不得道:“马德老苟,这些细节方面的事,以后再谈不迟,先救人要紧” 苟富贵点点头:“不错,这酒楼生意那么好,日进斗金,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的人负责救人,我们帮他们抢救财物去!” 巴不得道:“老苟你这话不对,人命关天的事,时间最为重要,反正谁先抢到手,就是谁的” 苟富贵已经大声喊道“弟兄们,都给我向里面冲” 两人一声喊,数百名混混和花子一起向酒楼冲过去,这些人不管是家道中落还是出身贫苦,都穷怕了,素来是要钱不要命! 混混和花子们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慌慌张张从酒楼里跑出来的客人,只顾着在别人之前,冲进酒楼。 江浪拉着灵风姿顺利冲出酒楼,进入酒楼侧门,为了方便客人,马厩就在酒楼后院一进门的位置。 江浪一眼看到三个人那三匹马,这时候酒楼看守侧门和马厩的人都向酒楼跑去,所以这里没有人碍手碍脚。 三人骑上自己的马,从侧门冲出去,离开酒楼扬长而去,后面再怎么乱,都与他们无关了! 离开来福酒楼一段路后,江浪对灵风姿道:“等到解决掉自己的麻烦,那些人一定还会对镖局的人不离,我得赶紧通知他们上路,一起去吗?” 灵风姿摇头道:“我们就不去了,你快去快回,我们在镇外等你罢” 事不宜迟,江浪点点头,打马向镖局停留的大车店而去。 路上江浪看到成群结队的乡勇拿着各种武器,向镇中心方向走过去。 有一队乡勇还想过来盘问江浪,江浪只管纵马冲过去。 大青马扬起四蹄奔腾的时候,气势如龙入虎,那些乡勇连滚带爬躲开,在后面连声怒骂,却不敢再追过来。 大车店里,柳叶眉和几个镖师刚吃完饭,坐在一起正在商议是现在动身,还是住一天,明天一早动身。 那位金无数少爷,已经和镖队划清界限,带着自己的两个侍女,住到另外一家客栈去了。 四位镖师经验比起柳叶眉要老道许多,柳叶眉正听四位镖师各自阐述利弊,以便做出最后决定。 冯大树人老成精:“那些山贼吃了那么大苦头,弄不好会追上来报复的,我们越早动身,越早脱离危险” 另一位镖师莫登高道:“我们若是现在动身,天黑前无论如何也赶不到楚州城,还要在野外宿营一晚,那样还要面临被人夜袭的危险” 这时候一人从门外闯了进来:“你们还有时间在这里空谈呢,山贼已经追到镇上了,赶紧收拾东西动身” 柳叶眉听到声音,脸上一喜,站起来,看向门口,出现在那里的正是江浪。 冯大树道:“江小哥别一进来就吓唬我们,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十五章 一丘之貉 江浪道:“我和你们分开后,在镇上的来福酒楼和人吃饭” 冯大树道:“来福酒楼,我是知道的,若是晚上不走,我还准备到那里喝一杯呢,对了,酒楼老板就是本镇镇长” 江浪道:“吃饭的时候,我发现卧虎岗山贼的头领就在来福酒楼楼上,他们和酒楼老板关系一定匪浅,说不定他们就是同党,现在他们正和村里的混混火并,你们还是趁这个机会尽快动身,山贼人多势众,硬抗不得” 柳叶眉当机立断,对几个镖师道;‘不用再商量了,大家都去整理东西和人手,立刻动身’ 毕竟是整日走南闯北的镖局,做起这些事,绝不拖拖拉拉,很快就点起人手,赶着镖车动身上路。 走出大车店的时候,有阵阵浓烟从镇中心方向飘过来,还有喊杀声不断从那边传过来,不时有三三两两拿着兵器的乡勇向那边跑去。 看到眼前的乱象,镖局的人再不怀疑江浪所言不实,一个个脸色沉闷,手脚上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江浪看了一眼被绑在一辆大车上的两个黑衣人。 他对柳叶眉道:“还是把那两个人放了吧,反正留在也没什么用,他们不是普通的贼伙,而是同门,只要他们还在你们手里,他们会不断想方设法把他们救出来的” 柳叶眉点点头:“酒依你说的办” 江浪走过去,把两人的绑绳松开,伸手拍开他们的血脉“你们同伴在镇里面和人打架,你们赶紧去找他们吧” 两个人恶狠狠瞪了江浪一眼,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跑去。 后腰上挨了江浪一箭的家伙,走路还是歪歪斜斜的。 江浪射箭的时候,不想多结仇怨,掌握着分寸,射在他肌肉上,只是一些皮肉上的痛苦,他身体素质也不错,恢复还挺快,江浪希望他到十字街多为师兄弟们出一把子力。 林晓峰道:“这两个家伙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记恨着江小哥呢,要我说,还不如追上去一个人给一刀,以绝后患!” 江浪道:“他们背后有宗门势力,最好别这样干,而且他们的师兄弟正在镇上和人火并,他们人数不占优势,多两个人会为你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柳叶眉道:“他们还有很多同伴吗?” 江浪道:“我从镇中心回来的时候,看到几个武功套路和他们一样的人也被卷进去了,正和那些山贼在那里火并” 柳叶眉一脸向往之色:“真想去那边看看,说不定可以看出他们是那个宗门的人” 冯大树道:“小姐别去看热闹了,我们尽快赶路要紧,说不定他们就是因为我们才打起了的呢!” 江浪道:“不错,这热闹不堪也罢,似乎就是为了争夺抢劫你们的权利才打起来的!”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怕柳叶眉真的要去看热闹,万一她再出了事,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柳叶眉点点头道,恋恋不舍的向镇子中心看了一眼,总算想起来大局为重:“好吧,我们现在就走” 江浪又想起来一件事:“你们绕远些走,卧虎岗那些山贼好像就藏在前面林子里,等着你们呢” 柳叶眉和四个镖师倒吸一口凉气:“好、我们绕道过去,还是得多谢你了” 江浪道:“与其这样谢来谢去,还是赶紧动身吧,日后到楚州城,你们请我一起喝酒吧” 冯大树道:“不错,到时候一定不醉不归!” 说话间,镖局一行已经走到镇门口。 镇门已经紧紧紧紧关闭,好在把守镇门的乡勇都被调去镇子中心,门口空无一人。 想要打开镇门,自己动手下掉那些碗口粗的门栓就行,倒是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几个镖师领着一些趟子手去取下门栓的时候,柳叶眉道:“江大哥我们还是一起走吧” 江浪道:“我还要和几个朋友汇合,你们快些赶路吧” 柳叶眉对江浪拱拱手道:“江大哥,这两天多亏你了,一路保重” 江浪道:“大家是两辈人的交情,别说这些,一路保重” 他看到几个镖师已经打开大门,对他们拱拱手:“四位镖师,你们也一路保重!” 四位镖师都是走惯江湖的老手,昨天晚上便觉得江浪到树林里那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说不定就是他坑了山贼一把,大家一晚上才平安无事,只是碍于金无数在场,故意假作不知。 今天又蒙江浪特意过来报信,深感他的情谊。 四人一起拱手向江浪,冯大树开口道:“这两天,我们这么多人,都亏江小哥照顾了!” 柳叶眉没有多想,还以为四个是在感谢江浪通风报信的恩情,微微一笑,手拉马缰,脚后跟磕磕马肚子,向南而去。 江浪看着镖队远去,身后马蹄声响起,过来的正是灵风姿和林龙鳞姐弟。 “怎么,不舍得,那可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哟,你要是不要,给我介绍介绍怎么样!”林龙鳞阴阳怪气道。 江浪瞪了这厮一眼道:“这是我父亲好友的女儿,两家人毕竟是世交,既然遇到山贼要对他们不利,若是视而不见,万一他们出来事,我以后怎么面对两家老人” 这灵龙鳞跋扈是有些跋扈,听到江浪这番话,竟然无言以对,低下头不再说话。 灵风姿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抬头看着北边的天空发呆。 江浪觉得场面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哎,对了,你们刚才到哪里去了?” 灵风姿看着远处,似乎没听见江浪的话。 灵龙鳞道:“我们又回去看了几眼,哎呀,六七百人呢,已经躺下不少人了,狗脑子都打出来了、要不是姐姐催我动身,真要多看一会!” 江浪道:“我得再去看看,说不定还得出手帮他们一把,不能让他们结束太快了!” 灵龙鳞:“·····” “好,姓江的你够狠,手段够毒辣,我越来越欣赏你了,我们如此这般臭味相投,还真是一丘之貉呢!” 江浪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和山贼才是一丘之貉呢,那叫志同道合,不会用成语别乱用好不好!” 第二十六章 未来岳父 依着江浪的想法,他们打到明天,镖队回到楚州城还没打完才好呢。 不管是山贼,混混多死一个是一个,这世上少一个坏人,不知道多活下来多少好人呢! 灵风姿走过来,对江浪道:“我和你一起去” 灵龙鳞道:“我也要去” 灵风姿道:“你不能去” “······” 灵龙鳞道:“我为什么不能去!” 灵风姿道:“你要是去了,谁看着这几匹马和东西呢、你要是不愿意,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去镇里看热闹,我们两个留在这里看守马匹” 灵龙鳞张张嘴,似乎想要答应下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道:“你又想要骗我、我要是到镇上看热闹,你一定连我的马都要一起骗走是吗?” 灵风姿道:“这次怎么变聪明了,我就是这么想的” 灵龙鳞对江浪道:“你看她这是怎么当姐姐的,被最信任的人一次次欺骗,你知道我有多么痛心吗!” 江浪抬眼看着天空,似乎那里正有一群身披轻纱的仙女轻歌曼舞。 灵风姿道:“赶紧的,看马还是到镇里,你选一个” 灵龙鳞咬咬牙:“我看马好了” 很显然,他相信姐姐真的会甩掉自己的。 灵风姿成功的“说服”灵龙鳞留下来看马,和江浪一起向镇里走去。 走进镇门,江浪道:“我们得把镇门关好” 灵风姿没有问为什么:“需要帮忙吗” 江浪道:“你等着,我自己就行” “我们两个一起动手,快一点” “这也好”两人将最后一个门栓插好时,灵风姿在旁边道:“你是怕山贼进到镇子里吗?” 江浪点点头:“镇子虽然是坏人,但是镇门都是无辜的,山贼们久等不见首领,很可能直接冲进镇子,这些镇门就要遭殃了!” 灵风姿道:“我发现,你人还不坏” “·····” 莫非以前不是那样认为的! 江浪摇晃一下脑袋道:“我们最好别从大路上过去,太显眼了,从侧面上房顶,绕过去” 灵风姿点点头,一起跳上镇墙,直接把镇墙当了道路,沿着郭家集镇墙往前走。 郭家集毕竟只是个镇子,虽然修了围墙,但是这围墙只有一人多高,对他们两个来说,如履平地一样。 在看到镇中心的浓烟以后,两人从镇墙跳到民房上,全镇只有镇中心有几座小楼,剩下的都是清一色平房。 十字街正在开展大规模火并,除了好事的、想要趁火打劫的跑到十字街。 其余那些老实本分的镇民都紧闭房门,躲在家里避祸。 原本热热闹闹的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 两个人在房顶上一路前行,很快就来到十字街附近。 有福酒楼原本郭家集最高大的建筑,也是郭家集的象征,此时已近不复存在。 那块被砸破的墙壁和砍断的承重柱只是导火索,随后蜂拥而入的混混和花子,在酒楼里连砸带抢。 对这些人来说,烧杀抢掠一整套浑然天成,每一样都不可或缺,都是要来上一遍的,习惯性放起了火。 郭来福得知儿子被人踢死的消息后,惊怒交加下,完全丧失了应有的理智。 他立即派人调集全镇的乡勇过来,并且向某个地方放出了紧急求救的飞剑。 做完这些,他亲自下到楼下,加入赵金虎、孙铁鹰,和他们一起同那师兄弟五人拼命。 也是苟富贵和巴不得两人今天得到贵人相助,运气逆天。 赵金虎和孙铁鹰被几个宗门弟子缠着,无法脱身去找来藏在镇外的山贼。 若是三百乡勇加上一百多山贼,两人手底下三百多化子和混混早已经完蛋大吉了。 数量在三百人左右的混混和花子,哪里是这三百多全副武装的乡勇的对手。 只是那五个黑衣人和后来赶来的两个黑衣人着实厉害,他们无意中帮花子和混混分担看大部分的压力,双方战斗呈现胶着状态。 镇外树林中,一条小河边,建造着一栋精致的木屋。 其中一间宽敞的木屋里,一个盘坐在蒲团上的老者,额头上有黄豆大小的汗珠流下,看上去正行功正到了某处关键地方。 他忽然睁开眼睛,伸手虚招,手里多出一柄传信用的木剑。 这是郭来福发来的求救飞剑,他看完木剑上的小字,一掌拍碎木剑。 “哼,一个小小的镇长而已,老夫只是暂时在此地清修,若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叫我过去,定要他好看!” 他从蒲团上起身,走出房子,走到大木屋后一间小木屋前。 他打开门上一个小窗户,向里面看了一眼道:“好话我已经说了几天,再不接受我的建议的话,我就硬来了” 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枉老夫当年不该救了你的命,还和你做朋友,今日有难投奔于你,反被你暗算!” “住嘴,此一时彼一时,别在我面前提那些陈年旧事,今天晚上你就得给我当岳父,管你答不答应,抱上可爱的孙子后,你自然会回心转意” 说完话,老者腾空而起,消失在树林里。 小木屋里传出苍老的怒骂声和女子的哭泣声。 江浪和灵风姿赶来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非常火爆的阶段。 江浪带着灵风姿来的一座高大平整些的房顶,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绒布,铺在房顶上。 这块绒布拿出来时,不过一个拳头大小,铺开之后竟然有双人床大小。 灵风姿忽然大声喊道:“看那厮吐血了,还吐了那么多,完了、完了他一定活不成了,我进酒楼的时候,他两只眼睛贼溜溜的,要不是你拉着我走,我走前本想刺瞎他的双眼的!” 江浪看到这个冰霜美人,这一次相见居然变得如此活泼,大感意外,两只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她。 灵风姿瞪了他一眼:“你发什么呆呢!” 江浪连忙向灵风姿弯腰伸手:“请” 灵风姿道:“请什么呀?” 江浪道:“躺在上面看热闹呀,人家好几百人打生打死的,咱们这些杵着谈笑风生,那得多招人恨呀!” 灵风姿伸手在绒布上模摸了一下,不知是什么材料,触手十分柔软。 “你可真会享受” 第二十七章 狐绒披风 江浪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他看着这样一个美貌如花,身材较好的女子,像是一只懒猫一样躺在面前,眼前的情形,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灵风姿轻轻躺在上面,真是舒服,不由得快活的伸了个懒腰。 她年轻虽轻,但是闯荡江湖已经多年,为家族到处奔波,办理各种事务。 今天的经历还是第一次,躺在毯子上,舒舒服服的看着几百人拼死拼活。 灵风姿和江浪,一人一边斜躺在那块绒布上面,看着十字街上仇人们互相伤害,激战打斗,这才叫享受生活。 江浪心想“这个世界里,要是有可乐和爆米花就好了,好在我还有代替品!” 想到这里,他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里面有一些瓜子和肉干。 灵风姿看着他掏出的这包东西:“哪里来的” 江浪道:“再没有长时间骑马赶路这么枯燥的事了,我腰囊里随便放了一些吃的,都是途径各地时沿路买的名产,你尝尝” 灵风姿摇摇头:“这些东西太干了,我正有些口渴,吃不下了” 江浪伸手从背后拿下来一个酒葫芦,塞给灵风姿:“有东西喝的” 灵风姿道:“我不喝酒” 江浪道:“是米酒,很甜的,十字街有个卖米酒的摊子,我进酒楼以前买的” “我当兵那年,是被押在一辆大车上送走的,一个小姑娘就在十字街路边摆摊,小脸蛋上有两个小酒窝,那时候我就想回来以后一定灌上满满一大葫芦米酒,顺便捏捏她的小脸蛋” 灵风姿道:“如愿以偿了吗?” “我买米酒的时候,她低着头,等我买完米酒才发现,卖米酒的人换成小媳妇了,可惜没有脸蛋捏了!” 灵风姿一手捏着肉干,一手拿着酒葫芦,嚼着肉干,喝着米酒。 这时候一点也不像冷血的女魔头,更像是一个逛庙会的小女孩。 江浪看着十字街上精彩的打斗,心里一阵感叹:“打的真好啊,要是有个主持人就好了!” 他不知不觉中,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灵风姿扭头看着他:“煮什么人?” 江浪连忙解释:“你听差了,我说这瓜子的仁煮狠了!” 两个人一边看着激烈打斗,一边聊着天。 灵风姿忽然想到一件事:“你想过没有,那小媳妇就是以前那个小姑娘” 江浪“······” “你终于想明白了、我还准备下次见面再告诉你呢!” “你是故意耍我的呀!”灵风姿一脚踢在江浪身上。 灵风姿问道:“这样躺着可真舒服,这绒布是什么材料做的?” 江浪摇摇头:“不知道,你看那一招聊撩火烧天使的至少有八成火候吧!” 灵风姿“你什么眼神呀,那叫天外飞仙!” “对了,别和我说话,让我好好摸摸这块绒布,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 灵风姿用手轻轻捻了几下,忽然道:“我知道了,这可不是这不是什么普通绒布,是极北狐狸的绒毛做的披风,这东西一向是有市无价,一万两银子都买不来,你怎么弄来的?” 江浪道:“这是一次打劫北虏王帐时的战利品,我觉得这东西挺适合我,所以一直留着,经常派上用场呢” “你看那厮这一招同归于尽使得怎么样!” “什么同归于尽,明明是破釜沉舟!” “同归于尽和破釜沉舟还不是一个意思!” “根本没有相似的地方,对了,我有件事问你,你得给我老实说说” 江浪一头雾水道:“什么事,还要老实说说?” 灵风姿道:“你用这披风害了多少女人了?” 江浪“······” 明白灵风姿的意思后,他大声叫起撞天屈来。 江浪一脸委屈道:“你可不能这样冤枉我,我虽然生的俊朗一些,气质稍微脱尘拔俗一些,还多少有些男子气概,但是在男男女女方面一向可是谨言慎行,唯唯诺诺的” 灵风姿:“若是老实巴交的男人,怎么会随身还带着这披风做毯子” 江浪道:“哎、这你可是冤枉我了,这是事得从我的活计说起,我在虎啸营里干过几年,你知道虎啸营是干嘛的吗?” 灵风姿道:“好像听说过,是一群魂淡” 江浪道:“里面确实有些魂淡,不过也不全是,比如我就不是” 灵风姿道:“说正事,别转移话题” “反正我常常趴在房顶上,还有马厩里,这还算是干净些的地方,还有乱石堆,那地方趴着不舒服,我身上正好带着这块毯子,不对是这件披风,铺在地上躺着舒服多了,我现在这这件披风都带习惯了。 灵风姿忽然从那块绒布上站起来,从腰间拔出佩剑:“你快走,能跑多远跑多远,嗯、最好带着你的宝贝披风!” 江浪愕然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翻脸。 灵风姿向前走出一步,把江浪挡在自己身后:“听我的,快走,披风不要了!” 江浪知道事情不对,连忙从披风上跳起来,顺着灵风姿的视线看过去。 一个头发泛黄还打着卷的老者正站在不远处一个房顶上。 灵风姿看着那老者道:“你来干什么?” 老者眼睛里闪着戏谑的眼光看着灵风姿,又扫向江浪道:“九丫头,你跑出来给自己找男人来了吗!” 灵风姿狠狠瞪着他:“全族人辛辛苦苦找了你几年了,居然躲着这里!” 老者道:“你是怎么和你七姨夫说话的,这样没大没小的,让外人看了笑话!” 灵风姿道:“你是谁的姨夫,不怕风大吹断你的舌头吗!” 老者道:“不管你们一进子喜不喜欢我,可是怎么算我都是你七姨的丈夫吧!” 灵风姿道:“要我说,怎么算你都是个该死的杂碎” 老者忽然仰天大笑起来:“难怪你们家一大群男男女女,我最喜欢你这个小辣椒,辣的真是够味,我喜欢、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姨夫,反正今晚我要成婚,好事成双,干脆一次娶两个好了!” 说着话,他脚一蹬地,身体腾空而起,如同蝙蝠一样,几乎贴着房顶,向灵风姿扑了过来。 灵风姿早就提防着他,长剑一直贴在腰间,蓄势待发。 第二十八章 黑氏太郎 老者身形刚一动,灵风姿腰间长剑霍然爆出一道夺目银光。 这一道银色闪电,剑气如虹,迎着老者面门刺了过去。 这一剑又快又狠,后发先至,若是此时有人看到,一定会以为是她先出剑,随后老者才一头向剑光撞过去的。 “桀桀、桀桀”对灵风姿这一剑,老者似乎早有所料,发出一阵阴冷的狂笑。 老者在即将被剑光击中之前,身体在空中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侧旋。 他向旁边掠出数丈后,再次变线,换了个角度,重新掠回,变线后,他速度更快,这一次扑击的目标是灵风姿后背。 江浪在他们对话,还未动手之前的空隙,已经卷起那件披风塞进怀里。 “这可是一万两银子、而且随身携带已久,很是有些感情!” 江浪看着这老头真是碍眼“我正和妹子谈论人生真谛呢,你跑出来是干什么地!” 灵风姿那一剑分明就是要命的招式,怎么看都没有一丝亲戚间的关爱,自己这边也别客气了。 他想清楚后,从背后抽出雷刀,等待出手的时机。 此刻见老者把自己当做灵风姿的弱点,分明视自己如同无物,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江浪一刀当头劈过去。 “嘿嘿”老者嘴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伸出一只手,抓向江浪砍下的雷刀。 看到老者伸手去抓江浪手里的雷刀,灵风姿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关切“你别伤他!” “冰美人也开始想男人了,我就是要伤他,我要扭断他的脖子” 江浪的雷刀在和老者那只手接触的一刹那,忽然迸射出一道大若拳头的电芒。 这团雷芒一闪即逝,完全进入老者体内,老者身体一瞬间进入麻痹状态。 灵风姿身体转动,腾空而起,旋到老者近前,一道刺目的银光激射而出。 这倾尽全力一剑想要一剑建功,径直向老者胸口刺去。 “当”的一声,灵风姿这一剑刺在老者胸前,竟然被弹了出来。 在剑气作用下,老者向后倒飞回去。 “噗”的一声,他半空中喷出一口血,身体竟然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 他落在远处一栋房顶上,身体晃了几晃,才站稳脚跟。 灵风姿这一剑似乎不是刺在人身上,而是刺在什么坚不可摧的铁块上,没能刺入他的心脏。 但是灵风姿这一剑实在厉害,仍然有一部分剑气,刺入他的内腑,使这老者受到不轻的内伤。 灵风姿身体向前跃起,长剑前伸,扑向老者。 老者忽的一转身,跳向远处一间房屋顶上,然后又是一间,他跳过一栋栋房屋,向远处遁去。 远远传来他凄厉的声音。 “九丫头,这事可不算完,我还会回来的!” 灵风姿道:“我们快走,去和龙鳞汇合去,他伤势并不严重,等他恢复过来,我们就麻烦了!” 江浪跟着她一起向镇外飞奔,按照惯例他在老者身上进行标了注。 江浪问灵风姿道:“他是不是姓灰的!” 灵风姿道:“你听谁说的,他不姓灰,他姓黑的,是我们家一直追杀的死敌,名字是黑太郎” 江浪正踩到一块石头,听到灵风姿的话,几乎一头摔在地上。 多亏灵风姿一把挽住他一只胳膊,带着他一起向前飞奔:“你怎么那么弱,是骑马骑多了吗,走路都不会了!” 两人一路狂奔,很快来到和灵龙鳞分手的地方。 灵龙鳞正躺在马背上,看着镇子,见到两人慌慌忙忙跑回来。 他咧嘴大笑道:“怎么了,你们闯什么祸了,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灵风姿道:“我们刚才遇到黑太狼那老贼了,你高兴吗!” 灵龙鳞脸色大变:“我们三个可对付不了他,快些回去找人帮忙要紧” 江浪看到这个飞扬跋扈的家伙居然也怕黑太狼,知道自己和灵风姿刚才胜了他一招,纯属侥幸。 江浪和灵风姿飞身上马,向远处狂奔起来,脑海中的地图上,江浪发现那黑点一直沿着一个方向直线行走,默默记下那个方向。 三个人也不走官道,随马匹自己找路,一口气跑出去足有半个时辰,才在一片荒野停下。 三人一起跳下马背,直挺挺躺在草地上。 江浪问身边的灵风姿:“刚才那人是怎么回事?” 灵风姿还未开口,灵龙鳞道:“那老贼来自东日群岛,十多年前我七姨到东日游历,不知道怎么遇到这厮,他年轻时也算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七姨被他那副外表所骗,不顾家里反倒,一定要嫁给他,因为此事,七姨自此和家里也断了联系” 灵风姿道:“几年前,我奶奶病重,想见七姨一面,我父母带着我们到东日寻访七姨,遍寻不到,才知道七姨早已经死了。” “当然要查清她的死因,仔细一查,发现她死的不明不白,我们想找到黑太郎,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却一直避而不见” “后来我们家只好派人去抓他,反而被他伤了不少人,时常袭击我们家落单的人,我们和东日岛大日宗交涉后,大日宗迫于我家的压力,大举出动人手围剿他” “最后终于堵住他,他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他奸猾似鬼,还是逃出重围,从此从东日消失不见,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他!” 灵风姿道:“家族有消息他在楚州出现,所以派遣我来这里探查,没想到差点被伤到他手里!” 灵风姿对江浪道:“我和弟弟要立即返回家族,报告这件事,还要多带些人来捉拿他,不能和你一路了!” 江浪道:“你们的事要紧,你有空别忘了来找我” 灵风姿骑在马上道:“我们会再见面的” 江浪道:“那是自然,就是你不来楚州,我早晚也会去南蛮游离一番” 灵风姿听了,向他微微一笑,拨转马头,向南方行去。 林龙鳞道:“姐夫再会呀,我看好你们!” 江浪道:“乱叫什么,滚” “哈哈,男子汉怕什么!”灵龙鳞大马追姐姐去了。 江浪看到灵风姿姐弟两人打马远去,自己也骑上马背。 他如此痛痛快快和两人分手,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第二十九章 跟踪追击 灵龙鳞追上灵风姿问道:“哎,你这么这么急着回去呀!” 灵风姿道:“再不和他分开走,他也会被黑太狼盯上的” 灵龙鳞道:“原来你是怕他被牵扯进来,你真准备让他当我姐夫吗!” 灵风姿道:“那么想姐夫,家里还有八个,你去找他们去,跟着我干嘛!” 灵龙鳞一脸正色道:“那些表姐表妹这么做的了数,我同父同母的姐姐只有你一个” 灵风姿这边怕江浪被牵扯道她自己家族的恩怨里,所以和江浪分手。 江浪的想法和她却是有些相似,他准备用自己的办法帮灵风姿消除黑太狼这个隐患。 在离开信标一定范围后,地图上的标注的黑点便会消失,所以代表黑太狼的黑点现在已经消失不见。 江浪一直记得那黑点,他凭借自己之前的记忆,在地图上划出的一条直线,循着那条直线所指方向追了过去。 他希望沿着那条黑线,可以找到黑太狼藏匿的地方。 如果找到他,即使打不赢那厮,也得给他找些麻烦,给灵风姿姐弟争取些逃离的时间,省得他为难灵风姿姐弟。 江浪信标升级以后,功能强大了不少,他相信自己只要沿着那条直线一边走一边进行扫描,一定可以扫描出来他现在藏身的位置。 江浪按照计划,一路前行,这一带地广人稀少,多是树林灌木,越向里面走,林木越是茂密。 在林子里走了一段路,树枝和灌木从各个方面向戳过来,若是继续强行向里面走,那些树枝对大青马的眼睛会造成极大的威胁。 或许会有更好的道路,可是那样会偏离那条记忆中的直线。 江浪从马上下来,在大青马脑袋上拍了几下“自己去玩吧” 半个月相处,大青马没有大黑聪明,但是也很机灵。 江浪将它放走自由活动,到时候只需要打个呼哨,它听见了便会循着声音找回来。 北虏狼驹是马中异数,发起狠来如狼似虎,蹄子踢出去不亚于铁锤,牙齿咬下去可碎铁石。 若是给它发起狠来,江浪昨天打死的那头白虎都不一定能拿下它,所以把大青马扔在林子里,它的安危丝毫不成问题。 离开大青马,江浪在林子里前进的速度更快。 为了保持直线前行,有时候他像猴子一样在树枝跳荡穿行,有时候甚至还要上到树顶上向前纵跃。 四下里满是翠绿,鸟雀鸣叫,鼠奔兔跳的,真是不错的环境。 若是带着灵风姿倒是不错游玩的所在,都怪那个老贼,今次必然让他付出足够代价。 前行中,江浪不断开启扫描的功能,他双手正紧紧握着一根树枝,正准备发力荡到前面那棵大树伸出的树枝上,猛然停下动作。 像猴子一样把自己挂在树枝上。 他之所以突然停下,是因为一个黑点出现在脑海中的地图上。 “终于给自己找到黑太狼了!” 既然发现了目标,考虑到那厮的强大的,自然不能这般大大咧咧跑过去,自寻死路。 江浪从树枝上轻轻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站稳之后,他弯下腰向那个方向潜行过去。 那黑点停留在一个地方,所以他不用这急,现在需要的是,保证自己不被地方先一步发现。 和灵风姿预料不同,黑太狼也受了不小的内伤,因为灵风姿对江浪和自己实力的提升,估计不足。 尤其是对江浪实力的了解还停留在清渠岭那时,她并不了解江浪现在的真正实力,那一击对黑太郎的作用,比看起来大的多。 还有对黑太郎估计过高,这是因为他用身体硬接下灵风姿那全力一击,给灵风姿造成的错误印象。 黑太狼一路逃向自己的住处,一心想要赶紧治好伤势,还得继续去追杀灵风姿和她的同伴。 若是让他们逃回南蛮,一定会带来大批人手追杀他,自己干的那些事,只要自己活着,南蛮灵家一定会来不死不休的前来追杀自己! 黑太郎比江浪早半个时辰前回到自己隐居的地方,他远远看到那几间木屋,松了一口气。 黑太郎解开外衣扔下,里面还有一件金光闪闪的软甲,软甲上已经被劈开一处茶杯大小的破口。 他脱下金丝软甲随手扔在地上,可以看到他胸前有一块同样大小的伤口,皮开肉绽,触目惊心,还在向外面渗血。 黑太狼大步走向大木屋后边那间小木屋前。 里面不断传出来“哗铃铃”的声音。 他一脚踢开小木屋的房门。 里面墙壁上用铁锁链捆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和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 那女子正在试图弄开白发老者的手臂上的铁锁链。 “又在作死吗,这铁锁链里掺着秘银呢!” 黑太狼一把将白发老者扯起来:“你未来女婿受伤了,快给我医治一下,不然晚上怎么和你女儿洞房!” “呸、是哪个笨蛋,真是没用,怎么没弄死你呢!”白发老者一口吐沫向黑太狼淬去。 “啪”黑太狼侧脸躲过白发老者这口唾沫,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白发老者一个门牙被这一巴掌扇的飞出,重重射在墙壁上。 “咒自己女婿死在外面,这是人干的事吗!” 黑太狼作势向那女子走去:“若是你不治的话,只好让你女儿亲自医治了!” 白发老者恨恨瞪着他:“不许动她,我给你治伤、我的药箱呢!” 黑太狼从怀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锁着白发老者手腕的铁锁链,拉着锁链,拖着他向外走去,地上留下一道黑红相间的血痕。 “你别这样对待我父亲,我嫁给你好了,求求你别这样对待他!” “嘭”房门被重重关上,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女子低低的啜泣声。 黑太狼拖着白发老者回到那间大木屋,将他狠狠扔在地上。 将他手臂上的铁锁链另一端锁在木屋一根柱子上。 黑太郎走到房子一角,翻找一会,把一个医箱扔在白发老者面前:“孟回春,你若不好好给我治伤,明天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莫非你不想抱抱你的孙子!” 第三十章 祸从天降 若是江浪在此,一定会认出这个白发老者,这也算是个老熟人了,他就是云州府城的第一神医孟回春。 半个多月前他还是个满头黑发,神采矍铄的中年美男,现在这副模样和十字街那些老花子已经毫无区别。 魔窟之行顺利完成后,孟雪梨跟着夜玫瑰一行返回那座小山以后,夜玫瑰没有失信,说服夜不行放掉了孟回春一家。 孟回春一家三口,一路辗转逃亡离开云州,经过云州发生的那些事后,他们一家人已经无家可归。 袁景隆身上发生的事,实在是不好向宗门那里交代,一家人若是返回东日,按照事情说出去,不管他们能否得到宗门的谅解,作为仅剩的生产者,一家人必然面对宗门严厉追责。 孟回春想到在楚州隐居的那位老友,便带着妻子女儿一路前来楚州投奔老友。 他这位老友就是黑太郎,他们年轻时在东日便是旧相识。 孟回春到了云州府城后,两人之间还保持着书信来往。 几年前黑太郎带着一身严重内伤在云州找到孟回春,那时黑太狼一条命大概只剩下一小半。 异乡遇故乡,两眼泪汪汪,孟回春立即为黑太狼细心医治,将他的命从鬼门关硬抢了回来。 黑太郎伤愈之后,不知在哪里厮混,一年前发来书信,告诉孟回春自己在楚州混的不错,上面还有联系的方式。 想找他,可以到楚州郭家集有福酒楼,向酒楼掌柜询问他的去处。 孟回春每年还会和黑太狼有几封互相问候的书信。 他带着老婆女儿一路来到楚州,直到两天前,来到郭家集。 到了有福酒楼,已经将近黄昏,孟回春向酒楼老板问起黑太郎的消息,酒楼老板果然认识黑太狼,并且知道黑太郎现在的住处。 当时天色已晚,酒楼老板请孟回春一家在酒楼饱餐一顿,并且等他们饭后安排他们一家三口在酒楼住上一晚,第二天一早就会帮他忙连续黑太狼。 孟回春不知道的是,一家三口在酒楼大堂吃饭的时候。 郭来福陪着一个人从酒楼二楼走下去,还有两人一左一右跟着那人身后。 这时候酒楼的客人除了孟回春一家,都被拒之门外。 那人锦衣华服,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壮年男子,眼神犀利,气度不凡,只是眼泡微微肿起,似是有些酒色过度。 他正在楼梯上听着郭来福讲话,开口道:“若是他们做的太过分,直接除掉他们算了,不过是那两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喂的疯狗” 郭来福等他这句话可是等了很久了,一脸喜色:“听大爷吩咐” 那人目光停留在孟回春一家那里:“怎么这里还有客人呢?” 郭来福道:“那是自己人,他们是来找黑太狼的,明天一早就送消息过去,让黑太狼来把他们接走” 这时候袁静玉正抬起脸向这边看了一眼。 袁静玉虽然年近四十,但是每日养尊处优,而且练着一些大日宗修仙的功法,看起来不过是三十上下的样子。 重要的一点是,她相貌很像是楼上这一位年轻时一位追求未遂的女子。 那人盯着袁静玉看了一眼后,忽然转身向楼上走去“有福,今晚我不回去了” 酒楼第三层,有一间极为豪华的房间,在郭有福的引领下,那人走进那个房间,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他看着郭有福道:“你立刻用飞剑把黑太狼叫过来,我有事找他,先不要让他遇到那一家人,让直接让他来见我” 郭来福熟知这位主子的嗜好,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退了出去。 因为那人无意中看到他们一家,一家三口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第二天一大早孟回春就见到了黑太狼,黑太狼对他极为热情,打消了孟回春一路上种种忧虑。 孟回春和老友重逢,颠沛流离之后,终于找到了栖身之地,心结解开之后,兴奋莫名。 两人促膝长谈,到了中午,在黑太狼盛情邀请下,孟回春和黑太郎在客房中举杯痛饮。 他怎么也没又想到会被黑太狼暗算,一个大名鼎鼎的神医居然给人下迷药放倒。 里面固然有黑太狼用的秘药比较高明,主要还是他对黑太狼毫无一丝提防。 等到孟回春清醒过来,已经被封闭血脉,还被一条铁锁链锁死双臂。 自己的女儿被绑在身边,一样被铁锁链锁着,自己的妻子却是不知去向。 后来偶然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座酒楼中,已经身在这处建造在密林中的隐居地。 他每一次询问黑太狼,不但得不到任何回答,还会遭到一顿毒打。 孟回春一边打开药箱,在里面翻找药物,一边问:“看着多年交情份上,请告诉我静玉现在在哪里?” 黑太郎道:“告诉你多少次了,别打听与你无关的事” 孟回春起气的浑身颤抖:“我妻子在哪里,怎么与我无关!” 黑太郎道:“实话告诉你,你妻子被一位身份尊贵的大人物看上了,现在正在享受荣华富贵呢,要说她年轻时也是出名的美人,你看看你,跟着你亡命天涯,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孟回春道:“那恶徒是谁,她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怎么会有人如此无耻!” 黑太狼一个耳光扇过去:“别打听了,那女人以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想要继续好好活下去,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你该庆幸他他居然喜欢岁数大些的女子,不然的话,也轮不到你当我的岳父” 孟回春伸手捂住心脏部位,有血从他嘴角不断渗出。 “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你的运气好!” “无耻、卑鄙” “还想挨揍吗!” 孟回春知道这样个黑太狼继续对话,除了自取其辱,什么也得不到。 他气息平稳后,手脚颤抖着从药箱里找一大一小两个药瓶。 先打开一个大些的药瓶,将里面的粘稠液体涂抹在黑太狼胸前的伤口上。 黑太狼吸着凉气道:“嗯,冰冰凉凉的,我都感觉到在长肉了呢,莫非是你一直珍藏着的冰清玉露!” 第三十一章 三步追魂 孟回春懒得搭理黑太狼,收起大药瓶,又从拿起来一个小巧玲珑,极为精致的白玉小瓶。 孟回春轻轻打开玉瓶,里面装着一颗色泽碧绿、晶莹剔透的药丸。 随着药瓶打开,顿时一股沁人心肺清香从里面了飘散出来。 黑太狼觉得自己闻到这股香味,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些。 黑太狼脸色一喜,问道:“这个颜色,还有这种气味,莫非是生机丹” 想当年,他只剩半条命,一路亡命云州,找到孟回春时,一颗“生机丹”救了他一条命。 今日的伤势远远没有那一次严重,只要服下此丹药,离开就可以去追击灵风姿那丫头。 黑太狼伸出手道:“快些给我,你若是诚心对我,以后咱俩就是和睦相处的翁婿关系!” 孟回春忽然后退一步,作势要将药丸塞进自己嘴里。 “你现在立刻去放了我的女儿,等她走出半个时辰,我就将药丸给你,不然的话,我就自己将这枚神丹吃下去” 黑太狼恶狠狠瞪着他:“都什么时候了,还和我来这一套,赶紧把生机丹给我,我可以对你刚才的表现既往不咎!” 孟回春伸手一把将药丸塞进自己嘴里:“你不听我的,我就吞下这颗药丸” 孟回春所提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黑太狼自然无论如何也不能满足他。 他身形闪动,一把捏住孟回春的脖子,一只手伸进孟回春的嘴里,掏出那颗药丸。 他随手扔开孟回春,把药丸上的唾液在自己衣领上使劲擦了擦,然后塞进嘴里。 “咔吧、咔吧”几口嚼碎吞咽下去。 黑太狼瞪着地上不断抽筋的孟回春道:“待我行攻运气,加速药力运行,去把灵家的丫头抓回来,给你女儿做个伴!” 他盘腿坐下,正要运行功法,见到孟回春还在地上抽搐,从口鼻眼耳中不断有绿色的血液涌出,这分明是中毒的症状。 黑太狼大吃一惊,猛然站起身,忽然觉得心口一疼,他伸手捂住胸口:“老贼,你做了什么!” 孟回春看着他,看到黑太狼眼珠里出现一丝碧绿,还有他皮肤上若隐若现的绿色光芒。 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我要死了,你也要死了,咱们结拜时候,你不是说要一起死吗、现在大家可以一起死了!” 他说话的时候,一股股绿色的血液不断从他口中喷射出来,一代名医就此一命呜呼。 黑太狼拿起孟回春的药箱翻动着,里面药物虽多,可是他哪里知道哪个种药师解毒的! 他忽然想起来还被锁在小木屋里的孟雪梨,一把抱起医箱向外面走去。 江浪伸手捡起地上一件金光闪闪的东西,这是件东西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呢! 仔细打量一番,江浪认出这是什么东西,马背上还有一件呢,这是进入地宫时姜泰龙分给下去的人穿的。 “这里居然有下过地宫的人吗?” “或者只是相同式样的金丝软甲” 这件金丝软甲来自孟回春一家的行李中,孟雪梨穿着这件金丝软甲离开了那栋小楼。 一家三口离开云州后,孟雪梨嫌穿在身上不自在,就脱下来放在行李里。 一家三口被黑太狼抓到后,黑太狼从哪个他们行李中发现了这件金丝软甲。 孟雪梨已经是他预定的老婆,老婆的东西自然都是丈夫的。 黑太狼将金丝软甲穿到了自己身上,托这件金丝软甲的福,他才得已从灵风姿剑下逃出了一条命。 江浪还在想金丝软甲的事。 这时候,他听到“嘭”一声,前面有声音出传出来。 声音正是从黑点相同的位置传过来的,江浪小心翼翼向那边走去。 黑太狼一脚踢开大木屋的房门,抱着医箱向外走去。 向外走出第一步时,他还脚下生风。 只是他看不到,自己的头发已经全部变为绿色。 迈出第二步时,他身体忽然晃动一下,他立即站稳脚跟。 绿色的头发瞬间变为枯黄色,一根根掉落下来。 大木屋和小木屋的距离其实只有不到六步,他需要再走四步,那里还有一个小神医呢。 漂亮的小神医,是自己未来的老仆,给自己丈夫治病,还不得尽心尽力。 黑太狼迈出了第三步,但是这一次他的脚并没有踏在地上。 “孟回春那厮一辈子都比自己幸运,娶到那么漂亮的老婆,还有一个漂亮女儿,这辈子也活的值了,好在那女儿是给自己养的媳妇,我会好好帮你照顾你的女儿的” 黑太郎不知道自己身中剧毒,为什么还要停在这里耽误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应该去治病呢,不是······ 身体静止片刻,一阵吹过来,他便如同一段被风吹了无数岁月的枯木一样,仰天摔倒在地上。 “喀嚓”黑太狼身体上传来奇怪的声音,他想动弹一些,只是毒已入骨,他全身的骨骼都已经碎裂。 剧烈的痛楚使得他张大了嘴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绿色的血液从他的五官、甚至是全身每一个汗毛孔向外狂喷而出。 江浪正藏身在一棵大树上,看到黑太狼走出木屋,然后一步步走着,最后仰天躺倒。 “不知道这厮在搞什么花样” 直到看到从他身体各处喷溅出来的绿色血液,江浪才知道这厮并不是在耍什么花招。 脑海里那个黑点闪动几下后,消失不见。 “这是死了的意思吗!” 江浪还没有遇到过活人从自己信标里消失。 他从树上跳下来,慢慢向木屋走去。 他走到黑太狼倒下的地方,惊奇的发现,地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只剩下一滩绿色的黏液。 江浪摇摇头,绕着地上那些黏液向木屋走去,来的黑太狼刚才走出来的那间木屋前。 里面还躺在一个人,一个浑身发绿的人,脑袋几乎变成一团绿色的肉块,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个活人。 江浪正想走近一些,听道不远处传来铁链被扯动时,发出“哗铃铃”的声音。 江浪走出大木屋,举目四望。 “哗铃铃、哗铃铃”声音从房后响起。 江浪走到大木屋后,还有一间小木屋,声音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第三十二章 生机无根 江浪向小木屋走去,小木屋门上被一把铜锁锁着,他伸手扭下铁锁,抬腿一脚把门踢开。 木屋中间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她正在奋力扯动一条缠在手腕上的的铁锁链,铁锁链另一端钉在木墙内壁上。 难怪她拔不出铁锁链,木屋的内墙居然是用石头砌成的。 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孟雪梨抬头向门口看,见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此刻阳光西斜,正好从房门处射进来,照在孟雪梨脸上的。 从黑暗咋一进入光明,刺眼的光线晃花了孟雪梨的眼睛,一时间她看不清门口这人的相貌,但是从身材上看,他和黑太狼那厮臃肿肥胖的身形迥然不同。 孟雪梨立即大声喊起来:“救救我,救救我!” 此刻的孟雪梨形象太狼狈了,形容憔悴、披头散发,和半个月前,判若两人,声音也极为嘶哑。 不但孟雪梨没有认出江浪。 江浪也没有认出面前的女子是谁。 区分一下是敌是友先。 他一个信标向那女子打过去,很红的颜色。 既然是善意的红点,没有危险,这种情况下,不管这女子是谁,都没什么关系。 孟雪梨此时总算适应了光线,认出站在门前的江浪,她放声大喊起来:“江大哥。江大哥是我呀,你不认得我了吗!” 江浪听清楚她的喊声,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姓江,似乎是认识自己的人。 江浪放松警惕,向那女子走过去:“我马上帮你解开,你别急,有话慢慢说” 等到江浪走进铁锁链范围,孟雪梨一头扑进江浪的怀里:“江大哥,我父亲呢、我父亲呢、刚才他还和我在一起,你快去帮我救他呀!” 江浪想起除了化成一滩油彩的黑太狼,还有木屋里那具尸体,那个会是这个女人的父亲吗?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巾,伸手把女子的头发向一边拨开,看到一张满是污泥和血迹的小脸。 他用手巾擦擦她脸上的污泥和血迹,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小孟神医,怎么是你呀、半个月没见,怎么弄成这样了!” 认出孟雪梨的时候,江浪心中已经有不详的预感,木屋中那具尸体,莫非就是她父亲孟回春。 两人毕竟是一起下过魔窟的战友,也是是共过生死,见到她这副模样,江浪多少有些心疼。 他用手里的手巾擦干净孟雪梨的脸,然后是头发。 还是那个漂亮的小神医,只是憔悴的令人心痛。 被江浪认出后,孟雪梨出现了短暂的失声,直到这时候她才得以说出话。 “是啊、江大哥、我雪梨呀,快去救我父亲去!” “你稍等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江浪看看锁住她手腕的铁锁链,把手里的手巾塞进她手里,然后轻轻推开她,向外走去。 虽然江浪可以试着借助雷刀的锋利砍断铁锁链, 但是考虑到锁链和孟雪梨手腕间隙很小。 那样粗暴的劈砍,很可能会伤到他的手,在有其它办法之前,暂时要避免用这种危险的方法。 江浪决定先试着去找找钥匙。 孟雪梨以为江浪是去找自己父亲,看着江浪走出去,并没有喊叫,拿着那块手巾,使劲在自己脸上擦拭着。 江浪走出木屋,看着地上那一滩黏液。 眼睛略一大量,便看到黏液旁边有一串钥匙,大概是这厮摔倒时摔到那里的。 钥匙看上去挺干净,没有沾上那种绿色的黏液,江浪又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巾,叠了几层后,隔着手巾拿起那串钥匙。 江浪拿着钥匙回到孟雪梨身边。 “找到我父亲了吗,找到了吗?” “先静一静,让我把锁链给你弄开,你自己去面前看吧”江浪低声说着,试了几次,终于打开了孟雪梨手上的铁锁链。 孟雪梨手上的铁锁链被打开后,立即拔腿向外跑去。 想到大木屋里那具形状凄惨的尸体,江浪他叹了口气,希望不是孟回春。 他刚才木屋中走出来,就听到从前面那间木屋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江浪在门口站了一会,才向木屋里走去。 有些时候,负面情绪发泄出来比绷着更好些,但是也不能让她的情绪过于失控,那样的话她会彻底崩溃的。 江浪走进木屋,孟雪梨正跪在地上那具尸体前,大声抽泣。 江浪注意到她虽然双手扶着尸体,但是双手避免碰到那些绿色黏液。 不知道是出于医者的本能,又或者是她知道那是些绿色黏液是些什么东西。 “江大哥、黑太狼呢,不能让他跑了,一定要抓到他!” “跟我来”江浪从孟回春的尸体上拉起孟雪梨,带着她向外走去。 走出木屋来到那摊绿色黏液前:“这个好像就是你说的那个黑太狼” 孟雪梨狠狠向那摊绿色黏液吐着唾沫:“这样死掉,真是便宜他了!” 孟雪梨转身走回父亲尸体所在的木屋。 半个时辰后,江浪帮着孟雪梨埋葬了她父亲的尸体。 他将一块木牌插在土堆上,上面刻着孟回春的名字:“小孟神医,给我说说都是怎么回事吧” 孟雪梨说起一家人从云州到楚州的事,最后道:“我父亲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他服下了生机丹,自己大概还试吃了一些,所以和那黑太狼同归于尽了!” 江浪道:“生机丹,听起来不是救命的吗?” 孟雪梨道:“这生机丹的确是救命的良药,但是必须用无根水吞服,不然的话就是剧毒无比的毒药” 江浪仔细听完孟雪梨讲述完他们一家的遭遇后,道“那座来福酒楼的老板确实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正在和人火并呢!” 孟雪梨伸手拉着江浪的手臂:“带我去看看,我得找到我妈妈,帮帮我行吗,只有要你帮我找到我母亲,你让我当牛做马都行” 江浪道:“别说这些,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本来就是应有的事” “我们现在一起到镇里去,现在那里局势很复杂,你可不许冲动,一切都要听我的吩咐” 孟雪梨点点头道:“我听你的” 江浪道:“你先看看这里还有你家东西没有,想带的带上” 第三十三章 山贼本队 孟雪梨找到黑太狼死时,扔在木屋外上的医箱。 所幸医箱掉下后,滚出一些距离,没有摔坏,没有沾道那些毒液,只是盖子被摔开,不少东西掉在外面。 孟雪梨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整理干净后,重新放进医箱里。 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江浪在两座木屋里转悠,看看有什么线索,能帮忙找到孟雪梨的母亲。 黑太郎这厮不太讲卫生,到处乱糟糟的,好在江浪也翻箱倒柜的老手。 这栋木屋地上都铺着一层地毯,江浪注意到床前有一块地毯,比别的地方都要干净许多,不太符合房间主人一贯的卫生观,也太干净了吧! 他走过去,掀开那块地毯,下面是木板,缝隙有点大,拔出绑腿里的匕首,塞进缝隙,很轻松翘起这块木板。 里面放着一个小木箱,江浪拿出木箱,以为可以找到有用的东西。 江浪打开木箱,里面是一些纸,仔细翻看,除了几千两银子的银票还有一叠空白的公文。 这些公文都已经盖上红色的官印,以江浪在虎啸营的经验,仔细检查后,这些公文足以以假乱真。 都是些很有用的公文,江浪把公文折叠整齐后,塞进自己的腰囊里。 江浪叹口气,没有找到和孟雪梨母亲有关的线索。 他走到木屋门口,看到孟雪梨已经收拾完药箱,站着木屋外发呆。 他迈步走出木屋,来的孟雪梨身边,把手里的银票塞在她面前的医箱里。 几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即使花的大手大脚些,也够孟雪梨好好过几年了。 孟雪梨看到他塞给自己的银票,连忙伸手把那些银票掏出来,一边道:“江大哥,我不需要这些” 江浪道:“客气什么,这些银子又不是我的,这些是那个家伙对你们应有的赔偿” 孟雪梨想起自己以后的生活,收起那些银票道:“我们走吧” 江浪在前面,孟雪梨跟在后面,两人离开木屋向林子外走去。 出来密林,走到林子稀疏的地方,这里是江浪和大青马分手的地方。 江浪打起唿哨,没过多久,大青马打着响鼻、摇晃着尾巴,跑到江浪面前。 江浪纵身上马:“想要天黑前赶回镇子,得委屈你和我共乘一匹马” 他说的没错,折腾来折腾去,这时候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不快些赶路,真的要天黑了。 孟雪梨向江浪伸出一只手,江浪一把将她拉上马背,坐在自己前面。 “你抱紧马脖子,我会让它跑慢一些,但是树林里道路不平,怎么样,路上都会很颠簸” 孟雪梨听话乖巧的抱着大青马的脖子,把医箱放在在身体和马脖子之间。 江浪脚后跟磕了大青马腹部一下,大青马撒开四蹄,在江浪的操控下,向着郭家集方向奔驰而去。 这是匹很聪明的马,只需要江浪掌控前进的方向,自己在林里寻找适合道路,保持着相当高的速度。 之前是江浪一人,天色也亮堂许多,几乎是看着黑太狼的黑点直线赶路。 现在天色接近黄昏,还带着一个人,若是折断了马腿,那可是欲速则不达,江浪在保持正确方向的时候,尽量走宽敞些的路。 幸好,前面出现一条林间小道,江浪觉得这条路似乎不久之前还被许多人踩踏过,平整许多,还散发着新鲜草液的气味。 他抬头看看四周,一些伸到路上的树枝,还有折断的痕迹,这说明这支队伍里还有数量不详的骑士。 从这里开始。大青马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 江浪猜测的没错,这条路果然是被人刚踩踏过的。 在两人一马前面不远的林间小路上,一支队伍正在前进。 除了队伍前后有十多匹骑兵,剩下的都是扛着武器的步兵。 这些家伙衣着杂乱,年龄身材高低不平,走在路上歪歪斜斜。 如果不是这些家伙一个个目露凶光,还随身带着各色武器,根本就像是一群难民。 为首的骑士朱振武是赵金虎在钱友狼死后,重新挑选出来的四首领。 朱振武来历比较神秘,几个月前才来到卧虎岗,除了几个首领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 但是他的射术和骑术都很精湛,而且深受四个首领器重,山贼们都怀疑他是塞北跑来的刀客。 他很快在山贼面前展示出自己的实力,领那些山贼心悦诚服,若不是来的时间有些短,他早就成为卧虎岗的五当家了。 在林子久等三位首领不回后,作为最高统领的朱振武作出决定,带队前往郭家集。 他认为三个首领一定是在郭家集出了什么事。 先带队到郭家集再派人进去寻找三位首领,才不会误事。 朱振武现在山贼中的唯一首领,他的话也很有道理,没有人反对他的决定。 他一声令下,藏在林子里的山贼开始向郭家集进发。 青马小步奔跑中,江浪觉得那队人就在前面不远处,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运气差到这种程度,会遇到山贼本队。 终于他见到前面密密麻麻的人影。 隐约中可以看到这些人都拿着各种武器,还有十多个骑马的家伙。 这些骑士已经开始加速向江浪这边冲过来。 江浪看清楚了这些人的装束“麻麻的,不是商旅,是山贼” 他迅速拨转马头,冲来的方向往回跑。 普通人在路上遇到人,首先会想到是商旅或者行人。 这些山贼和正常人不同,他们遇到的都是敌人不要考虑那么多可能。 那些山贼应该早就听到江浪的马蹄声,而且已经做好抓人的准备。 因为他们的骑兵们正向这边集中。 山贼们见他改变路线,在后面大声呼喝起来。 “快停下来,别跑了跑不掉的” “弓箭手呢、快拿箭射他下来!” “骑兵们,快去追他!” 乱哄哄的声音在江浪身后不断响起。 十多支箭,毫无章法的射过来,大青马的速度很快,那些箭对江浪毫无威胁,胡乱落在马后。 马蹄声响起,几匹马从后面冲过来。 他们的坐骑怎么能和大青马相比,江浪冲出去一段,已经和那些人的大队拉开一段距离。 他回头看看,还有七、八骑追在自己身后。 第三十四章 一分为二 追来这些骑兵衣虽然着杂乱不堪,骑术倒是极为精湛。 看到他们的这般装束和做派,想到之前获得的情报,江浪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了。 从塞北到云州在到楚州,一路上,江浪发现一件事,各地治安明显不如自己服兵役之前,不但山贼数量众多,还有不少骑兵加入。 这些骑兵有些是从塞北逃到内地的刀客,有些是战时的逃卒,还有一些居然是退役的老卒。 一些老卒回乡后,发现家里图穷四壁,因为近几年风不调雨不顺,军户少了家里最强壮的劳动力,在田地里的收获大减。 为了不被饿死,他们的父母妻子早已经将土地变卖,逃荒要饭的不在少数,老卒们无法生存下去,只能铤而走险。 山贼们有了骑兵,虽然不能成规模投入战阵,但是可以打探消息,对山贼们如虎添翼,实力为之暴增。 看到沿途这般情形,江浪不由深为感叹,大周自己的江山已经糜烂不堪,还不趁着和北虏息兵的良机,荡平天下群贼,居然还要发兵南征。 难道开疆扩土真的那么重要,真正重要的应该是平定这些贼伙,给百姓一个平静安定的生活。 江浪想想自己只是一介草民,这些关自己何事,还是及早返乡,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算了。 他并未全力奔跑,目的就是拉着那些骑兵,寻机结果掉他们。 江浪久经战阵熟知骑兵的可怕,留着这些家伙,早晚都是祸患。 这些骑术精湛的家伙比起步兵对江浪威胁更大,尤其是最前面那人,单凭骑术不亚于江浪自己。 既然离开山贼本队有一段距离,就可以动手铲除他们了。 看到前面出现一根伸到路中,足有碗口粗细树枝,位置正好比他头顶稍微高处一些,他渐渐放慢马速。 藏在身上的手弩虽然犀利,但是射程太近,不利远距离射击。 长弓一路带着,太过碍眼,江浪没有随身带那东西,在山贼本队追上来之前,不可恋战,要想尽快结束战斗,必须险中求胜。 江浪对孟雪梨道:“等会我从马上跳出去后,你拉着马缰绳,往前跑一段,我打唿哨的时候,马会带着你回来的” 孟雪梨点点头:“我知道了” 孟雪梨也是动手杀过人的,这两天被折磨的厉害了,才显出一副弱女子的样子。 随着时间推移,她渐渐恢复过来,苍白的脸上比初见时,多出几分坚强刚毅。 江浪把手里的马缰绳交到孟雪梨手里。 等到马跑到那根树枝下方时,江浪伸出双手,一把抓住树枝,用力一拉。 整个身体立刻被树枝拉着离开了马背,江浪双臂紧握树枝,身体在空中一个空翻。 空翻中,他还进行了一次巧妙的换手,等他停下来后,已经翻转了身体,面对这山贼追来的方向。 当先那个山贼正是朱振武,见到江浪露的这两下,知道这人身手了得,不是个好对付的。 还急着赶路,没多少工夫和这人纠缠,至于他是什么身份,先宰掉再说。 “你喜欢当靶子,大爷成全你” 朱振武伸手从背后拿出一把弓,都没有经过任何瞄准,干净利落的一箭一箭射出。 “崩”的一声,弓弦声响起,一根长箭向江浪面门高速扑来。 “如此当机立断,杀人不眨眼,这厮倒是个狠角色”江浪心道。 “可惜你遇到了我!” 江浪单手抓住树枝,另外一只手松开树枝,从背后抽出雷刀。 他抓住树枝的手臂一用力,身体迎着那支箭,猛扑过去。 身体扑出的同时,手里的雷刀向前劈出。 一刀挥出,气势如虹,威势惊人。 “咔”的一声,眼看就要射中江浪的面门的箭矢,被江浪一刀砍在箭头上。 箭矢被这一刀,一分为二,被从中间劈开,一左一右,两半箭矢飞向江浪身体两侧。 骑在马上的朱振武见到自己以为必中的一箭,竟然被如此破解掉,脸色一变,又是一箭射出。 此刻两人的距离已经缩短了一半,这一箭若是射不中江浪,也就没有机会射出第三箭。 朱振武并非泛泛之辈,他射出第二支箭后,立刻丢下手里的弓,身体从马背上腾跃而起,同时伸手去拔背后一柄长刀。 朱振武是这样打算的,若是第二箭命中,自然万事大吉,若是不中,趁他躲闪箭矢,一刀砍了这厮。 江浪没有浪费时间对付山贼射出的第二支箭,抖手甩出自己手里的雷刀。 刀势如龙,快逾闪电。 雷刀无坚不摧,和朱振武射出的第二箭迎头相撞。 两者硬度和携带的力量不成比例,结果可想而知。 “啪”的一声,雷刀将那支箭撞成碎片。 雷刀速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前冲。 正在拔刀的朱振武,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按章法出牌,还未过招,就直接掷出自己的兵器。 他还从未想过,自己怎么防御如此巨大的一柄“飞刀” 朱振武已经来不及拔出刀,只能先躲过这一刀,在择机反击。 他身体努力向旁边躲闪,但是和高速冲来的雷刀相比,他的速度太慢了。 朱振武一见面就低估了江浪的修为,也同时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算错了雷刀的速度。 江浪临战时的反应能力更是高出他很多。 朱振武错误的以为自己可以躲开这柄“飞刀”。 但是他真正向旁边移动了还不到一指距离。 切萝卜的时候,一指的偏差都不是问题,朱振武身材魁梧,比一整筐萝卜面积还要大出许多。 “噗”的一声,雷刀竖起,直直切过朱振武的身体。 朱振武和自己射出的第一支箭一个下场,被这一刀一分为二。 江浪伸手虚拉,雷刀向他倒飞而回。 他身体微微一侧,手掌一握稳稳抓紧了刀柄。 刀柄上,牢牢缠着着他那一根天蚕丝,天蚕丝另一端,则紧紧系在江浪手腕上。 若非如此,他怎么敢随手把雷刀扔出去。 后面还有五、六骑山贼,他们见到自己的首领竟然不是江浪一合之敌。 一瞬间心脏降到冰点、斗志全无,纷纷拨转马身,想要逃走。 第三十五章 趁其不备 江浪从朱振武身边拿起他扔下的硬弓,走到他的马前,拿起马鞍上的箭壶。 他张弓搭箭,一箭箭射过去。 “崩崩、崩崩、崩崩”六支箭接连射出。 六匹马上的六个山贼一个不少,各自分到一支。 六匹失去主人控制的马,或者停下来,或者受惊乱七八糟的跑掉了。 江浪拉着射手的马,翻身上马,把弓和箭壶都放在马鞍上,打马向孟雪梨逃走的方向走去。 也是江浪无心恋战,不想把过多时间浪费在这些山贼身上。 后面的山贼本队,被乱跑回来的几匹马,冲的乱七八糟的,好一阵狼狈不堪。 若是江浪当时冲杀过来,失去首领的山贼恐怕会就此溃散。 跑出一断路后,江浪打了个唿哨。 没过多久,大青马驮着孟雪梨跑了回来。 “一定是卧虎岗那群山贼,他们不是接到了来自郭家集的命令,就是在林子里待的久了,自己忍不住,主动动身前往郭家集寻找自己那些头领” 孟雪梨双手紧紧拉着马缰绳,似乎怕被摔下来。 之前骑在大青马身上,可以依靠江浪,倒不觉得怎么样,自己骑了一会,才觉得胆战心惊。 孟雪梨原本脸色就不怎么好,此刻脸色更是难看。 江浪问道:“你怎么了?” 孟雪梨道:“你这匹马,确实高大了一些!” 江浪道:“这马是比寻常的马高大一些,你还是换一匹马骑好一些” 他伸手扶着孟雪梨从大青马上下来,又扶着她上了刚抢来的那匹马上。 江浪自己回到大青马背上,两骑并骑,重新上路,继续向郭家集方向走去。 又被山贼耽搁了一会,天色已经黑下来。 好在不用担心迷路,因为他们已经可以看到郭家集上空升起的浓烟。 高高升起的浓烟被来自下面的火光映射出火焰的颜色,从远处也看得清清楚楚。 江浪深吸一口气,一个下午时间,局势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可以看到郭家集的时候,江浪放慢马速,孟雪梨也跟着放慢速度。 江浪先从从马上跳下来,然后扶着孟雪梨一起从马上下来。 “镇里现在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我们进去的时候,得小心一点,不能骑着马进去” 江浪拍拍大青马的脑袋:“自己去玩吧,带着这个家伙” 大青马得意的冲着孟雪梨骑的那匹马打了个响鼻,似乎是在宣誓自己才是老大。 江浪看着孟雪梨道:“你现在修为恢复多少了、能跳到墙上吗?” 孟雪梨道:“江大哥,我刚才吃了药,血脉恢复的差不多了,跳到墙上还是没有问题的,我们赶紧去镇里吧” 江浪点点头,两人走到一段镇墙外,江浪伸手拉着雪米莉的手腕,脚下发力,一起纵身上墙。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但是镇子中间的大火熊熊燃烧,将那一带照耀的如同白昼一样。 江浪对孟雪梨道:“我们到那边,看能不能找到那酒楼老板,从他那里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你母亲的下落” 孟雪梨点点头:“谢谢江大哥,你若是帮我找到母亲,我今生今世,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江浪摆摆手:“别说这种话,若是能够找到你母亲,你们母女团聚,拿着那些银子,找个好些的地方,你们能够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算是报答我了!” 孟雪梨眼睛里闪耀着泪花:“江大哥······” 江浪伸手轻拍她的肩头:“走吧,我们得快一些,别让那厮给跑掉了” 经过近三个时辰的血战,此刻的十字街已经成了人家炼狱。 到处都是双方战死的尸体,还有无人照管的伤者躺在地上不断挣扎呼喊。 长期作战后,混混和花子这些亡命之徒结成的联盟比起乡勇更加悍不畏死。 郭有福和赵金虎、孙铁鹰三人带着大概五十名乡勇和酒楼伙计,困守在十字街旁一栋二层楼房里。 有福酒楼早已经毁于大火中,这座小楼是郭有福的镇长府邸。 三个时辰前,郭有福在酒楼上知道儿子的死讯后,不顾一切的冲下来。 他似乎没有看着正在以命搏杀的两伙人,连哭带喊的扑向儿子尸体。 “儿啊、儿啊、儿啊”的大哭起来。 这些宗门子弟,被大师兄挡住视线,见到大师兄一脚飞了拦路的酒楼伙计,没有见到孙铁鹰那一脚。 全都以为是大师兄含怒踢死了那个出头挡路的无辜之人。 这些宗门弟子多少知道一些礼义廉耻,暗中认为大师兄所作所为有些过分。 当时见多死者的父亲作为苦主出现,因为那些愧疚,没有对白白胖胖,一脸富贵相的郭有福保持足够警觉。 他们没想到,郭有福趴在儿子尸体上哭嚎几声后,忽然暴起发难,一刀刺死了离他最近的一名宗门子弟。 郭有福也是个狠辣的角色,想当然认为是这些人杀死了自己的儿子,断子绝孙的仇一定要报。 郭有福的加入,一名宗门子弟的死亡,在宗门子弟和郭有福一方造成了暂时的平衡。 几个人的战斗从酒楼内到十字街,一直持续到苟富贵和巴不得联盟击败不断赶来的乡勇。 训练有素的乡勇原本也有机会获得胜利,但是他们失去了指挥者,而且没有能够对抗苟富贵和巴不得的高手。 长时间的战斗中,有人认出了赵金虎和孙铁鹰这两个山贼首领,保卫家园是这些乡勇赖以舍命拼杀的信念来源。 发现镇长和山贼首领是一伙后,不少乡勇不愿意和山贼同流合污,纷纷退出战斗,除了少数加入巴不得和苟富贵一方,大多数都回家去了。 数量上完全处于劣势后,郭有福一方立即陷入下风,在镇中心决战中终告失利。 郭有福无奈之下,带着剩下的人手退守自己家宅。 幸好他在自己家里储藏了大量兵器,仗着兵器和地势之利,才得以支撑到现在。 但是经过一个小时的激战,郭有福家几进院墙都已经失守,他们只能退守这栋主楼。 如果不是巴不得和苟富贵惦记着他家里的财宝,一把火放起来,郭有福也就一步登天了。 第三十六章 烈焰焚天 孙铁鹰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花子和混混,其中还有一些穿着乡勇衣服的男子,那些是倒戈的乡勇。 他大声怒骂起来:“朱振武是头猪吗、我们不是和他说过,黄昏前没见到我们回去,就派人来的吗、现在他在哪里!” 赵金虎没有吭声,但是脸色极为阴沉,说明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比孙铁鹰好到哪里。 围着这栋小楼的是剩余几个宗门子弟和苟富贵、巴不得的联盟,因为一些乡勇的加入,他们手下大概仍然有近三百人。 巴不得和苟富贵两人并不是这次围攻的指挥着,他们心甘情愿的将围攻的指挥权,交给那位大师兄和他的三个师弟。 为了避免在山贼本队来到前,被彻底消灭,郭有福连续几次派人冲出去求救。 同时他带着两个匪首和自己剩余的死忠们退守自己家宅。 郭有福来到赵金虎孙铁鹰面前:“两位首领,我们或许是最后一次能够派出送信的人了,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有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需要你们两个大力合作才行” 半盏茶后,从小楼里再一次向外面派出了求援的人。 这一次派出的人数最多,十个经过抽签抽出的汉子,组成敢死队在一轮箭矢的掩护下,向南发出冲击。 在战斗的间隙,大师兄对外面的混混和花子进行了简单的训导,他们在外面设下了简单的阵法。 对原本毫无纪律可言的混混和花子们,即使最简单的阵法,对他们的战斗力也有大幅度提高。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混混和花子们对阵法的运用越来越娴熟,战斗经验也更加丰富,战斗力也越来越强大。 远离小楼,敢死队失去小楼上不断射出箭矢保护后,立即遭到围攻。 一场为时短暂的战斗后,十个人留下九具尸体,只有一个大汉冲出重围。 负责这个位置攻防的是一个宗门子弟,他冷斥一声:“想从我眼前跑掉,可没那么容易” 他提着剑,风驰电掣一般追在那大汉身后。 这位宗门子弟在宗门中两个好友都死在这两天的战斗中。 他已经决定生擒活捉这个家伙,将他带到阵前狠狠羞辱、折磨一下这厮,一来解恨,二来可以令得楼中其余匪徒尽数丧失斗志。 两人都用尽全力,在街道上高速一追一逃。 后面的宗门子弟没想到狂奔中的大汉,忽然停下脚步,向地上一蹲。 这可不是武道中应有的招数,而是街头无赖混混常耍的花样。 无赖混混们盗窃财物被失主发现后,在失主穷追不舍的时候,便是这般忽然停下,会使高速奔跑中的失主猝不及防下被绊倒,轻则摔断一两条腿,重则甚至会因此丢掉性命。 这一招虽然不是武道上的招数,因为极为阴险恶毒,在被人追逐的时候,突然使出,因为出人意料,往往会收到奇效。 这位宗门子弟,哪里见识过这种手段。 他正在高速奔跑中,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加稳妥的反应,他身体腾空而起,试图从这大汉上方跳过去。 “去死吧”那大汉霍然站起身,手里一把单刀向上自刺。 他这一刀速度快的惊人,哪里会是普通匪徒使得出来的,绝对是个使刀的好手。 宗门子弟身处空中,根本来不及躲避这贴身划来的一刀。 “嗤啦啦”这宗门子弟死的那是真惨,如同一条活鱼被从中间一刀剖开。 鲜血洒了大汉一头一脸,这大汉一刀杀死宗门子弟,立刻腾空而起,向远处逃遁。 这大汉正是山贼之中轻功最好的孙铁鹰,在郭有福的建议下,他伪装成普通匪徒混在敢死队里。 孙铁鹰是郭有福这些人,最后的机会,他要冲出重围,找到山贼本队,将他们带进镇子。 等到大师兄等人闻讯赶来,只看到惨死在地上那个师弟的尸体。 想要追击凶手,远处一片黑暗,又到哪里追寻凶手。 苟富贵道:“这位英雄,逃走那人似乎是卧虎岗一位首领,我们不能继续仁慈下去了,还是放火吧,卧虎岗的山贼据说人数好几百呢,这样拖延下去,若是他们给他们赶来,我们可不是对手” 这个世界的房屋虽然也有完全由巨石建造的,但是那样成本太多,所以大多楼房都是由巨木搭建。 苟富贵和巴不得以前是惦记郭有福家里的财产,现在更担心郭有福逃走。 郭有福身后有人撑腰,说不定他什么时候会死灰复燃,赶紧将他彻底消灭掉,方能杜绝后患。 这些来历不明的宗门弟子,随时会大摇大摆离开,现在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才是最佳的时机。 大师兄看着面前师弟还未凉透的尸体:“好吧,一把火烧掉这些孽障,多找些火把和油桶来” 巴不得高兴道:“好咯,这些都是随手可得的东西,我马上派人运送过来” 他对身旁一人说道:“段小二,你带人去你店里拉些菜油过来” 段小二道:“是的大哥,我那里正好有不少装好的菜油” 巴不得又去另外吩咐人去找火把过来。 苟富贵和巴不得的手下最擅长的就是打闷棍、放火之类手段。 等了没多久,一群花子混混就运来一车火把,段小二也运来满满一车装满菜油的瓦罐。 这些瓦罐每一个只有人脑袋大小,扔起来倒是极为方面。 大师兄点点头,本来他还以为会运来大油桶,扔起来难免过于吃力,还会影响准确度。 “难怪师父说,万万不可小觑这些草莽中人!” 这些花子混混勒索富商、追索债务干惯了这种放火的勾当,都是些精通此道的专业人士。 大师兄和剩余三个师弟,纷纷拿起瓦罐向小楼投掷过去。 一时间“啪啪、啪啪”瓦罐撞碎在墙壁和楼顶上、甚至从窗户投进房内的声音不绝于耳。 大师兄恶狠狠的说:“你们都守好了自己的位置,一个都不许逃出来” 那位逃出重围的孙铁鹰,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他身上,杀掉那名宗门子弟后。 他不敢继续在街道上行进,纵身一跃上了房顶,用尽全力向镇外飞奔。 第三十七章 人心惶惶 孙铁鹰眼看镇墙就在前面不远处,回头看看后面并没有人追上来。 孙铁鹰松了口气,暗中许下心愿,等他带回来藏身镇外的那一大批兄弟,全镇人都得为李猛犬的死付出代价。 忽然间,凄厉的切割空气声音响起,孙铁鹰膝盖处“喀嚓”一声响起。 “坏了,给人坑了!” 敲断孙铁鹰膝盖的力量远远没有耗尽,使得他的身体失去控制,狠狠摔了出去。一阵剧痛 江浪收起雷刀,刚才他看到一个人影远远向这边跑过来,标注一下,黑点。 既然如此,就不必和对方客气了,他拉着孟雪梨藏在一栋房屋房顶烟囱后。 在孙铁鹰跑到烟囱的时候,他猛然一刀砍出,准确砍在孙铁鹰膝盖上。 虽然他用的是刀背,但是比起直接削断,这样硬生生砸碎膝盖,会造成更大的痛苦。 孙铁鹰的膝盖骨瞬间粉碎,比不久前暗算的宗门子弟该要凄惨。 常言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便是孙铁鹰此刻的写照。 江浪冲过去,一脚踩住孙铁鹰,手里雷刀连续拍下去,粗暴有效的封闭了他十多条血脉。 江浪制住孙铁鹰血脉的同时,也止住了孙铁鹰的痛感。 孙铁鹰恶狠狠瞪着江浪和他身后的孟雪梨:“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暗算我?” 江浪道;‘你和郭有福是一伙的吧’ 孙铁鹰答非所问:“你也是巴不得和苟富贵请来的人吗,他们出多少钱,我给双倍,暗算我的事也不于你计较?” 江浪一刀背敲在他的脑门上:“是我问你话” 孙铁鹰道:“大爷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什么也别想从大爷身上得到” 两人对话的时候,孟雪梨在一边用在菜场挑选蔬菜的眼神打量这孙铁鹰。 孟雪梨道:“江大哥,交给我吧,我来问他话” 江浪道:“你会吗?” 孟雪梨道:“我是个医者” 江浪不想看着这个娇滴滴的少女干这种血淋淋的事,可是她满腔的仇恨也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江浪冲着孟雪梨摆摆手:“好吧,交给你” 孟雪梨道:“你到下面去等我一会” 江浪知道她不肯让自己看到她折磨孙铁鹰时的样子“你小心一点” 孟雪梨从医箱里拿出两根匕首长的手刺“我没事的” 江浪从房顶跳下去,这房子里没有一点动静,似乎没有人在里面。 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参与街心的战斗去了。 他站着这座房子下的街道里,听到上面传来压抑的叫声,还有切割肌肉的声音。 这时候从镇中心又燃起一团巨大的火焰。 江浪用传音入密对孟雪梨道:“我去那边看看,你不要走开” 孟雪梨也是会传音入密的,她的声音有些疲惫:“你去吧,小心一点” 江浪之前已经在孟雪梨身上放了信标,不用担心等会找不到这里。 他迈开大步向镇中心奔跑过去。 这里距离镇中心并不是很远,江浪又是赶夜路的老手。 半盏茶时间,他就来到镇中心附近,已经可以听到人们的叫喊声和惨叫声。 江浪放慢脚步,纵身跳到一栋房屋顶上。 看到一栋楼房被熊熊燃烧的大火所覆盖。 大火将楼房附近照耀的如同白昼一样,二三百名混混和花子将那栋房子团团包围。 那些人中显眼的是三个黑衣人和一个身穿锦衣的胖子,还有一个身穿丝绸花子有衣服的瘦子。 江浪依稀记得在酒楼时,这两人是混混和花子的首领。 看这样子,是他们这一方获得胜利了,那么郭有福那些人是被围在这栋楼里了! 江浪觉得没有继续待下去的价值,若是被他们发现,好几百人围过来,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他悄悄离开此地,向孟雪梨那边飞奔而去。 大师兄回头看着江浪之前躲藏的房屋,腾身而起,几步就落在房顶上。 他四顾无人,摇摇头,从房顶上跳下去,回到火灾现场。 江浪回到那栋房屋前,孟雪梨已经不在房顶,站着他之前站立的地方。 映着远处的火光,孟雪梨的脸色比起初见,更加苍白几分。 江浪道:“问完了?” 孟雪梨点点头“没控制好,下手重了些,他死了” 江浪道:“这种人死得其所,活着就是个祸害,问出来什么了吗?” 孟雪梨摇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得找到酒楼老板才行” 江浪看着远处越燃越烈的火焰摇摇头:“别说是老板,大概找不到酒楼什么人了!” 孟雪梨道:“为什么” 江浪道:“他们都被困在那边一栋房子里,被他们的对手点了一把火,看情形,是不可能有人活下来的” 孟雪梨不死心的道:“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江浪点点头:“我们得换个方向过去,那边有个厉害家伙,我也没把握对付的了他” 江浪领着孟雪梨绕了个圈,换个一个方向接近火场。 火焰比刚才江浪前来时,更加猛烈,温度高的可怕,火场周围的人都远远站着,无法接近。 看到几乎可以熔化钢铁的火焰,江浪和孟雪梨都知道,不可能有人能够活在这样的火焰里。 江浪对孟雪梨道:“我们走吧,到明天白天我们再来镇里打听打听” 孟雪梨点点头,两人一起向镇外而去。 两人到了镇外,江浪找回来那两匹马。 现在是夏末,在外面睡一夜,不要是练武之人,就是普通人,只要没有野兽侵扰,完全没有问题。 江浪找到一个大树下的草地,两匹马放在一边。 他摸出怀里那件披风,铺在地上:“就在上面睡一夜吧” 孟雪梨坐在那张披风上,看着远处还在亮着火焰的郭家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浪道:“你今天吃过东西吗?” 孟雪梨道:“没有” 江浪站起来走到大青马旁边,从上面摸出一个背囊,拎着背囊走回来。 他把背囊放在孟雪梨身前:“里面有不少吃的,最多的还是卤肉” 孟雪梨随手拿起一个油纸包,打开油纸包,里面果然是一大块卤肉。 孟雪梨确实饿了,上一顿饭还是前天,因为怕黑太郎在食物和水里下药,他们父女再不敢吹喝黑太郎给的东西。 第三十八章 余波荡漾 她拿着卤肉咬了一口,不知道想到什么事,忽然大声抽泣起来。 江浪不知道她此刻想到什么,身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过了一会,孟雪梨停止哭泣:“前几天我们一家在一个叫三岔口的地方,吃过这样的卤肉” 江浪点点头:“这些肉就是在那里买的” 孟雪梨道:“那时候,我们一家三口,长途奔波之后,还以为终于要到达投靠的地方了,都很高兴,爹爹说着卤肉做的真好,还多喝了几杯,差点喝醉了呢!” 说到这里,孟雪梨又哭泣起来。 就这样孟雪梨一会哭,一会说起和父母一路逃亡的事,一会吃东西,到了后半夜,终于精疲力竭的睡了过去。 江浪将披风另一半盖在她身上,站起身,看着远处已经暗下去的火焰,还有头顶的夜空。 这是一个盛世的开始,还是一个乱世的开始呢,或许,自己远离战乱的塞北,也无法找到想要的生活。 “他大、爷的,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先睡一觉再说” 想到这里,他向后一仰,倒在草地上,沉沉的陷入梦乡。 有大青马在身边,普通的野兽大青马就能对付,若是它对付不了,自然会“儿啊、儿啊”的大声叫喊。 这一天跑来跑去,太累了,江浪这一夜睡的很安稳。 孟雪梨闭上眼睛,其实并未睡着,她只是身心俱疲,不想动弹。 她的泪水已经哭干,知道自己早晚还要面对现实,下决心做个坚强的人,现在要想想自己以后的日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拿着披风,来到江浪身边躺下。 清晨,江浪被鸟鸣声惊醒,睁开眼睛。 身边有温暖的感觉,他霍然坐起来:“嗯”不怎么对劲。 胳膊被压着,孟雪梨什么时候,钻到自己怀里的。 江浪发现自己躺在披风上面,孟雪梨蜷缩着身体,依偎在他怀里。 好在两人衣服很完整,应该没人做出不该做的蠢事。 江浪才松了口气,应该是后半夜太冷,本能的取暖而已。 随着离开战场的时间推移,自己的警惕性下降的越来越厉害了! 他不知道,信标的存在,使他对有善意的人警惕性大幅度下降才是主要原因。 江浪轻轻从孟雪梨脑袋下抽出自己的胳膊,解下自己的腰囊垫在她脑袋下。 弄好这些,他从披风上站起来,将披风盖在孟雪梨身上。 江浪起来,看着远处的镇子,似乎还有浓烟袅袅升起。 江浪和孟雪梨重新进入郭家集是当天中午。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江浪和孟雪梨都做了一些伪装,江浪化妆成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莽汉,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 孟雪梨也化妆成一个男子,她毕竟是个女人,个子矮些,却是江浪身上的气势。 但是因为突遭大变,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肃穆阴冷的气势,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冰冷感觉, 那两匹马都不能带进镇子,大青马太过碍眼,另一匹来自山贼的马不知来自何处,也会招来麻烦。 既然不能带上,干脆将它们放出去,在林子里自由玩耍去了。 江浪相信,只要大青马想要逃跑,没有多少人能够制服它。 镇门口,新的乡勇代替了原有的乡勇,这么看这些家伙都没有适应自己新的身份。 一些乡勇总是习惯的弯下腰,看通关文牒的样子,这么看像是拿着碗等人向里面扔东西。 还有一些乡勇,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一举一动,生怕把崭新的乡勇衣服弄皱弄脏了。 似乎他们不是来把门的,而是出来逛窑子、吃喝玩乐的。 少数几个穿着旧衣服的乡勇,显然变成了二等乡勇,无精打采的躲在一边。 江浪和孟雪梨拿着的关文来自黑太狼家。 孟雪梨整理药箱的时候,江浪不只是找到了那些银票,还有不少空白关文。 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随手准备逃亡,居然放着这种好东西。 上面盖着假可乱真的各种官印,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往上面填东西就行了。 “也不知道这厮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他在两人关文上填写的是王朝、马汉,这两个名字听起来不错。 两人的身份是退役返回家园的官军,故乡是大泽。 所谓大泽指的就是大野泽,大野泽位于楚州、泽州、雨州之间,总面积超过三州总面积的一半。 在离开云州的路上,江浪听到梁云娘一行人提到大野泽不少事,对那里有印象,还想有机会去哪里转转呢! 如果胡乱填写其它地方,万一被人盘问,难免露馅,所以干脆填写的事大泽。 其实这些也是多余,这些新晋乡勇胡乱盘问一番,敲诈了一些银两,也就放了两人进镇。 昨天的战斗主要发生在镇中心一带,镇子的其它部分并未受到太大波及。 只是昨晚那场大战对镇子的影响还是处处可见,比如不少家庭都有人是乡勇。 不少乡勇和混混在昨天战死,一路上看到不少家庭都设着灵堂。 还有不少乡勇昨天在发现山贼头领后退出战斗,逃亡回家。 此刻他们也遭到不同程度的清算,有些被迫重新穿上刚脱下的衣服,为新的镇长效劳。 实在是不愿意重新穿上衣服的,也要拿出一大笔赎罪钱,拿不出钱的,被暂时扣押起来,等家里拿钱来赎。 江浪和孟雪梨进入距离镇中心不远的一家小饭店,点了些饭菜。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听饭店里的客人交谈,作为两个陌生人,偷听比主动打听能得到更多消息。 不少人在低声谈论昨天的事,镇子里的人们,差不多都有亲戚朋友参与昨晚的事,每个人都知道一些情况。 他们很自然的交谈昨晚的事,虽然他们极力压低声音,但是凭借江浪和孟雪梨的修为。 只要稍微运用一些修为,这些窃窃私语,和趴在他们耳朵上说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昨天乡勇们在郭有福的人里,发现了山贼头领,镇民的看法呈现出一边倒。 虽然大家对苟富贵和巴不得也不怎么感冒,可是和私通山贼的郭有福相比,还是支持那两位新晋镇长。 第三十九章 重返小镇 一直到现在巴不得和苟富贵两人还没有完成谈判,谁都不知道哪个人会最后成为镇长,所以目前郭家集有两个镇长同时存在。 众人说起郭有福的事,昨晚和那些山贼一起烧死在他自己家里,没有一个人跑出来。 一个老者一口淬在地上:“该死,那些要不是那些山贼,我们镇子不知道多么繁华” 有人接话道:“自从出现那些山贼,我们镇子的人气一天不如一天,以前每天都有几百商旅进出,现在一天有一百人就算不错了!” “老丈说的不错,大家应该为那些贼头授首,共饮一杯” 一时间饭店里群情激奋,所有人都举起杯子,江浪和孟雪梨自然也要举杯和大家一起痛饮。 “可惜了昨晚那些死去孩子,他们还以为是为镇子的安危战斗,到死都不知道他们是为山贼卖命!” “山贼们通通该死!” “是啊,我那可怜的外甥!” 不少人有亲戚朋友当乡勇,还有些人有亲友在那晚被误伤或者误杀,不禁纷纷哭泣起来。 同样的事,在镇子的各个地方都在发生,整个镇子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有人想起一件事道:“贼头们死在这里,你们说那些贼兵会不会来报复我们呢!” “他们敢,我可巴不得和苟富贵他们战斗力还是有的,再说攻打我们镇子,那不是成了造反吗,会招来朝廷大军征伐的!” “不错、他们不敢!” “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的!” 众人纷纷附和,嘴里说的硬气,还是有不少人面露忧色。 江浪孟和雪梨两人找了间客栈住下,每天在镇子里转悠打听消息。 三天时间里,只打听到一件可疑的事。 在孟雪梨家出事那两天,有一支商队在来福酒楼住过两天,然后就离开郭家集前往楚州方向而去。 有人在那商队经过的时候,似乎听到有女子哭泣的声音。 还有一件事,似乎和孟雪梨江浪两人无关,楚州现任知州即将回京述职,新任知州不日即将到达楚州。 第三日中午,江浪和孟雪梨坐在一间饭店里。 孟雪梨还在犹豫是在这里继续找下去,还要到楚州寻找自己母亲的下落。 近几日郭家集的局势渐渐平息下来,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一些前乡勇和他们的家属或者成了花子,或者成了混混,而以前的混混和花子成了新的乡勇和新晋镇贵。 这座饭店虽然不在镇中心,但是仅靠贯通郭家集南北的街道,所以位置很重要。 江浪看着窗外,街道显得格外萧条,全不复刚来那一天的繁华。 “放了我吧,这事可不能怪我呀!” 一声凄厉的叫喊声从街道上响起。 “不是我干的,你们去找放火的人吧!” 一个衣着简单到几乎没有的男子从街道行狂奔着。 在他身后一群人在后面狂追不舍。 前面奔跑的男子忽然跪在地上,使劲磕着头。 “那些油虽然是我店里的,但是火不是我放的呀!” “求求你,谁放的火你找谁,别来找我!” “要不这样,我去把油坊烧掉赎罪好不好,求求你们不要来找我了!” 追着他的几个人,趁机一拥齐上,七手八脚的制服了他,拖着他向远处去了。 “那不是油坊的段小二吗,他怎么了?” “哎、他是巴不得的心腹,你不知道那天晚上,烧掉郭有福家的油就是从他店里搬去的” “他不是说火不是他放的吗,他怕什么?” “昨天晚上,似乎那些鬼到他家里去了,好像因为那些油的事,要拘他的魂魄,所以他一大早就疯了!” 孟雪梨抬头看着江浪,两人面面相觑,江浪脸色更是露出一丝苦笑。 这几天,两个人几乎找遍了郭家集所有的地方,白天发现可疑的地方,晚上就对可疑的目标进行入室探查。 那些黑衣人已经离开了郭家集,能够对江浪造成威胁的只有巴不得和苟富贵两个人。 江浪对那两个人进行标注以后,在郭家集只要避开那两人,江浪和孟雪梨的探查行动已经没有任何顾忌。 由于两个人连续三个夜晚的活动,这几天郭家集甚至传出了闹鬼的传闻。 郭家集每到夜晚,房顶上和街道上怪异的脚步声、还有落在街道以及窗户上的影子,都是有鬼的意思。 十字街那一战,双方死伤超过三百人,尤其是最后那一把火,凄厉的喊声响彻整个镇子。 死在那晚的人已经化作怨鬼,数百名怨鬼每天晚上在镇子里到处游荡的传闻不胫而走。 整个郭家集被弄的不但天一黑下来,再没有人出门,甚至昨天下午因为是个阴天,早早的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这一股由江浪和孟雪梨一手缔造的恐怖气氛,重重的压在全镇人的心头。 昨天两人听说段小二是巴不得的心腹,而且是巴不得手下探子的头目。 两人晚上到了段小二那家油坊,想从段小二嘴里打听些事。 没想到段小二胆子会那么小,一见到两个蒙面人站着自己床前,立刻大喊大叫起来。 江浪立即制住他,再由孟雪梨给他服了一剂麻药,一无所获的离开了油坊。 两人以为他睡一觉就没事了,没想到,这厮真给吓疯了。 这厮也是劣迹斑斑,但是被弄着这个样子,两人心情也很沉重。 巴不得和苟富贵两人的镇子之争还在进行,两个人谁能够为郭家集驱除鬼怪,甚至成为竞争镇长的一个重要前提。 镇上有些家庭,已经开始搬离郭家集,目前离开的人数还很少,但是再这样持续下去,恐怕会有大量人口逃离这里。 这种情形若是不能有效遏制,一个镇子衰败成为一个村子,甚至消失不见,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孟雪梨不开口,江浪也不好提出到楚州查找线索的要求。 但是随着关云浩的到来,在郭家集再也不能像这几天一样探查。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江浪正在想这么向孟雪梨开口。 这时候,他注意到几匹马从街道北边向这边慢慢走来。 江浪看了马上乘客一眼,立刻低下头。 第四十章 新任知州 孟雪梨一直注意着江浪的举动,低声问:“江大哥,你怎么了?” 江浪侧过脸,不再看往街道方向:“看到几个熟人,有些人你也应该认识,最好小心一些” 孟雪梨抬头向街道上看了一眼,立即低下头。 她父亲是云州第一名医,自然对云州的名人如数家珍:“我也认得他,是关大人,他怎么来这里了?” 孟回春一家至今还在云州的缉拿榜上,虽然距离遥远的云州并不会特意跑到楚州缉拿他们一家。 但毕竟关云浩是知道这件事,若是让他见到孟雪梨,他是否拿会这件事为难孟雪梨,谁也说不准。 江浪在思考更深远的是:“奇怪,关云浩怎么来楚州了,莫非他是新任知州?” “这也不太可能,这关云浩升职怎么都不会快到这种程度” “或者是宋安居被调到楚州了吗、这到是有些可能!” 江浪想的没错,宋安居原本卸除云州知州后,将会进入内阁任职。 但是因为宇文克和宇文淑被杀,他进入内阁的提案受到了巨大的阻力,宇文家族借机发难,和在朝中的几个盟友全力上奏阻止。 大周皇帝无可奈何,恰好在楚州知州一职出现空缺,只好暂缓将宋安居调入内阁,先将宋安居调往楚州。 作为宋安居的心腹,关云浩自然要为宋安居打前站。 关云浩带着六个人,其中有林通和顾北,还有四个宋安居在京城新招募的手下。 这四个新人的身手不在两个旧人之下。 关云浩是给宋安居打前站的,陈松和简竹那些人则跟着宋安居的大队。 江浪发现一件事,关云浩和宋安居出现的地方,一定有大麻烦,很大的麻烦。 等关云浩一行走远后,他看着孟雪梨道:“我们吃完饭就离开这里吧,到楚州继续找线索” 孟雪梨点点头:“好吧,这里打探不出任何消息,也许被人给抓到楚州去了 若是耽搁太久,到楚州也不好打听消息” 两人既然决定里离开此地,便不在拖泥带水。 客栈早上出了时已经结账,叫来伙计结完这顿饭的账后,向镇外走去。 郭家集外不远地方,一片林子里的草地上,两匹马正在草地上吃草。 两匹马一青一白,青马要比起白马高出一头有余。 这两匹马正是江浪的大青马和来自朱振武的那匹马。 一个穿着深紫色衣服的男子骑着一匹瘸腿马走近林子。 这厮不善马术,又急着赶路,结果崴到了一条马腿,正发着愁呢! 他一眼看到草地上那两匹马,眼前一亮:“这不是北虏狼驹吗!今天小爷运气不错,天阴就有人送伞过来” 他从瘸腿马上跳下来,随手把手里瘸腿马的缰绳栓在旁边一棵树上,搓搓手,向大青马走过去。 “我是个有担当的汉子,不用功法,只凭借体力,就能制服你,那样的话你以后得听我的话,咱俩可是说好了!” 这厮嘴里说着不用功法,其实他只是没有运用内功心法。 他真正擅长的原本就是轻身功法和暗器,是要坐骑,又不是想吃肉,对一匹马使用暗器,完全没必要。 制服一匹马,只需要自己略微展示一下身法,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见他身法轻灵,身体向前一仆,忽然间消失不见。 眼睁睁一直冲自己嘟嘟囔囔的家伙消失不见,大青马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那厮消失的地方。 忽然间,紫衣男子从大青马身后出现,他双脚蹬地,腾空而起,冲着大青马身上的马鞍扑了过去。 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制服这匹大青马后,在官道上一路狂奔,不断超越前面车马的情形。 紫衣男子快,大青马也不慢,马牙一呲,全身肌肉一起爆发,力量集中到两只后腿上后,抬起后蹄,一蹄子踹过去。 “嘭”的一声,这一蹄子又准又狠,正端在紫衣男子胸前,紫衣男子远远飞了出去。 “喀嚓”一声,一棵大腿粗的大树被紫衣男子撞断。 “唏律律”大青马冲着紫衣男子摔倒的方向,发出欢快的马嘶声。 紫衣男子这点抗击打能力还是有的,他站起来,拍着身上的土,盯着大青马。 “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一匹马,刚才是我大意了,这一次定要将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他身体虚晃,向前冲出,东一脚,西一脚,想以此迷惑大青马,在接近大青马身前时,瞬间在大青马面前消失不见。 其实吧,这大青马有个特长,它嗅觉很好,江浪有时候觉得这是一条被关在马躯体里的狗。 紫衣男子只要洗掉自己身上的熏香味,大青马根本躲不过他若隐若现的轻功身份。 而且他所使用熏香的香型,根本就是来自驴马最讨厌的一种植物。 人类以为的香味,在大青马闻起来和人类闻到臭豆腐的感觉一样酸爽。 所以,紫衣男子并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一块在大青马身边跑来跑起的臭豆腐。 这一块散发着强烈臭味的巨大物体,一次次扑过来,身材虽然飘忽轻灵,时隐时现,但是大青马识别他的是鼻子而不是眼睛。 每次臭味接近,大青马只需要抬起蹄子、一蹄子的将这厮踢出去便可。 一盏茶时候过去,紫衣男子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和衣服上都是草叶,脸颊上还有一块青紫。 原本笔挺的衣服,也已经破破烂烂,好吧很像郭家集原来那群花子的同党。 大青马在远处,高昂着脑袋,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给你脸,还不接着是吧!” 紫衣男子伸手抹抹脸上的草叶,整理一下破破烂烂的衣服。 “哎呦!”紫衣男子说着话,呲呲牙,腿肚子疼怎么那么痛。 他低头看看腿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大腿上出现一个口子,似乎是给它咬了一口“你嘴也太狠,一匹马怎么能咬人呢!” “我认为你是一匹修炼过的马,至少在武士五层、不对是六层以上。为了公平起见,我决定尊重尊重你,是时候采取些有力措施了!” 紫衣男子自己认为是被马咬了一口,看来现在是该动粗的时候了。 第四十一章 盖世英雄 夜平安一边说着,一边走回到自己那匹瘸腿马前,从马背上取下一把带着刀鞘的弯刀。 他没有把刀抽出刀鞘,握着刀柄向大青马走过。 “别怕,我还舍不得不杀掉你,隔着刀鞘给你来上几下,治治你的狼性,作为一匹马,你也下嘴太狠了,得教会你怎么成为一匹讨主人喜欢的马!” 其实这处伤是夜平安某次被踢飞后,在一棵折断的大树树干上刮伤的,大青马才不会被它认为咬臭气熏天的东西呢! 江浪和孟雪梨已经在树上站了一会,这是一根海碗粗细的树枝,孟雪梨背靠着树干,江浪站在外侧。 两人就站在树枝上看下面人与马的搏斗,看这厮之前还挺有骨气,要和一匹马公平较量。 但是帅不过两盏茶,这厮刀鞘都拿出来了,再不出面干预,下面的事就不好说了。 江浪从大树上跳下去:“夜英雄,怎么那么赏脸,如此喜爱我这匹坐骑,这么有空陪他在此地玩耍” 紫衣男子正是夜玫瑰的弟弟夜平安,他这会忙着对付大青马,警惕性降到极低,别说是江浪和孟雪梨,就是手脚轻些的妇人走到附近,他都不一定能发觉。 此刻看到有人从天而降,夜平安吓的后退一步,随手从刀鞘里抽出弯刀。 摆好姿势才仔细打量出现在面前的人:“嗯、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夜平安这是第二次和江浪见面,在回春医馆两人有过短暂的一面。 夜平安已经记不大清楚江浪的相貌,倒是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这几日江浪和孟雪梨无话不谈,也知道在小山岭夜平安杀死袁景隆的事。 江浪决定拿这家伙开开心,脸色一肃,对夜平安深施一礼道:“夜英雄的大名我怎么会不知道,夜英雄在荒山野地一刀斩杀灭世天魔,拯救天下苍生的事迹,已经在大周和北虏到处传颂” 夜平安一脸狐疑的看着江浪:“我现在真有那么出名吗、你可不许夸大其词!” 江浪道:“怎么不是,现今你已经是大周朝数一数二的盖世英雄,我们素不相识,又不是有求于你,我何必编造事实夸奖于你” 夜平安道:“那怪物杀起来很容易呀,我只不过随便砍了几刀而已!” 江浪道:“英雄何必过于自谦,谁不知道那妖魔是来自十八层地狱的一尊魔王,若是给它等到天亮,被日光照射之后,力量尽复,魔力滔天,毁灭大周只是一顿饭的功夫!” 夜平安想到那个飞来飞去的脑袋,心里一阵不寒而栗的感觉升起:“那个脑袋真有那么厉害吗、看起来只是跑的快了一些而已” 江浪道:“据我所知,那晚它施展出来的只是那妖魔最简单的本领,它真实的本领远远大过那晚,它因为法力未复,只能施展出来一些雕虫小技!” 夜平安忽然脸色一寒,后退一步:“你莫非是那妖魔的化身或是同党!” 江浪一脸委屈:“英雄我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你竟然如此看我,不知何出此言!” 夜平安道:“为什么我看着你面熟,却又不认识你,你却能一眼认出我?” 江浪道:“自那晚英雄出没一战之以后,您英俊潇洒的画像早已经传遍天下,每座城镇绘制画像的地方,人山人海,盛况空前,谁人不知道你的相貌,英雄莫非没有见到过吗!” 夜平安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说的情形?” 江浪道:“虽然大家都敬仰夜英雄,但是也怕被妖魔同党和信众报复,在画师处请回画像之后,都将画像深藏在自家卧室里,每日供上三牲六畜进行祭拜,只有相熟之人才会知晓” 夜平安道:“听起来颇为隆重,而且也符合礼仪,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夜平安嘴里这样说着,已经打定主意到了人烟稠密的地方,一定要潜入几户人家卧室,看是不是有此人说的这回事。 听到江浪这一顿吹捧,夜平安自己都有些发蒙。 这时,一直站在树上偷听的孟雪梨掩着嘴一直强忍笑意。 忽然间她再也忍不住,猛地弯下腰,身体在树枝上再也站立不稳,脚下一空,从树上跌落下来。 她经过几天调养,一身修为已经完全恢复。 这种高度还难不倒他,虽然是失足跌落,仍然稳稳站在草地上。 江浪和夜平安一边胡侃,一直注意着树上的孟雪梨,见到平安落地,才松了口气。 孟雪梨出城时,正巧遇到一处清澈的溪流,她嫌脸上的伪妆难受,已经洗去,露出本来面目。 夜平安霍然转身,看到站着侧后方的少女,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孟雪梨又是何人! 这一次他返回家族不久,既被关了紧闭,趁着家里出了一件大事,他偷偷溜了出来。 孟雪梨和夜玫瑰那几日居然成了好姐妹、手帕交。 两人之间无话不谈,孟雪梨无意间曾经向夜玫瑰透露出一家人可能会去楚州投靠亲友。 夜平安那厮正巧躲在附近偷听两人谈话,正好听到这一部分内容。 夜平安这厮一心惦念这孟雪梨,从家里逃出后,弄了匹马,一路上玩玩乐乐向着楚州而来。 他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处荒郊野地遇到孟雪梨。 看到孟雪梨俏生生站着自己面前,夜平安两眼放光、嘴唇颤抖,看着孟雪梨:“你、你、你怎么会在此地?” 孟雪梨被夜平安这副鬼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藏到江浪身后:“这厮是夜玫瑰的弟弟,他可不是好人,他打过我父亲” 江浪知道孟雪梨因为父亲遇害,母亲失踪的事,一直郁结在心,方才逗弄夜平安就是为了逗她开心。 江浪瞪着夜平安道:“我义妹说的可是真的、虽然我敬仰英雄,但是对虐待老人的狂徒却是一丝一毫也无法容忍!” 自打小山岭一别,夜平安一颗心都拴在孟雪梨身上:“我已经承认过错误了,而且已经得到她父亲的谅解” 夜平安的话说的其实没错,夜玫瑰说服夜不行放掉孟回春一家时,孟回春一家也表示不会追究夜平安殴打自己的事。 算起来夜不行的大弟子死在孟回春手里,孟回春只是挨了几个耳光,也不是是吃亏。 第四十二章 三人同行 孟雪梨道:“算了,我和他们家的事已经了结,而且和她姐姐已经成了朋友,江湖上的事恩恩怨怨,也说不上谁对谁错” 江浪对夜平安道:“我们急着赶往楚州,就不和你多说了,江湖再会!” 说着他和孟雪梨一起向那两匹马走去。 夜平安连忙追上来:“别介、我也有要紧事去楚州呢,一个人太过寂寞,我们正好同路” 江浪扶着孟雪梨上了白马,夜平安也去牵了自己那匹瘸马。 江浪皱皱眉头看着正往瘸马背上爬的夜平安:“你这马不能骑了,摔一下弄不好一起完蛋,还是到前面镇子买一匹吧,等会我们一起帮你挑挑” 夜平安看着孟雪梨和她骑着的白马道:“就别耽误赶路了,我可以和雪梨挤一挤的” 孟雪梨眨眨眼睛道:“你得主意不错” 夜平安连忙向孟雪梨走来。 孟雪梨看着江浪道:“江大哥,这马给他骑,我要和你一起骑大青马” 夜平安脸都绿了,连忙道:“雪梨不要和我客气,男女授受不亲,即使你们是义兄义妹也得避嫌,在官道上招摇过市,一定会招来官府问责,再说两人一骑,还会大大影响行进速度,干脆我跟在你们后面跑好了!” 夜平安从那匹瘸腿马身上拿下来自己的行李,毫不客气的放在大青马身上。 通往楚州的官道上,江浪和孟雪梨骑着马,夜平安跟着两人中间跑。 嗯、怎么看都像是一对情侣和他们带着的一根火把。 这厮到底是杀手世家出身,轻身功夫用在跑路上,真是物尽其用。 挤在江浪和孟雪梨两骑之间,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孟雪梨道:“你到后面跑吗,别让马给踩到” 夜平安道:“我又不是蚂蚁,雪梨莫要担心” 离开郭家集后,越是向南,越是繁华,中午时分三人到了一座镇子。 三人进入镇子最大一家酒楼,在一张挨着窗户的桌子坐下,决定吃罢午饭后,再去帮夜平安买马。 三人叫了饭菜,孟雪梨说要找地方净手,问了小二茅厕的位置在饭店后院,她起身去了。 江浪一直在她身上标注着信标,跟着一个女子去净手,自己跟着也不方便,就看着她往后面去了。 等到孟雪梨离开,夜平安看着江浪忽然道:“我想了一路,方才才有些头绪,咱们刚在树林见面时,你所说的话是不是在拿我开心?” 江浪一脸正色道:“夜英雄真是睿智,你所想不错,我正是在拿你开心!” 夜平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要以为你和雪梨关系不错,就可以耍我,我动动手指就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江浪道:“你这人看起来十分聪明,怎么此刻如此愚钝,我要说了耍你的原因,你一定会一生一世感激我的恩情的” 夜平安瞪着江浪道:“你是在耍我吗,不把事情说清楚,我现在就弄死你” 江浪道:“你知道雪梨为什么单身一人吗?” 夜平安道:“我正想找机会问问她呢” 江浪道:“她父母在郭家集给人害了……” 江浪将孟雪梨一家的遭遇大致讲给了夜平安听。 “我那样逗你,她才破涕为笑,从树上跌落下来的,若是让她积聚愁闷,一定会大病一场的,一路上上我也看出来了,你对她极为关心,为了她,你一定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夜平安道:“若真是如此,你等会再耍弄我一番,逗她开心好不好” 江浪看着这厮道:“已经够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是,帮雪梨找到她的母亲,还有就是抓出幕后黑手,为她报仇” 夜平安道:“雪梨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雪梨的母亲就是我的······长辈,这件事我管定了!” 夜平安道:“你耍弄我的事,我暂时不与你计较,但是还有一事我要问你” 江浪道:“你只管说,我一定回答你” 夜平安道:“你的名字是不是叫江浪?” 江浪道:“我坐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江浪” 夜平安道:“冤有头债有主,在清渠岭附近一座村子里,打晕后,折磨我,后来又将我弄到山贼大寨,差一点害死我的的就是你这厮吧!” 江浪道:“不错,就是我” 夜平安道:“这里人多,等我们出了这座镇子,一定要与你分个你死我活!” “你为何要与江大哥分个你死他活!” 孟雪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夜平安身后,瞪着夜平安道。 夜平安道:“雪梨这是我们男人间的私人恩怨,你就不要过问了” 孟雪梨道:“江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谁要和他为敌,就是和我为敌” 江浪道:“雪梨,我们之间确实有些恩怨,不让他宣泄一番,憋在心里,早晚也是心病,我们会在镇外切磋切磋,点到为止,解决我们之间的恩怨” 夜平安道:“雪梨放心,我已经答应姐姐遇到他时,不伤他的性命,但是不狠狠揍他一顿,实在出不了一口恶气!” 孟雪梨听到这里:“你姐姐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吗” 夜平安道:“她忙着呢,没功夫出来” 他忽然想起一事:“我姐姐为什么要我不要惹你,你对她做过什么?” 江浪撇撇嘴:“你这猪头,我若是对她做过什么,不让你见面弄死我就算好了,还会让你别惹我” 夜平安道:“好像很有道理” 酒足饭饱,三个人到市集上,夜平安买了匹马,这集镇哪里有什么好马,能买到马已经是件极为幸运的事。 这匹马不但不如大青马,连孟雪梨骑的马都远远不够如。 出了镇子,夜平安仍然如同火把一样挤在两人中间,看看两边的高头大马,夜平安怎么看自己这匹矮马都憋屈的厉害。 距离楚州越来越近,为了避免麻烦,孟雪梨仍然做了男装打扮,骑着小矮马的夜平安,在两人中间,怎么看都像是被押送中的犯人。 夜平安愁眉苦脸走了一会,对江浪道:“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待会打起来难免要吃些苦头,我也不想在雪梨面前给你难堪” 江浪道:“夜英雄果然宅心仁厚,我同意取消我们的切磋” 第四十三章 路边较量 夜平安连忙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把话说完,若是不狠狠揍你一顿,堵在我心里一口气实在难消,你可以放心,我保证不打死你” 江浪道:“只要你有那个本领,你尽管往死里打” 夜平安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不揍你也不是不可以,你亏欠我许多,若和我交换坐骑,咱们之间的事便一笔勾销如何?” 江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道:“你连我的马都打不过,说话还如此嚣张,你确定中午没喝多吗!” “……” 想到自己和那匹马搏斗的时候,两人躲在一边观看的情形,夜平安陷入呆滞中。 片刻后,他怒道:“这架是不打不成了,你就是把马送给我,我们也得好好打一场” 三人继续赶路,半个时辰后,路上看到官道旁有一处被碎石环绕,生满青草的荒地。 看样子应是修路时废弃的碎石场,这类地方下面都是碎石,上面是风吹来的一层浮土,生长起来一层青草,最是适合蹿蹦跳跃。 夜平安跳下马,看着江浪道:“你还有一次机会,把马给我,我下手会轻一些” 孟雪梨道:“你打是打,不许用兵器” 夜平安道:“你放心,他既然救过你的命,我只是对他略施薄惩,不会杀了他的” 江浪一只手扳着另一只手,板的关节“噼啪”作响:“我是用不着兵器,你用不用随便” 夜平安把背上的弯刀连刀鞘一起扔在地上:“谁要用兵器谁是孙子” 两人走到草地中间。 夜平安一拳前伸,一拳护在胸前,在江浪面前蹦蹦跳跳。 江浪仍然在扳着关节,斜眼看着夜平安。 “你来啊,过来” 江浪忽然一拳风驰电掣般的击出。 “嘭”夜平安看到江浪出拳的时候,拳风已经及体。 他被一拳重重击中小腹,身体随着江浪的拳头飞抛起来。 这一拳包含的力量奇大,夜平安的身体抛起足有两丈高,甚至停留了片刻,才向下摔落。 江浪打出一拳,向后退出一步,并没有乘胜追击。 夜平安到底轻功了得,在即将着地时,一个空翻,身体从横着变成挺直,勉强站在地上。 他用了个感觉很有派头的姿势站稳脚跟:“别以为我躲不开这一拳,我故意没有躲闪,试试你的拳力如何” 江浪道:“怎么样,我拳力还入眼吧?” 夜平安道:“马马虎虎,平日还是要勤加练习” 他说着昧良心的话,咽下一口血“这厮还挺厉害!” 不能这样,要压着他打,夜平安想到此处,身体向前腾跃,两拳泼墨一样,接连不断向江浪砸了过去。 左一拳、右一拳,上一拳、下一拳,铺天盖地砸了过来。 夜平安密集的拳法,配合自己神奇的步法,打出漫天拳影。 江浪看到四面八方都是夜平安的拳头,一边向后退着,一边想到:“这厮还有两下子” “哈哈,快点求饶,跪下来磕头,我或许会打的轻一些!” 孟雪梨看到江浪不断后退,再有几步就是一片碎石,已经无路可退。 夜平安的拳速居然还能提高,拳影的密度又增加了不少。 夜平安得道的喊道:“看你还往哪里退” 还有一步就是怪石嶙峋的乱石堆。 江浪一拳狠狠砸过去。 “嘭”漫天拳影消失不见,只剩下三个拳头,夜平安的两只拳头,一只击中江浪的肩头,一只拳头和江浪的拳头撞击在一起。 “哎呀呀,断了、断了!”夜平安连蹦带跳的向后退去,一路上,还不停的甩着胳膊。 江浪收回拳头,揉着被夜平安击中的肩头。 他先击中夜平安那只拳头,才被夜平安击中肩膀。 夜平安被击中后,击中江浪的拳头并没有来得及使出全力,但是毕竟是实打实的一拳,江浪的肩头还是有些酸痛。 江浪轻轻揉着肩膀,等着夜平安安定下来。 夜平安终于安静下来,咬牙切齿的看着江浪:“你小子是在扮猪吃虎吗?” 江浪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打不过你,要是万事了,我们赶紧赶路,天黑前赶到楚州才是正事” 夜平安道:“我还没完呢!” 江浪道:“怎么想用刀了吗?” 夜平安道:“对付你,还用不着兵器” 他一边说一边接近江浪,大概感觉现在的距离很理想,身体忽然弹射而起。 夜平安凌空一脚向江浪脑门踢过来。 风声虎虎,这一脚力量不小。 江浪侧移一步。 夜平安另一只脚扫向江浪脑袋。 江浪再次侧移一步“连环脚” “不错,看你能躲几下,小爷能一口气踢到天黑,都不带落地的!” “虎、虎、虎、虎······” 江浪不断侧移,夜平安一脚接一脚踢出。 看得出这孩子,还是下过一些苦功的。 江浪觉得用夜平安练功还是不错的,但是总不能让他一直玩到天黑吧。 况且,这时候路边一脚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群。 远处一棵大树下,一队骑士最是醒目,十多名精干的武士簇拥着几个锦衣少年。 几个锦衣少年向着这边指指点点,谈笑风生。 他们的马匹比不上江浪的大青马,但是也是千里挑一的俊马。 他们身上的锦衣识货的人,都看得出一定出自城内福瑞德的名师之手。 只是一件衣服的料子都要上百两银子,加上手工一定是价值千金。 江浪用信标将他们一一扫描,多数是黑白的,只有两人是黑色的,虽然浅黑,也得对两人保持警惕。 一人是被簇拥在最中间的少年,还有一人站着他的身边。 江浪不知道这些敌意来自何处,不外乎是那匹大青马。 除了他们,引起江浪注意的是一些獐头鼠目的家伙。 他们不论是气质还是装束都是郭家集的混混们的升级版。 这些人最懂见风使舵,知道有些人是惹不得的。 他们远远离开那队骑士,贪婪的目光恶狠狠瞪着孟雪梨身边那几匹马身上。 如果不是忌惮这两人功夫了得,恐怕早就一拥齐上,对孟雪梨和那几匹马下手了。 忌惮归忌惮,他们以为场中两人无暇顾及孟雪梨,慢慢向她围拢过去。 第四十四章 楚州城门 混混们看到站在马旁边那人看着干干瘦瘦、一定不堪一击。 瞎子都看得出,那匹大青马并非凡品,还有马背上的东西鼓鼓囊囊,一定颇为值钱。 背后已经有人放出话,他们只要那匹大青马,别的东西都归他们。 若是马上东西不值钱,他们自会作出补偿。 面对这位的差遣,银子已经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还能得到大人物的青睐。 这买卖太划算了,只需要给那瘦子一记闷棍,把马牵走就算是万事大吉。 孟雪梨还是男扮女装的打扮,若是看到她的相貌,这些人和他们幕后的人恐怕会更加疯狂。 况且有人已经用传音入密的法子,暗中对他们做出指示。 这些混混趁着所有人的目光被场内的搏斗吸引,对孟雪梨形成一个小包围圈。 渐渐将她和人群隔离开,只是时机成熟,首领一声令下,即可发动。 江浪是什么人,比这更危险的事,在虎啸营里都干过不少次。 不能等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再采取行动,决定尽快结束这场较量。 江浪看准夜平安换气的空档,两条腿的连接,有极为短暂的空档。 在夜平安又一脚踢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向前几次那样侧移躲避,而是向前迈出一步。 江浪挤入夜平安两腿间的空档后,卡位成功。 急切之间,夜平安双拳一起向中间砸来。 只是这些已经毫无作用,江浪抢先一拳狠狠打过去。 这一拳速度极快,瞬发即至。 “嘭”的一声,正中夜平安的小腹。 “扑通”一声,夜平安摔落在地上,胃里一阵翻腾,午饭差一点吐出来。 几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已经接到动手的命令,完全放弃对场内的注意,加速走向孟雪梨和那几匹马。 孟雪梨一颗心全部放在比武中的两人身上,对即将面对的危险毫无察觉。 江浪从身旁的乱石堆里捡起几个鸡蛋大的石子,向孟雪梨身周扔过去。 江浪打出的石头及时飞过来。 “哎呦、哎呦”几声惨呼响起。 江浪石头位置扔的准确率令人惊叹,几个人捂着脖子,痛苦的弯下腰。 脖子是人体要爱之一,被砍断的话,自然是一命呜呼。 几人被石子击中后,石子的力量控制极为巧妙。 几个人颈部疼痛无比,简单的说就是被落枕了。 这种强行落枕,比起真正落枕痛苦强烈十倍。 江浪走过去,伸出手去拉夜平安。 夜平安拨开他的手,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站起来。 这厮还没发现孟雪梨那边的异样,气呼呼对江浪道:“刚才不算,我们再来” 江浪懒得搭理他,转过身,大步向孟雪梨那边走去。 刚才江浪已经切入夜平安空门,夜平安中门打开,又被欺至近身处。 若江浪不是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而是直接一个膝撞,夜平安一定灾情惨重。 江浪方才只是使出三四分力量,在夜平安小腹上打了一拳,看着夜玫瑰的份上,已经是给他留足了面子。 夜平安看着江浪的背影,咬咬嘴唇,有一股腥咸的气味,弄不好还得吐口血出来。 他又不是傻瓜,按照江浪的拳速,若是全力击中自己,自己根本没可能马上爬起来,除非江浪手下留情。 夜平安看看那几个正地上痛苦挣扎的家伙,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人。 按照他们倒下的位置,正好对孟雪梨形成一个包围圈。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一定对雪梨不安好心!” 夜平安走过去一人一脚,挨个踢了一遍。 刚才他们还在捂着脖子苦苦挣扎,现在只能躺在地上翻白眼了。 江浪已经翻身上马,对走到自己马前的夜平安道:“赶紧赶路吧,若是还不服气,我们以后另外找地方,你看看,围了那么多人,就差往碗里扔钱了!” 夜平安点点头:“好吧,咱在找机会练练” 等他上了马,三人继续向楚州城前进。 其中一个被江浪扫描出敌意的锦衣少年瞪着那几个还未从地上爬起来的混混,向他们传音过去。 “别装死了,还不爬起来给我追上去!” 那些混混虽然没有真死,可是夜平安那几脚,看上去是随意踢出,其实已经踢断了他们的小腿。 虽然不至于因此至残,不在床上躺足一百天,他们是不可能出来惹祸了! 弯着腰的锦衣少年对中间那锦衣少年说了几句,那锦衣少年皱皱眉头“你都找了些什么废物!” 他伸手招过来一个中年骑士,耳语几句。 那中年骑士点点头,走到那些骑士里叫过来两个骑士。 对他们低声吩咐几句后,两个骑士骑上马,沿着官道向楚州城方向飞奔而去。 虽然和夜平安的切磋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是三人轻骑减从,速度很快,在太阳西斜的时候到了楚州城外。 楚州城偏安一隅,几百年没有经过大的战争,今朝取代前朝,在楚州也未爆发大规模战争。 楚州城墙仍然是六百年前修筑的旧城,其间历经几度修整,高高耸立,气势不凡。 楚州城墙高达十五丈,城墙宽五到六丈,甚至可以在上面通行马车。 接近城门,人流渐渐稠密,三人下了马,牵着马走向城门。 此时已近黄昏,四面八方前来楚州的商旅,外出踏青游玩的人急着赶回城里的居民数量众多。 巨大的城门,不但中门打开,甚至还打开了两边的侧门,供人出入。 即便如此,城门口仍然排起了长队。 江浪一行人跟着队伍慢慢前行,江浪发出不少人对着城门旁的布告指指点点。 以他现在的修为,用不着跑到布告前,就可以看清上面的字迹。 看清楚布告上面的字后,江浪皱起了眉头。 孟雪梨也在看那张布告,她和江浪一样不解,脸上显出诧异之色。 夜平安看着两人,有看看布告,正要开口。 江浪冲着要摇摇头,传音道:“现在不要问” 起初,他差点认为这海捕文书是人伪造的,只因为那内容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布告是知州衙门发出的海捕文书,上面盖着大红官印,又公然张贴在城门处,自然做不得假。 第四十五章 城门告示 今有案犯王铁塔,原籍云州,在云州府犯下大案要案无算,恶行累累,目前仍在当地官府通缉中。 逃至楚州后,该犯仍不思悔改,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持械挟持官员家眷,欲图不轨,被当众抓获。 经当堂审问,王铁塔对罪行供认不讳,并供出其在云州所犯罪行,证据确凿,罪无可恕,被判三日后问斩。 另:有同党数人意图劫牢反狱,阴谋败露后,这些凶徒杀死官差数名,趁夜遁逃。 下面是几幅画像,为首的自然是那“匪首”王铁塔,还别说,画的还挺像,不是江浪认识的王铁塔又是哪个。 江浪看着那些画像中还有几个人有些熟悉。 虽然画像和真人难免有些出入,但是江浪和王铁塔一行人数日同行。 几乎每晚和他们抵足痛饮,一眼便认出其中几人。 其中一个是梁云娘的弟弟梁小弟,还有两人也是梁云娘的属下。 这样看来,被抓进楚州大牢的一定是王铁塔无疑了,只是不知道王铁塔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怎么说,王铁塔也是一起战斗过的战友,且同行数日,也成了朋友。 “还有智秀哪里去了,他不是应该是和王铁塔一起,要去大野泽看看的吗?”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打断了江浪的思路。 两骑沿着官道正中间,从后面奔驰而来。 人群见两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纷纷向两边躲避。 江浪三人并未站在中门那一排,而是侧门的队伍里。 即便如此,江浪前后一些百姓被马势所逼,惊恐不安之下,仍然纷纷后退。 江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眼看着两骑从身边驰过。 江浪注意到,两骑经过三人身边时,看着三人,露出一脸喜色,似乎急急忙忙正是为了追寻他们而来。 他将两个信标扔到他们身上,地图上立即出现两点黑色,恶意满满的黑色。 江浪不知道这两骑要干什么,对自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就行了。 前主人离开楚州多年,记忆到他这里已经相当模糊。 这时他终于想起,这两个骑士身上皮甲的式样是认识的,这是楚王府的护卫的标准式样。 当今楚州名义上的最高官员是楚州知州,可是还有一位楚王坐镇在这里。 这位楚王朱兴文还有那位镇北候朱兴武和当今皇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大周开国皇帝曾经下过谕旨,王爷不准统领军队。 那位镇北候为了和北虏打仗,才坚决不当王爷,只当自己的侯爷。 朱兴文虽说就番楚州,楚州只是他名义上的封地,他可以享用楚州的税赋,军政大权却由知州掌握。 只是近几年楚州现任知州昏庸无能,对楚王唯唯诺诺、唯命是从。 使得楚王在楚州权势滔天,楚王府一众亦是鸡犬升天。 前主人之所以被弄到塞北送命,就是拜楚王府所赐。 江浪不管他们想要干什么,一定要阻止他们。 两骑冲过来时,夜平安、孟雪梨和江浪一起屹立不动,看着那飞扬跋扈的两骑。 江浪伸手在夜平安肩膀上点了一下,向他传音入密道: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放倒那两个家伙,最好用些巧妙些的手段,不要被人查出他们是怎么回事” 夜平安自己就是飞扬跋扈惯了的人,早就看着那两骑不爽。 但是先前和江浪切磋的时候,孟雪梨差点出事。 夜平安路上已经再三向孟雪梨保证,不再惹事,否则的话,不许他继续跟着两人。 若非如此,夜平安早就冲过去大打出手,那个骑士若是落在这个小魔鬼手里,现在是死是活还是两说。 夜平安心里憋着一口气,现在有江浪撑腰,那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孟雪梨不知道两个人在干什么,想要开口询问。 江浪冲她摆摆手,江浪不像夜平安那样不靠谱,既然现在不说,自有原因。 孟雪梨没有继续追问,瞪大眼睛看着两人接下来的行动。 夜平安心道:“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夜家是干什么吃的,让你见识见识大爷的手段” 他一只手伸进怀里,不知道摸出什么东西,然后手向下垂落,向前屈指弹出。 以江浪的目力,也只看到两道劲气从他指尖弹出,看不清楚他弹了些什么东西过去。 这会时间,那两名骑士已经走到守卫城门的士兵面前。 两人也不下马,居高临下看着那些士兵。 士兵们也被欺负惯了,点头哈腰等着他们吩咐。 一名骑士道:“你们哪个是管事的,我有事吩咐他” 这些士兵不敢怠慢,赶紧派出一人去那边找人。 没过多久,一个矮矮壮壮的军官连忙从远处跑过来。 “两位大人,小官是城门官步封,不知两位大人有什么吩咐” 这城门官步封虽然是刚从别处调来不久,可是楚王府的威名还是知道一些的。 楚王府的人作威作福惯了,这些守城的官兵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被他们打的半死,从上到下怕他们怕的要命。 “小王爷有事要你去做······”那骑士刚说了半句话,忽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步封听他说了半句话,还等着听后半句,正待询问。 之见这厮两眼一翻,在马上晃了几晃,一头向马下栽了下去。 另外一人本能的伸出手,要去扶自己同伴。 只是他手伸到一半,身体忽然变动僵直,在马上晃悠两下,也从马上栽了下去 步封眼见两个骑士一前一后从马上栽了下来,吓了一跳。 若是别人这样,他或许会出手扶一下,但是这两人却是万万不能扶的。 自从出了年初那档子事后,楚州府城,谁不知道楚王府的人既扶不得、也扶不起! 步封是个老实人,却不是傻子,不但没有伸手去扶骑士,在第一个骑士摇摇欲坠的时候,他已经大步向后退出,任凭那厮自由自在摔在地上。 江浪和夜平安远远看着,正看到奇异一幕。 “咚”的一声,第一个人脑袋狠狠撞在地上,脑门上鲜血直流。 “噗”的一声,第二个人脑袋扎进一坨马粪上,大脑袋上顿时青黄不接。 第四十六章 铁骨步封 步封远离两人,摊开双手:“哎呀、两位大人你们这是怎么话说的,我可没有碰到你们,你们自己跑过来说要找我,我刚跑过来,你自己就掉下来了,你们想干什么!” 步封环顾四周大声喊道:“楚王府的人不知道想干什么,我一向与人为善,大家都要为我作证” 他之所以这样做并非是见死不救,而是迫不得已,自有正当原因。 城门周围看热闹的人,看着一头是汗的步封,都目露同情之色。 因为楚王府中人数众多,多年来在后院形成一个菜市场。 今年夏天一个楚王府的厨子到菜市场买菜,似乎因为天气炎热,行走中,忽然一头栽倒在街道上,就此昏迷不醒。 旁边有一家常做王府生意的肉店的老板,和那厨子常打交道。 肉店老板好心将那厨子他扶到自己店里休息,结果那厨子命薄,死在肉店里面。 这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了,楚王府一张状子将肉店老板一家,连同城外供货的猪倌一起抓起来。 认定他们对厨子图谋不轨,合伙谋杀了他。 真不知道,楚王府一向采买是先记账,第二个月才结的,楚州根本不会带着银子出来买菜。 楚州的夏天热的要命,厨子光着膀子出来买菜,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腰间的围腰。 天知道,肉店老板和猪倌图谋厨子的什么才想到杀掉他。 那猪倌比肉店老板还要倒霉,他当时正好送了几头猪给屠户,坐在店里等着算账。 结果两个人一起入狱,知州大人亲自判了个秋后斩首,家产和家眷全部赔偿给楚王府。 男的全部入狱,女的全部变卖为奴。 后来楚王府拆毁肉店,围进楚王府后院,大家才想明白楚王府为什么因为一个厨子大动干戈。 那猪倌养猪发了大财,在城外拥有一大片土地,准备扩建养猪场。 结果摊上了这桩官司,养猪场被楚王府没收,据说要改建成什么别院。 出了这档子事以后,楚王府的人上街,所有人都躲的远远的。 现在这两个骑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在城门官面前,他若是不躲远一些,到时候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步封满头大汗,看着两个躺在地上,脑袋摔破,血流一地的骑士。 “楚王府看上我的官职了吗、这个破官想要尽管拿去好了,老子早就想回家帮父母做酱菜了!” “还是我家的宅院,不对我家不是本地的,楚州城里住的房子是租别人的呀,楚王府若是想要房子,完全可以对房主下手呀!” 步封忽然想起楚王近两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到处摄取已婚妇人,自己的发妻年轻时是村花一朵,还算是有些姿色。 “我的妻子还在老家孝敬我的双亲,并不在此地,莫非是养的那房小妾上街买菜的时候,被王府哪个大人看上了!” 步封这边只顾着胡思乱想,地上躺着两个人无人敢管,中间城门排队的人无法出入,不由得怨声载道。 两边侧门的官兵并没有接到不许出入的命令,更未被堵塞。 士兵们一边好奇的伸着脖子看这边的热闹,一边马马虎虎问几句话,粗略看看关文,便挥手放人进城。 既然官军注意力都在那边,一行三人没费什么事,便进入楚州城。 回头看了一眼越发拥堵的城中门,江浪牵着马大摇大摆向里面走去。 步封吩咐几个士兵从城里搬出来几个木栅,围着两个骑士和他们的马匹,以防被人误踩到。 若是不清楚事情原委的人经过此处,看到眼前这副情形,一定会以为把守城门的官军搜出几个江洋大盗。 双方一场血战后,放倒在这里,故意把尸体扔在这里,以儆效尤。 进出城门的商旅百姓,在木栅两边绕路继续进出城门。 也不是所有人都离开城门。进出后或在城里或在城外,等待事态发展。 谁都知道,这件事怎么简单,都想看看这件事到底会怎么收场。 两盏茶时间过去,那队锦衣少年和他们的护卫骑士来到城门前。 看到孤零零躺在城门前的两个骑士,为首的锦衣少年皱皱眉头,对身边中年骑士耳语几句。 锦衣少年打马冲进城门,留下中年骑士为首的五个骑士。 中年骑士目送锦衣少年离开视线,才翻身下马,他大步走到躺在地上那两人身边。 步封站在这里,也足足想了两盏茶时间。 两个骑士早不掉下马,晚不掉下马,偏偏把自己叫过来后,才一起掉下马, 他怎么想这都是楚王府针对自己的阴谋。 既然对付摆明了车马想要对付自己,自己也豁出去了,除了家乡的老妻万万不能退让。 不管是现在的官职,或是城里那个花了五十两银子从青楼赎来的小妾,还是祖传下来做酱菜的配方。 自己只能忍痛割爱,无条件奉上,只求全身而退,若是打自己发妻的主意,那却是死也不从! 中年骑士看着城门官道:“你是这座城门的守将” 城门官挺着胸膛道:“不错,我就是此处城门的城门官” 中年骑士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向来是楚王府的人呼喝别人,被人呼喝还是第一次。 莫非是自己两个属下闯了什么大祸,将这个小小的城门官给逼急了? 中年骑士道:“我来问你,我这两个属下出了什么事?” 步封大声道:“他们骑马冲到我面前,然后自己掉下来了” 中年骑士鼻子险些气歪,怒声道:“他们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熟透的果子,怎么会自己掉下来” 步封今天也是豁出去了,听这厮说话,分明是要陷害自己,恐怕楚王府对付自己的天罗地网已经布置完毕。 步封道:“我于他们素不相识,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熟透的,他们自己从马上掉下来,一定是骑术不精,关我何事” 城门周围有些出城的人站着门前,看热闹。 还有些进城的人,站着城门内侧看热闹。 还有就是几十名守卫城门的官兵,他们或是站在城门下、或是站在城门上,早就受够了楚王府的闲气。 楚王府积威已久,府中官员护卫也趁机仗势欺人。 第四十七章 游子归家 楚州城里的百姓受他们欺压多年,积怨已久,只是权势逼人,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今天这些百姓和官兵目睹这位城门官不惧权威,以理据争。 又听到步封这番慷慨激昂的讲话,众人又是鼓掌,又是喝彩,气氛极为热烈。 “他们是不是熟透的果子,谁还能将他们的皮剥掉尝尝不成!” “不错,他自己家的事,为什么要别人负责!” “怎么看都不是奶娃,还要别人看着吗!” “不会骑马,就不要出来乱跑了!” 一些人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在人群中鼓噪起来。 中年骑士肺都快给气炸了,怎么遇到这样一个混人,莫非是家里出了祸事,正处于崩溃边缘。 他强压着怒火对步封道:“你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中年骑士不提家里还好,一提家里,步封更是怒发冲冠,以为这厮已经对自己老家下手。 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步封已经下定决心,把事情闹大,最好满城皆知,看楚王府还怎么暗中施展那些卑鄙手段! 步封伸手指着中年骑士:“想害我只管放马过来,对付我的家人,算是什么好汉、你们若是不放过如花,我就到京城告你们的御状!” 四下围观的众人终于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约而同想到“受害者并不是那两个骑士,这位城门官才是受害者!” 楚王府据说有美人上千,但是他却不喜欢少女,只是打那些妇人的主意。 看了这位城门官的夫人一定是貌美如花,不知怎么被楚王盯上了。 有人图谋他的妻子,他自然执意不从。 楚王干脆派来两个骑士,将他喊到面前后,故意摔倒在他面前,当然是要对他进行厨子式的陷害。 “难道楚王府人人都是厨子吗!” “麻麻的、真是无耻至极!” “这些为虎作伥之辈,最是可恨!” “砸死他们,砸死他们” 中年骑士木然看着城门官“自己不管说什么,这城门官都是这副完全不合作的态度,一定是疯掉了!” 他正不明所以,一些烂菜叶子、铺天盖地向他砸了过来。 此时,城里城外站着好几百人,有些是倒城外探亲访友,随身带回来一些亲友赠送的菜蔬瓜果。 还有一些本来就是是买菜回家的农人,还剩着一些没卖完的菜蔬瓜果。 这些年楚王府的人在楚州城为非作歹,横行霸道,犯下的恶行罄竹难书,只是碍于楚王的权势,人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今日看到城门官如此一副傲骨铮铮,人们不由得对他心怀敬仰,对那中年骑士更为憎恶,纷纷把这些菜蔬分发给众人,一起冲着这几个爪牙扔了过来。 中年骑士韩山二虽然武道修为高强,为楚王府效力多年,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上百也有七八十个。 但那都是在暗中进行,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若冒然动手对付这些百姓,万一造成死伤,楚王府恐怕都救不了自己。 韩山二慌忙命令四个手下扶起躺在地上的两人,向城里冲进去。 看他们如此狼狈,乃是数年来从未有过的事,人人都有痛打落水狗的心思。 瓜果菜蔬毕竟数量有限,转眼间已经消耗一空。 人们开始捡起城门外的碎石,甚至有人掏出随身的小物件,向那些狼狈逃窜的楚王府护卫们砸了过去。 “哎呦”一名护卫被一块板砖开了瓢,摇摇晃晃摔倒在地。 幸好被一名同伴伸手来起来,扶着一起逃之夭夭,不然的话八成会被众人丢过来的碎石活埋。 百姓几年来终于战胜楚王府爪牙一场,一时间欢声雷动。 九品城门官步封的铁骨大名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已经传遍了整个楚州城。 这件“惊天大案”的始作俑者江浪带着孟雪梨和夜平安已经走到一处宅院前。 这所宅院围墙古朴沉稳,大门显然有些年头,上面一颗颗铜钉在岁月不停冲刷下,已经呈现古铜色。 门口站着两个人,看穿着打扮像是门子,两个门子一老一少正坐在那里谈话。 江浪没有回他的话,看着夕阳下站着的老者,扔下马缰绳,整理一下衣服,端端正正跪在地上,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不知道出来什么事。 三个响头磕下去,江浪抬起头:“父亲大人在上,不孝儿子江浪拜见父亲大人” 孟雪梨和夜平安也是出身有教养的人家,到了此刻,立即明白这老者竟然是江浪的父亲。 两个人一起向那老者深施大礼。 老者从江浪三人在面前出现,一直目光灼灼看着江浪。 此刻伸手在眼角抹了一下,大步向前走来,伸手扶起江浪:“这还是在大街上呢,快些起来” 这老者正是江浪的父亲江楚城,江楚城是楚州有名的士绅,江楚城的父亲曾经在上一任皇帝内阁中连任十年阁老。 江浪之所以被弄到塞北服役,正是因为父亲得罪了楚州城里的这位楚王。 这位楚王和江家却是有着孽缘,江浪的爷爷,也是那位前阁老曾经是楚王的老师。 这样说吧,那位爷爷是当时所有适龄皇子名义上的老师。 那位爷爷告老还乡之后,江浪的父亲江楚城无心仕途,只想逍逍遥遥的过一辈子。 这位楚王就番楚州后,江浪的爷爷已经驾鹤西去,他不知道怎么就邪住了江楚城。 一而再、再而三,非要江楚城到楚王府担任司马一职,可以说是非常器重。 司马一职在王府中,等同于在朝廷里阁老一职,在王府中只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江楚城执意不肯,到最后,楚王居然威胁要把他江楚城的独子送到塞北前线服兵役。 要知道这些大家子弟,都是派家人或者雇人代替自己服役,即便是非去不可,也在本地收个城门什么的。 这楚州知州对楚王唯命是从,一定要江浪亲自到塞北去服役。 镇北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到了前线,不管任何身份都要一般待遇。 必然会轮流到前线最危险的地方,参与恶战。 就连当今太子到塞北镀金,也真刀真枪打了几场恶仗,才返回京城。 第四十八章 蛛毒发作 江浪那天刚个几个损友喝完花酒,从浣花楼出门时,被几个王府护卫直接抓到军营里去的。 江浪前脚被抓,楚王后脚亲自来到江家老宅,根本不等通报,他大摇大摆闯进江楚城家大堂。 楚王见到江楚城后,一脸得意:“你今天恭恭敬敬送我出府,明日一大早给我到王府就职,立刻就可以看到你儿子” 江楚城也是硬气:“男子汉为国尽忠是应有的事,既然轮到犬子服役,去就去吧!” 楚王道:“你不怕你江家断了香火?” 江楚城道:“每年塞北都要死几万人,那几万人难道就没有别人家里的独苗!” 楚王道:“你若是执意如此,执迷不悟,明天一早你儿子就要动身!” 第二天一早,运送一批新兵前往塞北的大车,行出楚州北门。 江浪看到父亲江楚城站着送别亲人的人群里。 按照惯例送别的人群准备了丰盛的酒席摆在路边。 说来可笑,这些酒席不是给自己要送的亲人的,而是那些押送的官兵。 只有趁着那些官兵大吃大喝的时候,这些送别的人才能和自己的亲人依依惜别。 江楚城走到大车前:“儿子你不要恨我,你爷爷当年把你惯坏了,这些年你和那些狐朋狗友,声色犬马,等我百年之后,不是毁掉自己,就是毁掉这个家,这次到塞北,你只要活着回来,一定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江楚城道:“你放心去吧,只要上苍不准备要你的命,你就不会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苍天欠我们家一条命,所以我们江家绝对不会绝后!” 此时的江浪哪里相信父亲的“鬼话” 他大声喊叫起来:“我不想去,你不能哪么狠心!” 不管他如何哭闹,总是被强行送去了镇虏关,经历过生死,变成一条真的汉子回来了。 江浪正在给父亲引见孟雪梨个夜平安两人,一个脆亮的声音从院门里响起。 “义父,你原来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了!” 江浪怎么都觉得这声音熟悉:“父亲大人,您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义女出来” 江楚城诧异道:“嗯、你竟然不认得她吗,她就是来家里找你的” 这是一个身材修长的蓝衣少女从院子里跑出来,一眼看到门前这些人。 “哎、你们想干什么呢!” 她大步走过来,这才看清楚几人的相貌。 “啊、江大哥你可回来了”说着竟然向江浪怀里扑过来。 江浪推开她也不是,被她这样抱过来,不知道允不允许。 他福至心灵,稍微后退一步,伸手握住她的一只手“握手总不犯法吧!” 江浪忽然认出她来:“哎,是你呀兰兰!” 两人分开不到一个月,但是两人相处也不过半日半夜,而且那时候司若兰一直身穿男装。 直到此时,江浪才算第一次看到她穿女装。 好在及时认出她来,不然的话,依她的心性,还不伤透了心。 也不知道两人分手后,她都经历了些什么事,又是怎么找到到自己家来的。 好在已经回家,这些事有的是机会询问。 夜平安在一旁,看到一个美貌少女从院子出来,早已经心痒难耐。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身边站着孟雪梨,夜平安收敛了许多。 若非如此,他早就扑过去问清姓名、是否婚嫁、仙乡何处。 只是不知,他若是知道司若兰就是在废村帮江浪打晕他的人,会作何感想!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想过我没有、这些是你的朋友吗?” 司若兰拉着江浪叽叽喳喳,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江楚城道:“你们这些小家伙,我家里没地方吗,都给我进去,有的是时间说话” 这会功夫,刚才问话的门子,早进入府中,带着一位老总管走出来。 江浪上前行礼:“江伯一向可好” 这位江伯曾经是江浪爷爷的书童,不但是看着江浪,还是看重江楚城长大的。 他在江家的地位仅此于家主人江楚城,甚至江楚城都要给他留几分面子。 “浪哥儿,你可是回来了,一定是老太爷在保佑你呢!” “哈哈,托您老的福,我就是命大” 说着话,一行人一起向院内走去。 跟着老管家身后,涌出一群家丁,把三人的马匹行李一起带入府中。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气氛压抑至极。 “啪”的一声,一个锦德镇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锦德镇是前朝瓷都,毁于战火中,许多烧制瓷器的技艺因为战火失传。 剩下的,毁掉一件少一件,这只被摔碎的茶碗在市面上至少价值百两银子。 锦衣少年朱存宽摔掉茶碗,指着面前的韩山二: “你是怎么办的差事,没抢到马也就算了,知道吗,你在城门口的事,已经成了全城的笑柄了!” 韩山二低头不语,他跟着这位主子久了,知道不让他把这口气撒完,冒然开口,那是自取其辱。 果然,一盏茶,锦衣少年终于出够了气,坐下喘着粗气。 旁边有侍女过去拿起茶壶,在一个新杯子里从倒了杯茶,恭恭敬敬递过去。 朱存宽接过茶喝了,他心气也缓和许多,这件事韩山二是按自己命令行事,也是楚王府一贯行事风格,并无任何差池,只是一连串意外造成目前情形。 他重新开口时语气已经舒缓许多:“这件事一定要调查清楚,尤其是那个城门官,他一个九品小官,怎怎么如此狂妄,是不是幕后有人指使,还有就是骑青马那几个人也要给我查出来” 韩山二躬身施礼:“谨遵小王爷令,属下这九去办” 朱存宽道:“你手下那两个到底是怎么了?” 韩山二:“还是没有查出,属下正派人将城中有名的医者都请回来” 朱存宽放下茶杯:“你下去办事吧” 别看韩山二在朱存宽面前卑躬屈膝,一副奴婢模样,但他毕竟是战将修为,在楚王府地位并不低。 韩山二在楚王府外院有个偏僻一角的小院。 他在院门敲了几下,门从里面打开,他进去后,门又快速关上。 里面站着一个和他有几分相似,要年轻一些的汉子。 这人若是江浪见到,一定会大叫起来。 第四十九章 事情真相 这世上,既然有了韩山四当然还有韩山二。 这位韩山二正是韩山四的二哥,韩山四那晚和夜平安宰掉袁景隆后,第二天便和夜行人分手, 他和钟灵秀到一路回到清渠岭小翠战死的地方,将钟碎的骨灰葬在在哪里。 完成钟碎遗愿后,两人离开清渠岭。 钟灵秀杀了师妹,她不知道宗门并不知情。 她不敢返回宗门,又无别处可去,便一直跟着韩山四。 韩山四早虽然当了山贼,和自己的兄弟仍然暗中保持联系。 他知道自己二哥在楚州的楚王府当差,和钟灵秀两人一路直奔楚州而来。 韩山二拍拍四弟的肩膀:“你和弟妹还好吧” 韩山四道:“和你说了几次,那不是弟妹,是我结义大哥钟碎的女儿” 韩山二道:“大姑娘总要嫁人的吧,你没注意过她对你的眼神吗!” 韩山四道:“嫁给谁,也不能嫁给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到最后谁会娶了她” 韩山四道:“二哥、以后不许再提此事,这样下去咱们兄弟都做不成了!” 江家大宅,江浪在父亲面前躬身而坐,向父亲讲述几年来的经历。 江楚城只是听着儿子,并不插话,脸色神色波澜不惊,其实心里却是无限感慨。 几年前,目送儿子远去,他嘴里说的强硬,心里知道跟楚王沆瀣一气,到后来仍然难免是家破人亡,况且也有让这个花天酒地的儿子去战场磨炼一下心性的想法。 还有一点,镇北侯朱兴武是他少年时的朋友。 儿子离开后,他立即修书一封,请朱兴武照顾他的儿子,战场仍然要上,只想请朱兴武抱住他的性命。 只是那封信不知为何,没有送到朱兴武手里,半年过去仍然不见那老仆归来。 江楚城又派出去一人,顺利抵达镇虏关,拿着他亲笔信进入镇北侯府。 朱兴武对那老仆说,从未收到过江楚城的信。 江楚城派出的老仆并非泛泛之辈,也是跟随阁老多年的护卫,身怀武士七层修为。 那老仆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是给楚王派的人害了,就是出了其它意外,也无从寻找。 朱兴武派人下去一查,才知道江浪已经进入虎啸营。 他修书一封,告诉江楚城放心,他会让孙虎烈照顾江浪安危。 若不是个江楚城的这层关系,朱兴武怎么会对女儿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些话江楚城自然不会对江浪说,到时候,江浪自然会知道。 父子两人在里面说话,外面大堂里,孟雪梨和司若兰毕竟年纪相仿,两人很快便聊得火热。 夜平安看着两个少女谈话,自己怎么也插不上话,间或遇到一个也能插嘴的话题。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两人的话题已经转到你喜欢戴什么样式的簪子上。 “鬼才知道自己喜欢戴什么样式的簪子” 夜平安只能无聊的玩着自己的手指,看哪个能够打败其它的手指。 忽然孟雪梨道:“小夜子,你是怎么放倒那两个骑马的家伙的?” 居然问自己话了、自己有机会说话了! 夜平安振奋精神:“那是一种毒蛛的蛛丝” 孟雪梨道:“我不信,那么远,蛛丝怎么能打中他们!” 夜平安道:“这种毒蛛的蛛丝含有剧毒,而且蛛丝经过一种特制药物浸泡后会变的钢针一样坚硬,若是刺到人身上,遇到人血,蛛丝针会化成毒液进入血脉” 夜平安讲着讲着声音变的阴沉凄厉,这也是他骗惯少女的招数,只要吓的她们浑身发抖,到时候自己伸出援手,给她们带来温暖和希望,她们还不芳心暗许,定会手到擒来。 孟雪梨和司若兰看着他,感觉四周怎么阴森森的,互相抱在一起。 “小夜子,你别吓唬她们”一个温厚的声音响起,撕破了夜平安布下的魔音。 两个少女一起向江浪扑去,一左一右抱着他的手臂:“江大哥,他故意吓唬我们!” 夜平安嘴里嘟嘟囔囔着:“你们也不好好听下去,我偏不告诉你们他们毒发后会出现的奇事” 这时候,在两个分隔的房间里,楚王府两个护卫几乎一起醒了过来。 每个护卫身边都围着几个楚州城有名的医者,看到护卫睁开眼睛的时候几个人都面露喜色。 不管是不是他们手段高明,只要人好了,自己就可以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高兴只是瞬间,护卫张开嘴,一股粘稠的东西向四处喷射而出。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黏黏糊糊的?” “啊,这是浆糊呀!” “不对,浆糊没有那么粘,这到底是些什么?” “这两个人一定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中邪了!” 江浪和父亲谈话的时间,老管家江伯已经安排厨房做好饭菜。 这时他来到内室外,询问江楚城是否开席。 江楚城道:“再等一会,等小溪和足道过来一起吃饭” 江浪喜道:“我正想明天去见姐姐和姐夫呢!” 江伯道:“是的老爷”说完他转身就要下去。 江浪对江伯道:“江伯我有些事想请你派几个人去办” 他刚说完要江伯去办的事,江伯转身离开。 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材高大,英姿飒爽的少妇走进大堂。 她几步走到江浪面前,伸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抚摸他的头发道:“小浪花你长的这么高了!” 妇人长的和江浪依稀有些相似,正是江浪的姐姐江溪,姐弟俩母亲死的早、 长姐如母,直到她十六岁嫁人之前,江浪一直跟着她身边。 江浪被弄去塞北的时候,江楚城联合江溪的婆家,极力瞒着江溪。 几天后江溪才知道,为此和父亲怄了两个月的气。 姐弟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江浪看到姐姐眼角隐隐有泪光闪动。 司若兰和孟雪梨尤其是那夜平安听到“小浪花”的叫法,一起看着江浪,两个少女使劲忍着笑。 夜平安伸手指着江浪:“他竟然还有如此一个响亮的名字,居然私藏起来,不拿出来使用” “哎,你姐姐这几年想死你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 第五十章 欢聚一堂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双目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这人就是江浪的姐夫何足道。 何足道的父亲何不归长期坐在楚州总捕头的位子上,何足道也在楚州当个捕头。 数年前何不归年老归隐后,总捕头一职由颜无崖接任。 这些年楚王府日益嚣张,知州懦弱无能。 起初燕无崖还算是尽忠职守,但是日久见人心,燕无崖终于原形毕露,对楚王百依百顺,为虎作伥。 何足道捕头当得憋屈,干脆辞官不做。 何足道家底深厚,城外还有好几处农庄,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过的十分逍遥。 江楚城道:“好了我们去吃饭,边吃边说话,这是自己家,你们想聊多久就多久” 江浪母亲早年病逝,围坐在桌子边的,除了江家父子、江溪两口,剩下就是司若兰、孟雪梨和夜平安。 众人谈笑风生,气氛极为热烈,或许江府多年没有这样热闹,连家里的仆人一个个都喜气洋洋。 江楚城今年已经过了五十岁,见到久别的儿子,难免过于激动,坐了没多久,被江伯扶着下去。 剩下的人都是平辈,两个少女围着江浪的姐姐,谈论说笑。 何足道两边坐着江浪和夜平安,三人在一起饮酒说话。 叙了一会旧,江浪道:“我今天在城门口看到一张告示······” 何足道虽然不做捕头很久,但是父子两代在州衙里人脉深厚,什么事瞒得过他的耳目。 他听完江浪的话道:“这件事自然不是告示上写的那么简单” 江浪听着何足道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两日前,一群草莽汉子来的楚州城中。 为首的是一个黑大汉,他们正在闹市大街上行走时,忽然听到过路的一辆马车里传来呼救声。 那是楚王府的马车,别说是有人呼救,就是着燃起大火,寻常百姓也是假作不知,赶紧远离。 可是这些草莽或许并不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又或许根本不在乎这是谁的马车。 那为首的黑脸大汉,后来知道他就是王铁塔。 王铁塔听到马车里的呼救声十分熟悉,而且在喊自己的名字。 于是便带人围了那辆马车,将守卫马车几人痛殴一顿后,从里面救出一个妇人。 那妇人说自己女儿和丈夫也一起被楚王府的人给害了。 这位王铁塔也是胆大,居然带着那妇人到知府衙门鸣冤告状。 很快他和那个妇人被带进府衙。 不久之后,知州大人宣布了审问结果,大致内容和告示上写的几乎一样。 王铁塔那些同伴原本等在州衙外面,见势不妙,打倒看着他们的官差后,溜之大吉。 等到今天一大早,全城各处已经贴满了告示,正是江浪在城门口见到的那一张。 江浪还在仔细思考这件事,夜平安这厮已经忍不住了。 要说这厮也是杀手家族出身,但是刚从家里出来不久,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坏事。 只是自幼被家里惯坏了,其实心性还未完全变坏,若是好好教导,洗心革面也不是不可能。 最重要的一点,这厮生了个好姐姐。 “还有这种颠倒黑白的事!”他喊了一声,伸手就把手里的酒杯摔了出去。 江浪速度奇快,一把抓住夜平安脱手而出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你干嘛呢,摔东西去自己家去!” 夜平安斜了他一眼:“下次到我家,你不摔碎一百个杯子就不算爷们” 江浪看着夜平安:“你为什么生气!” 夜平安道:“你当我是傻子,那王铁塔来自云州,认识他的人自然也来自云州,结论就是” 江浪忽然夹起一个肉丸子塞进夜平安嘴里:“我家的肉丸子你是一定要多吃几个的!” “唔、唔唔”夜平安突遭江浪袭击,瞪大眼睛,伸手指着他,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 到不是江浪欺负夜平安,这时,孟雪梨和司若兰一起走到他们面前。 江浪对她们道:“啊,我们正开玩笑” 孟雪梨看着江浪道:“还要瞒我吗,刚才你姐姐已经告诉我了” 江溪走过来道:“啊,雪梨问我城门口告示的事,我就把知道的告诉她了,没想到” 江浪对孟雪梨道:“那人不一定是你母亲呢,你不要着急,我会帮你仔细查出来的,首先我们要找到王铁塔,然后就可以确认那妇人是不是你母亲” 孟雪梨点点头:“江大哥,一切全凭你做主” 江浪一边的何足道说:“姐夫你人脉深厚,能不能帮我找找告示上画的那几个人,还有就是州府打牢的图纸” 何足道点点头:“图纸我现在就能给你画出来,等会我就去找几个人” 江浪道:“事关楚王府,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何足道点点头:“都是多年的朋友,不会让楚王府给察觉的” 那边江溪已经喊仆人去拿纸笔。 何足道多年的捕头,况且父亲又在楚州总捕头的位置一坐十年。 他的幼年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在楚州大牢院子里玩耍,楚州大牢如同他的私人游乐场一般无二,他对那里的地形自然了如指掌。 很快一张极为详尽的地图已经出现在江浪面前。 江浪看着周围人一眼对何足道和姐姐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何足道对他说:“我去帮你们打听事,你们还是等明日再说,今晚好好休息一晚” 江浪道:“我知道的,你们不要担心” 等到姐姐和姐夫两人离开,江浪看着身旁三人道:“今晚我和小夜子一起去大牢看看,你们两个在家待着” “我不干!”司若兰和江浪不过相处一日,一别近月,有事自然要参加不可。 “我也不要!”事关自己母亲下落,孟雪梨自然不肯退让。 在江浪耐心说服两个少女时,楚州总捕头燕无崖正在楚州大牢办理公务。 要说楚州什么事最大,和楚王府有关的事最大。 因为楚州大牢距离知州衙门很近,所以每一任掌管楚州全境捕盗治安的总捕头,按照惯例都在楚州大牢里办理公务。 楚州大牢、知州府衙、楚王府正好围绕位于楚州城中心三角坊,形成一个三角形。 第五十一章 楚州大牢 既然如此,上任以来,一直对楚王府唯命是从的的颜无崖更要在楚州大牢办理公务了! 燕无崖身边有一位协助处理公务的师爷颜无忌,还有楚州大牢司狱颜无辜,这两人是他的左膀右臂。 外人都怀疑他们三人是亲兄弟,颜无崖是徇私舞弊,有人在州衙指责他任人唯亲。 但是知州大人对他袒护到了极致,攻击颜无崖的人反而遭到贬斥。 颜无崖更是大义凛然的宣称,自己是量才而用,三人并未兄弟,名字如此相似,根本就是纯属巧合。 除这两人以外,颜无崖还有四大铁捕,蒋英、沈痕、韩渡、杨腊。 楚州大牢是一座堡垒式的建筑。若是从上面看,像是一个放在巨大蒸笼里的包子。 蒸笼就是楚州大牢的外墙,大牢主体则像是一个包子。 外墙足有有八丈高、两丈宽,有八个十二米高的望楼均匀散布在八个方向。 大牢牢房呈环形,中间留出放风的空地,牢房均匀排列在外墙和内墙之间。 空地中间还有一个六米高的望楼,望楼上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站着四个警哨。 理论上,他们既可以保持对四周牢房的监视,同时可以监视放风的囚犯。 其实自从颜无崖担任总捕头以后。这里的犯人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才有机会进行户外活动。 颜无崖办理公务的地方位于楚州大牢主体和外墙间的一栋院落。 此刻颜无崖坐在大堂里一张公案后面,身边站着师爷燕颜无忌,公案前,左右个两人,站着手下四大铁捕。 颜无崖道:“明日开始你们四个仔细寻找那骑着大青马的三人,尽快给我找出来他们的下落” 蒋英道:“大人,找到后是否立刻进行抓捕?” 颜无忌道:“新任知州近日即将抵达,办事要小心一些,找出那些人的下落,不要打草惊蛇,先要查清他们有没有后台,除恶务尽,不能跑了幕后指使之人” 颜无崖站起身对颜无忌道:“你帮我把公务处理了,我去大牢里看看” 颜无崖留下蒋英、沈痕两人在燕无忌身边,自己带着韩渡、杨腊两人离开大堂向大牢第二重铁门走去。 进入第二重铁门,触目所及,是宽大的庭院,庭院中心的望楼,还有就是环绕四周的牢房。 颜无崖开口对把守铁门的牢头问道:“无辜现在何处” 牢头道:“禀报大人,无辜大人在地牢里审问犯人” 颜无崖点点头,他也是随口问问,自从他们三人成为楚州大牢的主宰,无辜大部分时间都在地牢里。 他大步走向空地中间那栋望楼,望楼上的警哨看到走过来的颜无崖,在他走到门前时,恰到好处的打开了铁门。 打开过早,会被颜无崖以粗心大意的名义进行惩戒,打开晚了,会被藐视上官的名义进行惩戒。 这些都是警哨前任们用血的教训得到的经验。 总捕头为人就是这么严厉! 进入望楼,听到身后铁门轻轻关闭的声音,燕无崖满意的点点头。 颜无崖走到一扇铁门外,对韩渡、杨腊吩咐道:“你们守在外面” 说完他推开一扇门,里面是向下的楼梯。 韩渡、杨腊两人一左一右侍立在门两边,听到里面传出鬼哭狼嚎似的惨叫声。 两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颜无崖关上门,沿着楼梯向下走去。 半个时辰后,燕无崖回到铁门前,手里拿着一块手巾用力擦着手上的血。 直到他觉得手上的血都擦干净了,将手巾扔到门旁边一个竹篓里,才打开铁门走出来。 颜无崖重重关上铁门,韩渡和杨腊两人看得出,总捕头心情不怎么好,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颜无崖回到自己那座小院,颜无忌把一封信放在他面前。 颜无崖打开信,脸色变得十分古怪。 他收起信对颜无忌道:“我得回家一趟” 两盏茶后,颜无崖自家客厅里招待一位客人。 平常他都住在楚州大牢会客,但是今天这位客人非同一般,在楚州大牢接待很不方便。 所有他才特意回答家里见客。 这位访客做矿工打扮,脸色昏暗,目光略显呆滞,眼珠中隐约有无数条血丝在里面游走。 若是有熟人看到这个又脏又老的矿工和权势滔天,凶名昭彰的颜无崖平起平坐,一定会非常惊讶。 这人居然是月前在越州失踪的矿工莫贵林。 此刻他站着楚州总捕头燕无崖面前,不卑不亢,行止之间,气势不凡。 颜无崖盯着莫贵林:“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莫贵林道:“我跟着那把刀自然可以找到你” 颜无崖脸色露出一丝狞笑,他一向被人视为懦弱之辈,整日里对楚王百依百顺。 谁都不知道他居然还有这样一副狰狞的嘴脸,简直和平常判若两人。 “原本我找人劫了那东西,断了线索,结果那群山贼都是笨蛋,居然让那东西顺顺利利运到了我的府里,你是在那上面加了什么东西吗?” 莫贵林道:“我就知道这件东西的消息放出去,一定会有人来找,没想到最先找来的居然是你,不知道是你幸运还是我幸运” 颜无崖道:“你如此处心积虑,想要干什么?” 莫贵林道:“我被它镇压了那么多年,我也想知道它的秘密,还想知道你想用那东西干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吗!” 颜无崖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装孙子吗?” 莫贵林道:“堂堂一州总捕头,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手的,至于你想装什么,关我何事!” 颜无崖道:“你当我喜欢当着个破官,因为这下面有一个死井,我为了它才待在这里的” 莫贵林吃了一惊,看着地面:“死井!” 颜无崖道:“你没有听错,正是死井” 莫贵林瞪大眼睛看着颜无崖,他眼睛里的血丝疯狂在里面游走,似乎随时都要破体而出“莫非你想用那东西打开死井!” 颜无崖道:“正是如此!” 莫贵林道:“我在路上听说一件事,在云州出了现了一口井” 颜无崖摇摇头:“那只是一处废井” 莫贵林道:“废井也是井” 第五十二章 梁家姐弟 颜无崖道:“废井怎么能和死井相提并论,我对废井毫无兴趣,你不会不知道它们之间的区别吧?” 莫贵林沉思片刻道:“自然是云泥之别,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是不成的,我们两个一起合作怎么样!” 颜无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轻轻搓着手掌。 莫贵林从座位上站起来:“莫非你想要一拍两散” 颜无崖站起来,向他伸出手,两只充满邪气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这一刻,在公堂上办公的颜无忌停下了手里的笔,向大门外看去。 同时间,阴森血腥的地牢里,颜无辜把手里一件还保留一丝生命气息的东西扔进一个托盘,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头顶。 悠扬的琴声忽然停止下,一座金碧辉煌,雕梁画柱的房间里,一个华服美人手指停在琴弦上,俏脸微侧,似乎正在倾听什么。 幔帐外响起一声沉稳有力的声音嘈:“无双,你怎么不弹了,本王正听到妙处呢!” 颜无双微微一笑,纤纤玉指向琴弦拂去。 从楚州城四面八方的天空里,飘来一团团云,这些云挤压在一起,变成沉闷的乌云,重重压在楚州城的头顶。 距离午夜还有一个时辰,江浪在自己房间里,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他知道这里的陈设和前主人走的时候完全一样,可以看出前主人还是多少有些恶趣味的。 这时房门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江浪早已经听出有人向自己的房间走来,脚步轻盈,应该是个女子。 他走到门前打开房门,站着门外是一身蓝色裙装的司若兰。 这个假小子身高原本就比普通女子高大一些,身材又十分纤细。 如今穿上这件蓝色裙装后,她亭亭玉立,真像是一株蓝色的兰花。 江浪微笑着看着她:“这么晚了,这么不去睡?” 司若兰大步走进房内:“我等了很多天才见到你,还没和你说上几话呢” 她便是这样的脾气,像是一朵野花一样孤零零的长大,没有那么多顾忌,只要想到的立即就要去做。 江浪跟着着她走进房内:“想说什么,坐下说” 司若兰在一张一张坐下,目光闪烁的看着江浪。 江浪道:“我也很想知道你和我分散后,出了什么事?” 司若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醒过来就在废村那座房子里,后来还找到你留下的那封信,然后循着地址就找过来了” “我来的这里,把那封信给了门子,后来义父把我迎到府里,我就认他做了义父,昨天那个什么镖局有人来报信,说在路上多亏你帮忙,才躲开山贼,还说你就要回来了,所以这两天义父总是在门口等着你” 江浪看着这个小姑娘,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千里迢迢来到楚州的“真是苦了你了” 司若兰道:“才不苦呢,哪有你的经历危险,给我讲讲你路上的事听吧,刚才你说的太简单了” 江浪笑道:“要是详细说,讲到天亮都讲不完的” 司若兰道:“反正我也睡不着,就听你讲到天亮好了” 这时房门又被人敲响。 江浪心里一凛,有人走到门外,自己竟然一无所觉。 自己回到家之后,警惕性竟然下降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走到门前,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江伯。 江伯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道:“少爷,你要我找的那几个人我找到了” 江浪喜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江伯道:“在后院的演武堂里” 所谓演武堂是家里护院们练武的地方,有非常宽敞的大厅,还有一些休息的房间。 他转身对坐在那里的司若兰道:“义妹你先回房休息,明天白天我们再好好谈” 司若兰已经听得两人的讲话,站起身,点点头“好吧” 看着司若兰沿着走廊离开,江浪对江伯道:“我们现在就到后院” 江伯道:“少爷跟我来” 江浪跟着江伯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后院。 经过夜平安的房间时,江浪在他门上敲了两下,这厮很快打开房门。 他还未开口问话,江浪道:“跟我走” 夜平安随手关上门跟在江浪身后。 江浪跟随江伯一路来到后院一座隐秘的房间外,走上前轻轻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后,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女子,这女子正是那位梁云娘。 梁云娘脸上满身忧愁,她认出江浪后,脸上立刻露出惊喜之色。 “真的是你呀,江小哥,差点以为被人骗了呢!” 梁云娘目光看向站着一旁的梁伯,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看来她被江伯带到这里的时候,大概还发生过一些误会。 总知不是是很么愉快的事,江浪道:“我们进去细谈” 等江浪和夜平安走进房内, 梁云娘对道:“老伯之前我们多有得罪,对不起您了” 江伯摆摆手,伸手从外面关上房门,自己静静站在门外,闭目养神。 江浪道走进去一看,这房间还挺宽敞,外面是一间大厅,里面还隔着几个房间。 此刻大厅里面站着七八个人,他们一脸紧张看着门口,看到当前走进来的江浪,才松了口气。 除了梁云娘还有梁小弟和告示上的两人,其他几人有在喝过酒的,还有第一次见到的。 江浪道:“梁帮主,到底出了什么事?” 梁云娘道:“那天外我们算着你应该到家了,就到楚州城……” 梁云娘所说大抵上与何足道所说相同,在说到在马车里呼喊王铁塔的妇人时。 江浪问道:“王铁塔认得那女人吗?” 梁云娘道:“她是一个名医的妻子,曾经救过王铁塔一位朋友的命” 江浪道:“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梁云娘道:“似乎是姓袁的,王铁塔一会称呼她袁大姐,一会称呼她孟夫人” 江浪点点头,那就没错了,可以确定是孟雪梨的母亲。 江浪又问道:“到州衙出以后出了什么事?” 梁云娘道:“在州衙门口,铁塔悄悄对我说,不要大家都进去,万一那狗官和王府是一伙的,大家都完了。 所以他要我们在外面等着,若是情况不对的话,让我们先跑,再想办法救他” 第五十三章 行动开始 “我原本以为他是和我看玩笑,可是后来事情发展竟然不出他所料,他和那些人被带进去不久,从四下赶来一群官差围住我们,我们当然不会束手就擒,立即动手冲出包围。 我们藏在一座破庙里,也不知道那位老先生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他说是你家里的人,带着我们的在这里等你。他修为可真是厉害” 江浪道:“你们劫过州狱吗?” 梁云娘道:“昨晚确实去过,没想到哪里防备会如此严密,我们也有人受了伤,好在安全逃了出来,不然今天也见不到你了!” 江浪道:“没事就好,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一边的梁小弟喊道:“江大哥,你得赶紧想办法,他们要在二天后,杀掉铁塔大哥呢!” 江浪点点头:“他即是来找我的,又是为了见义勇为,一定要想办法救出他的,对了智秀呢、他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梁云娘道:“他没有来,我们那里有个小庙,里面只有一个老和尚,他和智秀两人极为投缘,这几天正好找智秀有什么事帮忙,神神秘秘的,智秀要去那里住几天,他说大家距离如此近,有空再来寻你” 江浪心道“这个身世奇特的和尚不在此地也罢,只要知道他现在安好就行了” 梁云娘看着江浪道:“铁塔说,什么事,只要见到你就不是问题了” 江浪道:“但愿我不会辜负他对我的信任,你们就在此地好好休养,等我的消息” 梁云娘道:“我是铁塔的女人,他的事我自然也要去的” 江浪道:“我们人少好办事,人太多的话,更容易被察觉,若是我们成事当然是一劳永逸,若是我们不成,也好退回来,大家再一起商议下一步行动” 梁云娘看着江浪身后的夜平安;“不知道这位兄弟是谁?” 夜平安道:“我姓夜、夜平安,我是专业的夜行人,你们放心今晚有我带着江浪,我们一定大功告成,让你们夫妻团聚” 梁云娘和王铁塔并未正式成婚,王铁塔觉得都是梁云娘的人,自己这边没人,怎么看都像是入赘的。 他一直在大泽等着江浪回来,好请他参加两人婚礼,这不是等不及了,带着大伙一起来了楚州城,却遇到这种祸事。 听到夜平安这番话,梁云娘脸上有些发烧:“多谢英雄相助,希望你们马到成功” 那边梁小弟道:“夜兄弟,夜行人这三个字不要乱说,被他们知道了,你就麻烦了!” 夜平安“······”你觉得我是冒充的! 他待要拍着胸脯说“我本来就是”想起夜行人的名声不佳,强认住没有开口。 江浪安抚好梁云娘等人,从房子里出来,江伯已然不见。 江浪这时才知道之前不是自己大意,而是江伯的声响自己竟然察觉不到。 以他此时的修为,即使有战将级强者在附近行动,也能发现些声响,居然对江伯的行动一无所知觉。 前主人是个十足的纨绔,从未主意过江伯的与众不同,在记忆里丝毫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江浪和夜平安回到房间,夜平安看着江浪房间中的陈设,满眼都是熟悉的感觉。 夜平安伸手拿起一本不怎么高雅的书道:“没想到你也是同道中人,若是姐姐知道你是这种人、嘿嘿!” 江浪“······” 对这位身体前主人的恶趣味他也实在无言,只是才回来还没有机会找人把这房间清理清理,尤其是某些不和谐的东西。 “咦、这一本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居然是孤本!” 夜平安翻看几下,立刻被书籍的内容深深吸引,居然坐下准备仔细欣赏一番。 江浪一把将书从夜平安手里夺过,扔出窗外:“这是年少无知的时候,结交了一些损友,他们忘在这里的!” 他又从桌子上拿起一身黑色夜行衣扔给夜平安:“脸上化点妆,把衣服换上,准备出门” 夜平安嫌弃的看了一眼,扔回给江浪道:“我自己有,等会换完衣服你去叫我” 走出江浪房间,他迈开大步一溜烟沿着走廊向外跑去“孤本啊、那可是孤本!” 江浪等他出去后,换上一身夜行衣,正在脸上涂涂抹抹,重新化妆成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大汉。 他正在铜镜前检查化妆的效果,这时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江浪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连忙迎向房门。 走来的正是父亲江楚城,江浪正要开口。 江楚城看着他一脸大胡子,乐呵呵的说道:“江伯已经和我说过了,我年轻时和你一样率性而为,一定要多加小心” 江浪道:“我今天刚回来,就让您为我担心” 江楚城道:“哎,咬着牙看你被送到塞北,就是想像让你成为今天这样的男子汉大丈夫” 江浪拱拱手:“父亲放心,既然回来了,我不会毫无把握的去冒险” 江楚城道:“时间不早了,你去吧,快去快回,我让人给你准备夜宵” 江浪深施一礼后,向夜平安的房间走去。 江浪离开不久,江伯走进房间:“老爷,要不要我跟着他” 江楚城道:“跟远一些” 江浪和夜平安两人从江家一座边门溜出后,走出不远,就上了房顶,沿着房顶向大牢方向走去。 夜平安也做了一些伪装,化妆成一个黄脸病夫。 楚州城中这几年街道和建筑物并无太大变动,江浪对所有街道了若指掌。 两人速度奇快,一路上顺顺利利来到大牢外围。 此刻距离午夜还有一个时辰,江浪计划午夜后动手,现在看起来时间还很充裕。 楚州大牢就在知州府衙旁边,只是墙壁要高出许多,再高的围墙对江浪和夜平安两人毫无压力。 大概为了防备梁云娘那些人前来劫牢,州狱的防守明显加强。 由于历史原因,楚州大牢规模极为宏大,围墙的高度超过十丈。 何足道不但给江浪画了州狱的地形图,还在图上标注了几处主要警哨的位置。 保险起见,江浪想要把四周的警哨标注后,再进入围墙范围内。 他四处张望,看到对面三角巷中间有一栋三层高的楼房,楼顶上还建造着一间阁楼。 第五十四章 楚州鬼楼 这栋楼在楚州也是有名的建筑,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因为这是一座凶宅。 据说住在里面的人从来活不过一个月,连续死掉数任房主后,这栋楼再也没人敢住在这栋楼里。 时至今日,谁都不知道现在的主人是谁,主人不愿意拆除,别人也管不着,一直废弃在这里。 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这栋楼真正的名字,这栋楼的众所周知的名字就是楚州鬼楼。 江浪对那座鬼楼进行扫描,没有扫描到任何人。 他伸手一拉夜平安,伸手指指那边的楚州鬼楼:“我们到那顶上去” 夜平安也夜里活动的老手,自然明白江浪想干什么。 鬼楼外面还围着一个小院,墙体经过特别加高,高度超过三丈。 这种高度只能对付一般人,对两人毫无压力。 两人翻墙进入小院,小院里满是是半人高的杂草和灌木。 院子里静悄悄的,宛若死境,没有一点声音。 进入院子后,两人很明显的感到周围的气温在大幅下降。 夜平安忽然打了个哆嗦,江浪也感觉到,身体被一阵阴寒粘稠的气息包裹着。 “夜路走的多了,还是第一次感到渗的慌!”夜平安向江浪传音过来。 江浪也传音过去“走吧,这地方时间太久没有人住,缺乏生气,难免有些阴森” 两人向鬼楼方向迈出脚步。 鬼楼像个沉默的巨人一样矗立在院子中间。 那鬼楼似乎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 夜平安和江浪一起看到那颤抖的鬼楼,一起停下脚。 他伸手到自己胸前,揪住一块挂在脖子下的玉佩。 自从上一次出了袁景隆的事,祖父将一块玉佩交给他,吩咐他必须时刻佩戴。 因为祖父的强大和上一次的离奇遭遇,夜平安非常相信这块玉佩的力量。 江浪深吸一口气,眨眨眼睛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松了一口气。 哪里是鬼楼在动,是那些缠绕在楼体上的藤蔓,被微风吹拂的时候,轻轻摆动。 “是藤蔓”江浪传音给夜平安。 两人踩过杂草向鬼楼大门走去。 “沙沙、沙沙”整座院子里,只有杂草和灌木被两人踩踏时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江浪总觉得这院子里缺少些什么东西,可是却什么呢?他也想不清楚。 江浪再一次停下脚步,大门两旁似乎站着什么东西。 两个信标不要钱的丢过去,没起到任何作用。 “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应该不是活的” 江浪继续向前走,又走出几步,看清楚了大门两旁匍匐着两只石兽。 在门前摆放神兽镇宅很常见,可是摆放这种石兽,真是件很奇异的事。 他心里一震“怎么是这个东西,雕刻这个的东西的人呢,一定见过这种东西,不然的话怎么会如此惟妙惟肖!” 这件事以后再说,他现在没工夫花在这上面。 两人走到大门前,门上锁着一把巨大的铁锁。 江浪抬起头看看二楼的窗户,不少藤蔓从地下钻出来,沿着墙壁爬到上面,缠绕在二楼窗户上。 以两人的身手,完全没有必要损坏门锁。 江浪伸手抓起一条小臂粗细的藤蔓,拔河一样抓紧,脚踩着墙壁,向二楼的窗户走去。 没费多大力气,就来到二楼窗户外。 每一扇窗户都紧紧关着,江浪一只手继续抓着藤蔓,伸出一只手一扇扇窗户挨个推推。 第一扇关的挺紧、第二扇还是一样。 江浪手指刚碰到第三扇窗户时,那扇窗户忽然从窗框上脱落。 整扇窗户,沉甸甸的向他的脑袋砸下来。 江浪脑袋一偏,一把抓住窗户,纵身跳进去,稳稳落在地上,把窗户放在地上。 仔细看看,固定这扇窗户的销子已然锈透了,也是他运气不好。 不知道是自己倒霉还是窗户倒霉,不要说是被他碰到,就是风大些,它随时都会掉下来。 夜平安一直站在在下面看着江浪的动作,在他进入后,紧跟着跳进房间 夜平安戏谑的看着他道:“你反应不错” 江浪拍拍自己胸脯,向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夜平安向他翻了个白眼。 江浪道:“你检查一下这层房子,我去下面那一层看看有,我们在上面那一层见” 夜平安道:“这破房子,鬼气森森的怎么可能有人” 江浪道:“或许真的没人,但是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说完话,他转头走到楼梯,向下去了,一股阴风吹过来,江浪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真是奇怪的很,这栋楼里的温度竟然比外面还要低不少,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雾气。 这一片地区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是以这栋楼本身是一处镇压死气的法阵所在。 随着岁月流转,阵法日益松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每到午夜都是死气最为浓郁的时候,江浪和夜平安以为的雾气并不是普通的雾气,而是死气。 两人身上的生机更是对死气具有莫大的吸引力,死气加快了流出的速度。 江浪来到鬼楼第一层,这栋鬼楼面积不小,除了楼梯下的大厅还有七八个房间。 他一间间转了一遍,所有房间都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浓郁的死气聚集起来,形成粘稠的雾气紧紧跟随着他。 只是由于江浪背后的雷刀在他身体周围形一层压着死气的保护层,这些死气才始终未能侵入他的身体。 这些死气一次次试图突破那层防御,都无功而返,渐渐开始躁动起来。 雾气变幻着形状,慢慢凝聚起来,凝成一个尖锐的刺针。 这细针像是一支利箭,缓慢而有力的先前突进,目标是江浪的后脑。 若是白天或许可以透过光线的折射发觉这一根透明的针。 但是漆黑的房间里,江浪只是在用武者超常的视力,勉强看得清房间里物品的轮廓,根本看不到这一根细针。 这种攻击无声无息、无形无质,江浪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攻击。 即使有些细微的气息,江浪那已经被冰冷的温度麻痹了感官,对来自背后的袭击一无所觉。 雷刀形成的防御网,一寸寸被细针突破,细针距离江浪的后脑只有不到一尺远。 或许感受到即将成功的喜悦,那细针甚至有微微的震颤。 江浪背后背着雷刀,千钧一发之时,雷刀的刀鞘上忽然出现一只诡异的眼睛。 第五十五章 魔影重重 这个眼睛很是奇异,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眼睛里没有眼珠,只有一个微小却熠熠生辉的闪电。 若是能够更近距离观察,或者将雷弧放大数倍,会看到这电弧的真面目是一个完整的闪电,在不停的编织着密集的雷网。 这闪电对这根细针背后的力量,完全予以压制。 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这这根细针,向闪电飘去。 这根细针是数量庞大的死气凝聚二层,并不甘心被这道闪电吞噬,不断变换形状挣扎着想要逃脱。 细针的一切挣扎那微小的闪电面前毫无作用,不要说逃之夭夭,根本没能够改变自己飘向闪电的速度。 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那团死气终究难逃被吞噬的厄运,进入闪电后,被一层层细密的雷网包严严实实裹起来。 雷网在不断闪动,细针瞬间被绞的粉碎。 吞噬细针之后,眼睛眨了几下后,从刀鞘上消失不见。 雷刀还是雷刀,刀鞘也还是刀鞘,那一只眼睛似乎从未出现过。 雷刀是吃饱了,但是那细针幕后的力量遭到巨大损失后,被惊醒了! 江浪从始到终,对发生在自己背后这场沉默无形的战斗一无所知。 他回到楼梯前,正要上去,忽然停止一切动作。 他隐约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袭遍全身,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看着自己。 他转回头,那边他应该去过,记得什么都没有呀! 雷刀得到了大补的东西,忙着去芜存菁,顾不上管四周出现的异样, 雷刀没有像以往一样做出预警反应,江浪能凭借的只剩下自己的感觉。 看看四下紧闭的门窗,他觉得冒一次险,他从怀里摸出火折子。 “咔哒”他轻轻一敲火折子,豆大的火苗燃烧起来。 火折子虽然火光微弱,比漆黑一片总是好出很多。 江浪举着火折子向给他不安感觉的地方走过去。 那种阴森的感觉更加强烈。 “呼”的一股劲风从身后吹过来。 江浪蓦然回首,伸手就要拔出雷刀。 “哎,别乱来,是我!” 夜平安正站着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江浪狠狠瞪他一眼:“你发出点声音好不好!” 夜平安这厮一直没有遭到死气的袭击,是因为他身上带着祖父赐予的玉佩。 虽然玉佩本身的用途远不止于驱邪,对这些阴邪的气息也具有天然的驱离作用。 雷刀虽然更加厉害,但它是有目的的吸引那些死气过来,巴不得自然不愿意驱离他们。 夜平安毕竟是家学渊源,轻功和夜视本领确实比江浪要高一些。 他看到江浪紧紧张张站着楼梯口,本想过来吓唬他一下,只是过于低估江浪,差点挨了一刀。 江浪转回头重新寻找那寒气发出的地方。 他慢慢向前走,一直走到大厅尽头,前面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低矮的人影。 一个信标扔过去,没有生命迹象,只是拿着古怪的感觉依然存在。 江浪继续向前走“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装神弄鬼!” “这位英雄,莫非是要和这个塑像切磋吗!”夜平安大步走过去。 他的夜视能力高于江浪,即使落后江浪一步,在江浪只能看清轮廓的时候,他看到的更多。 “嘭”的一身响起,他在上面狠狠踢了一脚。 江浪看着面前的塑像,这塑像做的惟妙惟肖、盘腿而坐,头束道髻,身穿道袍。 这熟悉有两只妖异的眼睛,咋看起来,毫无神采。 但是越是仔细看,越是觉得诡异,恶意满满的盯着江浪和夜平安的两人。 若是忽然看到,真的会以为是个活人站着这里。 江浪伸出拳头在塑像上敲打几下,发出“空空、空空”敲打木头的声音。 活人怎么也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他还是觉的不太保险:“也许该拿刀砍几下试试,比如把脑袋砍下来” 江浪正要拔刀,夜平安伸手一拉他:“走吧,上楼去,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他也觉得自己是过于紧张了,就此作罢,手里举着火折子,和夜平安一起向楼上走去。 四周的气温仍然在持续下降中,墙壁上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冰纹。 雕塑的身体在发出轻微的震颤,多年集聚在体表的灰尘瑟瑟抖落。 江浪和夜平安两人又一起搜索了第三层和阁楼,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阁楼虽然有一扇窗户,但是因为窗户面对的方向并不是楚州大牢。 视野受阻,江浪和夜平安翻窗户上到阁楼顶上。 两人从窗户里钻出来后,第一个感觉就是“热” 和冰冷的室内相比,外面真是暖和。 江浪需要为进入州狱做准备,把州狱四角哨楼上的狱卒逐一标注。 夜平安趴在他身边向州狱里面看。 这阁楼大概有两张双人床大小,两侧还留着利于排水的斜度。 两个人并排趴在上面,已经占据了大半的地方,看起来挺吓人的。 今夜天上云层很厚,星月无踪,只有前面的楚州大牢哨楼和高墙上插着的火把照耀着四周。 若不是州狱墙上飘过来的点点灯火,这个夜会黑的更加可怕。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万籁俱寂、一根头发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到。 一个细细的声音传入两人耳边:“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江浪这细弱蚊呐的声音后,立即转头去找声音发来的方向。 这声音对夜平安来说,似乎是来要命的,不亚于晴天霹雳。 夜平安全身为之一震,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甚至忘记维持身体的平衡,立刻开始向下滑落。 阁楼顶上就那么点地方,只是转眼间,夜平安半个身体已经在阁楼外面时。 江浪发现不对,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夜平安的胳膊。 若是江浪稍微慢上一些,夜平安这厮此刻已经从摔到下面去了! 凭他的身手,当然不会这样被摔死,可是这张脸可是丢不起的。 倒不是夜平安这厮太过不堪,这声音对他来说是具有魔力的。 夜幕下一个身穿紧身夜行衣,身材窈窕的女子。 她双脚站立在阁楼伸出一角的飞檐上,像一片黑色的羽毛、也像一只黑色的孔雀、更像是一个夜的精灵。 第五十六章 七星法阵 远处从大牢望楼上飘过来的灯光映在她的脸颊上,因为距离遥远,是朦朦胧胧的,不是很清楚。 但是江浪还是看清她脸上鲜明的轮廓,这人不是夜玫瑰又是哪个! 夜平安伸手拍打江浪的肩膀:“告诉我,这是幻觉,我们一起在做梦对吧!” 江浪伸出手在这厮脑门上重重敲了一记:“疼不疼” 夜平安道:“疼、你干嘛要敲我脑袋!” 江浪道:“现在可以确定你不是在做梦了吧!” 夜玫瑰一直看着两个人,她脸上的一丝笑意即使看不很清楚,也感觉的到。 这时她才开口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在一起挺亲热呀!” 夜平安道:“姐姐,真的是你呀?” “要证明是吧”夜玫瑰屈指一弹。 “啪”不知弹了什么在夜平安的脑门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哎呦、不要了、不要了”夜平安连忙向姐姐告饶。 江浪倒是很奇怪,自己和夜平安半夜三更又是化妆成这个鬼样子,夜玫瑰是怎么找到两人,还认出两个人的。 江浪对夜玫瑰姐弟说:“会传音入密吗,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还是别发出声音好些” 姐弟两一起传音过来:“会、怎么不会” 从这时起,三人今晚的谈话都通过传音进行,除非需要,每个说话都直接发给其他两个人。 夜玫瑰看看江浪又看看夜平安,目光停留在夜平安身上。 夜平安不知道姐姐要干什么,还是看自己有什么地方不顺眼。 夜平安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夜玫瑰瞪了他一眼,伸手指着一处屋檐:“你这样趴着起不到练功的效果,给我站到那上面去” 夜不行摇摇头道:“我可不是来修炼的” 夜玫瑰道:“要我亲自动手把你挂在屋檐上吗?” 夜平安从房顶站起来,慢慢走到另一角的屋檐上,站在上面。 这厮身材保持的不错,又正当青春年少,这样站着屋檐上,颇有一些玉树临风。 夜平安到底是家学渊源,轻功其实很是不错,江浪在那屋檐上借力踩一下可以。 但若是让他和两姐弟一样,站在上面保持平衡,他能站直了就算不错,更不用说姿势还能这般优美。 夜玫瑰点点头:“站的不错,没有我允许,不许下来” 说完话,她脚尖轻轻一点,像一片羽毛一样飘起,无声无息的落在在江浪身边。 然后,她柔柔躺下,如同醉倒一般,侧卧在江浪身边。 夜平安,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姐姐:“你让我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抢我的地方吗!” 夜玫瑰对着个没有眼色的弟弟非常无语:“闭嘴,把脸转过去,给我们把风!” 夜平安“·····” “这是什么操作,让自己给他们把风,他们要做些什么吗!” 虽然自幼处于这个姐姐的保护和压力下,夜平安还是硬着头皮为道:“你们要干嘛?” “叙叙旧不行吗,你以为呢!” 夜玫瑰伏在江浪身边,一阵淡淡的香气飘进他鼻孔。 现在是初秋本不到冷的时候,但是这可是在高空,夜风微凉,两人肩膀挨着,还挺暖和。 “我问老半天了,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呢?” 江浪轻声把王铁塔被关在州狱的事说了一遍。 夜玫瑰没有参与第一次下地宫,问道:“你和那王什么塔很熟吗?” 江浪道:“他是我朋友” 夜玫瑰点点头:“我帮你” 江浪:“······” “要知道怎么简单,我就直接说是去里面救朋友好了” 这就是夜玫瑰的性子,她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愿意做的事就只管去做。 江浪看着夜玫瑰:“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夜玫瑰伸手从衣领里掏出一块玉佩“用这个” 江浪看着她手里的玉佩:“这个还可以找人?” 夜玫瑰道:“这是祖母给我的,这玉佩有两块,祖父祖母各有一块,祖父那块在我弟弟身上,只要距离不是太远,就能找到另一块玉佩” 夜平安这才知道,祖父给他这块牌子固然有些驱邪避秽的作用,更重要的作用,是让他姐姐随时可以找到他。 江浪道:“不太远是多远?” 夜玫瑰道:“大概楚州城这么大距离吧,我本来还以为会费些功夫,结果刚来到城里,玉佩就有了反应,一路寻来,就找到你们了” 江浪道:“可是我化了妆的” 夜玫瑰冲他眨眨眼:“就你这样子,也算是化妆” 江浪一边和夜玫瑰用传音入密交谈,对前面的楚州大牢进行扫描。 对楚州大牢的扫描,他总觉得有什么熟悉的感觉,但是距离那熟悉感觉的只是差了那么一点。 似乎有一层薄薄的屏障隔断自己和那处的联系。 他全力运行血脉,试图加强自己的能力突破那层隔断。 雷刀刚才在一楼获得了大量死气,刚刚转化成可以利用的杀气。 它还在想什么时候把这些杀气输给江浪,发觉江浪如此上道,好像已经准备接受力量,正拼命向自己摇着尾巴,索取杀气呢。 “要就给你好了” 于是它将刚刚转化完毕的杀气,缓慢而坚决的注入江浪血脉之中。 这股力量是江浪自从得到雷刀传承后,得到的最为强大的力量。 雷刀以为自己已经够慢,但是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进入江浪的血脉之中。 夜玫瑰还没有察觉到江浪的异样:“现在开始吗,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巨大的冲击下,江浪集中精力承受那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已经无暇顾及外界。 “哎,你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夜玫瑰回头看看身边的男子“嗯、又不是第一次离他那么近,他的心跳的好快、不对这也太快了!” 夜玫瑰一看之下,发现他脸色发白“你怎么了?” 雷刀高估了江浪血脉的强度,以为对江浪完全能够承受这些力量。 江浪的血脉容纳能力已经达到极限,浓郁的杀气仍然源源不断注入他的血脉之中。 江浪只能用尽全力压缩那些杀气,尽快将它们从气态化为液态。 这是一场看不见的殊死搏斗,江浪吸纳压缩那些杀气的速度和杀气注入的速度至少要维持平衡。 第五十七章 晋级战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江浪若是不能化解这些力量,就会被这些力量摧毁。 到那时候江浪的下场和一个被吹爆的鱼鳔没有什么两样。 夜玫瑰脸色露出一丝焦虑,把一只手掌放在他后心,一股力量直透他的血脉。 感受到他的脉搏和心跳,然后发现他血脉中过于旺盛的气血。 江浪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进入自己血脉中,帮助他一起压缩那些杀气。 在夜玫瑰的帮助下,那股杀气终于被压缩成液,回归丹田气海之中。 大量液化的杀气进入气海之后,完成量变到质变。 “轰”的一声,江浪的武道修为进入一个新的境界。 江浪身体的气势忽然开始向上攀升,摆脱被爆体的危险后,对江浪血脉的改造才刚刚开始。 由于历史和地理位置原因,这座小楼位于一处很罕见的力量节点。 每到夜晚有大量的游离死气从地下蒸腾起来,弥漫在空气中。 三人目前所处的位置,还有他们所在的这座鬼楼,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夜玫瑰手重新按在江浪后背上,监控他体内气息的流转。 夜玫瑰感觉到江浪身体的异变,这一次她倒是没有上一次那样担心。 她脸上露出几分喜悦:“这个家伙,怎么跑到这里突破来了!” 她自己经历过同样的过程,所以知道他身体正在发生的事。 自然知道这种时候。江浪被惊扰到会出现什么情况。 “他怎么了?”夜平安也感受到四周的气机在发生异变,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夜玫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扔向夜平安。 夜平安伸手接住姐姐扔来的锦囊,惊讶的说:“你把这个也带出来了” 夜玫瑰对夜平安道:“别废话,帮我布阵” 夜平安拿在手里,看着手里的东西,正在吃惊,听到姐姐的话,撇撇嘴:“就会支使我” 他嘴里发着牢骚,手里动作并不慢,从锦囊里掏出几面小旗。 小旗不多不少,正好七面,经过练制后,可以快速设置夜家的七星法阵。 夜平安把一面面小旗按照不同的方位,围绕着江浪和夜玫瑰一根插下。 进入这栋鬼楼的时候,江浪和夜平安一层层仔细检查过,没有发现一丝人迹。 夜玫瑰来的时候,也只发现江浪和夜平安,同样没有感受其它存在。 江浪体内的杀气为他改造血脉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泄露出大量杀气。 杀气的本质是纯净度极高的死气。 这些杀气对这栋鬼楼里的一个存在产生了极大的诱惑。 “咔咔、咔咔”位于楼下第一层那座塑像发出轻微的震动。 塑像外层的泥灰不断破碎成粉末,飘飘洒洒落在地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灰尘掉落的速度在逐渐加快。 原本被雷刀吞噬后,小楼里那些游离的空气中的稀薄死气,被塑像上的力量所吸引,一起向塑像的身上汇聚而来。 还有更多的死气钻出地面,浓郁的如同胶质,向塑像流淌过来。 每一面旗子的位置都要十分精确,最为奇妙的是,这些旗子并不需要在地上固定。 夜平安把一面旗子放在虚空中之中,松开手之后,那旗子便稳稳停留在虚空中。 一面面旗子按照北斗七星方向排列整齐后,悬浮空中,微风吹拂,猎猎作响。 在夜平安把最后一面旗子放好后,空气中传出一阵为不可察的波动。 在波动停止后,阁楼楼顶上的夜玫瑰和江浪两人一起消失不见。 夜平安撇撇嘴,他知道两人还在那里待着,只是被隐去了身形。 这七面旗子可是他们家的传家宝,每一面都是由极其珍贵的材料由名家制作而成。 只要按照方位设置法阵,不但可以隐蔽身形,还可以屏蔽气息。 隐蔽身材只能瞒过普通人,想要瞒过武道和仙道中人,还需要屏蔽气息才行。 后来夜家人发现,这七星法阵用用在行功之时。尤其是封闭外放的气息,可以避免被居心不良的人发现后,赶过来捣乱。 随着江浪外放的气息被封闭,一楼那座塑像眼里的神光渐渐熄灭,所有一切都重归寂静。 夜玫瑰让弟弟设置旗阵,本意是怕被附近的高手发觉,没想到这让他们无意中躲过了一场灾难。 外界似乎经历了很多事,在江浪感觉只是一瞬间,体内血脉被逐一扩宽。 若以前是林间小道,现在已经是宽敞的官道。 时间流逝,血脉的扩展终于结束。 “轰”的一声,江浪胀痛的脑袋忽然恢复清明。 外面的世界仍然是那个世界,只是一切和以往都有些不同。 脑海里出现几行小字的时候,江浪才知道自己再一次晋级了! 战将初级:可以汲取外界游离力量为已用。 获得,传承战技:五雷轰顶。 获得,传承战技:电闪雷鸣。 获得,传承战技:雷网重重 获得,传承战技:法网恢恢 获得,战将战技:十倍重击。 获得,战将战技:密集穿刺。 获得:战将战技:浮光掠影。 江浪叹了口气,睁开双眼,看到守在自己身边的夜玫瑰。 她正用关切的目光看着他。 江浪道:“谢谢你” 夜玫瑰假意板起脸道:“再这样说,我一脚踢你下去” 江浪觉得自己方才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夜玫瑰道:“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半时辰” 江浪叹了口气:“耽误大事了!” 夜玫瑰道:“不耽误的,不是说后天行刑吗,明天还有一天时间” 江浪摇摇头:“这些狗官从来不讲信义,为了避免意外,一天都不能等,如果用简单些的办法,我们只需要半个时辰就够了” 夜玫瑰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江浪道:“先给我半盏茶时间” 他站起来,站着阁楼顶上,目光放在楚州大牢。 传承战技:法网恢恢 这是信标的升级版本。 扫描方式两种。 第一种境界扫描,即是根据武道和同等仙道、魔道、妖道、境界扫描。 第二种阵营扫描,即是根据对自己的善意恶意和中立分扫描。 标注数量上限五十,保存时间七天,感应范围二百丈。 进行扫描境界限制,目前境界上限战将高阶,无下限。 第五十八章 外墙望楼 楚州大牢和魔窟不同,魔窟里的大鬼小鬼都是人类的敌人,只要扫描恶意即可。 大牢不同,在江浪没有进入他们视线并未做出敌意行动前,狱卒和犯人对江浪都是一样的中立。 所以,这种情况下,进行阵营扫描毫无意义,境界扫描更靠谱些。 江浪把境界下限设定为武士五层,上限设置为最高,开始扫描。 在楚州大牢范围发现三名战将极强者,除此之外还有十五名武士五层以上强者。 江浪皱着眉头“战将级强者在塞北都数量稀少,怎么光是一个楚州大牢就两个,战将又不是大白菜” 江浪将这十五人保留标注,然后进行阵营扫描对楚州大牢进行再一次扫描。 这一次扫描只是为了找到王铁塔的位置。 别人对他素不相识,自然是中性的黑白图标,王铁塔和他是朋友,自然是红色的善意。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王铁塔被关在楚州大牢的中心位置。 如果没有记错,大牢中心位置是大牢,而且大牢里发现的两名战将级强者,有一名正好位于地牢。 江浪深吸一口气,从全神贯注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他心里已经做出非常大胆的行动方案。 福至心灵,最后江浪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到要把阁楼周围的环境都扫描一下。 他身处这一带最高的位置,开始敌意扫描。 楚州大牢建于六百年前,楚州曾经短暂被前朝太祖定为都城。 后来太宗继位后,执意迁都,都城才迁到现在大周都城的位置。 前朝皇宫在迁都后不久,发生一场大火,大火持续燃烧了七天七夜。 大火熄灭时,皇宫已经化成一片瓦砾和灰烬。 民间有传说是太宗为了避免一国之内有两个皇宫,故意放火烧毁了皇宫。 这件事已经过去数百年,只是在明间流传,到底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楚州州衙还有对面的楚王府,还有现在三人面对的楚州大牢。 这三处建筑围成的大片地区下面。就是以前都城的王宫旧址。 这栋阁楼正处于这个三角的中心点。 扫描的结果让江浪大吃一惊,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夜玫瑰知道江浪在思考问题,一直密切注意他的举动,却没有打扰他的思绪。 这时候关切的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你怎么了!” 江浪表情严肃:“没什么,应该和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无关,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听听我的计划” 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一个时辰,是最黑暗的时候。 楚州大牢围墙上,均匀分布着八个望楼。 若是平日,每一座望楼上都有一个狱卒。 今晚不同,昨晚有人试图潜入大牢,所以今晚加强了警戒,每个望楼上都是双岗。 两个狱卒一个拿着弓箭对付远处的敌人,一个拿着长枪对付抵近的敌人。 望楼像是一座超高的亭子、屋沿上挂着两盏气死风灯,足够照亮望楼周围二十步范围。 望楼里还挂着一面铜锣,若是发现有人侵入,狱卒要第一时间敲响铜锣示警。 司狱颜无忌的凶名并不亚于重捕头颜无崖,对犯了错误的狱卒惩戒极为严重。 可是狱卒也是人,望楼的狱卒前半夜还能打起精神,瞪大眼睛,严密监视四周。 但是到了后半夜,眼皮越来越沉,上眼皮和下眼皮展开激烈厮杀。 之所以两个人没有彻底进入梦乡,完全是因为颜无忌那张可怕的脸。 “咔哒”一声闷响,有东西掉在望楼里。 两个狱卒中有一个耳朵已经迟钝道极点,对这声音毫无觉察。 另一个还保持着一丝警惕,他努力把脑袋转向望楼里,看到地上有一只小爪子还在挣扎的蝙蝠。 被灯光吸引过来的蚊纳不少,这样一个大家伙倒不多见。 “噗通”狱卒的伙伴身体滑到在那蝙蝠身边。 狱卒以为他终于克制不住困意进入梦乡,正要抬脚过去给他两下,后颈处挨了重重一下 狱卒身体发软,向地面摔到。 江浪纵身跳入望楼,扶住警哨即将摔在地上的身体。 另外一个望楼里,夜玫瑰正把第二个狱卒的身体固定在望楼柱子的阴影里。 这样下面有人看到,也很难发现狱卒是在昏迷中。 她看了一眼江浪负责的望楼,传音过去:“哎,我好了” 江浪和夜玫瑰一样把狱卒的身体靠在柱子上:“你第一” 此刻,夜玫瑰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纱巾,毕竟劫狱是重罪,还是要小心一些。 这时候负责两人中间那栋望楼的夜平安把昏迷的狱卒用一根绳子捆在柱子上,狱卒嘴里还塞这他东西。 三人按照江浪的计划,同时对三个相邻望楼上的狱卒发起突袭。 这些狱卒修为不高于武士三层,对三人来说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唯一顾忌的被他们发现后,敲响望楼里的铜锣。 完成任务的另一个难度是,江浪要求夜家姐弟不能杀伤人命,这也是何足道画图事所提的要求。 这些狱卒或许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是他们都是听令行事,罪不至死。 况且他们这次是来救人,而不是杀官造反。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不能用这些为了拿这薪俸养家糊口的人顶岗。 等到救出王铁塔,查清楚事情原委以后,自然还要找出这件事负责的人算账。 三人顺利解决掉各自负责的望楼,在楚州大牢严密的防御圈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江浪对夜玫瑰传音道:“你弟弟就不要进去了,我们两个进去,他就在上面把风,等会我们从他那个位置出去” 夜玫瑰传音给夜平安,夜平安气呼呼的看看姐姐这边,看看江浪那边,最后无可奈何的撅起嘴。 “又是把风,我是专门来给你们把风来的吗!” 江浪先把警哨的长弓和一壶箭背在后背上,又拎起长枪。 雷刀这东西太显眼,能不用还是先不用,有着杆长枪应该够使了。 雷刀就留在刀鞘里备用吧,容易被人摸出根脚,找到家里去,那就连累一家人了。 除非迫不得已,还是别拿出来招祸为妙。 “嗯、脸也得蒙起来才好,虽然化了妆,多一层更加保险” 第五十九章 游动暗哨 看看狱卒身上那身黑色制服,江浪拔出绑腿里的匕首,从他身上割下一块布条,蒙在脸上。 江浪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之前化了妆,玫瑰是怎么认出我们的,真的是我水平太差,还是她有什么特殊的办法呢?” 距离天亮只有一个时辰,必须尽快救出王铁塔,办完事再问。 “走”江浪传音给夜玫瑰。 江浪和夜玫瑰两人像是两道青烟一样流下望楼。 在中间正对夜平安的位置汇合后,一前一后向大牢主体潜行过去。 大牢的外墙壁,同时也是牢房的外墙,墙壁由成人小臂长宽的巨石砌成,这些巨石之间粘合的是加了秘银的铁水。 牢房外墙有五丈高,距离地面二丈五的地方开着一排比常人脑袋还小的窗户。 按着窗户的尺寸,十岁以下的孩童还是有可能钻出来的,所以还有一道十字交叉的鸡蛋粗铁条镶在窗口中间。 若是使用神兵利器,花费一些时间,两人的修为不是不可以在这墙壁上打开一个缺口。 但是江浪已经知道王铁塔的位置,所以完全没有必要进入这些牢房。 外墙上每一块岩石都被岁月打磨的非常光滑,除了那些窗户,没有其它可供攀登着力的地方。 可是那些窗户向内陷入墙壁内,并不容易在上面借力。 江浪看着那些窗口,他双手弯曲手里长枪的枪杆,白蜡木做的枪杆质地不错,韧性十足。 他心里有了主意,用传音入密和夜玫瑰商量几句。 夜玫瑰听完他的话,惊讶的点点头:“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江浪向她举起拳头,晃动几下,这是虎啸营里常做的动作。 他对面前的牢房进行扫描,找到一间没人的牢房。 先是后退几步,他双手举着长枪,向墙壁跑过去。 在跑到墙根时,脚踩在墙壁上,连续跑了两步,将长枪的枪头准确塞进墙壁上方的窗户里。 江浪继续向前发力,直到大半截枪身都塞进牢房窗户里,才改变用力的方向。 长达一丈八的长枪只剩下三分之一还留在外面,他双手握紧枪杆,向下压一压。 他脚蹬在墙壁上的时候,感觉枪杆也已经接近弯曲的极限。 脚瞪墙,抢杠承受的重压骤然消失,被强迫改变形状的枪杆,立即展开报复性反弹。 枪杆的反弹力度极大,江浪的身体被枪杆向上拉起,瞬间到达最高点。 此刻江浪身体的位置已经高过墙头,在枪杆的力量衰竭时,他松开手,身体呈抛物线状,向墙头落去。 远处望楼上的夜平安,还有墙下的夜玫瑰目瞪口呆的看着江浪的表演。 一直看到他稳稳向墙头落去,才松了口气。 大牢墙壁虽然很光滑,但是两人手里若是有专用的工具,还是可以攀爬上去的,这样的方法还是第一次见到。 两人自然是不知道另外一个世界上有种叫做撑杆跳的活动。 身体悬空以后,他才发出自己的眼睛盲区里居然站着两个狱卒。 这两个狱卒是流动哨,和其它四组狱卒在城墙来回转圈,江浪扫描的时候,他们还未走到此地。 何不归担任总捕头时,墙壁上没有设立流动哨,何足道更不知道这些。 这些游动哨是颜无崖近两年才设立的,因为有围墙上护墙阻挡视线,在大牢外面的人很难发现这些游动哨。 楚州大牢中关押着数以千百计的犯人,从远处扫描时,很难将这些游动哨和犯人区分开。 在望楼上对大牢进行最后一次扫描时,这些游动哨正处于换岗时间,江浪也没能够提前发现他们的存在。 这种意外的发生,很可能终结江浪今晚的冒险。 幸运的是,两个狱卒刚被上一班游动哨从梦乡喊起来,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两人一个低着头在打瞌睡,一个正在揉眼睛。 正在揉眼睛的狱卒感到有什么在眼角出现,他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头上脚下向着自己飞过来的人。 他瞳孔放大,伸手指着江浪,正要开口大喊。 江浪已经飞身扑过来,一只手捂在他嘴上,另一只手伸出食指,点在他胸前。 “咚”警哨一声不响的向后躺倒,江浪点到他的那只手,快速搂住他的脖子,避免他重重摔倒。 他身边的游动哨还没有发现异样,他知道同伴怀里时常揣着一锡壶酒,时不时来上两口。 听到那“咚”的一声后,还以为同伴拔酒壶的塞子。 “嗯,还真有些凉呢,给我也来一口” 说着话他向江浪方向伸出一只手,同时把脑袋转向同伴方向。 江浪刚轻手轻脚的把他的同伴放在地上。 看到他伸来的手,伸手一拉他伸过来的手。 狱卒的身体失去平衡,正要张嘴埋怨同伴乱来,脖子上挨了一记,立即陷入昏迷。 江浪刚把第二个人的身体放好,夜玫瑰像一只夜莺似的落在他身边。 却是她在下面等的不耐烦,身体从原地跃起。 毕竟是家学渊源,她原地起跳,比江浪经过助跑后跳的还要高。 她一把抓住正在上线摇晃的枪杆,略一借力,身体一个空翻后,稳稳落在墙上。 江浪伸出一只手掌,夜玫瑰听过他第一次下地宫的事。 也伸出一只手,和他轻轻击掌,两人同时传音给对方“熬夜” 有护墙的遮挡,夜平安已经看不清两人在干什么,只能祝福两人尽快返回。 考虑到游动哨的存在,江浪觉得有必要对最初的计划进行修改。 他传音给夜玫瑰:“你守在墙上,小心别的游动哨随时会过来,我自己去就行了” 夜玫瑰摇摇头:“你一个人不行,我把平安叫过来,让他守在这里” 江浪想了想,同意了她的建议。 在夜玫瑰传音给夜平安的时候,江浪对附近进行新一次扫描。 很快夜平安高高兴兴来的墙上,他看到过江浪和姐姐的动作。 还有两人在上面接应,他很容易登上墙头。 看的出可以亲临前线,比一直待着后面更让夜平安高兴。 江浪传音给夜平安“小夜子,辛苦你了,后面的望楼和下面的空地,还有两边的游动哨都交给你了” 第六十章 大狱地牢 夜平安道:“谁敢过来,我就结果了他!” 江浪道:“只需要打晕就行了,不能伤害人命,一个都不许” 夜平安摇摇头:“别怪我没有告诉过你,心太软可是做不成大事” 江浪道:“事情成败我来负责,今夜若是不听话,以后不许你进我的家门” 夜平安有些沮丧,可是想到待在江浪家里的孟雪梨,他还是点点头:“算你狠,今天只当是吃素了,不杀就不杀” 夜平安离开的那座望楼,此刻站着一个老者,老者身边站着一个中年人。 老者很有兴趣的看着那边的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很欣慰“老爷的孙子现在竟然这么厉害了” 这老者正是一直暗中跟着江浪的江伯,除非江浪遇到生命危险,他是不会出手干涉江浪的行动。 他没有跟着江浪进入那座鬼楼,不知道里面曾经出现的异状,不然的话,一定不会如此淡定。 站着江伯身边的中年男子是江浪的姐夫何足道,他给江浪画楚州大牢地形图的时候,自然知道他要干什么。 事后,自然向江楚城提起过,随后他按照江楚城的叮嘱,把妻子送回家后,自己又返回了江家。 江楚城吩咐他和江伯一起暗中跟着江浪。 江浪仔细扫描后,空地上没有发现人迹,但是空地中间那座望楼上有两个狱卒。 这时候,夜玫瑰也传音过来:“上面有两个人” 江浪正要开口说话,夜玫瑰先一步传音道:“那两个家伙我来解决,相信我,做这样的事,一定比你精通” 看着她漆黑的眼睛,江浪点点头,同时传音过去:“你小心些” 夜玫瑰冲他点点头,站着护墙后,看了一眼空地中间的望楼,纵身一跃,如同一股青烟,消失在江浪面前。 若不是江浪对夜玫瑰事先进行了标注,都不清楚她此刻的动向。 显示她的红点高速接近那座望楼,那座望楼只有三丈高。 夜玫瑰瞬间赶到望楼下,她来的望楼门前,这扇门闪耀着金属光泽,很结实的样子。 她伸手轻轻推门,金属门纹丝不动。 夜玫瑰看看伸出墙体的门框,伸出双手门框上一板,身体凌空跃起。 她跳跃的高度恰到好处,双手正好伸到望楼房檐处,指头一弯,十指紧紧勾在房檐上。 她仔细倾听上面的喘气声,判断出两个狱卒准确的位置。 夜玫瑰一只手扳着房檐,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两枚梅花针。 她扳着房檐的手猛然发力,身体已经跃上望楼顶上。 再次确定两名狱卒的位置后,挥手打出两根梅花针。 她事先答应过江浪不杀人,所以梅花针没有淬毒,只是加了些麻药。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狱卒中的一个人正转过身。 他的眼睛看到一缕青烟飘上楼顶,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到脖子上麻了一下。 夜家的麻药奇效神速,他本能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手刚碰到梅花针,大脑已经丧失意识,向后倒去。 另一个狱卒的反应和同伴如出一辙,只是比他更加莫名其妙,亦是向后倒下。 没等他们摔倒,夜玫瑰已经来到他们身边,双手各自扶住一个,轻轻放倒。 她一边向江浪位置摆摆手,一把传音给江浪:“你可以过来了” 江浪和夜平安看着夜玫瑰一系列精妙的动作,满眼都是敬佩。 江浪传音给夜平安:“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夜平安斜了他一眼:“我姐姐要是有事,我和你没完” 江浪身手灵活的滑下墙头,施展浮光掠影。向中间望楼飘去。 等候江浪过来的时候,夜玫瑰仔细检查楼顶,发现一个被铁板盖着的出入口。 她伸手一拉,铁板被从里面锁着。 这时候江浪也上了楼顶,来到她身边,看到她的动作,知道她向干什么。 他伸手拉了一把,铁板果然巍然不动,仔细检查,铁板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缝隙。 时间可不站着他们这边,随着天亮逐步接近,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 江浪从背后拔出雷刀,已经决定利用神兵的强横,直接破开铁板硬冲进去。 扫描铁板后面,发现一个人正向这块铁板走来。 他拉着夜玫瑰站到铁板后,对着那人后背的位置。 随着铰链摩擦发出的声音,铁板被从里面打开,一个狱卒从里面走出来。 他是负责望楼的牢头,前来楼顶进行例行查岗。 牢头看到背靠背坐在一起的两个狱卒,开口训斥道:“你们两个如此懈怠,若是被·····” 话未说完,他只觉的后脑一阵晕眩,立刻陷入深度昏迷。 江浪一刀背砍在牢头后脖子上,瞬间击昏这牢头,和夜玫瑰两人进入望楼。 这座望楼可不是颜无崖建造的,存在已久。 何足道童年时常在这里爬上爬下,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江浪沿着楼梯向下,很快找到通向地牢的大门,经过扫描,门后没人。 大门是锁着的,但是门缝大了点,对付这样的门,江浪很有心得。 他拔出绑腿里的匕首,这把匕首锋刃很薄,伸进门缝。 很快门栓被匕首挑开,江浪一把推开门,历经三道高墙、三重狱卒、两扇铁门后,终于可以进入地牢了。 江浪个夜玫瑰走进门内,一股几乎令人窒息的血腥和腐败气味扑面而来。 好不容易适应了这腥臭的空气,江浪从里面重新锁上门栓,站在旋转向下的楼梯上。 根据何足道的话,地牢位于深入地面五丈的地下,并非后来挖出来的。 原本楚州大牢就是几百年前某一王朝的天牢,至于是那个王朝特意挖出来的,还是天然就有的岩洞,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无从考究。 楼梯向下蜿蜒伸展,并且很有一些深度,从上面看下去视野狭窄,能看到的东西很少。 江浪向下扫描,显示下面有一个战将级强者和七个武士五层以上的好手。 上一次扫描时两个,现在这么只剩下一个,除了那个被击倒的牢头,没有看到有其他人从望楼里出来。 江浪一头雾水,另一个失踪了还是死掉了? 第六十一章 地牢探秘 地牢中完全有可能存在一名战将级的犯人,最大的可能是一名战将级囚犯正好刚被杀死, 即使猜测正确,剩下的这一位神将极强者很可能是看守犯人的狱方强者。 江浪猜想这人应该是司狱颜无辜。 颜无辜的凶名和颜无崖一样在楚州大名鼎鼎,但是很少有人见过他。 因为他几乎常年待着楚州大牢里,足不出狱。 何足道也听过昔日的同袍说起,颜无辜似乎很喜欢待在地牢里,大概那里的环境更适应他的生存。 此外,另外一名不知名的战将级强者,还不知道是敌是友,江浪知道自己的劫牢计划中,最困难的时刻来临了。 江浪传音给夜玫瑰:“你有没有迷烟之类的东西,范围越大,起效越快越好” 夜玫瑰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这个瓶子只要打破,里面的迷烟可以瞬间充满我遇到你们那栋楼大小的地方” 江浪接过瓷瓶:“正是我需要的东西,对战将级别的强者有效吗?” 夜玫瑰道:“战将一下会一觉睡到明天这个时间,若是战将根据修炼的功法,受到的影响大不一样” 江浪点点头:“好吧,已经很理性了” 夜玫瑰从怀里又拿出一个瓷瓶,取出两颗尾指大小的红色药丸,把其中一枚塞到江浪手里。 “不要嚼碎,也不要咽下去,只要含着就行,就不会被迷烟熏到了” 江浪依言将药丸塞进嘴里,举起手里的瓷瓶,从那道旋转楼梯中间的狭窄空隙丢下去。 “乒”的一声脆响响起。 声音响起的时候,紧挨着楼梯的一个房间里。 颜无辜站在一个坐在椅子上大汉的面前。 这把椅子是特制的,或许在楚州这是唯一一把。 整把椅子都是由加入秘银的精钢打造出来的,即使战将级强者也无法破坏的椅子的结构。 这把椅子除了四条椅子腿压着地面的部分外,已经看不出任何金属的色泽。 通体泛着龙血木的颜色,红色甚至渗入了椅子内部。 大汉正是被抓来两天的王铁塔,此刻他的情状可谓极为惨烈。 王铁塔的脖子被一个精钢环紧紧箍砸高的过分的椅背上。 他双手平放,被两个钢环锁死在椅子两边扶手上。 他的腰部也被一个半圆形钢环扣住椅子背上。 他的一双小腿被钢环扣在椅子的两条前腿上。 王铁塔全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伤口。 他眼里没有一丝怯懦和恐惧,怒目圆睁,瞪着面前的颜无辜。 也不怪外人说颜无崖任人唯亲,这颜无辜和颜无崖至少有四分相似,两人所不同的,只是气质。 颜无崖脸上处处露出精明,被他注视的人,会觉得自己很难撒谎,很多人根本用不着行刑,就会招供。 颜无辜不同,他一脸忠厚,让人觉得这是个很容易轻信别人的人,很容易让人把心掏出来给他看。 只是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掏出来以后,自己就很难再把心放进去了! 若是其他人,对手里羔羊会是这种反应一定极为不满。颜无辜对王铁塔的表现很满意。 王铁塔第一天来的时候就上了这样的当,他和颜无辜讲道理,说这件事的是非曲直。 颜无辜亲自动手,去搬来一把椅子,坐在王铁塔面前竖起耳朵听他讲道理。 颜无辜听得很专心,大多数人会问上两句,甚至发表自己的意见。 他则完全不同,聚精会神,非常安静的听着王铁塔讲话。 仿佛他不是这座大牢的主管,而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倾听者。 王铁塔甚至有一种感觉,只需要等自己把大街上发生的事说清楚以后。 颜无辜就会亲自解开这些讨厌的铁环,恭恭敬敬的把自己放出去。 当他终于讲完话,停下来后,颜无辜道:“你讲完了吧?” 王铁塔道:“讲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颜无辜站起身,把椅子向后移出一段距离,拿出一个箱子。 有些人喜欢把钥匙放在口袋里、有些人会系在腰带上,有些人则把钥匙藏起来,比如箱子里。 有一会,王铁塔觉得自己运气不错,遇到一个明白正义公理的好人。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颜无辜来到王铁塔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箱子。 箱子里面是各种各样、形状奇特刀子还有一些瓶子,就是没有钥匙。 王铁塔为人再敦厚,也当过兵在街上混过,立即明白他要干什么。 他原本看着颜无辜宽厚的双眼一下子变得极为犀利:“既要如此,你为什么要听我说我那些话?” 颜无辜仔细挑选这那些刀子,似乎是个在挑选心爱玩具的孩子。 颜无辜抬起头对王铁塔道:“我想多了解你一些,尤其是你的性格和弱点,那样我动手的时候会采取针对性的方法,可以节省我们很多时间” 王铁塔道:“你找到了吗?” 颜无辜道:“可惜你的同伴都逃掉了,那个女人我们又动不了,所以我很遗憾,你要受更多的苦了!” 王铁塔道:“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逼迫我认罪吗?” 颜无辜道:“用不着让你认罪,已经审过,也叛过了!” 王铁塔道:“那你想要得到什么?” 颜无辜道:“我虽然担任这司狱的官职,其实对那些并无兴趣,我毕生痴迷武道,但是在武道一途上,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所以我想从武者身上找到武道的真谛,这里有很多人协助我” 王铁塔道:“你还有很多同党吗?” 颜无辜道:“你错误的理解了我的意思,你也是协助我的人,等会详细告诉我你的感觉” 说到这里他终于满意的拿起一把薄的几乎透明的刀子,走到王铁塔身边:“若是你不配合,会给自己造成更多的痛苦” 这两天,颜无辜离开王铁塔的时间还不到五个时辰,他连吃饭都在王铁塔面前吃。 颜无辜每顿饭都吃他自己用十多种药材和十多种食材熬煮的糊状物。 口味什么的都不在考虑的范围,他只想赶紧恢复精力。 两个时辰前,发生了一件事,颜无辜不得不加快了自己的行动。 第六十二章 无辜秘术 当时颜无辜忽然竖起耳朵,王铁塔觉得有人和这老家伙进行传音入密的对话。 不知道颜无辜得到什么消息,一直平淡无波的脸孔上忽然出现了激动的情绪。 而且他情绪越来越激动,嘴唇也在微微颤动,王铁塔可以确定这个魔鬼在和人传音谈话。 颜无辜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王铁塔身上。 他一脸遗憾的说;“可惜今天中午你就要死了,我还有很多测试都没有完成呢?” 他所谓的测试,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在王铁塔看来都是些能把折磨疯了的酷刑。 王铁塔道:“老家伙,没怨没仇的,折磨了两天还没有折磨够吗!” 颜无辜道:“大哥说没有时间陪你那些人瞎折腾,到法场上或者把你解决掉,或者把你们全部解决掉” 听到他的话,王铁塔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焦急:“老子变成鬼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他不是怕死,经历过颜无辜这两天的折腾,死还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 王铁塔之所以担忧,是知道梁云娘那些人一定会冒险救自己的。 在王铁塔想着梁云娘那些人的时候,颜无辜也在看着王铁塔发呆。 “这么出色的材质还是第一次遇到,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一次遇到,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王铁塔发现颜无辜看着自己的眼神,第一次在他面前感到惊惧。 根据他长达三十年的人生经验,一个正常的男人是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一个男人的。 “老家伙,你可不许乱来!” 颜无辜道:“刚才你好像说,你想要做鬼” 王铁塔道:“你才想要做鬼!” 颜无辜道:“我这些年就是在钻研和做鬼差不多的东西,每失败一次,我就从药物的配方和法阵的设置各个方面进行改进,可是每一次都失败了,最近我想到一件事,不是我的修炼方法不对,而是那些人自身的材质不行” 王铁塔道:“老家伙你和我说这些干嘛,我对你的事毫无兴趣,不如说说你是几岁开始不尿床的,让大爷临死之前好好开开心,你说好不好” 颜无辜道:“你已经出现了崩溃的症状,你先别急,很快你就会开心的” 王铁塔不知道这老家伙到底要做什么,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 “你别急,我很快就准备好了”颜无辜站起身走了出去。 “你这老妖怪,大爷要死了,连个后代都没有留下,怎么不急!”王铁塔忍不住破口大骂。 同往常一样,颜无辜对他的粗话毫无感觉,继续忙自己的事。 很快几个狱卒把一些瓶瓶罐罐搬了进来。 最后颜无辜亲自拎着一个大笼子走了进来。 王铁塔看到里面关着一个绿色的家伙。 它长在一张野猪的脸孔,一双猪眼毫无感情,恶狠狠看着王铁塔。 “嗯,这不是猪头吗,你从哪里弄来这个东西的!” 王铁塔被折磨的够呛,意识有些恍惚,忽然记起来这个东西。 在菜市街矿坑一战里,自己那把心爱的斧子就是因为用来去扔猪头才丢失的。 颜无辜看到王铁塔似乎认得这个家伙,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你见过这东西?” 王铁塔道:“自然见过,老子还亲手宰掉过一只” 颜无辜道:“你怎么没和我提起过呢!” 王铁塔道:“你又不是衣着简单的漂亮女人,老子哪有那么多话和你说” 颜无辜道:“这家伙可不叫什么猪头,这可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它是一只活生生的凶鬼。一种天生就具有战将力量的野兽” 王铁塔道:“我劝你赶紧杀掉它,你这么瘦小,要是落在它手里,也就是一顿夜宵” 颜无辜道:“你放心,我完全可以控制它的行为,可是它的智力过于低下,控制起来非常吃力,而且这个相貌,也很难混进人群里,后来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你想知道吗?” 王铁塔吃惊的看着这个老头:“你是疯了吗,它们根本不是人,你让它们混进人群干什么!” 颜无辜道:“自然有用处的,上一次我已经接近了成功,那个家伙除了相貌英俊一些,其他地方都比不上你,现在我们可以抓紧时间再来一次” 王铁塔虎目圆睁:“你说我们是什么意思!” 颜无辜道:“说了你也不懂,不过你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说着他便不再搭理王铁塔,开始动手在地上勾画法阵。 这法阵分为两个部分,一个围绕着被束缚在铁椅子上的王铁塔,另一个围绕着精钢笼子里的凶鬼。 颜无辜整整忙了一个多时辰。停下来擦着额头上的汗道:“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若此刻江浪在此,定会怀疑这厮的来历。 王铁塔知道大事不妙,大喊喊道:“快给我住手,我告诉你我藏钱的地方好了!” 颜无辜一脸笑意,他站在两个法阵中间,一只手按在一个法阵上。 强大的力量从他双手灌注到两边的法阵里,两个法阵一起亮起光芒。 王铁塔只感觉到自己身体每一寸皮肤,体内每一根血脉都像是被一根根尖刺刺入,针刺的感觉传遍全身。 光芒消失的时候,王铁塔几次昏迷过去,又几次清醒过来。 这个时候,也是江浪发现自己扫描出来的两个战将强者失踪掉一个的时候。 颜无辜似乎也苍老了十几岁,精疲力竭的站着两个法阵中间。 他抬眼看看王铁塔,又转头去看另一端的凶鬼。 “嗯、凶鬼已经不见踪影了!” 颜无辜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要知道上一次他做同样事的时候,消失的可是铁椅子上的那个武道强者。 这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瓶子碎裂的声音,颜无辜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 颜无辜竖起耳朵听了听,没有后续的声音响起,大多数人或许就此作罢。 颜无辜不同,他是个极为细致的人,怎么都要搞清楚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所以他转身向外走去。 “咳、咳、咳”王铁塔忽然发出巨大的咳嗽声,这声音听起来,撕心裂肺。 颜无辜转回头看着王铁塔:“你感到哪里不舒服,快些告诉我” 第六十三章 一丈有余 王铁塔道:“头疼,肚子也很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浪丢下瓷瓶后,和夜玫瑰两天沿着楼梯向下走来。 走下楼梯后,江浪发现楼梯距离地面还有一丈高的位置后面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开口。 伸脑袋向里面看看,里面歪歪斜斜躺着两个狱卒,一个身边放在弩箭,一身边放在长枪。 若不是提前麻翻了他们,下楼梯时,正好背对着这个窗口。 即使不会被他们伤到,也会惊扰到地牢里其余好手。 江浪和夜玫瑰两人继续向前走,看到楼梯旁边第一个房间灯火通明,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颜无辜伸手给王铁塔号脉,片刻后,手从王铁塔手腕上拿开。 他一脸怒气的看着王铁塔:“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老实的人” 王铁塔“哈哈,我以前当然很老实,只是你这两天把我改变了” 颜无辜老眼一花,脚下一个趔趄,几乎摔倒,还好他扶住了铁椅的扶手。 颜无辜的眼睛忽然冒出两道凶光“迷药,这是哪里来的迷药······” 他手伸向自己的怀里,似乎要从里面掏出什么东西,可是这会时间迷药的药效已经完全发挥出来。 两道凶光亮的刺眼,熄灭的也快。 “呼”颜无辜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王铁塔眼睛也开始迷离起来,因为法阵带来的副作用,他对秘药的抵抗力稍微高于颜无辜。 在意识消失的一刹那,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推开房门后,走了进来。 “哈哈,我就知道······”王铁塔的意识陷入昏沉中。 王铁塔再次睁开眼睛时,江浪正站着他面前冲着他笑。 “还以为这一次见面你穿的会是新郎的吉服呢,居然带了一身首饰,不过已经送给别人了,也没争取你的同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王铁塔身体本能的动了一下,自己竟然站起来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坐的已经不是那把铁椅子,而是颜无辜时常坐的那一把椅子。 王铁塔举目向前,看到颜无辜坐在自己已经坐了两天的椅子上。 颜无辜的脖子、腰、双手、双脚戴着那些自己戴了几天的“首饰”。 “哈、好兄弟,可把你等来了!” 江浪道:“我们走吧,离天亮最多还有半个时辰” 王铁塔道:“给我一盏茶时间,这两天我跟着这厮学会不少东西,就我这笨脑子,不赶紧试一试,还真怕忘掉呢!” 江浪刚才亲手把他放下来,还给他身上上了些药膏,知道他这两天经历过什么。 “多少出些气就行了,别和他一样” 王铁塔道:“我知道的,你带着这位姑娘,去转转吧,别待在这房间里” 夜玫瑰虽然脸上蒙着黑色纱巾,但是从身材还是看得出男女。 王铁塔一边赶两人出去,一边到处寻找颜无辜那只箱子,这两天,他对里面放着的那些“小玩具”心仪已久。 江浪自然明白王铁塔的意思,他伸手一拉夜玫瑰“走、我们到里面长长见识” 看到夜玫瑰的秘药连战将级强者颜无辜都着了道。 江浪信心爆棚,觉得地牢里另外一位战将一定在劫难逃。 好不容易进入地牢,进去看看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江浪拉着夜玫瑰向外走去。 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王铁塔的声音:“能把他的药给解了吗?” 夜玫瑰随手掏出一个药丸,向后扔去:“别全喂给他,一半就够他清醒了” 两人走出房间,地牢似乎是倾斜着向下延伸,两边是一间间囚室,还有三三两两被迷药麻翻的狱卒倒在路上。 每一间囚室的铁门都恰好位于对面两间囚室中间,这样囚室里的犯人都只能看到对面的墙壁,却看不到对面的囚室。 每一间囚室对面墙壁上都开着凹槽,里面装满灯油,伸出一根灯芯。 两排点燃的油灯将地牢照耀的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 即便如此,这座地牢里浓厚的血腥气,仍然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走过十多间囚室后,地牢前方出现一座大铁门。 那股自从江浪在鬼楼顶上扫描时就感觉到的吸引力,随着他距离那扇大铁门越近越是强烈。 那扇大门后会有什么呢,江浪很是期待。 “哒、哒、哒”脚步声从大门后面响起,向这边逐步接近过来。 不知道是这扇大门本身的材质有异,还是里面有可以屏蔽气息的阵法亦或是宝物,江浪扫描不出里面有没有人。 只是双方距离如此之近,对方恐怖的气息怎么样也是战将级的强者才能发出来的。 江浪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伸手从背后拨出雷刀。 身旁的夜玫瑰表情凝重的停下脚步,原本空荡荡的手闪动几下,一朵匕首大小的黑色玫瑰出现在她手上。 他一开始就没有幻想过所有敌人都被那瓶秘药麻翻,已经麻翻了颜无辜这个大敌,若是还期望麻翻所有对手、夜家早已经天下无敌、一统天下了! 夜玫瑰道:“让我来吧” 江浪道:“刚才晋升了一些,正想找个对手练练手” 夜玫瑰道:“你小心一些”说我她身边向后退出几步。 “咣当”巨大的铁门被从里面踢开,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江浪抬起头准备瞻仰出来的战将是什么样子。 “嗯、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对,应该出来了呀!” 前面还是空落落的,江浪正在迟疑。 “今天夜里正有点失眠,原来是送菜的来了!” 一个尖利细小的声音从较低的地方传来。 江浪低下头,一个只有一丈二的家伙站着那里。 这厮尖嘴猴腮,好吧,就是一只穿着衣服的耗子,双手还拿着两把可笑的匕首。 江浪道:“你滚开,我不和你打架” 一丈二道:“为什么不敢和我打、莫非是怕了!” 江浪道:“我今天刚成为战将,不想第一次动手就给自己留下不好的回忆” “哈哈”一丈二仰天大笑“你怕死在我手里是吧!” 江浪道:“我不想欺负一个孩子!” 一丈二停止狂笑,瞪着江浪:“不得不说,你吸引我仇恨的方法很特别!” 第六十四章 大功告成 夜玫瑰在后面说:“你快点吧,和个傻子有什么聊的,一会天要亮了” 一丈二听到两人的讲话,一下子就炸毛了:“女人、本想留你一条活路,说话如此粗俗不堪,你已经失去为大爷传宗接代的机会了!” 夜玫瑰听到他的话,几乎给气炸了,对江浪喊道:“你回来,我非亲手杀了他不可!” 只是通道狭窄,中间隔着江浪,她干生气,无法动手。 江浪斜举雷刀:“或者过来送死,或者滚开” “去死”一丈二一声怒吼,身体在原地一个旋转,整个人化成一团旋风,向江浪席卷而来。 这团旋风速度奇快,以诡异的路线向江浪飞过来。 旋风的外围闪耀着金属的光泽,不用说是一丈二手里那两把匕首的刀刃。 刀光入云,刀气逼人。 江浪可以藐视对方怪模怪样的外貌,但是对方毕竟是战将级强者,必须重视敌人的实力。 江浪一刀狠狠向那团旋风劈落, “当”的一声,雷刀劈在那团旋风上。 雷刀瞬间承受到数十次攻击。 高速旋转中的两柄匕首,齿轮一样切割这江浪的雷刀。 江浪这把雷刀若不是神器,即使不会折断,刀刃上也会出现一些缺口。 在对方两只匕首密集而有力的打击下,他手掌一阵酥麻,雷刀几乎脱手而出。 战技:浮光掠影,这应该是瞬闪的晋级战技。 江浪身形一闪即逝,再出现时已经后退几步。 好不容易扛过这一轮反击,那团旋风原地转了一圈,速度加快一倍,再次扑过来。 江浪手疾眼快,手里雷刀围绕身体高速舞动,层层电网环绕在身体四周。 战技:雷网重重。 “当、当当、当珰当”匕首在雷网上连续进行数以百计的切割和刺戳。 这些攻击尽数被雷网重重当下。 感觉到对方这一次攻击正在衰竭,在对付招数使尽的那一瞬间。 江浪转守为攻,手里雷刀狠狠劈落。 战技:十倍重击 这一次随着一刀劈出,不但高速劈出的雷刀因为撕裂空气,产生一道刺眼的火化,刀刃上还缠绕着蛛网一样密集的电弧。 江浪惊讶的发现进入战将以后,雷击已经不是单独一种战技,而是他运用战技出刀,直接附带的能力。 这一刀势大力猛,那团高速扑向江浪的旋风被劈飞出去。 “嘭”一丈二化作的旋风狠狠撞击在地上,又被弹起。 弹出出两丈后,撞在铁门扇,回转一圈,才恢复平衡,以更快的速度飞回来。 “嘻嘻、嘻嘻新晋战将不过如此,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这一次他变幻了高度,几乎贴着地牢的顶部向江浪飞掠过来,这一次他想要一举砍下江浪的脑袋。 “嘻嘻、嘻嘻、有段时间没有尝过战将的味道了!” 这样的角度,江浪继续使用十倍重击,等于用雷刀砍石壁。 正好还有别的,给这厮换一道菜。 战技:密集穿刺 那化身为一股旋风,紧贴着洞顶的一丈二,正要削下江浪的脑袋。 江浪用刀使出了枪招,刀尖成了枪尖。 距离颤动刀尖,瞬间刺出了几百个刀尖。 “哇”一丈二看到满天的刀尖,拼命向后退却。 可是密集穿刺怎么会那么容易躲闪。 千百刀尖如影随形,在后面紧紧缀着一丈二。 “当、噗、噗、当、噗”不断有血从那团旋风里飚出来。 “咚”的一声,旋风停止旋转,静止不动的一丈二被钉在墙壁上。 江浪一脸沮丧的拔出刀,甩掉上面的血。 夜玫瑰走过来:“你刚战胜了一个战将,怎么不高兴” 江浪道:“还没有打够呢,而且这个战将怎么看都是掺过水的!” 夜玫瑰抿嘴一笑:“或许是你太强了!” 两人都不知道这个家伙根本就是颜无辜弄出来的“半成品” 江浪还要迈步向那扇大铁门走去。 夜玫瑰道:“今天不能进去了,再有事情耽搁,我们都走不了,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江浪看了一眼前面不远处的大铁门,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吸引着自己。 但是大局为重,里面若是再出现敌人,不但自己走不了,还会连累到夜家姐妹。 他点点头:“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江浪和夜玫瑰走到楼梯处,王铁塔已经等在那里。 他看看被自己涂抹了一身药膏的王铁塔,走到他身前道:“我们赶时间,我得背着你走” 王铁塔用力跺跺脚:“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江浪不由分说,,弯腰一把将他背起来。 王铁塔道:“江兄弟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就别逞强了,外面还有两堵墙要翻过去呢!” 王铁塔并不擅长轻身功法,即使没有受伤,也翻不过去什么高墙。 他叹口气道:“当兄长的无能,那就有劳江兄弟了!” 夜玫瑰在前面开路,江浪背着王铁塔跟着后后,三人沿着楼顶向上跑去。 江浪想到一件事问道:“你那把大铁锤呢?” 王铁塔道:“那个大家伙,谁会一直带在身边,在云娘家放着呢” 大铁门后一个房间里,那柄被镶嵌在秘银里的雷刀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江浪出刀的那一刻,它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同源的存在,但是它只是一把刀而已,对此无能为力。 虽然江浪用夜玫瑰给的药膏在王铁塔身上涂了一遍,王铁塔的伤势仍然很严重。 江浪背着王铁塔,一路行在夜玫瑰的帮助下,三个人总算顺利来到楚州大牢高墙外。 夜平安走过来:“你们可算是出来了,急死我了!” 夜玫瑰伸手拉住夜平安,对江浪说:“我这次是出来抓他回去的,我们要再见了” 江浪看着她:“这么急着回去,有事吗?” 夜玫瑰道:“是件很重要的事,事情办完我还会来找你的” 江浪点点头:“好、我等着你,一路保重” 夜平安道:“姐姐你自己回去,我不回去,还要帮雪梨找她母亲呢” 夜玫瑰看着江浪:“是孟雪梨吗、她母亲又是怎么回事!” 江浪道:“这件事有些复杂,不过我可以帮到她,你带你弟弟先回去,想知道什么问他好了” 第六十五章 连夜出城 夜平安道:“没有我出手帮忙,你自己怎么能行” 他对夜玫瑰苦苦哀求道:“姐姐做完这件事再回去行不行?” 夜玫瑰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道:“不行,这次家里事情紧急,你非得立即回去不可” 说着她拉着夜平安向远处走去,走出几步,她停下来,伸手丢给江浪一件东西。 江浪伸手接过,是一个腰囊,里面沉甸甸的的,不知道都装着一些什么东西。 夜玫瑰传音过来:“里面有些药物和暗器,你留着用吧,要是你自己救不了人,最好不要逞强,等我回来一起去,想要楚王抓人,也不是为了杀掉” 夜平安的声音也传过来:“江兄,帮我照顾雪梨,告诉他我会回来的!” 夜平安的声音还未消失,姐弟两个已经消失在夜幕里。 江浪把腰囊揣进怀里,心里有些惆怅。 向他们消失的方向看了片刻,背起王铁塔一路狂奔,中间还故意拐了几个弯。 路上他向王铁塔传音,问起那天发生的事。 王铁塔也传音回道:“那女子的确是孟神医的妻子,我和她见过几面,是个很好的人。 她说在一个镇子被人在饭菜里下了药,醒来后就被关在一辆马车里,一路送到这座城里。 虽然血脉被锁住,还被绑在车里,她用尽全力才把脑袋钻出窗户,准备等人多的时候,出声呼救。 正好看到我从车边经过,就叫喊起来,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楚王府的马车。 后来进了州衙,那狗官先是询问我的身份,我行的正坐得直,自然毫无隐瞒的告诉他了。 他问完我的身份后,还打听我跑到楚州城来做什么? 我来楚州干什么! 关他屁事! 我一口咬定,说听说孟夫人给人绑了,特地从云州来救她的。 他看时问不出什么了,也不详细询问问孟夫人那件事,一口咬定我当街行凶,挟持王府女眷。 又说我是通缉要犯,就把把关押到暗地牢里了,任那老家伙折磨,若不是你来相救,上不了法场就死在他手里了!” 江浪叹了口气:“这狗官这样公然颠倒黑白,真是该死,” 王铁塔道:“为兄不是吃哑巴亏的人,这笔账早晚是要收回来的” 江浪一路赶回自己家的时候,距离天亮还不到半个时辰。 梁云娘没有睡觉,也没有待在房间里, 自从王铁塔出事以后,这两天她都没有睡过觉。 自从江浪离开后,她一直待着大厅里,坐卧不安就是她现在的样子。 忽然,大门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这节奏只有梁云娘和王铁塔两天熟知其中的意味。 梁云娘几乎是冲到大门前的,她打开门。 一眼看到满脸都是绿色药膏的王铁塔。 王铁塔看到梁云娘,咧嘴一笑,这一笑,可真是吓人! 江浪站在王铁塔身后,对梁云娘道:“人交给你了,我得去睡一会,想睡那张床好几年了呐!” 梁云娘看着江浪满眼都是感激:“谢谢你啊!” “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说话声从江浪身后响起,他回身看到何足道站着自己身后。 王铁塔和梁云娘并不认得何足道,脸色露出一丝警惕,看着何足道。 江浪道:“不当紧的,这位是我姐夫” 王铁塔咧嘴一笑:“你的姐夫就是我的姐夫” 何足道对江浪道:“我们到里面谈” 说着话,他当先走进房内,江浪也跟着进去,关上房门。 梁云娘刚扶着王铁塔走出几步,几扇房门几乎同时打开,梁小弟和其他人一起走出房间。 梁云娘没有睡觉,其他人也一样睡不着觉。 何足道看着这些人,对王铁塔道:“王英雄的所作所为我作为一个楚州人也是非常敬佩的,但是你们不能在楚州久留,明天一早他们就会封锁城门,严加搜查出城的人,再往后还会大搜全城” 王铁塔道:“这位大哥的意思是?” 何足道继续说:“一处侧门的守卫是我的结拜兄弟,我现在就带着各位从那里出城” 王铁塔和梁云娘看着江浪,何足道虽然是江浪的姐夫,但是毕竟第一次见面,他们更相信江浪的判断。 江浪冲他们点点头:“你们就放心吧,姐夫一定会安安全全送你们出城去的”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王铁塔和梁云娘点点头,众人一起出了房间。 江浪对何足道道:“姐夫,我骑回来的大青马你帮我送多城外农庄去,那匹马好像被楚王府的人盯上了,暂时骑不成” 何足道点点头:“这件事你交给我吧,你回去睡觉” 江浪道:“我送你们出府就回去睡觉” 不久之后,江浪在门口和王铁塔,梁云娘依依惜别。 何足道牵着马缰绳,王铁塔暂时坐在大青马上,梁云娘两名身材最为高大的手下在一旁招呼着。 江浪怕他虚弱无力再从马上给颠下来,用绳子固定了一下,看起来像是绑在上面的。 梁云娘道:“下月初八我和铁塔成婚,你一定要来做客呀” 江浪点点头:“那是一定要去的” 他目送一行人消失在夜幕里,转身走回。 一间亮着灯火的房间里,衣冠整齐的江楚城听江伯讲完话,脸色露出满满的欣慰“江伯你也下去睡吧” 等到江伯离开,江楚城没有除去衣服睡觉,站起来向外走去。 他走大江浪房门外,听到房间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很多年没有听到过这样悦耳的声音。 江楚城倾听一会,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返回自己房间,几年来,脚步都没有像此刻这样轻快过。 江浪离开两盏茶时间后,颜无崖走进地牢,颜无辜还被那些钢环捆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江浪解救王铁塔的时候,从颜无辜身上找出了铁椅上控制那些钢环机括的钥匙。 江浪救下王铁塔后,还顺手把颜无辜锁在铁椅上。 让颜无辜尝试一下坐在自己亲手设计出来的心爱之物上,享乐一番后会是什么滋味。 后来王铁塔对颜无辜进行适当回报的时候,江浪和夜玫瑰离开这个房间后,再也没回来过。 此刻,钥匙还留在江浪的口袋里,颜无崖想要放出颜无辜还得等锁匠过来开锁。 第六十六章 人生本味 颜无崖看着颜无辜身上的伤痕道:“我还以为他是个老实人呢,没想到他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 颜无辜的嘴咧开了:“我不怪他,我对他做的事,要痛苦十倍,他居然给我留下一条命,已经仁慈很多了” 颜无崖道:“可是他切断了你所有的经脉,你连根指头恐怕都动不得了!” 颜无辜道:“你知道我这些年在干什么吧,终于可以下决心试一下了” 颜无崖皱着眉头:“你不会真想那样做吧,你的那个试验品昨夜被人杀死在大门前,怎么看都是个废物” 颜无辜道:“那原本就是一个废物,我是不同的,况且我不能一直这个样子躺在床上,等待死亡把我带走” 颜无崖道:“你确定要那样做?” 颜无辜道:“我已经没有其它选择,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颜无辜并没有把对王铁塔做过的事告诉颜无崖的意思,颜无崖若是知道,一定会有过激反应的,甚至会拒绝自己的提议,况且那是自己最好的作品。 日上三竿的时候,江浪才从床上爬起来。 在家睡的这一觉,真是舒服透了,如果不是家里还有一大群客人,他会一直睡到明天中午的。 看着窗外的阳光,江浪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起床。 看到床头放着崭新的衣服,他伸手拿起来,从里到外,完完整整一套。 若是以往,有人在他床头放东西,他是一定会醒过来的。 可是今天他对此一无所觉,自己家需要提心吊胆吗,不需要! 江浪坐起身,正要换上新衣服,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 他连忙钻回被子里。 “少爷,我们来送热水来了”外面传来仆人的声音。 江浪家里除了江伯还有六个仆人,六个都是跟了江楚城半辈子的老仆。 门口那个年轻的门子是唯一年轻的仆人,他是家里一个失踪老仆的儿子。 那老仆便是被派到镇虏关给孙虎烈送信的。 他前往镇虏关送信,一去数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江楚城就让他的儿子在江府做事。 两个老仆抬着一个半人高的木桶走进来,木桶往外冒着热气。 那一股股往外冒的水蒸气,看着就舒坦。 江浪坐起身一看,里面放在大半桶热水。 昨天回来的就晚,和大家一起吃晚饭,因为一直在说话,用了很长时间,休息没多久就去了楚州大牢。 睡觉之前,只是简单用毛巾和清水洗了把脸。 江家的总管江伯辈分高于这六个人,六个人早已经丢掉原有的名字,以一二三四五六命名。 比如这两人,就是江五、江六。 江浪既然称呼总管为江伯,这几人伺候了江楚城大半辈子,又是看着江浪长大。 所以他称呼两人就是五哥、六哥:“五哥、六哥辛苦你们了!” 两人把木桶放在房间中间:“少爷真是长大了,也懂事多了” 要知道之前那个纨绔,是不会这样称呼两人的,会喊两人“老五、老六” 这还是怕被父亲痛打,硬着头皮叫的。 等到两个老仆走出房间,江浪从被子里钻出来,伸手试试水温,刚刚好。 他身手灵活的钻进水桶,这个专门用来洗澡的木桶里居然还有坐的地方。 江浪坐在里面以后,只剩下脑袋还露在水面外,全身浸泡在热水里的感觉真是美好,似乎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滋味。 江浪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这才是人生,从今天开始,我要告别杀戮,拥抱生活” 正想入非非的时候,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来的门外,房门被推开。 木桶摆放的位置很好,江浪面对的方向正是房门。 江浪睁开眼睛,看着走进来的江楚城:“啊,父亲大人,请赎孩儿不能给你见礼了” 江楚城道:“你这小子,现在的样子我还真有些不适应,可惜家里没有侍女给你搓背,那些老家伙倒是想来给你搓背,他们自己都洗不干净自己,这两天,你和江伯到人市上买两个侍女伺候你的起居!” 江浪道:“用不着买什么侍女,我自己可以的照顾自己的” 江楚城道:“哪有人家的少爷公子没有侍女的,你以前那几个侍女不教你学好,你前脚走,后脚就给我赶走了” 江浪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身体前主人那几个火辣的侍女:“那几年我是有些糊涂,你不赶走,我回来也要赶走她们的” 江楚城很满意他的态度:“你那些朋友,何足道已经把他们安全送出去了,你那匹马也放在我们在红树谷牧场里了,江伯很喜欢那匹马,他还准备让那匹马子孙成群呢!” 江浪不由哑然失笑道:“我倒是没有意见,不知道那匹马愿不愿意” 江楚城手捻长髯道:“现在那座牧场更大了,我把附近两座山都买下来了,这楚州城被那些家伙搞得乌烟瘴气的,我就等着你回来以后,我们都搬到红树谷去住” 江浪点点头道:“好呀,处理完城里的事我们就搬去好了,我那位义妹还有和我一起回来的女子呢?” 江楚城道:“她们两个相处很融洽,若不是我不让她们来打扰你睡觉,你以为你能一直睡到现在” 江浪想起一事问道:“父亲大人,姐夫今天中午会不会过来?” 江楚城道:“看你姐姐稀罕你的样子,两个人应该会过来,你若有事找他,我现在可以叫他们过来一起吃午饭” 江浪道:“那样最好,确实有些事和他商量” 这时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声响,不是喜鹊在叫,是司若兰和孟雪梨的声音。 孟雪梨有心事,这两天一直很闷,但是司若兰是个和豪爽的人,性格有些像男子。 江浪脸色发白:“父亲别让她们两个闯进来了!” 江楚城转身向外走去:“你慢慢洗,我去打发她们去做饭,顺便派人去请你姐姐两口子过来” 江浪“······”也对,昨天吃饭时,姐姐曾经提起,家里全是一群男人,都不会做饭,又执意不请厨娘。 除了姐姐每过几天回来一次,给他们做顿饭,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们是怎么对付过来的。 第六十七章 江家内院 江楚城关上门后,听到他和司若兰和孟雪梨说话的声音,然后三人一起向远处走去。 江浪在木桶里待了几乎两盏茶时间,听到外面司若兰催促他吃饭的声音,才从木桶里出来,穿上新衣服打开门。 司若兰站着门口,呆呆看着披散这头发的江浪:“你生的真好看” 江浪道:“平常不好看吗?” 司若兰道:“头发披散下来像个女人呢” 江浪“······”“我还是把头发束起来再出去吧” 司若兰道:“我帮你弄吧,我父亲的头发以前都是我帮着束的” 江浪闭上眼睛,感觉到司若兰的手轻柔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军中粗汉们大多都是自己梳理头发,也有互相帮忙的,少女的手比军中那些粗汉要温柔的多呀。 这时候孟雪梨在大厅里等不及,也跑来催促江浪。 她走到房间门口,看到正在铜镜前为江浪梳头的司若兰,停下脚步。 站立片刻,她咬咬牙,脚步轻松的走进房间。 “你在帮江大哥梳头呀,我来帮忙吧” 江浪睁开眼睛,从镜子看到走进来的孟雪梨,有心要开口阻止,可是看到身手的司若兰。 他开口道:“那就麻烦两位妹妹了,我一直想有几个妹妹呢” 江楚城走到大开着的门口,向房里看了一眼。 房间里十分安静,两个少女给一位男子梳理头发,戴上发冠。 想到一件事,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想到些什么,转身离开。 江浪和两位少女一起走出房间,情义就是责任。 孟雪梨的母亲若是还活着,八成被关在楚王府里,那可是楚王府,防卫的力量绝对高于楚州大牢。 向修整两天,多打探出一些王府里的情形再动手救人,争取一次功成。 想要安逸的生活下去,必须把这件事了结掉才行。 帮孟雪梨救回母亲,她们两人自然也不能继续待在楚州城,总不能一直躲着。 最好下月初八以前完成这件事,到时候正好去参加王铁塔的婚宴,顺便一起把她们送到大泽去。 司若兰无依无靠的,就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养在家里好了。 大厅里,何足道和江溪已经坐着里面等着江浪。 江溪道:“柳家那件事怎么办?” 江楚城道:“那时候也是一句戏言,过去那么久,没料到柳家又提起那件事” 江溪道:“据说是小弟在路上帮过他们镖局一些忙” 江楚城道:“浪儿大概提起过几句,还没有时间问他详细的情形,等会正好问问他,这件事还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说到这里,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嘹亮的女声,这个自然是有些假小子性格的司若兰。 还有一个柔弱却很清晰的声音,这个自然是那个女医者孟雪梨。 司若兰性格洒脱爽利,又来的早了些天,很讨江家人喜欢。 孟雪梨虽然刚来一天,但是今天一上午她把江家人上上下下挨个诊脉。 一家子除了门子年轻些,平均年龄超过六十岁,孟雪梨清清楚楚查出了每个人身上的旧疾。 孟雪梨家学渊源,比他们以前看过的医者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她不但对症下药。给他们治疗身上的久疾,还查出来一些隐藏起来,还未发作的疫病 此举很快就赢的了全家人的信赖。 江浪有事要和何足道谈,所以特意坐到他身边。 端起一杯酒对何足道说:“这些年我不在家,父亲多亏姐姐和姐夫照顾了” 何足道也端起面前的酒杯:“小溪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干杯”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江浪道:“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姐夫帮忙” 何足道点点头:“你尽管说” 江浪道:“我想让姐夫帮我散出去一个消息” 何足道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浪道:“现在西泽还是老样子吗?” 何足道:“你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江浪道:“你帮我散个消息出去,说那些人是外地人不认得路,夜里逃出去后,被困在西泽里了” 何足道眨眨眼睛:“你是想拖延他们追击的速度” 江浪道:“不止如此,还有别的原因” 何足道点点头;“好,不出一个时辰我就能把消息传到全城去” 江浪道:“不用那么急,最好在天黑前再传出去” 何足道:“我明白了,保证你满意” 江浪道:“做这件事的时候,一定不要让人查出是谁把消息散出去的,以后会有很大麻烦” 吃完饭,大家一起饮茶聊天,又过去一个时辰才各自散开。 江浪和司若兰、孟雪梨三人在江府里到处转悠,一边散心,一边聊天。 江家这所府邸虽然人数加上孟雪梨和司若兰还不到二十人,但是面积在楚州府城也是排名前十的大宅院。 这所府邸历史渊源,曾经是几百年前前朝丞相的相府,一直隶属大周皇帝的私产。 是前皇在江浪祖父告老还乡时,前皇感念他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恩赐予他的。 所以几十年来这所府邸虽然一直有不少人虎视眈眈,尤其今年崛起的楚王只是垂涎,却也不敢下手抢夺。 因为府邸面积过大,很多院落多年没什么人走动,江浪带着两人在自己家里转悠,居然走出了寻幽探密的感觉。 一路上碧草幽幽、藤蔓缠绕、花树怒放、各种雀鸟在树上鸣叫,松鼠在树上蹦蹦跳跳,还有钻来钻去的野兔。 司若兰道:“这是你家吗、怎么比田家村还要荒凉” 孟雪梨道:“兰兰,这可不是荒凉,好看的很呢” 江浪道:“我那时候胆子下,都没有进来这么深过,在这里住上一辈子,也是不错的,好像最里面还有一个湖呢” 司若兰道:“是啊,江伯说过呢,里面有很多大鱼呢” 江浪道:“那么我们今天就到那座湖那边看看吧” 两个少女一起喊道:“好呀、好呀!” 江浪心道:“若是有一副地图就好了,父亲那里或是有的吧” 虽然这样想,可是真懒得回去找父亲要地图,真没想到居然有这样大一个家,居然夸张到要用地图找路的地步。 第六十八章 前朝相府 他们三个在这里踏秋,江楚城和江伯正在一个小厅子里召集除年轻门子外其他一众仆人们议事。 此刻,江伯说道:“小少爷今天晚上可能要去楚王府里救雪梨丫头的母亲,大家都是知道那里的厉害的,那里可是龙潭虎穴,你们这些人都可以自愿参加。 都是年纪一大把的人了,我不会强迫你们参加,你们量力而行,即使去不了,我们以后也不会对不参加的人另眼相看” 楚王府虽然在大周朝地位有些特殊,但毕竟是皇帝的亲兄弟,对他的王府下手,可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更何况自信楚王并不安分,王府里招揽了不杀奇人异事,今天晚上说不定就是一场硬仗。 江楚城和这些老仆相处了几十年,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家的人,从不强行命令他们做什么事,今夜这件事自然要让他们自己有自主权。 江伯这边话音未落,六个老仆一起向前走出一步:“师父不要说这种话,这种事向来是我们师兄弟一起参加的” 这六在外人面前也是喊他江伯,但是私下里都是喊他师父。 他们都是江伯自小从孤儿里挑选出来,收养在江府,亲自教习武功,然后到江楚城身边侍奉并且担任护卫。 江楚城原本坐在一张太师椅里,此刻也站起身道:“那就有劳各位老哥了” 老仆们道:“主人说的哪里话,这些事原本就是应当我们做的” 江伯看看六个头发胡子都已经白了的老头点点头:“即使如此,各自下去准备去吧” 此刻在爬满内院藤蔓和灌木中行走的江浪三人也有了发现。 一路上经过几个院子,每所院子都有几栋房屋,可以从轮廓上看出这些房屋都十分高大,必然有过一段辉煌的岁月。 只是房屋的主体都被藤蔓所覆盖,不仔细清理一番,不要说进去,就是真容都无法看到。 有走出一座院落,前面路上出现一个两丈高的影璧。 江浪走过去,看到藤蔓里投出一些细微的纹路,丝毫是地图的样子。 江浪心里一动,从绑腿里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 司若兰道:“你要做什么?” 江浪道:“我看这面影壁墙上面好像有地图呢” 说着他动手用匕首切割剔除缠绕在上面的藤蔓。 这把匕首极为锋利,不知道多少北虏人命丧这把匕首,切割这些藤蔓自然毫无压力。 半盏茶后,江浪剃干净影壁墙上的藤蔓,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巾,用力擦拭影壁墙上的泥垢。 擦去泥垢后,他后退一步,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影壁墙。 上方是一行大字“宣威丞相府” 下面是详尽的图形,这院子前院是办理公务的厅堂和招待客人的客房,只占据着五分之一的面积。 也就是江楚城和那些仆人生活居住的地方只有全府的五分之一。 江府除了大门临街,其它方向都被民居环绕。 楚州府城直道很少,尤其是江家所处这片地区,几乎每一条路都弯弯曲曲,不但是外地人,就是本地人都时常迷路。 这些民居只知道自己后墙靠着大户人家的外墙,因为高墙外一丈也是高墙人家的地方,他们甚至占着高墙人家一些便宜。 他们却不知道附近几条街的人背靠的都是一户人家的高墙。 所以江府面积之大,没有几个人真正清楚。 这宣威丞相似乎不是爷爷的名字或者别称,应该是上一个朝代的某位丞相吧。 地图的大部分面积都刻画的是后院的各种布局。 仔细看中间真的画着个湖泊居然写着“江湖” 江浪不由得哑然失笑“人人都想闯荡江湖,原来江湖竟然在我家里” 一共有十二个院落,或大或小围绕着江湖所建。 江湖中心位置隐隐约约有一座亭子, 江浪看清楚上面的名字,才知道自己看错了。 “雷塔”那不是亭子,而是一座塔。 十二个院子是,风林馆、明月台、兰若轩、红莲池、金雀楼、玫红院、画眉楼、雪医馆。 还有四个院子字迹斑驳,不知是被人用利器破坏还是岁月自然侵蚀,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体。 江浪看着这些名字,脑海里或有什么闪过,仔细回忆,却什么也记不得。 孟雪梨道:“这里还有一座医馆呢,不如就送给我住吧” 江浪没有细想应道:“行啊,就送给你住好了” 司若兰也发声道:“这里还有一座兰若轩,是我的名字,我就住到这里吧” 江浪大方道:“好,就给你住了” 孟雪梨忽然道:“我可以在那里住一辈子吗,你们谁有病,都可以找我来看,分文不收的” 江浪道:“住什么一辈子,你不嫁人的吗!” 孟雪梨脸色一黯,似乎有些不开心。 江浪道:“我和你开玩笑的,你嫁人后,一家子住在这里我也是一样欢迎的” 孟雪梨脸色先是一喜,又是恢复黯然。 江浪只顾记忆影璧上的地图,没有注意到孟雪梨的神情变化。 江浪把影壁墙上的图存在脑海里,今天早上起床后,他在木桶里泡澡的时候,有了一个发现。 天网恢恢还有一个新的功能,昨天记忆下的楚州大牢地图竟然还存在脑海里,只是不知道能存在脑海里多久。 但是只要他一想起楚州大牢,那副地图就会出现在脑海里,而且在何足道画的那副上根据昨晚的经历进行了修正。 此刻他把影璧上这副图也记忆下来,有时会要走上一遍,一一验证。 甩甩衣袖对两个少女道:“走吧,赶紧赶到湖边转转,还得在晚饭前赶回去呢” 司若兰道:“急着回去干吗、我还没有玩够呢!” 她自幼在废村长大,对繁华的都市并不十分感冒,反而对这荒废多年的院落有种亲切感。 她早就想在这里好好转转,只是自己单独一人,又不熟悉地形,才一直没有成行。 今日终于又两个陪着她一起来转悠,她正转的开心,这肯如此罢休。 江浪道:“兰兰,我们有的是时间,你还怕没有时间在这里玩吗” 司若兰道:“江大哥,你说话可要算话” 江浪道:“男子汉大丈夫,说得出做得到” 第六十九章 三人游园 向上腾起的同时,他伸手到背后抽出雷刀,一刀向下斩落。 此刻不是藏拙的时候,必须用尽全力。 孟雪梨伸手一拉司若兰:“好,我们到湖边看看,还要回去做饭呢” 勇武镖局,柳叶眉这两天有些坐卧不安,脑海里总是想着昔日那个纨绔的小白脸,变成的落寞汉子。 其实江浪哪里有落寞的样子,可是柳叶眉就要把给记忆里的江浪加上落寞的属性。 每天她都会派镖局里见过江浪的趟子手到江府那边晃悠,打听江浪回来的消息。 可是江浪回来那天,派去的趟子手正好回镖局了,没有撞到江浪。 江楚城想让儿子好好休息,禁止家里人说出儿子回来的事,江浪又没有抛头露面。 除了自己家这些人,全城没人知道江浪回来的消息。 按照影璧上这副地图,前面不远就是那个小湖,江浪和两个少女继续向前走去。 又穿过一个院子,这院子中心有一片莲池,只是里面水草横生,只有很少几片些莲叶在里面挣扎求活。 江浪查询地图,这里果然是红莲池。 红莲池池上建着曲折的回廊,中间还建着几座房屋,最中间的则是一栋两层小楼。 江浪看着那栋小楼,忽的陷入一段梦幻,似乎楼顶窗前站着一位美人。 她的面庞熟悉而陌生,好像也看到了江浪,向着他嫣然一笑。 有人拉了他一把,将他从梦幻里唤醒,江浪看到拉自己的是司若兰。 司若兰瞪了他一眼:“发什么神经呢,差点走到池子里去!” 江浪讪讪一笑:“哈,没想到我家这么大!” 孟雪梨道:“我也奇怪呢,你家以前不是当王爷的吧?” 江浪道:“哪里来的王爷,我都不知道家里这么大,这里一直荒着,小的时候胆子很小,更本没有来过这里” 江浪在楼下发呆时,远隔千里之外。 一个红衣少女正和一个白衣男子举剑切磋。 红衣少女红衣胜火,舞剑时,裙翻红浪。 白衣少年英俊倜傥,白衣飘飘,剑出如雪。 两人一起舞剑,女若天仙下凡间,男似珠玉落尘埃,端的是赏心悦目。 红衣少女心弦忽然一动,想起久别的那人,自己从宗门跑出来,不就是为了见那人一面吗! 半路被现在的师父带到这里,已经有一月了吧,真是越发想要见他一面呢! 这样想着,她对此刻的切磋再无一点兴趣。 她忽然停下手里舞动的长剑,对白衣男子道:“师兄我要下山一趟” 白衣男子毫不掩饰对她的情义道:“师父不再,圣地自然是我做主,今天你若胜过我,我就准你下山一月” 红衣少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师兄说话可要算数” 白衣男子道:“我说话自然是算数的” 红衣少女道:“师兄看剑” 她一剑刺出:“剑出江山红似火” 漫天的剑影化作漫天的火雨倾盆而至 白衣男子脸色一肃:“师妹还留了一招吗!” 他手里长剑翻腾,暴雨般的刺出:“千树万树剑花开” 红色的剑芒和白色的剑芒在空中相遇后,发生激烈碰撞,空气中不断炸出红白相间的气浪。 两剑之威,惊世骇俗。 弹指间,剑气消散。 红衣少女原地未动,白衣男子却是向后退出一步。 她巧笑嫣然看着白衣男子,向他拱拱手道:“师兄承让” 红衣少女也不等待白衣男子的回话,转身就走。 看着红衣少女曼妙的背影,白衣男子语气有些干涩:“师妹真要去吗?” 红衣少女道:“放心,师父回来前我就会回来的” 看着红衣少女消失在远处,白衣男子英俊的脸庞忽然扭曲起来。 他喃喃自语道:“好像是个叫江浪的家伙,师妹为了让你专心修行,只好弄死他了” 他挥挥手,身边忽然闪现出两个人,这两人一胖一瘦。 白衣男子道:“你们立刻到楚州去,赶在我师妹前面,宰掉一个叫江浪的小子,无论如何不要让我师妹发现,否则就一起去死吧!” “是,少主人”即使白衣男子命令他们现在去死,他们也会立即执行。 何况只是去杀一个人,两人应了一声后,身形闪动,转眼间在白衣男子身边消失不见。 白衣男子自言自语道:“自我记事起,我看上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我看上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 江浪自然不知道,莫名其妙自己已经有人杀身之祸,还在废院里玩的不亦乐乎。 江浪三人终于来到湖边,说是湖,毕竟是在府里,其实是个大小有前面两三个院子大小的水潭。 但是湖边遍布垂柳,湖面碧波荡漾,微风吹拂柳枝轻轻飘荡。 小小江湖,风景却极为优美。 这一个小湖。湖中心还有一座石桥、石桥一半到达湖中间的那座小塔,另一半从小塔下面延伸到对岸。 只是这半截通向湖心亭的桥,不知怎么回事。从中间断了。 湖边还有码头、只是码头边的那条小船已经半沉在水里。 江浪和两女走到桥中间,看着湖中间那座小塔。 难怪那塔在图上看像座亭子,看到实物也的确有些小巧,大概只有五六丈高,隔得远一些,就看不到了。 下面隐约有礁石露出,这小塔应是建在一块露出水面的礁石上的。 江浪对两个少女道:“弱智站着那座塔上,或者可以看到整个院子的情形,我们到那座塔上去吧?” 两位少女一起点头,两只手一起向江浪伸过来。 以两个少女的身手,这点距离也不是跳不过去,一起伸手请江浪相助,不知道是在撒娇还是什么意思。 江浪并未想那么多,女人终究与男人不同,有时候在男人面前展露出较弱的一面,反而更显得可爱。 他一左一右牵着两人的手,向前猛跑几步,跑到尽头处,身体跃起,向小塔方向高高跳起。 江浪虽然带着两人,对他来说,根本称不上什么负担,三人身体距离水面一丈有余。 此刻三人似是乘风而起,一股清凉的劲风扑面而来。 “啊”两个少女一起发出欢呼声。 跃至半途,他背后雷刀忽然发出剧烈震颤。 第七十章 游园惊梦 “雷刀示警” 江浪心里一惊,他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身体向上再拔高一丈。 看到前方塔下桥头残留的桥基结实平坦,他双手一起发力,将两个少女一起加速抛向那处桥基。 抛出两人后,江浪自己承受到反向力量,不得不回落到断桥上。 江浪站稳之后,开启天网恢恢,看到位于断桥和塔基的湖水中,有一个满是恶意的黑点正在下面游动。 两个少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瞪大眼睛看着江浪。 他对两人大声喊道:“水里面有东西,你们尽量向后站些” 司若兰和孟雪梨闻言,一起向后退去。 看到她们一直推到塔门处,和湖水相距有段距离,江浪多少放了点心。 他从背后拔出雷刀,重新在桥上助跑,这一次他几乎倾尽力量,跳起足有两丈高。 这一次不像上一次,江浪事先有了准备,他是向上跳。 在到达水下黑点位置的时候,他和水面的距离已经接近三丈。 “哗啦”一声,那东西终于等到第二次机会,已经有过一次被猎物逃走的经历。 迫不及待对江浪发动疯攻击,水花飞起足有五六丈高,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扑面而来。 紧跟着水花飞溅,湖水中跃起黑乎乎一物,向半空中的江浪飞扑而来。 江浪所处高度超过那裹在水花里的怪物。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东西,对方既然藏身水中,定然是水性极佳。 这场战斗,时间不能拖延太久,越快越好。 若是等到自己力量耗尽,无处借力的时候,万一一落入水中,进入对方的主场,后果自然堪忧。 此时此刻,江浪只求一击毙命,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他居高临下,双手高高举起雷刀,全力斩落。 战技:十倍重击 这一刻,江浪离地三丈,双手紧握雷刀,雷刀上电弧缠绕,仿佛雷神降世。 雷刀上自带麻痹作用,一刀击中那怪物。 首先电弧缠身,怪物处于麻痹状态。 “噗”的一声,那扑出来的东西被一刀砍为两段。 “扑通”一声掉入水中。 “哗啦、哗啦、哗啦”剩下的部分在水里翻腾几下后,忽然下沉不见踪影。 江浪干净利落的劈出那一刀后,借着反作用力,向前冲刺,稳稳落在两个少女身边。 两位少女看到一刀斩落水里扑出的怪物,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两人一起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江浪对两位少女道:“别怕,在自己家呢!” 江浪记得江伯说湖里有鱼,可没说里面有敢咬人的鱼。 不知道江伯上一次来湖边是什么时候,莫非有什么怪物跑到湖里来了? 司若兰道:“里面也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孟雪梨心有余悸道:“我也没看清那是什么” 刚才忙着对付那怪物,没来得及扫描那家伙的特征。 江浪心中暗自责备自己有些大意,应该在上桥之前,先扫描一下湖中事物的。 他启动战技天网恢恢,开始扫描江湖。 扫描之下,他吃了一惊“这么小一个湖,这么会有那么多游来游去的家伙,这湖水竟然这么深吗!” 湖水里的黑点超过一百,因为在里面不断游动,很难确定具体数目。 江浪在这里扫描湖水,两个少女只看到他在发呆。 司若兰忍不住问道:“江大哥你在想什么?” 江浪道“没什么,拿东西就是不死,也被我砍做两段,本想看看是什么样子,似乎是沉下去了,别管拿东西了,我们来看看这座塔能够上去不能” 勇武镖局,柳叶眉正在自己房间发呆,想着自己的心事。 忽然有小丫头在外面喊:“小姐外面有人找你” 柳叶眉走出房门:“什么人来找我,莫非是江家的人吗?” 小丫头道:“不是江家的人,他们气势汹汹的,不像是什么好人,他们现在被拦在大门口,老爷已经带人过去了” 柳叶眉走回房间,拿着自己的佩剑,大步走出房间。 勇武镖局总镖头柳勇茂,带着冯大树、莫登高两个镖师站在大门前。 外面是七个黑衣男子,为首的是一个白胡子老者,他身边站着一个青年,还有五人排成一排立在后面。 那青年男子道:“老家伙我们不是来找你的,让你女儿出来说话” 柳勇茂不是个怕事的,怕事他也不会开镖局:“嘴那么臭,想见我女儿,你先自己扇自己十个耳光,跪下来磕几个头,我不是不可以考虑” “哈哈”白胡子老者忽然仰天长笑:“老夫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狂的人了,居然让我们常山宗的人向你们磕头” 听到老者的话,柳勇茂愣了一愣,常山宗是楚州第一大修真门派,和自己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来找自己女儿,而且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事。 柳勇茂道:“我女儿不在家里,想见她,你们到太乙宗去吧” 老者道:“不要拿太乙宗来压我们,我们来找柳叶眉纯属私事和宗门无关” 柳勇茂道:“既然和宗门无关,你一口一个常山宗是怎么个意思?” 常山宗是楚州土着,也是数一数二的宗门,但是太乙宗是南部七州排名前三的宗门,而且是太玄宗的外围门派。 老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硬着头皮道:“别说废话,快把你女儿叫出来,我们和她有事商量” 他们这边乱哄哄的,旁边已经有不少人围攻看热闹。 何足道家就在镖局对面,他的的父亲和柳勇茂是好友,他刚从外面办事回来,看到这边两群人对垒,大步向这边走过来。 勇武镖局位于楚州最为繁华的一条大街上。 这边人山人海围起来的时候,斜对面一栋三层高的酒楼最高一层,一扇窗户开着。 窗户前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一桌丰盛的酒席。 一个锦衣少年坐在对着窗户的位置,手里拿着酒杯,饶有趣味的看着镖局门前的闹剧。 这锦衣少年是江浪在城外见到过的朱存宽。 他身后还站着几个护院,为首不是韩山二,而是一条孔武有力的大汉。 大汉是朱存宽手下另外一个护卫首领,名字唤作乌利尔,黄眼睛,棕色头发,这些都是南蛮土着的特征。 第七十一章 您老高寿 朱存宽看到何足道出现,皱皱眉头,这楚州府若是还有几个人不畏惧楚王府的威名,这何家算是一个。 何家原本就是楚州的名门望族,连续几代人都是楚州总捕头。 若不是何不归不愿接受楚王府的招揽,这总捕头现在就是何足道,哪里还有那不知道楚王从哪里找来的颜无辜的什么事。 有何足道出面,自己今天的计划恐怕又要失败。 何足道径直穿过人群,走到柳勇茂身边:“茂叔,什么事?” 柳勇茂道:“不知道从哪里跑来几只野狗,来找眉儿晦气” 楚云天听他侮辱几人,跳出来一拳向柳勇茂打过来:“你这老贼,怎么开口就骂人呢!” 何足道父亲和柳叶眉是朋友,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厮对柳勇茂动手。 他上前一步,挡在楚云天身前。 “果然是跳野狗,说咬人就咬人!”说着他随手一拳迎了过去。 “嘭”的一声,双拳相交,楚云天这一拳倾尽全力打出。 楚云天却被何足道这一拳打的向后退出两步,才站稳脚跟。 何足道瞪了一眼楚云天道:“大人们说话,小孩子滚远一些” 老者知道自己徒弟的斤两,楚云天原本就是在他传音命令下,才向何足道动手。 他看到徒弟这副样子,显然在这人手里吃了些亏。 他看着何足道的目光有了几分忌惮:“常言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位朋友,不要多管闲事” 何足道看着老者道:“您老今年高寿了!” 老者道:“你管我高不高寿!” 何足道:“不管怎么样,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一听说人家家里女儿生的漂亮,就跑到人家提亲” 老者道:“谁说我是来提亲的!” 何足道拱拱手道:“原来是我误会了,你可以走了” 老者一挥手,领着六个弟子转身就走。 柳勇茂没有想到何足道这样简单就打发了那几人,正在向他开口道谢。 那老者忽然回转回来:“不对,我事情还没办呢,为什么要走!” 这老者确实有些缺心眼,不然也不会这样公然找上门来。 若不是有人暗中传音给他,说不定还真的就此离去。 他看着何足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看着柳勇茂:“让你女儿出来” 柳勇茂道:“我说过了,有事去太乙宗找她” 老者身边那黑衣青年看着柳勇茂身后道:“老匹夫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满嘴瞎话,不觉得羞耻吗!” 柳勇茂听到他的话,知道事情要坏,回头一看,果然是女儿柳叶眉跟着一个丫环正大步走来。 他狠狠瞪了那丫环一眼,打定主意稍晚就将这个没有眼色的丫环卖到浣花楼去。 柳勇茂开口道对柳叶眉道:“乖女儿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和为父打个招呼” 柳叶眉对父亲道:“你带着叔叔们回去吧,这些人我来应付” 柳勇茂应了一声,带人后退几步,并没有回去,在后面给女儿掠阵。 柳叶眉走到老者面前:“不知道常山宗的这位前辈,找我有什么事?” 老者看着柳叶眉道:“我有几个徒弟,前两日找你切磋,结果死伤惨重,这件事你得给我个说法” 柳叶眉看着那黑衣青年和他身后的几个人道:“这几位我从未见过,不知我们在哪里切磋过呢?” 老者派弟子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一口气顺不过来,才找上门寻衅滋事。 他本以为一个小小镖局,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对方如此强势,还有管闲事的冒出来。 看他和自己徒弟交手时的气势,管闲事的还是个战将级别的强者。 何足道看着老者哑口无言,知道事有蹊跷问道:“要不这样,你有什么冤屈,我们到州衙打官司如何,让官府断断是非曲直” 老者张口结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下去。 这时一个清瘦老者走入人群,人们见了他一边低头行礼,一边向两旁让出一条路。 这老者气度不凡,连何足道见到他后,也深施一礼,向后退出一步。 清瘦老者在常山宗几人面前站定,还未开口讲话。 白胡子老者立即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这人的修为明显高过自己。 清瘦老者道:“老夫曾经担任本州总捕头十多年,也算是有些名望,不如此刻你把受到的冤屈说给我听,我来给你们评评理如何” 原来这位老者就是何足道的父亲何不归,楚州少有的战将巅峰强者之一。 担任总捕头十数年,死在他手里的武士极好手总有数百人,战将级的也在两位数。 这白胡子老者也只是等同战将中阶修为,何不归稍微释放出一些气势,白胡子老者已经感受到对方赋予的强大压力。 他本以为自己出面,这个小小镖局一定害怕了自己宗门的名声,乖乖听从自己的吩咐,万万没想到,这镖局里的人如此硬气,自己这方面在这件事上并不占理,拦截对方镖队,不好听的话,就是拦路打劫。 他自己也是在幕后之人的撺掇下,才跑来兴师问罪,眼看引来众人围观,已成了骑虎难下之势。 所幸这是耳中传来幕后之人传音过来“走吧” 白胡子老者如释重负,环视四周越来越多的违观者,狠狠瞪了柳叶眉一眼:“这事我们没完!” 他转身对身后的徒弟们道:“走,我们走” 因为之前有过一次,围观众人都在猜测他们会不会又想到什么拐回来。 只是这一次他们显然去意坚决,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 确定这群人这一次,真的灰溜溜离开后,围观众人发出一阵哄笑声。 这些宗们弟子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行事霸道,虽然人人都想要自己的子女进入宗门,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对这些宗门子弟的厌恶。 柳勇茂看着走开的那些人,皱起眉头,他说话硬气是硬气,可是这些宗门中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或许今天晚上镖局便不复平静。 柳叶眉也知道自家宗门和常山宗的恩怨,这件事一定不会那么简单,或许自己该向宗门发出求救飞剑。 第七十二章 幕后黑手 何不归看着柳勇茂道:“勇茂,怎么样,要不要这几天我这些天在你家里做做客” 柳勇茂摇摇头:“我看那老家伙也是外强中干,等到真有事,我自会向你鸣金求援” 何不归道:“大家是大半辈子的邻居,有事一定要及时找我” 常山宗这些人之所以离开,是来自酒楼上的幕后黑手朱存宽的示意。 一来他看到这事把何不归父子卷进来,必须暂缓一下,此外面韩山二有事向他禀报。 明知事不可为,他让常山宗的人先退走,正在倾听韩山二向他禀报新得到的消息。 酒楼上,韩山二毕恭毕敬站着朱存宽面前。 韩山二道:“小王爷,城里收到风声,昨晚从大牢里逃走的王铁塔,人生地不熟,慌不择路只顾着逃走,结果误入西泽,被困在那里” 朱存宽一脸疑惑道:“会有那么巧的事,而且又那么巧有人知道” 韩山二道:“据说是一个西泽采药人远远看到他们,趁着对道路熟悉,躲开他们回城后告诉别人的” 朱存宽道:“那人现在在何处?” 韩山二道:“听说他已经出城了!” 朱存宽道:“不是州衙有重赏寻找那黑大汉的下落吗,他怎么不去领赏呢?” 韩山二道:“小王爷,州衙这几年时常悬赏,可是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有人拿到过赏金!” 朱存宽狠狠一拍身旁桌案:“这些贪官,每次都把赏金私分掉,现在哪里还有人相信他们!” 韩山二道:“小王爷,这一次不用我们催促,颜无辜这次也受了重伤,颜无崖一定会前往西泽寻找那些人的” 朱存宽道:“我可不相信他们,你和乌利尔带一队、不两队护卫到西泽,一来监督他们,二来给我找出他们” 韩山二知道西泽的可怕。可是朱存宽的话又不能不听,只好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朱存宽其实对这件事还有疑虑,总觉得没有那么巧的事,但是逃走的王铁塔怎么都是个隐患。 斩草除根是江湖规矩,必然有存在的道理,能够不留隐患,自然要极力去办。 楚州大牢总捕头大堂里,颜无崖和颜无忌相对而坐。 一名口齿伶俐的捕房探子,正在向两人禀报市井间的流言,自然是在西泽发现王铁塔一行的消息。 颜无崖挥手那属下退下,对颜无忌道:“你听到这些后,有什么想法?” 颜无忌道:“无崖,我总觉得这是个圈套,他们既然可以无声无息的逃出大牢,怎么会迷路被困在西泽呢!” 颜无崖道:“就算知道这是个圈套,可是我们等不去吗,不但我们兄弟的威名受损,知州大人和王府又会对我们怎么看呢!” 颜无忌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他们设下这个圈套,目的是什么呢!” 颜无崖忽然笑起来:“我知道他们的目的,这样也好,让他们把楚王府弄个鸡飞狗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颜无忌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想要去王府闹事” 颜无崖道:“你想想,那个王铁塔为什么被抓进大牢的?” 颜无忌道:“因为那个女人” 颜无崖道:“他们救出了王铁塔,自然要救出那个女人,才算大功告成不是吗!” 颜无忌点点头:“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颜无崖道:“我早想试探一下王府的真正实力,很多地方我们都没有仔细探查过呢!” 颜无忌道:“原来你想要火中取栗,但是还要小心被烧到手,我们若是被人撞破了身份,那么这些年的努力岂不尽数付之东流” 颜无崖道:“我们用不着亲自去,我还得带人去西泽装装样子,让那个家伙去就行了” 颜无忌道:“你是说你家里那个吗” 颜无崖道:“总不能一直养着他,让他坐享其成吧,而且他要是技不如人,死在王府里更是一件好事!” 颜无忌道:“你今天在地牢里呆了几乎一整天,无辜现在怎么样了?” 颜无崖道:“比较无辜做了这么多年的准备,事情很顺利,只是他现在的样子·····” 颜无忌叹了口气:“所以我才怕去看他” 江浪和司若兰、孟雪梨三人在塔下转了一圈,找到一扇被藤蔓紧紧包围的门。 他用匕首割去那些藤蔓,掏出一块手巾用力擦去上面的污泥。 污泥被擦掉后,露出一扇黑黝黝,呈现出钢铁色泽的门,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擦掉所有泥垢,江浪也没有找到门锁踪影,他使劲推推,这扇门甚为沉重,一动不动。 他加大几分力量,门仍然不为所动。 抬头向上看,塔顶上有一扇窗户。 江浪对两女道:“我上去看看” 司若兰道:“我和你一起去” 孟雪梨道:“小心一些” 江浪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说完话,他前冲两步,身体拔地而起,踩在小塔第二层伸出的飞檐上,借力后,继续向上。 第二次落脚,已经站在第二次飞檐上。 江浪起跳时,是精心挑选的位置,站在这个地方,正好站在窗户外面。 他向窗户里面看去,在下面时,只是依稀看到窗棂,现在近前,发现窗棂里面已经被砌死,无法看到里面的东西。 没有必要,他不想暴力进入塔内,这座塔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弄不好把塔毁掉了。 还是先回去问清楚再说,说不定江伯知道怎么进去,忙完这两天,自己有的是时间想办法。 做出决定后,他远路返回,下塔比登塔要容易很多。 孟雪梨一直抬着头看着江浪的举动。 司若兰则是一直盯着铁门上的花纹若有所思。 看到江浪稳稳落在地上,孟雪梨问道:“你在窗户看到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吗?” 江浪摇摇头:“窗户被砌死了,什么也看不到,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有时间我们再来好了” 孟雪梨点头表示同意。 司若兰对江浪的话毫无反应,正聚精会神看着那些花纹,似乎她有了什么发现。 江浪声音稍大一些:“兰兰你在看什么呢?” 司若兰这次回过神来:“这些花纹好像是一个很复杂的法阵” 第七十三章 臭气熏天 江浪问道:“你能看出这是什么法阵吗?” 司若兰轻轻摇头:“这是一种很古老的阵纹,和现在的阵纹有些出入,给我些时间,还是有把握解出来的” 江浪看看天色不早,对司若兰道:“今晚还有事,不能在这里待的太久” 司若兰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没想到她居然还是个阵痴。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巾:“你会画吗,把它画在上面,回去你慢慢解” 司若兰道:“画出来,可能会失真,你身上还有几块手巾” 江浪把怀里的手巾都逃出来:“我习惯带六块的,用去两块,现在还有四块” 司若兰一把接过:“够用了,等我一会” 她把一块手巾铺在花纹一角,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包,里面有一些材料还有一快用布包着的炭精。 看到司若兰用炭精在手巾上涂抹,江浪知道她是要把花纹都拓印下来。 司若兰的速度很快,没用多长时间,就把火纹分成四个部分拓印在四块手巾上。 司若兰小心翼翼收起四块手巾对江浪道:“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孟雪梨道:“我们还要再跳一次吗?” 司若兰拓印时,江浪已经打量过四周的环境。 雷亭直接通到另外一边岸边的石桥,这石桥还是完好无损的。 从地图上看,只要稍微绕点路,就可以返回前院。 江浪指着那边道:“不走那条路了,走我们从那里到岸上去,哪天专门来看看这湖里到底有什么妖孽、还要到塔里看看!” 两个少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略显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 三人从桥上安安稳稳回到岸上,江浪按着记忆下来的图纸,找到回去最近的路,向前院返回。 江浪带着两个少女回到前院,走到前院已经闻到饭菜的香气。 司若兰使劲抽抽鼻子。 江浪道:“你很饿吗?” 司若兰道:“饭菜里没有焦糊味道,一定是姐姐和姐夫来了,我去帮忙去了” 说着她风风火火跑向厨房方向,孟雪梨看了江浪一眼后,也跟了过去。 江浪看着两人背影,转身向大堂走去,有人在后面喊他“浪弟” 这样称呼江浪的只有何足道。 江浪转身看着正从大堂走出来的何足道:“姐夫,什么时候来的?” 何足道:“也是刚来不久,我正要找你呢,你不知道刚才出了一件事” 何足道刚说出这句话,正要接着说下去,忽然使劲抽抽鼻子:“你现在最好去洗洗脸,再换件衣服,咱们接着说话” 江浪道:“姐夫是哪里学来的轨迹,说话前还要洗脸换衣服吗、莫非是姐姐从某家小姐夫人哪里学的?” 何足道:“学什么学,你自己好好闻闻,身上臭死了!” 厨房门被用力推开,两个少女慌慌张张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向两人所住房间方向跑去。 厨房里传出江溪声音,她大声喊道:“一个个身上都臭烘烘的,都给我去好好洗洗,衣服也换了,跟着那皮猴子去哪里混了” 声音未落,江溪从厨房里走出来,指着江浪道:“江浪你小子要是把这两个好姑娘给祸害了,姐姐和你没完” 江浪:“······”我怎么祸害她们了! 江浪把袖子伸到鼻子前,仔细一闻,果然有一股奇臭。 想起来刚才让那怪物溅到身上不少湖水,估计还有它身上的什么粘液。 刚才形势紧张,也没顾上这些,后来习惯了也没有闻出来。 江浪连忙对何足道说了声抱歉,大步向自己房间跑去。 在房间里的水盆里洗洗脸,换件衣服重新出来,何足道还在院子里待着。 何足道看到江浪向自己走来,挥挥衣袖:“我这人生来胃浅,刚才早饭差点还出来,你就站在那里咱们说话吧” 江浪撇撇嘴,站在原地道:“你方才想对我说什么事?” 何足道:“有几个宗门子弟在一个长老的带领下到勇武镖局找柳叶眉的麻烦呢!” 江浪若有所思:“哦,宗门子弟吗” 何足道:“你还记不记得父亲一次酒后把你和柳叶眉订过娃娃亲的事?” 江浪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不是说柳小姐被宗门收下后,这件事已经就此作罢了吗” 何足道:“是那个意思,宗门中一般不会允许他们的弟子和宗门之外的人通婚的” 江浪道:“婚事的事莫要再提,不过若柳家真有麻烦,我们能帮还是要帮一下的” 何足道:“她确实很关心你呢,今天还问我你回来没有呢,这两天一直有镖局的趟子手在附近转来转去,一定也是她派来的” 江浪道:“等到我做完那件事,再去登门拜见柳总镖头也不迟” 这时候司若兰和孟雪梨两人也跑回来,来的江浪面前。 司若兰道:“你闻闻,我们两个身上还臭不臭?” 江浪苦着脸道:“那厮身上的水大部分都溅在我身上,我刚才比你们还臭呢!你们让我闻” 何足道奇道:“那厮是谁,为什么把水弄到你身上?” 江浪道:“这事等会到里面说吧,我饿了” 何足道向他们吸吸鼻子道:“没事了,都去吃饭吧” 三人跟着何足道一起进入大堂,江楚城正在大堂里和江伯说着什么,见到两人一起进来,满眼都是溺爱之色。 难怪江浪的前身会是个纨绔,若不是江楚城硬着头皮和楚王对抗,江浪被送到北虏,现在那个纨绔江浪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江楚城难得阖家欢乐,这顿晚饭吃的是高高兴兴。 江浪问起父亲宅院的事,江楚城道:“年轻时我也常常在各处转悠,那时还没有你现在所见这么萧瑟,现在年龄大了,也懒得收拾,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以后你多娶几个老婆,每人分一个院子,给我们江家开枝散叶,光大门楣” 江浪道:“父亲大人真爱说笑,一个男人娶一个老婆就够了,要那么多干嘛” 江楚城笑道:“就怕到时候你身不由已,还是别把话说的太满” 江浪又道;“今天我们走到湖边,遇到湖里的怪物袭击” 江楚城道:“湖里有怪物吗,我怎么不知道?” 第七十四章 目光投票 江伯虽然在家里和长辈一样,但是吃饭的时候都是在一边侍立,等到大家吃完饭,他才会和去老仆们一起吃饭。 江楚城多次想要改变他的做法,只是他每次都这样说:“情义是情义,规矩是规矩” 江伯站着江楚城身后道:“人上了年纪,就变得懒了,我上次去湖边还是半个月前,那时候里面还有不少鱼呢。 若是真有什么怪物,也是这个夏天出现的,前些天下过几场大雨,会不会是西泽里的怪物跑到湖里了!” 江楚城道:“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明天白天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浪接着问道:“湖中那座塔怎么能进去,我今天想要进去看看,门和窗户都被封死了” 江楚城抬头看着江浪:“你见到那座塔了!” 站着江楚城身后的江伯也一脸惊讶的看着江浪。 江楚城对江浪道:“这件事不急,我们以后再谈” 司若兰和孟雪梨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江溪和何足道有些好奇的看着江浪。 但是江楚城说以后再谈,两夫妻也只能收起两人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吃完饭,依着司若兰的意思,还是要和江浪说话,但是江浪晚上还有事,说是歇过这两天,再和她好好聊聊这些天发生的事。 他回到房里,运气行功一周,洗了把脸,躺下睡了。 按例,楚王朱兴文不能统领军队,他楚王府外层由一支五百人的镇军保护。 带队的总兵高威达到战将修为,他手下只有五百镇军,不是能力不足,而是因为镇军兵力受限。 若非如此,他统领的至少应该是一支千人的军队。 高威手下四位副将,居高、林下、冯雄、华吉也都是武士以上的好手。 五个将领并非草木,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守在楚王府四周。 二百人一组轮流守卫楚王府外围, 这支镇军既负责保护楚王府外围的守卫,同时也有监视楚王府行止的任务。 所以他们和楚王府的关系非常为妙,并不完全听从楚王府的差遣。 别看朱学文和当今陛下是亲兄弟,但是他和镇北侯朱兴武可不同,当年可是站出来和皇帝抢过王位的人。 若不是看在是一个爹妈的份上,朱兴武一定活不到今天。 皇帝陛下不会允许这支镇军被楚王控制,这支镇军的每一任将领都要和楚王府保持距离。 像是今天派人到西泽搜捕王铁塔的事,问都不用问,镇军是一定不会去的。 楚王府的内部是由王府自身的护卫负责。 王府护卫一共有一百人的限制,但是对王府里的仆役限制却不严格。 近些年楚王府的护卫名义上还是一百,其实还有二百名武道修为的仆役。 这些仆役其实也是护卫的一部分,只是名义不同而已。 除去这些护卫和“仆役”楚王身边还有八名“教习” 谁都知道这些“教习”是更高级的护卫,只不过数量不多,皇帝陛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朱存宽身边有两名教习,一个是韩山二一个是鲁海先。 一共十名教习,都是战将级的强者。 王铁塔这件事一直是朱存宽在办,现在也不好假手别人。 所以他请示过自己父亲后,派手下两个教习带着二十名护卫和四十名仆役前往西泽,寻找王铁塔那些人。 楚王府派出的人只是“见义勇为”协助官府办案。 一马当先的自然是颜无崖,他身后紧紧跟着楚州四铁捕的四位心腹,此外还有一百名官差。 黄昏时分,两队人浩浩荡荡出了西城门向城西三十里的西泽去了。 看着官府出动如此大的阵仗,城门口众人指指点点。 有人问道:“这些官差要去做什么?” 有人道:“莫非是去清剿山贼” 有人答道:“你什么时候见他们去剿过山贼” 有消息灵通的答道:“据说昨晚州狱被那个王铁塔的同伴劫了,他们往西跑,结果给困在西泽了” “那还用得着去抓,困在那里的人,那还能活着出来” “这么样都要做做样子的,不然大牢都被劫了,那得多丢人呀!” “楚王府怎么也有那么多人跟着” “听说那些人是得罪了楚王府,被他们诬陷才入狱的” “最好都别再回来了!” 有人恨透了这些家伙,发出恶毒的诅咒。 立即被相熟的人一把拖走“你还想不想活了!” 这楚王府和颜无辜双方都是在楚州民间被扎了很多草人,偷偷祭在家里的人物。 对他们遇到的任何倒霉事,楚州城里人人喜闻乐见。 大家像是看喜事一样,目送两队人出城远去。 很多人虽然不敢说出来,其实和那人一样,都盼着这是见他们的最后一面。 如果目光可以向地狱投票,送那些恶棍去地狱的投票一定会通过。 距离午夜还有一个时辰时,他睁开眼睛,从床上下来,为今晚的行动做必要的准备。 在脸上画了些妆。穿上一身夜行衣,走出房间,在自己院子外看到已经等着一群黑衣人。 虽然人人都蒙着黑巾,但是江浪一眼就认出这些人的身份。 六个老仆,司若兰和孟雪梨两人也在其中。 江浪诧异的看着这些人:“你们大半夜不睡觉,都在这里干什么?” 司若兰道:“你去做什么,我们也做什么!” 江浪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让这些人去是不可能的。 他环视几人,以前那个纨绔不学无术,但是此刻的江浪只是环视一周,就了解了几个老仆的修为。 最差的一个也是武士六层,还有两人是武士八层。 司若兰已经是武士九层的高手,距离战将只是一步之遥,孟雪梨也在武士七层。 江浪若不是一连串奇遇,在这些人面前才是真正的弱鸡。 真没想到。家里如此人才济济,楚王府大可一去。 江浪道:“你们非要去,我也不拦着,但是有个条件” 司若兰道:“你尽管说” 江浪道:“所有人都要听我指挥” 老仆们一起道:“原本就是要听少爷的” 距离楚王府不远一家客栈里,白天去过勇武镖局的一行人正在客栈里议事。 人数比白天去过镖局的人要多出不少,看来他们还隐藏着一些人手。 第七十五章 再上鬼楼 白胡子老者楚有德是常山宗的一位长老。 他背着自己的师兄,常山宗宗主郝有良接下一桩差事。 他们帮楚王府小王爷朱存宽做事,出面绑架柳叶眉。 计划如此,他们这边得手后,再由朱存宽带人把人救出。 让柳叶眉在小王爷朱存宽身边待上几天,怎么把生米煮成熟饭,就是朱存宽的事了。 朱存宽事成之后,带着柳叶眉去勇武镖局求提亲,看柳勇茂答不答应。 以两家人的悬殊身份,成为正妃是不可能的,侧妃还要看柳叶眉日后的表现。 常山宗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柳叶眉所属的太乙宗虽然同为二流门派,实际上是周朝第一大宗门太玄宗的外围分支。 若不是朱存宽在背后撑腰,楚有德哪里敢做这种事。 朱存宽偶然见到柳叶眉一面后,惊为天人,调查得知柳叶眉天赋不错,在太乙宗属于前途无量的那种,随时会被选拔到主脉太玄宗。 他征得父亲同意后,派人去勇武镖局提亲,想要娶柳叶眉为侧妃。 儿子能够娶个修仙的美人做侧妃,可以藉此和太玄宗拉上关系,楚王对此非常支持。 原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屈尊向柳家提亲,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想到被柳家一口拒绝,柳叶眉已经进入太乙宗,而且在宗内表现优异,深受宗门长老们的喜爱。 说不定哪次太玄宗下来选秀的时候,就被选到太玄宗去,按照门规,别说是妾室,就是给人当正室还要得到宗门准许。 柳叶眉不愿意,楚王府也没有办法,如果硬来,得罪的事太乙宗后面的太玄宗。 楚王怕自己儿子乱来,禁止他再打柳叶眉的注意。 朱存宽心有不甘,决定设法把生米做出熟饭。 楚有德在宗门当了十多年长老,早已经当腻味透顶,想要在楚州发展势力,自己建立宗门。 想要做到这些,不但需要宗门的许可,还要得到楚王的支持。 楚有德找人搭上小王爷朱存宽,朱存宽正好把这个活计派给楚有德来办。 楚有德派出自己的大弟子,也是自己俗家的侄子楚天云,带着一群弟子去做这件事。 柳叶眉这次从宗门回家探亲,被守在宗门外的常山宗弟子盯上后,立即通知楚云天。 楚云天带人在距离卧虎岗不远的地方,追上柳叶眉,准备动手的时候,柳叶眉遇到自己家的镖队。 随后发生了卧虎岗山贼在样指使下,抢劫商队的事。 再后来,是镖队和卧虎岗的山贼之间的较量。 楚云天带着师弟们,本想要趁火打劫抓到柳叶眉,因为江浪暗中做的那些手脚,卷入一连串恶战。 经过郭家集一战后,楚云天带的师弟只活下来三个,而且因此耽误了时间,无法追上柳叶眉,误了朱存宽的大事。 楚云天事没办成,还几乎害死带去的所有师弟,只好回去禀报师父。 楚有德听到他的禀报后,当时就是一番好打,但是打死楚云天事情也无法挽回。 楚有德带着剩下的弟子来到楚州府城,见到了朱存宽。 朱存宽看到楚云天把事情办成这个样子,当然不会给楚有德什么好处。 雷霆震怒之下,难免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重新给楚有德安排了一个新的任务。 他唆使楚有德来镖局寻衅滋事,自己在附近等待时机,到时候再出来劝解,没想到又被何不归父子给劫了胡。 楚有德一群人未能成事,灰溜溜离开镖局。 朱存宽心里这个气,何足道已经有老婆了,出来搅什么局。 朱存宽自然不能就此善罢甘休,他当时忙着处理王铁塔引起的事。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安排楚有德这些人今晚去镖局捣乱,看他们今晚能做到什么程度,再安排进一步行动。 按照朱存宽的命令,楚有德今晚要对镖局进行夜袭,若是能绑了柳叶眉最好,不行的话,也要尽可能给镖局制造足够麻烦。 距离午夜还有半个时辰,江浪带着八个人来的鬼楼。 江浪带着众人来的鬼楼下的院子里。 鬼楼里那座塑像,昨晚死气大伤,暂时是做不了妖了。 所以昨夜那种弥漫整个院子的阴冷的气息几乎消失不见。 “我到上面去,看看王府里的情形,你们在下面等我一会” 老仆们虽然知道这座鬼楼的事,但是既然是少爷让大家待着这里,就是真的有鬼也得留下来,一个个毫无怨言。 司若兰和孟雪梨两人并不知道鬼楼的事,所以岁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司若兰伸手一把拉住江浪:“我也要上去,你知道的,我最擅长爬墙” 江浪“······” 他心道:“你说的是在废村发生的事吗、你被一块牛肉砸晕了好不好!” 孟雪梨道:“我也想上去看看” 江浪看着两个好奇宝宝,上面勉强可以挤下三个人:“好吧,我们一起上去” 江浪在楼外对楼内进行扫描后,没有任何发现,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完全没有必要到里面去。 像是白天过断桥那样,两只手一手拉着一个,借助那些藤蔓的帮助,很快便登到阁楼顶上。 这座阁楼正位于大牢州衙和王府之间,只需要更换一个方向,就是楚王府。 江浪站在阁楼上,对楚王府开始例行扫描。 他在楚王府里发现八个战将,一个很可怕的数字。 在镇虏关前线,几十万大军云集,江浪所知战将级别的高手也不超过二十位。 既然以他的地位无法知道准确数量,但是楚王府拥有战将的数字也是极为惊人。 在占地面积广阔的楚王府找到袁静玉和大海捞针并未多大区别。 江浪一边扫描记忆楚王府的地形和战力分布图,一边想自己该从何处下手。 应该把人都留在院子里策应,自己单独一人进去转转,凭着自己的天网恢恢,反倒更安全些。 江浪正在思考怎么想其余人开口,发现在楚王府附近出现一群人,鬼鬼祟祟聚集在王府附近一座客栈里。 他对那些人好奇的进行扫描,这一行人有十八个,队伍居中的竟然是一个战将级强者。 第七十六章 洪五来了 今天晚上江浪带人夜探楚王府,若是被发现身份,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自然要格外小心。 这身份不明的十几人修为不低,尤其是其中那个战将级高手的存在,足以对今晚的行动造成巨大影响。 江浪权衡利弊后,决定暂缓动手,先搞清楚这些人的身份,再动手不迟。 江浪仔细标注下这些人的位置后,对司若兰和孟雪梨道:“王府附近有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咱们先下去,动手之前,我先去弄清楚那些人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两人本身修为没有江浪高,也没有天网恢恢的能力,自然看不到那些人。 但是她们对江浪充满信任,江浪说有人,当然一定有人。 司若兰道:“我们跟着你去” 江浪道:“人多容易被他们发觉,你们就在这里监视他们,等会我回来了,我们再去王府,答应我,我不回来不许轻举妄动” 司若兰和孟雪梨迟疑片刻,还是应了下来。 三人从鬼楼顶上下来,回到院子里。 江浪把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对六个老仆说清楚,最后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帮我照顾好两位小姐,我去去就回” 老仆一起应了:“少爷放心去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二位小姐,你行事千万要小心些” 江浪冲他们点点头,纵身跃出高墙,先绕了个圈子,才向大师兄那些人所在的方向悄悄潜过去。 江浪发现的那十多人,自然是常山宗那些人。 他们为什么还待在客栈里,没有动身前往镖局呢? 这原因有些尴尬,他们今日初到此地,不熟悉楚州府城的道路,白天前往镖局寻衅时,还可以向路人询问。 这次是半夜三更行事,又能到哪里问路,这么晚了,街上只有巡夜的更夫和醉倒的酒鬼。 他们若是向更夫问路,更夫们看到他们这些人,一定会敲响抓贼的梆子。 楚有德向小王爷提起过此事,朱存宽答应晚上会派人来给他们带路。 他们准备就绪后,早早离开自各自房间,在楚有德居住的那座大房间里集合待命,只等带路的人过来后,立刻出发。 房间不小,可以装下十八个人,但是座位有限,有些身份低微的弟子,不得不站着房间角落里。 很快江浪便来到这座房屋的房顶上。 他现在已经是战将初阶,下面的楚有德也不过经验比他多些。 江浪通过地图掌握他们位置,无声无息来的房顶上,隐身房顶上,找到一处瓦缝,向里面看去。 很快,他便认出来这些是什么人,其中一人是在卧虎岗下被自己坑过的大师兄。 站的久了些,难免有人发出怨言。 “怎么还不来呢,快要到半夜了,小王爷那边不会是忘记了吧” 一名常山宗弟子在低声嘀咕。 他身旁有人接话道:“你说会不会是带路的人自己迷路了?” 大师兄狠狠瞪了这两个家伙一眼:“闭嘴,在等一会,若是他真不来,我们就自己去找找看,我们这么多人,怎么都能摸到地方” 那两名弟子低着头不敢继续说话,其中一人心里腹诽“这座城这么大,若是没有向导,找上一夜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地方!’ 江浪听到两人说话,又想起晚饭时,何足道提起的事,两下验证。 “我猜的没错,这些人和卧虎岗遇到的是同一伙人,这些家伙那天在卧虎岗吃了苦头,白天又被何不归父子赶走,一定不会甘心,莫非准备今天晚上去镖局捣乱?” 听到他们短暂的对话,综合白天发生的一切,江浪略加分析,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首先,这些人要去镖局捣乱。 然后,他们不认识楚州的道路,在等小王爷朱存宽派来带路的人。 江浪想到这里,心里有了主意“若是我来给他们带路,一定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 想到还要做到,他向楚王府方向看了一眼,顺便扫描一下,一个中性标记正向这里快速行进。 不是更夫,更夫巡夜不会用这么快的速度,或许这个就是朱存宽派来带路的家伙。 战技:浮光掠影。 江浪离开客栈房顶,迎着新出现那人方位,潜行过去。 一个黑衣人从楚王府里溜出来,按照朱存宽的交代,向常山宗这些人居住的客栈走来。 这人名叫洪五,是楚王府自幼养大的家奴,被派来给常山宗的人带路,万一常山宗的人抓到柳叶眉,正好可以由他带回王府。 洪五路上还在想着美事“自己到时候和那些人一起混进去,在镖局里找些油水,那柳叶眉自己也是见过的,自己的另一个任务是把她给小王爷带回去,只要带回去是完整的就行了,其它的就嘿嘿!” 江浪趴在一间临街房的屋顶,看着大摇大摆在街道上大步走来的黑衣人。 穿着一身夜行衣,还如此趾高气扬的家伙,不是盗贼就是王府的人,不管怎么样,先拿下是不会误伤良善的。 想到此处,在那厮走过江浪身下后,江浪伸手拔出绑腿里的匕首,身体悄悄游下房顶,跟在这厮身后。 “邦”一声闷响在脑海中响起,在洪五眼睛里,原本漆黑一片的街道上,忽然闪烁起无数的小星星。 然后,他就没有然后了,再醒过来已经是几个时辰以后的事。 江浪一记刀柄敲晕这厮后,把他拖到一个偏僻小巷,搜搜这厮身上,看有没有什么凭据。 没有发现特殊的东西,除了这厮挂着的腰牌,摘下腰牌,借着天上的月光,仔细看看。 上面有一行字:“楚王府一等家仆,洪五” 要知道楚王府家奴数百,分为五个等级,能够做到一等家奴,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江浪心道“这家伙,本领如此稀松,竟然还是一等家仆!” 他原本已经化了妆,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蒙在脸上,大摇大摆的向客栈方向走去。 楚云天站在窗户前,看到下面走来一个黑衣人,连忙向那人使劲招手:“哎,过来,过来,在这边呢!” 江浪等他们喊了一会,装作刚听到他们的声音,抬头看去。 第七十七章 敦敦善诱 江浪怒气冲冲瞪了常山宗众人一眼,伸出双手扒着砖缝,三两下便跳进了窗户。 他故意露了一手,自有自己的目的:“你们怎么不一起跑到大街上大声吆喝呢!” 楚云天一行人在这里等了半天,正想埋怨他几句,没想到他竟然抢先发难。 楚有德自己就是眼高于顶的人,看这个从楚王府来的人如此嚣张,也懒得搭理他,传音给楚天云让他对付此人。 楚天云道:“这位兄弟,我们在这里等了很久了,你一直到这时候才过来,本应该向我们赔礼道歉,求得谅解,怎么还反咬一口” 江浪双手叉腰道:“你们知道晚上要去做什么吗!” 楚云天:“自然是要到镖局去了” 这下江浪可以确定自己的判断了,他接着说道:“莫非小王爷吩咐过你们,必须大肆声张,弄的人尽皆知吗!” 楚云天摇摇头:“我们是秘密行事,怎么会大肆声张呢” 江浪道:“那我问你,刚才,你又是招手又是大声叫喊,是要全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吗!” 楚云天低下头:“手是招了几下,我哪里大声叫喊了!” 江浪道:“这件事情已经如此,莫要多说了,我们现在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你们若是准备好了,就仔细听我吩咐” 楚云天鼻子险些气歪:“你这厮在王府身份很高吗,你想吩咐谁!” 江浪脸几乎仰到天上:“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话,都是小王爷吩咐的,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向小王爷当面说” 楚云天忍住气道:“你说吧,我们听着” 江浪道:“今晚行动,有几件事你们要记得。 第一,楚王府一直是全城达官贵人学习的楷模,所以城里的贵人人都争相模仿楚王府的一切” “一切你们知道什么意思吧!就是所有的东西” “他们不但衣服装饰都在模仿楚王府,连家里的佣人称呼主人都是楚王、大人之类” 楚云天听得直皱眉头“愚民到处都有,仰慕达官贵人的人无数甚多,模仿到如此程度却是闻所未闻” 江浪道:“也就是楚王大人有大量,若是其他地方的王爷,对这种事最是厌恶,轻则一段打骂,重则入狱抄家都是常事” 楚云天家里也是一方权贵,他点头道:“不错,人的高低贵贱不同,自然不能如此不分尊卑” 江浪道:“别的地方是别的地方,但是我们这里风俗不同,人人以模仿为荣,正所谓法不责众,王爷对此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到这里,楚云天道:“楚王爷真是礼贤下士,宅心仁厚,只是你说这些和今晚的事有什么关系?” 这种时候,适当拍上几下马匹,也是听众应有的礼节,不然的话,自己的表现被这厮反应上去,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江浪道:“我告诉你们这些,并不是为了在你们面前吹嘘王爷如何宽宏大量” 楚云天道:“那你说了半天,又是什么意思?” 江浪道:“我怕你们等会冲进镖局后,被里面那些仆人和装饰唬住,还以为进了什么惹不得的大户人家,你们牢记一点,那不过是个小小镖局而已” 楚云天道:“你未免太过小看我们,被人随便唬上几句,就吓得落荒而逃,自然不会犯下那种低级错误” 江浪点点头:“这样最好,等我把你们带进去,你们尽管开开心心和他们玩耍就是,若是遇到硬手不要上去硬拼,只管乱闯一起,最好能在里面四处放火,他们忙着救火,你们离开的时候,也少掉很多麻烦” 楚云天道:“那可是小王爷未来丈人家,放火是不是有些过分,这不太合适吧?” 江浪道:“怎么不合适,烧的越干净越才好,最好能够让镖局化为一片灰烬,若是能够让那些不知道尊卑的家伙居无定所最为理想不过!” 楚云天瞪大眼睛看着江浪:“莫非你在镖局那些人手里吃过大亏,好像很是仇恨他们、不会是想利用我们去报私仇吧!” 江浪摇头道:“这和私人恩怨无关,你仔细想想,镖局中人若是到了无家可归的地步,到时候小王爷随便赏些银子,镖局那些还不感激涕零” 常山宗这些人听到江浪的话,无不毛骨悚然。 不少人想到“这王府果然得罪不得,想出的绝户计竟然如此歹毒,镖局若真是落到那种田地,就范的可能性自然很大” 楚云天道:“小的受教了,还是小王爷想的周到” 江浪扫视众人,觉得稍微再点拨一下,这些人今夜定会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 “诸位豪杰,总而言之,今晚只管将你们从小到大,想象过,听说过的各种手段施展出来,不要有任何顾忌,反正有王爷撑腰” 常山宗一行人被江浪说的一个个心花怒放,热血澎湃。 他们自从十岁左右,经过层层筛选后,进入宗门修炼。 别人只看到他们成为胜利者的喜悦,哪知道他们的苦处。 十多年时间里年如一年,日复一日,按照固定的轨迹生活,宗门里些苦修的生活,紧张又无聊。 这也不行,那也禁止,除了做梦时稍微有些个人自由,做什么事都要依照门规行事。 甚至连吃的东西,每天都一模一样,若是没有意外,这种情况一直到他们功成名就,进入天师境界才能结束。 这些人里除了楚云天和另外两人,距离天师境界只剩下一步之遥,依稀看到一丝胜利的曙光,其他人距离修炼有成还遥遥无期。 这一次跟着师父和大师兄出来做事,一个个踊跃参加。 虽然前一拨师兄弟出了些意外,但是毕竟还是有人活着回去。 但凡人若是看到巨大好处,谁都认为自己比别人运气好,倒霉的一定不是自己。 这些宗门子弟早就想得到一个能够彻底放飞自我的机会。 刚江浪方才表现出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们暗中恨的牙痒,已经有人计划找机会给他吃些苦头。 此刻,江浪讲出这一番话后,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指路明灯。 第七十八章 悉心教导 “这家伙好像看起来没那么讨厌了,仔细看看,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不少人一改初见的厌恶,对江浪有了几分好感。 江浪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道:“对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们带着放火的家伙吗?” 听到江浪问大家带放火的家伙没有,大家纷纷摇头,只是说去捣乱,可是怎么捣乱,这些在清规戒律下长大成人的山里孩子,的确不是很在行。 江浪皱皱眉头:“你们不会连怎么扰乱敌人都不会吧,这可是行走江湖最基本的本领,我们先动身,路上再说” 楚云天看看楚有德,楚有德轻轻对他点点头。 江浪早就知道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老者是个战将强者,他要故作深沉,江浪也有意不点破他的身份。 楚云天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做事吧” 江浪带着常山宗这些人出了客栈,在房顶上蹦蹦跳跳,一会上房,一会进入小巷。 走了一阵子,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楚有德挥手让弟子们停下。 他到江浪身边:“小子,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带着我们在绕圈子,你可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 江浪早已经知道这老头是战将级强者,必然是这队人真正的首领。 人老成精,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这老家伙见多识广,自己哪一句话说不好,被他拿到破绽就坏事了。 所以他也一直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怕和他说的多了,被他识破自己的花样,一直和出头的楚云天打交道。 只是现在他主动凑过来发出质疑声,江浪不得不和他周旋。 江浪满脸不屑的扫了他一眼:“你是何人、常山宗的人都是这般无礼吗,我在王府也是个有身份的,有事让你们首领和我谈” 楚有德“······” 楚有德在常山宗也是横着走的人物,被王府一个小角色如此鄙视,鼻子险些气歪。 他再也不想掩饰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王府里一个奴才,知道老夫是谁吗?” 江浪看着赶过来的楚云天道:“你就是这样教导手下的吗,看他说话狂的都没边了!” 楚云天见到两人似乎要争吵起来,连忙开口道:“这位兄弟莫要胡说,这位是我的师父” 江浪看看楚云天,又看看楚有德:“你们在玩什么把戏,既然是前辈,怎么不早些给我引见” 说着话,他向楚有德深施一礼:“小人虽然修为地下,毕竟是王爷身边张大,见过不少各路高人,哪个不是鼻子朝天。 像是前辈这样为人低调的,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是高风亮节,不拘小节呀,小的这厢给前辈赔罪了!” 楚有德没好气的看着江浪:“我问你的事,你还没说呢,为什么一直在绕圈子,不能走直路过去吗!” 楚有德的脸仍然板着,心里其实非常舒坦,对江浪的语气也和缓许多。 江浪拱拱手道:“前辈大概没有做过这种半夜摸到别人家里,伤人防火的事” 楚有德自然不能说,自己喜欢夜里摸到别人家里伤人防火,摇摇头:“老夫为人一向坦坦荡荡,那种事自然不曾做过,这次还不是为小王爷分担忧愁才得不为之” 江浪一拍大腿:“这就对了” 楚有德道:“这么就对了?” 江浪道:“小王爷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派我来指导各位” 楚云天道:“你的意思,你是这方面的高人?” 江浪道:“什么高人不高人的,只是在这方面,花了一些时间研习,略有一些心得,希望能对诸位今夜行事有所帮助” 楚有德道:“你小子讲来听听,若是说的有理,刚才冒犯我的事,可以就此一笔勾销” 江浪道:“第一,做这样的事,一定不能走直路的,若是事后官府调查起来,只要按照你们留下蛛丝马迹,一点点连起来,很容易找的你们藏身的客栈” 楚有德连连点头:“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江浪继续道:“另外你们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等会又怎么能够大干一场!” 楚有德道:“我们这一次是去寻仇,又不是看望朋友,莫非还要买些水果点心!” 江浪道:“前辈毕竟是世外高人,对寻仇的方法不太熟悉,不知道晚上寻仇和白天是不一样的” 楚有德道:“有何不同?” 江浪道:“白天去寻找,自然是大家明刀明枪,一句话谈不拢,大家不服就干,拼个你死我活” 楚有德点头道:“不错,大丈夫行事理当如此” 江浪接着道:“晚上去则是完全不同” 楚云天道:“怎么不同” 江浪道:“白天已经把道理讲清楚了对不对!” 楚云天道:“自然是说清楚,没什么可说才要晚上动手!” 江浪道:“你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了” 楚云天道:“晚上去,自然是不准备讲道理的” 楚云天道:“彼此双方,已经谈无可谈” 江浪用你很聪明的目光看着楚云天。 楚云天得到他的鼓励,挺起胸膛:“你说我们晚上要怎么做,才能把事情做好” 江浪道:“我们晚上去,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们带去足够的伤害和压力,自然要尽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和损失” 楚云天想到那晚上在树林里发生的事,咬着牙说道:“不错,一定要造成足够的伤害” 楚有德道:“你给我打住,你带着我们转圈就能给他们造成巨大伤害,他们是蚂蚁吗!” 江浪指着前面不远处:“前面就是本城东西最全的杂货铺一条街” 楚云天·道:“你要买什么东西” 江浪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谁说半夜出来,还要拿钱买东西的” 楚云天眨眨眼睛:“对呀,要是拿钱去买,我们白天来不就行了” 一些爱占小便宜的常山宗弟子,觉得江浪这个说法很和自己新意,以后白天买不起的东西,晚上来拿好了。 被江浪这一通忽悠之后,楚有德觉得自己已经得到合理的解释,也就不再干涉江浪的所作所为。 前面一排都是杂货铺,江浪对那些杂货铺仔细扫描一番,找到三间连在一起,都没有人的。 第七十九章 一等奴仆 江浪来到居中那间杂货铺前,捅开杂货铺大门,带着一群人闯进杂货铺。 “这些陶罐和那几桶菜油在一起可是好东西,还有爆竹也不错,火折、火绒,火折子可是好东西” 火折子其实就是火种,点燃以后放在小巧的铁盒里,火折子会长时间缓慢的燃烧。 用到的时候只要打开铁盒,用嘴一吹,就能用来点火。 江浪对这些宗门子弟进行紧急训练,让他们他们把菜油灌进陶罐里,罐子口要用棉布封堵。 同时传授他们怎么防火,怎么把爆竹点燃到处乱扔。 楚云天和一群师弟们,觉得江浪传授的知识比师父传授的容易接受多了,听起来很有效的样子。 楚有德懒得进去学那些东西,心里甚至觉得弟子们都不该学,可是对方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 如果他们早些接受这些知识,在卧虎岗就不会出现那么大的伤亡。 也许今天学到的东西,会让这些心智单纯的弟子受用终身。 自己这次带着弟子们出来,想要开宗立派,必定困难重重,若是弟子们学会这些技能,一定大有助益。 说起玩弄阴谋诡计,还是这些达官贵人,最为擅长。 一盏茶后,一群受到过江浪熏陶后,两眼发亮的宗门子弟走出杂货铺。 进去之前,他们人人只是腰间配着剑,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背着一个背囊。 背囊自然也是在杂货铺里顺出来的,里面还装着满满的东西。 看着这些宗门子弟一个个走出去,他悄悄把一张银票放在杂货铺的柜台上,仔细锁上门。 看着这些跃跃欲试的宗门子弟,江浪知道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行动了。 楚有德的感觉没有错,江浪的确一直带着他们转圈子,现在他们的位置在楚王府的另外一边。 江浪今夜带着他们,就是要把楚王府弄个天翻地覆。 他根据自己在鬼楼阁楼的扫描所得,觉得这些宗门弟子的实力不足以对楚王府造成多大伤害。 为了帮助他们提升破坏力,特意领着他们到杂货铺强化他们的装备。 现在,虽然仍不是楚王府的对手,但是想要造成足够破坏,问题已经不大。 楚王府由外院和内院组成,外墙的防卫由二百镇军一组十二个时辰日夜守卫。 外墙内部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楚王处理各种事务的地方,还有一部分是楚王和家眷居住的内宅。 外墙以内的地方都是由楚王府护卫负责,虽然小王爷朱存宽的人都出城去了西泽,剩下的力量仍然十分强大。 楚王府外墙高五丈,面积是楚州大牢三倍,仅仅凭借二百名士兵,很难形成严密的防守。 所以士兵们只是守在几个府们四周,外墙除了每晚有几次固定的巡逻队,大多数时间是没有人把守的。 江浪想要找到孟雪梨的母亲,所以目标是楚王府的内宅。 在距离楚王府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常山宗的队伍停下,做最后准备。 江浪道:“你们一共十八个人,三人一队,分为六个小队分别向六个方向穿插,出去后,再重新杀回来,这样反复冲杀,万万不要恋战,尽量不要杀人,打伤一个比杀死三个还要有效” 江浪当仁不让,将这十八人分成六个小队伍。 楚有德看他分组,心里暗自惊讶,这些弟子每个人的身手修为,自己也是因为每年主持几次例行考核,只是大概记得。 这个王府派来的向导,居然把这些弟子分配的恰到好处。 “这人在楚王府一定身份极为尊贵,说不定是楚王一个私生子未尝不可” 江浪把两个修为和那大师兄的相差无几的常山宗弟子和楚有德分为一组。 “前辈,其他人在四处捣乱的时候,你们不要管其他事,只管向镖局中心去,若是抓到那女人,小王爷必有重谢” 江浪说完看着这些人:“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楚有德道:“你不去吗” 江浪道:“镖局很多人都认得我是王府的人,我进去不是送给他们把柄吗,其实他们抓到我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是若是要小王爷给他们交代的话,小王爷迫于压力把你们交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楚有德听他说的也有道理:“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凭据,万一我们出了事,小王爷矢口否认,不承认他让我们做的怎么办?” 江浪咬咬牙,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块腰牌,扔给楚有德:“你就拿着这个作为凭据吧” 楚有德伸手接过腰牌,看清楚上面的字,一声冷笑:“原来你在王府只是个一等奴仆,我还以为你在王府做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差事” 楚有德此言可谓极为无知,在楚王府想要爬上一等奴仆的位置,不知道要历经多少泪水和艰辛,其中苦楚难以想象。 江浪自然也是不知,他低下头,长叹一口气:“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没想到堂堂一位宗门前辈,也是这样市侩的人” 说完话,他低声道:“各位仙友,就按照方才的分组,开始行动吧” 这些宗门弟子在江浪一路鼓励下,早已经跃跃欲试,此刻呼啦一下,按照分组向王府外墙扑去。 今天晚上还有一个人正在潜入楚王府,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冷气息。 他在黑夜里一举一动、甚是诡异,膝盖怎么看都没有弯曲过。 修仙之人,到了较高境界行走之间,也可以不弯曲盖,但是那是一种在飘的感觉。 他则不同,前进时,给人一种很沉重的感觉。 总之,这人行止间,给人一种不像是活人的感觉。 这个人就是莫贵林,颜无崖虽然有人在楚王府里,但是楚王府深不可测,仍有很多他弄不清的东西。 想要换一个角度,打探出楚王府的真正实力,这样对他以后的行事大有帮助。 即使这样,也得有个借口,他让莫贵林来这里“救人” 王铁塔为什么和楚王府发生冲突,颜无崖当然一清二楚,所以只要把这口黑锅扔到王铁塔那些人身上就行了。 江浪带着常山宗一行人一路绕行到楚王府另外一面的时候,莫贵林潜入了楚王府。 第八十章 火龙旋风 莫贵林站着一块假山石上,深深吸入一口气,假山下倒毙着五个全副武装的镇军。 他本来可以轻而易举躲开这些士兵的视线,可是为什么要要躲开呢! 谁遇到自己,算他们倒霉好了,自己就是来干这个的! 按照颜无崖的的安排,莫贵林的目标是楚王府最为繁华的地方,哪里应该是楚王所在的位置。 “可是,我并非他的手下,为什么要听他的呢?” 莫贵林轻轻转动脑袋,脑袋忽然停下来,看着一个方向,两只眼睛一起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小院里,韩山四正在挥舞自己水火棍,现在他的战将等级已经巩固下来。 几招家传战技是自幼熟记在脑子里的。 战将战技:火雨倾盆。 战将战技:火龙旋风 战将战技:惹火烧身 战将战技:烈火燎原 韩山四将战技贯通融合后,还没有出手的机会。 此刻他一路棍法舞罢,最后一击,忍不住将一式火龙旋风打出。 韩山四手里棍棒忽然亮起一层夺目的火焰,这火焰随着韩山四输入力量,越燃越旺。 瞬间已经看不到韩山四棍棒,一团火焰升腾而起,形成一条道火焰旋风,缠绕在长棍上。 化作一条盘旋在长棍上的火龙,张牙舞爪、择人而噬。 钟灵秀站着房前台阶上,看着韩山四,眼里流露出来的爱慕之意,任谁都看得出来。 韩山四虽然是她父亲的结拜兄弟,但是年龄也比她大不过十岁。 两人相依为命,一路逃亡,没有产生一丝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韩山四收起功法,棍棒上缠绕的火龙似是被吸进了棍棒之中,顿时消失不见。 他将手里棍棒垂落在地上,伸手去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韩山四抬头看了一眼站着台阶上的钟灵秀,心里一阵苦笑。 他正要开口说话,却又停下来,转头向一处院墙看去。 钟灵秀随着韩山四的目光看去,起初并未看到那里有什么东西。 钟灵秀虽然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既然韩山四认为那里有东西藏着,那就一定有什么,她也瞪大眼睛直勾勾看着那里。 在两人目光注视下,墙上的家伙知道一直不出现也不是办法。 一阵微风吹过来,一股阴冷的气息似要渗入两人骨髓,围墙上渐渐显出一个黑影。 那黑影看到韩山四手里的棍子,眼睛一亮:“好呀,原来擎天柱在你手里呢!” 韩山四握紧手里的棍子:“你是什么人,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桀桀、桀桀,鬼才当那劳什子英雄好汉、当恶棍才有趣!” 在韩山四和站在围墙上的莫贵林对峙的时候,楚王府另外一侧已经敲响了有入侵者进入的铜锣。 常山宗十八人分作六组,从一点加入后,像花瓣一样分成六个方向,展开突袭。 毕竟人数众多,其中修为参差不起,进入不久后,就有一组人被楚王府中训练队发现。 双方短暂交手后,几个武功低微的巡逻队被这个常山宗小组,轻而易举歼灭。 但是如此大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楚王府的护卫们。 楚王府火把不断从各处点起,成群结队的护卫在府内开始集结。 这些常山宗小组一路上按照江浪教导的战术,遇弱则欺,遇强则溜,抓到机会就放上一把火。 来不及防火的就点燃一串爆竹随意丢出。 大师兄领着两个师弟砍到几个护卫,点燃手里陶罐随意扔进一间房里。 几个打扮妖艳的妇人,狼狈不堪的从那房间跑出来,拼命扑打身上的火焰。 他身边的师弟道:“大师兄,真爽,我早就想过一把这样的生活了!” 另一位师弟道:“这镖局里的人也真多,开镖局那么好赚吗!” 楚云天道:“管他们赚不赚,我们今天痛痛快快在这里玩一把,让他们几年都白干” 一位有好友死在卧虎岗的师弟道:“不错,我们死了那么多师弟,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按照江浪在出发前的计划,他们这几路人都是佯攻。 在被人发现之前,尽可能向“镖局”内部渗透, 只要有一路人被发现,立刻同时动手把“镖局”的局势搅乱。 他们的任务便是如此,尽可能制造混乱,所造成的混乱越大越好。 目的是为了保护真正的主力,楚有德那一组人是常山宗最强战力所在。 楚有德的目的是进入“镖局”中心,抓到“柳叶眉”后,带出来朱存宽交差。 楚有德身边两位弟子都是修为不下楚云天的好手。 在其它几路开始发难的时候,他们仍然隐藏身份继续向“镖局”中心部分潜行。 楚有德看着房屋的和装饰的规格,暗暗咂舌“这镖局也真是疯了,这样的建筑规格,要是在都城,胆敢这样逾制,早就被灭门了!” 他正在为“镖局”的人操心,前面一声暴喝响起。 “朋友,这里可不是任凭你们撒野的地方,你们今天晚上就到此为止了!” 前方围墙上出现两个人影,像是两座山峰竖立在楚有德面前。 楚王朱兴武身边有八大金刚,今天轮到其中两个值夜。 顾大同和顾大局两人是亲兄弟,一个手里拿着流星锤,一个手里拿着拿着三股叉。 今晚不知道是楚有德还是楚王府倒霉,楚有德一直在和小王爷朱存宽打交道,没有见过楚王府其他人。 朱存宽把自己的手下全部派到西泽追杀王铁塔那些人。 王府乱起来以后,他自己缺乏足够人手保护,躲在自己房间里的密室里,忙着为自己的安危祈祷。 所以整个王府里,今晚没有一个知道楚有德和朱存宽关系的人,若是楚有德这些人遇到一个认识他们的人,事情也会停止下来。 因此这起在江浪操纵下,产生的误会,继续向着更加严重的程度发展。 楚王府一角,属于韩山二的院子里,韩山四瞪着墙上那个黑影怒吼道:“什么鬼东西,还不给我滚下来” 那黑影气再次加强几分:“嗯,难怪拿着擎天柱,胆子果然不小,只是不知死活,会死的很难看的!” 韩山四道:“你想死的话,立刻给我滚过来” 第八十一章 惹火烧身 韩山四知道自己是朝廷重犯,不能给二哥带来麻烦,怎么样都要解决掉墙上这厮。 他抡起手里棍棒,就要向那黑影正要动手。 钟灵秀已经拔出长剑,抢先一步冲了过去:“四哥,让我来宰了他” 自从钟灵秀对韩山四有了想法,就不叫四叔改叫四哥了! 钟灵秀毕竟出自名门大宗,身体斜飞而起,手里长剑上闪耀这一层电芒,高速刺向莫贵林。 “好,来宰了我、我早就想尝尝死亡的味道了” 莫贵林看着举剑刺来的钟灵秀,不躲不闪,挺起胸膛,裂开嘴狂笑起来。 “当”钟灵秀一剑实打实刺在莫贵林胸膛上。 只是她蓄满全力的一剑,只是刺在胸膛上而已。 并未能够刺入莫贵林的体内,甚至是皮肤。 站着院子里的韩山四看到钟灵秀刺中墙上那人时,脸色露出一丝喜色。 钟灵秀这一剑刺的中规中矩,比刚开始逃亡是提升了不少。 这些人不但韩山四在努力练习棍法,钟灵秀也在苦练剑法。 眼睛钟灵秀修炼进展极快,韩山四对她的进步深感欣慰,但是很快韩山四的脸色就变了。 钟灵秀刺在莫贵林胸膛的长剑弯曲成一个不可思议弧度。 莫贵林一挺胸膛,长剑恢复原状,伸的笔直。 钟灵秀受到长剑传过来的反弹巨力,脑袋向后一仰,张开喷出一口血。 同时她的身体以冲过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后退回。 钟灵秀身上受到的不仅仅是自己发出的力量反弹,莫贵林又在上面添加了一些力量。 钟灵秀若是自身化解不了这股力量,一定会这样一直撞到房子上不可。 韩山四纵身跳起来,伸出手臂拦腰接住钟灵秀。 他手臂发力,化解掉钟灵秀身上受到的反弹力,又向后退出一段距离后,落在地上。 韩山四放下钟灵秀,伸手擦去她嘴角的血:“灵秀,你怎么样了?” 钟灵秀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受到一些震荡,四哥帮我杀了他” 莫贵林仍然站着墙上,看着下面的两人:“小子我们商量一件事,你动手杀了那个女人,我就放过你” 说的漂亮,这厮说话其实是从来言而无信的。 韩山四对这厮的信用毫不在乎,一脚狠狠踏在地上,地上随之溅出一团火焰。 第一眼看起来,韩山四这一脚,很像是武士战技蹬踏,其实不然。 他脚下这团火花,并未随着韩山四离开地面而消失,反而沿着韩山四双脚向双腿蔓延。 传承战技:惹火烧身。 这一式战技不但有可以提升韩山四的速度和力量,还能使韩山四免除大部分攻击。 莫贵林原本还想逞能硬抗韩山四一棍,见到眼前情形,知道事情不对。 手臂一挥,手里已经握着一柄铁铲,向韩山四的脑袋铲过来。 韩山四手里长棍一摆,击中莫贵林手里的铁铲上。 两人兵器重重碰撞在一起,爆出一团耀眼的火花。 两人的兵器各自向自己方向弹回。 这仅仅只是开始,韩山四有一棍抡起,狠狠砸向莫贵林的脑袋。 韩山四和钟灵秀带给莫贵林的气势和压力完全不同,莫贵林自然不敢继续逞能。 飞起一铲,迎击韩山四的擎天柱。 看到韩山四大展神威,和那黑衣人斗在一起,钟灵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等待出手的良机。 楚王府中心院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楚王府里的人都称呼这里为王宫。 在常山宗小组刚开始对楚王府进行渗透的时候。 一间“宫室”里,两个女人相对而坐,两人都是美人。 各有千秋,韵味不同,一个妖娆狐媚、巧笑嫣然,一个举止端庄、冷若冰霜。 妖娆女人道:“静玉,你坚持了那么长时间,王爷对你以礼相待,就是一块冰也该溶化了吧” 袁静玉瞪着面前的女人:“你这贱货,想要溶化你去和你家王爷溶化去吧!” 妖娆女人道:“我练了一种功法,现在任何男人都近不了我的,你就不同了,孩子都有过吧,再嫁一次,又能怎样” 袁静玉忽然跳起来,就要给妖娆女子一耳光。 妖娆女人身体一动不动,只是闪动一下,袁静玉的手打了个空。 等到袁静玉手掌过去,妖娆女子仍然稳稳坐原处,似乎一动也未动过。 妖娆女子微微一笑:“我连手指都不动,你把自己累死也打不到我的” “大家都是女人,你何必要难为我呢,把我放了,让我去找我丈夫女儿,我绝不追究这件事” 这时候王府外围传来喧天的锣鼓声,这是常山宗那些人被发现后,王府护卫敲响的锣鼓声。 看到妖娆女子聚精会神倾听那些声音,袁静玉一脚踢向她的后心。 这一脚无声无息,却蕴含了袁静玉所有的力量。 虽然血脉尽数遭到封堵,这一脚踢中的话,妖娆女子死是死不了,但是短时间失去行动能力还有有可能的。 眼见这一脚就要命中妖娆女子,袁静玉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妖娆女子身体一闪,已经从背对袁静玉,变成面对她。 她抬起脚,一脚狠狠踢出,和袁静玉的脚踢在一起。 “嘭”伴随一声沉闷的击打声,袁静玉飞摔出去,身体重重撞在对面墙壁上。 妖娆女子道:“朱兴文这厮非要什么你情我愿,要我说只要能够得到想要的东西,什么手段达到想要的目的,就是最好的办法!” 说着她走到正在地上想要爬起来的袁静玉身边,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妖娆女子恶狠狠将袁静玉的脑袋扯起来,看着她因为痛苦扭曲的脸。 这两天一直对袁静玉和颜悦色的妖娆女子今天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忽然间像是点燃的爆竹一样性情大变。 此时此刻,她的眼光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怒道:“就你这般姿色,在这王府里也是庸脂俗粉,不知道朱兴文究竟沉迷你什么地方了,要不我剖开你的心脏好好找找!” 袁静玉瞪着这个妖娆女子道:“你这贱人,干脆痛痛快快杀了我吧!” “噼里啪啦”妖娆女子一轮耳光扇了过去。 “无双、你怎能对美人如此无礼” 第八十二章 红白哥会 随着话音响起,门帘被从外面掀起,一个身材略显富态的高大中年男子走进房间。 这中年男子正是楚州城里几乎说一不二的朱兴文。 之所以几乎,和几年前江楚城宁愿儿子被送到边关也不远入幕王府的事有关。 号称在楚州城说一不二的朱兴文,原本威胁把江楚城的儿子送去边关,江楚城一定会屈服自己。 没想到江楚城仍然执意不肯屈服,按照楚王的脾气自然是要进一步采取措施。 只是他还未及动手,从京城来了一份密旨,严厉命令他停止进行类似举动。 皇帝只是下了一道密旨,已经给了楚王留了些脸面。 楚王看到密旨,立刻停下接下来的行动。 他很明白自己若是继续迫害江楚城,一定会引起雷霆震怒,到了那种时候,恐怕自己会遭到严厉处罚。 楚王只好咬着牙,停止对江楚城的进一步施压。 不到如此,这些年他甚至比别人更加关心江楚城的安危,江楚城生个病什么的,他都极为关心。 万一江楚城出了什么意外,被陛下怪罪在他身上,那他又去找谁伸冤。 那天他效法古人微服私访,路上途经郭家集时,在有福客栈住了一天。 郭家集是从北边前来楚州的必经之地,有福客栈是颜无崖在郭家集设置的暗探。 名义上帮楚王打探来往楚州的各路人等的身份消息,颜无崖自己也在里面塞了私货,比如和卧虎岗山贼暗中合作。 这位楚王在客栈里恰好见到袁静玉,也是孟回春一家倒霉。 楚王原本随着年纪渐长,口味就变得非常可恶,袁静玉相貌又很像楚王年轻时在京城暗恋过的一个女子。 楚王命令郭有福给孟回春一家下了麻药,孟回春和孟雪梨被黑太狼带走,袁静玉则被楚王掠走。 楚王当时还有别的事,派出一辆马车先把袁静玉送回楚州府城。 载着袁静玉的马车,进入楚州府城后,押送的人自以为到了自己的地盘,放松了警惕。 被袁静玉挣脱部分束缚后,在窗户伸出脑袋,看到王铁塔一行,大喊起来,把事情弄的有些复杂。 还好楚州知州非常上道,在王铁塔到州衙敲鼓鸣冤的时候,对案情进行了让楚王满意的审理。 公堂之上,王铁塔判了三日后问斩,袁静玉也被官差妥妥当当的送回王府。 楚王今天一早才回到王府,楚王一直派人对袁静玉进行说服,最后干脆派颜无双来。 只是这袁静玉忒不上道,油盐不进,楚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又和颜无双玩起了老把戏。 两人这种把戏不是没有成功过,不止一个妇人被两人这样骗到。 颜无双负责白脸部分,楚王负责红脸部分。 楚王和颜无双耍了几次类似的把戏后,对自己的演技非常自负,经常对身旁的人,这样吹嘘“红白哥会” 楚有德和莫贵林都进入了自己的状态,江浪从另外一个方向进入楚王府后,已经接近楚王府核心区域。 今天两人的小把戏才开始,还未进入重要阶段,王府开始热闹起来,锣鼓声、鞭炮声,声声入耳。 起初这些动静只是从一个方向传过来,楚王只是有些纳闷。 楚王在多年来在楚州过着安逸生活,还从来没有过王府被人袭击的事发生。 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他还以为是放置鞭炮的库房着了火。 楚王怒气冲冲的喊道:“这帮秃崽子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走水了呢!” 他对门外道:“冉德旺,派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王爷,老奴已经派人去了”外面响起一个中性声音。 这是一直陪护楚王的冉公公的声音,自从楚王五岁起,这老太监就一直跟着他身边。 这老太监修为深不可测,自从出了京城之后,他办事就没有让楚王失望过。 虽然楚州人从来没有见过冉德旺动手,但是很多人认为冉德旺才是楚州第一高手。 事情交给冉德旺,楚王放下心来,继续进行今晚的红白哥会。 “静玉,都怪我不好,无双以后你再也不许到这间房子里了!” “哼,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颜无双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楚王看着她的背影道:“你动手打人,还有理了吗、给我站住,向静玉道歉!” 颜无双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只留下飘荡的门帘。 楚王迈步向袁静玉走过去:“美人,你丈夫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苦苦坚持又有何用” 他知道颜无双不是简单的动身,已经制住了袁静玉所有的血脉。 此刻的袁静玉能够使出的力量,还不如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看着袁静玉肿起来的脸蛋,楚王一阵心疼:“得说说颜无双,这下手也太重了,好好一个美人都给打变形了!” 楚王走到还在地上苦苦挣扎,始终无法起身的袁静玉身前,伸出双臂,作势去扶袁静玉。 袁静玉身体极力躲避的楚王,怒斥道:“谁说我丈夫已经死了,他一定活的好好的,拿开你的臭手,不要碰我” 楚王垂下双臂,满脸都是委屈:“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投宿的那座客栈是山贼的巢穴,我已经派人剿灭那些贼人,帮你报仇雪恨,我对你有大恩情,美人何必出口伤人!” 袁静玉怒声道:“休要骗我,我亲眼看到你和那些山贼有说有笑,那些人分明是你的爪牙” 楚王长叹一声:“美人,你见到我的时候,我正微服私访,搜集那些人的和山贼私通的证据,总不能毫无根据的抓拿他们吧!” 袁静玉道:“你先让我见到我的丈夫和女儿,否则的话,什么都不要想要我答应” 楚王道:“若是美人先让我一偿所愿,我可以派人去帮你寻找丈夫和女儿” 袁静玉:“呸,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孩童,先让我见到丈夫和女儿!” 这时外面的动静陡然间大了起来,似乎王府的四面八方一起乱起来。 楚王哪里经过这种阵仗,吓得浑身一震:“冉德旺快来呀,怎么回事,外面是造反了吗!” 第八十三章 王府医馆 冉德旺随时隐藏在楚王附近,楚王话音未落,他已经冲进房内,出现在楚王身边。 他伸手扶住朱兴文:“王爷莫要惊慌,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密室休息一会,我已经派出几个人去打探消息了,等到没事了,再继续您的红白哥会不迟” “不错,大局为重,快些扶我到密室去主持大局” 楚王在冉德旺的搀扶下走出房间,这种时候,自己的命最要紧,地上的袁静玉和自己的安危相比,根本无关紧要。 房间里只剩下,身体几乎无法动弹的袁静玉,她努力的向房门处爬起来。 虽然速度很慢,但是总是一点点向门外移动着,距离自由越来越近。 可是诺大一个楚王府,她这样的速度,爬上明天这个时候,也爬不出一半去。 江浪走后,司若兰和孟雪梨重新登上鬼楼房顶,密切关注王府的情况。 两人看着楚王府燃起的处处烈火,而且越燃越烈。 心里责备江浪丢下她们,独自去做这件事。 孟雪梨想起母亲可能被关在里面,莫要被大火烧到,心中越发焦虑:“兰兰,我要到王府里去” 司若兰道:“江大哥说,没有他的命令,都不许去” 孟雪梨目光坚决:“我感觉的出来,我妈妈就在里面,即使惹得江大哥生气,我也要进去找她” 司若兰看着孟雪梨坚定的目光,忽然想到自己的妈妈,点头道:“好,我帮你找妈妈去” 楚有德和莫贵林都进入了自己的状态的时候,江浪从另外一个方向进入楚王府后,已经接近楚王府核心区域。 他越过高墙,进入“王宫” “宫墙”后面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 江浪背靠假山向里面摸去。 “呼”一股恶风扑来,斜刺里一把单刀劈头砍来。 江浪已经使用天网恢恢对这一带仔细扫描过,对王府护卫的布置一清二楚。 他故意装作没有发现暗藏在一处“假山”里的护卫,是怕对方声张,给他们提供“出手暗算”的机会。 不出所料,对方立功心切,果然想要独揽大功。 江浪等着对付一刀砍出,心里道了声好。 他伸手一把叼住对方手腕,向自己怀里一带,随后一脚踢在对方胸前。 这厮都没有来得及喊出声音,就被这一脚踢的气闭过去。 “假山”里还有一个手拿弩箭的护卫,看到同伴吃瘪他一边扣动手里弩机,一边想要张开大喊。 江浪已经从打开的暗门里欺入,一把攥住刚射出来的弩箭,身体继续前冲。 在护卫发出声音前,曲肘砸在对方脸上,把他的喊声打回肚子里。 江浪后一只脚进入暗门后,伸脚勾上暗门。 他一把扯起被砸的头晕眼花的暗哨。 “噼里啪啦”先是一顿生活。 江浪低声道:“想不想活?” 暗哨还没有搞清楚彼此的地位,居然发出反问:“你是何人” 看来受到的打击还是不够:“噼里啪啦,我问你答” 护卫受到的教育还是不够:“你胆敢”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想活,我想活!” “前两日抓来的人关在何处?” “我不······” “噼里啪啦,没有价值的人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看来敏捷的反应,来自足够的锻炼,护卫终于学会了如何交出满意的口供。 “抓进府的妇人都会先关在无双阁里” ‘告诉我具体位置’ 江浪听我护卫的回答,和自己脑海里的地图进行对照,似乎是真的。 “噼里啪啦,是在骗我吗!” “天地良心,天地良心” 江浪一掌砍在他后颈上,等他身体软到后,把他扔在地上。 看到他身材和自己相仿,身上护卫的制式服装也挺干净。 手脚麻利的动手剥下他的外衣,套在自己衣外面。 感觉还算合身,重要的是没有北虏人身上那股冲人心肺的牛羊味。 江浪走出暗门,随手关门,把手里的弩箭一把刺在门上,穿透后刺入门框。 被他这样一整,里面的家伙想要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常山宗突入的方向最为混乱不堪。 莫贵林突入的方向,他和韩山四正展开激烈战斗。 渗透到“王宫”围墙的楚有德和两个王府战将恶斗在一起。 值夜的,还有从梦中被惊醒的护卫从各处方向这些地方驰援。 楚云天这一路上打的最为写意,他所带的两人都是和他参与过卧虎岗一战的师弟。 三个人历经卧虎岗、和有福酒楼一战,作战经验在常山宗众人里无人能及。 在卧虎岗他们得到了夜战的宝贵经验,在来福酒楼他们对纵火颇有心得。 三个人一路遇到打的过的,一顿好揍,打不过的,立即好走。 遇到适合放火的机会,绝不错过。 三人刚躲过一群护卫的追击,三人在楚王府里毫无目的的乱跑。 甩脱追兵后,三人在一处僻静的院落抓紧时间吐纳呼吸,尽力多恢复一些元气。 总算无人打扰的,运行完一个周天。 三人几乎同时收功,一位师弟对楚云天道:“大师兄,没有油罐了” 另一个师弟道:“爆竹也没有了” 楚云天四处张望,看到远处一间大屋,和别的房屋建筑风格有些不同,像是“镖局”的库房。 他伸手指着那个方向:“我们到那里看看” 三人轻手轻脚向那处大屋走去。 三人只是胡乱猜猜,那处大屋并非什么库房,而是楚王府的医馆。 近来楚王府平安无事,过了今晚,自然大不一样。 今夜,只有两个伤者在医馆里治疗。 医馆里的医者是个绿衣老者,他是个痴迷医术的人。 最近遇到的两个稀有病例,激发了他对医术的求知欲。 为了研究这两个奇特的病例,他几乎没有这么睡过觉。 今晚他稍微睡了一会,起床后来的病患所在房间,正在对两个奇特病患进行治疗。 这两个病患之前一直陷入昏迷之中,今夜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王府打乱的刺激,几乎同时间醒过来。 绿衣老者还未及时控制他们,两人一起在房子里胡乱爬动,想要逃出房间。 第八十四章 遭人暗算 绿衣老者其实武道修为极为稀松,原本不是这两个护卫的对手,但是两个染上怪病的护卫这几日被他不断施法“治疗” 这些治疗方法,包括但不仅限于:火烧、针刺、各种药物、鞭子抽打、用棍棒猛击身体各处。 经过这些治疗后,两人对绿衣医者的畏惧,已经深深进入骨头深处,只想赶紧远远逃开,根本没有一丝和他战斗一番的念头。 因为他们的病情过于奇特,绿衣医者一直把两个家伙关在这栋特殊房子里。 这间房屋结构极为坚固,原本的作用是用来关押受伤的犯人。 四面墙壁都是尺厚的岩石,房顶和大门都是二指厚的铁板打造。 两个病人在房顶上面爬来爬去,找不到逃出去的路,只好在房顶上构建能带给自己安全的家园。 同时不断吐出黏液,绿衣老者见识过他们吐出的黏液,很短时间就能变成粘丝。 若是被这种粘丝粘住,就很难脱身。 原本医馆里驻扎的也有护卫,只是在王府大乱的时候,已经前往“王宫”救援。 绿衣老者愁眉苦脸的看着在房顶上,嘴里不住吐出粘丝,忙着织网两人:“真是新奇的病例” 这时三个蒙面人冲进大屋,看到绿衣老者。 绿衣老者也看到他们:“你们干什么的,快出去、千万不能······!” 他话未说完。 只听“嘭”的一声。 楚云天一拳将绿衣老者打的飞了出去。 大师兄三人在房间里搜索一番,没找到菜油,倒是找到不少药材。 这些修仙之人,对药材多少都有一些了解。 楚云天道:“我们用这里的药材配制几种毒烟扔到那些火里,一定能收到奇效” 一个师弟道:“可是,我们没学过配制毒烟!” 楚云天一个暴栗砸在他头上:“你这个笨蛋,把那些丹方里禁止配在一起的药材放在一起,不就是毒烟了吗!” 另一个师弟道:“大师兄真是才思敏捷,秀外慧中呀!” “邦”不会说话别乱说话! 楚云天看着这两个白痴,一头怒火,自己那么多脑子好使的师弟,都死在卧虎岗的树林里,怎么这两个白痴就活下来了呢! 三人始终忙着寻找药材和配制药材,没有注意头顶上。 那两个家伙发现大开的房门,停下嘴里的工作,一起向外面跑了出去。 鬼楼对着的方向,和常山宗突袭的方向正好背对着,此刻是整个楚王府最安静的方向。 但是很快这里也安静不下去了。 六个老仆看到楚王府燃起的处处大火,还有喊杀声和鞭炮声,一个个也很焦急。 在司若兰和孟雪梨的撺掇下,八个人从鬼楼这一边向楚王府展开突袭。 江浪暗中那护卫处得来的口供,摸到了无双阁,身形悄悄隐藏在一件屋顶上、向里面看。 这时正好见到从一间亮着灯火的房间里,慢慢爬出一个人。 那人披头散发,是不是袁静玉看不出来,但看起来,如果这人不是有什么恶趣味,就一定是个女人。 江浪心里一动,正要滑下院墙,一个人影出现在地上女人的面前。 袁静玉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地上,她抬起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颜无双。 颜无双冷冷看着袁静玉:“你这样,手脚磨烂,也逃不出去的,你是自己乖乖爬回去,还我一脚把你踢回去” 江浪小心翼翼对颜无双进行标注:“麻烦,战将级强者!” 他眼睛四处打量,确定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处院门,从围墙上滑落道墙外。 沿着围墙一路小跑,跑到门外时,故意加重了脚步,跑进院子。 江浪看到院子里发生的事,不由气得火冒三丈。 他想到对方强横的实力,理智告诉自己,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江浪强压怒火,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事成之后自然会有机会给予报答。 颜无双生的不错,可是脾气似乎很坏,正揪起袁静玉的头发,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打着耳光。 她看到一个护卫大大咧咧跑进自己的院子,把这里当菜市场吗! 颜无双抬起头大声呵斥道:“大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闯进来” 颜无双的无双阁一直是楚王府的禁地,唯一可以随便出入的只有楚王本人。 即便是小王爷朱存宽,没有经过颜无双允许,都不敢擅自闯进来。 颜无双当初为了立威,折磨死了好几个误闯无双阁的护卫,其中甚至有一个楚王的宠妃。 尤其是那个宠妃,被颜无双虐死后,足足挂在无双阁最高一层楼房的屋檐上九天。 自那以后,王府里的纷纷人传言,这个漂亮女人是个魔鬼,连雀鸟都不敢从无双阁上空飞过。 护卫不知道受到什么惊吓,整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他一边挥舞双手向这边跑来,一边大声大喊:“坏了、大大坏了!” 颜无双被他的表情和举动所迷惑,不知道这厮到底遇到了什么祸事,若非如此怎么敢冒着砍头的风险闯进自己院子。 颜无双随手丢开袁静玉,向前走出一步。 “你不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帮你” “是、啊······”护卫刚一开口,忽然一声惨叫,一头向下栽倒。 好奇心战胜一切,颜无双再也顾不得自己“尊贵”的身份,伸手去扶那护卫。 “嘭”的一声,护卫忽然一拳实打实的打在她小腹上。 一出手就是战技:十倍重击。 “噗”颜无双正开口问话,遭到突然袭击,毫无准备之下,根本来不及运气护体功法。 仓促间提起的一些功力,也被这势大力猛,极为凶悍的一拳打散,一口血狂喷而出,身体瞬间被击垮。 双方都是战将级强者,颜无双是战将中阶,还高出江浪一阶,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下作的战将。 江浪自然顾不了这些,他是来救人的,今晚没有大开杀戒,已经是他手下留情。 这里是似海豪门,不是江湖争锋,自己此番是虎口拔牙,又不是江湖恩仇,那里还顾得上什么彬彬有礼。 能够尽快获得胜利,救出袁静玉才是自己最终目的。 一拳击垮对方护体元气后,江浪并未就此罢休。 第八十五章 怜香惜玉 江浪第一拳击垮颜无双后,接连不断的打击持续降临颜无双身上。 “嘭、嘭嘭、嘭嘭嘭”就是一顿胖揍。 他知道,对手是高出自己最少一阶的强者,大意失的不一定是荆州,而是自己的性命。 既然她自己大意,给自己抓到机会,一定要彻底打垮对手的战斗能力和战斗意志。 若被她抓到反击的机会,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颜无双身为战将中阶强者,战斗经验远远不如江浪,一时大意,上了江浪的圈套,被他轻易近身后,一拳击破护体元气,处于有利位置。 江浪第一拳突然袭击效果显着,接下来一轮打击,看起来非常可怕,其实真实效果极为有限。 颜无双咬着呀牙,一丝丝聚起体内各处残余的元气,准备对方结束这一轮打击的瞬间,立即发动反击。 但是江浪的第二轮打击接踵而至,这厮太过分了,说好的怜香惜玉呢! 攻击中的江浪发现图中代表颜无双的黑点越来越黑,说明她对自己的恶意持续高涨中。 觉得事情有些不妙,看来普通拳脚对这女人起不到打垮的效果,这女人仍然保持一定反击的能力。 第一轮痛打结束的瞬间,他立即对颜无双发动了新一轮攻击。 这一次她直接发动战将级战技:密集穿刺。 他用拳法使出密集穿刺,虽然不能夺取对方的生命,但是巨大的痛苦也远远超出人类承受的极限。 “嘭、嘭嘭、嘭嘭嘭”在几个弹指时间里,江浪对颜无双打出了近百拳。 每一拳发出的力道先是重重击打在拳头落点,带来第一次剧痛。 然后这股力量凝结成一束细针,都如同尖刺一样,刺透颜无双的皮肤、骨头、血脉和内脏,带来一次更加难以忍受的痛楚。 就像是把一个普通人,一脚踩在地上,用一把沾满盐水的钉锤,狠狠敲打了一顿。 等到江浪打完这一轮后,颜无双像是一滩烂泥一样伏倒在地上。 江浪伸手抓起她的头发,看道一张肿成猪头的胖脸。 因为对方毕竟是女人,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江浪下意识避开对方的头脸。 但是密集穿刺本事就不是什么精确的拳法,而是以数量和速度取胜。 他打出的速度奇快,颜无双还在下意识的躲闪,难免有两、三拳砸在她的脸上。 看到这女人瞳孔都有放大的迹象,信标显示的黑点居然有消散的迹象,江浪一松手,将她扔到地上。 “当啷”一声,一柄尺长短剑掉在地上。 江浪伸脚踢起短剑,剑柄缠着丝巾,剑刃竟然呈现出奇特的青灰色。 虽然带着雷刀,但是现在做的是需要隐姓埋名的事,雷刀这东西过于显眼,能不用还是尽量少用为妙。 这把短剑看起来不错,他将短剑插到绑腿里。 趁着两人短暂交手的时候,袁静玉正慢慢向院门爬去,江浪走过去,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还是需要确定一下对方的身份,伸手拂开她披散的头发。 袁静玉伸手想要去抓江浪的脸:“滚开,你放开我,放开我” 江浪看着她憔悴的脸,容貌和孟雪梨依稀有些相似,不知道孟雪梨见到她妈妈这样子,会是什么样子。 他轻声道:“孟夫人别怕,是雪梨让我来救你的” 袁静玉看到江浪知道女儿的名字,也他痛殴颜无双的情形,她自己也是医者,看得出那并不是在作假。 再说已经落在那所谓王爷手里,被这人带走,也坏不到什么地方。 江浪一边说话,手里也没有停止,动手撕下颜无双的外裙,动手把袁静玉背在自己身后,又用那条裙子绑了绑。 等会要窜墙上房,甚至可能还有战斗,看她副虚弱到极点的样子,不好好绑一绑,弄不好再给摔一下,就坏了! 颜无双像条死鱼一样,蜷曲在地上,身体不断改变扭曲的角度和形状。 可以说自打记事以来,颜无双都没有吃过这种苦头。 她胃里不但今天吃的东西都尽数呕了出来,胃酸合着胆汁也一起惊慌失措的逃了出来。 颜无双全身的力气和自幼养成的傲气都被江浪那一段胖揍,打的无影无踪。 身体上受到的打击和创伤还是其次,更为关键的是,她的精神深处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她眼睁睁只能看着那恶贼,背着袁静玉向院外跑去。 咬牙切齿的想要大声喊叫,但是嘴里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江浪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瞪了一眼。 他这一眼其实只是出于本能的警惕,并没有过多的含义。 但是他这随意一眼,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颜无双看来,却是大不相同。 这目光在颜无双眼里,比传说中的恶魔还要可怕,似乎可以将她的魂魄吸的干干净净。 巨大的恐惧下,颜无双满腔的愤怒立刻无影无踪,消失不见。 一双凶狠的眼睛也变成无法遏制的恐惧,像是一个遇到饿狼的小绵羊。 在江浪脑海里,显然颜无双的标志,黑色完全消散,变成无色,甚至微微泛起红色。 江浪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接近自己,这股气息带给他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扫描后,一个巨大的黑点正快速向这里接近这,这意味着一个很强大的敌人正前往此地。 发现这一点后,江浪只想尽快逃离此地,远远躲开未知的危险,哪里还顾得上颜无双奇异的变化。 江浪背着袁静玉出了无双阁,大步消失在夜幕里。 只留下还蜷曲在地上的颜无双。 颜无双在心理上造成了什么影响。 半盏茶前,楚王朱兴文躲入密室,身边有冉德旺和四名战将级高手护卫。 密室里物品齐全,冉德旺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亲自动手给他烧水沏茶。 朱兴文连续喝下几杯茶,原本紧张不安的心情舒缓下来。 他想到一件事,对身边的冉德旺道:“孝宽和各位王妃都在安全地方吗?” 冉德旺回道:“我都去看过了,每人都安然无恙,各处宫室都有护卫重兵护卫” 朱兴文又道:“无双那里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第八十六章 麻烦不断 朱兴文真正关心的不是颜无双,那女人虽然生的漂亮,但是很不好惹 朱兴文一直被她吊着胃口,不说没有想过霸王硬上弓,但是吃过苦头后,也熄灭那种念头,再也不敢对她硬来。 颜无双一向心狠手辣,朱兴文怕她下手太狠,把自己新虏来的美人弄死。 冉德旺跟着他超过二十年,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思,说道:“需要老奴去看看吗?” 朱兴文打的正是这个主意,开口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冉德旺再三叮嘱四名战将级强者寸步不离,守在楚王身侧,自己出了密室向无双阁行来。 江浪之前感受到的危险,便是来源于冉德旺这里。 冉德旺来到无双阁,一眼看到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颜无双,只剩下贴身衣服,还是破破烂烂的,脸上还有不少淤青的伤痕。 冉德旺心里惊疑不定,开口问道:“无双小姐,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颜无双被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满心不快狠狠瞪了冉德旺一眼:“看不出来吗,刚才和人打了一架” 今夜王府遭到大批不明人士突袭,有人冲到这里也没什么稀奇。 但是这颜无双的修为冉德旺也是知道的,看样子她是吃了些苦头,那人的实力一定不同凡响。 冉德旺不知道这颜无双是被江浪用诡计暗算成这副样子的。 颜无双自己也以被暗算深以为耻,而且急着回房换衣服,没好气看着冉德旺:“很好看吗?” 冉德旺一头雾水:“小姐,此话怎讲?” 颜无双更加恼火:“你是看我衣服烂成这样,所以一直赖着不走吗、我还奇怪了,你看到什么又能怎样、岂不是更加难过!” 冉德旺听出来颜无双是在嘲讽自己,看着回头土脸的颜无双:“等会你自己回房照照镜子” 颜无双怒道:“那你怎么还不从离开我这院子!” 冉德旺可不怕她道:“楚王派我前来询问一下,哪位夫人现在何处,你说出她的下落,我自然会走” 颜无双指着江浪逃走的方向:“刚才被抢走了,往哪边去,居然敢下套偷袭我,你把他活捉回来,我一定要亲手活剐了他” 冉德旺听了大皱眉头,最近楚王对那妇人颇为痴迷,若是知道那妇人被抢走,还不闹个天翻地覆。 他也不顾颜无双怎么样了,这女人怎么看都是个祸害,死了未尝不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他身体忽的腾空而起,向颜无双所指方向追去。 看着冉德旺离开,颜如玉忽然想到一件事:“你给我回来,几处血脉伤了,帮我运行运行” 自己打坐固然可以恢复血脉运行但是若有高手协助却能够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冉德旺听到颜无双的话,但他的主子是楚王,又不是颜无双。 主子在一边的话,冉德旺多少会看着主子面上,忍让些许。 此时此刻,他还要去给主子办事,只作没有听见颜无双的喊话,反而加开速度,瞬间便已远去。 眼睁睁看着冉德旺消失不见,气的颜无双狠狠跺着脚。 可是她又能怎样,这老太监修为高深莫测,全盛时颜无双尚且打不过他,更何况现在。 若是其他男人听说帮她运行血脉,怎么样都会扑过来“帮忙” 可是冉德旺已经不是男人了,对此并不热心。 和来的时候一样,楚王府大部分护卫都被引到常山宗捣乱的方向。 莫贵林原本对颜无崖这次差遣不屑一顾,一直藏在颜无崖家里,毕竟无聊透顶。 他才勉为其难的接受颜无崖的指使,来楚王府捣乱。 被韩山四手里的神兵气息吸引过来后,原以为可以手到擒来。 没想到遇到了狠角色,韩山四身手高的可怕。 韩山四威力强大的战技,得到擎天柱的加成后,威力倍增。 韩山四习练战将级战技后,一直没有充分施展过,此刻打的兴起,也忘了自己应该隐藏身份的事。 战技:火雨倾盆 数十颗火球从他手里擎天柱上发出,带着火焰和呼啸声扑向莫贵林。 莫贵林这厮已经练到刀枪不入,原本这次出来自信满满。 可是韩山四战技发出的火焰,是他最无法承受的火焰攻击,正好对他形成完全克制。 不管是身体还拳脚,每一次遇到韩山四手里的擎天柱带来的火焰,都会带来刻骨铭心的疼痛。 尤其是两人交手时,韩山四几次使出“火龙旋风” 擎天柱狂猛的火龙,在他身上留下几处焦炭,让他体会到隔别多年的疼楚。 若是给这几十团火焰击中,还不给一把火焚化掉自己。 莫贵林身形闪动,翻身跳上围墙:“你在此地等着,过几日,我找件趁手的家伙再来找你算账!” 韩山四战技“惹火烧身”脚下火焰升腾,身体高速冲起,猛扑莫贵林。 “该死”莫贵林身形诡异,向远处逃亡。 “惹火烧身”带给韩山四的爆发力虽然强横,但是刚猛有余,灵巧不足。 追出一段距离,在越过一堵高墙后,莫贵林消失忽然不见。 韩山四四下找了找,毫无头绪,这是王府,不能在这里乱跑下去。 他转身返回小院,刚走到院子附近,就听到院子里的打斗声。 韩山四加快速度冲向小院,小院四周已经被十多根火把照亮。 他看到一群王府护卫围着小院,一个为首的男子站着围墙上。 院子里钟灵秀挥剑和一个同样使剑的男子打斗在一起。 围墙上的男子和下面的男子都是楚王府战将级强者。 他们是循着韩山四和莫贵林那场激烈打斗,所发出的声响找到这所院子来的。 不巧的是,韩山四追杀莫贵林,前脚刚走,这些人后脚赶到。 钟灵秀去追寻韩山四,稍慢一步,被他们堵在院子里。 这两个战将和那些护卫都是楚王身边的人,韩山二直属于小王爷朱存宽,他生性有特立独行惯了,双方并无多少交情。 这些人有人知道韩山二一直一人居住在这院子里,并不认得钟灵秀。 今天王府乱成一片,所有陌生人都有嫌疑,谁知道她是不是那些人的同伙。 这些护卫自然要拿下她仔细盘问身份。 第八十七章 旁生枝节 护卫们多是出自草莽或者军旅,原本对美人都充满幻想。 此刻看到这样一个美貌少女,说话时难免语带轻薄。 钟灵秀在家里是千金宝贝,在宗门里是被寄予厚望的良才美玉,深受器重。 自幼,不管在家里还在宗门,长辈对她自有娇宠,平辈人人都让着她。 难免傲气十足,从未受到过什么挫折。 这些天她先是父母双亡,随后叛离宗门,然后是几百里颠沛流离。 钟灵秀心里始终郁结着一股怒气,一直没有机会彻底宣泄出来。 起初他强压着脾气,说是此地主人的朋友。 那些王府护卫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要她先放下武器跟他们走。 钟灵秀和他们素不相识,自然不肯束手就擒。 这些人出言威胁,有人还在一旁说着粗话。 钟灵秀听到他们嘴里不干不净,更是愤怒。 双方一言不合,终于在院子里打斗起来。 钟灵秀剑法高强,刚一动手就刺伤两名说粗话的武士层级的护卫。 就在一众护卫对钟灵秀无计可施时,两名楚王身边的战将强者,赶到此地。 两名战将强者发现这少女剑法犀利,出来一名同样使剑的强者,和钟灵秀战在一起。 那名使剑的强者是楚王身边八大金刚之一,名字唤作贾书生。 贾书生则是战将级强者,对付钟灵秀原本费不了那么多功夫。 但是钟灵秀毕竟是名门大宗出身,而且此时急怒攻心,每一招都是拼了自己的性命。 贾书生一来想要活捉钟灵秀,斗了十多个回合后,看到钟灵秀的剑法,觉得有些眼熟 他投入楚王府前,也曾混迹江湖多年,不止一次见到过太玄宗的剑法,这时候忽然认了出来,心里暗自吃惊。 这女子剑法轻灵飘逸,恐怕是自幼开始习练,年轻轻轻已经到了这种境界,在太玄宗里一定是精英弟子。 他可不想惹到名门大宗,这些名门大宗向来极为护短,睚眦必报。 这女子若是伤到自己手里,被太玄宗知道,自己必将面对滔天追杀。 楚王保的了他一时,总不能保得住他一世。 正因为此,贾书生在动手不久,就开始放水,看起来两人子拼命厮杀,其实他只是在和钟灵秀喂招而已。 他一心希望钟灵秀能够明白自己的一番“好意”趁机突围逃走。 贾书生不知道,钟灵秀另有自己的想法。 两名战将来时,面对那些武士级的护卫,钟灵秀有充足时间逃走。 她之所以守在这里一直不走,是在等韩山四回来。 韩山四现在是她唯一的心理寄托和依仗,韩山四不回来,她怎么会单独逃走。 钟灵秀修的是仙道,还未进入天师境界。 韩山四皱起眉头,自己是杀官重犯,不能连累到二哥。 最好的办法是马上打散这些人,赶紧和钟灵秀一起逃出去才是正事。 “都给我滚开”他怒吼一声,挥舞着手里的擎天柱,猛扑过去。 围墙上掠阵的是个精壮男子,这人姓甄,名字换做屠户。 甄屠户和缠着是钟灵秀的贾书生都是楚王身边八大金刚中人,常在一起做事,人称刀剑双绝。 看到韩山四扑向院子,他挥舞手里一把斩马刀,迎着韩山四冲来。 韩山四全力冲来,擎天柱狠狠砸落。 甄屠户也是狂猛一刀,斜着劈斩,在刀棍交击的瞬间,他一转刀身。 “当啷”一声刀背和擎天柱互击,爆出一团璀璨火星。 两人第一次交手,都没有使出战技,全凭自身力量。 两人初次交手,势均力敌,各自向后退出一步。 甄屠户:“哈哈、有两下,有些日子没有和人打的这么痛快了,咱们再来两把!” 关心则乱,其实钟灵秀丝毫没有危险,但是韩山四总觉得钟灵秀随时都会伤在对手剑下。 韩山四退回原处后,脚一踏地,脚下立刻腾起一团烈火。 甄屠户眼睛一瞪:“大家随便玩玩而已,想和我玩命吗!” 韩山四无心和他们瞎扯,只想尽快解决对手:惹火烧身。 速度和力量大幅提升后,又是一棍兜头砸来。 甄屠户不敢小瞧对手,深吸一口气。 手里斩马刀从身前到身后挥舞一圈。 最后斩马刀举过头顶,战力外放。 战将战技:开天辟地。 斩马刀携带一道赤色光焰狠狠斩落。 “轰隆”两人都是战将级强者,使出的都是战将级战技。 双方战技威力原本极为强横,这次猛烈碰撞后,产生的力量更为惊人。 甄屠户一直站在小院围墙上,此刻他身周围墙此地崩碎。 原本站在甄屠户身边的护卫们,在两人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已经远远躲开,不然的话,此刻一定灾情惨重。 院子里缠着钟灵秀的贾书生看着和韩山四打生打死的甄屠户直皱眉头。 贾书生暗中传音过去,让甄屠户合作放两人离开,哪里知道甄屠户假作不知。 这少女居然还跟着一个如此强者,八成是为太玄宗办理什么重要事务。 自己这位同事兼好友,是个有名的武痴,看样子,不和那使棍的男子分出胜负,是不肯罢休了! 贾书生满腹心事,只好硬着头皮和钟灵秀过招。 根据地图上标注的王府高手的位置,江浪一路上躲避着这些能够带来麻烦的家伙。 背着袁静玉顺利的向王府外行进。 随着一处处火势渐渐熄灭,王府开始腾出更多人手来清剿渗透进来的常山宗子弟。 常山宗弟子们不断遭到围堵,开始出现伤亡。 他们发现势不妙,开始按照江浪在路上的教诲,纷纷向外逃窜。 只有三个人还在坚持,这三个人正是楚云天和他连两个师弟们。 大量护卫们被那些外逃的常山宗弟子引走,他们三个因为在医馆那一阵耽搁,反而和其他人所在区域脱离。 三人如入无人之境,不断把从医馆里带来的药材扔进那些还未熄灭的火堆里。 三个人的坚持终于得到回报,今夜一直无风,直到此刻,才有微风吹起。 连不少未完全熄灭的灰烬也开始死灰复燃。 看到自己的努力有了回报,三人下定决心要将这些药材全部派发出去,再撤离“镖局” 第八十八章 大敌当前 万事总有不如意处,已经遥遥看到王府内院围墙的时候,江浪遇到了麻烦。 天网恢恢位置有限,王府有几百人,江浪不可能把所有人的位置都标注在地图上。 只能保证对战将强者进行标注,还要留下位置不断对附近进行扫描。 无法对所有人进行完全标注,出现漏洞是无可避免的事。 对环境的扫描稍有忽视,江浪和一群护卫迎面遭遇。 起初江浪以为凭借自己的衣服可以蒙混过去,可是不知道那里露出破绽。 暗哨发现江浪背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后,仔细看看,一起大声喊叫着,向他冲杀过来。 江浪对身后的袁静玉道:“孟夫人,可能要厮杀一场了,你可要抓紧我的肩膀” 男女有别,袁静玉被江浪背着,总是觉得不妥道:“你放我下来,动起手来,多有不便” 江浪看着冲过来的人群,看样子,必须先干翻这些家伙,才好背着她越过高墙。 想到此处,他停下脚步,先将袁静玉放下,又从绑腿里抽出短剑,递给她。 袁静玉接过他递来的短剑:“你呢” 江浪笑道:“送兵器的来了呢”说着,他已经迎着那几个护卫冲了过去。 江浪不知道的是,自己被发现出“表现异常”,护卫们才认为他不是王府的人, 去年王府发生过一次火灾,一位护卫背着一位妃子逃出火场,结果事后两人都被杀掉。 楚王朱兴文,不允许护卫碰触自己的妃子,哪怕是“打着救人的旗号” 袁静玉身上穿的是妃子的衣服,所以不敢江浪是不是入侵者,都会遭到追捕。 最前面那个护卫抡起单刀,砍了过来。 这一刀他用尽了全力,自以为自己速度和力量都已经发挥出最佳状态。 可是在江浪看来,他这一刀实在是过于弱鸡。 动作在落在江浪眼里,如同儿戏,缓慢到极点,自然破绽百出。 江浪伸手一把抄住他的手腕,他手里的单刀已经易手。 江浪夺取单刀的时候,身体挤入他的怀里,一个背山靠。 “嘭”的一声,失去单刀的护卫,在这股大力下,被撞的向回飞起。 他身后是一个举枪的护卫,这护卫长枪前伸,眼看同伴狠撞过来,连忙收枪。 幸好他收枪即使,同伴才没有串在他枪上。 但是他也失去防御和反击的机会,身体被同伴实打实撞到,两人一起飞跌出去。 冲过来这一组护卫一共六个人,转眼就被击倒两人。 剩下四人仍然占据数量上的优势,继续向江浪冲来。 江浪继续前冲两步,在即将和四人对阵时,忽然身体下蹲,一脚蹬地,另外一脚一记飞铲。 “喀嚓”一声脆响,这一脚踢在其中一个护卫小腿上,直接将他整个人都踢飞出去。 “噢”那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抱着小腿在地上打转。 江浪心里有些抱歉,觉得自己的力量有些用大了、别弄的这厮终身残疾! 他不想重创这些吃俸禄,在楚王府做事的家伙,但是总不能被他们困在此地。 想归想,动作还得做完,江浪踢出这一记飞铲后,身体顺势前冲,来到剩下三个人身后。 江浪在地上身体翻腾,翻转中,头都没有回,手里的单刀砍向身后。 他没有用刀刃,用的是刀背,刀背狠狠敲在一个护卫后腰上。 “啊”那护卫尾巴骨挨到这一击,先是感到一阵剧烈的痛苦,随即身体酸麻,混不受力,瘫软在地上。 此刻江浪的身体也翻转过来,稳稳站在地上。 他认为这些护卫都是为了混口饭吃,罪不至死,所以下手极有分寸。 这几个护卫看起来受伤颇为惨重,其实都是容易治疗的外伤。 即便如此,剩下两人也被他悍勇的攻击吓的魂飞魄散。 两人看到江浪站稳后,目露凶光,瞪着两人,心里发寒,一起撒腿向远处跑去。 他刚松了口气,只听从两人逃走的方向“喀嚓、喀嚓”两声几乎同时响起。 江浪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向后缓缓退去。 他开启天网恢恢,对那边进行扫描,出现一个巨大的黑点。 随着一次次运用,江浪对天网恢恢的掌握,越加娴熟。 在救出袁静玉的时候,他扫描那女子的时候,有了新的发现。 在进行阵营扫描时,敌方和己方的强弱不同,显示出红点和黑点的大小有所不同。 看到地图上那个巨大的黑点,他心里一阵发寒。 正想拉着袁静玉立即逃走,但已经为时过晚。 “呼”的一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远处飞扑过来。 江浪身体向旁边一闪,一拳击中飞来的东西。 “喀嚓”落拳处,传来一声脆响,携带力量极为强大。 江浪感觉不妙,这股力量远远超出他之前的预计,立即后退两步,想要卸掉多余的力量。 饶是如此,身体剧震,喉头一阵发咸。 “嘭”这团黑影被江浪一拳之力带偏后,重重摔在地上,腾起一团灰尘。 江浪正想看这扔出的是什么东西。 “呼”的一声又是一团东西砸过来。 对方扔的极为准确,直接砸向江浪头部。 已经上过一次当,这一次江浪没敢硬接。 浮光掠影,身体瞬间闪动几次,向一旁闪开。 “嘭”的一声重物狠狠,砸在江浪刚站立的地方。 烟尘消散,江浪看清楚扔过来的正是刚才逃走那两名护卫中的一个。 不用看,第一次扔过来的一定是另外一个护卫。 他们的身体严重变形,被抛过来的力度之大,可见一般。 江浪有心放他们逃走,没想到两人还是死在别人手里。 “我就知道,今晚的祸事是这女人招来的!” 这声音悠悠扬扬,不男不女,听起来说不出的别扭。 随着话音,一个黑影从扔来尸体的方向飘过来。 一个白面无须的老者在不远处,渐渐显出身形。 他目光阴冷,看看江浪,又看看站着不远处的袁静玉。 江浪道:“既然你也是王府里的人,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白面无须老者道:“这些废物,吃着主子的俸禄,不好好为主子出力,活着有什么用” 第八十九章 推波助澜 冉德旺面无表情,看着站着自己面前的男子。 开口道:“我已经看了你一段时间了,虽然生的丑陋一些,身手还算不错,想不想得到一次绝顶的造化、大好机会?” 江浪道:“哦,什么机会、莫非你要放我们离开,那就谢过了” 冉德旺“荷荷、荷荷,你说话很风趣,我更喜欢你了!” 江浪向地上呸了一口:“死太监,谁让你喜欢了!” 冉德旺目光忽然变的极为狠厉:“你再说一个脏字,我就宰了你!” 这时,从不远处的高墙外,响起一阵激烈打斗声。 江浪眼神一闪,目光向那处高墙瞥了一眼道:“你还没有说给我什么大好机会呢?” 冉德旺道:“束手就擒,然后割掉一件东西,以后拜我为师,跟着我怎么样” 江浪听完他的话,气的七窍生烟:“你这阉贼,竟然想出这种断子绝孙的鬼话,你想死的快一些吗!” 冉德旺听这厮再次出言侮辱自己的身份,发出一声尖啸,迈步向江浪走来。 江浪知道面前对手深不可测,立即动手。 战技:浮光掠影。 战技发动同时,他的身体在原地消失不见。 冉德旺眼睛一眨,咧嘴一笑,一拳砸向正面。 “嘭”这一拳击中一个隐藏的目标。 江浪身体退回原地,看看手里单刀只剩下一半。 他举起单刀,狠狠向冉德旺扔过去。 随手捡起脚下一杆长枪,这一杆长枪是刚才一个护院丢下的。 江浪举起长枪,向前猛跑出几步,最后一脚狠狠踏在地上。 战技:蹬踏 每个人练习的功法和传承不同,进入战将境界后,即使同样的武士阶层战技,有些战将会获得晋升,有些战技并不会随着晋升。 速度和力量得到进一步提升后,江浪借助长枪,使出战技“密集穿刺” 瞬时间,枪头化作几十朵枪花,雨点一样扑向冉德旺。 冉德旺眼中寒芒闪动,左掌护在胸前,右掌先前推出。 战技:风平浪静 一道肉眼可见的水线从冉德旺手掌前缓缓前冲。 “嘭、嘭嘭、嘭嘭嘭” 江浪刺出的几十枪,尽数刺在那道水线上,如同泥牛如水,竟未能激起一朵浪花。 江浪这次全力一击,无功而返,向后退回三步。 “呵呵、你也接我一招”冉德旺说着,单掌向江浪推出。 战技:推波助澜。 那道原本横隔在两天中间的水浪,忽然如潮水一般向将江浪直扑过来。 这潮水并非真实存在,而是冉德旺将元气外放。 江浪只能做到将外放的元气依附在身体或者武器上,最多化为雷电之力。 但是冉德旺已经可以做的元气外放后,离开本体,远距离攻击敌手。 这就是战将高阶对战将低阶的实力碾压。 面对这道元气形成的潮水,江浪不敢轻敌。 手中长枪转动,战技:电闪雷鸣。 一道雷网瞬间围绕着江浪身周出现。 外形宛若渔网,但是每一根网索上都缠绕着不断游动的雷电。 冉德旺:推波助澜【对阵】江浪:电闪雷鸣 “轰隆隆”元气潮水抵挡江浪身前,追踪形成一团巨浪。 这巨浪到达江浪身前人立而起,向下狠狠砸落。 “噼里啪啦”窜动的电网,形成一道道密集防线。 “喀嚓、喀嚓”每一道电网被巨浪击碎,都会爆出一道电芒,同时响起刺耳的破碎声。 随着江浪一层层破碎,电网也变得越发稀疏。 当最后一道电网消逝,巨浪也一同消散在空气中。 一时间,四周围一片死寂,似乎之前并未有过一场可怕的战斗。 但是空气燃烧产生的焦糊气味,证明那场恶斗的存在。 看到江浪居然接下自己这一招推波助澜,冉德旺眼里也露出惊讶之色。 “身手不错,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割掉无双的东西,总比割掉吃人的家伙要好!” 江浪怒道:“你这烂人,怎么满脑子都是断子绝孙的念头!” 江浪深吸一口气,扔掉手里只剩下尺长的大铁枪。 他扎了个马步,作势看着冉德旺,似乎刚才接下他那一下,只是小事一件。 浑身上下的剧痛,使他几乎脱力,可是怎么也要支撑下去,最少支撑到援兵抵达。 冉德旺目光越发冰冷。心里此刻也很焦急,他最大的责任是保护楚王。 自从前往无双阁,又寻踪觅迹来到此处,已经有一盏茶之久,离开楚王身边太久了。 今天晚上渗入楚王府的可不止此一人,他自己就击杀了其中三人,还有更多人在王府里乱闯。 万一给人闯到王爷身边,惊吓的王爷,那可怎么是好! 冉德旺一念至此,再没有一丝想要招揽此人的闲情逸致。 “既然执迷不悟,你去死吧”这一次他双掌一起向江浪缓缓推出。 “就到这里了吗,要结束了吗!” 江浪不觉得自己能够抵挡住冉德旺这两掌。 双掌齐出,果然不同凡响,声势比前一掌,强大何止两倍。 “嗡”的一声响起,一尊女神像出现在那道元气海潮之前。 这尊女神像,似是纯金打造,金光四射,神力浩荡。 冉德旺打出的海潮冲击在女神像上,女神像巍然不动。 等到他潮汐四散,消失在空气里,女神像侧移两步,嘴角含笑看着冉德旺。 那意思分明是“你接着来” 这座神像若是出现在西番,所有见到之人,一定会尽数跪拜磕头。 但是这里不是西番,冉德旺也不是信众。 冉德旺对这尊女神像依稀有些印象,一边思索记忆深处的东西。 一边凝视这那尊女神像喝道:“西番来的妖孽,看杂家这么灭了你!” 他双掌一收,一掌推出,紧接着又是一掌,然后又是一掌。 在冉德旺和那女神像对峙的时候,江浪听到一段传音过来。 “快跑,兰兰他们快要撑不住了!” 这是孟雪梨的声音,刚才江浪已经发现他们就在墙后和人搏斗。 他强打精神,战技浮光掠影,冲到袁静玉身边,一把抓起她的小臂。 带着她纵身跳向远处的高墙。 此刻,冉德旺忙着推出第一掌,真正大敌当前,自然没有功夫搭理江浪这只小虾米。 第九十章 波涛汹涌 江浪跳到高墙上时,冉德旺已经无暇顾及他。 他发出的三道海潮已经,一波波、层层叠叠向那女神像席卷而去。 这是推波助澜的晋级战技,波涛汹涌。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三道海潮一道比一道巨大,一道比一道冲的更高。 第一道海潮人立而起,狠狠砸向女神像。 在海潮还未砸到时。 “嗡”女神像闪动一下,和出现时一样消失不见。 高墙后的司若兰松了口气,幸好江浪及时逃开。 她真是不能操纵神像硬接一击了,那样的话不但是自己,连江家六位老仆都会一起丧命在此。 即使如此,她也感到自己有些脱力,想要站起身来,眼前发花,只好重新坐下。 神像消失的瞬间,海潮庞大的力量击了个空,狠狠砸落地面。 “崩”一声巨响,伴随着地面的剧烈震颤! 地面上炸开一个半丈深的巨坑。 紧接着第二道海潮,向上卷起,到达高点后,化为巨浪后,再次砸落。 “崩”坑深超过一丈。 第三个巨浪接踵而至,这一浪的力量最为强横,直接拍在深坑里, “嘭”这一次力量原本就等于前两个巨浪的总和,又集中在深坑里,威力大的惊人。 深坑发生猛烈爆炸,气浪卷起大块土石,漫天散射! 江浪拉着袁静玉跳下高墙时,听到身后传来三声猛烈的爆炸声, 孟雪梨正等在高墙后面,看到母亲,不顾一切扑了过来。 江浪放下袁静玉·,任凭母女两人抱在一起。 他一眼看到盘腿坐着地上,双眼紧闭的司若兰。 司若兰身周绘制这一副复杂的法阵,六个老仆盘腿组成法阵。 这时候司若兰睁开眼睛:“江大哥你回来了” 说着话,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嘴角也有鲜血溢出。 江浪伸手将她抱起,这是四周那六个老仆也一起站起来。 江浪对他们道:“后面那个家伙厉害得紧,大家快跑” 江浪抱着司若兰、孟雪梨扶着母亲,六个老仆围在四周,几人刚冲出几步。 “轰隆隆”身后高墙忽然化作前往碎石击打过来。 六个老仆长袖一卷,击开那些碎石。 好在他们只是为司若兰的阵法提供了一些助力,并未向她那样受到阵法反噬。 或者说,司若兰独自承受了阵法的反噬。 不然的话,这些碎石径直砸过来,也够众人受的。 “在杂家面前,你们还能跑到哪里!” 尘土中,冉德旺一记推波助澜,打碎高墙,收起手掌,向众人大步走来。 此刻风越刮越烈,四周树木上的枝叶,随风摆动。 连那些最为粗大的树叶都抗不住风吹,不断摇摆。 楚王府中的那些火头原本多数被府中仆佣扑灭。 只剩下几处火势大的,在奴仆们的扑打下,也即将熄灭。 此刻风大了起来后,不但未灭的火火势大作,连那些之前被扑灭的,也死灰复燃。 王府中的火势,终成一发而不可收拾之势。 很多火点里都被楚云天三人加入了药材,这些药材都是三人利用药典里的禁忌配制的。 药典里严格禁止搭配在一起的药材,他们非要拼配在一起。 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干会造成怎么样的严重后果。 药材在火种燃烧散发出各种奇特的气味,四散弥漫。 虽然火势此刻尚未弥漫到这里,但是不少烟雾被风吹了过来。 一个轻薄的身影在烟雾掩盖下,矗立在战场十余丈外,静静看着这边交手。 冉德旺那倾尽全力的三掌,只是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坑,自然极为恼怒。 之前满脸的云淡风轻,此刻已经变成恼羞成怒。 “原来是外强中干,我还以为是哪位至尊强者来了呢!” “既然不是,就都留下了吧!” “就凭你这点三脚猫的本领,也配!” 随着一声浑厚的声音响起,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冉德旺身前。 所有人都只能看到衣蛾虚幻的人影,看不清其真实的样子。 这人从上到下,看起来模模糊糊,虽然未曾蒙面,但是整个人都被一层淡雾包围。 虽然不知道出现这人是谁,但是看这人出现的时机和所处的位置,分明是来帮助自己的。 江浪拱手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清瘦身影嘶哑着声音道:“是男人的,就不要如此婆婆妈妈,赶紧离开此地” 江浪不再多话,自己已经无力再战,司若兰虽然气息仍在,但是一直处于昏迷之中。 他毫不犹豫道:“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随后对自己的伙伴喝了一声:“走,我们尽快离开” 他一马当先抱着司若兰向街巷里深处钻去。 冉德旺看着薄雾里的身影,想到之前出现的那个金色女神像,以为又是类似的花样。 既然是幻影,自然风吹不动,看似高深莫测,实际上不过是外强中干。 冉德旺自觉上次收到他们的愚弄,以为他们又是故技重施,不由一阵大怒:“又想给我来这个” 他一边先前迈出一步,一边一掌推出,又是一记推波助澜。 只是这一次不能耽误过多时间,让那些家伙逃走。 在冉德旺看来,自己根本用不着三浪齐出,只需一招即可灭杀此獠! “去死!”苍蝇装作苍鹰的样子还是苍蝇。 冉德旺自信只需要一掌就能碾死这只故作高深的苍蝇。 雾中身影道:“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狂的人了,独缺一这些年都是怎么教徒弟的” 听身影说出独缺一的名字,冉德旺脸上忽然显出奇怪的神情。 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个禁忌,而在宫外应该没人知道这个名字。 他发出的元气浪潮已经抵达那身影。 雾中身影,忽然曲指一弹,一些雾气依附在这一指上,形成一柄剑形雾气。 这柄雾剑,小巧玲珑,似是一支大些的绣花针,毫无声息向前刺出。 正对面是汹涌而至的元气海潮,高高竖起,向下拍击。 两者之间,一眼看起,似乎是螳螂挡车,自不量力。 只是结果大大出人意料。 雾剑轻易击散汹涌袭来的这道狂潮。 击碎海潮后,雾剑也停顿下来,似乎再也无力前行,随时都会散去。 第九十一章 剑气长江 冉德旺一阵开怀大笑:“以为从哪里听来个名字,就能唬到我吗、我们在来三······” 在他狂笑的时候,那柄雾剑忽然加速前冲,瞬间消失不见。 若是视力足够块,会看到这柄雾剑并未消散,而是速度已然提升到肉眼看不到的程度,没入冉德旺胸前。 “嘭”冉德旺胸前爆出一团血雾。 冉德旺低头看着自己胸膛,伸出手捂在胸口,低头问道:“这是什么?” 雾气中的身影道:“剑气长江” 他话音未落,雾气忽的消散,整个人似乎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不见。 冉德旺目光仍然停留在那身影消失的地方。 隐约中,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冉德旺口中喃喃自语:“剑气长江,这就是在世上消失二十年的剑气长江吗!” “嘭”冉德旺的手忽然消失不见,从他胸膛喷出一大团血雾。 这团血雾前后通透,似是有形,仔细一看,像是一柄长剑、又像是一条江河。 若此时正对着冉德旺,会看到他胸前出现一个碗口大的洞,前后通透。 江浪一行人,在城中打了个转,一直未曾扫描到被人跟着,才放心返回江家大宅。 楚州城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居然无人出头过问,也是楚王府风评不佳,惹得天怒人怨造成的。 若是其它府邸闹成这个样子,早已经有大批官差乡勇、甚至前来救援的百姓也会大批涌到。 但是楚王府不同,遭逢大难即是全城喜闻乐见的好事,也是人人唯恐躲避不及的祸事。 哪个会不知死活的跑来自寻烦恼,所以人人紧闭门窗,不敢出来作死。 一行人回到院子里,江楚城和江伯两人居然一人一张躺椅,靠在那里饮茶聊天。 似乎江伯正说到什么可笑的事情,江楚城脸上正露出笑容。 江浪脸上也显出一丝笑意,难怪自己在高升客栈时,最喜欢在躺椅上休息,原来这也是家传的性格。 江楚城看着他们,脸上笑眯眯的说:“你们回来了” 江浪道:“让父亲为我担心了” 江楚城摆摆手:“我才没怎么担心呢,看来雪梨丫头的妈妈也救出来了” 孟雪梨正在那边和母亲说话,似乎听到这边说起自己的名字,向这边深深施了一礼。 袁静玉也跟着女儿向这边行礼。 江楚城和江浪向她们微笑示意。 江浪对父亲道:“今晚还算顺利” 江楚城道:“兰丫头怎么了?” 想到一路上始终没有动静的司若兰,江浪脸上笑意散去。 他低头一看,鼻子险些气歪了,司若兰正巧笑嫣然的看着他。 江浪没好气的道:“你没事了吗” 司若兰道:“刚才有些脱力而已,早已经没事了” 江浪将她放在地上:“没事还不早说,累死我啦!” 司若兰站稳以后,撇嘴道:“有什么累的,我又不胖” 江浪摇摇头:“不对,你比清渠岭时可是胖多了” 他对司若兰的体重,的确很有发言权,毕竟在清渠岭背着她逃了很长一段路。 司若兰打量打量自己身上:“最近在这里吃得好,睡的好,似乎是胖了不少,下个月我要开始减肥!” 江浪鼻子险些气歪:“今天才月初吧” 江楚城道:“小姑娘家,减什么减” 司若兰“嗯,我全凭义父做主” 那边孟雪梨和母亲在一旁交谈,母女两人说一会,哭一会。 江楚城和江伯则在和六个老仆谈话。 这时江楚城从躺椅上站起来:“天色不早,我们各自都回房里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江浪伸手拍了一下司若兰的脑袋:“若是没事的话,回去睡觉,明天我还有话问你呢” 司若兰不满的哼了一声,向孟雪梨母女走去。 虽然院子里房屋众多,但是孟雪梨来后,就和司若兰住在一起。 和两人说了两句,孟雪梨向江浪这边深施一礼,和司若兰一起扶着自己母亲向两人住处去了。 江浪又向父亲走去。 江楚城看着他,满意的点点头:“你今晚做的不错,早些回去歇着吧” 江浪行礼道:“是的父亲大人” 他回到房间,洗掉脸上伪装,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江府这边是合家团聚,其乐融融,楚王府那边却是哀鸿遍野。 后半夜起的那场风,越来越大,使得王府里那些尚未被扑灭的火头忽然剧烈燃烧起来。 不少看起来已经熄灭的余烬,也从里面重新燃烧起来。 以“王宫”为中心的火灾,带起大量烟雾。 楚有德和常山宗一群人,还有韩山四和钟灵秀借着浓浓的烟雾,各自逃出楚王府。 楚王府一干护院仆役帮着救火、救人,只能放弃追击这些人。 再加上火势熊熊,浓雾弥漫,严重影响到王府众人的视线。 逃亡的人可以慌不择路,想要追击这些人,可不能漫无目的,无能为力之下,只好放弃追击。 现在看起来王府有限的人员伤亡和火灾已经损失惨重。 但是若王府今夜的损失仅止于此,朱兴文日后一定会非常开心。 大规模的人员伤亡是在一个时辰后开始的,真正的灾难降临了。 正在搜索残敌,扑灭大火的护卫和奴仆。 还有在楚王严厉命令下,大队赶来参与救火的镇军,不断有人身体出现异状。 身处楚王府范围内的一众人等,纷纷出现以下症状,但不限于以下症状。 翻肠倒肚的呕吐、难以忍受的肚疼、撕心裂肺的咳嗽,喷泉一样涌出的黑色血液。 终于有人发现不对,纷纷放下手里的事,不断有人向王府外逃亡。 再也没人管那该死的大火会烧到什么程度,王府烧不烧的完,都是王爷的王府,命可是自己的。 王府护卫和那些仆役一直在烟雾熏陶下,中毒最深,多数都没有逃出王府。 他们中很多人没有跑出王府,便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栽倒在地上,苦苦挣命。 刚赶到不久的镇军,虽然修为低微,因为接触到烟雾的时间最短,受到的伤害最小,很少有人当场毒发身亡。 楚王身处保卫最为严密的核心宫殿,并未被任何外人侵入。 第九十二章 避避风头 虽然楚王躲在密室里,但是再严密的密室,也要留出透气的孔洞。 那些无孔不入的烟雾,不断从那些孔洞里渗进密室。 冉德旺离开后,还有四个战将级强者守在楚王身边。 这些人能够晋级至战将者,决非侥幸,他们在经验和感觉上比起普通人超出不止一两点。 很快他们就发现飘进来的烟雾有异常,四人中有人随身带着解毒丹药,离开拿出给楚王吞服下去。 丹药不一定对症,保险起见,四人商量后,向楚王提议暂时离开密室,最好离开王府。 楚王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一听说烟雾有毒,他一刻也不愿意多待,立即答应了下来。 四名战将级强者带着楚王从王府中离开,前往楚衙。 无双阁中,颜无双在江浪打击下,受到皮肉伤其实有限,更大的打击来自于对她心理上的打击。 她的无双阁也只被江浪一个人侵入过,江浪没有在这里放火,在毒雾被风刮过来前,她这里非常安全。 在冉德旺离开后,她干脆在地上坐了一会,等到恢复一些力量后,费了不少力气回到自己房间。 她找出一瓶疗伤丹药服下后,一头栽倒在一张大床上,连根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颜无双躺在床上,吐纳呼吸,随着痛苦逐渐减弱,体力和精力都得到部分恢复。 她更多的伤害在心理层面,并没有受到致命的外伤,她的伤势以极快的速度痊愈,她的力量也同时恢复起来。 颜无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身体很快对危险有了本能的反应,清醒过来的颜无双闻到烟雾里浓烈的药味。 颜无双使劲吸吸鼻子,她平日对炼丹一道颇有涉猎。 闻了几下,她感到大大不妙:“大半夜的,这是谁在胡来,这些药材这么能放在一起炼丹呢!” 颜无双从床上爬起来,找出一颗解毒丹服下,她闻着越来越大的药味,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跳下床,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大步从房间里跑出来,飞身上了房顶。 “这是朝廷派来大军征伐了吗!” 颜无双站在房顶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府,到处都是燃起大火,不断有人向外面跑。 不少人跑动中,一头栽倒在地上,在地上像是退潮时留下的鱼虾一样苦苦挣扎。 她在这楚王府中待了两三年时间,自然深知楚王府防卫力量强大。 能够把楚王府弄成这副样子,所动用的力量会是何其强大。 “怎么看事情都大大不妙,这里暂时是不能待下去了,先去大哥哪里避避难再说” 想到此处,颜无双身影几个闪动,向楚州大牢方向遁去。 闯下大祸的常山宗众人,江浪带他们来的时候,悉心教导他们怎么认清道路。 并且热心的帮他们在一些转角留下记号。 所以除了少数一些人运气不好,在侵袭过程中,遇到和自身差距太大的强者,根本没有得到逃走的机会,在厮杀中遭到格杀。 大多数常山宗弟子,趁着王府护院们忙着救火,先后逃回客栈。 楚王府面积很大,常山宗这些人是从另外一面侵入。 火主要在那一面点燃,后来起的风也是向那边吹,大火和烟雾始终集中在楚王府另外半边。 所以这个方向在高墙隔断视线的情况下,看不到楚王府的火灾。 在楚有德居住的那座大房间里,聚集着十个人。 楚有德已经回来半个时辰,看着站着面前的九个弟子,心情十分悲痛。 自己二三十年时间,带出几十个弟子,有些离开,有些死在江湖里。 好不容易积攒下二十三十个,眼见自己在宗门里上升无望,恐怕到死都是个长老,想要跑出来单独建立门户。 现在自立门户的事还遥遥无期,只是为了对付一家镖局,手下这些弟子,已经死伤过半。 自己的侄子楚云天现在也生死未卜。 想到此处,楚有德语气悲怆的说道:“只有这些人回来了吗!” 这次行动,连他自己在两个战将级高手的围攻下,险些失陷在“镖局”里。 若不是自己见势不妙,趁着那场大火和弥漫的烟雾逃出来,这一趟不死也得掉层皮。 “没想到区区一个镖局,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实力!” 那些逃回来的弟子也切身感觉到这家“镖局”的实力极为惊人。 可笑的是自己这些人白天还去挑衅,若不是那两个外人搅局,一群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一个弟子道:“这镖局里的人莫非是想要造反吗!” 楚有德道:“完全有可能,楚州曾经是前朝古都,说不定镖局那些人都是前朝余孽,想要造反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今晚的惨重伤亡,楚有德就恨的牙痒。 “今晚的事不能就此算完,老夫一定要向官府举报他们,图谋不轨,想要造反” 楚有德咬牙切齿道:“反正他们到底造不造反并不重要,他们有造反的能力就是大罪” 他们在客栈房间里胡思乱想,客栈外的街道上,慌慌张张逃回来三个人。 这三个就是楚有德最为牵挂的楚云天和他两位师弟。 三个人是常山宗这些人里,除去楚有德以外,修为最为强大的一组人。 三人这么晚才逃回来,当然是因为三人携带的药材数量太多。 三个人几乎席卷了王府医馆所有的药材,按照药典里严格禁止的配比撒入每一处遇到的火堆。 如果遇到没有火堆的地方,还得自己用火折子点火。 三人都是很有责任心的人,一直坚持到把携带的药材全部排上用场后,才逃出“镖局”。 楚云天和两位师弟逃出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在追杀他们。 好在毒雾起了作用,那些人一个个起了中毒反应,还以为是三人下了什么妖术。再也不敢追着他们。 为了摆脱那些追兵,费了不少时间,一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跑回客栈。 这些人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这三个人,给楚王府造成的损失超过其他人加起来的总和。 楚有德正带着九个弟子,在房间里为没有回来的八个弟子诚信祈祷,盼望他们平安返回。 第九十三章 红树山谷 房门忽然在外面被轻轻敲响。 楚有德心有所感,大步走到房门,一把打开门 他看到活生生站在面前的楚云天三人,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油然而生,老泪不由夺眶而出。 立下最大功劳的楚云天三人,受到师父师弟们超乎寻常热烈的欢迎。 这一刻他们感觉到今晚三人做的一切都值了。 今晚所作的一切,对楚云天三人尤为特殊,也带给三人莫大启发。 多年以后天下十王中毒王楚云天功成名就,每每回忆起难忘的一夜,感怀良多。 常常对后辈提起雷神对自己的教诲和启迪。 距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江浪被父亲从床上喊了起来。 江楚城看着他道:“跟我到小客厅里来” 江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着父亲走到小客厅里。 小客厅是家里商议重要事情的地方。 江浪走进来,江伯、司若兰、孟家母女,六个老仆。 今晚参加行动的人,全部都集中在这里。 江楚城道:“打扰大家睡觉,是因为事情的严重程度超过我们之前的想象,大家都在这里了,我长话短说,把事情和你们讲一下。 按江楚城不久前得到的消息,这次王府的事闹的有点大,比大牢出的事更加麻烦。 恐怕明天官府会大搜全城,所以你们最好离开这里,浪儿你先到城外躲几天。 反正现在全城也没有人知道你回来的事,你过几天大摇大摆的从城门回来,可以完全避开这件事的嫌疑” 说到这里,江楚城看着孟家母女:“你们两位和浪儿一起去我们在郊外的农庄,先在那里休养身体,其它的事以后再说” 江浪心里一阵苦笑,回家两天了,还没有好好睡上一觉呢,昨天是送王铁塔一行离开,今天轮到自己了。 他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点点头:“好吧,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司若兰看着江浪道:“义父,我不想自己留下来,我也要去农庄玩几天” 江楚城点点头:“好吧,随你” 这是传来敲门声,江伯走过去打开门,走进来的是一个老者。 江伯道:“何总捕头,您怎么亲自来了” 老者对江伯点点头:“别这样叫我了,早不是什么总捕头了!” 何不归迈步走到江楚城身边道:“江兄,白天有人到勇武镖局找麻烦。 我怕镖局晚上出事,让道儿晚上住在勇武镖局里,刚才收到你们的消息后。 若是这时候派人去镖局唤他,镖局里人多嘴杂,难免引起镖局里那些人的主意。 不如我跑一趟保险,城门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天色不早,我们尽快出发吧” 江楚城看着发呆的儿子,一个暴栗砸在他脑袋上:“看什么看,看见何叔叔怎么不喊人” 看到老者和何足道有些相像,江浪想起来他是谁了:“何叔叔,很久没见过你了”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几人简单寒暄几句,江浪暂时告别父亲,离开家门。 在何不归的带领下,江浪、司若兰和孟家母女在两个老仆陪伴下,从一处偏僻的城门溜出楚州。 何不归在城门送别几人,关上城门后,他站着城头上,看着几人远去。 他脸色露出微笑:“这小子,一回来就把楚州弄的天翻地覆,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楚王朱兴文被手下强者带出王府,他身份尊贵,当然不能到客栈里借宿。 王府毒气弥漫,暂时是不能待了,楚州大牢昨晚出事后,调入了大批官差加强防卫。 可以说是楚州府城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楚王觉得那里太晦气了,自己怎么能住在大牢里。 于是他带着自己手下的残兵败将直接接入州衙,把制作宋可潇赶出州衙后院,住进州衙后院。 软弱无能的知州宋可潇只好暂时住到州衙大堂里去。 宋可潇自己反正他睡不着,全城的官吏官差都不要睡了。 “本大人被人从床上揪起来,你们也得被半大人揪起来” 他就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宋可潇一声令下,全城的官吏都被叫到州衙里来,至于官差也得在州衙门口报到,在门口集合待命。 宋可潇满脸都是阴狠之色,手脚发抖的站着在大堂上,将一众官吏劈头盖脸的斥责一顿。 他好气呀“自己在楚王淫威下,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接任的人已经在路上,随时可能到达楚州。 自己只需要在忍受几天,就可以离开这个留给他无尽耻辱的地方,可是连续两天都在出事。 昨天晚上是楚州大牢,几天是楚王府,那么明天是不是该轮到自己了!” 宋可潇多少出了点气后,布置这些官吏或者加强城门防守,或者前往楚王府遗址。 但是州衙人手,尤其是最精干的那些都被颜无崖带着前往西泽,搜索重犯。 宋可潇手里人手紧张,只好派人去召集乡勇,闹的全州府鸡犬不宁。 “嗯,确实算是遗址,至少半个楚王府已经化为灰烬” 楚王朱兴文在没有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出手抢夺一个妇人,最终引起如此惨重的伤亡。 连常年和他形影不离的冉德旺也就此失踪不知去向。 冉德旺和江浪动手,还有后来那人出手的事,只有江浪一行人看得,并无别人看得。 后来火势烧过来,吞没了冉德旺的尸体,所以楚王府上下都以为冉德旺失踪了。 朱兴文本人对冉德旺信心十足,不认为在楚州有人对冉德旺能够造成什么威胁。 他还以为冉德旺一定是发现贼人的踪影,去追杀那些贼人了。 即使不考虑失踪的冉德旺,楚王府的损失也极为惨重。 三十二名护卫,和八十九名仆役当晚死亡,少数死于厮杀,多数是中毒身亡或者中毒后被火烧死。 此外还有十十多名镇军中毒身亡,更多中毒者还在和死神搏斗中。 曙光初现的时候,江浪一行人来的一处山谷,这是江家位于楚州城东郊的红树谷。 红树谷之名,来源于四周山峰上密植红树。 不论春夏秋冬,红树上的树叶都是火红一片,看起来如同红霞一样,煞是好看。 第九十四章 青马红鱼 山谷口修筑着高约六丈高的栅栏,带队的老仆江大上前喊门。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江楚城有意安排,今夜守门的正是带路的江大的儿子。 见到是自己父亲带队,江大的儿子江小江立刻将栅栏大门打开。 一行人进入后,大门紧紧关上。 江小江和几条大汉一起关好大门,才过来见礼。 江大道:“你们还认得小主人吗?” 江小江道:“怎么不认得,和老爷年轻时几乎一个样子呢,小时候时常在山谷里调皮捣蛋呢,已经长这么大了!” 江浪笑着和几人打过招呼,按照军中养成的习惯,观察这里的防御。 别人是外强中干,这里确实中强外干。 众人从大门后面看到,看似简单粗糙的栅栏后另有玄机怕,紧贴着栅栏,还隐藏着一道紧固的石墙。 若是有贼人以为攻破木栅栏,就大功告成,一定会吃个大亏。 这道石墙修建的高度正好比外面的木栅栏低半个人身。 守卫者站在石墙上,正好可以用外面的木栅栏当做掩体。 现在墙上只有简单的防御,只有江小江带着十多人守卫在这里。 以江浪的眼光看来,若是派五十个人守在这里,数百名训练有素的士兵都难以攻进来。 一行人迎着夕阳,走进山谷,山谷面积广大,风景优美。 虽然只是夏末初秋,但是因为山谷落差极大,除了数目最多的红树林,还生长着不同种类的花草树木。 从最低的湖泊道最高的谷顶山峰,或者火红、或者碧绿,随着生成阶段不同,呈现出不同的色泽。 山谷中心的是一个波光粼粼的湖泊,湖泊四周放牧着一些牛羊和马匹。 还有不少房屋零零散散分布在湖泊两边。 更深处,正对着大门的湖边还有几栋楼宇矗立在那里。 这座山谷原本和其他几家共有,现在已经是江家独有的产业。 这几年那几家中落,整个山谷都被江浪的父亲出钱买下。 山谷有几条由溪流汇聚的小河流到谷中心,汇聚成一个湖泊。 山谷中河两边平缓草地上和湖边放牧着牛羊,陡峭的地方种植着各种药材, 湖泊两边那些房屋住的都是江家的奴仆和他们的的家眷。 江家大宅里那六个老仆都不是孤家寡人,他们的子孙也住在这些房子里。 江浪祖父曾经担任朝中一品大员,管理过天下官吏。 有无数对手、敌人,也有众多心腹属下、护卫。 权势鼎盛之时,身边使唤的仆佣,更是成群结队。 江浪祖父卸任离京的时候,不愿意离开他身边,跟着他一起返回楚州的足有数百人。 有些人是对主人忠诚,有些人是想托庇江家,还有些人以为江氏早晚会重新入仕。 心思各有不同,也是人之常情。 江浪祖父仙逝以后,江楚城只是一介乡绅,比自己父亲低调很多,不少人眼见前途无望,离开江家自寻前程。 留下的人只剩余其中三、四成,但是这人人历经三代繁衍,人数仍然极为可观。 江楚城大宅里要不了那么多人伺候,只留下江伯和家里那六个老仆,在城内大宅做事。 其余的老仆和老仆们的家眷大多都在这处山谷里,男耕女织,安居乐业。 老仆们的晚辈中也有不愿意住着这里,对前途另有打算的,只要到时候开口,江楚城一律发给一笔银子,运行他们脱离江家,到外面成家立业。 留下来的都是别无它图,只想在这幽静山谷中,安安稳稳享受人生。 这么多人生活在山谷里,各有分工,有木匠、樵夫、牧人、果农、茶农、药农。 除了很少部分必需品需要从外面运进来,山谷已经基本上实现了自给自足。 这些年他们在山谷里其乐融融,快乐的生活着。若不是大量青壮被征发去服差役,他们的生活会更加美满。 山谷最里面,靠着湖边那几栋小楼小巧精致的庄园,这是江浪爷爷时所建立的修养之处。 一行人的目的地就是那座庄园,一把欣赏山谷的风景,一边向那处庄园走去。 江浪问一同到来的老仆江大:“这山谷里现在有多少人?” 江大道:“六百七十五人,男子差不多三百,女子不到四百” 江浪听了也是惊讶:“山谷里应该不止这么多吧,难道这几年,走了那么多人吗?” 江大道:“这些年,离开的人越来越少,少了那么多人,那是有其他原因,不少人被征去当兵了,我儿子也是不久前才回来的,还有些战死沙场,还有些尚未返回” 江大仔细讲起来,最初这些是江家的奴仆,在户籍上都是江家的奴仆,他们身份和平常百姓不同。 按照大周的法规,奴仆只要主人掏出足够银两,就可以免除兵役。 但是楚王那厮知道江家还有如此多的仆役,不知是纯粹为了恶心江楚楚城,还有别有用心 他在幕后策动楚州知州刻意刁难江家,连江浪都被弄去服役,何况那些仆役。 这几年,山谷里遭到官府征发,去服兵役的男丁近二百人,现在返回的只有几十人。 江浪心道:“这楚王真是个疯子吗、昨晚的教训似乎还有些不够,权当作为利息,早晚还得和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此刻他还以为楚王府不过被烧毁一些房屋,还不知道王府遭受到的重大伤亡,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众人一路向山谷尽头那几栋小楼走去,一路上不时遇到那些开始忙碌的牧人和药农。 虽然在记忆里,身体前任主人第这里还有不少童年里的美好回忆。 但是十多岁后,前任主人对吃喝玩乐的兴趣大增,已经很少到这山谷里来。 记忆中前任主人已经对这些人已经毫无印象。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江浪的身份的,在他们经过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停下手里正在做的事。 恭恭敬敬向江浪行礼。 “少爷您好” “少爷生的真英武!”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直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道:“少爷真像老爷年轻时候的样子呢!” 江浪觉得这大概就是他们为什么认出自己的原因。 第九十五章 三天两夜 江浪遥遥看到湖边孤孤单单站在着一匹大青马,因为它身材比湖边其余那些马屁匹都要高大许多,所以极为显眼。 这匹青马似乎很不很合群,几匹马刚来到它身边,它忽然发出一串“稀溜溜”的声音。 那些马大概是吃过亏的,听到大青马的叫声后,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声音,立刻向远处四散跑开。 江浪看着觉得好笑,抬起手指冲着那匹大青马打了一个响亮的唿哨。 听到唿哨声,大青马立即竖起耳朵,向这边看了一眼,看到江浪后,迈开长腿,向这边飞奔而来。 它撒开四蹄,速度极为惊人,四蹄好似从未落地一般,飞一样奔驰而来。 江浪怕这厮冲撞到旁边几人,迎着那匹大青马跑过去。 这接近大青马的一瞬间,江浪伸手拽住马缰绳,飞身跳上马背。 江浪拉着缰绳,让大青马沿着湖泊狂奔起来。 骑着大青马沿着湖转了一圈后,江浪回到伙伴们附近。 他收紧缰绳,逐渐减低大青马的速度,准备从马上跳下。 司若兰早已经看到心痒,举步向江浪这边跑过来,跑到江浪面前,向他伸出双手:“我也要骑马” 江浪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手臂轻轻用力,将她拉上马背。 “你会骑马吗?”江浪说着就要自马上跳下。 司若兰伸出一只小手拉着他的衣袖,使劲摇头:“不会,你教我” 江浪道:“以后再教你,大家忙了整夜,都该休息了” 司若兰道:“那你先带着我跑一圈,好不好” 看着司若兰充满期待的眼神,江浪自然不忍拒绝。 “好吧,你可要抱紧马脖子,不要掉下来” 司若兰闻言,伸出双手,抱着马脖子:“好了,开始吧,你要跑快些啊!” 江浪一抖马缰绳,脚后跟在马腹上轻轻碰了了两下。 “稀溜溜”大青马仰头一声长嘶吼,迈开四蹄,全速奔腾起来。 江浪在湖边策马狂奔,司若兰高声叫喊着:“我很早就想学骑马了呢!” 江浪绕着湖泊转了半圈,看到前方湖里隐约出现的一些木桩,想到一件事。 他一边向那边行去,一边降低马的速度。 大青马在紧挨着那些木桩的地方停下来,江浪从马上跳下来,把马缰绳交给司若兰:“你等我一会” 司若兰看着江浪在湖边忙碌一会,回来时,他手里已经提着几条活蹦乱跳的红色大鱼。 这种红鱼是湖里的特产,江浪还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同样的鱼。 这处湖里有放好的渔网,网眼很大,小鱼来去自由,大鱼那就要看运气了。 什么时候想吃鱼的时候,去网里看看,一定会有收获。 一般人不会动这网里的鱼,想吃鱼的话,自己去湖里抓。 有些事江浪并不知道,虽说网里的鱼山谷里的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取拿, 但是他们始终会留几条大鱼在网里,这样主人带客人来谷中是,可以尝尝鲜。 江浪重新上马,两人在庄园前追上孟家母女一行人。 一个中年妇人领着另外几个妇人已经等在庄园门口。 江大道:“这是我的婆娘韦氏,暂时管理这庄园,有什么事,少爷只管找她就行了” 江浪在前主人的记忆里依稀记得这个妇人。 幼时对前主人非常照顾,不论他怎么调皮捣蛋,她都没有责罚过他。 前主人每次闯出祸事,第一个去找的就是韦娘。 江浪从马背上轻轻跳下,上前见礼:“见过韦娘” 韦氏连忙向一边让去:“少爷,我们都是你们家的下人,怎么能够受您的大礼呢!” 说着客气的话,她眼角里噙着泪水,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总算是懂事了。 江浪道:“韦娘不要客气,小时候我总是跟你捣乱,你也未曾生气过” 韦氏伸手去擦眼角泪水:“少爷果真是长大了,真是江家的福气呀” 江大道:“少爷,山谷早晨最是潮冷,我们已经把壁炉升好了,别站着这里了,我们到屋子里去吧” 韦氏身边有人接过江浪手里的马缰绳。 江大道:“这马自打来了山谷,就没人能骑的了它” 江浪道:“它算是好对付的一个了,若是那个黑炭头,才是真的桀骜不驯” 想到被拐走的大黑,江浪又想到丹妮娅“也不知道她是否顺利回到北虏,有洛克萨斯和那些黑鸦军保护,应该无事吧,楚州和北虏相隔遥远,不知道这辈子是否有机会再见?” 司若兰在他身后推了一把:“大家都等着呢,你想什么呢?” 江浪摇摇头:“没什么,我们到大屋里去” 说着,他迈开大步,向庄园主楼走去。 不知是庄园大厅里一直燃着火,还是他们入谷时,那边传来了信息,大厅的壁炉已经燃起熊熊火焰。 还别说,看着火焰,还真感觉到有些寒意,这山谷比外面的温度的确低了一些。 江大对江浪行礼道:“少爷,你们先坐下好好休息一会,我去给你们安排饭菜” 江浪道:“你这么大的岁数,也和我们跑了一夜,也好好歇着,让他们去弄就行了” 江大道:“少爷的意思,莫非是嫌我老了” 江浪手抚额头,这些老人家真难对付,还是由他去吧。 想到此处,他开口道:“好吧,随你高兴” 几人坐在壁炉边,说着闲话,没多久饭菜就送了上来。 都是谷中出产的各种野味菜蔬,最受欢迎的自然是那几尾红鱼。 一行人忙了一夜,前来山谷的一路也极耗体力,早已经饿的前心贴后心,一个个狼吐虎咽。 连几日来一直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的孟雪梨和母亲坐在一起,阴郁几天的脸上终于显出一些笑容,饭量渐涨。 众人酒足饭饱之后,有女仆一个个引着到收拾好的房间休息。 江浪由韦娘亲自带到主人房间。 送走韦娘,江浪一头倒在大床上,除了好好睡上一觉外,他再也不想干什么,也不想做什么。 他这一觉无牵无挂,酣畅淋漓,日出日落,日夜交迭,其间数次有人进入房间他都不知道。 孟雪梨更是每日都会进来两次,给他把脉后才静静离去。 第九十六章 平虏逃卒 江浪一觉醒来,看着窗外日上三竿,肚子里钟鼓齐鸣,竟然是给饿醒的。 这些人怎么醒都有过,就是没有饿醒过。 江浪在床头寻找衣服,自己的那身军服已然不见踪影,倒是有一袭白色公子长衫放在床头柜上。 他穿上那身长衫,刚下床,向门外走去,门就被从外面推开。 一个仆妇站着门前:“公子你可是醒了” 江浪脸上有些挂不住:“没想到一下子睡了一天一夜” 仆妇笑道:“少爷可不是睡了一天一夜” 江浪道:“莫非是两天一夜?” 仆妇道:“您睡了三天两夜” 江浪脑袋有些发蒙,可是他知道家里的仆佣是万万不会出言欺骗自己的。 总是有些尴尬,江浪转移话题:“给我弄些吃的吧,睡的饿了” “哈哈,居然有人睡觉睡得饿了!真是笑死人了” 笑声响起,司若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仆妇道:“少爷我去给你准备吃的,很快就弄好了” 等仆妇走远,江浪道:“兰兰,我真的睡了三天两夜吗” 司若兰道:“那可不是,我每天都来两三趟呢,到昨天大家都有些害怕了,雪梨把她母亲都请过来了,她们两个都说你是缺觉缺的厉害,痛痛快快睡一觉也好,不然早晚要大病一场” 江浪道:“这些人到处乱跑,是没怎么好好睡过,总算是痛痛快快睡了一觉,对了这几天你在干什么” 司若兰道:“去河边抓鱼、到山上抓松鼠、树上摸鸟蛋,这里比清渠岭可是好玩多了” 江浪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怎么玩都行,对了,孟家母女呢?” 司若兰道:“她们比我可忙的多,这个山谷里很多老人,却没有一个医者,所以她们忙着给给那些老人看病呢” 江浪道:“这里的药材不知道够不够?” 一个声音从外面响起:“你们这山谷里种的药材可真多,一些外面很稀有的这里都多的是,什么都不缺的” 随着话音,孟雪梨从外面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砂锅:“我正好给你熬了一锅药粥,你三天没吃东西,先吃些药粥养养胃,若是猛的大吃大喝,不知道会不会吃出毛病” 江浪连忙伸手接过砂锅,看到房子一侧有茶几和座椅,向那边走去。 他此刻肚子里饿的厉害,也不顾两人在一边看着,拿起瓷勺喝起药粥。 孟雪梨道:“哎,江大哥你慢些,刚炖好的,别烫着嘴了” 江浪道:“哎,我没事的,打仗的时候,这么热的粥,想喝都喝不上呢” 司若兰对孟雪梨道:“别管他,还有没有,我看着都想喝呢” 孟雪梨道:“小厨房里还有两锅呢,我怕炖坏,一起炖了三锅” 司若兰大喜,拔腿向外跑去:“我也端一锅过来喝” 每过多久,司若兰也端着一个烧锅跑过来。 她把锅放在江浪身边,埋头苦干起来。 孟雪梨看着两人比赛一样,不由得,笑弯了腰。 等到一砂锅药粥喝完,江浪肚子里和身体都暖洋洋的。 他放下瓷勺道:“城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司若兰和孟雪梨摇摇头:“除了江大第二天就回城去了,别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三人说着闲话,没过多长时间,几个仆妇端着几个托盘走进来。 托盘里面是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盘子,还有一大锅米饭和三副碗筷。 江浪对司若兰和孟雪梨道:“我自己吃饭也是无趣,你们也一起吃吧” 两人点点头,江浪看到托盘里还放着一壶酒喝三个杯子:“我想喝杯酒,你们喝不喝” 司若兰道:“喝,怎么不喝,这山谷酿的葡萄酒好喝的很呢!” 江浪道:“什么时候山谷里会酿葡萄酒了,我走的时候这里还只会酿造低度的劣酒呢” 孟雪梨道:“这酒的确喝着不错,我和妈妈每顿饭都要喝些呢” 正说着话,孟雪梨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江浪面前,忽的向地上跪下去。 江浪连忙站起身,向孟雪梨走去:“哎,你干什么呢” 孟雪梨道:“公子冒着生命危险,救出我妈妈,我一定要大礼谢谢你” 江浪道:“不用这样” 司若兰走过来拦着江浪:“你今天不让她谢谢你,她始终是不会心安的” 孟雪梨行完礼,站起身:“这几天,我一直等着这个机会呢” 江浪道:“大家都是生死患难过的朋友,真的用不着这样” 孟雪梨道:“还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和你父亲说一声,我和妈妈希望一直住在这山谷里,我们不会这里吃白饭的,我们可以给大家看病,还可以照料那些药材” 江浪道:“不用问我父亲,我就可以答应你们住在这里,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门其实是开着的,来人站着门外,轻轻敲响门板。 江浪站起身道:“江伯,您请进” 进来的果然是江伯:“哈,我一来,未能就告诉我你睡醒了,都告诉老爷你没事了,他还是不放心” 江浪道:“江伯,您吃饭了吗?” 江伯道:“我来的时候,韦娘说你们在吃饭,让我吃了饭再过来,所以我也是刚吃完饭” 江浪道:“那您请坐下,我又很多事想要问你呢” 江伯动手拉过一张椅子,在江浪对面坐下。 孟雪梨动手收拾碗筷道:“我去给你们沏壶茶去” 司若兰夜动手帮着收拾东西:“我和你一起去” 江伯看着两个少女端着托盘走出房间后,笑道:“少爷喜欢哪个?” 江浪道:“江伯莫要胡说,她们一个是妹妹,一个是朋友,你还是给我说说城里的情况吧” 江伯道:“你知道那天为什么一大早就让你们从楚州府城溜出来吗?” 江浪道:“当然是因为从楚王府的事” 江伯道:“你知道你们那晚给楚王府带来多大的灾难吗!” 江浪道:“不就是放了点火吗” 江伯摇摇头“你听我说,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江伯道:“原本王府遭袭时,和那些人厮杀时,伤者虽多,但是死者并不多,但是有人在燃起的火里,放入了各自药材。 第九十七章 未雨绸缪 那些药材在火里燃烧时,产生了大量毒雾,这些毒雾给参与救火的王府众人带来惨重伤亡。 楚王府当晚共有护院、仆役六百七十人,当晚死伤和后来毒发身亡的有四百二十人。 也即是说只有一百五十人幸存下来,这一百五十人还有八十二人未痊愈。 当晚镇军前后投入四百人,前后死亡六十人,还有九十一人还未痊愈。 所幸的是,楚王府向来为人处世极为霸道,周围邻居都被侵占殆尽。 换句话说,楚王府没有邻居,毒烟飘到的方向,只有轻微的头疼和肚疼,多喝些水,睡一觉就没什么事了。 江浪听完江伯的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半晌没有说话,他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 一直到孟雪梨和司若兰端着茶壶茶杯进来,他还在坐在那里发呆。 孟雪梨放下手里的托盘,压低声音对江伯道:“他怎么了” 江伯道:“知道一些事而已” 司若兰一巴掌拍在江浪后背:“你怎么了!” 江浪恍然从深思中惊醒,看着司若兰道:“没什么” 江伯乘机道:“全城的人你都可以心软,楚王府的人不需要任何人怜惜,这些年他们府中那些人,一个个狗仗人势,不知道弄的多少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你不知道,这几天楚州城里多少人奔走相告,说是苍天有眼,终于是恶有恶报!” 江浪拿起茶壶给两人倒茶,拿起茶杯:“不管这么样,王府里总会有些好人吧,我都不知道那晚事情到最后会闹的那么大,你知道那毒是什么人下的吗?” 江伯道:“侵入楚王府的人中,有三个人侵入楚王府医馆,他们制住医馆的医者后,席卷王府所有药材,把药材都丢到那些火堆里,结果造成毒气弥漫” 江浪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江伯道:“那医者说的,消息是从州衙传出来的,那些家伙应该是配制毒药的行家,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人,官府正从那些擅长用毒的江湖人着手调查” 江浪明白是自己分配的那些小组惹出的事,不知道是哪三个家伙。 江浪道:“那医者活下来了吗” 江伯道:“那些人没有在他所在的房屋里放火,那房屋本身也是石头堆砌而成,他自己及时吃了解毒丹,侥幸活了下来。 楚王本来归罪他在王府囤积那么多药材,一怒之下,想杀掉他,但是又想留下他认出放毒的那三人,所以他才保住一条性命” 江浪对江伯道:“那些人其实是我带去的” 江伯道:“两位小姐已经和我说过,我知道是你把那些人弄去的,可是没人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天晚上,江浪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拐带常山宗的人,骗袭击王府的事告诉家里人,就被送到红树谷。 江浪把当晚自己怎么哄骗常山宗那些人袭击楚王府的经过告诉江伯。 江伯听了先是目瞪口呆,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居然如果胆大,他们也算是狗咬狗” 江伯又问起那晚一些事,江浪一一回答。 聊了一会,江伯起身:“少爷您在谷里多休息几天再回去不迟” 江浪点头道:我也想在山谷的里多玩几天呢” 送别江伯,江浪情绪有些低落,毕竟楚王府出现那么巨大的人员伤亡,起因是因为自己。 虽然江伯说楚王府的人都是罪有应得,江浪心情仍然很坏。 江浪和两个少女沿着湖边散步缓解糟糕的心绪。 听着两人叽叽喳喳议论山谷的风景,他的渐渐心情好了一些。 走到接近谷口的位置,看到谷口处围着不少人,乱哄哄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司若兰跳着脚喊道:“他们是不是又打到野猪了,昨日就打到两只鹿呢,我很久没吃野猪肉了呢!” 因为山谷里种植着很多粮食、药材、茶树、还有一些果蔬,山谷里的大型野兽早已经被他们消灭干净。 为了增加食物的种类和改善生活,山谷不时会派出猎队到谷外的山林里狩猎。 江浪看着跃跃欲试的司若兰道:“我们过去看看好了” 三人向那边走去,为首那人是江小江。 他看到三人向这边走来,大步迎了过来:“少爷你睡醒了” 看了江浪一睡三天三夜的事,大概整个山谷的人都想知道了。 能够睡这么久,也是件不得了的事。 他涨红着脸道:“醒了、醒了,你们围着这里有什么事吗?” 江小江道:“回来了二十多个兄弟” 江浪道:“他们是从哪里回来的?” 江小江道:“被强行拉去服兵役的人,回来了十多个” 江伯这时也从那群人里走过来,他的脸色有些严肃。 对江浪低声说:“他们不愿意继续去打仗,从平虏军里逃出来的” 江伯、江浪带着那十多人回到庄园。 路上江浪发现,这些人几乎人人有伤,其中有几人伤势颇为严重,看来一路逃亡,遇到过不少艰辛。 人多嘴杂,江浪让司若兰和孟雪梨带伤重的人去治疗伤势,只留下为首的几人,到大屋里说话。 带队的大汉是江三的儿子江小河:“小的见过少爷,见过江伯,原本我们一行三十五人一起前往平虏城前线,停战后还有二十二人活着,服役期早就满了,满心期待等着回家,上面一直不让回家,说要整训。” 江浪听到这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在镇虏关也是一直不让役期到了的回家,说要整训完毕后,一起返回,一来接受百姓的欢迎,二来也要一壮国威。 要不是自己思乡心切,一直去闹事,执意回家,恐怕现在也在南征军里了 江小河接着道:“都要回家了,还整训什么!大家心里都不放心。” 江伯道:“不错,从未听说退役还要整训,他们一定没安好心” 江小河道:“江伯说的极是,果然没过多久,上面传令要将所有到期的兵卒编入南征军,去南蛮打仗,到期的人一律不许退役。 我们大伙一商量,朝廷如此不讲信义,我们除非战死,否则永远回也不了家了,干脆逃了回来,路上还失散了两个兄弟” 第九十八章 山寨主人 江小河所说的平虏城是大周面对北虏的另一处重镇。 平虏关比镇虏关更为险要,规模宏大,也更为易守难攻。 平虏关由三座城和两段山谷组成。 不但一座城比前一座城高,而且只有最后一座城里有水可用。 前两座城用水都来自最后一座,北虏若想彻底占据平虏关,必须连续攻破三座城。 所以北虏将攻击的重点一直放在镇虏关方向,对平虏关只是封锁而已, 为了分担镇虏关的压力,平虏关不断派出骑兵冲出,突袭北虏。 每一次突袭无论成功与否,都会付出巨大代价。 几年下来,最少有十万人埋骨平虏关外,北虏人付出的伤亡还要不会低于这个数字。 江浪自己在镇虏关,而他家的仆佣却在数百里外的平虏城,显然又是楚王玩的把戏。 江浪道:“逃回来也好,我看我们这位皇帝是要疯了,我这一路上看到的事山贼啸聚,名不聊生,还如此穷兵黩武” 江伯目光闪烁:“天下将乱,灭国之势初现,这大周才立国一百数十年,就这样急着作死吗!” 江伯站起身来,对江小河道:“好吧,你们这些人千万不要出去露面,这件事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谷里的人也不能给皇帝白白送死” 江小河道:“江伯,我们见过家人后,还是离开山谷吧,他们早晚会来谷里找人,不能因为我们这些人连累了大家” 江浪道:“你不能这样想,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的事,就是江家的事,我听说你们根本不用去当兵打仗,都是楚王为了报复我们江家,才做的好事” 听着江浪讲话,江伯直点头:“少爷说的不错,而且事情传到楚州,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这事先不急,我们慢慢安排” 江伯又对江浪道:“原本我要马上赶回去,现在我去把他们的事好好安排一下” 江浪点点头:“有劳江伯了” 江伯带着江小河他们出去,江浪在房里,拿起桌子上的茶壶,里面的茶还是热的。 江浪喝了两杯茶,走出大屋,看到江伯带着江小河那些人向山谷上方走去。 还有一些老弱妇孺跟着他们,应该是他们的家眷。 江浪知道那里有一些采药人暂时居住的小屋,应该是让他们先住在那里。 这是韦娘走过来:“少爷,还有几个伤重的,留在这里,孟姑娘母女和兰姑娘在为他们治伤呢” 江浪点点头,没有说话。 韦娘道:“若是因为这件事连累到少爷,我们心里很不安” 江浪道:“是我家连累了他们才对,而且我们不怕这个,再大不过是和他们拼上一场” 韦娘道:“这谷里的人都是跟着江家三代的人,果然没有跟错了人” 江浪想到进谷时,一路所见,想到一件事道:“给我找些纸笔来” 韦娘点点头,下去后没多久,就拿来笔墨纸砚。 进入山谷的时候,江浪本能的将山谷进行扫描。 所以脑海里有山谷大概的地图,江伯最少比自己多活了五十年,他说大周讲乱,不一定是在信口乱讲。 这一路上他经过的一些州府,因为塞北的战事,各地镇军中的强兵北调,官府对地方的掌控大大降低。 因为征发差役和沉重的战争赋税,不少工商破产,农民失去家里主要劳动力,无人种地,陷入困境。 还有大量逃兵和破产者铤而走险,加入贼匪,或者揭竿而起,形成新的盗匪团伙。 江浪觉得山谷虽然有些警戒措施,但是整体上的守卫还要加强。 他倒是没有争霸天下那门心思,只想天下真的乱起来后,可以保护全家和家里的仆佣们 江浪根据前世一些知识,还有这几年在镇虏关战斗中得到的一些经验,为山谷重新规划防守的方案。 画出草图后,他又走出房间,打唿哨,喊来大青马,骑着它在山谷里转悠,进一步对山谷各处进行勘察。 卧虎岗上的山贼大寨,建立在卧虎岗最高处,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登上山岗顶上,可以远远看到巍峨耸立的山贼大寨。 山寨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斜坡,只有一条可供一辆大车前行的道路通往山寨。 曾几何时,卧虎岗山贼兵强马壮,实力强横。 山寨数年来,多次遭到过千人以上官兵围剿。 遇到山贼死命抵抗后,官军无功而返。 反使山贼气焰日益高涨 最为难得的是山寨里有一口天然的泉眼,不断流出泉水,足够供养上千人。 多余的泉水和排出的污水,都会从后山流出,形成一座奔腾流淌的瀑布。 只是前些天山贼出师不利,伤亡惨重,尤其是首领尽数丧命,山寨再不复往日辉煌。 山寨寨墙上,只站着三五个山贼,有气无力的看着外面。 两个人影大摇大摆出现山贼大门外,这两人一男一女,正是韩山四和钟灵秀两人。 他们那晚趁着大雾逃出楚王府,躲在楚州城一处无人的房屋里。 两人也有些轻微中毒,幸好钟灵秀身上还有从宗门带出来的解毒丹。 两人服下解毒丹后,又休息两天,恢复实力后,韩山四悄悄和二哥见了一面。 二哥告诉韩山四一些事后,韩山四连夜翻出楚州城,向卧虎岗一路走来。 卧虎岗上几位首领不是死在岗下树林里,就是死在郭家集客栈里。 最后一位,也就是楚王派来的那位,也被江浪宰掉,被弄的群贼无首。 一些人看得前途无望,逃之夭夭,还有些人死于内讧。 现在山寨里只有一百多人,还分作五六个小团伙。 再这样下去,不用官兵来清剿,用不了多久,他们不是一哄而散,就是自相残杀下、伤亡殆尽。 这群山贼其实只楚王和颜无辜两人在幕后支持,让他们做些两人不方便出手的事。 楚王此番损失惨重,更不甘心这支山贼就此灭亡,所以昨天重新派出一名好手前来整训他们。 韩山四得到韩山二给的消息,两人商量后。 韩山四半路截杀了楚王派来的人,拿到手楚王的信物后,和钟灵秀一起来的山贼大寨前。 第九十九章 大泽帮主 韩山四思虑再三,决定听二哥的话,投身自己熟悉的山贼行业。 就目前大周目前的局势,还有他和宇文家难以化解的仇怨,山贼大概是他唯一能够从事的行业。 韩山四和钟灵秀站在山贼大寨门前,他手里晃动着一面王府令牌:“还不把大门给我打开,你们的新头领来了” 一个山贼探头探脑看着韩山四:“你是何人,此地可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现在没空做你的生意,赶快滚开,再这般胡乱喊叫,看我不一箭射死你” 这人其实听清了韩山四的讲话,但是他属于山寨中某一伙势力骨干,出于自己的目的,假作糊涂。 他们这一伙人正在谋划一统山贼,听说楚王府最近遭难的事,不想继续接受楚王幕后统治,所以在上面装聋作哑。 若不是暂时不想得罪楚王,早就用冷箭送韩山四“回家”。 韩山四懒得和这厮废话,又不想破坏寨门,他是在比这山寨大几倍当过二头领的人,知道怎么对付这些家伙。 他不再和上面那厮多费口舌,看到不远处躺着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心里有了计较。 韩山四迈步向那块大石走去,在大石前站定,搓搓手,抡起棍子,狠狠向那块砸过去。 “轰隆隆”一棍下去,落棍处,立即发出天崩地裂似的一声巨响。 不但是这块大石处,整座卧虎岗都为之一震。 地面颤动之下,寨墙也随之摇摆不定,甚至有一个山贼站立不稳,从上面摔了下来。 韩山四落棍时,事先控制好出棍的角度。 同时雨点一样的碎石飞向山寨寨墙,打的石头寨墙“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声势极为骇人。 寨墙上一些山贼被碎石击中,虽然不至于被砸死,也难免吓的魂飞魄散,四处乱窜。 “扑通、扑通”手忙脚乱之中,又有两人失足从寨墙上摔下。 烟雾散去后,那块大石头已经全部化为碎石,自然不复存在。 寨墙上,剩余的几个山贼揉着脑袋,目瞪口呆看着韩山四和他手里的棍棒。 忽然间,一群山贼乱哄哄从里面打开寨门,跑了出来:“地震了,山要崩了,大家一起逃命吧!” 韩山四横持擎天柱,冷冷看着这些山贼:“不是地震,是我做的,想活命的,以后都好好听我的命令” 一个时辰后,韩山四端坐在山寨大堂上,接受群贼的跪拜。 山寨里的山贼,意志不坚决的早已经在首领们死后桃之夭夭,剩下的都是悍勇之辈。 韩山四看着下面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尚算精干的贼军,觉得这些家伙若是经过精心训练,还是可以一用。 韩山四想:“逃了这么久,一定要好好经营这个地方,再不能像个丧家之犬一样” 钟灵秀站在他身边旁,看着韩山四,满眼都是倾慕。 “一定要协助四哥把这里经营的如同昔日的清渠岭一样强大,像父亲和母亲一样,经营好这处山寨” 大野泽外围区域,王铁塔和梁云娘两人并排坐在两张椅子里。 下面是二百名帮众,梁云娘丈夫还在的时候,大泽帮是大野泽第一大帮派,帮众数量曾经接近五百人。 但是在大野泽排名二三流沙帮和鳄鱼帮一次合力伏击下,梁云娘的丈夫战死。 流沙帮和鳄鱼帮也死伤惨重,历经数次激战,梁云娘不得不暂时逃离大泽,避其锋芒。 为了寻访丈夫一位失踪已久的长辈,梁云娘带人一路找到云州。 正好撞到天空异像,正是缺缺的时候,想要从里面弄些好处,所欲卷入夺取神兵的战斗。 虽然到最后也没有从里面得到什么好处,却由此结识了王铁塔。 原本大泽帮的帮众对王铁塔完全不了解,对梁云娘的做法颇有一些微词。 但是王铁塔敢于破坏楚王的“好事”,而且在被抓进楚州大牢后,还能破狱而出,逃出生天,是多年来未有之事。 大泽帮中不少人原本就是受到官府迫害后,铤而走险的亡命之徒。 王铁塔的所作所为,得到许多帮众的支持。 趁这个机会,梁云娘准备把大泽帮帮主的位置交给王铁塔。 王铁塔站起来道:“即然兄弟们如此信赖我,大家只要按我说的认真训练,我保证一年内消灭掉流沙帮和鳄鱼帮” 二百名帮众一起伸出双臂:“谨遵帮主号令” 江浪遇到柳叶眉的三岔口,一个规模不小的商队在食肆门旁的空地停下。 商队里走出一个相貌俊美的男子,几个人从商队里走出来,恭恭敬敬围在男子身边。 男子对这些人吩咐了几句后,在两个伙伴的陪伴下,走进食肆。 此刻不是吃饭的时间,食肆里并无很多客人。 只有一桌不知哪里来的商旅,坐在一起就着几盘子凉菜喝酒聊天。 三人叫了一桌子饭菜,在一张靠着门口的桌子坐下,寂静无声的吃着饭。 虽然距离那一桌客人有些距离,但是以他们的修为,毫不耽误倾听听他们谈话。 外面还有他们率领的商队,五六十辆大车,大概一百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有人进来点了一大批吃食和一些酒菜,好在多半都是现成的,比如烙饼,咸菜倒是费不了多少功夫, 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一锭大银,车必达抓在手里道:“各位客官不进来吗、我们这里很宽敞的” 点菜那人道:“人太多,还要照顾马车东西,就在外面吃了,麻烦待会给我们送出来” 近二百人的吃食,还都是双份,说要带着路上当干粮,可是一笔大买卖。 车必达脸上堆满笑容:“不麻烦、不麻烦” 为首的高大男子听着那桌商旅讲话,他们都是来往楚州内部的商旅。 说的都是楚州一带发生的事,比如那楚州大牢越狱的通缉犯王铁塔、楚王府遭遇大火。 听着他们说话,那高大男子眼里越发明亮,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怎么听都是那厮做事的手法” 食肆门口,几个店小二给外面的人送完点的饭菜。 其中一个站着车必达身边,小声嘀咕:“看着不像是商队,像是人贩子” 第一百章 雪中送炭 车必达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一下远处的树林:“别胡说八道,好好做好你的事” 店小二自然看不到,树林深处,至少二百名精壮汉子坐在地上修整。 还有几十人分布在队伍四周的林子里,保持警戒。 楚王府遇袭第二天一早,楚有德还在房里补觉。 “师父、师父、师父” 楚有德猛地睁开眼睛,一个大脑袋伸在自己脸前。 楚有德不由分说,一个大耳光就向那张脸扇过去。 楚云天修为不浅,而且熟知自己伯父的性格,早已做好准备,及时后退闪开楚有德这一巴掌。 楚云天大声喊道:“师父,是我呀!” 楚有德从床上坐起来:“打的就是你,大早上,你干什么呢!” 楚云天似乎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环顾四周:“师父,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楚有德没好气的看着楚云天:“你赶紧说,我还没睡够呢!” 楚云天道:“这事,我得趴你耳朵边说才行,我走过来,你可不许打我” 楚有德看着他:“好吧,你过来,要是什么芝麻小事,我非得痛痛快快揍你一顿” 楚云天走过来:“你听完,要是还有心情揍我才怪!” 楚有德听完楚云天说的话,一把抓住楚云天:“你说的是真的” 楚云天一脸苦笑:“你等会出去转一圈,这件事现在楚州城都传遍了” 楚有德道:“此地不能久留,我们赶紧召集人手,离开此地” 楚云天连连摆手:“师父我们不能走,我刚去转回来,现在城门处守的最严” 楚有德本人其实是个大老粗,很多注意都是楚云天帮他出的。 这时候,楚有德的阵脚早就乱来,自然要听楚云天的想法。 楚有德看着楚云天:“云天,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楚云天到:“今天早上我起来的早,在下面吃早饭,刚听吃饭的客人说过王府的事,一个脑袋被人打破的家伙找过来。他说他是楚王府的洪五” 楚有德道:“这名字挺熟悉,好像是我们的向导” 他猛的站起来:“都是他搞出来的事,我要杀了他! 楚云天道:“他不是昨晚带路的那人,说话和身材都不像一个人” 楚有德两眼发直:“那么我们昨晚是被人坑了” 楚云天接着说:“他开口向店家说要找常山宗的人,我就喊他过来说话” “他听我说我是常山宗的人,说昨天晚上在前面巷子了被人打了闷棍,身上的东西都被抢光了,问我们昨天去没去,抓到那人没有,他好回去交差” 楚有德瞪大眼睛:“你是怎么说的” 楚云天道:“我说我们一直没等到他,又不认识路,都睡觉了,还等着白天小王爷派人来解释呢!” 楚有德赞赏的看着他:“你回答的很好,那人现在在哪里” 楚云天道:“我请他吃了顿早饭,给他抹了点药,送他回王府了”楚云天道:“没事,现在我们没有嫌疑,昨晚我们穿的都是夜行衣,而且我们从外面来,没人认识我们 只要我们熬过这几天严查,就没事了” 楚有德心惊肉跳的熬过了一天,直到第二天,小王爷朱存宽忽然带着人亲子装前来拜访。 楚有德第一个想法是,债主找上门来啦。 在楚云天的劝说下,楚有德放弃从后窗户逃走的想法,硬着头皮在客厅见到朱存宽。 楚有德强颜欢笑和朱存宽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后,朱存宽非常坦诚的说出来意。 原来是那晚王府伤亡惨重,防卫力量薄弱,想要高价雇佣些人帮忙守卫。 朱存宽想到常山宗这些人,倒是一直可以动用的力量,就亲自过来和楚有德商量。 “我知道楚长老志向远大,并不是有意侮辱你们,只是王府突遭大难,希望诸位暂时伸出援手” 楚有德自幼进入常山宗,自有宗门子弟的傲气。 对到王府做事不太情愿,但是在楚云天再三暗示下,还是答应下来。 楚有德道:“不过最好不要用雇佣这些很容易引起歧义的说法,比如叫做历练” 朱存宽很是上道,立即道:“好啊,我想为贵宗提供一个历练的场所,每日按照名次会有不同的奖励” 楚有德听着虽然觉得还是有些别扭,还是道:“那就这样办理吧” 见他们终于答应下来,朱存宽伸手握住楚有德的手。 他满怀感激的说:“前辈,最好能多再找些贵宗弟子,报酬一定极为丰厚” 楚有德道:“大概需要多少人?” 朱存宽道:“自然是多多益善” 楚有德道:“那老夫尽力吧” 朱存宽道:“”前辈这才是雪中送炭呀!” 楚有德也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其实宗门弟子并非像是看起来那么风光。 修行无限,修炼资源有限。 在修炼门派中,大宗压小宗,宗内也是大枝压小枝,强者欺负弱者,比比皆是。 现在朱存宽的提议正是个大好的机会,可以借此机会从宗门多拉些人过来,充实己方的力量。 此外他急需要在王府某个差事,顺便办一些自己想办的事。 好嘛、他们干掉了王府大部分护卫,然后接过他们留下的差事,这叫雪中送炭,说是火中下毒才对! 那三天两夜的觉睡起来后,江浪又在红树谷里待了三天。 他和江小江、江小河两人商量重新设置山谷的防御后,才决定返回楚州城。 现在距离楚王府被烧,已经过去六天五夜,现在他返回,怎么都不会被扯上关系吧。 于是这天中午,江浪骑着一匹俊马来的楚州府城门前。 他当然不会骑着大青马回来,这是从山谷里几十匹马里挑出的一匹好马。 城门口的城门官还是步封,小王爷朱存宽本来已经准备对付步封。 但是连续出了楚州大牢和楚王府被人放毒这两件事,朱存宽哪里还有空和一个看门的纠缠不休。 所以铁骨步封,仍然在城门官的位置上,他在城里的小妾和老家的发妻也没有出什么意外。 今天太阳不错,步封正好想晒晒太阳,所以亲自站在城门口,看着士兵检查路引。 第一百零一章 二次回城 江浪老老实实从马上下来,跟在人群后面排队进城。 江浪这次进城和上一次不同,身材和容貌都出现不小变化。 经过这几天在红树谷休养,一直在旅途劳碌奔波的身体,得到一次彻彻底底,休养生息的机会。 整个人都因此精神不少,此外是晋升战将后,他的骨骼肌肉更加强壮。 每天还在孟雪梨的监视下,用她特意给他配制的药膏洗脸。 江浪几年来饱经风霜日晒的脸,脱去一层皮后,脸色白净了许多。 他的衣服也换成了长衫,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让他上上下下来个大变样。 避免被人联想到几天前回城的样子。 虽然那时他并未招摇,但是带着那样一匹北虏狼驹,难免令人印象深刻,谁知道有没有记性好的还记得他。 江浪的身材和气势原本就与众不同,经过这番捯饬。 他排在进城的队伍里,很是惹人注目。 步封天天守在城门口,每天见到的人不知凡几,一眼便看出江浪器宇轩昂,鹤立鸡群。 他越看江浪越是不凡,心里有些好奇,迈步向他走过去。 他走到江浪面前道:“这位公子,我是城门官步封,职责所在,请把你的通关公文拿过来看看” 江浪那天让夜平安暗算了两个王府护卫后,三人趁乱进城,没有看到后来发生的事。 但是后来听说了自己进城后,步封和楚王府的人之间发生的事。 那些事都源于夜平安暗算那两个护卫,这军官因此得罪了楚王府的人,还不知道以后楚王府会怎么对付他。 听他说是步封,江浪对这位军官倒是心里有些歉意。 他恭敬的从腰囊里拿出自己的退役文书,双手递给步封。 步封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双手接过退役文书,仔细看起来看着。 这是一份盖着镇北将军府发大印的退役文书。 步封看罢文书狐疑的上下大量了江浪一番:“我看你白白净净的,真的上过战场、莫不是在给某位高官当文书吧?” 江浪一脸尴尬,他出门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白的有点过分,一方面暗自埋怨孟雪莉。 同时也想象,若是将孟雪梨配制的药膏拿到后世,一定会大卖特卖。 江浪道:“本人不才,在虎啸营当探马” 步封道:“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得虎啸营的名字,但是那里的人不可能像你这样,白白净净” 江浪摊开双手,对步封道:“天生如此,我也无能为力” 他想起一事,从马身上的背囊里拿出一件折叠整齐的军服。 江浪打开军服向步封展示军绣在衣领和袖子上的虎头:“你看看这个” 步封向他那栩栩如生的虎头看看一眼,眼睛里肃然起敬:“这身军服好像是真的” “不但军服是真的,人也是真的!” 江浪气恼的把军服放回去,也就是听说了步封和楚王府的事,若是别人,还没资格看他的刺青呢! 步封微笑道:“你运气真好,居然还能回来,听说现在朝廷已经禁止到期的士兵退役,都要去和南蛮打仗了呢!” 江浪道:“我急着回家,没有参加整训,幸好躲过了南征” 步封道:“果然运气很好,兵部已经下了命令,严查各地逃卒” 江浪叹气道:“那是他们的不幸” 步封道:“兵部还下了命令,凡是被误发了退役文书的,可以酌情追回” 江浪道:“酌情,那怎么酌情呢?” 他已经想清楚,若是要强行递解自己会军营,他就拿出九皇子给的那一份文书。 好在步封不准备对他进行“酌情” 步封道:“你怎么会在路上用了那么长时间,不要说这匹马不错,就是走路也该回来了吧” 江浪道:“帮几个战友把遗物送回去,到别的州去了一趟,所以绕了不少路” 步封看着他的目光多出几分敬佩:“若是真的,他们可真是有个好战友” 他又问道:“你姓江,不会是城里江家的人吧” 江浪道:“若你所说是院子最大的江家,那就是我家” 这时候,城门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 “江浪,你可是回来了” 江浪抬起头,城门里站着是骑在马上的柳叶眉。 柳叶眉一眼欣喜的看见江浪。 要说除了江家自己人,只有柳叶眉知道江浪回来的事。 柳叶眉不但每天会派人到江府打听,自己也会骑马到城门转悠。 今天她一到城门口,就看到了和步封在说话的江浪。 这也不奇怪,她和江浪幼时常常一起玩耍。 虽然不能说江浪化成灰都认得出来,但是除了江浪的父亲、姐姐和家仆,她是对最熟悉的人。 即使只看到他的背影,也能认出他。 步封也看到骑在马上的柳叶眉:“啊,是柳家的小姐,那你是江家的少爷就没错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通关文书交还给江浪:“我就当你是兵部文书下达前回来的了” 江浪把文书塞进怀里,对步封道:“步将军多谢,有空我请你喝酒” 步封看着江浪:“你请我一个小小门官喝酒,不是在说笑吧” 江浪翻身上马:“不说笑,一路上铁骨步封的大名已处处可闻,我很敬仰铁骨的大名呢!” 看着江浪向城内驰去,步封摸着脑袋:“我的名气已经那么响亮了吗!” 柳叶眉看着江浪打马走过来,道:“你怎么才回来” 江浪立刻出言打断柳叶眉:“我们先进城再聊,别挡住大家的路” “嗯” 柳叶眉点点头,两人都骑上马,向城里走去。 走出一段路,人渐渐少起来,柳叶眉道:“我们都回来七八天了,你怎么才回来?” 江浪道:“和你们分手后,我遇到一位朋友,被朋友请去到他家里做客,多住了几天,若不是急着回家,现在还回不来呢!” 柳叶眉:“哼,你父亲天天盼着你回家,你到了家门口都不回来,真不像话!” 江浪道:“那是生死的朋友,抹不开面子的,对了,你对人说起过在卧虎岗见过我的事吗?” 柳叶眉道:“我怕那些山贼以后找你家的麻烦,所以回城前已经严令冯大树他们不要和人说起见过你的事” 第一百零二章 唇枪舌剑 江浪冲着她伸出大拇指:“真是个好姑娘,你可真聪明” 柳叶眉抿嘴一笑道:“只有那几个镖师知道你是谁,他们都对我家忠心耿耿。 那些趟子手虽然杂了些,他,们根本不认得你是哪个。 若有人问起,我就说是位见义勇为的侠客” 江浪想起一事:“对了那个狗皮膏药金无数知道我是谁” 柳叶眉道:“没事,金无数疯了” “怎么疯的?” “他那仆人失踪后,他总是喝的醉醺醺的,他侍妾乘机偷了他身上的钱财,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他酒醒之后,离开我们镖队,到处去找那小妾,后来听说找到的时候,已经疯了” 江浪道:“他家里没有找你们的麻烦吗?” 柳叶眉道:“那么多同行的商旅作证,他是被那小妾气疯的,管我么何事!” “父亲说,大不了不做他们家的声音!” 江浪和柳叶眉一起走了一段路,对柳叶眉道:“我还要回家见我父亲,我们有的是时间见面聊天,还有帮我带话给冯大树,改日一起喝酒” 柳叶眉瞥了他一眼:“你们这些男人就知道喝酒,有什么喝的” 江浪道:“你不喝酒,怎么知道喝酒的好处” 江浪和柳叶眉分别回到家,这一次江家弄的很高调。 几个老仆到处张罗着给少爷购买吃穿住用的东西,自然要和商户们说起买这些东西的原因。 不到当天下午,他回来的事已经传遍全城。 楚州大牢地牢里 “哐当”一声,里面包裹着那把刀的那块秘银重重砸在地上。 燕无崖恶狠狠看着那块东西:“看着像是秘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打不开,怎么用!” 一个黑影躲在一处阴影里,用嘶哑的声音道:“到大野泽去,找到大泽三足蛇,用它的毒液一定可以打开这层东西” 燕无崖点头道:“好、我马上派人去” 黑影说:“那东西很厉害,让无忌或者无双去” 自从江浪此番“归来”以后。 连续几天,前来江府恭贺我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 柳勇茂也带着女儿来江府见面。 说起江浪在卧虎岗相助的事,柳勇茂甚为感激。 江楚城道:“柳兄这件事还要在外面少提,浪儿说劫镖的事大有蹊跷,这件事尽量不提为妙” 柳勇茂和女儿看向江浪,江浪也道:“柳大叔,这件事我事后查过,后面又大人物撑腰,我们不提这事应该无事了,但是若是继续追究下去,那些人很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柳勇茂点点头:“好,我晓得了,这件事一会再不提了” 柳勇茂和江楚城是酒友,既然来了,不吃了午饭当然是不行的,吃饭时不喝酒也是不行的。 一顿酒宴,宾主尽欢,吃了足足两个时辰。 江楚城或是因为儿子返回,近几日,经常喝醉,今天又是不醉不归,江楚城醉的有些厉害,让江浪带自己送客。 江浪代替父亲在府门送客,看着柳叶眉扶着醉醺醺的父亲离开。 柳勇茂前脚离开,江浪正要转身回府,家里又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江侍读,你一向可好” 随着这声音,江浪看到远远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关云浩那厮。 自己在红树谷待了那么多天,这厮怎么着都该到楚州了。 江浪一脸惊讶之色:“关大人,有劳你一直追到我家里,莫非又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关云浩脸色露出一丝不屑:“我还没有那么闲,我来楚州自然有我的公务。 方才偶然听说江家少爷返家的事,听起来名字很是熟悉,打听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正好来看看你,不欢迎老朋友吗?” 江浪很想知道他的来意:“来的就是客,关大人请进来坐” 跟着关云浩的还有林通和顾北,另外四个是他们在京城新招募的手下。 江浪带着关云浩一行人进入一间偏厅。 在江浪的心里,关云浩是不配到自己家大厅里的。 江家毕竟底蕴深厚,即使是偏厅也颇为壮观。 江浪让一位老仆去为关云浩等人准备茶水。 关云浩道:“不知道江侍读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 江浪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这厮是真的掌握了什么,还是来讹诈自己。 他神色如常道:“帮几位被山贼杀的战、友送东西回去,绕了些远路,这个可以吗?” 关云浩用质疑的目光盯着江浪道:“当然可以,只是果然如此吗?” 江浪道:“关大人若是有什么疑惑,我把那些老卒的籍贯写下来,关大人可以派人一一去查清楚” 关云浩笑道:“我只是随口一问,咱们是一起在宋大人手下做过事的朋友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江浪没有接话,他很想知道这厮的真正目的。 关云浩接着道:“江侍读对楚王府遭遇贼人夜袭的事可有所耳闻” 江浪道:“听说了一些,不是很详细,再说,这些事关我们平民百姓何干” 关云浩道:“我发现在楚王府遇袭前一晚,楚州大牢也被人袭击,一名叫王铁塔的犯人被劫走。 王铁塔正是因为得罪了楚王府才入的狱,所以人人以为夜袭楚王府这件事因王铁塔而起。 我记得那位王铁塔和江侍读也有些交情,你们似乎一起下过地宫,不会是为了帮朋友,做的这件事吧” 听着关云浩的话,江浪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目光冰冷看着关云浩:“关大人的意思,一起下过地宫,我就要为王铁塔的事负责吗! 地宫当初可是宋大人要我下的,袭击楚王府莫非也是宋大人主使的! 此外关大人那位心腹熟悉陈松也是一起下过地宫的,关大人要不要把陈松也叫过来一起对质” 关云浩目露寒光看着江浪:“你不要随意攀扯,宋大人和陈松都不在此地” 江浪巍然不惧,看着关云浩:“那就巧了,我才回家两三日,楚王府出事的时候,我也不在此地” 关云浩双眼死死看着江浪,江浪目光坚毅,冷冷看着关云浩,房间里气氛非常紧张。 这时一位老仆端着托盘从外面走进来。 江浪从座位上站起道:“江三,这些客人就要走了,不用上茶了” 第一百零三章 王爷差遣 “是的少爷”听到江浪的吩咐,江三毫不犹豫,转身走了出去。 关云浩也霍然起身,注视江浪:“哦,大家一番交情,真要这样吗?” 江浪道:“我们有什么交情,第一次见面,你就心怀不轨。 当日我出门在外,自然让着你几分,现在我在自己家,站得直行得正,还要怕你吗,若是你有什么脏水只管泼过来,看我接不接的住” 关云浩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刚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江浪道:“我们又不是朋友,没有什么玩笑开,关大人若是无事请回吧,我要睡了” 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正常人,谁会这个时间睡觉,谁都听得出这是赶客人离开的意思。 关云浩狠狠看着江浪,他手下几人也对江浪形成合围之势,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身。 江浪毫无惧色,冷冷看着关云浩。 这时江伯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眯眯看着关云浩。 关云浩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原本来此地也不是为了打架,没想到江浪如此不给他面子,脸上挂不住,才弄到如此地步。 他一甩长袖,大步向外走去。 看着关云浩走出去,江浪丝毫没有送他出去的打算。 这厮不过是宋安居一条疯狗,宋安居可不是现任知州那样的草包。 宋安居被派到楚州和楚王必成水火之势,关云浩这样讹诈他,必然有所用心。 他才不卷入他们之间的事,强势和关云浩进行切割,坐山观虎斗才是正道。 关云浩带人怒气冲冲走出江府,身后林通、顾北紧紧跟了上来。 林通道:“这厮怎么突然变得如狂妄,会不会已经暗中被楚王招揽了” 关云浩道:“不会,就是楚王把他弄到塞北的” 顾北道:“他这样不上道,我们怎么才能得到本地人的支持” 关云浩道:“看来江氏不想卷入官府的纷争,只有另外想办法了,对了刘德柱现在到哪里了?” 林通道:“刘德柱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郭家集附近了” 关云浩道:“那里是楚州通往北部和西部诸州的要地,不容有失,一定要在宋大人来的时候,掌握在我们手里” 关云浩走后,江浪来见父亲。 江楚城道:“你和刚来的客人似乎不欢而散,出了什么事?” 江浪道:“宋安居手下的恶犬,想要用一些自己的猜测来敲诈我” 江楚城道:“宋安居呀,似乎他正要接任本州的知州” 江浪道:“我和宋安居在云州打过几天交道,他为官还不错,只是他这个手下可不是什么好人” 江楚城道:“其实有时候,奴仆就是为主人当恶人的” 江浪道:“我总觉得,最近州府不会太平,我准备到外面走走” 江楚城道:“你有什么打算,是红树谷吗,听说你对那里的防御很有些想法” 江浪道:“暂时不去那里,我想去大泽县一趟,我那位朋友上次来楚州就是来请我去做客呢” 江楚城思考片刻后道:“好吧,去避避也行,宋安居可是个强势人物,他来接替知州,和楚王的势力必将有些争夺,今天来的这只鹰犬,恐怕是为我而来的” 江浪道:“那明天一早我就动身,前往大泽” 楚王府中,楚王府核心区域“王宫”当晚因为防守严密,那晚并未遭到多大损失。 几次试图侵入“王宫”的入侵者,都遭到迎头痛击,楚有德弟子的伤亡多半发生在“王宫”一带。 其中甚至有些被击伤后活捉,只是王府没来得及询问俘虏,只是暂时将他们关押起来。 幸运的是后来关押俘虏的房子在大火中被焚毁,不然的话楚有德一行肯定会原形毕露。 当晚逃离“王宫”也是怕了大火里的毒气,并不是防御不利。 此刻王府至少在表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气象。 灯火通明的大殿里,楚王手里拿着一张纸仔细观看。 楚王身边站立着这几天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朱存宽。 两人身后站着两个面目僵硬的中年太监。 自从那晚大火后,冉德旺消失不见,这两个面目陌生的太监就一直侍立在他身边。 楚王看完纸上的东西,把东西递给儿子朱存宽。 他抬起头看着站着下面的两人。 这两个一个是穿着一身儒衫的贾书生,一个是强壮如牛的甄屠户。 “你们两个好歹也是多年的战将,那晚上被贼人在眼前逃走,理当受些惩罚” 贾书生和甄屠户低下头:“小人甘愿接受处罚” 楚王道:“我有件事让你们去办,这一次再办不好,我就无法原谅你们了” 两人一起道:“谨遵王爷吩咐” 楚王示意朱存宽把他手里那张纸交给下面两人。 贾书生伸手接过。 楚王道:“这张纸上有王铁塔那厮的消息,他正在大泽县兴风作浪,那里有个流沙帮是我之前扶持起来的。 你们这次跟着存宽到那里去,把那厮活捉也行,弄死也行,这厮每多活一天,我楚王府的威严就被践踏一天。 把流沙帮的对手也帮他们灭掉,流沙帮我还有大用处,还有一件事,最好能找出被劫走那个美人的下落” 两人一起拱手道:“小人一定保护好小王爷,完成王爷的嘱托” 楚王最后道:“你们去东林寺带五十个人一起去,他们动手的时候,不要留下任何活口” 朱存宽和下面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知道东林寺那些家伙的厉害。 朱存宽一脸喜“是、父王大人” 楚王朱兴文看着出去的三人,终于要动用放在东林寺的人了。 这些年他在楚州搜金刮银、强取豪夺,弄的天怒人怨,究竟为了什么? 他到底搜罗了多少金银财宝,这些钱都用在什么地方,谁知道? 很少有人知道,这些钱都花在东林寺秘密训练的那些人身上。 宋安居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使他有了一种紧迫感。 王府护卫遭到重创后,楚王一直怀疑是朝廷派来的人干的。 关云浩即是铁鹰卫的干将,又是宋安居的忠犬。 他出事后不久就出现在楚州城里,楚王不是不知道。 楚王甚至怀疑自己在郭家集遇到那个女人也是阴谋的一部分。 第一百零四章 三足鼎立 楚王伸手狠狠拍着椅子的扶手:“宋安居、关云浩咱们走着瞧,看看我们谁能干掉谁” 楚王忽然发觉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连忙稳定心神,向外面喊道:“去把颜仙姑请过来” 有人在外面答道:“王爷,颜仙姑自从那天出去,还没回来呢” 楚王颓然低下头,那天晚上自己可是损失惨重。 尤其是王府里可以使他心平气和的冉德旺和颜无双都离开了王府,不见踪影。 颜无双还送来消息,说过一段回来,冉德旺则是无声无息,不知去向。 冉德旺有时会离开些天,不知道去见什么人,楚王已经见怪不怪。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冉德旺这一次可不是去寻亲访友。 他已经战死在那晚,尸体被大火里所吞噬,尸骨无存。 颜无崖和颜无忌颜无双三人在楚州大牢里商议要事。 颜无崖对颜无双道:“现在无辜在下面遇到一些麻烦,需要到大泽取一些东西,四妹去一趟吧” 颜无双道:“让刘鳄泪送过来不就行了,我在楚王府中了毒,老是头晕,哪里都不想去” 颜无崖对颜无忌道:“那些东西凭刘鳄泪的身手也拿不到的,四妹要是去不成,只有你去一趟了” 颜无忌看到颜无双用恳请的目光看着自己,只好点点头:“好吧,我去就我去好了” 大泽县,是由一串呈现出弯月形状的沙洲组成,散布在大野泽外围区域。 这里的居民大多都是渔民,和放稻排的稻民。 曾经不止一次设置过县府,但是这里的居民自由散漫惯了。 好声好气说话,一年到头,什么也收不上来。 若是强行征收,这里渔民和稻民极为凶悍,到最后往往是一场恶战。 所以大泽名义上为县,其实已经长期处于化外之地状态。 帮派势力此消彼长,才是大泽县真正的控制者。 自从大泽帮被流沙帮和鳄鱼帮打败一场后,大泽帮残部在梁云娘带领下逃之夭夭。 原本结盟的流沙帮和鳄鱼帮没有及时清除大泽余部,双方发生内讧。 几次交战后,双方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两败俱伤,巨大损失。 双方谁也没有干掉谁,却给了大泽帮一个喘息的机会, 梁云娘带着逃走的那些暗中潜回原先的地盘。 他们趁着对地形的熟悉,连夜发动突袭,一处处拔掉两帮建立的势力。 在两个帮派反应过来之前,重新纠集四散的残部,一举恢复原有的实力。 三个帮派在大泽县再度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大泽县三个最大的沙洲,大泽洲、流沙洲、鳄鱼洲被三个帮派各自占据一个。 他们各自都是本洲的人为主,即使占据,也很难长久占据。 所以三个帮派主要的争斗都发生在其余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沙洲。 第二天一早,天上刚出现一道鱼肚白,江府一扇小门从里面轻轻打开。 一个老仆走出来,微微躬身站着门边。 一人一马从小门里走出来,一个骑士和门前的老仆点头示意后,翻身上马。 他用脚后跟磕了一下马腹,俊马沿着空寂的街道向南城门驰去。 老仆对那背影轻轻说了声“少爷,你可要一路平安” 这老仆一片忠心,自然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给自家少爷带来多大麻烦。 这位少爷正是江浪,既然做出决定,就该当机立断,以免迟则生变。 江浪骑着那匹来的时候所骑的马,一直出了南城门。 司若兰还在红树谷陪着孟雪梨母女,不然的话一定要跟着去。 现在只有江浪独自前往大泽,大泽在楚州府城西边,城西的西泽本来就是大野泽的一部分。 江浪之所以从南门出城,是为了有人问起,就说他到江家位于南山的红树谷休养去了。 江浪此行是为了摆脱楚州府城这个旋涡,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正跳进另外一个漩涡之中。 大泽县由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沙洲组成,其中有人居住的也有数百个。 居住的人从十几人道几百人不等,几乎每一个有人居住的沙洲都属于三个帮派中的一个。 小甲洲是大野泽外围无数小洲中的一个,属于鳄鱼帮势力范围。 洲上住着十多户人家,这些人是一家人都姓刘,是鳄鱼帮帮主刘鳄泪的远亲。 一家之主刘铁枪,向往日一样带着家里十几个青壮在洲边寻找鳄鱼的样子。 大泽周围生活的不止是人和鱼,还有其它一些鸟兽,最重要的一种是水里的鳄鱼。 大量的鳄鱼带给渔人和稻农巨大的危险,也是另一群人带来赖以谋生的资源。 这就是那些以捕猎鳄鱼为生的猎人。 刘家世世代代以狩猎鳄鱼为生。 鳄鱼肉虽然粗糙些,但是那些肉极为耐饿,用刘家独有秘方烹制后,做成的肉干,别有一番风味。 鳄鱼皮更是从远处来的商人高价收购的好东西。 铁枪手里拿着一根铁枪,他身边带着的人都是他的兄弟子侄们。 有些和他一样拿着铁枪、还有些拿着双股鱼叉、另外一些人拿着前面带有绳套的皮绳。 对于他们这些行家来说,捕捉鳄鱼比杀死鳄鱼其实更容易些。 只要先将绳套套在鳄鱼脑袋上,然后有技巧的耗尽鳄鱼的力气,那样可以获得最完整的鳄鱼皮。 刘铁枪带人沿着小甲洲走了大半圈,发现一件很神奇的事,一只鳄鱼都没有遇到。 他在一棵横倒的粗木边站下,看着旁边以为表弟:“哎,最近风平浪静的,天气还算不错,怎么一只鳄鱼都没有” 表弟道:“是啊,那些家伙都去哪里了,今天都不出来晒太阳了吗?” 一位晚辈道:“这棵树哪里飘过来的,上一次还没有见到呢、居然这么大一棵!” 刘铁枪转头看着那颗大树:“的确是好大一棵,这棵树还在飘呢!” 人们纷纷把注意力放在那棵大树上,果然那棵大树在微微颤动着。 离得最近的晚辈伸手去摸那棵大树:“这树皮一片片的,好像鳞甲呀!” 刘铁枪听到他的话,忽然脸色大变:“快跑啊!” 说着他抢先向远处跑去,他背后一阵恶风卷起,腥臭无比。 第一百零五章 三足显踪 刘铁枪跑出几步,向后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去,他吓得魂飞魄散。 之见到刚才倒着那棵“大树”的地方,一个高昂的巨大蛇头竖起来足有四丈高。 它正张开血盆大口,用力一吸,那些奔跑中的族人,竟然没人能够抵挡住它一吸之力。 纷纷腾空而起,被它吞入口中,它闭上嘴巴,传来一阵“咯咯、咯咯”的声音。 刘铁枪看到十多个亲人被这大蛇吞噬,睚眦欲裂,转身向回跑。 同时,他高高举起手里的铁枪,向那条大蛇投掷过去。 蛇头冷冰冰看着刘铁枪,似乎并未看到他投掷过来的铁枪。 “嘭”铁枪准确击中在蛇头上,并没有刺进去,而是被崩飞出去,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蛇头虽然没有被这支铁枪伤到,但是这支铁枪仍然激怒了它。 它看着刘铁枪的褐色眼睛更加冰冷,然后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这条大蛇竟然站了起来,迈开脚步,向刘铁枪大步跑来。 在大蛇站起来的一瞬间,刘铁枪看到这巨蛇竟然生着三条腿。 他想起一个传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刘铁枪再也顾不得为亲友报仇,拔腿就跑。 可是他只跑出四五步,就感觉到贴近后脖子的喘息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的身体凌空提起。 “呼”最后一刻,黑暗笼罩了他的视野。 刘铁枪什么也也看不见了,自然也看不见刚才大蛇站起来的地方,遍布没有被消化完的鳄鱼残骸。 出发之前,江浪已经了解过大泽的局势,他不想以本来的面目出现在大泽,所以经过了一番装扮。 他看似非常悠闲,骑马漫步,其实心里非常紧张。 在走出家门后不久,他习惯性对周围环境进行扫描。 阵营扫描:身后不远不近缀着两个“大黑点” 江浪改变扫描方式:境界扫描。 “战将或者战将同等境界” 也就是说有两个满怀恶意的战将等级强者跟在自己身后。 这些人,似乎在自己家门口守株待兔。 一定是自己运气不好,出门正巧被他们看到。 他一路南行,对方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看起来对自己出城非常满意,大概是想要到僻静的地方才会动手。 江浪从南城门出城,却没有向南,而是向东走去。 他向东走了一个时辰,边走边思考应对的方法。 江家大宅里,江伯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他取下放在嘴边的手帕,上面满是殷红的鲜血。 江楚城从外面喊:“江二,药好了吗?” “老爷来了,来了”一个老仆慌慌忙忙端着一个药锅走进来。 江伯叠起手巾,擦拭嘴角的血迹:“哎,只是随便出了一下手,居然又旧病复发了。真是不中用,本来这次他出去,我想在旁边跟着他呢!” 江楚城道:“你用不着为他担心,这么多年没人跟着,他还不是越来越强了,要是总这样照顾着,他会废掉的。 你也就被替他操心了,我相信他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江二把药锅放在江伯面前:“是啊,师父,王府那晚我们都见识过他的能耐了!” 江伯道:“希望他吉人天相” 江浪此刻正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他走出城门后,因为刚刚天亮。 城里依稀还能遇到些晨起锻炼的人。 出城以后,随着远离城墙,路上人烟越发稀少。 他发现跟着自己的两个人开始加快速度,应是已经准备随时动手。 江浪最初事想前往红树谷,在哪里利用地势和江家的势力对付这两人。 但是以这两人的能力,很可能会给谷中带来大量伤亡,还是自己想把办法对付他们吧。 江浪下定决心后,继续向前走,看到到到前面出现一个转弯。 一通过这处转弯,他从马上拿下自己的背囊背在后背上。 江浪从马上跳下来,在马身上狠狠抽了一鞭,马儿吃痛后,迈开大步沿着道路向前跑去。 他腾身进入旁边的树林,向东边大步奔跑而去。 跟着江浪身后的事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这两人正是被白衣男子派来杀江浪的人。 这两人一个叫做高仁一个叫做程能。 两人昨天才来到楚州,昨天晚上在一家酒楼轻易便听到江浪的事。 江浪家也是楚州名人,江浪从塞北回来,也是这几天楚州的热议的对象。 两人听到有人说出江浪这个名字,便上了心,仔细倾听那些人吹水。 又听到他刚从镇虏关回来,想起主人倾心的那女子的来历。 两人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主人派他们来杀的那人。 原本他们昨晚就要到江府办事,但是当时间太晚。 两人不能因小失大,坏了事情,所以才忍到今天凌晨。 高仁和程能两人一心想在朱红雪到来之前,办完主子交代的事后返回秘境。 两人天不亮就起床来到江家大宅外,正在外面瞎转,正好看到江浪骑马从家里出来。 两人竖起耳朵,想要通过两人的对话,探听出江家情况。 两人却没怎么说话,在江浪骑马远去的时候,两人听到门前站着的老仆对江浪说的那句“少爷小心” 那老仆说这句活的时候,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小到无法在小,但是这两位都是天师境的高手。 就是两个蚊子说悄悄话,若是他们愿意,在五丈内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两人对视一眼大喜过望,于是跟着江浪一直到了城外。 朱红雪可不是好惹的,若是给她知道两人宰了她的情人,主子都保不住两人。 最大的可能是主子把两丢给朱红雪去火。 所以两个人在完成主子命令的同时,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最好的办法是让江浪无声无息的消失掉,而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两人杀掉。 两人并未急于出手,所以才一直跟到城外。 若是他们早些动手,江浪这几天有些懈怠,根本一无所觉,八成会被他们堵在哪里。 好在江浪出城后,恢复了警觉,发现了两人的存在。 在转弯处使用计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逃入树林。 只是这这种小计策,并没有给他争取到多少时间。 第一百零六章 林中遇袭 高仁和程能两人从地面马蹄的震动,就可以感觉到被两人跟踪那家伙的速度,忽然开始提速,也开始加快速度。 两人的警觉性很高,觉得被跟踪的人一定是察觉到两人的存在,才会加速。 高傲的朱红雪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白痴,他们把江浪放在非常高的位置上考虑。 看来江浪下脚还不够狠,那匹马一阵痛楚过去,又没有主人鞭策,每过多久速度就降了下来。 高仁和程能使出了全速,很快就见到那匹自己在路边吃草的马。 两人对视一眼,高仁低头看了几眼地上的马蹄印后,从程能点点头。 两人用最快速度向回跑,高仁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的马蹄印。 这时候路上还没有什么行人,所以马蹄印并未遭到破坏。 两人一路跑到江浪和马分手的位置,高仁停下来。 他对程能道:“马蹄深浅不一,就是从此地开始,他一定是从这里离开的” 两人举目打量四周,高仁道伸手指着江浪进去的树林。 他开口道:“那里的草皮和树枝都有被向里面分开的痕迹,他钻到林子里了” 程能道:“没过去多少时间,我们一定追的上他” 两人各自抽出一柄长剑,离开大道,向那片林子冲去。 当先冲进去的是两人中寻踪觅迹的好手高仁。 高仁要不断寻找江浪逃窜的方向,所以要冲在前面。 他冲进树林十多丈,忽然脚下一软。 达到他这种级别的人,脚下踩到奇怪的东西,第一时间就会做出自保反应。 高仁不知道踩道什么东西,他这只脚不敢继续发力,所以需要用另一只脚借力。 “很好”他眼角余光看到旁边一块石头。 高仁另一只尚处于悬空状态的脚,凌空踢出,他整个身体脱离这个位置。 说时迟那时快,脚刚一离开。 “噗”的一声。 一股粉红色烟雾从高仁刚才脚软的地方喷射出来。 这是可以看到的,在距离不到一丈远的地方。 一堆树叶下,放着一个打开口的瓶子。 无形的烟雾正冲里面缓缓飘出。 后面的程能已经停下脚步,屏住呼吸看着高仁。 这时候保持安静,不干扰同伴的观察和反应是最明智的做法。 高仁反应敏捷,冷静的头脑使他成功脱离第一个陷阱。 但是这只是开始,他必须离开现在的位置。 他身体向前冲,借力的目标是那块石头,脚尖刚一踢到那块石头,就觉得不妙。 那块石头忽然向下陷落。 “哼”高仁脚尖在那一点之下,已经借到一些力量,迅速停止和那块石头的接触。 此刻他已经双脚凌空,但刚才的经验告诉他,身旁的地面一定有极厉害的埋伏,万万不可接触。 高仁看到前方不远处一棵碗口粗的树,腰部发力,双脚凌空交错前行。 这边刚一离开,一根原本隐藏在上方枝叶间的粗大木桩,从天而降。 木桩尖锐的头部,几乎贴着高仁离开的身体落下。 “轰隆”一声巨响,木桩小半截扎入地下。 不用问,那石块是上面木桩的触发机关。 外人看到高仁现在的动作,一定惊为天人。 高仁双脚交错在空中蹬踏,似乎在虚空中行走。 程能和高仁是一起行动惯了的。 两人之间已经形成足够的默契,他始终跟在距离高仁不到二丈远的地方。 在高仁踩到第一处陷阱后,他立刻停下脚步。 在观察局势的同时,抽出佩剑,做出策应高仁的准备。 等到高仁前冲的时候,他一挥手里长剑,剑尖从地上挑起一团泥土。 这团泥土被他剑上发出的巧妙力道所包裹,中途丝毫没有散开,准确落在前面那瓶子上。 将那冒出红色烟雾的瓶子严严实实掩埋起来。 同时他一挥衣袖,将已经散逸出的红色烟雾,一扫而空。 做完这些,程能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看着高仁的精彩“表演”。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这次“暗算”的目标。 距离程能不远的地方,一堆树叶下放着一个打开口的瓶子。 无形的烟雾正从瓶子里缓缓飘出。 不知不觉中,程能已经吸入一些烟雾。 这瓶子里装的是夜玫瑰和江浪潜入楚州大牢地牢时,用的同款迷烟。 程能太大意了,以为掩埋掉那个释放不明药物的瓶子,就可以高枕无忧。 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手会如此“奸诈” 这瓶子本来是准备给踩到第一个陷阱的人,也就是高仁。 为了防止目标遇到第一个陷阱后,停下来检查。 这样的话,目标会被这一瓶迷烟暗算。 没想到上当的是后面掠阵的程能。 这瓶迷烟威力强大,迷人于无形之中。 连精于医道的颜无辜都遭了暗算。 程能几乎是个药盲,怎么会发觉异样。 不知不觉中,程能的修为、意志力甚至大脑的反应速度随着时间,正在逐渐钝化。 一道虚影在远处一闪,再出现时,已经在他身后 “破”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在他耳边响起。 突然遭到这样的袭击,程能两眼出现短暂的呆滞。 战技:十倍重击 一柄刀从他身后兜头砍下。 这一刀力量大的惊人。 “噼里啪啦、喀嚓、喀嚓” 两人上空,距离头顶五范围里的树枝,因为周围空气被抽离,在强大的吸力作用下,一起向下弯曲。 在刀刃距离头顶只有两指的时候,程能的眼睛才恢复一丝神智。 只是现在,刀刃上携带的劲风已经割裂了他的头发、头皮。 散碎的头发和血珠正在崩碎,死亡只在须弥之间。 猝然遇袭,程能能够做出的反应极其有限。 他一向是个很坚韧的人,既然躲无可躲,那就不必躲了。 程能手里的长剑,向后疾刺。 背后的人若想砍下他的脑袋,那么就要接下这一剑。 这一剑,程能使出了全力。 青色的剑气向外溢出,若给他刺中,即使不是要害,也得重伤。 此刻受伤,必然遭到高仁后面的攻击。 程能的反击就是这样简单,想要我的命,就拿你的命来换。 出现在程能身后的自然是江浪,他从马上离开,进入林子后,并未急着离开。 第一百零七章 天外飞仙 江浪进入密林,一路上故意留下可供发现的痕迹 他向里面走出一段距离,发现这一处很适合设置陷阱。 他在此地设下十多道埋伏,然后躲在一边,以逸待劳,等待他们追过来。 被人如同丧家犬一样的追杀,从来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们不追来,自己就此作罢,若是追过来,一定要他们好看。 江浪没有指望自己可以拼掉两个和自己级别相似的强者。 他的计划是能够伤到两人就行,然后慢慢寻找机会一点点干掉他们。 刚才他躲在附近看到高仁神乎其技的闪躲,觉得暗算道他的可能性不大。 随后他发现聚精会神看高仁躲闪机关的样子。 他一个浮光掠影来到程能身后,一刀砍下。 没想到这程能也是个狠角色。 江浪这一刀继续砍下,双脚狠狠踏下。 战将:蹬踏。 被江浪用双脚使出。 刀落在程能头顶时,江浪的双脚下冒出一团气浪,双腿分开后,身体向上。 大概就是一个跳马的招式。 江浪刀落:程能头断 程能那一剑全力刺出。 剑身从江浪两腿之间穿过,剑气刺到五丈外一棵大树。 “轰隆”一声巨响。 大树从剑气切入的地方炸开。 从下向上,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暴力两边撕扯,一瞬间卷起漫天木屑和粉尘。 江浪借助手里的一刀砍下后,受到的反作用力,向上跃起,身体直冲头顶的树枝。 他不得不这样做,若是下落,必然被下面的剑气一分为二。 江浪跳向空中,成功躲开程能一剑。 他在空中留下一手持刀,另一只手向上伸出,抓住一支粗大的树干。 此刻的江浪不像是一个一招暗算,击杀一位等战将的天师强者,更像是一只拿刀玩耍的猴子。 高仁此刻自身难保,根本顾及不到程能。 高仁双腿凌空前行,接近前方那棵大树时,手里长剑前伸,点在那棵大树树干上。 长剑受力的感觉,带给高仁强烈的安全感。 可是这一丝安全感,转瞬即逝。 “崩”一支弩箭从斜下方向突破覆盖上面的一层树叶,向着高仁面门射出。 高仁正在躲避迎面射来的弩箭,以他天师境界强者,几乎不可能被一只弩箭杀死。 但是这支弩箭不同,闪耀的箭头里包含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这支弩箭来源于江浪从姜泰龙哪里拿来的那一套弓弩。 箭头里含有金精,比秘银还要坚硬的金精。 高仁可以从射来的箭头上,感受到摧毁一切的杀气。 高仁这个等同战将的天师级强者知道,这支箭不能硬敌。 高仁当机立断握剑的手在剑柄上一按,长剑弯曲后,身体后弹射。 这时候他耳中听到身后响起的“轰隆”一声。 这一声,正是程能剑气刺空,击碎那棵大树发生的声音。 高仁虽然看不到后面的情形,但是他知道程能一定是遇到了危险。 半空中,他身体扭转一周,他先是看到程能被江浪劈中脑袋,正喷出血来。 然后只见两人一直最终的那厮,正一手提刀,一手抓着一根树枝,前后荡着。 “别急,马上送你去见朋友”江浪冲笑笑。 随后猛一松手,双手持刀,向高仁扑击而来。 高仁手中无剑,身上借到的力量也在不断衰竭。 他从哪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向江浪拍过来。 江浪不知道他拍过来的是张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按照这两个家伙的脑子,应该不是虚招。 江浪身体侧滑,人和手里的刀形成平行状态。雷刀横切的那张符纸上。 “嘭”被刀砍中的瞬间,符纸爆成一团火焰。 这一耽搁,高仁已经落回插着他那柄剑的树上。 他站在树干上,弯腰伸手,抽出那柄剑。 高仁笔直的站着树干上,双目里似在燃火,看着江浪。 “如此卑鄙无耻之徒,尽是用些下作手段” 江浪将雷刀刀背扛在肩头,看着树干上的高仁:“你们不怀好意的跟着我走了那么远,莫非是来请客的” 高仁无言以对“是啊,两人是受命来杀他的,难道还要他热情款待不成” 高仁道:“反正你也活不过今天,怎么那么多废话” 江浪向他伸出手,勾勾食指:“想死,快点过来,我还急着赶路呢!” 刚才一番腾挪,高仁其实耗损极大,所以才站着树干上和江浪扯话。 江浪不想走过去,被他居高临下攻击,两人各有所图,所以才在这里废话。 高仁道:“你敢不敢过来” 江浪道:“不敢”说着他一步步向后退去。 高仁眼见他将离开自己的攻击范围,若是给他远离这棵大树,自己在位置上的优势必将不存。 高仁是做事果断的人,他脚一踏树干,身体凌空而起,飘飘欲仙。 一挺手里长剑,一道刺目的亮光从剑柄一直延伸到剑尖,整柄剑闪现出银白色的光泽。 同时整个人鹞鹰一样,向江浪发起攻击。 高仁:天外飞仙 他手里的长剑化作一道璀璨光芒,似乎从而将,直刺江浪。 在高仁脚蹬树干时,江浪前腿弓器,后退后退半步,作为支撑。 手里雷刀高高举起,舞出一团锦绣光团。 光团由无数道刀光形成,其间缠绕着无数电弧。 “嘶啦啦”刀风中有风雷之声若隐若现。 天外飞仙:雷网重重 高仁一剑合一,这一剑一往无前。 化作一刀闪电击中江浪设下的密集电网上。 江浪一刀刀不断砍出,围绕自己全身上下,布下一点点雷电护体。 “叮、叮叮、叮叮叮······” 高仁只是刺出了一剑。 江浪却用密集的刀网,封堵他这一剑。 “嘭,哗啦啦”高仁手里的长剑禁不住两股强大力量的交锋。 忽然爆开,碎裂成无数碎片,四处飘散。 江浪手里的雷刀安然无恙。 敌人手里已经没有武器,还等什么! 江浪转守为攻,祭起雷刀。 战技:电闪雷鸣。 一刀砍向空中。 这一刀抽空了他全部力量。 雷刀化作一刀手臂粗的雷柱,劈斩高仁。 雷柱上缠绕着一层蓝色的雷电。 高仁手里无剑,双手从怀里抽出两张符纸。 “嘭、嘭”他手中爆出两团烈焰。 第一百零八章 东林隐秘 高仁双手急速向中间合拢,想要用符火的力量阻截江浪劈来的雷刀。 “轰隆隆”他两只手里的火焰拍了个空,相互作用下,发生猛烈爆炸。 这两张符纸非常反响,声势极为骇人。 饶是如此,他双手的符火毕竟没有拦住江浪斩出的雷刀。 被雷电簇拥着的雷刀狠狠劈在高仁身上。 高仁的身体瞬间被雷电所吞没。 刹那间,风平浪静,雷止电消。 曾经叫做高仁的天师,已经消失不见。 只有一些飘散的灰烬,说明这里曾经有一场生死搏杀。 这一场恶斗,江浪完全称不上轻易得手。 他扔掉雷刀,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打开瓶盖在双手使劲涂抹。 高仁双手间爆发出来的符火非同小可。 虽然江浪头脸因为符火未能突破雷刀发出的刀气,而避免了灼烧。 他双手也只是被符火稍有波及,并未受到实质性伤害。 但是江浪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遭到符火攻击。 这种从未体会过的,这种刺入骨头的灼烧感仍然痛苦难耐。 不知道是伤的不重,还是孟雪梨配制的药膏功效强大。 侵入双手肌肤甚至骨头里的痛苦才渐渐消退。 江浪坐在地上,看着还泛着些许红肿的双手,还有些后怕。 多亏了孟雪梨配制的这些伤药,不然可真够受的。 红树谷里,孟雪梨正在细心为一个受了重伤的江氏逃卒处理伤口。 她看着翻开的伤口,细心用一块棉布,在上面涂抹着药膏。 这种药膏和江浪抹在双手上的是同一种药膏。 在江浪的提议下,孟雪莉把祖传的几伤药都做成药膏,用起来比粉末和膏药方便了很多。 孟雪梨忽然停下手,想起那个抹了自己五六瓶膏药,后从一脸沧桑的汉子忽然变成小白脸的男子。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山谷里呢? 司若兰在大青马身边发愁,想着中午江四的话。 “少爷出去几天,让我带话给你,你要是觉得家里没趣,在谷里多玩几天,他回家的时候,回派人知会你一声” 司若兰越想越气,一脚踢在一颗石子上,石子飘着飞向向湖水里。 连续打出几个漩涡,才消失只水里。 江浪打量四周,看着狼狈不堪的战场,深吸一口气。 “这才出家门呢,就遇到这种破事,后面还这么走!” “那厮的符纸真厉害,可惜烧成飞灰了,不然说不定能够搜出几张呢。” 想到最早被自己干掉的家伙“是时候打扫一下战场了” 他从地上爬起身,捡起雷刀插到背后的刀鞘里,迈步向北自己砍到的那人走去。 一柄长剑,他身上背着一个背囊,江浪取下背囊。 然后拉开他的衣襟,不错还有一个鼓囊囊的腰囊。 “我很欣赏你,多带些东西出门,总不是一件坏事,这些就当是丧葬费吧” 里面有上千两的银票,还有几瓶丹药,最让江浪高兴的是十多张符纸。 符纸和普通的纸很不相同,质地似纸非纸。 与其说是张纸,更像是一块丝帛。 符纸上面绘制着复杂的花纹,感觉上面的花纹似要破纸而出。 不论是看起来还是拿在手里,都有一种厚重的感觉。 他从里面拿出一张,学着刚才那人的动作,使劲甩了几下。 符纸还是符纸,没有发生奇怪的现象。 使劲抖抖,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看来这东西也不是可疑随便使用的,以后慢慢琢磨吧。 司若兰会一些阵法,她或许会知道怎么样用。 江浪把腰囊和背囊掏空,东西放进自己的背囊和腰囊里。 既然收了人家的东西,还想先帮人家葬了吧。 江浪拔出绑腿里的匕首,挖出一个坑,把这人掩埋好。 站着土堆前,他双手合十:“你可记得这辈子的教训,下辈子一定要做个好人,不要再让家里人担心了” 江浪想起自己那把手弩“差点忘了” 他走到高仁遇袭的那棵大树,从树下找到被固定在那里的手弩。 手弩拉紧机括后,一个圆滑的石子卡在大树和扳机处。 只要力量的平衡被打破,石子滑出,手弩的扳机强势复位,弩箭被机簧激发出来, 江浪收起完好无损的手弩,连射出的那支弩箭都找了回来。 做完这些事,他离开这片林子,向官道方向走去。 他扫描四周后,停下脚步。 附近正有人通过,阵营扫描下,出现三个微微泛黑的黑点,虽然有敌意但不是直接敌对,而是间接敌对、 也就是说对方属于敌对阵营,但是并不知道他是敌人。 江浪继续境界扫描,惊讶的发现,三人中一个是武士高阶,另外两个居然是战将级强者。 江浪心里纳闷,自从自己晋升战将后,忽然发现一件事。 以前自己觉得高不可攀的战将级强者,其实像大白菜一样泛滥!” 江浪小心翼翼向那三个黑点接近。 朱存宽走在中间,贾书生和甄屠户两人一前一后把他保护在中间。 三人正前往东林深处的东林寺。 江浪出城后,为了寻找摆脱或者消灭跟踪自己的高仁和程能的机会。 他山谷一直向东边走的,楚州城东面的东林地势险要,适合隐藏和埋伏。 无巧不巧的和出城前往东林深处东林寺的朱存宽三人遇到一起。 也就是江浪拥有的天网恢恢,效力逆天。 否则的话,这样的密林里,双方近距离错过是很正常的事。 三人有说有笑的走过几棵高达十多丈的巨大树木,向前走去。 没有注意到一棵大树上,伸出一只水桶粗的树干。 被枝叶掩映的树干上,江浪站在上面,好奇的看着他们。 朱存宽这厮,江浪自然是认得。 而且在第一次回城的时候,他还撺掇几个混混试图袭击孟雪梨,抢夺大青马。 站在大树树干上,江浪看着三个人的背影“这些家伙跑到这里干什么?”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东林之所以如此荒芜,是因为东林是先皇划给楚王的领地。 楚王是个心胸狭隘的家伙,他自己不准备在这里开山种植。 也不准百姓在里面采摘果实药材、捕猎野兽,宁愿一直让东林荒着。 第一百零九章 图谋不轨 东林还不属于楚王的时候,楚州城里城外很多百姓都是以东西的丰富资源,赖以生存。 比如打猎的猎人、寻找药材的采药人、砍材的樵夫、采集珍贵菌菇的人。 最初这些人中的一些为了生计,偷偷潜入东林。 楚王从京城来到楚王后,逐步加强对东林的巡查。 几个胆大包天的猎人和采药人被抓住,吊在东林边缘的大树上。 他们断气很久后才被准许家属临走遗体。 十多年时间过去,再也没有有人敢钻进东林里。 东林草木越发茂盛,才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也就是江浪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普通百姓根本不跟踏入东林中一步。 江浪居高临下,从他的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三个人的行进路线。 乍看起来,他们似乎是在树林中漫无目的的前行,其实一直保持着特定的方向。 而且他们脚下应该有一条被落叶遮盖住的道路。 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对这里的环境和道路非常熟悉。 朱存宽和贾书生甄屠户三人一边前行,一边交谈。 贾书生正对朱存宽道:“小王爷觉不觉的有些奇怪,这一次为什么派我们跟着你出来” 朱存宽道:“自然是让你们将功折罪了” 贾书生道:“小王爷,王爷是对韩山二有些不放心,才让我们跟你一起出来的” 朱存宽道:“韩山二跟着我已经很久了,你不要挑拨离间,今天若不说清楚此时,我一定和你没完!” 贾书生道:“小王爷你可是冤枉我了,这些话其实是王爷让我告诉你的” 朱存宽道:“你先把话说清楚,回去我自会找我父王对质” 贾书生道:“你想想王府遇袭那天晚上,在他院子里出现的两个人,是那时候才进入他院子里的,还是一直藏在里面的?” 朱存宽有一会没有说话,陷入沉思中。 贾书生落后一些,和后面的甄屠户并排后,向他看了一眼。 甄屠户上前两步,对朱存宽道:“而且还有一件事,就是和我交手的那人长得和韩山二很像” 朱存宽道:“你的意思是那人是韩山二的亲属” 贾书生从朱存宽另一边赶上来道:“最近云州那边闹的轰轰烈烈的一件事,就是一个叫韩山四的山贼杀了宇文家的人” 朱存宽转头看着他:“你是说那晚上其中一个人是韩山二的兄弟韩山四吗?” 贾书生道:“那王铁塔来自云州,韩山四也是在云州闯的祸,两人有交情,这很奇怪吗?” 朱存宽瞪大眼睛,脸孔扭曲道:“韩山二这厮,这几年我待他不薄,他竟然如此对我!” 贾书生道:“这件事王爷还有调查,而且可以派人盯着韩山二,他若和韩山四有所勾结,两人早晚会有见面的时候” 朱存宽一拍手道:“不错,若是他和那韩山四见面,正好一网打尽” 贾书生道:“还是小王爷聪明,果然一点就透” 他们在这边有人自作聪明,有人自以为是,远处大树上的江浪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贾书生和甄屠户两人时刻对周围环境保持警戒,自以为没有人能够逃脱他们的耳目。 但是江浪是根据天网恢恢的地图跟着他们,不用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始终保持和他们相隔着几棵大树。 大树很有效的隔绝了江浪散发出来的气息和贾屠两人发出的探察。 同时,大树却没有隔绝三人说话的声音,树林里的空旷的环境,反而使三人细微的声音传的很远。 江浪听着他们的谈话,想不到韩山四那晚也在王府里。 两人倒是很有缘分,似乎自己出现在哪里,韩山四也会出现在哪里。 只是不知道那厮现在在哪里,等到自己到大野泽办完正事。 自己是韩山四好像是一对宿敌,一定要设法从韩山二身上找到韩山四的下落。 现在重要的是这三个人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三人说完韩山二的事,似乎都没有兴致,只顾向前走,没有继续谈话。 韩山二是朱存宽的心腹,知道这件事,朱存宽心里显然不怎么痛快。 另外两人看他心情不好,也不吱声,默默跟在他身后。 江浪对他们的目的越来越好奇,同时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东林这么多年没人敢进来打猎,为什么一只大些的野兽都没有见到,甚至是大些的禽鸟都不见一只” “那些东西都去哪里了呢?” 江浪觉得想要知道这个秘密,还要从下面这三个人这手。 好在没有过多久,前面的路宽敞起来。 贾书生从身上摸出一个东西,一抖手,把响箭用力向天空抛去。 “嘶”那东西在空中发出一声奇特的声音,类似鸟鸣,却并不完全一样。 江浪认得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一种特制的响箭。 心灵手巧的工匠,在制作的时候,可以根据响箭的长短和箭身里孔洞的粗细,发出特定的声音。 对附近的同伴发出各种不同的消息。 他们这时候发出响箭,说明附近有他们的一伙的人。 发出响箭后,三人继续前行,江浪把和他们的距离拉开一些,开始用天网恢恢扫描附近。 境界扫描开启。 前方不远处出现二三十个目标,根据色泽深浅区分出对方的修为强弱。 那边拥有一个战将级强者,剩下的也是武士层级的好手。 继续向那个方向延伸扫描,看清楚扫描的结果,江浪瞪大了眼睛。 江浪惊讶的看到更前方有几百个点,或许上千,其中至少发现五个战将级强者。 剩下的从武士一层到武士九层都有。 即使在群英荟萃的镇虏关战场,这样大一批高手聚集在一起都是件很惊人的事。 只有在即将发动一场投入兵力在十万上左右的大规模战斗,才会出现这种情形。 只要楚王出的起钱,在王府里雇佣十个战将级强者当护卫,也不会引起皇帝的猜疑。 可是若是他拥有一支近千武士级别的战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以这些人为骨干,以楚王在楚州的权势和财力,很容易建立起一支十万人的大军。 第一百一十章 老弱商队 看现在这个的样子,楚王一到楚州就将东林严密的封闭起来,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应该从那个时候,他就开始着手建立这支力量。 江浪更加小心跟在朱存宽三人身后。 朱存宽三人又向前走了一阵,忽然听到一声呼哨。 原本空无一人的树林里,从三人各个方向出现二十名劲装武士。 这些人穿着草绿色衣服,在树林里有很好的隐蔽作用。 他们有些掀开身上的树叶,从地下挖出的洞里钻出来。、 有些是从树上跳下来、还有些是从被凿出洞的树干里钻出来的。 江浪是打仗的行家,尤其在虎啸营数年,历经无数生死。 一看看出这些人都是按照军中操典训练出来的。 每个人令行禁止,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站位都很考究,这样的包围圈,不是一两次演练可以做的如此到位的。 “楚王这是在批量训练武状元吗、还要暗中培训军队的骨干” “也就是说,楚王想要造他皇帝哥哥的反!” “若是如此,自己可是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若是被发现了,一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想到此处,江浪不由得打起来退堂鼓。 “这里的警戒非常森严,刚才发出的响箭,应该是为了防止受到警卫的突然袭击才准备的吧” 总之这是个很危险的地方! 想到这里,江浪打消了继续跟踪朱存宽的念头,慢慢向来时的路后退。 退出足够距离后,江浪才停下来。 现在是继续赶路前往大野泽,还是好好睡一觉,等到天黑再潜回那个秘营,看看楚王的秘密。 想到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江浪决定先做好必要的准备后,再去冒险不迟。 郭家集外附近的一处密林里,俊美男子和几个心腹围在一起商议事情。 他们附近是那支二百多人的“商队” 四周围还有大概三百名劲装大汉,人人手里都有一根长枪,背后还有一排投枪。 “馆主,前面镇子被数百名官军占领了,他们对两边通行的人严格检查,我们大车里藏了那么多武器,过不去的” 俊美男子皱着眉头:“一个破镇子,为什么要设关卡?” “莫楚龙你知道那是一支什么军队吗?” 莫楚龙道:“大姐头,那支军队令行禁止,手脚麻利,看起来不亚于宇文家那支军队。 他们警戒很严密,我怕被发现,所以没有接近他们” 俊美男子自然就是女扮男装的于明月,她点点头:“我们出门在外。又拖家带口的,小心是对的” 于明月继续说道:“像你说的那样,那应该是一支朝廷的强军” 一直在一边听两人说话的钱涌进道:“一个小镇上出现这样一支军队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抓我们的!” 于明月道:“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值得朝廷派人追,一定是为其他事来的” 江浪离开云州后,于明月派人四处打听朝廷的局势,也派人去塞北探听消息。 各种不太好的消息不断传来,比如北虏新王已经平定了北虏各地的反叛。 北虏新王正在整顿北虏各个部落,北虏和大周的停战随时都可能被打破。 还有就是南征军前锋军已经抵达南蛮,战事不像大周皇帝想的那么简单。 南征军的消息过早泄漏,南蛮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战前动员。 甚至在一些地区,趁南征军没有抵达的时候,夺取到一些重要关隘。 大周的南征军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北虏的压力就会排山倒海一样压过来。 此外,大周各地百姓,不但见不到应该退役回家的亲人,还有面对新的征兵和庞大的南征税。 原本开始平息下来的各地盗匪,声势反而越发高涨起来。 还有就是齐修远那厮,摆脱了最初的打击,致力于提升州衙的实力,逐渐收紧对云州各个势力掌控。 云北会馆和云州商会不是成为齐修远的爪牙,就是被他吞噬掉。 于明月两条路都不想选择,她想到江浪说过的话,将手下的心腹们召集起来。 让她失望的是,大多数人都安于现状,认为于明月有些多虑,不肯放弃多年来经营的势力。 只要钱涌进和莫楚龙还有一些三人的心腹愿意和她一起离开云州。 于明月把馆主的位置让出来,把愿意跟着自己离开的人的家眷老幼组成一支“商队” 商队几十辆大车里,是走不动的老幼和大量的食物补给。 三百多名精壮的男子,穿州过县太过招摇。 他们一直跟着在商队周围,借助山林的掩护,绕过一座座城镇,向楚州进发。 这支商队其实有些奇特,老幼太多。 穿州过府的时候,官差和士兵看到他们大车里都是不值钱的粮食,看不上眼。 倒是奇怪这样一支“弱鸡”的商队,是怎么躲过沿途的盗匪的。 实际上,沿途的盗匪没有因为这支商队老弱太多,带的都是粮食而放过他们。 只是每当他们动手的时候,就会有一支强悍的投枪军冲出来。 有哪一群盗匪是一轮投枪解决不了的,那就再来一轮好了。 反正每个投枪兵背后都有背着六投枪。 不用质疑这些投枪的威力。 因为,这些投枪都是姜泰龙以友情价卖给于明月的。 一路上,他们甚至还歼灭了几支人数从几十人到上百人的盗匪。 剿灭山贼的巢穴后,于明月的队伍虽然一路上尽可能购买给养、 但是随着收入的增加,“商队”甚至比出发时还有富裕。 参加这次长途迁移的人很多是出于对于明月的忠诚,内心其实充满疑虑的人。 随着顺利接近目标,对这次迁移也渐渐有了信心。 直到今天,探路的莫楚龙发现前面扼守要地的镇子,被一支强大的军队所控制。 于明月才第一次危机感到。 钱涌进道:“大姐头,反正现在粮食足够,我们就在这里休整,派人到楚州找江兄弟,他一定会有办法” 于明月很想自己亲自去楚州,可是还有几百人人需要她的照顾。 这些人有些除了她的命令,谁的都不听,莫楚龙和钱涌进也不行。 第一百一十一章 竹林伐者 于明月看着钱涌进:“你脑瓜灵活些,去挑两个身手好的去楚州城里找江浪” 钱涌进得意的看了莫楚龙一眼,这意思自然是说“大姐说我比你聪明” 眼睛做着小动作的同时,他挺直胸膛大声回答道:“是、大姐头” 于明月接着道:“若是这队官军离开了,你还没回来,我们就不等你回来了” 钱涌进点头应下,在队伍里找出两个精明干练的好手,离开队伍,向郭家集方向走去。 几个人在树下讲话的时候,一个人影一直隐藏在三人斜对面一棵大树的枝叶间。 这人所处位置或许听不清三人谈话吗,但是这人一直盯着三人的嘴唇,应该是个能读出唇语的高人。 看着远去的钱涌进,那黑影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轻轻飘起 从所在这颗树高大的树冠上,轻轻落在另一棵大树树冠上,次第远去。 以于明月的身手,也未曾发现被人偷窥。 东林里只有风吹树叶和小鸟和小兽活动的声音,那些大些的大概都进了那几百人的肚子里。 江浪远离朱存宽所在的区域,想起来的时候,曾经经过的一片竹林。 竹子拥有的种种特性、使它成为一种极佳的材料。 此刻,天色接近中午,距离天黑还早,江浪先向那片竹林走去。 拥有天网恢恢的能力,不断在脑海里生成的地图,江浪几乎不会迷路。 只要他到过,并未标注下来的地方,就像去自己家一样熟悉。 他来到那片竹林,拔出绑腿里的匕首,按照自己的需要割裁着竹子。 忙了大半个时辰,看着一大捆割裁成自己需要尺寸的竹子。 江浪擦去额头上的汗,怎么看数量上还是有些不够。 但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再多的话,也带不了,只好就此罢休。 砍伐竹子的时候,江浪发现一条隐藏在竹林里的小溪。 小溪从竹林里某处出现,露出地面不长的一段,又消失在地下。 溪水是那样的细小,之所以露出地面这短短一截,也是因为这是一段洼地。 江浪在清澈的小溪里喝足了水,又把背囊里一个小葫芦装满。 最后他扛起那一捆竹子,迈开大步向朱存宽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江浪行走间,看到一棵高的离谱的大树,上面依稀有个巨大的鸟窝。 他把身上那捆小山似的竹子放在树下,从四周搜集了一些枯枝落叶,盖在那堆竹子上。 身手灵活的上了大树,树冠上那个巨大的鸟窝,空空落落。 看到上面落满的灰尘,主人应该是再也回不来了。 “多好的一张床呀!我今天晚上就去给你们报仇去” 江浪又去弄来不少树叶,铺在鸟窝里,躺在里面,呼呼大睡起来。 大概是砍竹子砍累了,他这一觉一直睡到天完全黑下来。 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把江浪从睡梦里唤醒。 这场雨其实不大,与其说是雨,更像是一阵雾,但是凉丝丝的,非常提神。 把江浪弄醒后,就算是完成了任务,风停雨住。 江浪醒来后,趴在鸟窝里看着四周,扫描范围里没有可疑的人迹。 背囊里有一些肉干,在塞北多年,肉干可以有效补充体力,已经成了他行李中的必需品。 他嘴里嚼着一块肉干,想着今晚的行动。 “好奇心害死猫,可不是说说而已” 虽然知道危险,还是想去看看。 只要做好必要的逃跑准备,事情不是不可为。 吃下几块肉干,背囊里的小葫芦里还有一葫芦水。 江浪一口气把水全部干掉,这种时候,要么全满,要么没有。 不然的话,留下半葫芦水在里面晃荡来晃荡去。 影响到身体平衡还是其一,更危险的是暴露自己的存在和位置。 从大树上下来,背上白天砍的那一大捆竹子,继续前行。 半个时辰后,一直开启着的天网恢恢上,开始出现均匀散布着的斑点。 这些斑点显然是外围暗探。 距离斑点所在的位置还有一些距离,江浪放慢了脚步。 江浪一边继续前行,一边打量四周的环境。 密林里比外面黑的更早,也更彻底。 若是在晋级战将前,江浪在这样的黑的密林里,没有光亮也寸步难行。 但是晋级以后,视力似乎也增加一倍不止。 借助天网恢恢的帮助,在这里行走已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路上江浪终于发现一处合适的地方,他轻轻放下背着的竹子。 利用扛着的竹子和身上的一根天蚕丝,按照计划布置起来。 天蚕丝很坚韧,绑腿里的匕首虽然锋利,也不是天蚕丝的对手, 江浪抽出雷刀,心疼的看着天蚕丝,想到还是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些。 咬咬牙,开始动手切割天蚕丝。 布置陷阱花了江浪一个多时辰,现在的时间应该已经接近午夜。 江浪慢慢离开自己设下的陷阱区,看着那一片阴森森的密林,自己都有些害怕。 “我也太狠了吧!” 设置了满意的陷阱,江浪比起白天放心了很多,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着。 就像是叫善人的不一定是善人一样,东林寺其实并不是一座寺庙。 东林寺是一座兵营,或者说是一所军校,里面是楚王多年来精心训练的军官。 东林寺军官的数量并不是固定的,有些会被调走,还有些会被从其它地方选拔出来。 目前的东林寺的人数在五百人左右,这些人的来源很复杂。 有些是楚王在各地搜集的孤儿,有些是到处买来的未成年奴隶。 一些从前线回来后,发现家里破产的老兵,甚至有一些楚王从江湖上招募的亡命之徒。 楚王在前皇在的时候,也曾经统领过数量超过十万的大军,在军中也有过一些心腹。 这些人是东林寺负责训练的骨干,最上层的是几个神秘人物。 他们的住处在东林寺里都是禁区,没有得到召唤的人,擅入禁区,只有死路一条。 这几个人在东林寺身份特殊,修为高的可怕。 所有种种,若是被朝廷知道,楚王就是谋逆的大罪。 既然这处秘营被称为东林寺,那么这处禁区被命名为藏经阁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困难重重 此刻藏经阁的一座大厅里,朱存宽恭恭敬敬站在五个身穿宝蓝色长衫的人面前。 这五个人年纪都很大,而且脸上都干干净净没有胡子。 按照他们的要求,朱存宽把楚王府那晚上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一个蓝衫人叹了口气:“德旺一定是死了!” 另一个蓝衫人道:“楚州这个小地方,谁能杀的了他?” 一个蓝衫人插话道:“不要小看楚州,毕竟是三朝久都,卧虎藏龙,也不是不可能” 最先说话的那个蓝衫人道:“楚王这些年是太招摇了些” 他们这边谈话的时候,江浪已经渗透通过了外围警戒线。 看似守卫严密的外围警戒线,因为范围过大,表面严密,其实破绽百出 第二层防御要严密很多,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江浪吃惊的发现,树林里出现一大片空地。 为了防止被人借助树林的掩护渗透进来,这里的人在树林里砍出一大片空地。 负责第二层警戒的人,均匀分布在草地对面的大树上。 这些人的修为都在武士五层以上,手里的武器都是军方制式的硬弩。 只要晚上发现动静,一阵密集的弩箭立刻会进行覆盖射击。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先射击、再喊话。 最初的惊讶过去,江浪并没有被这片空地难倒。 树砍完了,地上还有草呢。 就是是海里的沙子挖不干净,树林里的草也一样铲不完。 大周南方向来多雨,湿润的气候下,野草生长的速度很快。 白天拔完一次,第二天还会出现半人高的草丛。 虽然秘营把拔草当成一个重要的训练项目,每天都有上百人从白天到黑夜从事拔草训练。 以此锻炼长期弯腰和双手的抓力,这种方法很有成效。 但是这样仍然无法阻挡野草生长的速度。 江浪将身体伏下,很好,野草高过他趴下的高度。 秘营的人砍树的时候,这片空地还有训练骑马的用途,所以把树桩清理的很干净。 江浪通过天网恢恢,找到第二层防御的薄弱位置,趴在草丛里,开始匍匐前进。 之前的那场雨,帮了不小的忙,光滑的草皮上满是水珠。 因为这些水珠起到和油一样的作用,江浪在草丛中滑行,才没有发出声音。 他一边通过天网恢恢观察四周的警哨,一边慢慢爬过草地。 就要通过草地的时候,一队排列整齐的斑点向这个方向走来。 江浪伏在草地里,一动不动。 那队斑点有五个,他们沿着草地和草地对面的树林走过。 应该是一支巡查队。 距离头顶不远的地方,有说话声传来。 “刀疤脸,跟紧一点,别迷路了!” “嗯” “刀疤脸,好好说话” “他说不了,他是一个哑巴” “怎么哑的” “听人说,他还没来的时候,在外面非礼一个女人,安女人趁他睡着的时候,用刀在她脸上狠狠砍了一下” “能活下来,伤的一定不重” “怎么不重,半张脸几乎没了,所以才变成哑巴” “那女人呢” “大晚上,就别说了,反正死的很惨” “他以前不是比我们等级还高人那些人里面吗?” “是的,那几个都被派出去办重要差事,他一直没人要。 这不是中午来了人,明天要带些人出去,我们人不够,就分到我们这里了” “是啊,他运气可真好,我都四年没出去过来” “别乱说话,好好巡逻” 等到那支巡夜队远去,江浪才继续前进,终于安全通过这片草地,进入第二片树林。 江浪以为成功在望,但是刚一进入林子,就发觉事情不对劲。 “这些家伙,居然把这片林子弄成了一个大阵” 江浪对战法可不怎么了解,使劲挠着脑袋。 “这阵法可是个难题,要是司若兰在就好了” 对方领队的是个接近战技层级的强者,跟的太近,很容易被发现。 跟的远了,阵法的细微变化,江浪就可能忽略掉。 有一个时辰时间,江浪趴在草地里纹丝不动。 不是他很喜欢这种状态,而是在想办法。 江浪甚至还抽空打晕了一只从他身边经过的野兔,原因是他很无聊。 那支巡夜队每两盏茶时间,经过江浪附近一次。 他们可真爱嘀嘀咕咕,密林里的夜晚的确有些瘆得慌,说说话,会感觉好一些。 第二次从江浪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甚至看到最后那个家伙脸上的刀疤。 “身材差不多,脸上一道那么长刀疤,还不会说话” 等他们经过,江浪伸手从腰囊里掏一些东西。 背囊里面东西太多,有些碍事,在他设置陷阱之前,已经和那把有些显眼的雷刀一起藏了起来。 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放在腰囊里,他找出需要的东西,在脸上比划起来。 人要是想画的好看一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可是想要画的令人作呕,却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画完妆,江浪拿出绑腿里的匕首,动手在地上挖洞。 挖出来的土被均匀撒在四周,以免出现醒目的土堆。 在巡夜队再一次经过江浪身边的时候,江浪已经做完所有的准备工作。 巡夜队刚一走过江浪身前,他抬起手把一截事先准备好的枯枝扔向前面的树林。 “咔吧”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巡夜队一起向那棵冲过去。 最后一个人刚迈出脚步,后脖子挨了重重一击。 江浪一掌击断了这厮的颈椎,取下他背后带着的一柄带鞘的单刀。 他掂量一下,不错,这把刀比雷刀轻了不少,还算趁手,连着刀鞘一起背在自己背后。 双手从他脚下向上,手脚麻利的剥下他身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最后有力而缓慢的把他塞进自己刚才挖出的洞里,把他的刀也塞进去。 从四周扒了几把土进去,然后是将一些枯枝压在上面。 虽然没有足够的时间掩埋好这厮,但是江浪已经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做到最好。 他刚向那边走出几步,那边已经在喊他:“刀疤,你干什么呢?” 江浪直冲那边比划。 对方不耐烦的喊着:“快些过来吧,就你拖在后面”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秘营渗透 江浪模仿着刀疤脸走路的样子走过去。 “别在拖在后面了,还指望你的样子辟邪呢!” “哈哈、哈哈、哈哈” “我说都是最后一圈了,怎么还遇到事了,原来是一只兔子” 其中一个人手里提着那只倒霉的野兔。 野兔身上扎着一支锋利的飞镖,有鲜血不断流下。 江浪心里有些自责,默默说了句“兔子再见” 这几人说的没错,这是最后一圈,转完后,他们开始穿过这片密林向里面走去。 迎面遇到接替他们巡夜的小队,双方的人交错的时候,互相打着招呼。 刀疤和这些人果然不太熟悉,没人和他打招呼。 对面那些人看到江浪脸上的刀疤后,纷纷露出骇然的神色。 两只小队一队走出这片林子,一队进入林子,背道而驰。 江浪前面的人对他低声道:“刀柄记得看到歪脖树,就向反方向转,不然大家都得完蛋” 江浪牢牢记下他的火,亦步亦趋,紧紧跟着前面的人,终于通过了这片密林。 前面的一切,霍然开朗,出现一座完全由树木建立的营寨。 不知道是阵法起到了作用,还茂密的枝叶遮挡。 营寨周围散布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刚才居然一点都没有看见。 这片林子中间那一大块空地,原本生长在那里的树木,大概就是这座营寨的主要材料。 江浪很想试试要是像是对付楚王府那样,放上几把火,会不会很轻易的烧掉这个地方。 虽然还没有对这座营寨进行全面细致的探查,江浪凭借图上显示的斑点,可以判断出营寨的大致形状。 营寨整体应该是大六角形,目前看到的两座望楼的位置,正好位于六角形六个角中对着江浪的两个角上。 由此可以推断出,营寨每个角上都可能有一座望楼,甚至更多。 营寨的防卫极为严密,除了每个望楼上有三个活动着的哨兵,寨墙上还均匀散布着数十个明哨暗桩。 营寨中间是均匀分布的营房,营寨中间还有一处明显和其它区域分开的地方。 那里只有不到十个人,比起其它地方的人员密集程度,舒适感自然强出许多。 七个巨大的斑点,说明是他们最少是战将级别的强者。 一个熟悉黑点正在里面小范围活动,还有两个保持静止状态的战将。 三个都是白天标注过的,他们不是白天遇到的朱存宽和他那两个同伴,还会是谁。 江浪其实都没有想清楚自己冒着危险,进入这里想干些什么。 谁当皇帝,关他屁事。 但是覆巢之下,岂有安卵。 自己的家在楚州,对身边进行的巨大阴谋,多了解一些,总不是坏事。 拐过一排长木屋,可以看到前面有一个高大的院落。 这就是图上那个有七名战将级强者所在的位置。 小队的首领在一座大木屋前停下,回头看着江浪。 伸手指着旁边一栋木屋道:“刀疤你的房子在那边,东西也给你放进去了,别跟着我们了” 江浪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向那栋木屋走去。 “哎、进去可别出来乱跑,望楼上的人看到可疑的人,会直接射杀的!” 这声音是走在江浪前面那个人的声音,他似乎是唯一对江浪有些善意的人。 身后又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他们认为刀疤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刀疤确实听不见,但是江浪听得见。 “大哥,你怎么赶他去马厩睡觉?” “他看着那么吓人,晚上去个茅房,还是不吓死人,当然要去马厩睡了” “而且那是一间空马厩,有些日子没有马住过了?” “你也不怕他一生气跑了” “跑什么跑,来这里的人要么是被派出去做事,要么就一直待在这里,只有死人才能来去自由!” 江浪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推门进入木屋。 一股夹杂着青春和马粪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木屋门口挂着一盏灯,虽然昏黄,大致还是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情形。 木屋两侧被木栅栏隔成一各个小间,应该是已经放置马匹的地方。 中间空地上用干草铺成一个舒适的床铺,上面还放着一个包袱。 还不错,虽然有些养马留下的气味。 对于江浪这个经常一天十二个时辰和马待在一起的人,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睡在马厩里,比和那些人睡在一间房里,还更香甜些。 江浪坐在那堆杂草上,打开那个包袱。 里面几声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散碎的银两。 还以一本薄薄的书册“雷家刀法” 不知道这人姓雷还是从其它地方弄来的刀法。 江浪翻动书册,里面还夹着几张名帖,还要一份写着几个人签名还按着指印的纸。 上面写着:今日,我封不直,余不停、雷不谢、典不完四人结为异姓兄弟。 不愿同时同日生,但愿同时同日死。每一个名字下都按着一个血手印。 看到这张纸,江浪知道死在自己手里的这厮是谁了。 江湖有四个心狠手辣的独行大盗,被人称为风雨雷电。 江浪收起那张纸,叹了口气想“你们四个兄弟已经去了一个了,不知道那三个是不是同时死了呢” 江浪并不知道,这位雷不谢是受到了脸上这一道刀疤拖累。 若非如此,此刻他正和四个兄弟混的风生水起,哪里会被人赶到马厩里里住。 江浪把这张纸放进书册里,和那些银子一起放进自己的腰囊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这些东西,但是这些东西以后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江浪吹灭那盏灯,躺在草堆上。 他一直监视着对面木屋里的那几个人,一盏茶过去,他们渐渐停止活动,应该是睡下了。 江浪在木屋里四处走动着,来到面对中间那栋石头小院的方向。 这木屋挺结实,连个缝隙都没有,没有缝隙可以创造缝隙。 他拿出匕首,轻轻在墙壁上刺入。 感觉到匕首刺穿墙壁后,他收回匕首,把眼睛贴在那缝隙上。 那些人应是已经睡下,没有活动的迹象。 不然的话,江浪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七个战将级强者,要是都发现不了被人窥探,还不如那块豆腐把自己撞死得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发现了 江浪理智的认为,面对诸多强者,自己对这座秘营的探索,应该到此为止。 再想更进一步,那根本就是在作死。 在这马厩里,睡上一整天,明天巡夜的时候,想办法溜走好了。 只是事情要是如同他想象中那样简单就好了。 接替他们的那一队夜巡,在转到第二圈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去嘘嘘。 他一路小跑,向偏僻的地方,脚下一绊,向前摔倒。 他本能的伸手去抓面前一个树枝,那树枝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结实。 一把被他抓了起来,一个狰狞的脸孔出现在面前。 这个被一道刀疤横穿的脑袋,自然是被江浪暗算的家伙。 他和脑袋的距离还不到两寸,关键一点,被杀的人和正常人看起来完全是不一样的。 乍一看到这个脑袋后,他和大多数人一样。 第一时间,放开嗓子,胡乱喊叫起来。 “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其实那个脑袋始终没有动,是他跌倒后,扑向那个脑袋的。 但是人的心理很奇怪,很容易脑补出自己不希望发生的事。 “啊——!来人啊!救命呀!” 随着这两声凄厉的惨叫,整个营寨似乎被捅了马蜂窝一样,骚动起来。 在第一声惨叫响起的时候,江浪已经从草堆上爬起来。 他身处敌营,自然时刻保持警戒状态。 江浪大步来到门口,打开一道门缝,看着外面的情形。 整个营地训练有素,虽然附近传来的惨叫声,把营地从沉寂里惊醒,但是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混乱。 显然他们对出现这种情况,进行过针对训练,做出的反应,有条不紊。 第二声惨叫还未完全结束的时候,一队又一队人从一间间木屋里里列队冲出来。 每一队人,最少举着一个火把。 在大量火把照耀下,营地里被照耀的如同白昼一样。 江浪对面的木屋里,他的那些队友正从里面列队走出来。 几个人还一直瞪着江浪所在的木屋看。 看起来若不是受到纪律限制,早就有人跑过来,踢他起床。 江浪知道他们是在等“自己”和他们汇合。 这样待着不出去,弄不好等会就有整队人过来惩罚他。 这样躲着终归不是办法,他一咬牙,推开门,向那些“伙伴”跑过去。 在“同伴们”埋怨的目光下,江浪站在队伍最后面。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队长低声说:“你还能起来的再晚些吗!” 天空中,风乍起,两个宝蓝色声影从空中掠过,扑向发出惨叫声的方向。 火把映照下,江浪看到那两人都是白面无须的老者。 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离开此后仍然让人感觉到冷嗖嗖的。 前面有人道:“两位老仙去了,什么人都跑不掉” 江浪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本能的觉得越早离开越好。 这一队的队长似乎知道了江浪的想法:“按照军法,我们今晚巡夜,现在赶紧跟过去和另外一队汇合” 说着他带头向营寨外面跑去。 江浪狠满意,能够从这处防卫森严的营寨里出去,正是自己想要的。 出营门的时候,守门人要求队长出示命令。 队长把巡夜队的令牌交给守门人,守门人检查令牌。 随后仔细清点他们的人数后,才允许他们走出大门。 江浪和来的时候一样,跟着巡夜队最后面,穿过密林,来到草地上。 已经有二十多个人在草地上围成一个圈子。 江浪一看到他们站立的的位置,立刻知道事情坏了。 那里正是他袭击和掩埋雷不谢的地方。 “挖出来,怎么只穿着小衣” “那-还-用说,一定是给袭击他的人剥去了,有人冒充他混进寨主里!”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不好” 说话的蓝衣老者想到什么,腾空而去,转瞬间消失在营寨方向。 另一个蓝衣老者道:“你们封锁好此地,不许任何人从这里出去” 说完话,他紧跟着刚才那个老者后面,向营寨方向飞掠而去。 “这家伙,我好像刚才还看到过,不是上一队那个刀疤脸吗!” 那人一开口,江浪就知道坏了。 他毫不犹豫的拔出刀,一下又一下砸过去。 其实一刀一刀捅下去,效率还要高很多。 但是这样从背后把这些人一个个砍死,江浪还真做不出来。 当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队长,听到前面的谈话声后,霍然回头的时候。 江浪一刀背砍在他后脖子上,他两眼一翻和其他三个伙伴一起昏厥过去。 那边有人已经向这边指指点点。 江浪迈开大步,绕过那一群人,向草地冲了过去。 这些人的位置正好卡在江浪和草地外面的树林之间,而且人数众多。 江浪想要绕开他们,非常困难。 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把东西。 “就是他,那个刀疤脸,他是假冒的” 人群中发出大喊大叫声,乱哄哄向江浪冲过来。 江浪挥手撒出一把梅花针。 这种细小的暗器如果没有淬毒,威胁极小。 但是数量众多,随便撒出一把,就是数十上百根。 这些东西是夜玫瑰走的时候,上面真的淬了毒的。 在火把亮光的映射下,亮闪闪、蓝汪汪一大片。 这些人不知道江浪撒出了什么可怕的武器,四下躲避。 江浪乘他们躲闪梅花针的时候,从他们中间冲了过去,向对面的密林跑去。 只是火把那些亮度,还有有几人被梅花针击中,发出惊恐的声音。 “这针颜色不对” “这针有毒,中针的人,赶紧把针连着肉一起剜掉。” 有几个倒霉的家伙,其实并没有被梅花针刺到,但是被蚊子叮了几下。 手忙脚乱中,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被蚊子叮咬过的地方,狠狠割下一大块。 江浪快跑到树林里时,那些人才缓过劲。 十多个没有被梅花针和蚊子刺中的家伙,大步向江浪这边追了过来。 更多的人从内层树林里跑出来,向这边冲过来。 一个宝蓝色声影,脱颖而出,一阵风似的向江浪这边的高速追来。 江浪终于冲击了树林,从图上看到,身后几十个黑点紧紧追在后面。 第一百一十五章 林中决战 一个硕大的黑点,极为刺目,正以奇快的速度追上来。 “战将级强者”江浪一阵头疼。 浮光掠影,身形闪动,发足向自己设下陷阱的位置狂奔。 江浪不惜损耗,只管全力奔驰。 紧紧跟在身后江浪的那些黑点,因为各自修为不同,渐渐出现分化。 大多数被远远甩开,还有十多个追的更近了些。 他们的修为不是高于江浪,就是与他相差无几。 江浪心急如焚,知道自己若是给这群人围上,一定小命不保。 好在老天保佑,江浪终于在被追上前,进入自己白天设下的陷阱区。 “嘣”“啊” 机簧被触发的声音,和凄厉的惨叫声接连响起。 这说明追兵里已经有人触发此地设下的陷阱。 一些黑点变得黯淡,还有一些黑点干脆消失不见,追兵中出现了严重伤亡。 这里的陷阱都是江浪自己设下的,他自己当然了如指掌。 在躲避身后追兵的同时,他故意绕着陷阱范围转来转去。 他有时还会大着胆子停下来,利用已经被触发或者破坏的陷阱,重新设置。 简单在地上倒着插入几支梅花针或者一两把飞镖,都是一处新的陷阱。 多亏夜玫瑰留下的东西,在这里派上不小的用场。 随着不断有人触发陷阱,追逐的速度大幅度降低。 虽然这些人都有了准备,受伤的人数量在减少。 但是在有受伤的人出现中毒症状后,追赶的人出于恐惧,开始消极怠战。 江浪觉得火候到了,悄悄脱离陷阱区域,向西走了一段,找到自己藏着背囊的地方。 他挖出自己的背囊和雷刀,将背囊背上。 最后他手里拎着雷刀,转过身,看向前方:“出来吧” 此刻天已经微亮,晨曦初现,淡淡的雾气里,走出一个宝蓝色人影。 “不错,你很不错” 江浪道:“你能一直追到此地,也不错” “嚯嚯、嚯嚯”这人发出两声很有特色的笑声,似乎牙齿有漏风的迹象。 随着笑声消失,一个人从雾气里走出。 这是一个白面无须的老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冷气息。 很熟悉的感觉,像是安德生,更像是冉德旺。 江浪道:“看样子,你是宫里出来的公公” 老者道:“不错,你很有几分眼光,追上你我费了不少力气” 嘴巴闭合间,果然牙齿出现欠缺。 江浪道:“你很厉害” 老者道:“我像你这年龄,可是远远不如你的” 江浪道:“公公过奖了” 老者道:“老夫驼德达,一直想收个徒弟,不知道多少人自告奋勇想要做我的弟子,但是我很挑剔,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看着你有些顺眼,你觉得做我的徒弟怎么样?” 江浪退后一步,作惊恐万状样子:“公公还是另外找人吧,一来我是独子,尚未有后,二来有些东西实在是割舍不了” 驼德达道:“放心,我已经从宫里出来多年,你跟着我,什么都不用割舍的” 江浪道:“你们这些当公公的,都很喜欢收徒弟吗?” 驼德达道:“还有谁想要收你做徒弟” 江浪心里一惊,怎么差点说漏嘴。 一念至此,他赶紧转移话题:“不知道公公的牙齿哪里去了!” 驼德达目光一寒:“小子给句痛快话,拜不拜师?” 江浪道:“这位公公,在身体和思想上当公公我都没有兴趣,你可以回去了” 驼德达道:“你可想清楚些,不跟我回去的话,就只好杀了你” 江浪道:“公公,我们不能好好商量,把这件事和平了结了吗” 驼德达摇摇头:“拜我为师,或者死,你可以选一条” “这件事吗、我得仔细想想” 江浪做出沉思状,一只手臂伸起,似乎想要擦拭额头跑出来的汗水。 但是在手臂和驼德达持平时,异变突起。 “嘣”的一声,一点金光从江浪衣袖里射出。 江浪发射了藏在袖子里的手弩。 驼德达身体后退一步,手臂一闪,紧紧捏住高速射过来的弩箭。 “够阴险、我喜欢!” 江浪根本没有指望这一箭能伤到驼德达。 弩箭射出的同时,他身体闪动。 “浮光掠影” 瞬间消失在驼德达面前。 再出现时,已经站在驼德达面前。 手里雷刀狠狠冲着驼德达就是一刀斩下。 “十倍重击” 驼德达身体随着凌厉的刀风,先后闪退。 他显然被这几下打出了真火,有些火大:“你真的很想死、是吗!” 驼德达身体侧飘,轻而易举闪开江浪这雷霆一刀。 江浪一刀砍空,默默站着,目光坚毅。 驼德达来到江浪身侧,一脚踢出。 江浪向后急退,不管不顾,就是一刀砍下。 “五雷轰顶” 半空中同时出现五道刀光。 每一道刀光都缠绕着一股藤蔓一样的雷弧。 驼德达没有想到江浪反应如今果决,对他劈出这一刀似有所耳闻。 既然有了忌惮,他也没有逞强硬接,连忙收腿后退。 江浪这一刀劈了个空,身体前冲,又是一刀砍出。 密集穿刺,上百道锐利的刀芒雨点一样,密集刺向驼德达。 这一次驼德达不硬接是不行了。 “嚯嚯、嚯嚯”很久没人能逼我出手了! 驼德达提起双掌,向前一推,一道前横的元气巨浪凭空出现,滚滚而来。 “推波助澜” 江浪之前在冉德旺手里吃到过这一招的苦头。 这一招被驼德达使出来,威力比冉德旺还要强出二三成。 江浪刺出的数百点刀芒,遇到驼德达发出的巨浪。 “噗、噗、噗”像是飞蛾扑火、又像是泥牛入海一般。 激起几十点浪花后,消失不见。 驼德达发出推波助澜之后,江浪就知道自己不是这厮的对手。 砍出一刀后,转身就跑。 “浮光掠影” “跑的掉吗,你这把刀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招式也有所耳闻” 江浪不惜体力,奔跑中,连续施展浮光掠影转换方向。 只是始终无法摆脱驼德达的追击。 尤其是驼德达的声音始终在他耳边缠绕,显然他对自己的位置了如指掌。 “嘭”后心处忽然挨了重重一击。 江浪向前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第一百一十六章 前往大泽 江浪强压下几乎喷出的一口血,大敌在后,没有时间估计伤势,他举刀转身。 若不是身上一直套着那件软甲,这一击,最少能要了他半条命。 驼德达站在江浪身后不远处,一脸得意:“你若是立即跪下来磕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接住这些再说”他嘴里说着,抬起袖子。 “嘣、嘣嘣、嘣嘣嘣”连续六只弩箭射向驼德达面门。 “就凭这种东西,你以为多扔过来几根,我就接不了吗!” 驼德达依然用手指对付高速射来的六支弩箭。 像是摘水果一样,接一支,扔在一边,再接下一支。 他手上速度极快,肉眼看去,只见那些弩箭到飞到他面前后,一支支掉落在地上。 驼德达刚接完这些弩箭,江浪紧跟着扑过来。 手中雷刀狠狠斩下。 “电闪雷鸣” “轰隆隆、喀喇喇”随着这一刀斩下,半空中,凭空出现一条碗口粗的耀眼雷柱。 雷柱上端满是枝枝丫丫的奇形闪电。 这是一棵由巨大闪电形成的参天大树。 向着驼德达狠狠砸落。 “就凭这个吗!” 驼德达看着头顶的雷柱,脸上尽是蔑视。 他双手上举“波涛汹涌” 一道滔天巨浪,迎着那道雷柱冲去。 “轰隆隆”巨浪和雷柱相遇。 巨浪消失不见,雷柱还剩下一半。 驼德达手掌再震,又是一刀巨浪,即将脱掌而出的时候。 那巨浪忽然消失不见,驼德达手上一阵巨疼,他看着手掌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漆黑一片。 驼德达看着自己的手臂:“呵呵、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江浪伸手指着地上那几支弩箭。 在他说话的同时,那雷柱已经狠狠砸下,落在驼德达的头顶。 巨大的雷柱瞬间吞没了他。 “喀喇喇” 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焦糊的气味。 看着消失在雷电中的驼德达,江浪颓然坐在地上。 若不是在第一被驼德达追上时,看到驼德达硬接弩箭。 他在逃跑中在弩匣里的其它弩箭上涂上了夜玫瑰给的毒药。 不出所料,驼德达再次用手,虽然这一次他是用手指弹开的弩箭。 但是夜玫瑰给江浪的毒药非同小可,毒性极为强烈,只经过短短时间。 毒性通过驼德达的指甲、指缝、侵入驼德达手臂,他全力一击,激发了毒性。 驼德达的波涛汹涌半途而费,毒性侵蚀下,他几尽功力全失。 被江浪一击电闪雷鸣,一举击杀。 此刻远处隐约传来喊叫声,江浪看到图上密集的黑点正向这里快速接近。 刚才使出电闪雷鸣时,闪光刺眼、雷声震耳,不把人都招过来,才怪! 江浪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向远处狂奔。 几乎没有停歇的跑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他才在一处草地上趴下。 拉风箱一样喘着粗气,闻着青草散发出来的气息。 感觉着身上的酸痛,他一动也不想再动一下。 朝阳已经升起,地面上出现微微的光芒。 终于喘匀了气息,江浪爬起身,运功一周,身上伤势不甚严重。 他松了口气,若是伤势太重,只好返回楚州城或者红树谷疗伤。 现在这点伤势,耽误不了去大野泽的行程。 躺在地上的时候,他一直扫描四周,没有敌人追来。 但是还不能大意,那些家伙人手众多,一定会逐渐扩大搜索范围。 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达这里。 他站起身,向西飞奔,这里的事,等到自己从大野泽回来,再考虑不迟。 枫林渡是距离大野泽最近的集镇,想要进入大野泽需要在枫林渡乘船。 官方的客船是不存在的,想要坐船到大野泽某处沙洲上去,自己和枫林渡停靠的那些渔船商量。 整个大野泽西侧,十数万人出卖各种特长,购买所需物品主要都要在枫林渡进行。 所以枫林渡极为热闹,也因此几次设置大泽县,都把县城设置在这里。 到如今,虽然大泽县已经废弃,仍然有个亭长的官职,负责管理枫林渡。 收税是不要想的,曾经连续数个县令,在这里当官,起初都安然无恙。 当地的豪强也给面子,当面喊一声县太爷,每月都有一笔足够开销的银子送上。 但是每一个县官在这里待的久了,看着进出的大宗商品,白花花的银两。 或者是出于对朝廷税金的流失感到痛心疾首。 或者是内心的贪欲占据了理性。 只要敢贴出收税的告示,当晚无一例外被人割掉了脑袋。 一连数个县官被杀,到最后这个官位再也没人敢坐。 在那里设县不但不能为楚州带来税收,反而是个赔钱的地方。 楚州府干脆奏明朝廷,废了大泽县。 朝廷也无可奈何,又不想这个地方脱离自己的控制。 只在这里设下一个亭长的位置,算是留在这里的耳目。 现在的亭长何足巡是何足道的远房表弟。 何不归家在楚州根深蒂固,几乎各地的官差都有他们家的人担任大大小小的职务。 这位何足巡原本是跟着最后一任县官到枫林渡当捕头。 最后一任县官设法调走后,大泽县令一职被废。 何足巡原本可以返回楚州做个捕快,不知道为什么留在枫林渡不肯回来。 枫林渡的亭长又不是什么好位置,州衙干脆任命何足巡担任亭长。 何足巡这些年一直带着十名差役守在那里。 大野泽这里有一条不成为的规定,三大帮派的仇杀只限于枫林渡以外。 在枫林渡谁也不许乱来,否则不但会成为其它大小帮派的公敌。 还会被所有依靠大野泽生活的人们所唾弃。 在大周朝,不管在任何地方,你若是破坏朝廷的法规,或许遭到朝廷的缉拿。 但是你若是破坏当地村规民俗、一定会成为千万百姓的公敌,在当地寸步难行。 离开东林秘营的第三天,中午时分,江浪来到枫林渡。 虽然枫林渡距离楚州对普通人不过三、四日路程,对江浪来说也只有两天。 但是当地的风俗民情却是大不相同。 好听的说法,这里充满自由的空气,有自由的生活。 难听些就是,这里生存条件极为险恶,几乎所有人都忙着及时行乐。 第一百一十七章 枫林渡口 枫林渡这些人,生活的意义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谁是谁。 江浪进入木栅栏围成的枫林渡门前。 枫林渡是一座不设防的城镇,这些由巨木构筑的坚固木栅,防的不是人。 因为大野泽里,鳄鱼众多,这些木栅栏主要防备的是鳄鱼而不是盗贼。 在江浪迈步进入枫林渡时,楚州府城的江家大宅前,来了一位身材红色裙装的客人。 这位红衣少女气度不凡,虽然脸上罩着一副红色的纱巾。 可是没有怀疑这是一位美人。 守在门前的是江五和年轻的江小山。 红衣少女软糯的声音道:“请问、这里是江宅吗” 江小山正是十八岁的年龄,对任何未婚女子都有些超乎寻常的热情。 他迎上前道:“姑娘可是找对地方了,不知道这位姑娘找到我们这是,所为何事?” 红衣少女道;‘江浪在家不在,让他出来接我’ 江小山正要开口,江五走过来:“不知道姑娘是什么身份,我好进去通报少爷” 红衣少女手里拿出一块东西,在江五面前晃了几下。 江小山根本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件什么东西,红衣少女已经把东西收了起来。 江五脸色一肃:“小姐稍等一下,我回府禀报一声” 他又对江小山道:“你好好在这里候着,不要惊扰到这位小姐” 江小山连忙答道:“五叔,你只管放心去” 江五听着,点点头,迈开大步向里面跑去。 少年慕艾是正常的事,看到江五如此庄重,他知道这红衣少女一定是了不得的身份。 满肚子,花花肠子都赶紧放好,恭恭敬敬站在少女身边。 江小山老实了,可是有人不老实。 楚王府自从出了事,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认了倒霉。 但是他们暗中对楚州府城各个有怀疑的势力,都加强了监视。 尤其是那被楚王强派去服役的少爷回来后,楚王府更是加强了对江家的“照顾” 派来监视江宅的,都是些入不得流的小角色。 江浪拥有天网恢恢的本领,从侧门溜出去,也是高仁和程?两人运气好,才盯住他。 后来两人运气转差,死在江浪手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红衣少女如此这般大摇大摆的出现,立即被人盯上。 立刻有人向楚王府传回消息。 此外关云浩也在附近留下两个心腹手下。 虽然江浪回来的日期和楚州大牢、楚王府出事的时间对不上。 但是关云浩总觉得这些事很符合江浪办事的手法。 他自然不是想帮楚王对付江浪,可是自己要是能握着他的把柄,那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关云浩留在附近监视的两人是林通和一个新招募的手下,钱保。 两人守着一个篮子,看着像是卖什么水果。 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有人来问,吓唬几句直接赶走。 关云浩不认为自己派人监视的事,能够瞒过江府的耳目。 林通、钱保两人的任务是,江浪只要出府,走到哪里,两人就跟到哪里。 他的目的就是施加压力,给江浪找些别扭。 但是他不知道,江浪早就溜之大吉,不在楚州城里。 江五进去没有多久,江楚城便亲自迎了出来。 “是侯爷家的小姐呀,大驾光临,我江家真是荣幸至极” “您老人家是······?” 旁边江五连忙道:“我家老爷是您要找的江浪的父亲” “啊、是伯父啊,小女子朱红雪给您见礼了” 说着红衣少女连忙给江楚城行礼。 红衣少女眼睛一直向江楚城身后看:“伯父,江浪呢,他怎么不出来。” 江楚城道:“他目前不在家里,你随我到里面,我仔细说给你听” 朱红雪脸上有些失望:“好吧,我们进去说” 这枫林渡既然是大野泽买卖贸易的重要所在,所以来往并无任何限制。 何足道告诉过他,何足巡官衙在枫林渡非常显眼,亭长官衙就在枫林渡的旗帜下面。 江浪一进入镇子就看到飘扬在上空的一面旗帜,旗子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枫林渡。 他一边欣赏着风俗人情,一边向亭长官衙找去。 大野泽的人平常对官府毫无敬畏,但是又是时候,又离不开官府。 比如想要离开大野泽到周朝其它地方,没有官府出具的公文却是万万不行的。 所以只要不收税,不征兵,这里的百姓对官府的存在还是保有必要的尊敬。 没有用多久时间,江浪就来到升起旗帜的地方。 因为之前曾经昨晚县令的官衙,这所亭长衙门门面很大。 因为事先听何足道说起过,枫林渡和大野泽各路牛鬼蛇神错综复杂。 江浪不想引人注目,所以没有直接进去找何足巡。 他打量官衙周围环境,官衙斜对面有一家规模不小的饭馆。 江浪走向饭馆,现在正是饭点,里面颇为热闹。 这妇人嗓门很大,一进门就听到她在大声呵斥那些伙计,腿脚快一些。 说出的话,听起来抑扬顿挫,很有一些气势。 还未见到本人时,猜想里面一定站着一位满脸横肉的悍妇。 江浪走进去时,却看到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这妇人生的貌美如花,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硬邦邦的话,从她嘴里出来,听着怎么那么顺耳。 江浪看着妇人怎么有些面熟,他轻轻摇摇头,大概是最近见的美人多了。 妇人嘴里忙着教训店里的伙计,眼睛可是一直盯着店门看。 她见到新进来这位客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身材高大,长的倒是一副好身量。 只是不知道这人怎么一见到自己表现有些奇怪。 不像多数客人那样目露贪婪,也不像少数客人那般满脸堆笑,自然多半都是坏笑。 见到自己不断的摇头,这是这么个意思。 妇人双眼狠狠丢过来两把飞刀:“这位客人可是觉得我梁蓉娘面目可憎,影响了你的胃口” 江浪诧异道:“老板娘此话怎讲?” 梁蓉娘道:“我看你走进来,一不点菜,二不寒暄,一进门就摇头摆尾的,似乎很有些意见” 江浪道:“我是看老板娘有些面熟,很像是我的一位朋友,差点认错人,所以才摇头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枫林酒楼 梁蓉娘道:“你那位朋友是谁,说出来听听” 江浪道:“说了你也不认识,不知道你们店里有什么拿手的菜肴” 梁蓉娘只顾说自己的话:“我看客官生得面生,一定是第一次来枫林渡的,对不对” 江浪道:“老板娘说的没错,我的确是第一来这里” 梁蓉娘道:“不知道你是寻亲还是访友?” 江浪看到饭馆里不少客人都注意听着两人对话,对着梁蓉娘道:“其实吧,我进来是吃饭的” 梁蓉娘“······” “下面没座位了,你到楼上雅间去坐吧” 江浪脸上露出稍许恐慌道:“雅间会不会很贵?” 梁蓉娘笑道:“一般一般了,小豆子带客人去雅间坐” 一个个头不高十七八的伙计跑到江浪面前:“客官您随我上楼,你是不知道,雅间是有特别节目的” “特别节目”江浪有些茫然,还是跟着小豆子身后,向楼梯走去。 背后一阵哄笑声:“蓉娘今天又要捉肥鱼了吗!” “我们蓉娘不出声则已,一出手一定是条大鱼” “莫要让何亭长知道,一定打翻了醋坛子!” “去你们的,何足巡那厮与我毫无关系,他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再乱嚼舌头根子,都给我滚出去!” 江浪虽然已经上了二楼,但是耳朵一直听着下面的说话。 听到何足巡的名字,心想正好,若是何足巡来这里,和他见面比在衙门里见面可是方便很多。 小豆子引着江浪进入一间雅间。 位置不错,这雅间有一扇占了半面墙壁的窗户。 正对着远处的大野泽,岸边千帆摆动,远处波光粼粼,倒是满眼的好风景。 江浪在窗户前的桌子边坐下,对小豆子道:“你们这里有什么拿手的” 这小豆子,口齿伶俐,巴拉巴拉说了二三十道菜。 江浪道:“你自己挑十道最拿手的,给我端上来” 说着将一锭大银向他扔过去:“你看,这锭银子够吗?” 小豆子显然是练过几手的,伸手轻轻巧巧接过银子: “客官说笑了,我们枫林酒楼可是本地最老的字号,向来是童叟无欺,这锭银子连一半都用不了” 江浪听了鼻子险些气歪,这锭银子在楚州府城里最豪华的酒楼吃三五顿都毫无问题。 听他的意思,在这里,居然只够两顿。 江浪道:“剩下的都归你了,最好菜上的快一些” 小豆子满脸喜色:“我向您保证,您的菜一定上的很快,我先把凉菜给您送过来” 说着话,他转身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江浪看着窗外的水面。 忽然见到两艘船从远处追逐着,冲向岸边。 在距离岸边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后面的船用钩锁勾住了前面的船。 两艘船连接在了一起,从后面船舱里冲出几个拿刀带枪的人向前面那艘船强攻过去。 前面那天船也是有所准备的,几支箭射过去,冲过来的人两人中箭。 一人一头栽进河里,还有一人被后面的同伴拖住,拖回到自己船板上。 剩下的人继续发起进攻,对面又是一阵箭。 这一次后面的人有了准备,有人举着木头的盾牌抵挡。 但是忽然间,一条大汉挥舞着一只船桨冲过去。 那船桨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噼里啪啦”一顿狂拍,对面船上的人一个接一个掉小河里。 挥舞船桨的大汉在对面船上一个冲刺,便彻底击垮的了对手。 船上剩下的几人见势不妙,纷纷纵身跳入水中。 从大汉船上又冲出几个人,把船板和船舱里的人,不论是死是伤,一股脑扔进河里。 又将后面的船拴在自己船后,向岸边驶来。 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对江浪来说,并不稀奇。 自从晋升战将,江浪的目力和耳力都有大幅提高。 目力和耳力直达远处的岸边。 他感到稀奇的,正是岸边那数百人的反应。 在两艘船打打杀杀的时候,岸边那些人丝毫不见惊慌失措,反而如同看到大戏一样,大声喝彩。 甚至有人当场开出了盘口,有人押对了宝,因此大赚了一笔钱。 显然这种性命搏杀的事,在枫林渡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客官很喜欢看人打架吗?” 一个爽利的声音在江浪耳边响起。 他并未感到意外,在进入饭馆时,他已经对梁蓉娘进行了标注。 这个醒目的斑点,上楼然后走向这间雅间,始终都在他的掌握中。 江浪将目光从窗外转移到房间里。 看到梁蓉娘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不到一丈外。 梁蓉娘道:“客官莫非是姓江的” 江浪奇道:“哦,这都猜得出来吗!” 梁蓉娘道:“请问客官的怎么称呼” 江浪正待搭话,忽然大声喊道:“什么特别服务,我不要特别服务” 梁云娘一脸羞恼:“谁说过特别服务,你想什么呢!” “嘭”的一声,房间的门从外面被重重推开。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从外面冲了进来:“梁蓉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梁蓉娘正被江浪刚才说的话,弄的心里不爽。 她瞪着冲进来的男子大声吼道:“老娘的饭馆,老娘做什么还要你管吗!” 高瘦男子道:“我是这里的亭长,什么事我都可以官!” 江浪看了一眼高瘦男子,心里一动,这位就是何足道那位远房表弟何足巡吗。 梁蓉娘双手叉腰道:“亭长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以前那些县官在我这里也得低三下四的卧着” 何足巡道:“蓉娘,你怎么不了解我的心意,我一直待在这鬼地方,不就是为了你吗!” 梁蓉娘道:“我管你为什么待在这里,你早点滚出枫林渡,老娘还舒坦些” 江浪站起身,冲着两人拱拱手:“两位、两位,先听我说几句话” 两人闻言一起看着江浪。 江浪道:“我是来这里吃饭的,不是挺两位吵架的,或者你们出去换个地方吵架,或者我换个地方吃饭,你们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梁蓉娘伸手一推何足巡:“走,你先给我出去,咱们到外面说话” 两人这边出去,一直等在外面的小豆子端着一个托盘和几个凉菜走了进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可疑的鱼 两人在外面放低声声音谈话,这是与自己完全无关的私事,江浪自然懒得偷听两人交谈。 江浪看着小豆子把凉菜放在桌上,江浪问道:“你们这里有渡口不假,可是枫林在哪里呢?” 小豆子恭恭敬敬道:“听说原先是有一片枫林的,但是后来都被砍了盖房子了,自然是没有了” 江浪想“不知道曾经都是枫树的河岸是什么样子” 这时,外面“噔噔、噔噔”一阵有力的脚踏地板声远去。 门帘一掀,梁蓉娘又走了进来。 小豆子道:“客官,我去给你等着热菜” 江浪道:“老板娘您哪位朋友不会再闯进来了吧?” 梁蓉娘道:“刚才让客人见笑了,那是个不知道礼貌的粗人,他再敢进来,我一棍子打断他的腿” 江浪道:“不知道是不是有幸请老板娘一起吃饭,我点了一大桌子菜,自己是怎么都吃不完的” 梁蓉娘道:“我正好没有吃午饭呢,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着,她大大方方的在江浪对面坐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给两人面前的杯子倒上。 江浪这才注意到,那小豆子刚才不知不觉中在桌子上放了两个酒杯。 刚才自己不开口,她也会留下来的。 江浪决定单刀直入:“我姓江,江浪” 脑海中那副地图上,代表梁蓉娘的斑点立即变成了红色。 江浪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梁蓉娘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个大礼:“果然是我家的恩人来了,多谢你救了我家姐夫” 江浪道:“不知道老板娘的姐夫是哪位?” 梁蓉娘道:“你还要试探我吗,我姐夫是王铁塔” 自己救出王铁塔的事,现在还是个秘密,若不是和王铁塔、梁云娘非常亲近的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 江浪点点头道:“你坐下,咱们好好说话” 等梁蓉娘坐下,江浪道:“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梁蓉娘道:“云娘和姐夫一直说起你,他们说你最近会来,还说了你的身材,说你擅长易容,不一定以真面目出现,你的气质与那些商人完全不同” 江浪道:“你姐姐怎么没有对我提起过你?” 梁蓉娘道:“我前姐夫出事后,姐姐怕连累我,让我到别处躲了一阵子,才刚回来不久呢” 江浪点点头:“我听说,大泽有不成为的规定,一切恩怨到枫林渡外为止,还会有人到这里找麻烦吗?” 梁蓉娘道:“说是那样说,明枪没有,还没有暗箭吗,敢不敢破坏规矩,也要看破坏规矩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付不起代价的自然不敢破坏,付得起代价的,又值得破坏的,那就不同了!” 江浪点头道:“不错,蓉娘说的极是,那么现在他们一定付不起破坏规矩的代价了” 梁蓉娘道:“那是自然,我姐姐和姐夫带着他们的人一回来,这代价他们再也付不起了” 她从桌子上端起一杯酒:“你救了我姐夫就是救了我姐姐和弟弟,所以我得敬酒三杯,以表谢意” 江浪也端起酒杯:“三杯就三杯,蓉娘真是痛快人” 他看到那抡船桨大汉正和几个同伴从停在岸边的船上,向下面卸货。 同时注意到梁蓉娘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大汉看,眼睛里充满感情。 三杯酒喝罢,江浪指着那大汉:“那是什么人?” 梁蓉娘道:“那是我姐姐的属下郝大鱼,他在我姐姐他们逃走前受了伤,被藏了起来,一直到我姐姐他们回来,才从躲藏的地方回来,刚才追杀他们的像是流沙帮的人” 江浪道:“这大泽每天便是这样打生打死的吗?” 梁蓉娘道:“这地方在我姐夫,我说的事之前那个,压的流沙帮和鳄鱼帮抬不起头,本来已经太平了不少。 后来他们合伙,还从外面找了些厉害的角色,一起害死了我姐夫,又变成以前的样子。” 江浪问道:“你很喜欢郝大鱼吗?” 梁蓉娘转过头:“你看出来了” 江浪只是随口一说,听到她的回答,哑然道:“我看你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看来我没有看错” 他想到梁云娘和王铁塔,这对姐妹都喜欢那样粗豪的汉子吗! 梁蓉娘道:“我姐姐不在这里的那些天,我一直躲在一处沙洲,不知道怎么被流沙帮的人给发现了,眼见就要落在他们手里的时候,被郝大鱼救了。” 江浪道:“原来是英雄救美” 梁蓉娘笑道:“他是英雄,我可不是什么美人” 这时看到那郝大鱼迈开大步向梁蓉娘酒楼这边走过来。 梁蓉娘道:“我下去招呼买卖,顺便找人通知姐姐你来了” 江浪道:“轻便,对了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救出你姐夫的事,只说我和他是以前认识的朋友” 梁蓉娘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楚州大牢的事非常严重,立即道:“我知道了,我先出去一会” 梁蓉娘前脚出去,小豆子后脚端了两盘热菜进来。 江浪在这边吃饭喝酒,过了没多久,一阵爽朗的笑声在外面响起。 门帘一掀,那郝大鱼走了进来,看到独自坐在里面的江浪道:“你是帮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江浪站起来,抱拳道:“好说、好说” 他暗中启动天网恢恢扫描一下郝大鱼,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这人既然是大泽帮的干将,为什么对自己是满满的恶意,这人一定有些问题。 江浪客气的说道:“英雄坐下,咱们好好喝上几杯” 郝大鱼豪爽笑道:“那是什么英雄,一个渔夫罢了!” 这时候梁蓉娘端着两盘热菜走进来:“郝大鱼我说怎么一转眼你就不见了,原来跑到这里了” 郝大鱼已经一杯酒下肚:“哈哈,我总得看看是谁来见我家帮主吧,我看也不用通知那么麻烦,等会我直接带他到洲上去见帮主和你姐姐吧” 梁蓉娘道:“你为什么又和他们动上手了?” 郝大鱼道:“三个帮派的老人觉得这样打打杀杀的,早晚大家一起玩完,所以提议三个帮派在大泽洲上打擂台,三个帮派那个在擂台上胜了其它帮派,以后其它两个帮派就听哪个帮派的。” 第一百二十章 落网之鱼 郝大鱼道:“明天就要开擂台了,都想在明天之前,尽量剪除对方的好手,所以就被他们袭击了” 江浪道:“那敢情好,正好可以借着擂台一睹大泽各方英雄的风采!” 梁蓉娘道:“那我姐姐这边,有没有把握获胜呢,不是有个很厉害的小和尚吗?” 郝大鱼道:“说来也怪,那小和尚消失不见了,他到那个怪和尚行空那座破寺做客,然后我们去找的时候,那里空空如也,连行空那厮也不见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浪放下手里筷子,对郝大鱼道:“那就要拜托郝英雄带我到大泽见完兄弟了” 郝大鱼从座位上站起,满脸都是兴奋之色:“在我船上,你尽管放心!” 江浪看着图中那个黑乎乎的点,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兴奋。 梁蓉娘忽然道:“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郝大鱼面露为难之色:“蓉娘,这一路上可不太平。 再说你还是好好待枫林渡吧,明天的擂台万一我们败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离开大泽洲呢!” 梁蓉娘道:“你别劝我,我一定要去的,我姐姐和弟弟都在大泽。 上一次我没和他们一起逃走,心里一直觉得不舒服,这一次我一定要和他们一起” 郝大鱼见到梁蓉娘态度坚决,只好道:“好吧,那么我们还是尽快动身” 三人下了酒楼,梁蓉娘对几个酒楼伙计交待一声后,三人一起向枫林渡口走去。 郝大鱼的船上的几个手下已经卸完了载着的鱼获,围在一起吃着简单的饭团。 见到梁蓉娘跟着郝大鱼一起过来,一起站起来行礼。 “嫂子来了” 梁蓉娘脸上一红:“乱喊什么,哪来的嫂子,都给我滚一边去” 郝大鱼咧嘴一笑:“弟兄们、现在还不是时候,赶快收拾收拾,准备动身开船” 几个渔民笑嘻嘻的向船上各处走去。 江浪和梁蓉娘两人坐在前甲板上,看着四周的风景,忙碌的渔船。 刚才,他顺手把船上六个渔民也一起标注上。 这时发现接着船舱隔绝视线,一个渔民下了船,沿着岸边走到远处一艘大船上。 过了半盏茶时间,郝大鱼走回来,站着两人身边,大声喊道:“弟兄们开船了” 随着他的话音,船帆升起,几个渔民一起摇橹划船,渔船离开河岸向河中驶去。 大野泽虽然说是沼泽,实际上还是以河水为主,尤其是在多水的季节,大野泽深处才是遍布沼泽。 江浪假意对这艘渔船好奇,沿着船舷转了一圈。 他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渔船上除去郝大鱼外还是有六名渔民。 只是其中一人并未被标注过,也就是说这一个渔民掉了包。 他扫描多出来这人的境界,真是奇怪,这人境界只是武士初阶的样子,并未什么强者。 这郝大鱼在玩什么把戏呢? 江浪扩大扫描范围,发现之前被标注的那人,位置离这里不远不近,保持和这里的距离。 他们是在船上,如果双方距离保持不变,那么那人在另一艘船上跟着自己这艘船。 他转了一拳回到前甲板上。 郝大鱼道:“蓉娘大野泽这里环境恶劣,天天打打杀杀的,我存了些银子,不如我们到楚州或者更远的地方,开一间酒楼,养几个孩子怎么样” 梁蓉娘红着脸道:“呸,谁要和你养几个孩子” 郝大鱼道:“蓉娘现在你答应,还来得及” 梁蓉娘道:“为什么,我姐姐他们又不是注定会输的” 郝大鱼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江浪扫描前方,看到前面出现大群的斑点,人数虽多,连个战将都没有,江浪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渔船是空船,此刻又是顺风,在水上驶的飞快。 梁蓉娘忽然从甲板上站起来,看着渔船前进的方向道:“郝大鱼,你这是要到哪里?” 郝大鱼退后一步:“蓉娘我已经投靠沙帮主了,跟着他才有大前途,你好好跟着我吧” 这时渔船已经冲上一处沙洲,沙洲上站一群人,似乎正等着这条船。 江浪眼里不错,认出这些人里有几个正是在枫林渡外和郝大鱼恶战一场后,被击杀后,扔进河里的人。 “原来刚才在岸边本来就是演戏呢” 梁蓉娘瞪大眼睛看着郝大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郝大鱼道:“你姐姐他们根本不成气候,早晚和他们一起完蛋,就是打擂胜了,我还不是要当渔民,跟着沙帮主才是弃暗投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少帮主一直很欣赏你,你跟着他我也算是放心了” 那群人中,有个一脸麻子的青年男子对梁蓉娘道:“你男人已经把你当见面礼送给我了,你以后好好跟着我吧” 梁蓉娘怒吼道:“沙丁鱼你别插话,我和郝大鱼算算账” 郝大鱼看着梁蓉娘:“你别怪我,我路上给过你机会了!” 那沙丁鱼道:“你男人半年前赌输了一大笔钱,你上一任姐夫就是他卖给我们的,你可别把他当好人” 梁蓉娘瞪着郝大鱼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郝大鱼道:“蓉娘过去的事,我们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斤斤计较,你以后跟着丁鱼少爷,总好过跟着我吃苦受累的” 沙丁鱼道:“梁蓉娘,我已经许他以后当一个舵主,到时候他怎么样的美人得不到,你还是跟着我吧” 梁蓉娘紧咬银牙,瞪着郝大鱼、 到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给郝大鱼卖给沙丁鱼了。 她手里亮光一闪,一把匕首已经横在自己脖子上: “你们是想抓到我,要挟我姐姐明天输掉擂台吧,别想好事了” 说着她就手握匕首,将锋利的刀刃抹向自己的脖子,想要以此结束掉自己的性命。 只是手上一空,那边匕首已经不翼而飞。 眼前一花,江浪已经站在梁蓉娘身前,看着郝大鱼和沙丁鱼以及他们的手下。 这时后面又一艘船驶过来,正是之前扔在枫林渡的那艘船。 十多个全副武装的男子站在甲板上,冷冷看着江浪。 沙丁鱼伸出双手,得意的拍打着:“来的好,我看你们逃到哪里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暂时圣域 梁蓉娘看着江浪道:“对不起,连累你了,如果你能逃掉,把匕首给我,你自己逃吧” 江浪对她笑笑:“这些人呀,费不了我什么事的” 郝大鱼道:“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江浪伸手拉着梁蓉娘:“跟我跑” 看到两人沿着河滩向远处跑去。 郝大鱼和沙丁鱼没有料到这厮嘴上说的漂亮,原来只是肆机逃走。 领着人在后面狂追江浪和梁蓉娘,他们也不是傻瓜,在每一艘船上留下一个人。 让他们把船开远些,省得被他们等会跑回来劫船逃走。 三个人把船驶离岸边后,把三条船绑在一起,聚在一条船上,看岸上的热闹。 江浪通过天网恢恢掌握着郝大鱼和沙丁鱼手下的位置,在这座不大不小的沙洲里,和他们兜着圈子。 找到一个机会,跑到三艘船所在的位置,看到远离岸边七八丈的渔船。 伸手拉着梁蓉娘:“我把你扔过去,你怕不怕?” 梁蓉娘摇摇头:“不怕,可是你呢?” 江浪道:“那你不用管,答应我不许干蠢事,我把匕首还给你” 梁蓉娘点点头:“我还要给你报仇呢” 江浪“······” “她不会以为我要死在这里吧” 他对梁蓉娘道:“得罪了” 说着双手掐这她的腰,将她向最大那艘船扔过去。 这会功夫郝大鱼和沙丁鱼两人带着二十多个手下,已经追了过来。 江浪看看他们脚下被河水浸湿的布鞋,满意的点点头。 侧眼看到梁蓉娘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和大船上几个人斗在一起,并未落于下风。 他放下心,从背后抽出自己的雷刀。 沙丁鱼看着江浪手里刀,一阵狂笑:“你好好数数我们有多少人,就凭你······” 江浪手里拎着刀道:“你信不信,我只要一下,你们都得完蛋” 沙丁鱼伸手指着他:“莫非你姓牛的,真会吹牛” 郝大鱼道:“我明白了,你是个傻子” 沙丁鱼道:“这刀看起来不错,你们等会过去,不管是谁宰了他,刀可是我的” 说话的时候,两人带着首席,逐渐逼近江浪身边。 最远的一个距离江浪也不到五丈。 “就是现在” 江浪高高举起手里的雷刀道:“大家一起起来嗨一下” 他脚一蹬地,身体腾空而起,在距离地面一丈的时候,出现短时间悬停。 战技:电闪雷鸣 “噼里啪啦” 江浪这一刀并未砍出,而是利用雷刀发出的雷电之力。 闪电和炸雷同时出现,一道道闪电劈在河滩上。 在追逐两人的时候,郝大鱼和沙丁鱼的手下都曾经踩到过水里。 所以不管他们穿的是草鞋还是步鞋,都已经被浸湿了。 浑浊的河水很讨雷电喜欢。 细密的电弧从高高举起的雷刀上向四处散射。 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战将级强者,构筑出护体的强度,不足以抵抗战将级强者发出的攻击。 在受到高压电的攻击下,所有人的脸孔都发生奇怪的扭曲,头发产生奇异的扭曲。 使用电闪雷鸣进行大范围攻击,耗费修为巨大。 从江浪双脚离地,到他手上雷刀上雷电消失,他双脚回到地面,时间其实只过去三个弹指。 在他落地的时候,周围二十多人同时摔倒在地。 江浪脚下一个趔趄,刚才有些托大,他最近一直在设想把电闪雷鸣用在大规模群体攻击上。 其实这个世界最强者们,所谓道域、武将也是利用自身强大元气改变和控制周围环境,进行的大规模群体攻击。 充分利用元气,本身就是战将级强者继续提升自己力量的方法。 等到什么时候能够大范围、长时间控制所处地区元气时,那就是成就道域和武将的时候。 江浪刚才腾空施展电闪雷鸣的时候,实际上在短时间进入了武将的状态。 虽然在时间和威力上远远不能和武将相比,但是两者在本质上几乎相同。 即使进入状态的时间极为短暂,江浪也从里面收益匪浅。 副作用是,群体攻击时所消耗的元气极为巨大,远远超出单人攻击时的损耗。 江浪短时间进入虚脱状态。 好在梁蓉娘并非泛泛之辈,很快结果掉船上三个贼人。 她解开绑着三艘船的绳子,用一根撑杆灵巧的将其中一条船驶回岸边。 梁蓉娘从船上跳下来,刚才她忙着在船上对付那三名敌人,没有看到那场为时极短的战斗。 下船后,她看清楚江浪身边一个个头发变成蛇形的尸体,惊骇莫名。 “你把他们怎么了?” 江浪深吸一口气:“本来只想试一下我的想法,没想要他们命的,没想到会怎么厉害” “别管他们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要是再来一些,我现在可是对付不了” 梁蓉娘又看了一眼郝大鱼的尸体道:“好、我们走” 梁蓉娘掌管着船舵,江浪只管出力划船。 木船很快驶离沙洲,向远处驶去。 梁蓉娘侧脸对着江浪,一直到这个时候,她的眼泪才从眼眶里滴落下来,打湿了木船。 船驶离沙洲后不久,梁蓉娘道:“别和人说起今天的事” 江浪点点头,一个女人刚把心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就被这个男人狠狠踩了一脚。 很多女人一辈子都不愿意再提起那个男人。 小船离开不久,河水忽然荡起一团巨大的涟漪。 一个巨大的脑袋伸出水面,盯着岸边那些奇形怪状的尸体,张开大嘴。 从此后,沙千里儿子的去向成了一个迷。 在这里耽误了一些时间,还有江浪这个不称职的船夫。 直到接近黄昏,小船才来到大泽洲。 大泽洲是大泽帮的势力核心,四周河岸都有人严密监视着。 船靠岸不久,就有人迎了上来。 “啊、是二姐来了,郝大鱼呢!” 一群汉子迎过来,狐疑的看着船上的江浪。 这些人冲上船,完全没有掩饰对江浪的敌视,将两人隔开。 江浪扫描一下,这些人虽然稍微有些敌意,并未对自己有什么杀机。 梁蓉娘道:“你们不要对王帮主的客人无礼,刚才路上遇到沙千里的儿子沙丁鱼,我们和他们打了一架。”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帮擂台 梁蓉娘接着说下去:“这船就是刚才夺来的,郝大鱼去追沙丁鱼他们了,我先送客人来” 这些人听说江浪是王铁塔的客人,松了口气,他们都是些直性子的人,直来直去惯了的。 刚才猛一看到梁蓉娘和一个陌生人站在一起,还以为她被这人绑架了呢! 听到梁蓉娘的话,这些放松了警惕,也放下了手里的鱼叉和刀子。 江浪对他们说道:“去告诉你们帮主,一起钻地洞的朋友来了” 有人立刻下船向远处跑去,显然是去通知王铁塔。 没过多久,王铁塔的影子出现在江浪的视野里。 他远远看到江浪大声喊道:“好兄弟,果然是你来了” 王铁塔大步走到船前,江浪纵身从船上跳下。 王铁塔道:“上次匆匆一别,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呢” 江浪道:“谢什么谢,这里风大了些,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他的真正意思,是这里人多嘴杂,不适合聊天。 王铁塔道:“也是我鲁莽了,我们边走边说” 王铁塔在前面带路,江浪和他并肩而行。 后面是被众人簇拥着的梁蓉娘,显然梁云娘的倾慕者为数众多。 难怪刚才靠岸的时候,那些人表现的那么夸张,看来都是想在美人面前表现表现。 大泽洲是大野泽众多沙洲中最大的一座,即使在雨水多的季节,面积也颇为可观。 一路上,弯弯曲曲走着。 王铁塔轻声道:“这沙洲上有些地方看着平坦,走着走着,就会发现自己四周都是深不见底的沼泽。 到发现的时候,往往跑都没地方跑,没有熟悉道路的人带着,到处乱撞,只有死路一条” 听得江浪一阵毛骨悚然:“你可不要吓我!” 王铁塔道:“我还真不是吓你,要不然,这里打起架来,怎么会那么麻烦。 在自己地头,怎么样都占上风,到了敌人地头,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 江浪努力将走过的路标注在脑海里的地图上。 跟着王铁塔转来转去,终于来到到位于沙洲中间的一个村子。 这村子规模不小,大概住在上百户人家。 这种规模在平地上,算不上什么,可是在大野泽已经是最大的村落。 在村子中间一栋高大的院落里,江浪见到了梁云娘和梁小弟。 梁云娘过来见过江浪,和妹妹梁蓉娘到一边说话。 梁小弟则围着在江浪和王铁塔身边。 那边有人上了热茶,江浪和王铁塔谈起他们离开楚州的事。 然后问起王铁塔明天擂台的事。 王铁塔道:“确有其事,那沙千里和刘鳄泪说,这样闹下去大家早晚一起完蛋,还不如痛痛快快把这件事做个了结了!” 两人说着话,不多时梁云娘姐妹两人一起过来:“饭都弄个好了,我们吃饭去” 王铁塔道:“走江兄,咱们喝酒去” 当晚就被王铁塔一顿猛灌,这王铁塔没把江浪灌醉,自己倒是醉的一塌糊涂。 红树谷中,司若兰放下手里的炭笔,以前她是用惯毛笔的,可是江浪做出的炭笔画起图来更加方便。 重要的是,画图有时候难免出错。 用炭笔画出的痕迹,若是画错了,用一块不知是是什么野兽的兽皮,轻轻一擦就掉,可以重新绘制。 司若兰这几天除了吃饭睡觉,有时候去山谷转一圈,其它时间都在这里破解在湖心塔上临摹的阵图。 难怪那副阵图看起来那么复杂,原来里面还混杂着一些说明文字。 解出阵图,再将那些古字写成现在的文字后,司若兰吃了一惊。 “原来这座塔叫做雷公塔,里面还藏着那么多秘密” 她正在重新校对桌子上的图纸。 忽然一阵风起,烛光摇弋。 等到烛光恢复如常,她身边已经站着一个妇人。 这妇人身上衣服式样和色泽图案都与大周迥然不同。 司若兰把手里的纸倒扣放下:“妈妈,我们说的时间还不到呢!” 妇人冲她微微一笑:“时间是还不到,可是我们哪里有极为重要的事,已经没有时间让你在这里待下去了,跟我回去吧” 妇人脸上带着微笑,但是语气极为坚决,显然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 司若兰拿起手里炭笔,在纸上留下一行字道:“好吧,我们走吧” 风声再起,烛影飘摇,那妇人和司若兰都已经消失不见。 只剩下桌子上被炭笔压着的那张白纸,孤零零无奈的躺着。 大泽洲外,颜无忌手里拿着一个瓶子,一边向大泽洲反向走,一边把瓶子里的东西撒进河水里。 他整晚都在做同样的事,他身上带着十多瓶颜无辜配制好的药粉。 这十多瓶药粉被他从各个方向撒向大泽洲位置。 “桀桀、桀桀、我就不信,这多么药饵撒下来,都不能把三足蛇引过来” “桀桀、桀桀” 距离大泽洲不远的一座偏僻沙洲旁,停靠着十多艘木船。 被围在中间的一艘大船,船舱里。 沙千里恭恭敬敬站着朱存宽面前。 贾书生和甄屠户两人一左一右站着朱存宽两侧。 那天半夜虽然出了事,但是楚王交待的事,还是要办。 秘营众人忙着追逐入侵者的时候,三人带着五十名挑选出来的好手,动身前来大泽。 在江浪到来之前,三人已经抵达大泽,今日白天和沙千里汇合一处。 朱存宽听到三帮要在大泽洲打擂的事,很是开心。 举得正是一个把王铁塔匪帮,一举歼灭的好时机。 朱存宽一脸微笑看着沙千里:“有我们帮忙,明天擂台一定会赢,以后大泽就是你的天下。 那王铁塔一定不能跑,抓住最好,抓不住也得留下他的脑袋” 沙千里道“小人,多谢小王爷伸出援手” 第二天吃罢早饭,王铁塔和江浪和有梁云娘,梁小弟以及百多名大泽帮众,一起前往河岸。 江浪昨晚并未和王铁塔提起郝大鱼的事。 没有见到梁蓉娘出现,也不奇怪。 或许是梁蓉娘自己把事情悄悄告诉她姐姐和王铁塔了。 出了那样的事,梁蓉娘自然没什么心情观看甚至参加擂台一战。 来到的那处河岸,已经搭起一座由圆木为主要材料的擂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即将开始 擂台后面是一座高台,比赛的时候,上面会坐着十个在整个大野泽都德高望重的人。 他们或者是几个大姓的族长,或者是寿命超过百岁的人瑞。 他们将会作为最后获胜者的证明人。 擂台周围还有分成三个方向的彩棚,既然是三帮打擂台,正好每个帮派一座彩棚。 一些大泽帮的帮众在旁边升起火,烧水做饭。 众人吃饭的时候,流沙帮和鳄鱼帮的船纷纷到来。 事先预定过人数,每帮不能超过一百人。 两个帮派上岸前,都派出人上来清点王铁塔一方的人数。 同王铁塔也派人到两边的队伍里,检查对方的人数。 江浪又天网恢恢的能力,他自己也对三方的人进行扫描。 扫描完毕,江浪皱起了眉头。 三方人数,都是一百人不假。 只是在沙千里那一边居然有三名战将级强者,其中两人都是熟悉的人,跟着朱存宽的那两人。 其它那些人里,也有不少对自己怀着敌意,或许就是那秘营里的人。 江浪心下了然:“原来朱存宽前往秘营,带人是来大泽给自己的狗腿子沙千里一助声威的!” “那么另外一位战将强者,应该就是流沙帮帮主沙千里本人了” 扫描完流沙帮,江浪又去扫描鳄鱼帮。 鳄鱼帮也是一百人,江浪在里面发现两名战将级强者,其中一人,一股阴冷的气息有些特别,也有些熟悉。 仔细扫描,不但这位战将级强者气息特别,那一百人中还有二三十人,气息和那人有些相似。 擂台高台前,十名请来的证明人,已经就坐。 王铁塔和仍然化着妆的江浪站着一方。 一脸横肉的沙千里和锦衣玉袍的朱存宽一方, 另外一方是两个枯瘦的老者,两人哥俩一样站着,这两人一个是鳄鱼帮刘鳄泪,一个是颜无忌。 王铁塔、沙千里、刘鳄泪三人虚情假意的问好寒暄一番。 刘鳄泪道:“我有一个提议” 王铁塔道:“什么提议” 沙千里道:“说来听听” 刘鳄泪道:“这半年来,我们打打杀杀的,手下小的们都死了不少” 王铁塔来此地有些时间,冷声道:“这得怪谁!” 这时候,沙千里有些魂不守舍,因为他那宝贝的不得了的儿子,从昨天白天出去,一直不见踪影。 那小子是被自幼自己惯坏的,做起事来,不怎么靠谱。 可是那小子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这种时候还不见踪影,他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刘鳄泪没有得到沙千里的棒场,脸上有些尴尬。 他讪笑一声道:“我的意识是,我们也别三场、七场、甚至九场的,让小的们舍生忘死的一决胜负了,那样做,一定会给小的们更多伤亡” 王铁塔道:“刘帮主的意思,是咱们以棋局决出胜负” 刘鳄泪听到王铁塔的话,鼻子险些气歪:“王帮主,你在整个大泽找找,看能不能找出十个会下棋的” 王铁塔道“那么,刘帮主到底是什么提议呢?” 刘鳄泪道:“我觉得我们三方不管派出多少人,只要能守住擂台,不被别的帮派拿下,站到最后的,就算赢得了比试” 那边沙千里还在走神,朱存宽听了举得这样对自己一方非常有力,自己这边有三个战将级强者,对面那两个帮派,加起来有没有三个战将都是问题。 朱存宽道:“这办法不错,我们同意了” 王铁塔看看身边的江浪,传音过去:“江兄弟,你觉得他们的建议如何?” 江浪也传音回去:“他们双方都已经同意,你还能不同意吗” 王铁塔道:“好吧,我们答应了” 颜无忌没有感觉到三足蛇出现的动静,想要啊时间拖延一下,他传音给刘鳄泪。 刘鳄泪对颜无忌是言听计从,听完颜无忌的话、 他轻轻咳了几声道:“既然已经决定一战决出胜负,也不急于一时,我们都是远道赶来,饭也没吃上一口。 需要多休息一个上午,我们午饭后开始,你就觉得这么样?” 王铁塔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这也算是合理的理由,点头应了。 沙千里正魂不守舍的想自己那无影无踪的儿子,答应的比王铁塔还要痛快。 三位帮主一起走到十名证明人面前,把三人商议的结果说出来。 十名证明人只是来做个鉴证,有没有得罪任何人的意思。 他们这三方,都同意的事,他们自然没有道理反对。 事情就此定下,各自回去吃饭,正等到午时擂台比赛正式开始。 孟雪梨早饭的时候,没有见到司若兰,以为她又熬夜帮江浪破阵,所以没有来打扰她。 但是午饭的时候,仍然没有见到司若兰,她来的司若兰所住的房间。 敲了几下房门,没有动静,伸手一推,门并未从里面锁着。 孟雪梨走进空无一人的房间:“奇怪,兰兰哪里去了?” 她走到司若兰时常一坐一个时辰的桌子前,看到炭笔和那张纸。 “雪梨我有事走了,把这张图交给江浪,告诉他那座塔里面很重大的秘密,也很危险。 我可能不能陪着他进塔里了,大家有缘再见” 孟雪梨拿起那张纸,小心翼翼折叠起来,向外面跑去。 这座红树谷防卫日益严密,还加上不少司若兰设置的法阵。 司若兰离开,总是要有些痕迹的,怎么一上午都没人告知她一声呢! 孟雪梨找遍了山谷,都没有找到司若兰,更没人知道司若兰是怎么离开山谷的。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不断的颠簸,鼻子里满是腥咸的空气、 智秀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四下都是木头的颜色,自己应该身处一座船舱里。 他运功检查自己的血脉,自己身体并无异样。 智秀时间揉着脑袋,回忆自己醒来之前的事。 自己被行空那老秃骗到他寺里,说有一部很稀有的经书请他一辩真假。 自己如此聪明伶俐,怎么就被他给骗了呢! 那部经书的确是真的,而且极为稀有,自己看的入迷。 正看的如痴如醉时,那行空端了杯茶水给他。 智秀当时正有些口渴,便接过来喝了,然后就是现在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流星天袭 智秀站起身,向船舱外走去。 也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四肢有些酸麻。 他慢慢推开门,见到行空毕恭毕敬站在门外。 除了行空外面还有一群身穿奇特衣服的男女,甚至还有些全副武装的甲士。 见到智秀走出船舱,这些人一起跪下。 “臣下,见过皇子殿下” 智秀茫然四顾:“什么皇子,谁又是皇子!” 行空从地上站起身,对智秀道:“皇子殿下,得罪了” 说着他伸出拳头,敲向智秀头上。 智秀想要躲开,可是行空平平淡淡一拳,他竟然无可躲避。 即便是以前的智深,想要这般一拳打中自己,自己也能躲上一躲。 这行空居然如此了得吗? 智秀躲不了,只能想。 “空、空、空”行空在智秀脑袋上轻轻敲几下。 每一次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智秀记忆里便多出一些东西。 最后一声响起后,智秀记起了许多事。 他抬头看向天空,虽然还隔着船顶,他仍然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天空。 智秀再低下头,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天真。 智秀看了一眼躬身立在自己身前的行空:“把刚才那只手砍了,我就赎你的罪” 行空从身边一名甲士腰间抽出一把刀,狠狠斩在自己那只手的手腕上。 他双眼里居然没有一丝痛苦和怨恨,反而满是欣喜之色。 智秀面无表情的走到甲板上,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 他似乎是在询问,又似是在喃喃自语:‘还有多久能到东日大岛’ 有人在一边答道:“若是以现在的速度,还需要三日” 智秀双眼扫视船舱,眼睛透过船舱,看到那些底仓中。 那些在底舱里拼命摇动船桨的人,在他看来,似乎还有些潜力可以挖掘。 智秀单手一挥,一股澎湃的力量透过厚厚的木板进入舱仓。 底舱里,正摇动船桨的几十名奴隶,立刻感到疲惫的身体,瞬间充满里力量。 他们双臂有力的摇动船底的巨桨,船上速陡然增加一倍。 这些奴隶自然不知道,现在他们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来加快船速。 行空那三次击打,其实是一种了不得的术法,唤醒了智秀脑海里无数被封印的记忆。 从此以后,智秀再不是江浪熟悉那个智秀。 终于吃罢午饭,甄屠户首先站到擂台上。 擂台的规矩简单粗暴。 三个帮派,哪个帮派的人最后还待在擂台上,就算是赢了。 王铁塔正要迈步向擂台走去,江浪伸手拦住他:“你是一帮之主,我先上去” 王铁塔道:“我自己那点本领,自己还不知道吗,我先上去对付一阵子,最后还不是是要靠你上去” 江浪收回手臂:“好吧,你小心一点,不行就下了,对方有几位强者,是你对付不了的” 王铁塔手里拎着那柄大锤,纵身跳进擂台。 甄屠户手里举着自己的斩马刀,看着王铁塔:“你确定用这把锤子和我打” 王铁塔把铁锤放下,靠在腿上。 他在手掌里淬了一口唾沫,双掌使劲摩擦着:“自然如此” 王铁塔话音未落,甄屠户双手举刀,一刀恶狠狠砍了过来。 王铁塔双手奇快,已经抡起了那柄铁锤。 这柄巨大的铁锤在王铁塔手里,似乎只是一件孩童玩具。 虽然后发,已经及时挡在甄屠户劈落的斩马刀前。 甄屠户吓了一跳,自己这一刀若是斩在他打铁锤上。 吃亏的一定是自己的斩马刀。 只是这一刀是怎么都来不及收回的。 甄屠户将刀锋微微错开一下,这一刀斩向大铁锤的锤柄。 甄屠户一脸狞笑:“我看你这锤柄禁不禁的了我一刀!” 甄屠户这却是想的错了。 王铁塔这柄锤锤头和锤柄并不是后来加装的硬木,根本就是同一种材料,一体铸就。 “当”的一声,甄屠户这一刀狠狠斩子王铁塔锤柄上。 刀锤向击,火花四溅。 甄屠户被反震之力,震得后退一步。 他看着自己卷刃的斩马刀,心疼的皱着眉头。 这柄刀可是他耗费巨资打造出来的,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损伤。 王铁塔笑着看着甄屠户:“我们多来几次,你就不心疼了!” 甄屠户抡起斩马刀,一**风骤雨似的刀势斩出。 他的刀法讲究的是大开大合,斩开一切。 只是这王铁塔的大铁锤却不是他可以斩开的。 甄屠户看着王铁塔好毫无损伤的大锤,看来不使用战技是不行了。 战技:开天辟地。 甄屠户这一刀斩下,刀刃上闪动刺眼的赤色刀芒。 似是从天而降的流星,划破天穹。 甄屠户不信,这一刀还斩不掉王铁塔的脑袋。 他要把王铁塔和他这把讨厌的铁锤一起。 斩——断 王铁塔看着甄屠户斩出的这一刀,忽然觉得自己完全无能为力。 “或者这一刀就是自己的结局” “不管怎么样,都要全力接下这一刀,只有站着死的王铁塔,没有趴着活的铁塔王!” 他举起手里的大铁锤,狠狠抡了过去。 这一刻一刀奇异的力量从铁锤里灌注进入他的每一条血脉。 蓝色的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片乌云。 那乌云中,一个巨大的人,和王铁塔依稀有些相仿。 那身影,抡起一柄巨大的铁锤,狠狠砸落。 王铁塔脑海里多出一些记忆。 “流星天袭” 整柄铁锤自锤柄处,腾起一股烈焰。 这些烈焰一起燃向锤头,形成一股火焰团团缠绕着锤头。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震天响起。 火焰像来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铁塔双手扶着柄那铁锤锤头落在地上的大铁锤。 擂台上斜插着失去大半截刀柄的斩马刀。 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横倒在擂台上。 虽然和王铁塔同属战将级强者。 王铁塔还是在逃出大牢返回后,才晋级战将不久。 但是面的王铁塔用手里这把神兵全力一击。 甄屠户也只能甘拜下风,并且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下面的贾书生和甄屠户两人投入楚王府之前,就是结伴闯荡江湖的伙伴。 目睹多年好友在自己面前丧命在自己面前,睚眦欲裂。 他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腾起身形,跃至擂台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 群星璀璨 王铁塔举起大铁锤道:“你们两个刚才好像是一起的” 贾书生冷冷看着他:“很快,你和他就是一起的了” 王铁塔大笑道:“你这人很风趣” 贾书生举剑刺来:“有趣你姥、姥的!” 王铁塔举锤迎向贾书生刺来的长剑。 贾书生剑法轻灵,他吸取甄屠户刚才失败的的教训,不和王铁塔硬碰硬。 借着手里武器的轻灵,以快打慢。 一时间弄的王铁塔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贾书生打定了主意,先累垮了王铁塔,再用自己的战技,一举击杀此獠,为义兄报仇雪恨。 颜无忌在刘鳄泪那边的大棚下,一直使劲吸动鼻子。 刘鳄泪问起,他只说昨晚受了些江风,有些不舒服。 终于他闻到一股浓烈的腥味,这股腥味不同于鱼腥和血腥。 颜无忌自己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气味。 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没有辜负自己等了那么久,那东西真的来了” 这时候擂台上的两人,王铁塔脸红脖子粗的,似乎完全陷入疲于奔命的状态。 贾书生手里长剑轻灵飘逸,一招一式施展出来。 看起来举重若轻,似乎根本不需要使出什么力量。 王铁塔不同,他轮着手里巨大铁锤,极为耗损气力。 贾书生吸取甄屠户受到过的教训,始终不予王铁塔硬碰硬。 他以快打慢,以自己手里长剑的速度,对抗王铁塔手里大铁锤的力量。 时间一久,他手里拿并铁锤,舞动起来,似乎越来越吃力。 一个速度越来越快,一个越发的束手束脚。 谁处于上风,谁处于下风,任谁的看得出来。 梁云娘脸色发青看着擂台上的王铁塔,此时她心里极为后悔。 对方连续派出以前从未在大泽听说过的强者,分明是早已经有所准备。 自己居然任由王铁塔跳进去,早知如此还不如向以往那样。 各个帮派各尽所能,召集人手真刀真枪的大规模火并,看谁人多势众。 只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后悔毫无用处。 江浪看到梁云娘焦虑的样子,传音过去道:“云娘,莫要着急,这一场王大哥是不会败的” 此刻擂台上两人也终于决出了胜负。 贾书生看着气喘如牛的王铁塔,感觉火候已经足够。 他脸上露出狞笑道:“恶贼,去死吧” 刚才他只是为了耗损王铁塔的力气,并未使出全力。 下定决心后,他手里长剑速度又快了几分。 一轮快攻,将王铁塔弄的手忙脚乱后。 贾书生,手臂后曲,长剑斜举,深吸一口气:“去死吧” 战技:天外惊鸿。 手里长剑闪电一样刺出。 他这一剑似乎比流星还要快上几分,疾刺王铁塔咽喉。 王铁塔也抡起铁锤,战技:流星天袭。 贾书生发出得意狂笑,自己发出这一剑的速度,快过眨眼。 就凭王铁塔这笨拙的一锤,怎么可能沾道自己手里的长剑。 江浪嘴里安慰着梁云娘,右手在衣袖里已经捏着一柄飞镖。 若真是王铁塔敌不过对手,他已经做好准备,不惜破坏擂台规矩也要救下王铁塔的性命。 坏了规矩又怎样,大不了带着王铁塔几人逃出大泽。 这个帮主谁爱当谁当,总是性命重要一些,再也不回来大泽就是。 王铁塔豹眼圆睁,大吼一声:“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他手里大锤速度也突然提升,一瞬间,大铁锤已经举过头顶。 战技:“群星璀璨” 王铁塔手里的大铁锤忽然化作千万点流星一起从半空撒落下来。 一道流星形成的罗网,迎击贾书生手里的长剑。 “轰隆隆”不知道有多少道流星击打在贾书生的长剑上。 “轰、轰轰、轰轰轰”密集的流星仍然不停落下。 “铛啷啷、铛啷啷”长剑在流星无数次敲打下,终于破碎城前往碎片。 溅射的碎片中,密集的流星落在贾书生身上。 流星散尽,擂台中间除了扶锤而立,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的王铁塔外。 只剩下一件破烂的不成样子的儒衫。 “哈哈、哈哈”王铁塔放声大笑: “你刺了我几百剑,我都没事,我只送你一锤,你都接不下,真是怂包!” 下面沙千里见到朱存宽带来的两员战将,逐一丧命擂台,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这三人昨天来的,他暗中试过两人身手,都在自己之上。 居然被王铁塔这厮一一击杀,自己若是上去逞强,还不是一样的下场。 站着他身边的朱存宽脸色更是难看,没想到自己带着的两员战将如此稀松。 半个时辰不到,已经身死道消。 朱存宽恶狠狠看着擂台上“耀武扬威”的王铁塔。 对沙千里道:“沙帮主你还在等什么,他连斗两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你还不趁机上去宰掉他,若是等他恢复过来,你以后怎么办!” 沙千里听了朱存宽的话,看看上面的王铁塔,觉得朱存宽所说很有道理。 他点点头,拿起自己一长一短两把刀,大步向擂台走去。 刘鳄泪笑嘻嘻看着沙千里,等会不管是沙千里还是王铁塔获胜。 都要耗费不少力量,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再上去当那只黄雀不迟。 王铁塔看着走向擂台的沙千里,正想死撑下去,再来一场。 江浪已经腾身来的擂台上。 他先是伸手夺下王铁塔手里的大铁锤,扔到擂台下。 然后又在王铁塔肩头轻轻拍了几下:“王大哥,尽是看你在这里玩耍了,这一次让小弟也玩一玩” 王铁塔笑道:“你既然开口了,大哥也不好抢你的风头” 王铁塔走下擂台,被江浪扔下去的大铁锤已经被几个帮众抬到大棚那边。 下面那些大泽帮弟子见到帮主“毫无困难”的连胜两场,爆发出一阵欢呼。 “帮主威武” “那些家伙真是自不量力” 颜无忌使劲吸着鼻子“嗯,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就能赶来了” 沙千里上得擂台,轻蔑的看着江浪:“你这厮真是多事,老夫是冲着王铁塔来的,要你充什么大瓣蒜!” 江浪道:“分明是你这厮多事,小爷明明是来杀猪的,你把脑袋伸过来作甚”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失之千里 沙千里道:“你这厮如此让人讨厌,今天让你死都死不痛快” 江浪道:“哦,死就是死,莫非还分什么痛快和不痛快的” 沙千里:“你很快就能够知道了” 说着他挥舞手里双刀,冲了过来。 对方毕竟是战将级强者,江浪嘴上大大咧咧,出手丝毫没有一点马虎。 两人三刀斗在一起,起初几招,是在互相试探,都未使出全力。 下面王铁塔已经走到己方那处大棚,走到梁云娘身前,脚下忽然一软。 梁云娘手疾眼快,连忙扶住王铁塔。走到座位处。 王铁塔坐下后目光感激的看了江浪一眼。 然后小声对梁云娘:“多亏江兄弟及时上去,不然这一次走都走不下来了!” 其实刚才王铁塔使出那招“群星璀璨”后已经动弹不得。 他完全凭借铁锤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王铁塔是个好面子的人,死撑着,才没有倒下。 江浪拿下他手里的铁锤扔下去,又借那一拍之力,将一些力量灌输给他。 王铁塔借着那股力量,才走下擂台,回到自己这一方。 不然的话,胜是胜了,但是人可是要丢大了的。 沙千里手里双刀,长刀主攻,短刀主防。使出的是鸳鸯刀的刀法。 江浪现在很有把握战胜沙千里,但是他并未急于取胜。 这些江湖枭雄,有几个是诚信之辈,即使擂台取胜,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花样。 他现在多拖一会,等着王铁塔恢复过来。 反正上过场的只有三个人。 拖下去最为有利的就是王铁塔,朱存宽带着的两个战将,再恢复也恢复不回来了。 江浪愿意拖着,沙千里这边却不愿意。 沙千里一直没有儿子的下落。一心只想赶紧把擂台的事弄完,去找儿子。 沙千里道:“念在你父母把你养那么大不容易,赶紧滚下去,不然老夫就要杀人了!” 江浪后退一步:“大家玩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杀人” 沙千里双刀十字交叉。 “咔哒”一声响起,他手里长短刀已经扣在一起,形成一个十字形。 沙千里瞪着江浪,将手里的刀轮向空中一抛。 那刀轮不断快速旋转起来,不断发出呜呜的尖啸声。 飞至半空后,忽然下沉,向江浪疯狂扑来。 战技:死亡刀轮。 “咔咔、咔咔、咔咔” 刀轮旋转中,不断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 江浪一条腿后蹬,一条腿前曲。 双手紧握雷刀。 在刀轮来的头顶的一瞬间。 战技:十倍重击 全力砍下。 “咣”的一声巨响,那刀轮被这一刀砍的远远飞开。 下面大泽帮众人立即发现一阵欢呼声。 只是那刀轮在远处飞了一圈后,回到沙千里面前。 沙千里一指点着刀轮上某处。 刀轮似乎又恢复了活力,再一次向江浪高速飞来。 江浪照方抓药,又是一记十倍重击,狠狠斩落。 “哐”的一声,刀轮再次向远处飞去。 江浪不能让沙千里一直故技重施,这样自己只能一直处于防守状态,始终处于被动中。 等到那刀轮开始回转时,江浪身体一动。 战技:浮光掠影。 闪电一样欺近沙千里。 战技:密集穿刺。 上百点刀芒,疾刺沙千里。 沙千里目露狰狞:“一直等着你呢!” 他双手不断飞舞。 战技:死亡镰刀。 不论是三座大棚里的各帮帮众,还是高台里坐着的十名见证人。 对沙千里的死亡刀轮都有所了解。 但是对他的死亡镰刀却只是听说,没有见到过。 江浪身后半空中正缓慢回旋的刀轮,忽然炸裂开来。 无数片碎片化作一个巨大镰刀的虚影,向江浪后脑狠狠削了过来。 江浪不知道脑后出了什么意外,知道事情不妙。 他还年轻可不想和沙千里同归于尽。 强行收回密集穿刺。 战技:雷网重重。 “噼里啪啦” 一层层电网凭空出现,环绕在江浪身周。 “轰隆隆” 那柄似虚似幻的镰刀劈斩在电网上。 “噼里啪啦” “哗啦啦” 死亡镰刀重新化为漫天的碎片,洒落下来。 江浪一个前冲,战技:密集穿刺。 “噗、噗噗、噗噗噗” 从此大泽再没有沙千里存在。 朱存宽看到自己这边三名战将一起陨落。 看着自己带来的那五十名强者,知道夺取大泽已经无望。 他起身向远处走去,那五十名手下跟在他后面一起离开。 剩下还有四十几名流沙帮的帮众,他们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有些跟在朱存宽那些人身后往外走,还有些不甘心离开,他们和大泽帮有仇,所以向鳄鱼帮那边走去。 看着站着擂台上的江浪,颜无忌对刘鳄泪道:“刘帮主你上去,我给你掠阵” 刘鳄泪已经有些想要放弃这次比赛,可是看到颜无忌阴冷的目光,心里一寒。 迎着头皮,拿着自己的狼牙棒,向擂台上走去。 刘鳄泪上得了擂台,对江浪道:“这位小兄弟,我看你也不是本地人,若是那王铁塔许了你什么好处,我加倍给你就是,你说这样好不好?” 江浪道:“不好” 刘鳄泪道:“那就是没得说的了?” 江浪摇摇头。 刘鳄泪抡起手里狼牙棒砸了过来。 江浪一刀削向刘鳄泪的脖子。 刘鳄泪连忙换了个招式,斜举狼牙棒格挡。 江浪刀向下沉,去削刘鳄泪的双腿。 就这样江浪仗着手里雷刀比狼牙棒轻盈,不断别换攻击的位置。 弄的刘鳄泪一阵手忙脚乱。 高台上和下面大棚里面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着分明是上上一场的翻版,那一场是贾书生仗着长剑轻灵,欺负王铁塔手中大铁锤笨拙。 这一次这使刀的男子也是如此,利用手里长刀的轻薄,一次次发出切割。 饶是刘鳄泪躲闪格挡及时,只是江浪到底是军伍中厮杀出来的好手。 他的刀法比起那贾书生还是要高出一筹,不多时刘鳄泪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割破几处。 若不是他身上的重要部位都镶嵌着鳄鱼皮做的护甲。 被削掉的就不是那些护甲,而是刘鳄泪的一块皮肉。 江浪求的是速度上的压制,自然不会把力量使足。 刘鳄泪又挨了“几片”身上少了两块肉。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足蛇潮 王铁塔那厮在下面起哄道:“兄弟,你这是想吃塞外的烫肉了吗!” 江浪喊道:“王兄说笑了,这肉老了些,有人想吃,我奉送好了!” 塞外有些地方,在天寒地冻的时候,吃牛羊肉便是这种操作。 在火上支起一口铁锅,将水烧开之后。 拿出一整条冻硬的牛腿或是羊腿,用锋利的小刀一片片削下来,在滚水中烫熟了吃。 刘鳄泪气的哇哇大叫:“你这厮,竟然这般折辱老夫,今天我非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他们这边打的热热闹闹,却不知道,岸边那里已经出了大事。 朱存宽带着自己那五十人,还有十多名沙千里的手下来的岸边,待要乘船离去。 来到岸边,只见到那些船散乱的停留在距离岸边七八丈的地方。 朱存宽手下有人冲着那边喊起来:“快把船驶过来” 只是喊了十几声,每艘船甲板上仍然是空空荡荡。 之前留守在船上的人不知道是在船舱里睡觉偷懒还是忙着聚众赌博。 对这边的喊叫置若罔闻。 朱存宽道:“这些家伙都到哪里偷懒去了,你们有游泳游的好的吗,过去把船给我驶过来” 跟来的那些沙千里手下,见过帮主对这公子毕恭毕敬的样子,知道是为贵人。 他们知道流沙帮大势已去,一心讨好这位贵人,想要以后跟着他到外面混出些名堂。 这些人纷纷向那些木船跑去:“公子,我们都是精通水性的好手,马上去把船给您划过来” 朱存宽手下虽然也有精通水性的,但是只是水性好,不认得这里的水路也是不行。 正想拉拢流沙帮这些家伙,大声喊道:“你们谁第一个把船驶过来的,我有重赏” 十多人原本就没有一个甘落人后,听到朱存宽的话后,更是如同被打了鸡血一样。 纷纷纵身跳入水中,争先恐后,向木船那边游过去。 当先一人,游得极快,眼见他一只手已经扶在船板上,得意洋洋的看向岸边。 忽然他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拉进了水里。 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而且速度快的惊人。 那人只来得及张开大嘴,都没来得及喊出声,已经消失在水中。 朱存宽正惊异间,惨叫声已经从各处传出来。 “啊、这是什么东西!” “啊,在咬我呢!” “救救我、不要!” 随着喊叫声,一团团血花从河水里冒起。 水面上漂浮的人一个个被拖下去消失不见。 近二十个人下水,逃回来的只有四个人。 这几人,不是手脚比其他人麻利一些,就是手脚比其他人慢一些。 朱存宽眼睁睁看着一群活生生的人被水里不知名的怪物吞噬殆尽。 毕竟是锦衣玉食下长大的人,一时间也吓得不知所措。 “啊--”逃跑的那四人,又有一人发出惨叫后,倒退着进入水中。 看上去,他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硬拖进水里的。 所有都瞪大眼睛看着水面,想要看到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呼啦、呼啦、呼啦” 破开水面的声音不断响起。 水花分开,一个个黑乎乎的脑袋从水里冲出来。 每一个脑袋都有牛头那样巨大,却是水蛇的形状。 朱存宽嘴唇颤抖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一个武士八层的手下一把拉住朱存宽的胳膊:“小王爷别管那是什么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地吧” 说着干脆一把将他背起来,向远离河岸的方向跑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着一起跑。 他们以为离开河岸,那些“水蛇”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没想到那些“水蛇”径直从河岸里冲出,站起来跟着他们后面追了过来。 有人看到大声喊叫起来“妈呀,这些蛇生着脚呢、这些根本不是水蛇、这是妖怪!” 若是从远处看去,只见到密密麻麻的三足蛇从河水里冲出来,在后面狂追在众人身后。 大野泽深处有三足蛇的存在并非什么秘密,只是这些三足蛇喜欢待着大野泽深处,很少出现在外围区域。 今天不知道出来什么事,几百只三足蛇一起出现在大泽洲,并且发疯一样追在这些人后面。 大泽洲虽然是最大一座沙洲,但是也只是瘸子里的将军。 擂台的位置和河岸间距并不是很远,朱存宽那些人传来的惨叫,这边已经听到。 王铁塔这边立刻派人往岸边,打探消息。 没过多久,他派出去的人大步跑了回来。 “帮主,坏了,三足蛇来了,那边冲过来好多三足蛇!” 王铁塔来到大泽时间有限,还有不少时间是在大牢里待着,对三足蛇了解不多。 “慢些说,三足蛇是怎么回事” 梁云娘连忙把三足蛇的事告诉给王铁塔。 “大野泽深处有一种生着三条腿的怪蛇,生性极为残暴,凶猛。 别的蛇只是牙上有毒,这种三足蛇,喷出的气息都含有毒素。 若鳄鱼是大野泽里的饿狼,三足蛇就是大野泽里的狮虎之辈” 王铁塔问道:“来了多少?” 探子道:“不知道,大概有好几百,也许是上千只!” 说话这会功夫,朱存宽已经带着人逃回来。 后面隐约可以看到一群黑压压的家伙。 几个逃跑路上摔倒的家伙,只来得及发出几声惨叫,迅速消失在蛇群里。 江浪一直对朱存宽保持着关注,在朱存宽慌慌张张向回跑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事情不对。 更不会和刘鳄泪继续拼命,继续采取磨洋工的战术,而且对刘鳄泪放松了进攻。 不然的话,朱存宽他们逃回来的时候,刘鳄泪身上还会少上几片皮肉。 刘鳄泪终于发现那边不对,狐疑的看着远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鳄鱼帮捕杀的鳄鱼就是水中凶兽,他对凶兽的气息比别人还要敏感。 刘鳄泪综合最近自己一些部属所在沙洲受到的灭顶式袭击,对那边发生的事已经有了初步的猜想。 他不愧是一帮之主,当机立断,身体向后挑出一步。 江浪也未对他步步紧逼:“莫非刘帮主想要就此认输?” 刘鳄泪道:“认不认输,以后再说,现在大群三足蛇来临,我们还是先保住各自的性命要紧” 第一把二十八章 法术加持 江浪道:“你告诉我那么出来什么事,我再决定是不是该结束我们的比试” 刘鳄泪此刻已经看到那些追来怪物的轮廓,咬牙道:“那些是些三足蛇” 江浪道:“你再说详细一些” 刘鳄泪道:“据说这大泽深处隐藏着一条三足蛇,等到它子子孙孙繁衍到一定数量,它就会带着这些子孙倾巢出动。 老夫自幼在大泽捕杀鳄鱼,三足蛇也见过几次,果然是凶猛异常。 只是大群的三足蛇从未见过,一直以为是民间传言。 但是近几日,不断有接近大野泽内部的沙洲遭到莫名其妙的攻击,全洲的人无一幸免。 我有些怀疑是三足蛇潮开始了,你看边果然都是站立行走的三足蛇!” 此刻,江浪也看到那些追逐在朱存宽那些人身后的东西,果然是无数条上半截抬起,下半截贴在地上,高速追上来的三足蛇。 江浪对刘鳄泪道:“好吧,我们的比试到此为止” 刘鳄泪关心自己那些心腹部属,和江浪谈妥后,立即从擂台上跳下,向大棚那边的帮众跑去。 江浪也跳下擂台,向王铁塔那边走去。 他来到王铁塔这边,王铁塔正在组织人手,把高台上那些见证人护送回沙洲中间的村子。 王铁塔见到江浪过来道:“你觉得我们和那些东西有一拼吗?” 江浪对他道:“那些三足蛇数量多的可怕,我们都回村子,不要和那些东西硬拼。 若是它们一直追过去,我们利用村子和它们厮杀,至少还有地利上的便宜” 王铁塔点头道:“好,我们先回村子里再说” 梁云娘在前面带路,一群帮众护卫着那些请来的见证人。 这些都是大野泽德高望重的族老,若是都死在这里,大泽帮以后必定声名扫地。 王铁塔和江浪护着队伍后边,向村子方向撤退。 江浪在擂台上已经把所有重要的人物都标注在地图上。 朱存宽带着剩下的三十多人,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江浪觉得若是让朱存宽死在这里,不管是不是是王铁塔有关,难免招来楚王的疯狂报复。 所以先让他们在后面跟着吧,消磨完他手下的实力,再保住他一条命再说。 刘鳄泪和颜无忌也在江浪地图上,虽然江浪没有见过颜无忌。 但是这厮身上的气息和颜无辜有些相似,应该是他们那边的人。 他们还待在擂台那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江浪心中一动,对王铁塔道:“你们先回去,我有事去一趟” 王铁塔道:“云娘说那玩意叫三足蛇,很厉害的,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去保险些” 江浪道:“你和我也不是第一打交道了,我什么时候有过危险,后面那些人为首的家伙很重要,等他的手下死的差不多了,你把他先抓起来,别让他死掉” 王铁塔点点头:“你就放心吧,这沙洲上,我不让他死,他就死不了!” 江浪道:“好,我去转转,你只管看好那个家伙就好” 和王铁塔一行人分手,江浪自然没有从来的路返回。 一来他不想撞到朱存宽那些人,二来刘鳄泪那些人一定会关注这个方向。 他要观察刘鳄泪那些人在干什么,当然要尽量不被他们发现。 江浪远远绕过朱存宽那些人,借着一片灌木丛,来到距离擂台很近的地方。 只见到刘鳄泪那些人都待在擂台后的高台上。 手里拿着绳套和长枪鱼叉一类的武器。 鳄鱼帮的人都是猎捕鳄鱼的好手。 一来他们不想到大泽帮的地盘了躲避,谁知道是不是出了虎穴又钻进了狼窝。 二来颜无忌已经开出大价钱搜集三足蛇的毒液。 三足蛇可以从口中喷出毒气,是因为藏在嘴里的毒腺分泌吃的毒液,气化后喷出。 因为以上两个原因,他们没像另外两群人一样逃离现场,他们决定硬撼三足蛇群。 那些三足蛇大多都追在朱存宽那些人身后,还有几十条盯上了鳄鱼帮这些人。 一起围在高台周围,不断对高台发起攻击。 鳄鱼帮近几日有好几处沙洲遭到袭击,已经怀疑三足蛇大举出没。 所以事先配制了针对三足蛇毒性的解毒丹,人人嘴里都含着解毒丹,可以抵御三足蛇喷出的毒气。 他们手里的长枪、鱼叉是为对付鳄鱼硬皮特地加强过的。 尖端上都掺入少许秘银甚至金精,连鳄鱼皮都刺的穿,更别说这些三足蛇的软皮。 若是只有这几十天三足蛇,鳄鱼帮这一百人还是能吃下的。 若是按照颜无忌开出的价格,只要杀光这几十只三足蛇,去处毒液,会得到一大笔报酬。 刘鳄泪已经打定主意,得到颜无忌许给的这一大笔钱,立刻带着少数心腹,远离大泽,找个繁华的所在当个富翁。 他带来参加擂台的都是鳄鱼帮百里挑一的强者,也都是捕猎鳄鱼的老手。 围攻高台的三足蛇面对他们严密的防守,和犀利的武器,不断出现伤亡,被完全歼灭只是时间问题。 颜无忌看着这些三足蛇,脸色有些失望,他想要的那一条大蛇,而不是这些小蛇。 好在按照他所知道的,只要多宰掉一些小的,大的自然会跑出来报复。 虽然还有一些三足蛇从水里跑出来,进入围攻高台的三足蛇队伍里。 但是补充的速度还比不上鳄鱼帮杀戮的速度。 颜无辜说过,最好是弄来大三足蛇的毒液,普通三足蛇毒性有限,不一定能起到效果。 颜无忌还是想把大三足蛇引过来,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藏在袖子了。 这一瓶也是颜无辜给他配制的吸引三足蛇的药物,他身上还藏着最后一瓶。 颜无忌趁着鳄鱼帮众人没人注意,他假意四处帮忙,将瓶子里的药粉,撒在高台上。 天随人愿,这高台正好处于下风处。 原本追着朱存宽那些人的大队三足蛇,闻到药物的气味后,又有半数转身拐了回来。 随着三足蛇的数量增加,它们喷出的毒气,已经形成厚重的毒雾。 解毒丹的功效在毒雾下,效力大大降低。 尤其是长时间的战斗后,鳄鱼帮众人力量耗损巨大,不断出现伤亡。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足蛇王 刘鳄泪忙着到处救火,什么地方他的属下出现危险,他就离开跑到那里。 他看着一直站在高台中间,乐呵呵看着那些三足蛇的颜无忌,心里有些不满。 “颜大人,你不能一直站在哪里看我的手下拼死拼活吧,也过来帮把手” 颜无忌笑道:“好,我来帮你一把” 他深吸一口气,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伸向天空,撒出什么东西。 半空中黑色的烟雾飘飘洒洒落了下来。 鳄鱼帮的人原本在和三足蛇厮杀中,耗力极大。 正有些气力不继,随着那些烟雾落下,他们忽然感到自己身上都充满了活力。 战斗起来勇气和胆量也增加数倍,整体战力瞬间提升几倍。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原本他们虽然服下了克制蛇毒的丹药。 但是三足蛇的蛇毒比起普通蛇的毒性更为强烈。 被咬到,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被咬到的人,也在毒气熏蒸下,头晕眼花。 在颜无忌术法作用下,体内积累的毒气瞬间被完全化解,晕眩感同时消失不见。 惨嚎声不断响起,转眼间,又有十多只三足蛇被杀。 独特的腥臭气味令人作呕。 刘鳄泪面露喜色:“颜大人,怎么不早些使用这种术法?” 颜无忌道:“这种术法是不能乱用的,有些后遗症” 刘鳄泪关心自己这些心腹部属:“什么后遗症,厉害吗?” 颜无忌道:“事后会难受一阵子,那股劲过去,就没事了” 这时刘鳄泪看到一个心腹被一只三足蛇咬中了手臂,连忙腾身冲过去。 江浪一直趴在远处灌木丛里,看着他们“姓颜,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人,他不是颜无辜,那一定是颜无忌了!” 颜无忌冷冰冰看着刘鳄泪:“事后痛上一阵,就都断了气,当然什么事都没了” 厮杀中,刘鳄泪也感觉到自己的战斗力在大幅提高,但是他的自我意识也在渐渐消失。 最后完全不知道疲惫和也不顾自己生死,完全依靠杀戮不能不断战斗。 不知道是这里的厮杀所引起的,还是颜无忌撒下的粉末起到的作用。 原本去追逐朱存宽和王铁塔的大群三足蛇,又纷纷掉头返回。 几百只三足蛇围着高台,这里的人即使战斗到死,也完全不可能杀尽这些三头蛇。 颜无忌的目标并不是这些小家伙,他在等待那只大家伙,它的血才有神奇的效果。 这些被他用术法完全激发出身体潜能的鳄鱼帮帮众,完全不顾自身生死和三足蛇厮杀。 他们会战斗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刻,所以给蛇群造成极大的杀伤。 血腥气味极为浓郁,远处传来一声可怕的咆哮声。 江浪一直躲在灌木丛里,观察这边的一切。 作为局外人,他早已经发觉那些疯狂战斗的鳄鱼帮众,情形完全不对。 即使在塞北,这样疯狂的战斗,虎啸营和北虏狼骑那样的强兵也坚持不如此之久。 三足蛇的战斗力也很强大,尤其是它们不断喷出的毒液,鳄鱼帮的武器已经残缺不全,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远处的地面忽然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 同时地面传来剧烈的震颤,一种恐怖的感觉从那边不断传来。 颜无忌不同听到那声咆哮声,脸上满是露出惊喜之色。 那些鳄鱼帮的人,连已经达到战将级的乐乐都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 颜无忌从身上掏出另外一个药瓶,把药瓶里面的药膏涂抹在自己头脸和手臂上。 最后他把药瓶放进怀里,身体腾空而起,几个起落已经脱离了高台,迈开大步向河北冲去。 江浪注意到,颜无忌即使落在三足蛇中,那些三足蛇也对他毫无动静。 三足蛇们似乎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或者是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同类。 “那药膏一定别有玄奥,这老家伙不知有什么图谋,跟上他” 江浪从侧面绕过三足蛇,缀在颜无忌身后。 此刻河岸上,正有一个野象一样巨大的三足蛇走出来。 只是它的一条腿就抵得上一只普通的三足蛇。 颜无忌看到这只三足蛇,满脸都是欣喜,从腰间抽出两柄比长剑稍短一些的奇形兵器。 这两个兵器若说是最像什么,最像木匠用来个木器转孔的钻头。 这两把兵器的名字叫做毒龙钻。 听名字就知道,这兵器是含有毒药的。 颜无忌一路上绕过一只只三足蛇,一直来的大家伙面前。 这只大三足蛇和其它那些三足蛇不但是大小不同,似乎智力也不形同。 那些小三足蛇只是凭借气味,就吧颜无忌当成了同类。 这大家伙却是不同,它两只眼睛,目光冰寒的看着跑过来的颜无忌。 忽然张开嘴,发出一声牛鸣一样的嘶吼。 它这边声音响起,四周围七八只三足蛇一起向颜无忌扑过来。 颜无忌喝道:“还挺狡猾” 嘴里说着话,他已经腾身而起,双手挥舞中,三只挡在他和大家伙中间的三足蛇身上冒出血花后,摔倒在地。 在其它几只三足蛇冲过来之前,颜无忌已经冲到大家伙面前。 大家伙再次张开大嘴,这一次发出的声音更大,而且又一团几乎形成实质的毒雾,向颜无忌笼罩过来。 颜无忌不敢硬扛这股毒气,身体侧移几步,从另外一侧向大家伙冲过去。 这大家伙反应速度不下于颜无忌,一偏脑袋,又是一团毒雾。 这时候越来越多三足蛇从四周冲过来,数量超过三十只。 颜无忌看着面前的毒雾,还有四周围过来的三足蛇,咬咬牙。 颜无忌双手蓄力:“给我破了!” 他手里一柄毒龙钻忽然光华大作,爆成一大团黑火。 这股黑火声势可怖,向对面的大家伙激射而出。 “轰隆隆”大家伙喷出的那团黑雾,瞬间烟消云散。 黑火的威力并未用尽,重重击打在大家伙脖颈处,冒出一团血花。 “嗷”大家伙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转身向河水里跑去。 颜无忌手里还剩下一柄毒龙钻:“在我手里,休想跑掉” 这会功夫,又有三四只三足蛇从各个方向扑过来。 颜无忌三两下击杀这几只三足蛇,大家伙已经乘机钻回水里。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三把刀 颜无忌怒道:“哼,逃到天涯海角,还不是死路一条!” 他迈开大步追进河水里,修为到了他这种程度,会不会水性已经不这么重要。 大家伙是怕了颜无忌,在水中拼命游动。 颜无忌在后面紧追不舍。 江浪把两个家伙都标注在图上,不远不近跟着。 他没有想到这一追一逃一跟,竟然追到了黄昏时分。 代表颜无忌的黑点和代表三足蛇的黑点速度渐渐慢起来。 似乎一人一怪又斗在一起了! 江浪加快速度,赶向黑点所在的位置。 只见到前方出现一个沙洲,游的近了一些,腥臭气味迎面扑来,令人作呕。 同时还有些头昏眼花,出现轻微的中毒迹象。 江浪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这是孟雪梨给他配制的解毒丹。 两个鼻孔里,各塞进一枚。 先前在高台附近看鳄鱼帮和三足蛇战斗的时候,他也塞了两颗,药效还不错。 进入水里游泳的时候,江浪觉得有些妨碍呼吸,就拿出来,随手扔掉了。 解毒丹塞进鼻孔后,再也闻不到腥臭气息,脑袋也清醒起来。 岸边到处都是粘稠的液体,应该是那些三足蛇留下的痕迹。 还有几具三足蛇的尸体,还有血从伤口处冒出,应是刚死不久。 这座沙洲大概就是三足蛇的老巢。 江浪仔细观察那些痕迹,其中有一道黏液带着丝丝的血迹。 莫非是那受伤的大家伙留下来的? 江浪身体一个旋转,从水中跃出,落在岸上。 不是他有意耍帅,而是不想用碰到岸边那些黏液。 前面的两个黑点闪动几下,其中一个忽然消失不见。 “大概是两者死了一个,不知道死的是哪一个?” 江浪向剩下那个黑点所在位置大步追过去。 颜无忌和那三足蛇已经死掉一个,只剩下一个,已经没有必要继续隐藏身形。 不管厮杀的双方是谁还活着,尽快赶过去,趁他活或是它没有恢复过来,趁火打劫才是王道。 前方隐约出现一座高大建筑的上部分,看格局,像是一座神庙。 那黑点始终没有怎么移动过,应该是伤势不浅。 江浪继续加速前行,又行出二三百丈。 一片残破不堪的神庙废墟出现在江浪面前。 神庙或许有过外墙,但是现在只有遍地的瓦砾。 唯一完整的就是一座巨大的三足蛇雕像。 刚才江浪从远处看到的,就是雕像后残留的墙壁。 江浪隐藏身形,慢慢接近神庙废墟。 看到颜无忌正在三足蛇庞大的尸体前,忙忙碌碌。 颜无忌刚把大家伙的毒囊挖出来,将里面的毒液装进一个玉瓶里。 他无力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眼前巨大的三足蛇雕像。 在雕像的胸口位置,一柄刀斜砍在上面。 颜无忌好奇的看着那柄刀,他把玉瓶塞进怀里,向三足蛇雕像走去。 刚才为了杀掉三足蛇,他爆掉了自己另外一把毒龙钻,现在手里只有一把匕首。 如果不是还有把匕首,他刚才还得用手掏毒囊出来呢! 怎么看,这把刀并是不像是雕像的一部分,而是一把真正的刀。 这种地方,总不会出现一把莫名其妙的刀,一定不是凡品。 颜无忌追到这里,只是为了三足蛇的毒液,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他的战技非常霸道,每一次施展战技都要以摧毁自己的武器为代价。 最近天下各地,神兵频出,老天开眼,莫非要赐予自己一柄神兵。 颜无忌纵身而去,高高跃到那柄刀前,伸手握住那把刀的刀柄。 “咔喇喇、咔喇喇”从刀柄处传来一阵强大的力量,猛烈的击打在颜无忌全身。 颜无忌的身体被打的向后摔飞,头发出现奇特的蜷曲。 “嘭”颜无忌的脑袋重重摔在一块石头上。 红白之花,忽然绽放。 原本以颜无忌的力量,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形的。 但刀上发出的巨大电流,使他处于短暂的麻痹状态。 战将中阶强者颜无忌,就这样害死了自己。 地牢中,全身上下都被罩在一件黑袍中的颜无辜忽然身体一震。 曾经是心脏的位置,传出一阵彻骨的疼痛。 颜无辜伸手按在自己胸前:“这种疼是怎么回事!” 江浪小心翼翼走到颜无忌身边,冲着他的尸体摇摇头:“还以为要大战一场呢!” 伸手从他怀里扯出腰囊,里面有各自奇怪的东西,包括他把毒液装进去的玉瓶。 弄完这些,他才来到三足蛇神像前,抬眼看着那把刀。 这把刀他再熟悉不过,因为他背后就插着一柄一模一样的刀。 随着他走到神像前,背后的刀剧烈震颤起来。 “仓朗朗”背后的雷刀自己离开刀鞘,虚浮在空中,熠熠生辉。 “轰”神像上一声爆响,把把刀破石而出,和江浪头顶上那把刀合二为一。 随着那把刀离开,这片神庙废墟里,唯一保持完整的建筑,也就是这座神像,轰然碎裂,变成一堆瓦砾。 整个大野泽范围,上万条三足蛇,忽然一起僵直了身体,随即一起化为灰尘。 神庙废墟前,合二为一的雷刀缓缓下落,江浪伸手握住刀柄。 他正要仔细观看,雷刀有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轰”的一声,眼见光芒大作。 无数破碎的记忆注入他的脑海。 这种感觉,痛苦莫名,使得江浪头疼欲裂。 他身体向后一仰,翻身躺倒在地。 日月交替,星光流转,这一躺就是半个月。 这座沙洲位于大野泽极深之处,因为被三足蛇盘踞数百年,方圆数十里都没有活物。 三足蛇在整个大野泽都已经消失不见,地面上没有什么打扰沉睡中的江浪。 空中时而有水鸟盘旋,有些胆子大的会一个疾冲,想从江浪身上撕下块肉吃。 在距离江浪还有三丈距离时,一股电流击打而来,水鸟瞬间化为黑色或者灰色的灰尘。 这些灰尘飘飘洒洒的落下,却无法落在江浪身上,似乎遇到一层无形的屏障。 只能滑落道距离他五六丈外的地上。 一天过去,地上的灰尘有半尺厚。 二天过去,地上的灰尘超过一尺。 直到第三天,江浪才睁开眼睛。 第一章 一路向西 这三天,王铁塔派出了大量船只在大野泽寻找江浪的下落,他认为江浪一定被困在那座沙洲上。 前两天,他亲自乘船到处寻找江浪的下落,晚上搜到哪里,就停泊在哪里。 但是那天一战,其它两帮高层尽灭,大泽三帮只剩下大泽帮,很多事物等着处理。 王铁塔昨天晚上返回大泽洲,处理一些急需处理的事。 这天一早,他又来到岸边,准备上船继续寻找江浪的下落。 梁云娘在岸边送王铁塔上船。 王铁塔正和梁云娘说话时,忽然间,他心有所感。 身体转向一个方向,看到一个人从河水里走了出来。 王铁塔揉了几下眼睛,大步向那边跑去。 江浪从河水里走出来,伸手摘掉脖子上一缕水草。 他对王铁塔道:“看到我很奇怪吗?” 王铁塔道:“这三天你到哪里去了,这是急死我了,走我们回去喝酒去!” 江浪摇摇头:“饿死了,不喝酒,先弄些东西吃” 王铁塔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走,到村子里去,你想吃什么有什么!” 江浪摇摇头:“我去了几天?” 王铁塔道:“今天是第四天” “时间耽搁太久了,我得马上回去,就在你这艘船上给我弄些东西吃吧” 渔民们打鱼,时常以船为家,船上有火有灶,鱼更是随手可得。 行驶的渔船上,江浪面前放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鱼汤。 这锅鱼汤是梁云娘亲自下厨做出来的。 “真是谢谢嫂子了,让您亲自下厨” 梁云娘佯怒道:“再这样见外,我就把这锅汤倒掉了。 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让你喝鱼汤,我心里可是万万过意不去的!” 他一边吃着鱼肉喝着鱼汤,和王铁塔说起这几天的事。 王铁塔这边已经完全掌控了整个大泽的局势。 江浪说了自己一直跟到三足蛇的老巢,刘鳄泪请来的老者和三足蛇同归于尽。 提起刘鳄泪,王铁塔道:“刘鳄泪那些人也都是汉子,和上百只三足蛇同归于尽” 江浪问道:“我让你抓的那个家伙,你抓到了吗?” 王铁塔道:“我好好关着呢,你说我拿他怎么办?” 江浪道:“他是楚王的儿子,再关上三天,你把他放掉吧,时间太久,他老子恐怕会派很多人来大泽找他” 渔船来到枫林渡,两人离船上岸,来到梁蓉娘的饭馆。 在王铁塔的再三挽留下,江浪还是在饭馆吃午饭。 酒足饭饱后,王铁塔和梁云娘姐妹三人执意要送江浪。 四人走出饭馆,之见饭馆我栓着一匹五花马。 梁蓉娘走到马前,解开马缰绳递给江浪:“这是我在整个枫林渡所能找到最好的一匹马了,你可不要见笑” 时间在那神庙前消失了三天,回去的时间已经超出他原本的计划。 江浪正急着赶回楚州去,也不过多矫情,伸手接过缰绳:“那就多谢蓉娘了” 一行人把江浪送到枫林渡大门口,看着江浪纵身上马。 江浪在马上坐稳,从三人再次抱拳后:“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后会有期!” 随即他轻隔马腹,辞别王铁塔,离开枫林渡,走上返回楚州的路程。 送别江浪后,王铁塔和梁家姐妹一起向回走去。 炙热的阳光下,王铁塔感觉到脑袋上一阵阵刺痛,他使劲挠着脑袋。 梁蓉娘道:“姐夫,你这是怎么了?” 王铁塔道:“这两日只要太阳毒些,就浑身上下不自在” 梁蓉娘道:“是不是在船上待的久了,手里湿气,你们这些北边来的人,很多就是这样” 王铁塔身上难受的直咧嘴:“等会给我弄一大桶热水,我要好好泡泡” 楚州城里,朱红雪实在是等的不耐烦。 她辞别江楚城的挽留,走出江家大宅,向大泽方而来, 江浪杀掉程能和高仁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衣男子。 他正是那个派程能和高仁两个来杀江浪的人。 白衣男子白蓝渡是朱红雪的师兄。 在朱红雪师父从外面带来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第一眼就觉得朱红雪就是给自己的道侣。 白蓝渡本人对朱红雪非常满意,可是朱红雪似乎对一个叫做江浪的家伙念念不忘。 “嗯、那样自不量力的蝼蚁是一定要从人世间抹除掉的” 他没想到到,这只蝼蚁还挺厉害,高仁和程能两人一去不回。 这两人又本命灯放在他的住处,两人死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了消息。 只是当时有些事,让他脱不开身,直到昨天他才离开圣域。 径直来到高仁和程能战死的地方。 白蓝渡在地上勾画出一个复杂的法阵,站着中间念念有词。 这片地区天上的阳光渐渐暗淡下来,一阵阵阴风从脚下凭空升起。 这阴风似乎是从地下硬拉着什么东西,吹的久了,地上出现一丝丝黑气、 最后形成两团黑气,围着白蓝渡身周不断盘旋。 白蓝渡看着两团黑气,叹了口气。 手指连续弹出两个气团,两个气团各自护佑住一团黑气。 他开口道:“放心,我会送他去陪你们的,现在你们给我带路,这些气盾会保护你们不被阳光焚毁,帮我找到他” 两个气团内黑外白,看起来十分诡异,随着白蓝渡话落。 两个气团一起腾空而起,高速向西飞去。 白蓝渡不紧不慢,跟着两个气团后面一路向西。 遥远的塞北,身着一身戎装的丹妮娅站着王座旁。 丹妮娅做为数百年来,血脉最为纯净的女战神后裔。 昨天她刚刚完成一次由上万名祭司共同进行的盛大仪式。 为了完成这次仪式,国师甘德尔夫本人也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次仪式的目的,是对丹妮娅进行灌顶。 若是仪式失败,得不到女武神的认可,甘德尔夫、万名祭司和丹妮娅都会灰飞烟灭。 所幸的是灌顶进行的非常成功。 丹妮娅不久之前才从昏睡中醒来。 她发现自己已经成功晋级战将,而且自己的的修为每个时辰都在增长中。 “父汗,我看你又在集结骑兵,是要打草谷去吗,这次我也要去,你给我一两万骑兵,去玩玩好不好” 第二章 路遇妖异 今年刚过四十岁,从几十个兄弟争夺到手大汗位置的北虏之王轻轻摇着头。 “整个草原上,最耀眼的明珠,我心头最珍贵的一滴血,这样草率的事,我怎么能答应你呢!” 丹妮娅伸手扯着父亲的衣袖,撒着娇: “一二万不行,那就五千,五千好不好,把洛克萨斯交给我,有他跟着我,你该放心了吧” 北虏之王道:“我最亲爱的女儿,五千人怎么够,我给你五十万好不好” 丹妮娅一脸欣喜:“还是父汗对丹妮娅最好,不对、你是在打趣我是不是,怎么会给我那么多人!” 北虏之王道:“不过,你得先帮我把镇虏关给我攻下来” 丹妮娅道:“我可没本事打赢朱兴武那老头子” 北虏之王道:“现在朱兴武不在镇虏关,而且我会派甘德尔夫统领大军” 丹妮娅道:“你这是要大举南攻吗!” 北虏之王道:“这一次大周必亡,攻破镇虏关,你可以带着洛克萨斯和二万骑兵自由活动,整个大周你想到哪里就是去哪里!” 丹妮娅听到这里,眼里立刻亮起了两朵火焰。 楚州大牢里,颜无崖看着一言不发的钱涌进。 钱涌进已经被抓来了三天,他顺利进入楚州,在打听江家地址的时候,被颜无崖手下的探子发现。 钱涌进三人被引诱到了一处宅院后,立刻遭大批官差围攻。 有颜无崖亲自出手,三人尽数被俘。 颜无崖立刻亲自对三人昼夜不停进行进行讯问。 各种酷刑轮番上阵,严刑拷打之下,钱涌进三人各个都是硬汉。 除了承认说是在云州认识的江浪,来投奔他外,什么也没有得到。 这些也算是口供吗! 他们的通关文书上写的籍贯就是云州,又在大街上到处询问江家大宅的住址,这些还用得着招供! 三人之中已经有一人死在颜无辜手里,颜无辜用搜魂之术,也没能搜出什么。 那人不过是武士初级,怎么禁得起颜无辜的虎狼之术。 颜无辜已经数次前来向颜无崖索要钱涌进,被颜无崖拒绝。 “好不容易抓到几个人,若是都给你玩死了,我还怎么办大事! 颜无双走进囚室,对颜无崖道:“大哥,我有一个办法” 颜无崖知道这个妹妹一向鬼点子多,问道:“你说怎么办?” 江浪骑着大花马走在前往楚州的官道上。 今天秋高气爽,天气格外明媚。 近来大泽三帮火并的事,闹的纷纷扬扬,大泽帮一统大泽的事,乱局平息的事还未传出来,并无多少人知道。 所以前往大泽方向的人仍然极为稀少。 江浪孤零零骑马行在官道上,心情却是极为舒畅。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股阴风,他不由得在马上打了个哆嗦。 忽然间,有警兆在他心头升起。 江浪毫不犹豫,伸手到背后,抽出那柄雷刀。 离开那座神庙,雷刀又重了三分,不过这点重量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两个奇异的圆球正远处天空高速飞来。 这两个圆球看似两天白色的水汽,但是流转之间,里面隐约透出至暗的黑色。 那黑色满是阴邪的气息,江浪觉得身边原本暖洋洋的空气,温度正在直线下降。 这两个圆球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在接近他的时候,速度进一步加快。 它们掠过的天空中,空气竟然被它们飞行的高速所撕裂,发出尖锐的嘶啸声,听起来极为凄厉。 距离此地八百丈外,白蓝渡正大步行走,看他每一次前脚落下,并未踏实地面,后脚已经向前迈出。 看似他在闲庭信步,但是速度快的惊人。 江浪此刻骑着的五花马看似速度极快,其实五步还不及白蓝渡一步。 白蓝渡也听到两个圆球发出的尖啸,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是吗,就在前面呀!” 此刻两个圆球已经到达江浪头顶。 在接近他头顶瞬间时,两个圆球同时下坠。 一左一右,忽左忽右,交相缠绕,直扑江浪。 “很凶呀”江浪手举雷刀,严阵以待。 两个圆球在告诉运行中,包裹着它们的白色元气,终于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两团至黑至暗的气团,显露出来。 江浪一刀全力斜削。 战技:十倍重击 “嘭”这一刀同时削中两团黑球。 黑球速度再快,气势再烈,也抵不过江浪这一击。 响彻天空的爆响声中,两团黑球被打的向回飞退,速度甚至超过扑来的速度。 黑色圆球退出七八丈后,才轰然炸开。 每个黑团,破碎至一个成人大小的黑色雾气。 黑色雾气在空气中形状不断扭曲,最后隐约形成两个扭曲的人形。 江浪觉得这两个家伙挺面熟,只是扭曲的有些厉害,想不起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两个家伙虽然保留些许神智,但是与其说是神智,不如说是怨念。 看到朝思暮想的仇人就在面前,呼啸一声,再度向江浪扑来。 江浪发出一声冷哼,雷刀蓄力后撤后,猛然前刺。 战技:密集穿刺。 一瞬间,雷刀上爆发出千百点刀芒。 黑雾虽然面积广大,但是每一点刀芒都击碎一缕黑气。 完全刀芒中,不断传来爆裂声。 刀光消止,黑雾散尽,空气中的阴寒之气,完全消融不见。 江五和江小山两人坐在江家大门口的靠背椅上。 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放在一壶刚沏好的热茶和两个茶杯。 两匹马忽然从远处冲过来,看它们的方向,分明是冲着江家大门来的。 两人霍然起身,拎起放在旁边的两根棍子。 两匹马在即将冲到两人身边时,打了个转。 “噗通、噗通” 两声将两团血淋淋的东西扔在地上后,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这时正有几人和一辆大车从远处向江家大宅走来。 见到两群驶过身边,其中一人就要抬手。 被另一人伸手拦住。 看着两群远远跑开。 想要动手的那人道“孟神医,那两个家伙分明是来找事的,你怎么不让我动手” 说话的这人是个粗豪的汉子,正是那江大的儿子江小河。 阻止他的是个少女道:“这件事有些蹊跷,还是弄清楚再说” 这位孟神医自然是孟雪梨。 第三章 白衣男子 今天江小河进城里给大宅送些新鲜菜蔬,孟雪梨也想到城里买些药材,就跟着他们一起回城。 在已经远远看到大门时,正撞到这一幕。 孟雪梨和江小河两人快步走到大门前。 原来扔在大门口的是两具人体。 江五正为两人号脉:“还活着,他们把这两个半死不活的人,丢在我家门口,想干什么?” 孟雪梨赶来,也伸手为两人号脉:“这两人生命垂危,不赶紧施药,很快就要死了” 孟雪梨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同在云州城的钱涌进,两人打过不止一次交道。 至于为什么两人伤势如此严重,脸上擦的这么干净。 自然是那颜无崖怕江家的人认不出这两人是谁,仔细洗过脸后,才将人扔过来的。 江五道:“孟神医,这是少爷的朋友吗?” 孟雪梨点点头:“算是吧” 这一刻,她想到的却是那一起下过地宫的于明月。 江五断然道:“既然是少爷的朋友,赶紧抬进去,孟神医你能救下他们的命吗?” 孟雪梨道:“我能” 远处盯着江家大门的探子看到,那两个半死的人被抬进江家大宅,立刻有人跑去报信。 楚州大牢里,颜无辜正站着院子里等待消息。 这时有人跑了进来:“大人,不出所料,他们把人抬进去了!” 颜无辜道:“这次看江家好逃不逃的掉,传我的命令,各处一起开始行动” “啪啪、啪啪” 鼓掌声忽然从不远地方响起。 江浪收刀回鞘,抬眼前望,之间距离自己不到十丈外,站着一个白衣男子。 男子做文士打扮,看起来颇为文雅。 江浪从他拱拱手:“这位先生,不知何故在这荒郊野外,鼓掌作乐?” 白衣男子道:“我路过此地,正巧看到英雄在此地斩妖除魔,这两个妖魔看起来十分凶厉,若是不是英雄除魔,不知道以后要害死多少路人” 江浪道:“先生过誉了,它们忽然冲过来袭击我,我只是出手自卫罢了,并非什么见义勇为” 白衣男子举步缓缓向江浪走来。 江浪端坐马上,一动不动,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 在江浪江浪还有不到两丈时,白衣男子才停下脚步。 “我有一事要询问英雄” 江浪道:“这里没有什么英雄,有话只管说来听听” “你是不是姓江名浪” 江浪道:“不错,我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你” 白衣男子道:“江浪的大名我可是时常听到” 江浪奇道:“不知道兄台是从哪里听到的?” 白衣男子道:“我有一位小师妹,对你可是念念不忘呢!” 江浪叹了口气道:“哎,我向来万事顺心,就是有一件事,实在是极为烦恼” 白衣男子道:“什么烦恼说来听听,我今日说不定一起帮你了解了” 江浪道:“无数美貌女子都对我青睐有加,你是知道的,这样的男人很难交到朋友!” 白衣男子听完他的话,脸孔竟然出现微微的扭曲:“哼,最是讨厌你这种货色。” 说完,他再不看江浪一眼,一甩袖子向远处走去。 直达那白衣男子向自己走来,江浪的身体就一直保持原样,动也未动一下。 白衣男子从他身边走过,向他身后走去,江浪连头都没有侧一下。 他并未被人限制行动,只是他本能的感觉到身体周围遍布危机。 只要自己一动,就被被撕成无数碎片。 耳朵里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甚至有唱小曲的声音响起,江浪都没有动一动。 脚步声和小曲声几乎同时消失,他仍然一动不动。 不但他自己不动,还有心智控制住五花马,五花马也和他一样,始终呆若木马,纹丝不动。 几只乌鸦忽然从远处掠过,飞过江浪头顶,盘旋一圈后,向下落来。 这一群乌鸦显然把一动不动的江浪和五花马当成了死物。 它们一边盘旋,一般下降。 在距离距离还有六丈距离时,一起加速,开始抢夺“食物”的冲刺。 据说眼珠子是乌鸦们最喜欢的美食之一,它们大概都想抢到一直眼珠。 在乌鸦们进入江浪五丈范围后。 平静的空气忽然发生突变。 漫天刀光编织成无数道刀网,将乌鸦们包裹起来,疯狂绞动。 那一群乌鸦,瞬间被绞碎成无数细微的肉末血粉。 刀光出现只是一瞬间,似乎只是天空中的一道闪光,一闪即逝。 除了漫天飞舞的黑色、红色、粉色粉末,那道光似乎从未出现过。 这一刻,江浪头上的汗珠才滚落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 那白衣男子仍然站立在他最初出现的地方。 是的,他自从出现,就没有移动过。 他始终站在那里,江浪听到和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编织出来的幻象。 但是有一点不是幻象,就是刚才那一闪即逝的刀网。 这是他建立的圣域,虽然面积小的可怜,但是那也是圣域。 他的那一处圣域,自有自己的规矩,那就是不能动。 只要一直坚持不动,就没有事发生。 你动的越多、动的越快,遭到的攻击就越发猛烈。 第三把刀,带给江浪不只是三天睡眠,还有很多其它东西,包括大量知识。 这些知识告诉他不要动。 这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不是吗? 对手要耗损大量修为维持建立的圣域。 而化解的方法只是一动不动。 从那白衣男子出现的时候,两人已经开始交手。 白衣男子走到江浪面前,是幻觉。 白衣男子远去,也是幻觉。 幸好那些乌鸦不是幻觉。 白衣男子既然发动了圣域,他付出的力量,几乎已经完全付出。 需要简单维持即可。 但是没有想到会有意外发生,这些乌鸦引发了他圣域的力量后。 白衣男子必须把圣域的力量维持到那些乌鸦被完全摧毁。 他的力量耗损甚巨,再也维持不了自己创出的圣域。 所有的幻象瞬间消失,这个世界只有那些乌鸦被绞碎时,化成的粉末证明乌鸦们曾经存在过。 江浪伸手擦去额头的汗珠道:“你是什么人?” 白衣男子一脸孤傲:“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第四章 红衣红雪 江浪脚跟轻轻磕了一下马腹。 五花马这时才如同大梦初醒,迈开小碎步,向白衣男子站立的地方走去。 白衣男子从腰间抽出一柄雪亮的佩剑:“本来想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可是你不领情,只好多受些痛苦了!” 刚才创建的圣域,耗尽了白衣男子六成的修为,所以他暂时是无法发动同样的圣域。 不过,别说是只剩下四成的修为,只需要一成,他就能宰掉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江浪在控马上是一等一的好手,他虽然轻轻磕了马腹,实际上给五花马下了有些复杂的指令。 五花马的速度在跑出两步后,忽然加速,向白衣男子发起猛冲。 白衣男子看着冲来的一人一马,眼睛亮起来。 “到了师父那里以后,似乎很久没有经过过这么刺激的事了呀!” 他双腿扎出马步,面对冲来的江浪,举剑斜斜削出。 江浪在距离白衣男子还有一步时,身体忽然腾空而起。 手里雷刀高高举起后,身体跃起至白衣男子头顶三丈处。 战技:十倍重击。 这一刀狠狠斩落。 眼前一闪,那白衣男子瞬间消息不见。 五花马冲了个空,从无人的地方一冲即过。 这一刀斩在地上。 “轰隆隆” 官道上碎石迸裂,烟雾弥漫。 江浪后腰一热,他收刀在地上一滚。 离开原地两三丈后,身体在空中翻腾转动。 身体还未完全转回,一抬衣袖。 “崩”的一声,一点金星射向身后。 “哼”一声冷哼从身后传来。 身后凌厉的攻势稍缓。 江浪身体落下,双手横刀,看着身后。 白衣男子伸手从肩头拔下一根弩箭,看了看,扔在地上。 江浪感觉到后腰火辣辣的,深吸一口气。 幸好一直穿着那件软甲,要不然刚才挨的一剑,就不是只伤到皮肉。 要是自己感觉没错,软甲一定是给他削穿了一处。 白衣男子砍中他一刀后,连续发动追击。 没想到这厮躲闪如此果决,而且还能够抽出时间,暗箭伤人。 幸好这厮没有在暗器上下毒。 战技:浮光掠影。 江浪化为一道光影,向白衣男子发起猛扑。 瞬间,冲到白衣男子面前。 战技:电闪雷鸣。 海碗一样巨大的雷柱被雷刀引发。 从天而降,气势可怖! “噼里啪啦”雷柱上环绕着一道道手腕粗的电芒。 “来得好!” 白衣男子抛出手里长剑,长剑剑身围绕剑柄作高速转动。 化为一道光团,冲向半空中那道雷柱。 “轰隆隆” 白色的光团和赤色的雷柱相逢在一起。 在半空中炸裂开来。 电火四溅,气浪翻滚。 剧烈的的爆炸完全停下下来后,两人四周已经面目全非。 白衣男子,嗯、现在其实应该称呼他为灰衣男子。 他满脸灰尘的脸看着江浪:“你比我想象的厉害一点” 江浪现在的情形比白衣男子好不了多少。脸眉毛上都有些石粉。 他举起雷刀道:“再接我一下” 白衣男子道:“你现在自裁,我给你留个全尸” 江浪道:“你还是去死吧!” 他迈开大步向白衣男子冲去。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轻冷的声音在附近响起。 江浪停下脚步,把刀横放在胸前。 声音是在白衣男子身后响起,所以他向侧面移开两步,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忽然一阵清风吹拂,飘散的灰尘立即消失不见。 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距离战场不到十丈的位置。 她皱着眉头看着交手的两人。 她先是认出了江浪:“哎,浪哥儿!” 她迈步向这边走来。 又看到灰头土脑的白衣男子:“白师哥你怎么会在此地?” 白衣男子尴尬笑笑:“我有事路过此地,和这人发生了一些小冲突,莫非师妹认识此人” 红衣少女自然是朱红雪,朱红雪道:“当然认识,他是我未来的丈夫” 听到朱红雪的话后,两人表现各异。 江浪一脸懵逼。 白衣男子白蓝渡满腔愤怒。 白蓝渡道:“师妹,师父的意思是让你嫁给我” 朱红雪道:“师父的意思是师父的意思” 江浪看着白蓝渡:“难怪你特意跑到这里杀我” 白蓝渡道:“师妹我前两几派高仁和程能两个人出来办事,我发现他们的命灯灭了后,前来寻找。 在距离此地不远的地方找到两人魂魄,用怨气咒让它们残留的魂魄搜寻残害他们的人。 两个残魂一路找到这厮,毋庸置疑,高仁和程能一定是死在他的手里!” 他在这边侃侃而谈的时候,朱红雪正仔细打量江浪。 “你脸上弄了些什么,待会把这些东西洗掉,让我好好看看,只看脖子,好像白了些许呢!身材倒是又高大了一些,我很喜欢呢” 江浪有种站着选秀舞台上的感觉:“哎,你在挑什么呢!” 白蓝渡一番话一气呵成,才发觉两人似乎在小声打情骂俏,鼻子险些气歪。 “师妹,你听清我刚才说的那番话没有?” 朱红雪这才转头看着他:“就算是他杀的,一定是他们先找事的,我家浪哥从来不是挑事的人” 白蓝渡怒气攻心:“不管你如何阻拦,今天我必定要杀掉这厮,给高仁和程能两人报仇雪恨!” 朱红雪道:“你的意思,这件事没得谈了?” 白蓝渡道:“毫无退让的余地,他必须给高仁和程能偿命不可!” 朱红雪道:“既然你如果逼人太甚,我正好亲自了解这件事了” 白蓝渡心道“若是师妹以嫁给我做条件,我也不是不可以绕过这厮一条小命。 等到大婚之后,师妹给我生下几个孩子,再来杀掉这厮,师妹自然是熟视无睹!” 朱红雪转头对江浪道:“你站远些” 江浪“······” 朱红雪抿嘴一笑:“我得杀了他,别让血溅到你身上,你已经够狼狈了!” 白蓝渡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不敢相信的看着朱红雪道:“师妹,你真的要为一个外人和我动手吗?” 朱红雪道:“他是我的内人,你才是外人” 江浪“······” “内人是贱内的意思吗!” 他和朱红雪既然说相识已久,她说的出的事,一定能办得到。 第五章 缉拿重犯 “你小心些”江浪说着,退后几步。 此刻在江家大宅,一百名官差和二百名镇军,出现在江家大宅外。 带队的是楚州总捕头颜无崖。 颜无崖身边跟着四个人,这是他手下那四个被称为四大煞神的捕头。 捕头蒋英、沈痕、韩渡、杨腊紧紧跟在他身后。 为了对江家大宅进行严密封锁,他们动用的不止眼下这点人手。 还有七百名乡勇和三百名官差对整个江大宅形成严密包围。 之前,颜无崖派人将钱涌进两人扔在江家大宅外,就是明着下套。 除非江家的人愿意看着这两人死去,只要他们将人抬进去,就算是在劫难逃。 不管钱涌进这两人有没有认罪,他们的全部“罪证”颜无辜已经袍子完毕。 人证、物证一应齐备,两人都是洗劫楚王府的主犯。 江家窝藏要犯,就是相同的罪名,就是火烧楚王府的主谋。 颜无崖需要信任知州到来前,把江家的案子办成铁案,至于原因,自然有他不可告人的原因。 不怕江家大宅里有人逃走,只要有证据证明江家有人跳墙逃出,就是铁证,就能趁机剿灭江家满门。 朱红雪手里凭空出现一朵红色的小花,这朵花看起来,极为妖异。 这朵花不停的盛开、凋谢、盛开、凋谢······ 这朵花无休无止的重复着相同的过程。 白蓝渡眼睛直勾勾看着朱红雪手里那朵花:“我姑姑什么时候把这朵花给你的,是不是你偷来的?” 朱红雪手捻花瓣,看着白蓝渡:“师父不给我,我怎么能拿得到呢,白师兄清吧” 随着她这句话出口,她身体四周出现神奇的一幕,一朵朵红色的莲花出现在她身体四周。 江浪一直饶有趣味 看到她身周盛开的红莲,白蓝渡脸上阴沉。 “没想到,短短时间,你已经练到了这种程度!” 朱红雪道:“师兄不要自谦,我只是天分稍微比你强了一些,运气比你好好一些” 白蓝渡道:“好吧,既然师妹认识这人,这件事就此做罢”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去。 可是他转身的时候,看到自己已经被红色的花瓣所包围。 白蓝渡一动不动,开口道:“师妹你真要把事情做绝吗?” 朱红雪道:“师兄动手吧,你已经对他动了杀机,早晚会来杀他,所以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白蓝渡脸孔扭曲,身周出现一片片白色的羽毛,只是这些羽毛一出现,就被那些花瓣击碎。 白蓝渡身周出现更多的羽毛,只是这些羽毛无一例外都被花瓣切碎。 白蓝渡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扔进嘴里。 他原本消耗极大的力量,迅速得到补充。 无数片羽毛凭空出现,形成一团密集的旋风,环绕子白蓝渡四周。 那些围绕着白蓝渡的花瓣不断被碾压粉碎掉。 江浪觉得这样下去,朱红雪一定会输给白蓝渡。 他举起雷刀。 战技:电闪雷鸣。 “轰隆隆”一道巨大的雷柱出现在白蓝渡头顶。 这一击声势浩大,电光耀眼。 白蓝渡不得不分出半数白色羽毛飞向半空,迎击降下的雷柱。 趁此机会,朱红雪操纵的所有红色花瓣一起飘向白蓝渡。 “嘭”一大团花瓣一起向白蓝渡身上汇聚而来。 “轰”花瓣炸开后,白蓝渡已经踪影全无。 江浪道:“你们这是什么功法?” 朱红雪道:“这是域的力量,我看你刚才那一势,若是更近一步,也能形成自己的域” 江楚城站着门前:“颜无崖你想干什么?” 颜无崖道:“我接到线报,有人说劫夺楚州大牢,纵火焚烧楚王府的犯人就躲在你们这里” 江楚城道:“一派胡言,我家里怎么会有什么劫夺大牢,火烧王府的犯人,一定是人造谣,你到别处去找吧” 颜无崖道:“不管是不是造谣,我这么多人马都派过来了,一定要搜查一下。 再说了,若是搜不出来,也可以证明你家的清白” 这时又有几人从外面走到近前。 那些层层围在外面的乡勇、官差竟然没有阻拦那些人。 颜无崖大为光火:“你们是什么人?” 等那些人走进,他才看出当先的是前任总捕何不归和何足道两人。 颜无崖心里一阵气恼。 “自己已经接任总捕头数年,还未将这父子的势力清除干净吗! 他们消息倒是极为灵通,这边刚一被围,他们父子这么快就赶了过来,看来在差役里还有不少耳目!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查查这件事,看谁是何不归的余党!” 何不归道:“颜无崖,江家是本地名门望族,而且是我的儿女亲家,你不要这样无端骚扰他” 颜无崖道:“什么叫做无端骚扰,我掌握了真凭实据,才追到这里的” 何不归道:“你可是想清楚了,若是找不到你那所谓的犯人,后果会非常严重” 颜无崖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何不归道:“我这是在警告” 颜无崖道:“今天不管是什么人,想要干扰我依法办案,我手下都不会留情” 这时又有一群人从远处冲过来。 这些人气势汹汹,嚣张跋扈,硬生生从那些乡勇和官差围成的圈子冲开一个缺口。 大家向那边看去,一看衣服就知道这些是楚王府的护卫。 为首一个中年人正是楚王朱兴文本人,簇拥在他身边的四个人,气势不可一世。 何不归心里一惊,这次事情搞的这么大,连楚王本人都来了。 他想起江家仆人之前来见他时,告诉他出现在府门口那两人的事,一定是颜无崖和楚王事先布好的局。 看起来这颜无崖和楚王这一次是非要把江家的事办成铁案不可。 楚王看着江楚城:“姓江的,你们江家一门,向来听闻在楚州城里飞扬跋扈,极为嚣张,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传传言不虚,今天我就在此地看着,你是如何飞扬跋扈的!” 江楚城冷眼看着楚王,自从那年楚王将他的独子送到塞北去,他就再没有给过这厮好脸。 颜无崖道:“所有官差一律听我号令,只管冲进这座宅子,搜寻人犯,若有人干扰执法,格杀勿论!” 第六章 栽赃陷害 官差乡勇、还有楚王府带来的百多名王府护卫,正要动手。 一声轻柔响亮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这位捕头,好大的官威!” 颜无崖听到这声音,眉角一扬,正要循着声音转过身体。 一个红色身影已经出现在他身前不到一丈处。 颜无崖仔细一看,这是一个身穿红色裙装的美丽少女,这少女不但容貌出尘脱俗,更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势。 身形闪动,又是一道青色的身影站着那红衣人面前。 颜无崖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也想要趟这摊浑水吗?” 楚王盯着那红衣少女看了一会,忽然道:“贤侄女,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只会叔父一声” 朱红雪也没有想到在江家门口会遇到自己楚王。 她躬身一礼:“见过三叔” 朱兴文伸手虚扶道:“雪丫头,你就别管官府办案了,和我到府里见过你的叔母去” 朱红雪道:“三叔,我这两日一直住在这里,可未见到过什么逃犯,这些官差一定是弄错了,你说是不是?” 朱兴文道:“这宅在那么大,说不定是从那个地方溜进去的,你和我到府里做客,这里的事就让官府处理吧” 朱红雪摇摇头道:“三叔,这可不行,我可是听说这里的官员极为腐败,我看亲自眼看着他们怎么栽赃陷害” 颜无崖在一旁听着,脸色越发难看。 “楚王这位侄女不知道什么来头,既然是楚王的侄女,一定是皇室无疑,明显是向着江家,嘴巴竟然如此厉害。 她这边直接一顶大帽子扣过来,自己不管从江家大宅里搜出什么,都是栽赃陷害” 朱兴文伸手拉着朱红雪走到一半,低声道:“不知道贤侄女和这江家又什么交情?” 朱红雪脸色羞红,俯首在楚王耳边低声说:“这是侄女未过门的夫家,刚才站在我身边的就是您未来的侄女婿” 楚王朱兴文“······” “马德,我送江家的小子是去死的好不好,不是让他给老二家当女婿的!” 朱红雪道:“要不,三叔先回去,等这些官差搜完我夫君家,我再去见过叔母” 两人这边说话,虽然放低了声音,可是以颜无崖于何不归这些人的修为,听到耳朵里,那和敲响锣鼓也没什么两样。 颜无崖知道今天这事恐怕要悬。 朱兴文这边知道这事是不能进行下去了。 自己今天站着这里,若是任凭颜无崖带人大肆搜捕江家大宅,还有那即将发生的“栽赃陷害”。 自己以后怎么和二哥交待。 二哥手握几十万大军,自己拉拢他还来不及,那还会主动出来得罪他。 朱兴文叹口气,迈步走到颜无崖面前:“颜总捕头,我侄女这几日一直在江府做客,她愿意担保江家没有混入什么囚犯,一定没错,你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颜无崖精心准备了一整天,眼见就要大功告成,却被一个女子弄的功败垂成。 可以楚王已经出面,他只好应道:“即是如此,定是有人弄错了,楚王殿下,在下告辞了!” 颜无崖没好气的从那些官差、乡勇一挥手。 带着大队人马,灰溜溜离开江府大门,向远处去了。 楚王又对朱红雪叮嘱几句,早些到府里的话,也不和江楚城搭话,带着人悻悻然离开江家大门。 随着颜无崖和楚王的人离开,江府门前,只剩下江家和何不归父子。 江楚城领着众人一起进入府中。 众人在大厅里谈话,江楚城吩咐人下去准备酒席。 何不归道:“江兄何必多礼,我们说会话就回去了” 江楚城道:“亲家何必多礼,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怎么也得留下来痛饮几杯” 江浪走过来问父亲:“今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江楚城道:“今天下午,有人将两个受了重伤的人扔在我家门前,正被孟小神医遇到,她认得那两人中的一个叫做钱什么进的” 江浪道:“莫非是钱涌进” 江楚城点点头:“正是这个名字,仆人们就把两个伤者带回府中救治,然后这些官差忽然出现,把我们家团团包围,再后来你也知道了” 江浪道:“现在伤者还在我们府里吗?” 江楚城道:“小孟神医正在对他们施救呢,江二,你带少爷去看看那些伤者” 江楚城和何不归在大厅里说话。 老仆江二带着江浪和朱红雪拐过几个院子,来到一处院落里。 孟雪梨站在一张床前,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只在盖着一条巾,身上扎满了银针。 江浪一眼认出,这人确是钱涌进。 孟雪梨见到江浪,眼里闪出一丝喜悦,又看到随后进来的朱红雪,神色重回肃穆。 江浪轻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孟雪梨道:“受过极重的折磨,身上的内伤比外伤还要严重” 江浪道:“能保住他的性命吗?” 孟雪梨点点头:“已经没事了” 江浪道:“他醒来过吗?” 孟雪梨道:“醒过。我又让他睡过去了” 江浪道:“他有什么事吗?” 孟雪梨道:“我都记下来了,你自己看吧” 说着,她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张信纸,递给江浪。 江浪伸手接过,看到纸上写着:江大哥,我们一行七百人被困在郭家集外·····处,郭家集被一支劲旅控制,我们无法通关,希望你去想办法帮忙通过。 江浪看完道:“看了于明月听了我的建议,把部属给迁过来了” 朱红雪拿过信纸:“怎么回事” 江浪对朱红雪简单说了事情原委。 朱红雪道:“你就那么不看好我父王吗,有他在,镇虏关就没事” 江浪道:“哈哈,我可不是不看好你父亲,而且云州现任的知州” 朱红雪并不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现在境遇并不算是很好。 和北虏大汉所说一样,镇北侯朱兴武现在不在镇虏关。 他在几天前已经抵达大周帝都。 这一次他前往帝都并不是奉召而来的,所以是秘密潜回。 朱兴武既然如此保密,是有极为重大的事项,要向大周皇帝,也就是他的大哥亲自禀报。 第七章 全力阻击 朱兴武此番是要亲自向皇帝请命,希望停止南征。 之前朱兴武并未极力阻挡皇帝南征之策,是因为北虏大乱。 可是近来他仔细研究从北虏各地得到的各种信息,得出一个令他寝食难安的结论。 北虏的内战被北虏大汗刻意夸大,所谓各路反王,只是几十个小部落而已。 这几十个部落加起来不足五万骑兵可用,根本不足以动摇北虏大汗的统治。 北虏故意夸大内乱的程度,分明是别有所图。 若是和南蛮大举开战之时,北虏这边再重燃战火,大周必将南北同时开战。 发现这件事后,镇北侯朱兴武第二天天不亮就动身前往帝都,整个镇虏关知道他离开的人还不到十个。 朱兴武日夜兼程,已最快的速度赶到帝都。 进入帝都,他一路来到皇城外,一处偏僻的宫门。 这处宫门有十多个侍卫把手着,管事的是一个老太监。 朱兴武还是十多岁的少年时,时常和几个兄弟从这座宫门溜出去玩耍。 自从他外派镇虏关,大哥继承皇位后,两人约定,若是事情重大,朱兴武可以由此门进宫。 守在这里的老太监是,朱兴武小时候侍奉过他的。 所以朱兴武已一出现在门前,老太监就认出了他。 老太监满脸震惊:“竟然是镇北王殿下” 朱兴武道:“原来是洛公公,很多年没见了,我有急事需要立刻面见皇帝陛下” 老太监立刻命人打开宫门,带着朱兴武一路前行。 进入一座偏殿:“镇北王稍等,我立即去禀报陛下” 朱兴武道:“有劳公公” 知道他来到帝都的消息,皇帝朱兴邦大为震惊。 皇宫之中,一个太监将朱兴武带入一座偏殿。 朱兴武等了没多久,大周皇帝朱兴邦进入偏殿。 朱兴邦怒视跪在面前的朱兴武。 大声咆哮道:“没想你竟然如此不知轻重,身为边关重臣,擅自丢下镇虏关,跑到帝都。 难道你不知道,若是北虏人知道你不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朱兴武叩头道:“皇兄,这件事非同小可,我感觉到北虏和南蛮一定所有图谋” 朱兴邦看着朱兴武:“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确有其事,大军即将抵达南蛮前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返回塞北。 你所要做的就是坚守镇虏关,万一北虏发动攻击,死守到南蛮战事结束,而不是擅离职守,跑到这里来” 朱兴武一头是汗,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皇兄,臣弟知道错了,现在就返回镇虏关” 朱兴邦道:“你一路上被人发现没有” 朱兴武道:“我一路上乔装打扮,应该没人认出我” 刚才领着朱兴武进入偏殿的太监,一路上几个大小太监见到他,都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 显然这老太监只宫里职位显赫。 老太监回到自己的所住的小院,写下一个纸条,在一个香炉前点燃。 他口中念念有词,那纸条化成的青烟,久久不散。 知道他念完,伸手向空中一拍,那股青烟,化成一盒小鸟般的形状,向北飞去。 老太监做完这些事,出了自己小院,回到那座偏殿外。 偏殿外还有大批的侍卫和太监候着。 老太监只能远远站在远处。 没过多久,皇帝朱兴邦龙行虎步的走了出来。 镇北侯朱兴武跟在他身后。 两人低语两句,朱兴武深施一礼后,转身向外走去。 老太监连忙跟上上去。 大周皇帝朱兴邦看着跟在太监身后远去的二弟。 朱兴武的影子远远拖着,看起来非常的孤独。 朱兴邦忽然有一种悲怆的感觉,总觉得这一次和二弟是最后一面。 走到皇帝一处隐蔽的小门。 老太监一路送朱兴武到门外。 朱兴武道:“有劳公公一路相送,洛公公自我幼时就在宫里。真是很怀念小时候在宫里的情形” 老太监微笑:“烦劳镇北王还记得杂家,那时候,可不知道,王爷长大后会如此出息” 朱兴武道:“哈哈,洛公公,后会有期” 朱兴武转过身,刚走出两步,身后一股恶风扑来。 他加速前冲躲闪背后的气浪,但是背后这股恶风如同跗骨之蛆,距离不断拉近。 宫墙上的侍卫看到惊人一幕,原本毕恭毕敬跟着镇北侯的洛公公,忽然身体爆裂。 化为一股可怖的黑气,紧紧追在镇北侯身后,如同一只恐怖的巨手。 朱兴武情知自己躲避不过,猛然扭转身,一掌迎着那股黑气,拍去。 “轰隆隆”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那团黑雾已经倾尽洛公公一击,一记过后,洛公公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朱兴武身体瞬间后仰,随即他又站直了身体。 他面不改色,对宫墙上的侍卫微微一笑,大步向远处走去。 朱兴武一直到出了帝都,在一个僻静地方,吐出一口黑血。 显然他的伤势,远远比刚才看起来那样严重。 “怎么回事呀、连自幼认识的人都不能信任了!” 相隔千里之外的塞北,洛克萨斯被师父甘德尔夫叫到面前。 他把一张纸交到洛克萨斯手里:“这是你父亲用生命送来的,就由你亲自给陛下送去吧” 洛克萨斯一头雾水:“我父亲不是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已经战死了吗!” 甘德尔夫道:“他十八岁就被设法送进了大周皇宫里,在里面战争待了三十五年,送出这封信不久,他的命灯也已然灭了” 北虏大汗刚看完洛克萨斯送来的书信,丹妮娅刚结束灌顶后不久。 她蹦蹦跳跳闯进大汗的金顶王帐。 “父汗,今天秋天,打草谷我也要去” 在洛克萨斯去送书信的时候,甘德尔夫正在颁发一条条密令,他把所有隐藏在大周境内的密谍全数启动。 这些密谍经过多年钻营,有些已经渗透道大周重要官职,即便如此也被强行启用。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全力阻击镇北侯朱兴武,即使不能杀死他,也不能让朱兴武回到镇虏关。 洛克萨斯的父亲死时,动用了魔化力量,即使不能杀伤朱兴武,也会在他身上留下难以消除的魔气。 这些魔气对于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来说,在相当一段距离内。就像是一盏明灯一样耀眼。 第八章 我也要去 莫贵林伸个懒腰:“真想出去痛痛快快厮杀一场,这样一直待着很无聊呀!” 颜无崖想起一事道:“我有件事,请你帮个忙怎么样” 莫贵林道:“有什么好处” 颜无崖摆摆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莫贵林道:“我不贪心,你顺便给些好处就行” 颜无崖道:“送你十个犯人怎么样” 莫贵林舔舔舌头道:“二十个” 颜无崖:“再见” 莫贵林道:“十个就十个好了,你这厮越发抠门了” 颜无崖道:“无辜最近脾气不太好,从他那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楚王也在家里大发雷霆,房间里暂时找不到完整的瓷器后,他站着房间中间,气喘如牛。 甘德尔夫颁发密令,在整个大周境内,展开对朱兴武的追杀。 朱兴武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伤势,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不在镇虏关,在自己的国内反而要隐瞒身份。 在自己的领土上,朱兴武反而要面对大量北虏密谍的追杀。 北虏能够夺取朱兴武的性命更好,即使无法夺取也要迟滞他返回镇虏关的时间。 失去朱兴武的镇虏关,战斗力一定会遭到极大削弱。 江浪和朱红雪一起回到前边大厅,孟雪梨没有跟着两人一起过来。 她说还要治疗另一位伤者,等会把饭送到她这边就行。 朱红雪身法特殊,客厅里只有江楚城一人等着。 江浪问道:“何大伯他们呢?” 江楚城道:“他们还有事,刚才是放下自己的事匆忙赶过来的,既然没事已经回去了” 江浪道:“那等以后我们再设宴答谢他们吧” 江楚城点点头:“那是自然” 若是按照尊卑,朱红雪是应该坐在上座的。 江楚城伸出手臂道:“郡主,您还请上座” 朱红雪对江楚城道:“江叔叔,您是我父亲的朋友,您把我当侄女就行了” 江楚城道:“那怎么能行” 朱红雪道:“行,怎么不行” 朱红雪扶着江楚城在上座坐下,拉着江浪在下面坐下,自己坐在江浪对面。 饭菜一道道端上来,三人吃着饭,问起江浪这几天的经历。 江浪去大概把在大泽的经历说了一遍。 有些事自然不方便提起在,不知道朱红雪听到会有什么事发生,他只说了三帮擂台和三足蛇潮的事。 雷刀那种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事,当然也要略去不谈。 江楚城听得的是紧张不已,一直听到他回到大泽沙洲之后,才放下心来。 朱红雪听着却是一脸向往之色:“哎、要是当初早些跑出来就好了” 江浪问起朱红雪她是怎么跑到楚州的。 朱红雪道:“我那我师兄,自从见到我,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纠缠不休。 我那天想起你,想来看看你是不是平安到家,不知道他怎么还跑到我前面来了,幸好及时赶到。 对了,他还有两个厉害那的手下,只一次似乎没来,若是他们也在,你恐怕早给······” 江浪插话道:“见过了,给我干掉了!” 朱红雪一双妙目盯着他道:“我不信,若不是师父教我域法,连我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江浪只好把自己发现被人跟踪,后来设置陷阱坑杀两人的事,仔细讲了一遍。 朱红雪道:“你是不是在回楚州的路上,有什么奇遇,不然修为怎么进步的那么快” 江浪道:“奇遇没有,遭遇倒是有一些,你要有兴趣,改日给你讲讲” 朱红雪道:“我现在就想听” 江浪道:“晚上还有件很重要的事,以后慢慢说” 江楚城和朱红雪异口同声道:“晚上还有什么事?” 江浪说起在郭家集附近受阻的于明月一行。 江楚城道:“你的消息有些过时,据我所知,宋安居现在就在郭家集里呢” 江浪道:“宋安居,他什么时候来的” 江楚城道:“你所说的那支军队,就是宋安居的护卫” 江浪道:“那支军队应该已经到了好几天了,他怎么还没有到达楚州?” 江楚城道:“关云浩送给现任知州的书信上说,宋安居在路上受了些风寒,在郭家集忽然病情加重,不能继续赶路,所以停在那里治病” 江浪道:“既然有兵,只要弄一辆舒服的大车,到楚州治病岂不是更方便些” 江楚城道:“要我说,他根本没病,不知道在那里打的什么算盘” 江楚城道:“郭家集位于两座山峦之间,正好卡在北方各州通向楚州的必经之地。 当初前朝时,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宋安居停在那里,当不是无的放矢” 江浪道:“宋安居手下人才济济,想要不惊动他通过郭家集,很是有些麻烦” 江楚城道:“你那些朋友若是装作商旅,分批通过,应该要不了几天” 江浪苦笑道:“他们中很多人都在宋安居那些人面前露出像,而且他们都是帮派里的人,这样大规模流动,最是被朝廷忌讳” “父亲大人,今天晚上我要前往郭家集一趟,帮他们通过那里” 江楚城点点头:“那也是应当的,宋安居是个厉害人物,要多加小心” 朱红雪一直在旁边听父子两人谈话,闻言道:“我也要去” 江浪道:“你在这里睡觉” 朱红雪道:“看你拦得住我不能!” 江浪“······” “你赢了,可以去” 江楚城笑着看着他们道:“如果需要找人帮忙,你可以去三岔口找达叔” 江浪道:“达叔是父亲的朋友吗?” 江楚城看着朱红雪道:“他是我的老朋友,还有件事,你们婚事是怎么回事?” 江浪道:“还不是郡主为了帮我们打发走那些恶犬,才那样说的” 朱红雪瞥了江浪一眼:“那种事,怎么能随便说说,我可是当真的” 江浪道:“这事以后我们慢慢说吧,我得回去休息休息,装备晚上的事” 朱红雪道:“正说重要事呢,你休息什么” 江浪站起身:“不行,我太困了,晚上见,父亲你让江伯给郡主准备住处” 江楚城道:“早就准备好了” 朱红雪道:“你等一等” 江浪几乎是夺门而出:“我好困呀,补一觉去” 第九章 原木高楼 江楚城看着一追一逃的两人,开怀大笑起来。 楚州大牢里,颜无崖的脸色极为可怖。 今天眼看铁板钉钉的事,在即将成功的时候,被那个,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郡主给搅黄了。 颜无忌一去数日,都没有传来消息,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总之一切都不顺心。 “桀桀” 随着一声阴笑,莫贵林走进他的房间。 颜无崖瞪着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莫贵林道:“你觉得那些凡夫俗子真的拦得住我吗!” 颜无崖道:“你跑来干什么?” 莫贵林道:“打开通道的事怎么样了?” 颜无崖道:“无忌去取一件东西,等他回来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你还是去好好歇着吧” 房间里除了楚王,满地碎瓷片外,还有两个面无表情的公公和颜无双站着一边。 又不是自己家的东西,他摔他的,谁去管才是找骂! 看着楚王把一屋子东西,摔的差不多了,颜无双才走过去。 颜无双把一只手放在楚王肩膀上,轻轻捻了几下。 轻轻开口道:“楚王殿下,现在还有比对付江家更重要的事,对付江家的事,先放上两天也是不急的” 楚王道:“还有什么事比对付江家更重要的事?” 颜无双道:“若不是偶感风寒,宋安居已经到了楚州,他手下那个关云浩可是在城里很活跃呢!” 楚王道:“什么偶感风寒,他根本就是怕了本王,躲在那里想用什么阴谋诡计,算计本王!” 颜无双摇摇头:“我可不这么想,宋安居这是有备而来,他自己躲在郭家集,派关云浩在这里探听消息,等到他做好充足准备后,才会到楚州” 楚王道:“若是这样,宋安居来楚州必定要做大事” 颜无双点点头:“王爷举得什么事在楚州最大呢!” 楚王想起来几天前,自己设在东林里的秘营遭人渗透,并且伤亡惨重的事。 “那么强大的力量,袭击我的秘营后,居然毫发无损里溜之大吉,眼下整个楚州,只有宋安居才拥有这样的力量” 看到头上冒出冷汗的楚王,颜无双道:“皇帝陛下登基前上下有几十个兄弟,能够安享富贵的现在还不到一半,将宋安居派到楚州,分明是来对付王爷的” 楚王道:“你说怎么办?” 颜无双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王爷还是赶紧动手,不然那宋安居收集足够了证据,那就为时已晚了” 楚王道:“宋安居毕竟是朝廷重臣” 颜无双道:“什么重臣不重臣的,把他变成死人,还有什么重要的,你趁着宋安居距离此地甚远,他既然受了风寒,病情发作,病死也是很正常的是不是” 楚王道:“你的意思是下毒” 颜无双道:“到时候王爷派些人,冒充山贼袭击郭家集,然后王爷找个会下毒的人,溜进去给宋安居下毒,不行了” 楚王点点头,伸手拉住颜无双小手:“美人此计甚妙,可惜了卧虎岗那些人,原本凭着他们都可以把郭家集打个稀巴烂,可是那几个首领实在无能,那么多人竟然毁在一些混混和花子手里” 颜无双皱皱眉头:“那么,王爷手里现在没有足够人手了吗?” 楚王道“美人别急,你以为我十多年就是在楚州享乐吗,大大小小山贼那一股不听从我的号令,现在我一声令下,最少有二三千山贼可以在今天夜里赶到郭家集” 颜无双展颜一笑:“既然如此,夜长梦多,王爷尽快安排” 楚王道:“可是我身边没有擅长毒道的人” 颜无双道:“我大哥正好受到一个擅长用毒的高人,等会我就去请大哥把他派过来” 楚王道:“美人你出来这么好的主意,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呢” 颜无双轻轻睁开楚王的魔爪,娇嗔道:“王爷大人,您别心急。 我的功夫还有几月就练成了,你还是去找别的女人吧” 楚王一咧嘴:“美人实在是让我心痒难耐,差点忘记了!” 颜无双道:“我去大哥那里要人” 楚王道:“那就拜托无双” 颜无双走后,楚王对身后一个公公道:“夏公公,你带着姚冬至和高夏至两人今天晚上······” 这位夏公公夏德耀,是在冉德旺死后,从秘营重新调到他身边的心腹。 夏德耀点点头:“还请王爷放心,事情既然交给杂家,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颜无双说的没错,宋安居这些被派到楚州,的确负有重要使命。 这些年楚王在楚州的一举一动,都在朝廷密谍的监视下。 对楚王所的那些事,皇帝只当是楚王在异想天开的做些蠢事。 可是在和北虏议和,并且开始南征后,朝廷放在楚州的铁鹰卫突然沉静起来。 原本三天一次的密保再无消息,整个楚州府的铁鹰卫似乎从未存在过一样。 出现这样的情况,通常只有一个原因,楚州铁鹰卫已经遭到毁灭性打击。 正逢返回帝都的宋安居入阁一事,遭到宇文家族全力阻击。 大周天子决定将宋安居派到楚州,取代那个废物一样的知州。 若是铁鹰卫是被楚王所歼灭的,而且他具有那样强大的实力,就说明这些年铁鹰卫一直低估了楚王的真正力量。 宋安居到达郭家集后,立即假托生病,驻留在郭家集。 他身边带着一只总数在一千人的军队。 这支军队直接来源于铁鹰卫总部。 现在的统率是刘德柱和李玄成两人。 看到这样强大的实力出现在郭家集外。 花子头苟富贵和混混头巴不得,第一时间就带着各自的心腹手下逃之夭夭。 宋安居不费吹灰之力,接管了郭家集。 郭家集原先福客栈的废墟上,由巨大的原木建立起一座新的建筑。 这座建筑比原先的客栈规模大出不止一倍。 由三层组成,总体高度超过一倍,超过十丈。 那些被一度控制了整个镇子的混混和花子,只有少部分心腹跟着两个头领逃走。 被抓的混混和花子成为这栋建筑物的主要劳动力。 一些被押送着去砍树和运木头,剩下的在这里没日没夜的工作。 第十章 心急如焚 干活的时候,根本没有把那些混混和花子当人看待。 在大楼完工后,活下来的混混和花子还不到起初的半数。 大楼建成之后,整体涂刷上了一层可以防止火烧的泥浆。 郭家集的老人谈到有福客栈被烧的事,对此事大为叹息。 因为本地木材丰富,同时缺乏烧制砖石的煤炭。 郭家集建筑多为木头建造,但是从未发生过火灾,就是因为建筑上都会涂抹一层那种泥浆。 那种泥浆也不是什么昂贵的材料,在距离三十里外的一处沼泽里到处都是。 当初修建客栈的时候,因为那种泥浆难闻的气味要很长时间才能完全消失。 老板拒绝了当地匠人在客栈和他的住处泥浆涂抹木墙的提议。 若不是那样,当晚客栈和住宅也不会那么容易化为灰烬。 既然知道之前建立在这块地方的客栈是怎么消失的。 宋安居自然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气味什么的,哪有生命重要。 在圆木高楼建好不久,上百车泥浆从远处的沼泽送到了郭家集。 不但在这座原木大楼,在重新修缮的寨墙上也重新涂抹了一遍泥浆。 李玄成重新挑选出五百名乡勇,和五百名铁鹰卫一起守卫在加固过的寨墙上。 还有三百名铁鹰卫驻扎在郭家集内几处关键位置。 最后二百名铁鹰卫由刘德柱统领,散布在原木高楼的外围和各个楼层。 陈松、简竹还有两位帝都铁鹰卫的高手守卫在高楼二层。 宋安居办理公务的地方和住处位于原木高楼第三层。 这一次宋安居并不会在楚州久居,所以没有带着妻子和儿子一起前来楚州。 原木高楼第三层的守卫由胡家三姐妹负责。 大楼三楼顶上,还有一间小阁楼,里面住着那位老车夫。 自从宋安居进入郭家集后,郭家集的一切消息都受到严密封锁。 颜无崖和楚王根本不知道他们今晚发动的行动,是多么的盲目。 宋安居正在阅读关云浩送来的密报。 身着侍女服饰的胡玉英侍立在一边。 因为宋安居还没有正式接任楚州知州,每天除了看书写字,就是仔细观看从帝都送来邸报和关云浩送来的密报。 宋安居看着密报像是对胡玉英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哦,很有意思,颜无崖和楚王联手对付江家,反而被北海郡主给坏了好事,这江浪很厉害呀!” 胡玉英听到江浪的名字,竖起耳朵仔倾听。 宋安居看着胡玉英“哦,玉英不早了,你下去吧,这里没什么需要你服侍的了” “是的,大人”胡玉英行礼后,转身走出这间房子。 她走到相隔不远的一间房子里。 这所房间里,身穿侍女服装的胡玉媚和胡玉洁相对而坐。 和江浪分别前相比,她们近来满腹心事,脸色憔悴了不少。 她们不是不知道关云浩把她们一直派在宋安居身边打的是什么主意。 好在宋安居始终是正人君子,只是把她们当成侍女来对待。 这样的环境并不是胡家姐妹想要的生活,只是她们的父母亲人都被关云浩掌握在手里。 只要父母还在关云浩手里,她们就无法摆脱现在的生活。 胡玉洁站起身:“大姐,没什么事吧” 胡玉英道:“宋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胡玉媚道:“真怀念以前在江湖流浪的日子,不知道哪个人现在怎么样了呢” 胡玉洁道:“江大哥很厉害呢,也行他能够帮我们摆脱关云浩那厮” 胡玉英道:“是啊,那天在雷公亭遇到他的时候,真没想到他在楚州能够做出的那些事!” 胡玉媚道:“我再见到他,怎么样都要求他帮我们恢复自由” 胡玉洁促狭道:“都是怎么样呢?” 胡玉媚道:“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三人在下面谈话,楼顶阁楼上那位大坐中的车夫,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冷笑。 江浪和朱红雪天黑不久,就溜出了楚州城。 钱涌进昏迷前留下的那张纸上,画有于明月等人藏身的详细位置。 江浪一路扫描,一路前行。 江浪和朱红雪在抵达郭家集近郊的时候,开始发现异常。 大量斑点出现只天网地图上。 只是进行境界扫描后,发现多数都是些连武士都没有达到的寻常货色。 一路前行,这些人的数量仍然继续增多。 江浪估计他们的数量在五百到一千之间,按照比例,武士阶层的好手还不到五十。 目前没有发现战将级强者的出现。 两人接近其中一股人,发现这是一些全副武装的家伙。 他们除了少数人又皮甲,几乎没有见到铁甲,更多的穿着简易的衣服。 看到他们这些杂乱的服饰,江浪知道这些都是山贼匪盗之流。 两人继续前行,又连续遇到几只类似的队伍。 看来是很多股山贼从各自方向以郭家集为目标进行集结中。 江浪和朱红雪偷听这些山贼之间的对话。 才知道这是方圆数十里内最大的几大股山贼。 他们听上面的命令说郭家集有一支规模庞大的肥羊。 所以几个山寨联合起来,准备对郭家集进行夜袭。 江浪觉得他们一定收到了假消息,郭家集肥羊没有,猛虎倒是有一群。 不知道谁向这些山贼放出的假消息,肯定是不安好心。 这是凭着这些乌合之众的战斗力,向正规官军发动攻击,根本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对这些山贼的死活,江浪可是乐见其成。 他们和郭家集的驻军打起来,那可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于明月那些人正好可以乘机从附近通过。 现在那些山贼还没有完成集结,找出他们的指挥系统有些困难。 江浪决计先去和于明月汇合后,再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在接近郭家集方圆十里的地方,江浪开始发现官府方面派出的警戒哨。 江浪在虎啸营多年,对官军的警戒方式了如指掌。 这些人监视的方向大多数背着郭家集方向,应该出自宋安居率领的那支军队。 明暗哨的设置和这些警戒哨的行动举止都出自军营严格标准的训练。 这支官军的精锐程度虽然还比不上虎啸营,但是也大大超出普通官军的战力。 第十一章 玫瑰红莲 这些官军的精锐程度不亚于虎啸营,如果这一支千人的军队,都是这样的实力,战斗力一定非同小可。 这些警戒哨,对于江浪和朱红雪现在的修为来说,只要他们愿意,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郭家集外茂密的树林少了很大一片,尤其是方圆十几里的高大树木更是被砍伐一空。 郭家集周围的树林变的稀疏以后,可以很清楚看出来,郭家集是位于险峻的山峦中的一块空地中间。 那些山峦对于江浪来说,只是麻烦一些,可是难比登天。 但是于明月所带领的队伍,老弱妇孺众多,很难从郭家集周围无声无息的通过。 这支队伍若是遇到检查,一定会被怀疑图谋不轨。 这支结构奇特,不是携带各种南北货物的商队,而是带着大批老弱妇孺和粮食。 和北虏交战数年,整个大周乱局丛生,穿州过府的匪盗时有发生。 发现形迹可疑的商旅,各地官府没有实力的,对此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有实力的对此必定会强力打击。 谁知道这些可疑车队的目的是不是从其它州府战败的盗匪,准备转移到本地,继续为祸。 敏感的发现郭家集驻扎着一支强大的军队,还有郭家集四周的打量密探。 于明月才将车队停在距离郭家集十多里外的树林里。 他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从塞北一路逃亡到云州,拥有不少长途迁移的经验和教训。 车队每到一地,都会在当地补充食物。 七百人的队伍,暂时没有断粮的危险。 钱涌进一去数日,不见返回,也没有任何消息送回。 于明月心急如焚,还要在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以安定人心。 若不是跟随于明月前来的都是对她忠心耿耿的人,恐怕人心早已经乱了起来。 只是他们都是从北方来的人,很多人的故乡更是塞北边镇,在潮湿的南方丛林里,不适应环境。 这几天连续有人病倒,虽然车队里也有医者,但是医者下午已经向于明月禀报。 车队里的药材即将使用殆尽,病人的数量却在急剧增加,车队已经有瘟疫爆发的苗头。 如果能够按照医者的方子,购买到足够的药材。 煮上一大锅驱邪的药汤,每人每天喝一碗,就可以及时阻止瘟疫的爆发。 于明月对莫楚龙道:“明天钱涌进再没有消息,我得到前面镇子里买些药材回来” 莫楚龙道:“不行,我们已经有三拨探子进入镇子,都没有出来,那里面一定很危险,不行的话,我们还是返回来时的那座镇子去买药” 于明月摇摇头:“距离那里还有两天路程,即是不停歇的赶回来,最少也要三天,那时候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两人没有发现有人一直在附近一颗大树上偷听两人谈话。 这是一个头脸都被黑布蒙着的人,他正仔细听下面人的交谈,两只耳朵一动。 蒙面人身体原地腾起后翻,手里一把黑乎乎的兵器向身后削去。 “当”一声金属交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忽然响起。 蒙面人刚挡住背后刺来的一剑,身前一把刀斜砍过来。 “噗”的一声响起,蒙面人化成一团黑烟,向四处飘逸。 从正面砍出一刀的正是江浪,他正感到惊异,发现事情不对,脑袋一偏。 一朵黑色的玫瑰花几乎擦着他的脸颊刺过去。 “玫瑰,别乱来,是我” 那枝黑色玫瑰改变线路,正要向下砸落。 听到江浪的声音,那朵黑色玫瑰忽然静止下来。 江浪伸手攥住拿着那朵玫瑰的手。 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江浪面前。 朱红雪举剑冲来,一剑刺向那个黑衣人。 江浪连忙身体后靠,一把握住朱红雪拿剑的手腕。 “都别动手,听我说” 朱红雪身周有红色花瓣飘起:“她是谁?” 随着花瓣飘起,阵阵杀机涌现。 夜玫瑰手上那枝玫瑰四周隐隐出现黑色花苞:“她是谁?” 一股黑色风暴在她身后,若隐若现。 江浪自觉身处两股强大力量之间,他急忙道:“大家都是朋友,千万别动手” 在听到“当”的一声的时候,于明月已经从地上抽出一支投枪,冲天而起。 她一路冲到一棵大树树干上,正看到江浪站在对面一棵大树树冠上。 这个始终缠绕在思绪里的男子,一只手里牵着一个红女子,一只手里牵着一个黑衣女子。 于明月心里有种酸涩的感觉,脸上却泛起一丝笑意,她收起手里的投枪:“你是来炫耀的吗?” 真是奇妙的很,朱红雪和夜玫瑰两人一见面就火花四溅。 于明月的出现,却在一瞬间化解了两人之间,敌对的气氛。 好像是水火不相容的黑色和红色遇到了一团白色。 两人看了于明月一眼,又互相看了一眼,红色和黑色花瓣一起消失不见。 江浪松了口气,收起拉着朱红雪和夜玫瑰的手:“大家都是自己人,下去谈” 他一马当先,带着着三人一起飘落到树下。 于明月看着三人背影,也从树上跳下。 四人下到树下,莫楚龙已经带着上百名手持投枪的汉子围在大树四周。 于明月冲着莫楚龙摆摆手:“把人带下去,保持四周的警戒” 莫楚龙看到江浪和夜玫瑰,还有朱红雪,正要和江浪说话,感觉气氛不算是很融洽。 冲江浪眨眨眼睛,将那些汉子都带了下去了。 江浪对于明月和夜玫瑰说:“这位也是我的好朋友,朱红雪” “红雪,这位是于明月、这位是夜玫瑰都是一起共过生死的朋友” 于明月和夜玫瑰站着一起,夜玫瑰还拉着于明月一只手两人似乎有一些同仇敌忾的样子。 江浪可顾不上她们有什么想法。 他对于明月道:“我们来的时候,看到郭家集外又大股山贼聚集,若是他们对郭家集发动攻击,你们的人正好趁机从郭家集附近通过” 于明月道:“我这一次带来了七百多人,不知道你有地方安顿他们没有?” 江浪笑道:“别说七百,就是七千都有地方安置,现在整个大泽都是王铁塔说了算” 第十二章 顺利通行 于明月脸上浮现一丝忧色:“听说大泽环境很恶劣,而且如果太过潮湿的话,我们这些北方人可能不太适应” 江浪思索后道:“不想去大泽也成,我家有座山谷,有山有林,还有小溪和一个湖,环境得天独厚。 因为山谷里人手不够,大部分都荒废着呢,等过了郭家集,我带你们到哪里好了” 听江浪这样说,于明月脸上露出笑容:“好啊,我们在塞北就住在一个山谷里,就领到那里去好了” 江浪看着夜玫瑰:“嗯,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夜玫瑰心说“还不是关心你” 她嘴里答道:“我把平安送回去,家里没什么事,出来转转,我看到明月姐姐在这里,有看到你们鬼鬼祟祟的偷看,还以为你们是坏人呢!” 朱红雪在一边掉:“只会说别人,你自己还不是鬼鬼祟祟” 夜玫瑰上前一步道:“我刚才就看你不顺眼,怎么样,想练练吗?” 朱红雪也上前一步道:“练练,你行吗!” 夜玫瑰道:“挑样你最拿手的出来,我一定奉陪” 江浪发现朱红雪似乎对于明月和夜玫瑰有些敌意,一阵苦笑,知道这是女儿家的小心事,早晚是个麻烦,只是现在不是处理这些问题的时间。 他上前两步,站在两人中间:“等明天回到山谷里,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打,现在先把正事办好再说” 江浪对于明月道:“宋安居带着一支精锐的军队在郭家集里” 于明月道:“难怪守卫那么森严,他堂堂朝廷一品大员,守在一个小镇上做什么,莫非是对付我们的” 江浪道:“你们只是运气不好罢了,他应该是被皇帝派来对付楚王的” “不用担心,今天晚上就有一个过去的好机会” 于明月道:“什么好机会?” 江浪把路上看到那些山贼的事,说了一遍:“等到他们两边开战,我们正好溜过去” 于明月高兴的说:“这敢情好,我这两天都快急死了,对了钱涌进呢?” 江浪道:“他没事,受了点伤,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江浪和于明月两人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江浪、朱红雪夜玫瑰在前面探路,于明月和莫楚龙带领他们的队伍,跟在后面。 黑暗中,队伍缓慢有序的向前行进着。 每当前方发现大批斑点后,已经向旁边移动。 进入郭家集十里范围内,之前散布在丛林里的官府探子,已然全部不见踪影。 大军发动攻击前,剪除对方的密探是必要的行动。 这些警戒哨不是已经被山贼拔除,就是主动撤回郭家集。 毕竟久在军中服役,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心,江浪希望那些军中精锐已经主动撤回镇内。 江浪重新扫描并且估计盗匪的数量,盗匪的数量已经超出江浪之前预计。 人数应该超过两千,其中达到武士层级的应该在二百人左右。 江浪在进行境界扫描的时候,有了新的发现,在郭家集周围出现三个战将级强者。 江浪对郭家集进行境界扫描,郭家集只有两个战将级强者。 武士层级的好手数量在一百人左右。 虽然在基本军力的对比中宋安居的人整体素质更加强大。 但是在武士层级的高手和战将层级的高手上,盗贼方面占据绝对优势。 看来,宋安居的处境可不太妙。 江浪仍然低估了双方的力量,原木大楼顶层阁楼的老车夫和已经抵达郭家集外围的莫贵林实力深不可测、 不错,正是字面上的意思,江浪的天网恢恢发现不了两人,是因为那两人的实力超过他的扫描能力。 盗匪的目标是郭家集,对郭家集完成包围后,所有的盗匪正逐渐向郭家集方向靠拢。 所以在靠近山峦的位置,出来了一大块空地。 在江浪的指引下,于明月的车队悄无声息的通过了郭家集近郊。 江浪忽然向两个红色斑点位置扑去。 在对方转身离开的时候,江浪对那边轻声喊道:“江大、江二给我出来,有事让你们帮忙” 两个红点停止逃走,转身返回,不出所料是家里老仆江大,江二。 江浪从家里出来没多久,就发现了暗中跟着自己的两人。 江大、江二走到江浪面前,讪讪道:“少爷,是老爷让我们悄悄跟着你的” 江浪摆摆手:“我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有事请你们帮忙” 江大道:“还请少爷吩咐” 江浪道:“你们把这些人送到红树谷去” 江大道:“是的少爷” 于明月对江浪道:“你不一起去吗?” 江浪道:“我想留下来,看看这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于明月道:“我也要留下来” 夜玫瑰道:“还有我” 朱红雪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走到江浪的身边,这意思再明白不过。 江浪看着三个女人,知道这三个人,任何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让她们和自己一起行动,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好吧” 江浪只能答应她们。 于明月安排莫楚龙带人跟着江大和江二两人离开。 看着车队安然远去,四个人向郭家集方向潜行而去。 此刻盗贼已经对郭家集展开攻击。 盗贼们完全是一副对郭家集势在必得的样子。 以北部寨墙为攻击中心,发动声势浩大的攻击。 寨墙在宋安居到来后,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 原木大楼完工后,活下来的混混和花子,都死在修筑寨墙的过程中。 南部寨墙上,五名铁鹰卫总部卫队成员和五名乡勇站着一段寨墙上。 整个郭家集都处于盗匪的包围中,现在没有遭到攻击,并不意味一直不会受到攻击。 他们身前有高度和头顶平齐的胸墙保护,所以不怕从寨墙外面射了冷箭。 激烈厮杀的声音不断从镇子另外一边响起。 “那些家伙真是疯了,居然主动攻击我们” “他们可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 那些乡勇只知道这不是一支普通军队,但是并不清楚这支军队的来历。 看到几个官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们也将胸膛抬起不少。 一阵阴冷的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刮过来,几个乡勇打起了冷战。 现在只是初秋,怎么会那么冷。 第十三章 寨墙激战 官军的素质虽然高出很多,但是仍然下降的温度,很快超过了他们可以忍受的极限。 乡勇们已经正在胸墙后蹲下,躲避冷风,并且挤作一团抱团取暖。 “马、德怎么这么冷,塞北的夜晚,这个季节也不应该这么冷!” 几个官军也已经忍受不住这股彻骨的寒意,不停在寨墙上走动着。 若不是严格的军纪,他们早学着那些乡勇的样子挤在胸墙后面了。 温度仍然在极速下降,官军们的口鼻处已经出现被色的冰霜。 “咕咚”一声,一个官兵摔倒在地。 “咕咚、咕咚”又是两个士兵摔倒在地。 另外两人,之所以没有摔倒,是因为他们的姿势。 在被冻结的瞬间,两人正伸手互相搀扶,他们就保持这个姿势,被永远冻结在一起。 仍然是衣服矿工模样的莫贵林鬼魅一样出现,无声无息的落在寨墙上。 他看着互相搀扶着站在一起的两名官军,一脚踢过去。 “哗啦啦”两人化成一堆破碎的彩色冰屑,四处飘洒。 莫贵林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一团冷风,身体从原处消失, 寨墙内部,也有两个铁鹰卫静静站立,被冻成了硬邦邦的雕塑。 江浪沿着寨墙走了很大一大圈,可不像当初灵风姿和他进出郭家集如履平地。 现在,寨墙的守卫得到了极大的加强,每一段寨墙上都有全副武装的官军和乡勇。 寨墙外的树木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通过扫描在寨墙内部还有隐藏的暗哨。 如果从这些寨墙进入,有很大几率被守军发现,继而牵制守卫寨墙的力量,等于间接帮助那些盗匪。 在莫贵林从南部寨墙渗透进入的时候,江浪和三个女子来到战斗最激烈的北部寨墙附近。 打晕几个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的盗匪,剥下他们的衣服。 江浪和三个女子都换上盗匪的衣服,大摇大摆向寨墙那边走去。 此刻他和三个女子脸上都涂抹的泛黄的染料,这种染料其实是某种常见杂草揉碎偶得到的汁液。 就凭三个女子的容貌,若不涂些染料,立刻就会被人发现不对劲, 这两千名盗匪来自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山寨。 抽签决定了攻击寨墙的顺序,江浪他们冒充的盗匪,还没有轮到他们攻击的时候。 盗匪在和寨墙守军顽强的战斗中,死伤数量已经超过二百。 若不是他们的寨主们都在那三个煞神面前唯唯诺诺。 这些欺软怕硬的盗匪们,早已经溜之大吉。 不过有人这么主动去送死,也不会有人拦着。 正对寨墙的位置,站着一群人。 为首的是三个蒙面的家伙。另外还有十多个穿着皮甲的男女站着他们四周。 三个蒙面人在天网地图上,是三个大大的斑点。 江浪谨慎的传音给三女:“那三个家伙都是战将,你们要小心一些” 朱红雪在塞北已久,听到在塞北也是大战主力的战将,居然像三颗大白菜一样站在那里。 “这是什么样的盗匪,实力居然强大到这种程度” 三个蒙面人是夏德耀夏公公,和姚冬至和高夏至三人。 他们知道这次攻击的真正目的,对郭家集攻击只是幌子,并没有必须得手的命令。 三人站着这里,他们根本没有出手的打算。 主要目的是对守卫者造成足够的压力,同时对盗匪进行监督。 江浪带着三个女人混在一群即将发动攻击的盗匪后面。 这个位置江浪可以清楚看到三个蒙面人。 可惜他们蒙面的黑布不但遮住了他们的面孔,也遮住了他们的嘴巴。 无法读取唇语,不知道他们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从那边走过来一位寨主,这厮关切的看着这群盗匪,显然是这群盗匪的首领。 他大声喊道:“兄弟们,该你们上了,只要冲到寨墙上就算成功,不要逞强。 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消耗他们守城的器械,不是决战,别不知死活的往上冲” 三四百名山贼对很长一段城墙发起冲锋。 江浪和三个少女跟着队伍最后面,一起向寨墙冲去。 从盗匪各部集中挑选出来的五十名长弓手,瞄准同一段寨墙。 箭头上缠绕着沾满菜油的棉绳,有人举着火把走过来,逐一点燃棉绳。 长弓手拉弓放箭,对那段寨墙进行密集攒射。 一道道火光划破夜空,带着凄厉的呼啸落向那段寨墙。 几名不及躲闪的乡勇躲避不及时,纷纷中箭。 箭上的棉绳在中箭的乡勇身上燃起火焰,却无法点燃涂抹过泥浆的木头寨墙。 官兵的眼光和经验比乡勇们高出一直一筹。 在箭矢破空声响起的时候,他们已经判断出落箭的方向。 及时向箭雨范围外躲避,全部躲过了那场箭雨。 这一段寨墙,正是江浪他们面对的那一段。 看到覆盖了正对面寨墙的箭雨,久经战场的江浪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都不知道几个人算不算是幸运,他们所在这群盗匪居然是这次攻击的主力。 最前面是几个手持巨大木盾的壮汉,紧跟着是几个抬着前端带有钩子的云梯的家伙。 只要将云梯竖起,并且将前端的钩子钩在寨墙上,就能巧妙的锁死。 从上面无法将云梯推到,只能弄断那些铁钩或者放火破坏云梯。 躲避箭雨的官军,已经纷纷及时返回原来的位置,向下面射箭或者抛下石块。 那些大木盾成功阻止了从寨墙上射下来的弓箭和石块。 几架云梯成功竖了起来。 几名经验老到、武士初级的悍匪,作战经验丰富。 他们一马当先,口衔刀背,一手举木盾,一手抓云梯,快速向上攀爬。 “轰隆”守卫寨墙的铁鹰卫,放下手里的长枪和砍刀。 两人一组抡起沉重链锤,或者钉耙猛砸那些木盾。 对付厚实的木盾,使用重型武器,最为有效。 木盾承受不下几次重击,便碎裂成为无数木片,纷纷扬扬飘落。 趁此机会,悍匪纵身跳上寨墙,取下嘴里衔着的砍刀,猛扑寨墙上的铁鹰卫。 铁鹰卫们慌忙丢下手里的链锤、钉耙,捡起放在一边的长枪大刀,迎战冲上来的悍匪。 第十四章 强行突袭 距离寨墙二十丈远的一栋小楼上,李玄成在八名武士五层的铁鹰卫好手保护下,看着寨墙上的战局。 他一声令下,有人把他的命令传到寨墙内部。 一支铁鹰卫后备队,正静静躲在寨墙内部。 接到李玄成传来的命令,在一名军官带领下,一起沿着楼梯向寨墙上冲来。 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把冲上寨墙的盗匪全部歼灭或者打回去。 单对单的情况下,普通铁鹰卫士兵无法将武士层级的悍匪驱赶下寨墙。 悍匪们一边和铁鹰卫战斗,一边坚决前行,以便给后面的同伴,争取更多空间。 后续的盗匪开始冲上寨墙,江浪和三个少女也混在盗匪里,冲上寨墙。 他传音给三个少女“一起走” 四个人几乎一瞬间化为一道道虚影,从寨墙上消失不见。 寨墙上激战的双方,即使有人感觉到有什么事正在发生,也无暇顾及。 江浪看到站着小楼顶上的李玄成“这家伙越来越有一方主将的样子了” 莫贵林站着一栋二层小楼的第一层和第二层之间,身体紧贴在墙壁上,看着位于街心的圆木高楼。 原本还有一些铁鹰卫守卫在街心广场四周,不久之前已经调往各处寨墙,用以加强寨墙上的警戒。 一队十二个士兵组成的巡逻队,从圆木高楼里走出,围绕着街心广场转着圈子。 在他们进入距离自己不到十丈的时候,莫贵林在原地化作一团黑烟。 这股黑烟起初非常浓烈,若在光天化日之下,一定非常显眼。 但是借助黑夜的掩护,这股黑影很快膨胀起来。 面积扩展数倍的同时,也变得稀薄很多。 这股黑烟慢慢飘向那群走列队走来的铁鹰卫。 夜幕里变淡的黑影虽然很难被肉眼看出来,但是却散发着强烈的恶臭。 有人嘀咕道:“马、德这是什么味,臭死了!” 有人道:“又有人随地便溺了吧,若是被我发现,一定打个半死” 带队的官佐道:“都不许说话,哪个再违反军令,一定严惩不贷” 队伍重新恢复平静,但是整队人都被那股散发着恶臭的黑烟所笼罩。 黑烟一直跟着这队巡逻的士兵,逐渐变淡,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士兵名锐利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空洞,再没有一丝人性。 原木高楼顶层阁楼,一直闭目打坐的老车夫霍然睁开双眼,从阁楼里走出。 他站着阁楼前的高台上,扫视原木大楼四周。 除了一支正完成巡逻任务铁鹰卫,正列队走回原木大楼。 以老车夫现在的角度和距离,根本无法清除看到这些士兵的眼神、 否则的话,他一定会发现不对的地方。 老车夫只扫了一眼,就自动忽视了这队例行训练的士兵。 他没有在原木高楼附近发现任何人迹,更不用说什么可疑的人物。 “真的老了吗” 老车夫转身回到阁楼里,盘腿坐下,闭上双眼。 修为到了他这种程度,休息就是修炼,修炼也是一种休息。 巡逻队的十名士兵进入原木高楼。 接替他们进行下一班巡逻的士兵已经列好队伍。 带队的官佐和回来的巡逻队打招呼。 “怎么样,没遇到什么吗?” “一切正常”回答他的声音毫无平常的亲热。 这位官佐和他的部属刚从睡梦里惊醒,对战友的冷漠自动脑补为在打瞌睡。 他伸手在“同伴”肩头拍了一下,带着自己的小队走出大门。 他没有注意到,在自己伸出手臂的时候,“同伴”的眼睛里闪现出一股强烈的杀机。 幸好“同伴”控制住了自己的杀机,这位官佐才得以活着走出大楼。 等到那支巡逻队走出大楼,十名情况异常的“巡逻队员”再也控制不住满是的杀机。 他们的五官几乎同时发生扭曲变形,狰狞可怖。 莫贵林在控制一具身躯的时候,还能够尽量掌控住那具身躯。 但是同时控制十具身躯,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宋安居放下手里的公文,站起来,走到窗户前,看着被盗匪火把点亮的远处天空。 “谁在外面” 外面传来胡玉英的声音:“大人是我” 宋安居道:“你去把刑老请过来” “是的大人” 很快,老车夫刑老出现在宋安居面前。 宋安居道:“刑老,能不能请你到那边看看” 刑老语气很恭顺,但是意思很明确:“大人,我只负责你一个人的安全” 宋安居轻笑一声:“刑老,你觉得镇子被攻破,我就没事吗?” 刑老道:“我自信在任何情形下,都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宋安居道:“既然如此,你去转一圈,我也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说完话,宋安居对刑老深深一躬,腰却始终没有直起来。 刑老看宋安居现在这副样子,自己不去转转,他的腰是不准备起来了。 刑老叹了口气:“好吧” 他大步走出房间,对门口的胡玉英道:“要是大人出了什么事,你们三个都活不了” 胡玉英躬身施礼:“我们全死了,大人也不会死” 江浪在半路上遇到了带着一队由一百名铁鹰卫组成的队伍。 在队伍经过附近的时候,他带着三个少女一起伏在一座大屋屋顶上。 在队伍中间江浪又看到一个熟人。 “刘德柱这厮,好像又胖了一些” 刘德柱正奉宋安居的命令,带队巡视各段寨墙。 看着刘德柱远去,朱红雪道:“那人看起来有些熟悉” 江浪道:“你忘了是在哪里遇到我的吗?” 朱红雪道:“哦,是你的老上司呢” 被莫贵林控制的十名巡逻队员,列队走上楼梯。 原木高楼并不是可以肆意行动的地方。 二楼楼梯口,侍立着十名武士五层的铁鹰卫精英。 当先两人看到列队走上来的十名巡逻队员,上前一步,挡住这些人的去路、 “谁让你们上来的?” 没有多余的话说,最前面两名巡逻队员,一起动手。 手掌抬起。狠狠拍向两名铁鹰卫精英的胸膛。 他们出掌速度极快,掌风中又携带着一股极冷的冰寒之气。 两名铁鹰卫精英猝不及防,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动作。 “嘭、嘭”两声巨响。 第十五章 幻灭之镜 两名个铁鹰卫精英胸骨向内塌陷,身体狠狠撞向身后的楼板。 “喀嚓嚓”他们的身体撞在木墙上。 巨大原木构成的木墙,原本拥有极为强大的韧性和强度。 只是此刻木墙受的力量过于巨大。 在这股巨力的撞击下,一根原木轰然断裂。 声音停息之后,两名铁鹰卫已经很难看出人体的形状。 其余八名铁鹰卫反应速度极快,在同伴遇袭的瞬间,纷纷拔出佩刀,向这十人冲来。 当先一人,一刀砍向一个“巡逻队员”的脑袋。 那个巡逻队员目光森冷,身体多有有些僵直,反应速度奇快。 他手臂一伸,后发先至,一拳击中铁鹰卫手臂。 “喀嚓”一声脆响,这名铁鹰卫手臂反向折断,手里的佩刀也横飞出去。 “巡逻队员”一脚踢出。 “嘭”的一声,铁鹰卫被远远踢飞出去。 全楼的铁鹰卫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 每天都拥有一等一的反应速度。 刹那间,竹哨声从高楼各处响起。 高楼各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这些铁鹰卫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每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不会因为突然遇袭,发生混乱。 只是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极为强大,纪律难以抹平悬殊的实力。 十名被莫贵林附体的巡逻队员,面对蜂拥而至的铁鹰卫,毫无惧色。 对他们来说,前进才是唯一的目的。 既然溜进去下毒已经完全不可能,那就硬冲进去,宰掉挡在前路的人。 这些“巡逻队员”不顾一切,沿着楼梯向上发起冲击。 莫贵林和颜无崖的想法不同,他可不管是暗杀还是明杀。 只要杀了目标就行,暗杀这东西不太适合他的风格。 更主要原因是,他在周围窥探的时候,眼睁睁看到一个可怕的强者从楼顶离开。 那是一个连他都害怕的强者,他现在只想一口气杀进去,找到目标,完成任务,赶紧离开。 蜂拥而至,不断冲过来的铁鹰卫,没人是这十人的一合之敌。 即使列出一个个精妙的战阵,铁鹰卫仍然无法阻挡进攻者的脚步。 一个个铁鹰卫,不断被击杀或者击伤,高楼中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似乎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这十个人前进的步伐。 十个人进入原木高楼后,还不到一盏茶时间,已经冲到三楼楼梯处。 一路上遍布尸体和丧失行动能力的伤者。 在不断的杀戮中,这些进攻者的力量一直在缓慢增长。 莫贵林一分为十,要操纵十具身体,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不断吸取死者的魂魄,也能带给他更大的力量。 现在还留在原木高楼里的高手只剩下胡家姐妹和陈松、简竹和两名铁鹰卫指挥使。 在楼下两名铁鹰卫撞在墙壁上的声音响起时,胡家姐妹已经来到宋安居身边。 陈松、简竹和两名指挥使带着二十名武士五层以上的好手,守卫在三楼楼梯口。 楼梯上十多名悍不畏死,用自己的生命延缓“巡逻队员”的攻势。 “崩”陈松一箭射出,命中一名“巡逻队员”的胸前。 箭矢蓄力极大,瞬间贯穿“巡逻队员”胸膛。 “哇”中箭的“巡逻队员”张开嘴吐出一口黑气后,身体颓然摔倒。 简竹道:“这些人是中了邪术,被人控制了神智” 一个指挥使道:“我们这里没有天师,若是有一位天师就好了” 那股腾空而起的黑烟,在空中盘旋一周后,立即找到目标,向他们这边猛扑过来。 好在这团黑烟速度缓慢,陈松瞄着那团黑烟,一箭射去。 “崩”箭矢准确击中黑烟中心,但是毫不受力的一穿而过。 箭法虽好,但是对没有形质的邪物,并无杀伤里。 黑烟继续前冲,若是被它冲过来,不知道哪个倒霉鬼被他变为傀儡。 简竹收起手里折扇,从怀里拿出一面小巧玲珑的铜镜。 他举起手里铜镜,瞄准那团烟雾,另一只手在镜子背面,轻轻一敲。 “轰”的一声响起,同时一道金光激射而出。 “哇”那团不可一世的黑烟里,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轰”黑烟化为一团刺眼的火焰。 其余九个“巡逻队员”同时脚步一停,手里的动作也为之一缓,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趁此机会,下来赶来的铁鹰卫,从后面对“巡逻队员”们发起冲击。 “嗷”但是他们的僵直的时间极为短暂,九人十八只眼睛同时射出凶光。 “幻灭镜怎么在你手里、你不配使用幻灭镜、吧镜子交给我!” 出现极为奇特一幕,九人异口同声,说出句一模一样的话。 因为过于震惊,莫贵林九个分身,这一刻做出了完全相同的反应。 这句没有说完,九个“巡逻队员”已经不顾后面发起的攻击,向上发起攻击。 “轰隆隆”十名守卫在第一线的铁鹰卫精英,瞬间被对手击杀。 “崩、崩、崩”陈松不断张弓搭箭,把一只只箭射向“巡逻队员”们。 只是这一次没有出现同样的效果,中箭的“巡逻队员”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继续前冲。 第一个傀儡的死亡是莫贵林有意为之,那具尸体一直冲在前面,破损严重。 他想要重新控制一具身体,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幻灭镜这种东西,遭到重创。 为了方便射箭陈松站着距离楼梯稍远一些。 楼梯口站在简竹和两名指挥使,他们前面只剩下最后十名铁鹰卫精英。 虽然前面那十名精英是他们前车之鉴,这些人根本不是“巡逻队员”的对手。 但是他们都是最顽强的战士,目光坚毅,坚守各自岗位。 不过就是一死,信念不容置疑。 两名武士八层的指挥使举到向前冲去。 幻灭镜在简竹手里无法发挥全部作用、 虽然从那些伤口处不时冒出被焚烧的火苗,但是对有皮囊保护的魂魄伤害有限,并不能造成毁灭性伤害。 简竹只好收起幻灭镜,重新举起手里的折扇。 莫贵林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剩下的“巡逻队员”一起张开嘴。 几个人的嘴张开程度大的不可思议,似乎是直接打开了脖子。 第十六章 惊神之鞭 几个傀儡做出这副鬼样子,自然不是为了吓人。 “啊”凄厉的呼啸声,从几人张开的大嘴里几乎同时响起。 九团黑烟同时脱离九名“巡逻队员”身体。 这些黑烟迅速汇聚到一起后,变得更黑更稠。 黑烟完全无视剩下的铁鹰卫精英,径直从他们之间的缝隙穿过。 黑烟的目标非常明确,是怀里藏着幻灭镜的简竹。 只要控制住他,就可以得到幻灭镜。 这座高楼里,再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 距离稍远些的陈松一边射箭,一边向简竹这边冲过来。 简竹将手重新伸进怀里,还未摸到幻灭镜,黑烟忽然加速,瞬间扑倒距离不到他三尺的位置。 千钧一发,一名指挥使奋不顾身,挥刀挡在简竹身前。 黑烟放弃简竹,直接从那名指挥使五官钻入他的体内。 “指挥使”双眼中射出凶光。 另一位指挥使,当机立断,举刀向不久前的伙伴砍来。 “哼”它发出一声冷哼,手里刀迎着对方砍去。 “当啷”一声,指挥使刀先断,然后人跟着断。 紧接着,刚才被撞飞的陈松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 陈松背囊里的箭矢已经射尽,他抡起手里长弓向“指挥使”抽来。 “指挥使”飞起一脚把陈松连着他手里的弓一起踢飞。 已经抽出幻灭镜的简竹,身前又出现几名铁鹰卫。 “指挥使”怒吼一声,放弃对简竹继续攻击的意图,径直向高楼里面冲去。 简竹举起幻灭镜,手指轻敲镜子背面。 “轰”又是一道刺目的光线,射中“指挥使”后背。 “嗷” “指挥使”发出一声嚎叫。 幻灭镜的特点是,邪物的力量越大。 仓促间莫贵林将分散在九个“巡逻队员”的魂体,全部集中到这个“指挥使”身上。 占据指挥使的身体后,莫贵林没有充足的时间收敛强大的魂体。 这具身体周遭环绕着层层游动的黑烟,这些黑烟也是他魂魄的一部分。 幻灭镜虽然未能照射道他皮囊内部的主体,但是可以伤害到他游离在这具身体外的部分。 之前那十分之一魂体被幻灭镜消灭,对莫贵林造成的伤害可不仅仅十分之一。 即使以后养好伤,莫贵林也只能恢复到之前十分之九的力量。现在他的力量只剩下不到一半。 在幻灭镜攻击下下,他不断遭到严重伤害。 他已经不敢继续垂涎名列十二神兵的幻灭镜,决定一鼓作气,冲进去杀掉宋安居,好逃离此地。 此消彼长,他目前实力严重受损,若不完成颜无崖给的任务,怎么能让颜无崖帮他恢复力量。 “轰隆隆”莫贵林甚至不想花费时间寻找道路,连续撞碎两道厚实的,木墙,径直冲进三楼中心。 宋安居面色平静的坐在公案前,他身前站着胡家姐妹。 身后是大批追来的铁鹰卫,简竹边追,边用手里的幻灭镜照在莫贵林身后。 他身后的伤口处,被镜子照射到,不断冒出一股股火焰。 原本被魂体控制的“指挥使”脸孔不断发生扭曲变化。 此刻他的相貌终于稳定下来,又成为莫贵林之前的样子。 “嘶”莫贵林手向身后一击重击。 “轰隆隆”随着他这全力一击。 莫贵林身后的木墙和房顶一起坍塌下来,把追来的简竹和铁鹰卫一起隔绝在身后。 “呵呵、为了杀你,我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莫贵林大步冲向宋安居,对他来说,眼前三个女人只是几个拿着刀枪的小菜。 任何人也不能让他停下脚步。 但是忽然间,他身周出现片片红色花瓣。 “这是什么!” 莫贵林看着这些花瓣,立刻想起一件事。 原本已经清灰色的脸,颜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再也顾不上近在迟尺的宋安居,腾身而起。 狠狠撞破厚实的木墙,冲出原木大楼,向远处遁逃。 密集的花瓣像是无数利箭,箭矢一眼从后面激射追击。 这厮逃跑的速度快的惊人,冲出百多丈,才甩掉那些红色花瓣。 没能轻松多久,前方不远处一个长须老者迎面走来。 长须老者手里影影绰绰,轮着一件东西。 仔细一看,是一条血淋淋的鞭子,还有血不断从上面滴落。 “大半夜的你出来干什么?” 莫贵林急着离开此地,正眼都不看老者一眼。 “活腻了吧”他抬起一只手掌,随手拍过去,决计将这个多事的老头饼化。 “啪”老者一抖手里马鞭。 莫贵林手臂上挨了一鞭,一股黑烟飘起,手臂上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环形伤口。 “嗷”莫贵林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身体后退两步, 吃到苦头后。他才正眼看向对面的老者,眼睛立刻被老者手里的鞭子所吸引。 “今天撞到鬼了,找了几百年,都没有找到一个,今天连着见到两个” 老者看着莫贵林:“普天之下,居然还有人认得这个,今天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了” “杀了你”莫贵林一掌推出,一道可见的冰霜出现在他掌风前,快速凝实成一道冰柱。 老者冷哼一声,抖手又是一鞭。 “啪”白色的冰柱应声破碎,化为漫天的冰渣四处飞散。 击碎冰柱后,鞭势未止,加速前冲。 “啪”第二声鞭声响起,鞭稍击中莫贵林手腕。 “轰”莫贵林整只手腕随着鞭声燃烧起来。 莫贵林脸上显出一股狠厉之色,燃烧中的手腕紧紧抓住鞭稍。 同时合身扑上,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一拳向老者脑门锤来。 一股强大的阴寒之气瞬间笼罩老者身体四周。 老者头发、眉毛和胡须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白色的颗粒。 “噼里啪啦”老者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被冻结。 他一身修为倒是有一大半在这条鞭子上。 老者只好伸出空着着的那只手,亦是拳状,迎击莫贵林这一拳。 “嘭”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传出“喀嚓”一声。 莫贵林的拳头呈现不正常角度翻转。 反正这身体是抢来的,莫贵林毫不心疼,抬起一脚向老者踢过来。 踢过来的位置,即使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也极为阴险下流。 第十七章 花开花谢 刚才那一拳老者看似占尽上风,但是嘴角溢出的鲜血,说明他也受伤不轻。 对拳的那一瞬间,一股阴寒气息趁机渗透进入老者的手上血脉之中国。 此刻那一股阴寒之气正沿着他手臂的血脉突袭他身体各处。 老者已经知道这股寒气可怕之处,知道不能被莫贵林接触到自己。 他手上发力,紧紧拽着长鞭,向前跑出几步,一脚一蹬在对面的墙壁上。 他的身体凌空而起,围绕莫贵林旋转起来。 长鞭瞬间在莫贵林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又是一圈。 然后是第三圈,浓密的黑烟从鞭子和脖子间冒出。 “咔”的一声,莫贵林身首分离。 老者脸色终于出现一丝喜色。 为时短暂的战斗,几乎耗尽他全部的力量。 老者无力的站着原地,不住喘息。 只是事情有向他想的那样简单,就此结束。 “轰”然一声,一团黑烟从莫贵林的尸体里飘出,向老者漂浮过来。 莫贵林连遭重创,伤势严重,已经不复之前的速度。 像是一团普普通通的烟雾,慢悠悠向老者漂来。 “你们怎么都杀不了我,你们知不知道,自我诞生的那一天,就有一个预言” “你们知不知道,那个预言是谁说的!” “哈哈、哈哈,我不告诉你!”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那个预言是什么!” “十二神兵至少有三个在十二个时辰里,一起伤到我,才能彻底杀死我!” “你临死之前,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高高兴兴、得不得意!” 老者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着那团慢慢飘过来的烟雾,想要躲开,却已经无能无力。 之前对拳时侵入体内的那股阴寒之气,若是平时,轻易就可以清除出体外。 但是今次他一直没有时间驱除这股寒气,终成养虎成患之势。 在他专心对付莫贵林的时候,这股寒气悄无声息成功渗透,正在麻痹他的四肢。 看着那虽然速度不快,但是目标明确的黑烟,老者一脸黯然。 “或许还有些力量,可以震断自己的心脉” 老者这样想着,眼神变得十分决绝,他默默将全身剩余的力量向心脉处汇聚而去。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他已经打定主意,聚集起全身残余的力量,等那黑烟一进入,自己立刻震断心脉。 大家一拍两散,即使杀不死这个东西,也不能让他占据自己的身躯。 看着那团越飘越近的黑烟,漫长一生也如同烟云一样在眼前飘过。 “哗啦啦”一阵风吹树叶的声音响起。 千百片红色花瓣,忽然冲到此地。 密集的花瓣瞬间穿过那团黑烟。 一团团红色火光不断爆开。 “嘶、嘶、嘶”凄厉而尖锐的声音在黑烟中响起。 扑鼻的恶臭和焦糊味,令人作呕。 无数片花瓣,合在一起,成为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 老者松了口气,身体晃动几下,终于恢复平衡。 “居然又见到了开谢花,多些莲天大人相助” 一团飘舞的花瓣聚在一起,又轰然散去。 原地已经多出一个红衣少女。 “我可不是莲天” 老者道:“原来是北海郡主殿下” “哦、你认得我?” “郡主被收入莲天圣域的事,老夫有所耳闻,郡主出现在楚州的事,老夫也有所耳闻” 朱红雪道:“我到楚州是找朋友的,就不去见宋大人了” 只说了这一句话,朱红雪和漫天的花瓣同时消失不见。 老者身体站的笔直,目送朱红雪消失,一直静立不动。 忽然间,他剧烈的咳嗽起来,直到吐出一口血后,才重新喘匀气息。 “那些和她一起的是什么人呢?” 老者恢复了一些力气,脚步蹒跚的沿着街道向回走去。 朱红雪离开老者,在十丈一处二层小楼楼顶上和江浪几人会合在一起。 刚才几人在原木高楼外观看战局。 在关键时候,朱红雪来到楼顶,刚一释放自己的伪域,就惊走了莫贵林。 四人从后面跟着莫贵林,又见到老者和莫贵林战斗。 看到老者遇险,朱红雪毕竟是位郡主,向着宋安居一方是出自本能。 江浪三人躲在远处,由朱红雪出手,帮助濒临死亡的老者击败莫贵林。 三人亲眼看着朱红雪消灭那团黑烟,会合之后,并未多话,立即动身向镇外方向走去。 老者走到可以看到原木高楼的地方,一群铁鹰卫在简竹带领下冲了过来。 “铁老”简竹慌忙过来见礼。 “别追了,已经消灭掉了” “还是铁老厉害” 老者道:“回去再说” 江浪和三女从一处寨墙强行冲出后,又绕回盗匪们进攻的位置。 原来满是盗匪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尸体倒是扔下了不少。 看起来他们进镇子这会时间,盗匪的进攻已经完全停止。 四人循着匪盗们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寻,追到一小股匪盗。 干净利落的抓了几个盗匪,仔细审问一番。 才知道事情原委,一个非常厉害的老者手持一根马鞭,从寨墙上冲下来。 他杀尽进盗匪阵中,盗匪中无人可以抵挡他的攻势。 老者一连击杀数十名山贼和几个山贼寨主,眼看盗匪即将崩溃。 那三个蒙面人一起出手对付老者,几人挨了几鞭子,才和老者勉强打成平手。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老者突然脱离战团,返回寨墙里去了” 在三个蒙面人和老者激斗的时候,从一些死去首领的盗匪开始,盗匪们纷纷从寨墙下逃离。 等到三个蒙面人摆脱老者,盗匪们的崩溃之势已经难以遏制。 三人随意杀了一些盗匪出气,悻悻然离开寨墙。 事情既然就此结束,几人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在江浪带领下,一路前往红树谷。 江大江二带着莫楚龙一行毕竟是大队伍行进,而且还有很多大车和妇孺老幼。 在距离红树谷十余里的地方,被江浪几人追上。 天亮后不久,江浪带着车队进入红树谷。 江小江、江小河两人出面,张罗安置于明月属下。 江浪、朱红雪、夜玫瑰、于明月三人进入别墅大厅, 三人仔细谈论互相之间分别后发生的事,其中以主人江浪为主。 第十八章 西番女皇 江浪不愿意冷落远来的客人,不时询问于明月迁移一路遇到的种种艰辛。 见面之后,一直郁郁寡欢的于明月也渐渐开朗起来。 不久之后孟雪梨也闻讯赶来。 她和于明月是云州的旧识,和夜玫瑰是手帕交,只是和朱红雪不熟悉。 三人见面后,亲亲热热。 谈话间,孟雪梨听说于明月属下有几人病情危重,她是医者心性,匆忙暂别几人,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于明月也一直挂念那些部属,和江浪说了一声,走出大厅,看望自己那些部属。 夜玫瑰看了一眼江浪和朱红雪,也站起身,向外走去“我去给孟小妹帮忙” 没过多久,韦娘带着几个婆娘,把丰盛的饭菜端上来。 江浪道:“韦娘,那些人也吃上热饭了” 韦娘道:“那是自然,不然也用不了这么久” 江浪道:“我那三位朋友呢?” 韦娘道:“我喊过她们,她们说要和那些人一起吃呢” 朱红雪站起来:“韦娘带我过去,我去找她们过来” 江浪也要站起来。朱红雪道:“你等着就好” 江浪暂时对这几个女人也是无可奈何,处理这种事,他可是一点也不在行。 和这几个女人因为各种原因相识一场,都是打的朋友的心思,至于最后如何,那还要看以后的事。 说来奇怪,朱红雪去了一会,外面一阵欢声笑语,四个女子勾肩搭背的走了进来。 五个人一起高高兴兴吃饭,再不复之前拿着略显尴尬的气氛。 五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过往种种。 江浪想到一人:“雪梨,兰兰怎么样,还在睡吗?” 孟雪梨道:“你还不知道吗,兰兰走了” 江浪道:“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走的、又去哪里去了?” 孟雪梨道:“你上次离开后,没过多久,她在一天夜里不辞而别,真是奇怪,谷口的人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若不是她留下一封亲笔信,我都以为她是被人抓走的” 江浪道:“除了我们,她好像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或许在前来楚州的路上认识的,信在哪里” 孟雪梨站起身:“在我房里,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过来” 孟雪梨的住处就在这栋别墅里,没过多久,她拿着叠厚厚的信纸走回大厅。 江浪接过那叠信纸,第一张纸上有两行熟悉的字迹。 “雪梨我有事走了,把这张图交给江浪,告诉他那座塔里面很重大的秘密,也很危险。 我可能不能陪着他进塔里了,大家有缘再见” 在谷中那些天,江浪时常和司若兰一起在谷中设置阵法,对司若兰的笔迹非常熟悉。 江浪将这张信纸掀起,看到后面的内容都是和后院湖心那座小塔相关的内容。 小塔的事并不急于一时,等到有空再详细看不迟,他把折叠信纸小心放好。 “只是知道她是自愿离开的,却不知道她因何离去,又去往何处,更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西番立国八百年,由无数部落组成,西番人尽数信仰女武神。 想要让每一任女皇得到西番所有部落的拥戴,必须经过特有的仪式。 现任女皇伪因狄安娜,年轻时曾经外出游历,在母亲去世前,才被召回继承皇位。 所谓游历,其实是年轻的女皇曾经和一个周人私奔。 所有痕迹在她被召回后,已经被极力抹除掉,几乎无人知道女皇那段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和那段叛逆的历史有关。 因狄安娜在继承皇位时,并未能成功完成仪式。 也就是她的皇位并未得到女武神认可。 但是她是先女皇唯一血裔,所以只是让她暂代女皇位置,所以被人称为伪女皇。 因狄安娜作为伪女皇,只得到部分女武神的权利。 尤其是她失去征召西番大军和对外发动战争的权利。 使得近年来西番面对越发羸弱的大周,无法将全西番的力量整合起来。 边境沃土不断遭到大周西迁的亡命之徒侵占掠夺。 更有甚者,大批大周境内亡命之徒组成的捕奴队,深入西番掠夺壮年男女为奴。 发现西番对此始终无动于衷之后,近两年在西番境内甚至建立起来数十个捕奴队的村镇。 若是这样的局面持续下去,西番早晚会被大周蚕食殆尽。 为此因狄安娜每日忧心忡忡,可是被自己女皇前面的伪字限制了权利,所以无能为力。 因狄安娜若想要调动西番各个部族大军,必须将自己前面的那个伪字去掉,或者找到被女武神认可的女皇。 若是她再诞下女性子嗣,可以通过特定仪式后,她需要将女皇位置传给新女皇。 若是她未曾诞下女性子嗣,或者女性子嗣仍然未能通过特定仪式,将启动传承仪式。 将所有前任女皇五代血亲召道女神峰,进行降临大典,由女武神英灵选择下一任女武神。 女神峰是由整座山峰雕刻而成的女武神形象,在西番是女武神在人间的力量象征。 三个月前,女神峰忽然出现异像, 只有在新任女皇得到女武神认可时,女神峰才会出现那种异响。 伪女皇因狄安娜,感应到来自东方大周同时传来的异像。 想到自己年轻时曾经犯下的错误,还曾经在哪里曾经诞下的一个女儿。 在被西番来的使者带回西番的时候,自己在那里留下了一个传送法阵。 因狄安娜在感受到异像的时候,立即动用传送阵力量,到达发生异像的位置。 从昏迷中的江浪身边带走了引起异像的司若兰。 那是一次性的传送阵,使用一次后,传送阵就失去了效力。 因狄安娜要带司若兰到西番完成传承仪式,司若兰要去找江浪。 争执不休中,两人达成协议,因狄安娜将司若兰送到楚州。 司若兰要在三个月后和因狄安娜回到西番完成传承仪式。 不然的话,因狄安娜会毫不留情的杀死江浪和他的家人。 司若兰在江浪家里的时候,因狄安娜返回西番处理一些事情后,又带着制作法阵的材料来的楚州附近。 在三月期满的时候,因狄安娜在红树谷找到了司若兰。 第十九章 连升三级 因狄安娜带着司若兰通过那个耗费巨大的法阵回到西番。 半个月因狄安娜带着不情不愿回到西番的司若兰巡视西番和大周边境。 一次次目睹那些肆意妄为的捕奴队肆意妄为,烧杀劫掠。 比起清渠岭那些山贼,捕奴队的所作所为,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若兰的心也渐渐变的冰冷起来。 因狄安娜道:“当年我离开你父亲和你,回来继任女皇,并不是贪恋女皇的权势,更不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那是因为,呵护这些部落,是祖先交给我们的责任” “我之所以抛下你,是不想让你承受这种责任,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始终没有得到女神峰的完全认可,所以无法让臣民摆脱这些恶贼的屠戮,现在昨晚女武神的后裔,你必须接受一次女神峰的考验” 司若兰道:“母亲大人,我愿意接受考验,如果没有得到女王峰的认可,请您允许我离开” 因狄安娜看着女儿:“我同意” 西番人既然自认为女武神的后裔,自然人人尚武,而且面积广大,人数众多,但是分属众多部落。 每个部落人数都不算很多,在有组织的捕奴队进攻下,一个个部位遭到毁灭,境遇凄惨。 半个月后,司若兰一身华服,站着女神峰下。 在她身后是母亲因狄安娜,还有作为鉴证前来观礼的上千名来自各个部落的酋长。 因狄安娜对西番所有大部落的酋长都发出了前来神女峰,见证新女皇接受考虑的命令。 但是伪女皇因狄安娜的威信,随着那些捕奴队的肆虐,已经下降到最低点。 前来见证的部落酋长还有十之一二,多半还是因为女王峰是西番的圣地。 司若兰手握一支比拇指粗两倍的巨大金杖,在女神峰下翩翩起舞。 每一任女皇想要得到女武神英灵认可,必须手持金杖在女神峰下,跳上一曲女武神战舞。 女神战舞,来源于刻画在古老画卷上女武神带领西番诸部,消灭西番无数妖兽,开疆拓土的古事。 每一个动作都来源于女武神和妖兽们的战斗。 与其说是在跳舞,更像是和一个个虚幻中的敌人战斗。 战舞是西番部落祭祀和战斗前,用来向女武神祈福和振奋人心时必然要进行的仪式。 但是这段战舞在司若兰跳起时,却是大大不同。 所有观礼的部落酋长,都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修为在突飞猛进。 他们一起站起来,这一刻,已经没有人怀疑。 伪女皇因狄安娜带回来的这个女儿,才是被女武神亲自认可的的女皇。 司若兰一曲舞罢,金杖上金光大作,向四处散射出金色光芒。 一道道金光照射在女神峰上,整座女神峰似乎被这道金光完全点燃。 一时间燃起耀眼的金色光华,整座山峰如同旭日东升,令人无法直视。 酋长们的境界在继续提升之中。 金光中,有一个浑身金色盔甲的女子走出,来到司若兰面前。 目睹此情此景,伪女皇因狄安娜和观礼的上千名部落酋长一起从座位上站起。 同时面对金光中的人像跪下,高声呼喊:“女武神大人” 金光中的女子对他们熟视无睹,两只金色的眼睛只盯在司若兰身上。 她满意的点点头,将一只手放在司若兰头顶,口中念念有词。 “我血脉最纯净的子嗣,我赐给你我百分之一的力量,直到你的生命尽头,和你的血肉一起归还与我。 现在你可以带着这股力量,去撕裂那些欺凌我信仰者的敌人们。 你要记得,对敌人任何怜惜都没有意义,只有杀戮才能了结他们的罪恶” 话音落去,金色女神渐渐散去,同时,天空中遍洒金色花瓣。 那些金色花瓣被司若兰手里的金杖所吸引,纷纷扬扬落在她的身上。 女神虚影完全消失后,伪女皇因狄安娜和上千名酋长刚从地上站起。 他们眼睁睁看到那些金光尽数没入司若兰身上,消失不见。 有些人被散碎的金光照射到,修为再一次获得提高。 伪女皇因狄安娜眼神闪动,带头向司若兰跪拜下去。 “臣下参加女皇大人” 司若兰目光中再没有一丝少女特有的纯真,只有睿智和坚韧。 她平举手里金杖:“你们都起来吧,现在开始召集大军,我要在七天后,扫平边境上那些蝼蚁” 伪女皇因狄安娜和千多名酋长一起回应:“谨遵女皇大人旨意” 这一天,参加观礼的部落酋长每人的境界至少提高一层,少数幸运者,甚至连升三级。 没去的那些部落酋长,一个个懊悔不已,连忙一个个前往女神峰,向新女皇请罪。 在司若兰成为西番女皇的同一天,江浪正在红树谷中忙着安置于明月带来的部属和他们的家眷。 红树谷中原有的人数也不过七百多人,即使把所有多余的房屋,甚至是仓库腾空,都不足以安置完这些人。 好在红树谷中树木众多,在山谷里找到一处生满大树的地方,砍倒那些大树,建起来一栋栋木屋、 反正江浪也不急着回楚州城,一直忙了七八天,才把上百栋木屋搭建好。 看着一个新的村子出现在湖水和山林间,江浪深吸一口气。 仔细看过司若兰留下的那些信纸后,江浪知道对湖心塔的探索势必尽快开始。 他立刻开始探索前的准备工作。 所幸现在楚州局势平静。 那晚郭家集遇袭后,宋安居伤亡惨重,固守郭家集,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大动作。 楚王府方面也没有什么进一步举动。 至于双方暗中有没有什么动向,却不为人知。 其它人等,也只等静观其变。 楚州平静,大周其它方向却并不平静。 此刻,镇虏关上下尸横遍野。 这一次北虏大军铺天盖地忽然出现在镇虏关外,打了个守军猝不及防。 最初几日,这些和北虏战斗了数年,甚至有些老兵和北虏战斗了十多二十年。 即使对方人多势众,他们借助镇虏关地势之利,和北虏战斗毫无心理压力。 在长史苏粲率领下,一次次顽强击退北虏的攻击。 第二十章 镇虏关破 但是北虏军中传来的谣言,说镇北侯已经被大周皇帝鸩杀。 多年以来,镇北侯不但是镇虏关的最高强者,还是镇虏关的精神象征。 虽然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但是官兵们发现,镇北侯确实一直不见人影。 官兵们一再向长史苏粲请求,镇北侯现身。 苏粲只好承认镇北侯不在城内,外出办事。 在守城边军得知镇北侯不在城中后,人心惶惶,不少人相信了北虏那边传来的消息。 镇虏关守军战力涣散之下,再次遭受一次重击。 长史苏粲为了鼓舞涣散的士气,十二个时辰都在前线督战。 没想到被北虏发现,遭到上百名北虏强者突袭,战死城头。 原本镇虏关守军大多数被调往南方,实力已经被极大削弱。 作为灵魂的镇北侯始终不见人影,战斗力已经不足以为三成。 这一次发动北虏大军强过以往任何一次。 经过七天死守后,镇虏关终于告破。 丹妮娅一身戎装,站在镇虏关城头。 看着那些苦苦挣扎的周军官兵,她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怜惜。 对她而言,周人中可敬的只有江浪和他那些朋友。 其他周军,都是屠戮她部族的男子,将部族女子掠夺为奴隶的仇敌。 数以万计北虏步骑军潮水一样,渗透进入镇虏关大街小巷。 东海之滨,大周对东日的重要港口,日落城头。 城头下面就是忙忙碌碌的港口。 日落城守城将领总兵孙虎强,他是孙虎烈一位远房表哥。 虽然辈分上是表哥,其实年龄大出孙虎烈二十岁。 岁数和孙虎烈的父亲差不多大,已经是位白发老人。 他狐疑的看着已经停泊在港口,和停泊在水面上,等着入港的船只。 “东海,今天从东日来的商船也太多了吧,不会又海贼混进来吧” 恭恭敬敬站在他身边的位将领道:“海贼们的船都破破烂烂的,这些绝对不可能是海贼们的船” 孙虎强点点头,对身边这位将领的判断深以为然。 那将领把一个铜制的小酒壶递过来:“大人,今天海风大,您喝点酒,暖一下身子 “如果自己亲儿子也这样知道尊师重道就好了” 孙虎强想着,伸手接过酒壶,喝了一口。 这酒又是香甜又是清冽,随着这口酒进入,一股炙热的暖流从咽喉到胃部,又流入全身血脉。 被冻僵的身体果然舒服了不少。 他身边这位年轻将领姓潘叫作潘东海,是这两年他最看好的手下。 潘东海年少时曾经想要加入修仙门派。 先去的自然是太玄宗,虽然资质尚可,说是心性不行,没有通过筛选。 有人建议他先找个小一些的宗门,先历练一下心性。 潘东海也是顽强,说自己非大宗门不入。 他断然拒绝那些人的提议,渡海跑到东日群岛,游历数年,想要加入大日宗。 结果三年后,败兴而归,后来熄灭了修仙的心,考入帝都军校。 因为是渔民出身,没有被分到镇虏关,被分配到孙虎强身边坐了副官。 潘东海年少时去过东日游历,对东日群岛和落日城之间了解非同一般。 连续为孙虎强出谋划策,后来还亲自带兵,剿灭几只为祸已久的海贼。 深受孙虎强器重,隐然有把他提拔为自己接班人的意思。 潘东海忽然伸手指着其中一艘高大的商船道:“你知不知道东日的皇子在那上面呢!” “什么、东日皇子!”孙虎强惊讶的看着那座海船。 “不错,是东日的皇子”将领悄悄从怀里抽出一柄利刃,刺入孙虎强的后心。 孙虎强转头看着自己一直不遗余力的提拔的手下。 他的双眼里,满是惊愕:“东海老夫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这样做?” “抱歉大人,你待我确实不薄,但是太玄宗有眼无珠,在遇到你很久以前,我已经加入大日宗,这是来自师门的命令” 孙虎强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力量和意识正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他的身体。 作为一个战将级强者,他怎么能轻易被一刀刺死。 夺去他生命的不只是那一刀,还有刺入大脑的一阵阵剧痛。 “呵呵,酒里有毒” 那叫东海的将领抽出满是鲜血的匕首。 流淌在孙虎强血液里的毒药,毒性是如此强烈,短短时间里,那把匕首刀刃都被腐蚀掉了一半。 对着倒下的尸体深深一鞠躬: 潘东海率领十几个心腹和昨晚已经准备好的上百名东日“商人”一起控制了城门要害。 潘东海在城头上,向下面的商船打出一切顺利的信号。 身边那具尸体,这会时间,已经化为一滩血水,那血水还在不断侵蚀地上的石块。 于是,上千名东日精锐从各处商船里冲出来。 身穿一身杏黄色锦袍的智秀站着最大那艘楼船的三楼甲板上,看着夕阳下的落日城。 一个半月前,他被行空用海船带到东日主岛。 海船上行空一记醒神指,唤醒他所有沉睡的记忆。 在哪里智秀见到了记忆深处的父亲、母亲。 看着那些缠绕在自己和他们身上的因果线,前因旧事,一幕幕在他眼前无所遁形,一一闪现。 智秀不得不相信他们的话。 原因是智深年轻时游历到东日,在讲经的时候,对智秀的母亲一见倾心。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况且智秀的母亲早已经被定为东日王储的王妃。 智深悻悻离开东日,再一次从大周来到东日,已经过去十年,智秀的父亲已经继任皇位。 智深夜探皇宫,想要见智秀的母亲一面。 但是恰逢智秀的父母到外岛巡视,智深只见到了五岁的智秀。 智深一怒之下,干脆将智秀从东皇宫中掠走。 虽然东日国和作为国教的大日宗派遣大批好手,四处搜寻智深和智秀的下落。 但是那时智深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僧人。 后来智深又有奇遇,和一个年代久远的残魂,合一为二,再不是那个因嫉生恨的少年。 对智秀的恨意消融不见,但与此同时,魔化的智深发现了智秀天赋异常。 第二十一章 落日城破 为了控制年幼的智秀,智深把智秀带回云中寺。 智深的师父对智秀非常喜爱,收下了这个小徒弟。 但是有一天智深的师父发现了智深的秘密,惨遭智深杀害。 在云中寺中,智深才是是智秀真正的师父。 当时才五岁的智秀年轻尚幼,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失去了往日的记忆。 短暂的战斗后,在在潘东海带领的叛军协助下,东日军几乎没有付出太大代价,轻轻松松占领了整个落日城。 驶往东日的海船上,行空和尚一记醒神指,智秀才记得五岁之前的种种。 行空年轻时在东日皇宫里见到到过智秀,况且智秀生的越来越像他的母亲。 他在看到智秀的第一眼就确定他是幼时被掠走的皇子。 行空也发现智秀了不得的能力,怕说出真像后,智秀不肯和他返回东日。 他安排好返回东日的一切准备后,用秘药迷倒智秀,将他一路带回东日。 智秀已然恢复完全的记忆,他天赋异禀,从一岁开始的事都历历在目。 回到东日,智秀在父母面前长跪痛哭,认祖归宗。 回来之后,他一直待着皇宫里的图书馆里,观看各自珍贵的书籍。 原来东日的人也来源于大陆。 六百年前的一场灭国之战后,旧王朝的王族战败后,率领一些皇室的军队和臣民,驾船出海。 历经风浪,他们来到东日群岛,和岛上原住民一场场生死恶战。 历三朝、七十载,参与兵力十万以上的大战三百余场,人数不到万人的小战不计其数。 终有一天,灭东日群岛六十五国,一统东日群岛。 五天前,智秀被唤到皇帝身前,躬身而立。 东日皇帝看着站在面前的智秀,眼里闪过无限慈爱:“这些天,你在图书馆里看过什么书,都有人禀报与我” 智秀道:“很多东西,儿臣以前都不知道呢” “书上那些都是祖先的辉煌,每一任东日皇帝都想要完成祖先的遗愿,重返旧日王都” 智秀道:“大周地大物博,我们所有岛屿加起来,也不足十之一二” 东日皇帝道“如今情形大不相同,大周皇帝昏庸无能,南蛮集中全力在大周南部和所谓南征军决一死战,北虏前锋已经击破镇虏关,西番数以万计的部落正在进行总动员,百万大军集结只在旬日间,大周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智秀诧异道:“我不久前才经历过一次长途行走,虽然各处有些地方稍有混乱,但并不严重,只是两月过去,大周的局势已经那么糜烂了吗?” 东日皇帝伸手拍打面前公案上厚厚一叠案卷道: “这些年为了寻找你,我往大周和西番、南蛮、北虏派出了数百上千的密探,这些都是最近几天从各国发回来的密报” 东日皇帝这句话半真半假,他的确在几国派出上千密谍,但他们寻找智秀只是其中一项任务。 更重要的任务是探听各国的关系。 智秀大概翻动着那些密报道:“父皇的意思是······” 东日皇帝道:“现在的大周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我们若是动手晚了,整个大周就会落到那些异族手里,与其这样,不如我们立即发兵,让大周千万百姓,免于被异族奴役的厄运” 智秀道:“刀兵之事,能够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 东日皇帝道:“举兵西去,文官武将已经达成共识,此事已经无可避免,如果是别人统率大军,一定会大造杀孽,你自幼研习佛法,所以我希望你能统领大军” 智秀道:“父亲大人” 东日皇帝道:“你先去看看朝堂那几位统兵大将,在征战列岛时,都做过什么,再告诉我你是愿意自己去,还是他们中的一个去” 智秀当晚在图书馆里,翻开旧日的朝堂文书,看到几位将军所作所为都是魔鬼一样的存在。 于是就有了今天他站着楼船上的这一幕。 喊杀声从港口、码头、城墙,一直向城内延伸。 多年未经战火的落日城只用半日就被消灭了所有抵抗力量。 智秀叹了口气“这种事,总是要有人做的,自己来做,比那些骄兵悍将总是要好一些吧!” 落日城失陷的第二天,西番联军四十万,号称百万,从十个方向发动突袭。 两天内荡平所有捕奴队在西番境内建立的定居点。 第三天大军展开越境攻击,抵达西番和大周边界线重镇,暂时受阻于西栏关。 在智秀率军夺取落日城的时候,江浪终于安排好了于明月的部属。 他每日白天忙于搭建木屋等到诸班杂事,晚上则翻开司若兰留下的那些信纸。 于明月部属的到来,红树谷已经做到在基本上自给自足,木匠、铁匠几乎可以找到各种工匠。 在红树谷的几天,江浪找到工匠,按照自己那把手弩,又打造出十多把手弩。 几个人每个人都分到两把手弩,还有六根投枪。 这些投枪也是仿照姜泰龙那些投枪的样子造出来的。 江浪吩咐匠人们打造手弩和投枪的时候,江伯来到红树谷。 江伯看到匠人们在打造武器,自然要询问他们是为谁做的。 知道是江浪让他们做的以后,他拿出了数量不菲的金精和秘银。 江浪来看武器的时候,发现武器成色好的出奇。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江伯拿出的打量金精和秘银。 江浪找到江伯,问道:“江伯,金精和秘银那些东西都很稀有,你怎么找来这么多的?” 江伯道:“我们在谷中发现过一些矿脉,都是从那些矿脉里挖出来的。 本来想拿出去换些银子,只是这东西太显眼了,不好出手。 我们只好自己存起来了,现在能给少爷打造武器,正是物尽其用” 在红树谷里待了七天后,他带着朱红雪、于明月、夜玫瑰、孟雪梨四人。 乘着两辆大车。在这一天天色将黑的时候,返回了楚州城内。 此刻镇虏关和落日城被攻破的消息仍然被大周朝廷严密封锁。 整个楚州知道这些消息的人大概只有宋安居和他身边的人。 第二十二章 寂灭之刀 宋安居留在这里,任务就是镇压蠢蠢欲动的楚王,若是被楚王知道,说不定立刻就会出兵“勤王” 这几天看起来整个楚州没有太大的动静,那宋安居仍然停留在郭家集。 但是他并未无所作为,为了应对楚王长久以来经营的势力,继而集结足够兵力。 宋安居一纸令下,在整个楚州征发官差,招募乡勇。 从楚州各地征发的官差乡勇正源源不断向郭家集行进。 江浪听着江伯的话,吃惊道:“宋安居这样做,是要直接发兵攻打楚州吗、而且他有这个必要吗!” 江楚城笑道:“你可不知道,那楚王这几日,人心惶惶,再也不见昔日拿着耀武扬威的做派。 而且我听说,楚王一直向朝廷那边上表请罪,说什么对家奴管教不严,才使得他们四处鱼肉乡民。 这几日已经连续杀了十多个平日里民愤极大的家奴,将人头给宋安居送了过去。” 江浪道:“我们可管不着他们闲事,我有件事回来办” 江楚城道:“那座塔在我们家一直是个神话一样的存在,自从我们被赐予这座府邸只后,时常有人在湖边远远看到湖心那座塔。 只是每次等到了湖心,那里只有一座亭子,哪里见得道那座塔的影子。 后来有人说那座塔被一座极为高明的阵法所掩盖,所以多年来从未有人进入过那座塔里” 江浪道:“兰兰精通阵法,离开之前留下破解那座塔阵法的方法,我想要去试一试,不然的话,辜负了她的一番心血” 江楚城已经知道司若兰离开红树谷,不见踪影的事,叹了口气道:“你想去就去吧,一定要多加小心” 楚王朱兴文比宋安居所认为的知道更多。 他开始安排楚州各路的人马开始动员,同时找到颜无双, 楚王将一把带着古朴刀鞘的单刀珍而重之的放在颜无双面前。 颜无双道:“这是什么?” 朱兴文一反往日,动手动脚的色狼样子:“我知道你和你几个哥哥都不一定一般人物” 颜无双道:“那是自然” 朱兴文道:“这把刀叫做寂灭刀” 颜无双“······” 她大眼睛瞪着朱兴文:“你说什么?” 朱兴文道:“你没有听错,这把是寂灭刀” 颜无双伸手拿起那把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刀:“那是说这是那把传说中,砍掉雷神头颅的那把刀” 朱兴文道:“不错,我想用这把刀换你和你哥哥们一个誓言” 颜无双道:“什么誓言?” 朱兴文道:“若是朝廷发兵征伐我,而且我若战败,你们兄弟需保我和我正妻和几个孩子一命,并且把我送到一处隐秘的地方隐居起来” 颜无双道:“这个好说,刀我就拿走了” 朱兴文摇摇头:“你叫你大哥过来,和我发心誓后,这把刀就归你们了” 颜无双离开没有多久,颜无崖就来到楚王府。 颜无崖比朱兴文和颜无双更了解寂灭刀的神奥。 他亲自和朱兴文发下心誓后,拿着寂灭刀回到楚州大牢。 实话说,心誓这东西,对颜无崖其实作用不大。 颜无崖一路没有停歇,带着颜无双来的地牢中。 最近颜无辜一直把自己关在大牢一间小屋里,门上写着一号房间。 颜无崖拎着寂灭刀,走到一号房间门前,在房门上敲了几下。 全身都裹在黑袍里的颜无辜打开门,走出来,仔仔细细锁上门。 颜无双道:“里面怎么样了?” “嘶嘶、一切顺利” 颜无双道:“我进去看看” 她推门进入房间。 颜无崖对颜无辜道:“无辜,我有办法打开那把破刀了” 黑袍里的颜无辜激动的蠕动起来:“嘶嘶,是吗,那可太好了” 颜无崖将手里的寂灭刀从刀鞘里抽出来,这柄刀虽然样式古朴,但是隐然中,有宝光在上面流动。 颜无崖慢慢将手里的寂灭刀向那块镶嵌着一柄雷刀的秘银移动。 只见到那柄秘银中的雷刀,不断闪动起红色光芒。 那团红光越来越亮,四周的空气仿佛都燃烧起来,温度在急剧上升中。 包裹着雷刀的秘银忽然化为流动的银色汁液,流淌下来。 那柄失去束缚的雷刀,忽然间腾空而起,向颜无崖手里的寂灭刀劈砍而来。 颜无辜的从黑袍里伸出一只手,紧紧握在雷刀的刀柄。 颜无崖连忙把手里的寂灭刀放回刀鞘里。 颜无辜伸出的这一只手,与其是手,不如说是一截干枯的骨骼。 “轰”的一声,颜无辜伸出的手燃烧起来。 “嗷”颜无辜发出一声惨叫后,扔掉手里的刀。 大概是因为寂灭刀已经回到刀鞘里,雷刀紧紧躺在地上,并未向先前一样飞斩过来。 颜无崖道:“这两柄刀不能待在一起,无双你拿着这柄刀” 他把回到刀鞘里的寂灭刀扔给颜无双,自己伸手从地上捡起那把雷刀。 手上传来灼烧的感觉,所幸未像是颜无辜那样燃烧起来。 颜无双看着大哥道:“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颜无崖道:“现在楚州局势不稳,连莫贵林那家伙都能够给人无声无息的干掉,时不我待,我们立刻下去” 第二天一早,江浪和于明月、朱红雪、夜玫瑰、孟雪梨五人在大厅里和父亲一起吃完早餐。 江浪站起身:“父亲大人,我们去去就回” 江楚城也站起来道:“我也有些天没到后院转转了,我正好去散散步” 江楚城在中间,身边是江浪还有四个女子。 两位老仆江大和江二跟在一行人身后,用一辆大车装着几人进入湖心塔所需的武器。 原本江浪是想要把这些武器带着走向湖心塔,但是背着武器和父亲这样走过去,是在有些煞风景。 江大江二推来的车子,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江浪回首看着身边的父亲还有那些和自己有缘的女子,后面推车的两个老仆。 若是那辆大车里,装的不是武器而是酒菜,真是一次完美的秋游。 江浪在天网上留下了整个宅院的详细图纸。 他所选择的这条路,并非其中捷径,有意为之,弯弯曲曲。 第二十三章 二次游园 江楚城和江伯比江浪更熟悉这里的一切。 走了一会,看着所走的路,两人已经明白江浪的意思。 江楚城和江伯两人相视一笑,却笑而不语,觉得江浪心思筹密。 首先进入的是雪医馆,院门口的横梁上写着古朴的雪医馆三个字, 进入院门,绕过影壁墙以后,面前景致忽然一变。 几座精巧雅致的瓦舍隐藏在几棵常绿的松柏下。 院子里其它地方,分别种植着各种药材,看样子,一定年份不浅。 或许天下所有的医馆都有想通之处。 孟雪梨一眼看到那几座瓦舍,两眼放光,一路小跑,来到瓦舍前。 孟雪梨推门而进,一面墙上密密麻麻的药箱,另一面有一张病床,中间是几张等候的座椅。 江浪也是第一此来到这所院子,没想到房间里会那么干净。 孟雪梨又去看了其它几间瓦舍,恋恋不舍的和众人一起离开。 孟雪梨跟在江浪身边,小声道:“出来后,我要住在这里” 江浪轻轻点头:“送给你” 又走过一道长廊,前面出现一座种植着各种玫瑰的花园。 虽然现在不是玫瑰盛开的季节。 但是有一树黑色的玫瑰,就在此刻盛开。 有一种充满孤独和神秘的美感。 花树后面藏着一栋孤傲的小楼。 夜玫瑰指着那树玫瑰:“这院子送给我好不好” 江浪还能怎么回答,连忙点头:“好,当然好” 明月台不是一所院子,真的是一座台。 略比围墙高一些,却也足够的巍峨完美。 因为高,所以总有日光找着,一些藤蔓层层围绕着高台。 明月台看起不像是人工建筑的高台,而是一座书屋。 于明月懒得从那些藤蔓中找上去的楼梯,她飞身跳上高台。 几人也嬉笑着一跃而上。 从这座高台上可以一览周围几座院子。 下了高台,于明月并未像孟雪梨和夜玫瑰那样。 她年长些,大概想的也多些。 最后是红莲池,满池盛开的莲花,火焰一样怒放着。 夜玫瑰看着满池莲花,又想到那树孤零零的玫瑰,满脸都是幽怨。 朱红雪纵身来到水池中心那座小楼上。 她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莲花,脸色露出一丝微笑,满眼都是欣喜。 只是她虽然没有于明月那样牵挂众多、也没有孟雪梨那样单纯,更没有夜玫瑰那样利索。 她没有开口说话,但是那种喜欢是表情无法掩饰的。 看着楼顶上那站着的红,江浪忽然想到时常出现在树冠上的那片白。 “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这是一片广阔的雨林,到处都是坐在地上的人 三十万曾经衣甲鲜明,精干强壮的南征军。 现在已经成了脸色灰白,缺衣少甲的衰败之旅。 还有二十万人已经在前期一次次战役中,战死沙场。 有人道:“这里总是在下雨,身上都是疹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旁边有人答道:“据说已经紧接南蛮人的老巢了,上面说了,到时候予取予夺,人人都有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能活着回家我就算是烧高香了!” 若是从天空鸟瞰这片雨林,可以见到这片广阔的雨林四周,是数量在两倍以上的南蛮部民。 更远的地方,灵风姿站在南蛮最高一颗树的树冠上。 十天前,她的父母战死,现在她已经是整个南蛮的主人。 她把南征军引诱到距离祖树不到二十里的地方,集中了整个南蛮的力量。 一场和南征军的决战即将开始,这场战斗也将决定南蛮的命运。 这棵大树上那些巨大的树干上,站着各大部落的酋长,最勇敢的武士,还有最强大的祭司。 他们已经等了很久,默默等待大祭司,发出攻击的命令。 灵风姿想到“希望可以打赢这一仗,希望还可以见到那个人,不知道这一仗后,彼此之间,会不会变成敌人!” 她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让我们把这些敌人,统统埋葬在这片丛林里” 江浪问父亲:“父亲、这些院子和我上次来有些不同,最近你们是不是打扫过这些院子” 江楚城道:“是的,你来了那么多朋友,谁知道以后还有谁来,前面都挤不下了” 江伯道:“大家一起动手,其实也很快的” 江浪对江伯和后面推车的江大,江二拱拱手:“谢过几位,这些本来是我应该做的” 江楚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说说,你自打回来,在家里待过几天” 江浪苦笑道:“总是有事,我有什么办法,本想回家做一个称职的富二代,享受享受荣华富贵的!” 江楚城道:“何为负二袋?” 江伯道:“定是少爷觉得负担太重,像是背着两个沉重的麻袋” “江伯,不是那个意思” 江浪解释道:“富贵的富,第二代人的二代” 江楚城点点头:“这几年你出去,本事涨了不少,学问也涨了不少” 江浪哑然失笑“这怎么也算是学问!” 因为有些耽搁,半个时辰后,众人终于看到碧波荡漾的江湖。 或是因为天刚刚亮起来,寒气尚未完全消散,湖面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烟雾。 或许是江浪真的和那座塔有缘。 那座别人有缘才能见到的湖心塔,他却是抬眼可见。 江浪道:“你们看到道湖心那座小塔吗?” 于明月、朱红雪和夜玫瑰一起点头。 几人异口同声道:“真的有座塔” 江楚城脸色露出苦笑:“我和那塔没缘分,只看到一座亭子” 江楚城并非武道中人,只是练过一些健身的功法,服用过一些补气的药材,见不得那座塔也是正常。 江浪正想,看到那座塔莫非都是境界在战将级别的人。 这时孟雪梨道:“湖心真的有一座塔,也不知道是怎么建到那里的” 江浪知道孟雪梨的身手,看来于修为无关,只和缘分有关。 江浪的眼睛放在湖面,上一次就是被这座江湖清雅的景致骗到,遭到那条怪鱼突袭。 这次他不敢大意,直接开启境界扫描。 只是这一次,湖水里却已经没了那些怪鱼。 这座完全封闭的湖,那些鱼奇怪的出现,又奇怪的消失,莫非湖已经深到那种程度。 第二十四章 殊途同归 发现儿子在发呆,江楚城道:“你在想什么呢?” “嗯、上次来遇到一个大家伙,好不容易杀掉它,湖水里应该还有很多,现在那些怪鱼都跑到哪里去了?” 江楚城道:“那些怪鱼,江伯已经处理掉了,原本是江伯和江大他们随手扔进去的一些杂鱼。 本想等到那些杂鱼长大了,可以再湖里钓鱼,不知道受到什么影响,居然长成了那种可以伤人的怪鱼” 江浪看着江伯道:“江伯,你收拾那些东西,一定费了不少功夫吧” 江伯笑道:“哈哈,我找出来几张床弩,和他们一个没事就射十箭八箭的,射几天就全部玩完了!” 江楚城道:“是啊,那几天你不在府里,一到起风的时候,整个院子臭的不能行。 我干脆跑到不归家里去玩了两天,对了那两天,柳家的姑娘总是跑过来,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父亲说起柳家姑娘的时候,身边四个女人的视线一起看过来。 这些目光又哀怨、有责备、还有嬉笑。 江浪连忙转移话题:“是啊,那些家伙只是在水里厉害,你们不接近湖水就没事了” 他已经知道那些怪鱼的来历,还以为道湖心塔的时候,会有一些麻烦,没想到江伯轻而易举解决了这个麻烦。 司若兰留下的那叠信纸上,不但有破解法阵的法子,还有一些翻译出来的文字。 江浪看过那些文字,明白了这小湖里的鱼怎么会变成那副鬼样子。 楚州地下也有一个和云州类似的地宫。 甚至前朝将国都迁出楚州,也是因为发现了那个地宫。 前朝有能人,发现地宫里面藏着的可怕,无法清除里面的鬼物。 干脆用一个巨大的法阵封印住地宫的出口。 数百年过去,时间流转,沧海桑田,封印地宫法阵的力量一直在缓慢消减中。 这座湖心塔是法阵一处重要的镇压节点,破碎和松动的程度更甚于其它地方。 也是由于塔里的魔气泄露出来,那些鱼才会魔化成那种样子。 幸亏这只是一个和外界封闭的内湖,湖水的来源也只是此地原有的几个泉眼。 不然这些怪鱼跑到外面江河里,泛滥开来之后,对整个楚州,甚至附近各州,都是一件可怕的灾难。 湖心塔里只是泄露出来的魔气,已经如此厉害,若是等到这湖心塔的封印彻底崩塌。 用不着水域协助,不但是整个江家大宅,恐怕整个楚州府城都难以逃脱厄运。 仔细看过司若兰留下的那些信纸,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江浪才急着进入湖心塔。 并且在红树谷里为此做出了充足的准备。 若是那些译文没错,湖心塔镇压的地宫和在云州时进入的大致相似,或者稍微强大一些。 但是考虑到自己已经今非昔比,身边四位伙伴,除了孟雪梨外都是战将以上强者。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还有大进的修为,这一次下去应是有惊无险。 几个人一起动手取下放在大车上的东西。 几个女子互相帮忙,江浪则在江大江二的帮助下,装备上那些武器和行李。 每个人双臂上都绑着一把手弩。 手弩后面的弩匣里都装着一百支弩箭。 背后背着二十四根拇指粗细的投枪。 作为投枪来说,这些投枪看起来非常“纤弱” 与其说是投枪,不如说是长些的鱼刺。 虽然长度一样,但是粗细只有普通投枪的一半。 但是因为材料中添加的金精和秘银的含量,高的惊人。 所以每一根投枪的杀伤力和坚韧程度毋庸置疑。 弩匣里的弩箭也是同等含量的金精和秘银。 五个人除了孟雪梨背着一只小写的背囊。 其他几人都背着一个大背囊,江浪背着的背囊更是大的惊人。 江浪对父亲深深一恭道:“儿子去了” 江楚城道:“我对你有信心,若是遇到困难,就退回来,咱们再想办法” 听他话里的意思,江楚城似乎知道他们此番下去要做什么。 江浪道:“我知道” 四个女子也一起向江楚城道别。 江楚城看看这个又看看哪个,也不知道其中哪一个是儿子的红颜知己“这孩子,比我年轻时招人呀!” 目送五个人沿着小桥向湖心走去。 江伯叹口气:“可惜我被境界压制,进不了那地方” 江楚城道:“兰兰丫头也是厉害,这种上古法阵她都能够破解” 江伯道:“已经几十年没有进去过,不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江楚城道:“兰兰丫头破解的法阵,你仔细检查过了吗?” 江伯道:“若兰小姐破解的法阵比我们那时做的完美多了,这一次,若是没有意外,少爷他们已经会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威胁楚州数百年的隐患。” 江楚城道:“也不知道那丫头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我不相信一个庙祝家的姑娘对法阵的了解会那么高深。” 江伯沉闷无语,他不是没有猜测,但是猜测毕竟是猜测。 想到司若兰,江浪忖道:“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此刻已经被尊称为司若兰娜的西番新女皇,目光坚毅的看着将西番高原高原和大周隔开的天险。 只要击破这座天一堡垒,西番大军面前就是一马平川的大周腹地。 天一堡垒总兵宇文自我,是宇文现任家主宇文自重的弟弟。 宇文自我手下拥有两万骑兵和五万步兵。 宇文家是本朝开国元勋、兵法大家,宇文自我也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有他率领七万人守卫天一堡垒,应该是兵力充裕。 只是今年来宇文自己派出大量官军,身穿便服,组成捕奴队在西番四处劫掠。 这些官军实质上已经是所有捕奴队的骨干力量。 在前一阶段,西番的大规模反击中,捕奴队几乎遭到全灭。 尤其是一支派出去练兵的二千名玄甲骑兵,也消失在西番高原上。 宇文自我此刻手里的真正兵力不足半数。 宇文自我勉强四处抽调人手,还把那些侥幸逃回的捕奴队也征调入伍。 凑齐了一万骑兵和三万步兵,守卫天一堡垒。 第二十五章 金属大门 看着远处一直蔓延到天尽头的帐篷,西番联军这一次出动的兵力,令人难以置信。 “西番到底有多大,怎么能够派出那么多军队”宇文自我心里只有绝望。 既然湖里的怪鱼已经江伯他们一网打尽,江浪五人毫无波折的来到湖心。 江浪从怀里拿出司若兰留下的那些信纸,并且打开一个装满材料的背囊。 动手按照上面所写的步骤,一步步破解封印湖心塔的法阵。 楚州大狱地牢,颜无崖、裹在黑袍里的颜无辜,还有五十名颜无崖的心腹手下。 其中三十个是颜无崖多年收拢的心腹,每个人的修为都在武士五层以上。 他们中有十五人手里拿着式样一致的朴刀,另一只手里举着点燃的火把。 还有十五人手里拿着头部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长枪。 还有二十个同样裹在黑袍里的武士,每个人身后都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裹。 看不到他们手里有任何武器,但是每个包裹都沉甸甸的,他们的武器应该放在里面。 三兄妹中,颜无双被留下来,坐镇楚州大牢。 颜无崖拿出一封信交给颜无双:“一号房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苏醒,你千万要注意,需要你小心的事项,我都记在上面” 颜无双道:“你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做这种事” 三兄妹在江浪曾经走到的那扇铁门前分别。 颜无崖一马当先进入铁门,沿着曲折的道路向前走。 与其说是向前,其实这条路非常陡峭,所以是以很大的斜度向下走。 五十名武士跟在颜无崖身后。 裹在黑袍里的颜无辜跟着队伍最后面。 颜无崖手里拿着那把从秘银里解放出来的雷刀。 他们行进的速度很快,几乎就是在进行中等速度的奔跑。 向下走了足有半个时辰,颜无崖走到一扇巨大的大门前。 黑黝黝的大门在火把照耀下,闪烁这金属的光泽。 多少次他在这扇门前,被阻挡在这里,止步不前。 这条通道里时常出现一些小鬼,都被他清除殆尽。 也不知道这扇大门一直紧紧闭着,那些小鬼是怎么跑出来的。 今天终于可以打开这扇大门。 一向冷酷无情的颜无崖居然有些紧张。 仿佛这不是通向地狱的大门,而是有新娘等在里面的洞房。 此刻,江浪也站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大门前,这种式样的大门,他可不是第一次见到。 不但是江浪,他身边的几人,除了朱红雪,都曾经见过。 朱红雪道:“这是什么?” 江浪完成破解法阵的仪式后,五个人一阵昏天黑地,直接被传送到这扇大门前。 他们背着的背囊里,自然有火把那样的东西。 剥去上面包着的蜡纸,用火折子点燃火把。 他们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四壁黑黝黝的洞穴。 前行不久,便看到挡住前路上的这扇大门。 上次遇到同样的金属门,因为是打开的,没有注意到。 这扇金属居然可以隔绝他的天网恢恢,无法扫描出后面的情形。 江浪道:“我们正在云州时,进入过同样一扇大门呢!” 朱红雪伸出一只手,试着推了下大门,大门纹丝不动。 她加大几分力量,大门仍然纹丝不动。 江浪一步上前,一拳打在大门上。 “轰”大门被江浪这全力一拳击中,发出一声巨响,一些灰尘飘洒下来。 几个人连忙后退几步,躲开飘落的灰尘。 等到灰尘散尽,大门仍是一动不动。 在云州时,江浪遇到那扇大门时,大门已经是被打开的。 面对这扇紧紧锁着的大门,江浪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 他重新走到大门前,伸手摸着大门中间,看有没有可以下手的缝隙。 似乎有那么一点,可是手指伸不进去。 江浪从背后抽出雷刀,把刀尖向门缝里伸去。 刀尖刚刚进入金属大门中间的缝隙。 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耀起来。 几人一起闭上眼睛,当光芒消失之后,几人再睁开眼睛时。 江浪手里的雷刀已经消息不见。 江浪目瞪口呆看着面前巍然不动的大门,一脚狠狠踢在上面。 “把刀还给我!” 没想到,他这一脚下去,巨大的金属大门应声开启。 “吱呀呀” 江浪看着缓慢向两边开启的大门,将手里的火把举得高一些。 大门里面大约二三丈的位置,静静躺着自己那把雷刀。 江浪松了口气,刚才还以为这刀要被吞掉呢! 随着大门打开,一股股阴冷的风从里面吹了出来。 又要面对那些肮脏的家伙了吗! 江浪抬起脚,进入大门。 另一个地方,相同的大门也缓缓打开。 颜无崖没有江浪幸运,他也是把雷刀插进了大门的缝隙。 但是进入大门的雷刀,并没有静静躺在地上,就此消失不见。 颜无崖走进大门,看到地上有些乱糟糟的爪痕。 颜无辜道:“大哥你的刀呢?” 颜无崖:“马、德,好像给那些东西给偷走了!” 颜无辜不知为什么笑起来:“嘻嘻、嘻嘻,这些家伙真是淘气!” 只是他这笑声怎么也听不出一点高兴的意味,反倒是有种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距离大门四五百丈远的地方,正有一群被大门外那股恐怖气息吓跑的小鬼向地宫深处跑去。 听到颜无辜发出的笑声,它们奔跑的速度,进一步加快。 它们一边乱七八糟跑着,一边互相争抢着那把雷刀。 颜家兄弟这边进门时,不但一无所得,还失去了一件东西。 江浪他们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却得到了极为热烈的欢迎。 随着金属大门向两边开启,还未看清门内的事物。 一阵夹杂着腥臭气味,异常猛烈的风骤然间扑面而来、几人手里的火把为之一暗。 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江浪立即挥起手里的雷刀。 战技:密集穿刺。 无数点刀光在火把映射下闪耀起一点点浪花。 “噗噗、嗷呜、啾啾、”乱糟糟的声音随着刀光一起响起。 “噼里啪啦”接近着是,一件件物体摔落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记:五雷轰顶。 晋级战将后,五雷轰顶,已经不止五刀。 第二十六章 进展顺利 九道缠绕着电弧的刀光呈扇形,向前方延伸过去。 “撕”密集的撕裂声在前方响起。 一条条被电弧扭曲的黑影,正快速跑向地道深处,被刀光和电弧追上, 一瞬间,前方只剩下骨头被撕裂的“咔咔”声。 这一刀结束的时候,只有几声单薄的“啾啾”声向远处逃去。 江浪持刀不动,趁这几个逃走的家伙还未逃远,一个个全部标注在天网中。 风停息的时候,火把的光芒又重新照亮了几人四周。 面前的地面上满是血淋淋的残肢断臂。 果然都是在云州见过的那种小鬼。 还有七八只没有被伤到要害的小鬼挣扎着想要向远处逃逸。 只是它们伤势严重,看起来只是在徒劳挣扎罢了。 江浪走过去,一刀一个解除了它们的痛苦。 江浪手臂一动,指着头顶方向,扣动手弩。 “崩”的一声。 “嘭”一个小鬼从洞顶掉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这家伙真是有心,别的都逃走了,它居然还躲在这里准备偷袭” 朱红雪还得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惊讶的看着四周的东西。 ‘这是什么,看着真恶心!’ 江浪一边伸手关上大门,一边道:“等会我路上告诉你,这东西可是很厉害的” 大门是必须要关上的,虽然几个人是通过阵法进来的,谁知道它们有没有办法出去。 这扇大门本身对这些鬼物就是一道有效的屏障,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若是给它们跑到外面去,不知道会闯出什么样的祸事。 关好大门,江浪领先向里面走去,对朱红雪讲起在云州两次进入地宫的是。 之前没有时间和朱红雪说起云州的事,是因为没有时间。 而且在进入湖心塔封印的地宫前,并不知道这地宫和云州如此相似。 江浪一边喝朱红雪讲话,一边注意哪些逃走家伙的动向。 此刻还不能完全了解这座地宫的规模。 但是已经扫描到的路线极为复杂,显示支脉众多。 若是和云州地宫同比例计算,按照支脉的数量,推断主脉的规模。 这座地宫的规模极为宏大,应该远远超过云州地宫。 一共锁定的八只小鬼,很快有五只失去的踪影。 按照经验,它们不是成为其它鬼物的猎物,就是逃出来天网的范围。 还有三只鬼物,一只在到处乱跑,大概是受到惊吓后,尚且惊魂未定。 还有两只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朝这个方向进发,一个速度缓慢,一个速度极快。 “好嘛,是去求援了!” 江浪道:“最少有两拨鬼物向我们这里冲过来” 于明月几个人在云州地宫已经知道江浪的能力。 只有朱红雪不知道,她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江浪道:“我在刚才逃走的家伙身上,留下了记号” 朱红雪道:“什么样的记号?” 江浪道:“是一种战技,好了,第一拨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密集的脚步声从前方传过来,其中有几个声音听起来非常沉闷。 江浪立即开启境界扫描,不出所料,来的不只是小鬼。 除了五十多个小鬼那种级别的鬼物,还有两只大鬼跟在队伍里。 大鬼虽然没有小鬼那样灵活利索,在单纯的奔跑中,速度并不输给小鬼。 朱红雪道:“这一次,让我来” 说着,她把手里火把递给江浪,向前走出一步。 几个人在她身后停下脚步。 江浪道:“这地宫比云州规模大的多,除了雪梨,我们几个轮流接战,其余的人注意漏过来的家伙” 火把光芒中,朱红雪矗立通道中央,她红色的衣裙四周,有淡淡的红光流转。 这些红光在流转中,缓慢变大,最后完成实质化,变成一朵朵飞舞的花瓣。 这时候,腥风扑面而起, 打头的几只小鬼,狰狞凶恶的小脸出现在几人眼前。 朱红雪看着这些小鬼,两只眼睛好奇的看着它们。 那些小鬼不知道是看到了几人还是闻到了人味,速度提升,猛冲过来。 朱红雪看到这些小鬼进入花瓣范围,闭上眼睛。 “咔咔、咔咔” 小鬼们进入花瓣范围后,如同雪人遇到了灼热的火焰。 从实质变为虚影,随即消失不见。 “噗噗、噗噗”地面上堆积起厚厚一层粘稠。 “轰隆隆”一个大鬼如同惊马一样狂奔而至。 朱红雪眉头一皱,睁开眼睛,一直拎在手里的长剑霍然刺出一剑。 一道赤色剑气直冲过去,直透大鬼后背。 大鬼胸前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向后仰倒,重重跌落。 有一只大鬼冲过来。 朱红雪在通道里大展神威的时候。 颜无崖那边遇到了大麻烦。 颜无辜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吓跑了大门后的那些小鬼。 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 几十只小鬼在各条支脉里乱窜。 结果就是领来十多群鬼物。 颜无辜身上的气息只对小鬼起到作用。 对大鬼并没有什么效果。 在每一群鬼物为首大大鬼强势威逼下。 小鬼们迎着头皮对颜家兄弟的队伍发起一波波冲击。 颜家兄弟带来的五十名手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们自己也是战将级强者,但是面对浪涛一样,一群群冲来的鬼物。 很快开始出现伤亡,血腥气味吸引到更多鬼物。 已经和他们发生战斗,和正在路上的鬼物,数量已经超过一千。 江浪一行在全歼三队鬼物后,暂时进入悠闲期。 战斗的间隙,江浪已经用传音入密的功法,把云州地宫的事,讲给朱红雪听。 总不能让别人觉得两人在嘀咕什么私房话,江浪干脆直接传音给所有人。 朱红雪道:“大鬼、小鬼我都见过了,还有那个凶鬼是什么样子?” 江浪道:“你见过野猪吗?” 朱红雪道:“我还射死过野猪呢!” 江浪道:“就是一头用两条腿走路的野猪” 根据已经扫描出来地图,绕过前面那个转角后,即将进入地宫主脉。 同时距离转角八十丈的地方,阵营扫描时,出现密密麻麻的黑点。 敌人的数量远远超过他的扫描限额。 江浪立即切换为境界扫描。 九个巨大的黑点出现在地图上。 第二十七章 猪头出现 队伍即将面对第一次严峻挑战。 按照之前扫描的经验,周围八个黑点完全符合大鬼的特征。 八个大鬼呈现出一个环形,环形中间是一个更大的黑点。 没错,八只大鬼中间,是一只更高等级的怪物。 江浪想起那一张可恶的野猪脸,对朱红雪道:“我们前面就有一只野猪” 朱红雪“······” 江浪:真是昏了头了,哪里来的野猪! 他连忙改口:“凶鬼,记得,我说出位置,大家一起向那里扔投枪,千万不能让它开口” 于明月传音过来道:“它们应该没有发现我们,大家脚步轻些,给它来个突然袭击” 江浪向所有人传音道:“明月说的对,我已经有一盏茶时间没有遇到那些鬼物了,没有小鬼向它们报信,它们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 我们把火把熄灭了,互相拉着旁边的人,放轻脚步过去,等我开口,一股脑把投枪扔过去,能扔过去多少算多少” 江浪手下熄灭手里的火把,其余几人也将火把熄掉,一起伸手抓人。 江浪身边是朱红雪和夜玫瑰,两人一人一只手,抓住江浪的衣袖。 江浪身后是于明月和孟雪梨,两人也伸出手,抓着江浪的衣服下摆。 “怎么都抓着我,这是要绑架吗!” 不过仔细一想,只有自己可以利用天网的能力,在眼前绝对的黑暗中,知道通道的构造,不抓着自己,又去抓谁。 几个人一起放慢脚步,走到前面那处转角,脚步更是放的极慢。 走出转角,江浪可以通过天网看到那九个家伙。 一行人无消无息的走着,五十丈、四十丈。 和九个家伙的距离进一步拉近。 还有二十多丈时,江浪发现那些黑点忽然骚动起来, 随即几个代表大鬼的黑点向中间那个代表凶鬼的黑点靠拢过去,还有几个大鬼向他们几人冲过来。 “被发现了” 江浪喊道:“雪梨点火爆,其余人前面二十五丈,正前方,一起扔投枪” 四个人几乎同时松开了江浪的衣服。 “嗖、嗖、嗖” 投枪高速抛出,撕裂空气的声音不断响起。 江浪扔出五根投枪后,就停下来,他还要防备冲过来的小鬼和大鬼。 他举起雷刀的时候,孟雪梨点燃了手里的火把。 十多只连蹦带跳的小鬼和一只身上插了两支投枪的大鬼已经冲到不到十丈的距离。 江浪一抖手腕“噗、噗、噗” 弩箭一支支射出。 准确命中一只只小鬼。 十多只小鬼接二连三翻到在地。 转眼间,第一波小鬼尽数遭到击杀,只剩下那只受伤的大鬼。 “咚、咚、咚” 大鬼沉重的脚步砸在地面上,身旁的地面似乎都在随着震颤。 两只投枪击中大鬼。 一只贯穿了它的前胸,一只贯穿了它粗大的脖子。 但是这些已经细化的投枪,虽然锋利如故,但是牺牲了原本的重量带来的伤害加成。 大鬼趔趔趄趄,仍然保持原有速度,向几人大步前冲。 距离几人已经不到五丈。 后面十五丈外,第二波鬼物接踵而至。 手弩对大鬼的伤害有限。 江浪举起手里雷刀。 战将:电闪雷鸣。 巨大的雷柱凭空出现,几乎实化的雷电狠狠砸在大鬼头顶。 “轰隆隆、轰隆隆” 闪耀的电弧中,身材高大的大鬼,被密集的电弧所缠绕。 电弧先至,雷刀后至。 闪耀的电弧中,大鬼从中间一分为二。 电弧消失的时候,分为两半的大鬼身上冒起两团黑烟。 黑烟散去,两片黑炭向两边摔落,化为碳粉。 江浪观察脑海里的地图。 九个黑点只剩下五个,尤其是最大的那个已经消失不见。 江浪大声喝道:“凶鬼已经解决掉了,大家停止投枪,大股鬼物正在接近,准备接战” 他话音未落,两个大鬼几乎同时冲了过来。 夜玫瑰身体向前一步,随手抛出一点黑色,没入其中一个大鬼胸膛。 “嘭”大鬼胸前扎开一朵黑色花朵。 一朵黑色玫瑰在大鬼胸前盛开,瞬间绞碎大鬼的心脏和生机。 于明月抖手打出三根投枪,这种细化的投枪失去重量,威力减弱不少。 但是三根并做一根,始终不曾分开,准确钉在大鬼脑袋上。 三根投枪从同一个位置刺入,出来的时候却一分为三。 三根从三个不同位置射出,瞬间带走大鬼的生命。 颜家兄弟那边虽然击杀了大量小鬼和十多只大鬼,仍然有源源不断的鬼物冲过来。 颜无崖杀的兴起,手里的狼牙棒狠狠砸碎一大鬼的脑袋。 他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看到一个野猪头正冲着自己张开大嘴。 颜无崖想到这东西可怕,手里的狼牙棒脱手而出。 “嘭”野猪头被准确击中,爆裂开来。 颜无崖刚松了口气,一声凄厉的嚎叫在鬼物群中响起。 “嗷---” 颜无崖想要冲过去,找到那个家伙,可是发现身上的所有力量都已经消失。 不但是他,所有属下的动作都静止下来。 小鬼们发出兴奋的叫声。 最前方的十多名武士立刻被大量小鬼包围。 一时间血腥气味,中人欲呕。 “轰隆隆”几个挡在前面的小鬼被一个野猪脸撞开。 野猪脸大步走来,一口咬掉一名武士的脑袋,呸的一口吐掉。 野猪脸瞪着颜无崖,向他冲来。 一团黑影互相冲出来,骑在野猪脸脑袋上。 牙齿摩擦的声音响起。 “喀嚓嚓,喀嚓嚓” 令人牙酸的的声音响起,野猪脸张大嘴,却连惨叫都无法发出。 几个弹指后,野猪脸向地下倒去。 裹在黑袍里的颜无辜从野猪脸身上站起来。 随着野猪脸被颜无辜咬杀,麻痹颜无崖和他一众手下的力量一起消失。 颜无崖和一众属下都恢复了力量,重新和鬼物搏杀起来。 只是刚才那短暂的时间里,颜家兄弟的部属已经战死三成。 颜无崖冲进鬼物中,专门寻找隐藏在小鬼中的大鬼下手。 当最后一只大鬼倒下,剩下的二三百只小鬼一哄而散。 颜无崖脸色极为难看这遍地尸体。 他带来的五十名部属,只剩下二十五名武士和十九个蒙面人。 第二十八章 发现同行 江浪一行完成击杀八只大鬼后,剩下的数十只小鬼四散逃去,江浪忙着将它们一一标注。 有这么多探子,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掌握整个地宫的地形。 朱红雪虽然是为郡主,但是她可是在镇虏关长大的,面对遍地的鬼尸,只是被冲天的腥臭,弄得心烦。 江浪从怀里掏出几块白色手巾,一人发给一块:“嫌臭的话,用这个捂着鼻子,我可是都熏过香的” 江浪带着几人走到之前发现九个黑点的地方。 一个野猪脸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江浪拎着雷刀走过,狠狠踢了一脚。 这丑东西死的不能再死,浑身上下钉着三四十根投枪,光脑袋上就不下十根。 江浪道:“我们把投枪和弩箭都收回来,到前面找个干净地方修整一下” 他没有说的是,要等那些家伙帮他们把四周的路打探清楚。 几个人又向前走了一段,江浪发现周围有一段类似洞窟的短小小支脉,就带着几人走过过。 宰掉几个躲着里面的小鬼后,用火把四处巡视一番。 和图上所示相同,果然只有一个狭窄弯曲的出口,内部还有一个宽阔的空间。 这里点燃火把,外面不走进也很难看的。 江浪在洞壁上找到一个洞孔,把手里的火把插在上面。 他先把自己的大号背囊放在地上,然后掏出自己的那件狐绒披风铺在地上。 朱红雪道:“这件东西,你还一直带着” 江浪道:“是啊,为什么不带呢” 说着话,他动手从自己的特大号背囊往外面掏东西。 孟雪梨道:“江大哥,你在做什么?” 江浪道:“这洞里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反正肚子也饿了,我们来野餐” 夜玫瑰道:“就你饿的快” 话音未落,“咕噜”一声不知道谁的肚子里发出。 这声音,在寂静的洞窟里,异常响亮。 江浪笑道:“是谁饿了?” 四个人一起道:“不是我” 江浪继续往外掏东西:“大块的肉干、几葫芦水,还有一些红树谷出产的各种果干蜜饯” 他一直背着的特大号背囊里,除了几匣备用弩箭外,装着几乎都是这些东西。 这个背囊和四个女子背囊里里面装着的东西,足够几人五到七天食用。 以在云州的经验,地宫里也存在可以饮用的泉水和可以食用的菌菇。 但是不到没有吃喝的时候,打死他也不会把这里的东西,塞进肚子里。 众人围坐在狐绒披风上,为了避免引来那些鬼物,破坏几人的野餐,只能用传音入密聊天。 只听到咀嚼和吞咽食物的声音,若是有人近距离从这里经过,一定会以为这里躲着一大群老鼠。 江浪在天网地图上,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自己刚才一下子标注了三十多只小鬼。 这些小鬼向各个方向逃窜,有些向更深处,还有些像外围方向逃。 在其中一个方向,连续有三四只小鬼忽然消失掉。 看这几个小鬼消失的直线距离,应该在不是很远的地方。 这会时间,又有两只小鬼再那个位置消失,总体上那个“神秘”地方正在接近这里。 有人给了他一脚,把他从对天网的关注里惊醒。 夜玫瑰道:“你自己发什么呆呢?” 江浪道:“我觉得还有别的人进入地宫” 于明月道:“是你家的人吗?” 江浪摇头道:“不是,他们是从另一个方向进来的” 朱红雪道:“楚州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吗?” 江浪道:“这也不是不可能,那时候智深秃贼就自己挖开了一个入口” 孟雪梨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江浪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如果是好人就和他们齐心合力,毁掉这地方,要是坏人,就看看他们来干什么” 几个人吃饱喝足,江浪把东西收起来,吹熄火把后,坐在披风一角。 江浪听着几个女人聊天,同时密切关注那些人过来的方向。 他们刚才杀掉那些怪物的地方,是个面积巨大洞窟。 那些人想要更加深入地宫,必须经过那里,只要等在这里,必然可以等到他们。 忽然想到那些鬼物的尸体,若是被那些人发现,一定会意识到他们的存在。 江浪从披风上站起来,重新点燃火把:“你们慢慢聊,我去把那里打扫一下” 于明月站起来:“我帮你去打扫” 江浪点点头:“好吧,正好帮我拿着火把” 两人一起走出这洞窟,重新走到刚才激战的地方。 于明月举着火把,江浪把那些鬼物的尸体一个个扔到附近一个隐蔽的支脉里。 过了一会,其他几个人也走过来,帮他一起扔这些东西。 紧张忙碌的打扫完这些东西,清理完有可能被发现的痕迹后。 江浪的天网恢恢,已经扫描到三十一个人向这边走来。 阵营扫描显示出三十个无色的斑点,还有一个黑透的黑点。 江浪切换成境界扫描,那个黑点和一个无色斑点是战将级别以上的强者。 剩下人都在在武士五层以上。 “居然这么恨我,这个大黑点是谁呢?” “是楚王府的人还是楚州大牢的人,在楚州我的仇人大抵就是这两帮人吧!” “那些人过来了,好像是我的仇人呢,我们赶紧躲回去” 静静的待在刚才那个洞窟里,默默等待那些人的到来。 脚步声从无到有,从轻到重,渐渐接近。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路呢” 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一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整齐的声音响起,其中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桀桀,大哥,我闻到这里有厮杀过的痕迹” “你觉得这里几十几百年没人进来的时候,拿下东西吃什么呢!” “桀桀,我也想尝尝这些东西是什么味道呢!” “你是不是吃那些药物,把自己脑子都给吃坏了吧!” “桀桀、桀桀” 看着洞口处闪耀的火光,江浪觉得以现在的距离,自己悄悄深一下脑袋,应该不会被对方发现。 他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微微露出一只眼睛,向外面看了一眼。 第二十九章 前战后游 巨大的地宫另外一端,一群人围坐成一团,忙着吃东西喝水。 江浪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脑袋。 虽然他只是在极短的瞬间看到那个人,但是他认出了为首那人是谁。 在被抓去服兵役的时候,江浪见过那厮一面。 那厮不一定会认出他。 毕竟当时他和一群人一起五花大绑塞在木笼车里,即将押送塞北服役。 那厮则站在知州和楚王身边耀武扬威。 他就是楚州总捕头颜无崖,他身边还有一个被包的严严实实,像个大粽子一样的家伙。 那个充满恶意的大黑点就来源于那个“大粽子” 休息结束,颜无崖下令继续前进。 经过之前的战斗,他的一众手下去芜存菁,同时也都熟悉了鬼物的战斗方式,伤亡大大降低。 三天三夜,除了中间短暂的休息,颜家军不断进行着大大小小的战斗。 几十场大大小小的战斗,虽然熟悉了鬼物的战斗方式。 但是伤亡不可避免,仍然不断有人倒下,再也无法站起来。 在距离他们足够远的地方,一队五个人组成的小队伍,默默跟着后面。 当颜家军前进的时候,他们保持相同的速度跟着他们。 当颜家军殊死战斗的时候,他们停下来,铺上那条狐绒披风,或坐或卧。 或者用传音入密聊天,或者吃一些食物和饮水。 其中还发现一些菌菇和小动物,这些东西经过孟雪梨鉴定后,有些是可以食用的。 但是除非是带来的食物吃光,他们是不准备吃这些东西的。 在颜无崖的队伍经历过一场大战,不得不停下来修整的时候。 看着几个女人无聊的生无可恋,江浪从腰囊里找出一副叶子牌。 在教会四个女人玩法后,他被从中间踢了出来。 江浪穷极无聊,找来一些干枯的菌菇,从背囊里找出一个小铜锅,煮了一壶锅热茶。 这壶热茶,自然还是要给几个女人端过去的。 他甚至还成功驯化了一只小鬼,让它明白,只要一直翻跟头,就可以活下去。 看着身边十多只因为不想理解,或者无法理解江浪意思的死难小鬼。 最后一只小鬼,不停翻着跟头,即使在他们远远走开,它都没有偷奸耍滑。 其中稍有一些令江浪感到郁闷的是,四个女人关系越发融洽。 很多时间他都被四人排斥在外面,明明知道她们几个在传音私聊,却不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 反正他把颜无崖那群人都锁定起来,一直密切关注这群家伙。 一路上遇到的鬼物都被他们绞杀殆尽,偶然从哪个其它支脉跑来的鬼物,也不是几个女人的对手。 他时常举着火把四处转悠,果然神话都是骗人的,一个宝箱都没有见到。 这样的探险和前两次在地宫里的经历真是天渊之别。 与其说是探险不如说是一场神奇的溶洞之旅。 当颜无崖的队伍还剩下十六个蒙面人和三个武士的时候,二十一个人终于来到一个巨大的洞。 颜无崖道:“应该就在前面了” 死井和废井最大的区别在于死井中会有一只恶鬼。 废井的产生源于死去的恶鬼,或者说废井本身就是一只死去恶鬼的残骸。 恶鬼是鬼物中一种很奇特的存在,它不仅仅战斗力强大,而且还能够直接从魔域召唤其它鬼物。 恶鬼可以说是一只活着的传送法阵,它所召唤的恶鬼完全服从它的命令。 恶鬼尸骸只是一条被打开的通道,各种任性的鬼物跑出来,只有境界上的压制和服从。 颜无崖只要抓到那只恶鬼,就能得到一只活着的传送法阵。 可以源源不断得到需要的鬼物,甚至还可以利用恶鬼控制召唤出来的鬼物。 活捉一只恶鬼往往比杀死一只还要困难,尤其是那些高等级的家伙。 至于这些鬼物最大的用处,看看现在的颜无辜和王铁塔,就知道了。 “啊---!”难以忍受的疼痛折磨下,王铁塔发出痛苦的喊声。 看着王铁塔身上暴起的一根根血管,梁云娘一脸愁容。 近来王铁塔知道怎么了,饭量和力量每一天都在增加,三十多岁的人,居然身高也开始生长。 尤其是最近几天,每一次生长都伴随着撕裂筋骨的疼痛。 梁云娘看着王铁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你现在身高都超过两丈三尺了!” 王铁塔并不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一系列变化,都来源于颜无辜在自己身上进行的邪恶术法。 颜无辜通过那个邪恶的术法,将一只鬼物的血脉植入到了王铁塔的血脉中。 鬼物的血脉正在逐步适应王铁塔的血脉,和他自身的血脉融合在一起。 幸运的是,颜无辜的法术还未完全完成,最后一部分,也是就是控制王铁塔的部分遭到破坏。 如果当时给颜无辜施展完最后的术法,王铁塔见到颜家兄妹,立刻就会臣服在地。 若是那样,王铁塔在打擂那天,遇到颜无忌,直接就会给他跪了。 颜无辜从一本典籍里得知,和这些在地宫里不断自相残杀,已经玩疯了的鬼物相比。 刚从魔域被召唤出来的鬼物,更加容易完成自己的法术。 两者成功和失败的比例是十比一,已经是极低的比例。 若是再考虑鬼物被杀死和被活捉的比例,这更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比例。 这么多年,颜家兄弟在地牢那间通向金属大门的密道里,捕捉那些不知道怎么被传送出来的鬼物。 又从死囚里以利诱或者胁迫手段,招募了大量的亡命之徒。 最后通过颜无辜设置的法阵,施展邪恶的术法。 经过大量的失败,和偶然的成功。 一共弄出了不到三十个魔化人,距离他们想要的大军,恐怕还要几百年才行。 为了建立气一支足够数量的魔化人大军,颜无崖兄弟才有这一次准备已久的地宫之行。 颜无崖让自己的队伍停下,派出五个蒙面人对巨大的洞窟开展探查。 江浪注意到颜无崖队伍的异动,将手里的火把靠着洞壁放好。 动手从怀里出狐绒披风。 几个女子已经熟悉他的动作,知道他掏出这个东西,意味着要打尖休息。 第三十章 玫瑰心事 一路行来,彼此之间已经形成默契。 她们用不着向江浪出言询问,纷纷放下各自的背囊,伸伸懒腰,锤肩锤腿。 孟雪梨道:“怎么前面又打起来了,他们都不觉得累吗!” 几个人虽然不能向江浪根据那些黑点是倒处乱跑还是静止不动。 准确判断出那些人是和鬼物战斗,还是停下来休息。 但是两天来,已经掌握了他们行动的鬼楼,现在还没有到他们修整的时间。 所以才会判断他们又一次遇到鬼物。 江浪“······” “能不能遇到鬼物,是他们可以决定的吗!” “不是,他们大队停下,派出了几个人前往不同方向探查,不是出现几条相同的岔道,就是一个比我们遇到那个还要大的洞窟” 朱红雪道:“我们这一次是喝茶还是打牌” 夜玫瑰道:“当然都要了,江浪你还呆着干什么,把你的叶子牌拿出来,然后去找干菌菇去” 江浪郁闷的翻找着干枯的菌菇,这次到地宫和之前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除了第一次打打杀杀,之后好像是在郊游。 不对!自己是苦力,四个女人在郊游。 走路的时候,一半重量在自己后背上。 每一次扎营,自己背囊里缺少的重量,都会从她们的背囊里补充过来。 经过三天来吃喝,现在她们几个基本上已经是毫无负重。 扎营的时候,她们在打牌喝茶,自己是在到处寻找生火的菌菇。 若是有三三两两的鬼物,也是自己出手打发。 “哎”他郁闷的叹了口气。 “哎”身边也有叹气声传来。 江浪狠狠瞪了那小鬼一眼,小鬼连忙跑回菌菇丛里,帮他寻找干枯的菌菇。 不错这就是那只学会翻跟头的小鬼。 赶路的时候,它就一直跟在江浪他们附近。 几人停下来的时候,它就跑到江浪身边,帮他捡拾菌菇。 若不是江浪看到它在天网地图上是一个闪闪的红点,真会怀疑它是鬼物那边跑过来的死间。 这个时候,南蛮丛林里的战火已经停歇。 丛林里遍布南征军的尸体,很多地方尸体的数量甚至超过了周围的数目。 至此大周集结全部国力,派遣出来的南征军,宣告全灭。 灵风姿脸色苍白,站着母树的树冠上。 下面站着一大群长老和各族族长,数量足有千人。 “大祭司,如果我们不做出适当反击,过上几年,他们有会重新集结一支规模更大的军队,卷土重来!” 下面那一千人异口同声喊道。 经过这一战,灵风姿在南蛮的威信甚至超过了以往所有的大祭司。 但是这些人仍然顽强的反对她停止继续攻击的命令。 “可是,这里是我们的家乡,我们熟悉这里的一切,才能获得如此大的胜利,若是深入敌国,你们每个部族,都会遭遇到巨大的伤亡” “大祭司,我们不怕伤亡,我们需要的是永久的安宁” “大祭司,这是数百年来,我们最好的机会,大周南部五个州,原本都是我们的家园,是数百年了,一次次割地才被大周划走的,我们一定要抢回来!” 灵风姿闭上眼睛道:“好吧,我准许你们进入南部五州,不得出了五州范围” “大祭司,谨遵法谕” 大周中部三州,虽然只有三州,但是每一州的面积和人口都超过边州数倍。 明州位居大周最中心部位,山多林密。 最高峰明光顶。 夜幕深沉,数以百计的黑衣蒙面人围在明光顶四周。 夜平安站着高台上,身边时一个白衣老者。 老者脸色苍白,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月光。 下面有人道:“大周已经是四面战歌,我们是不是也该动手了” 有人接话道:“各处都已经做好准备,我们什么时候起事?” 老者道:“还有一件事正在进行,那些人只要完成我们多年以来的心愿,事情大有可为” “所以,还希望大家多等几天,事情一完成,我们就可以起事” 夜平安有些幽怨的看着自己祖父,原来那天姐姐跑到楚州找他,就是为了拿走他那把刀。 他想祖父自己那把刀哪里去了。 祖父说:“别人拿去用用,很快就会还给你的” 夜平安不知道十几年来夜家在楚州的暗探,一直密切关注着一件事。 这件事对夜家人非常重要。 当他们知道那些人很需要找到十二神兵之一时。 夜家现在能够拿到的只有夜平安手里那把寂灭刀。 于是夜家老祖从夜平安那里拿走了寂灭刀。 江浪忙着生火烧水,那只小鬼在他身边不停翻着跟头。 夜玫瑰手里拿着叶子牌,魂不守舍的偷眼看着的江浪, 在楚州大牢救出王铁塔那天晚上,她开始有了一个很大的秘密。 地牢那扇铁门前,她感受一股熟悉的气息,响起祖父曾经叮嘱过自己的话。 所以离开地牢后,她立刻和江浪分手。 然后和弟弟一起重新返回地牢。 一路上熟门熟路,而且已经扫清了障碍。 所以她很快回到地牢那扇门前。 这种程度的门即使没有钥匙,她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之打开。 她看到了铁门后,她看到那条黑色的通道,还有那把镶嵌在秘银里的雷刀。 带着弟弟返回家族,她第一时间向祖父禀报了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随后,她受到祖父的派遣把弟弟的刀送到安排在楚王府的暗探那里。 再由暗探献出那把刀,继而由暗探怂恿楚王把刀送给颜家兄弟。 夜玫瑰受到的任务是暗中跟着颜家兄弟进入地宫,保证颜家兄弟按照夜家需要完成冒险。 她送出刀后,觉得颜家兄弟怎么都要准备准备才会出发。 于是她跑去找江浪,正好看到江浪他们溜出城。 以她的能力,启动家族潜行战技,居然躲过江浪天网一路扫描,没有被江浪发现行迹。 暗中跟着他们到了郭家集,夜玫瑰才出现和他见面。 原本想和江浪见上一面就去监督颜家兄弟所要做的那件事。 没想到,江浪他们也要去颜家兄弟去的地方。 夜玫瑰便留下来,和江浪几个人一起进入地宫。 第三十一章 地宫尽头 和江浪一起下了地宫后,不出夜玫瑰所料,颜家兄弟也在这里。 “现在看起来,还是帮了他的忙了,如果颜家兄弟不能取得家族需要的结果,自己是不是要出手呢?” 江浪烧水泡茶的时候,一直密切关注那五个扇形前进的黑点。 最中间那个黑点,忽然消失不见,然后是两边两个黑点。 最外围那两个黑点,应该是沿着地下洞窟的洞壁行进。 两个黑点各自画出一个圆形的一半后,顺利完成整个圆形,汇合在一起。 两个黑点沿着直线向回路返回,慢慢行进道圆形中间。 忽然,两个黑点分两路向两边快速移动。 其中一个移动一段距离后,熄灭掉了。 还有一个顺利到达圆形边缘,然后沿着边缘向回,最后顺利回到出发的地方。 颜无崖问返回的那个蒙面人:“你在那里见到什么了?” 蒙面人用奇异的口音道:“一个人,我看到一个人” 颜无崖道:“只有一个人吗?” 蒙面人道:“真的只有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他被什么困在那里,只能在很小的距离移动,因为这样我才能逃回来” 颜无崖皱着眉头:“不对呀,应该有一只恶鬼或者一个传送阵,这里怎么会有一个人呢?” 颜无辜冒出来道:“嘻嘻,大哥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颜无崖道:“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只能这样了” 于是颜无崖一马当先,带着剩下的人沿着一条直线,向前走去。 加上唯一返回的蒙面人,颜无崖还剩下十二哥蒙面人和三个武士。 江浪看到那个黑点返回后,每过多久,地图上的大队伍就开始了行动。 “小姐们,他们走了” 听到江浪的话大家有条不紊的收拾行李,重新踏上前进的道路。 火把的照耀下,颜无崖终于看到那个孤独的人影。 那人影一动不动站着,似乎是一座雕像。 只是从他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阴寒气息,说明这绝对不是一尊雕像。 这股阴寒之气像杀气,却并不是杀气,而是一股极为浓郁的死气。 “来了吗、终于拉了、我已经等太久了!” 那人似乎在对颜无崖这些人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他忽然抬起头,这是一张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脸,或者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五官。 他看着颜无崖:“你们这些人真是没用,用来这么久才来到这里” 颜无崖道:“那边,请问你在这里等了多久呢?” 那人道:“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懒得计算下去了” 颜无崖道:“你现在已经成为我的俘虏了” 那人看着颜无崖,摇着脑袋:“你这点人,不够” 颜无崖道:“不够什么?” 那人道:“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他忽然伸出双手,向颜无崖这边一招。 “啪、啪”两声仅剩的三个武士中的两个,被他一手一个吸了过去。 从他动手到两个武士飞到他双掌里,几乎没有任何时间间隔。 随后,被他抓在双掌里的两个武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消融。 转瞬间,已经消失不见。 最后一个武士,看着眼前诡异的情形,吓的大吼一声,转身就逃。 那人忽然冲着他张口嘴,使劲一吸。 “呼”那武士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着,硬生生扯了过去。 这时那人双掌之间冒起淡淡的烟雾,两个俘虏已经消失不见。 他双掌合十,抓住被吸过来的那个倒霉鬼。 那武士不断挣扎着,越变越小,最后也变成一团淡淡的烟雾。 颜无崖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用诡异的方式,杀掉自己三个手下。 这些人都是他从大牢死囚里招募的死士,心智已然残缺不全。 只要他回到大牢,在招募一些就是了,既然不是这人对手,又有什么可惋惜的。 三个武士比这人溶化掉,产生的烟雾,始终没有散去。 那人口中喃喃自语,发着奇怪的声音,这声音时缓时急,时而阴阳顿挫,时而尖利刺耳。 在他面前忽然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通道。 一群小鬼蜂拥而出,接着是一只大鬼,它们已出现,就张牙舞爪的向颜无崖等人冲了过去。 颜无崖道:“你这厮果然是只恶鬼” 那人仰天长啸:“你知道什么、你这个无知的东西,杀掉它们,你才有和我继续说话的资格!” 从金属大门一路杀过来,活下来的蒙面人已经适应了这些鬼物的战斗方式。 除了一些可以忽略的小伤,这一次没有任何死亡,就击杀了着一股包括一个大鬼和三十个小鬼的小队。 颜无崖战斗的时候,也一直关注这那个始终在原地没有移动过的家伙。 那些被杀死的怪物,倒在地上后,出现了和之前被杀的三个武士相似的情形。 它们渐渐在地上消融,变成若有若无的雾气,漂浮在空气中。 颜无崖有些不妙的感觉,他和兄弟们对于这些东西的了解更多来源于一些神秘的古卷。 那些古卷是真是假,他并没有有很多机会验证。 “桀桀,桀桀,终于可以召集更多的力量!” 那人高举双手,一个范围比先前那个广阔许多,一个大小和烟雾范围一样的通道凭空出现。 更多的小鬼和不少于三只大鬼冲出通道,向颜无崖这些人冲杀过来。 江浪和五个女子正抵达可以看到那人的地方,看到那人举起双手,打开通道的样子。 江浪想起司若兰留下的信纸上写的东西。 恶鬼是可以召唤出其它几种鬼物的存在。 一只恶鬼的出现,伴随着循环不断的杀戮,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鬼物。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到地面上去,杀戮越多它的力量越强大” 江浪对几人道:“我们现在不能过去,不管是杀那些鬼物还是杀掉颜无崖的人,都会给恶鬼更大的力量” 在江浪的带领下,几个人开始后退。 颜无崖没有发现他们,但是恶鬼已经发现他们。 “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要跑呢” 恶鬼冲着江浪一行人伸出双手。 一股强大的吸力向他们袭来。 江浪当先一步,把几个女子挡在自己身后。 他用双手高举雷刀,狠狠斩落。 第三十二章 局面诡异 虽然不知道这恶鬼想干什么,它这番举动,总不是什么好事。 江浪竭尽全力挥出一刀。 战技:电网重重。 “嗤啦啦、嗤啦啦!” 密集的电弧笼罩了他面前一丈方圆的地方。 这些电弧互相缠绕交错,编织成刺目的罗网,一瞬间照亮了整个洞窟。 “轰隆隆”透过电网,可以看到一团无形的力量,在电网强大的力量切割下粉碎消融。 “哼”恶鬼身体微仰,又重新站直,看着江浪这边。 当见到他举起的雷刀后,它的双眼里忽然射出两道异光。 “这件东西,怎么在你手里,而且这么完整!” 颜无崖终于杀掉第二波冲出的鬼物。 只是经此一战,他的属下全部战死,进来的一大群人,只剩下他自己和颜无辜两个人。 那些被杀的鬼物和死掉的蒙面人,躺在地上,慢慢消融,化为更为广阔、也更浓密的烟雾。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恶鬼没有利用这些烟雾打开通道,召唤出更多的鬼物。 它一直注视着江浪手里的雷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通过那道炫目的雷电,颜无崖看到江浪一行人。 他看着那一行人,怒极反笑:“是跟着我们进来的吗、你们把无双怎么样了!” 颜无辜看着江浪一行,蹦蹦跳跳着,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的声音。 江浪抵挡住恶鬼那次攻击后,一直慢慢向后退却。 他知道恶鬼可以通过那些烟雾,打开通道,召唤出更多的鬼物。 这样下去,只会面对越来越多的鬼物,不被鬼物杀死,也得累死。 不如先退出这个洞穴,在外面宰掉这些鬼物,最后再回来对付这个家伙。 恶鬼看着渐渐后退的江浪一行,忽然开口对颜无崖道: “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走,把那把刀拿过来,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颜无崖道:“你给我想要的一切,想要命令我吗,就凭······” “嘭”一刀狠狠看着颜无崖后颈上。 颜无崖也是厉害,这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如击金铁。 颜无崖转过头,发现砍自己的竟然是颜无辜。 “无辜,你在干什么!” 颜无辜道:“你没听他说吗,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 颜无辜跳起来,又是一刀砍下。 上一刀是猝不及防,这一次,颜无崖怎么能让他再给自己来那么一下。 颜无崖一拳打在颜无辜手腕上。 “喀嚓”一声,颜无辜那只手腕和刀一起飞了出去。 “嗷”颜无辜连续后退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你打我!” “你都要杀我了,我什么不能打你!” 恶鬼对颜无辜道:“你打不过他们,过来我给你力量” 不管他们在干什么,江浪只顾自己稳步后退,先离开这洞窟再说。 颜无辜乖巧的向那恶鬼走去。 颜无崖虽然一拳击断他一只手腕,还是关切的说:“无辜,你别过去” 颜无辜道:“我就是要过去,看你怎么样!” 颜无辜行走的方式很奇特,和那些小鬼的行动非常相似。 看着他向那恶鬼飞奔过去,颜无崖不敢过去追赶。 颜无辜毫无阻碍的跑到恶鬼身边。 恶鬼伸手抓起一大团烟雾,塞到颜无辜的断臂上。 “去把那把刀给我拿过来” 颜无辜断臂上出现一团奇怪的扭曲,一些触手从上面冒出来。 颜无辜看了一眼那些触手,那些触手像是无数根手指坐着奇怪的扭曲。 江浪他们仍然在持续后退中。 恶鬼大声咆哮起来:“去把刀抢过来” 颜无辜从玩弄新手指的乐趣里清醒过来,看着已经远离的江浪,大步向他们追了过来。 颜无崖看了一眼那恶鬼,跟在颜无辜身后追过去。 恶鬼看着跑开的颜家兄弟,举起双手,指挥着那些烟雾。 那些烟雾似乎是粘在颜无辜那只断臂上,一路拉伸出一条淡淡的轨迹。 颜无辜的速度很快,在江浪距离之前进来的洞口,还有十七八丈的时候,追了上来。 江浪对这厮毫不客气,也不知道王铁塔当时怎么没有弄死他。 挥刀就是一级:十倍重击。 颜无辜手里也拿着一把刀,他抡起手里的刀,格挡江浪这一击。 同时那只满是触手的手挥舞起来,长长的触手如同几十根鞭子一样,狠狠向江浪抽打过来。 朱红雪手指一动,一团红色花瓣环绕在江浪身前。 那些触手进入花瓣范围后,立即遭到千万片花瓣的不停切割。 “挡”江浪手里的刀和颜无辜手里的刀砍在一起,火花四溅。 这一刀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江浪又是一刀:电闪雷鸣。 “噼里啪啦”巨大的雷柱凭空而起。 颜无辜手里的刀在雷击下,化为无数碎片。 他那只令人作呕的触手,也在朱红雪的莲域不停切割下,满地掉落的都是碎片。 雷柱后面,闪耀的刀光,接踵而至,眼看颜无辜就要丧命江浪这一刀下。 “嘭”颜无崖冲过来,手里的戒尺接住江浪这一刀。 夜玫瑰皱着眉头看着颜家兄弟。 “这两人都没有拿刀,那么想办法送到他们手里的寂灭刀哪里去了,还有那把镶嵌在秘银里的雷刀哪里去了!” 颜无崖,颜无辜兄弟和江浪五人形成短暂对峙。 忽然间,颜无辜痛苦的张大了嘴巴“嗷嗷!痛痛” 江浪看到了远处奇异的一幕,自从见到就未离开过原地的恶鬼,正向这边走过来。 在恶鬼和颜无辜之间,出现一条烟雾形成的轨迹。 仔细观看,可以看出来,那恶鬼的双脚并未沾地,他是沿着那条诡异飘过来的。 这说明,它的行动依然受到限制,只是借助那些烟雾才能移动过来。 只要杀掉颜无辜,那恶鬼失去依托,仍然无法行动自如。 江浪道:“赶紧杀掉他们,不然麻烦就大了!” 于明月扬手打出一支投枪,然后又是一支······。 密集的投枪首尾相连,连接成一条银色的曲线。 江浪举起雷刀,密集穿刺将颜无辜和颜无崖一起笼罩起来。 朱红雪一抖双手,飞舞的红色花瓣,从后面向颜家兄弟发起攻击。 夜玫瑰略一犹豫,手里的黑色玫瑰化为一道闪电,向颜无辜飞去。 第三十三章 颜家兄弟 与此同时,恶鬼也加快了向他们冲来的速度。 随着它不断前行,他经过的地方那些烟雾也在缓缓移动。 在它前面的烟雾逐渐浓厚凝实。 江浪一直用天网恢恢关注整个地宫的局势,恶鬼的举动也在他掌握之下。 看着越来越近的恶鬼,江浪知道让这东西过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传音给于明月:“用投枪攻击那个家伙,弄不死它,也把它砸回去” 于明月的投枪线,改变路线,向恶鬼方向投掷过去。 “嘭、嘭、嘭” 一支又一支投枪,雨点一样击打在恶鬼身上。 每当一支投枪落下,恶鬼便后向后退出一步。 恶鬼的身体并未解除地面,它完全是依靠那些烟雾的依托。 无法把投枪带给它的那股力量卸到地下,那些烟雾本身也虚不受力。 在十多根投枪后,恶鬼就被打回了远处。 “嗷嗷”恶鬼恼火的发出一连串嚎叫。 恶鬼回到出发的地方,恶狠狠看着江浪方向。 可以看到它的嘴巴不断开合,似乎又在施展什么厉害术法。 颜无辜一刀挥出,看似是和颜无崖一起迎击江浪的雷刀。 他这一刀忽然变幻角度,狠狠砍在颜无崖拿着戒尺的手臂上。 “啊”颜无崖吃痛,手里的戒尺掉在地上。 江浪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身形闪动。 战技:浮光掠影。 整个人移动到颜无崖身侧。 战技:电闪雷鸣。 巨大的雷柱再度闪现,狠狠击打在颜家兄弟头顶。 颜无崖手臂遭到重创,戒尺也掉在地上。 之后用空着的手臂硬接雷击。 雷击过后,颜无崖身体呈现短暂的麻痹状态。 江浪手里的雷刀干净利落一刀斩落。 颜无崖头断人亡。 江浪看着地上滚落的头颅,正在思考颜无辜为什么忽然反水暗算自己兄长。 之间地上那些翻滚的触手一起向颜无崖尸体钻过去。 江浪本能的感觉到,万万不能让这些触手进入颜无崖的尸体。 江浪一刀挑起颜无崖的尸体,向十多丈外的洞口扔过去。 远处的恶鬼发出一声恼怒的咆哮。 那些触手争先恐后的向被抛远的尸体追过去。 江浪挥刀,战技五雷轰顶。 五条蛇形刀芒沿着地面切割过去。 每一道刀锋都如同平地掀起一刀巨浪席卷而去。 每一道刀锋都在地上留下一道半尺长的痕迹。 那些触手在刀芒扫荡下,重新化为一股股烟雾。 “嗷嗷”恶鬼咆哮的声音更加巨大。 正在和朱红雪控制的花瓣搏斗的颜无辜,放弃战斗,转身向颜无崖的尸体跑去。 “嘭”一根投枪准确的击中他的前胸。 江浪浮光掠影,追上去,就是一刀。 恶鬼本想乘机夺取修为更为厉害的颜无崖的身体,但是错误的干预,断送了颜家兄弟的生命。 它收回那些烟雾,打开通道,数只大鬼和百多只小鬼从通道里冲出来,向几个冲过来。 或许是它获得的力量不够,没有野猪脸出现,若是那样几个人麻烦就真的大了。 江浪喊道:“走,把这些家伙引到外面,不能让它们死在这里,会越死越多的” 几人跑出地宫,带走颜家兄弟的尸体。 在远处升火,火化了他们。 随后的两天,几个人一直围着那个地宫转悠,杀掉所有从地宫或者其它支脉回来的鬼物。 杀掉的鬼物数量已经是恶鬼最后召唤出来的过问的两三倍。 又是一群小鬼被几人轻而易举击杀。 从鬼物们身上不时能发现奇怪的物品,有闲暇的时候他们也会打扫打扫战场。 正在打扫战场,江浪忽然感受到手里雷刀不断发出颤动。 这不是示警的颤动,而是一种兴奋的颤动。 他借助着雷刀的指引,在一只小鬼身下翻出一柄刀。 一柄和他手里这一把,一模一样的雷刀。 根据手里原有那柄雷刀的反应,他完全可以确定这是一把真正的雷刀。 江浪纳闷的看着手里的两把雷刀,这洞里还有一把雷刀,这恶鬼怎么没用呢? 他不知道这柄雷刀进入地宫并没有多久。 恶鬼对鬼物的控制会随着相距的距离逐渐减弱。 这把雷刀在颜无崖开门的时候,被小鬼们偷走。 一直在小鬼之间抢夺更换主人,一直没有机会落到恶鬼手里。 幸好首先落在江浪手里,不然的话,事情会向失控的方向发展。 江浪把两把雷刀翻来覆去观看,当他把两把雷刀合拢在一起的时候。 红光闪动,两把雷刀“咔”的一声,合在一起,似乎从来都只有一把雷刀存在。 几个女子看到这一幕,惊讶的喝不起嘴来。 孟雪梨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浪道:“它们原本就是一体,只是分开的太久了,现在终于重逢在一起了呢!” 一连半天都没有遇到一只鬼物,和大鬼最后的决战即将开始。 江浪在火堆前烧着一壶茶道:“我们没多少水了,好好休息一晚,杀掉那只恶鬼,回家去” 几个女人在这个黑漆漆、臭烘烘的地宫里,可是待够了。 尤其是身上的酸臭气味,让她们自己都忍受不了自己。 吃饱喝足,几个人轮流休息守夜。 轮到夜玫瑰守夜的时候,她看着江浪身边那把雷刀,想着祖父说过的话。 恶鬼是由无穷无尽的恶组成,只有雷刀可以杀掉它。 但是杀掉它的结果并不相同。 被雷刀认可的人杀掉恶鬼,可以吸收它所有的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雷刀不认可的人,无论是否杀的了恶鬼,都会成为它的傀儡,恶的化身。 让颜家兄弟得到那把雷刀,让它们成为恶的化身。 把大周变成人间地狱,我们夜家才能有机会像几百年前那样崛起。 颜家兄弟已经死了,这地宫里只有我们五个人。 若是给江浪杀了那恶鬼,他会得到哪些恶化为的力量。 若是我去杀掉恶鬼,我会变成恶的化身。 “不行,我可不想变成恶鬼,也不想让这几个人变成厉鬼,就让江浪杀掉它算了,家族那么大,总有办法崛起的” 直到这一刻,她总算下定决心,放弃自己的任务。 第三十四章 除恶务尽 一觉醒来,精力充沛,填饱肚子,体力充沛。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找凶鬼,远远看到凶鬼,一副衰样。 那厮看起来比两天前,虚弱了不少。 连它浑身上下散发的那股凶厉之气,都大幅度减弱。 恶鬼身周,再没有一丝烟雾,大概都被它用来召唤那些鬼物了。 江浪对四个女子道:“你们等在这里,我一个人过去就好” 四个女子还没有开口,江浪道:“你想相信我,若是我杀不了它,别人更不能” “而且,我可以确定这把刀对它有克制的作用,所以它那些法术对我起不到任何作用。 若是你们和一起过去,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四个女人点点头,之前恶鬼对江浪手里那把刀的渴望,她们也是亲眼所见。 江浪又道:“若是我败了的话,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四个女人没有回话,江浪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出事。 这些人有几人会不顾一切冲过来为他报仇,几人真的离开。 他摇晃一下脑袋,活下来再说,想那些作甚。 江浪拎着雷刀,向那只始终一动不动的恶鬼走过去。 在他距离恶鬼还有十丈远的时候。 恶鬼开口道:“我们谈个交易怎么样?” 它声音嘶哑,隐约中竟然有求饶的意思。 江浪道:“我也有个交易” 恶鬼道:“但讲无妨” 江浪抽出雷刀:“今天你死在这里,我们好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说着话,他大步向前,脚步越来越快。 最后,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流光。 战技:浮光掠影。 瞬间他已经冲到恶鬼身前。 战技:电闪雷鸣。 轰隆隆巨大的雷柱出现,将一动不动的恶鬼笼罩起来。 不断的灼烧和电击下,恶鬼的身形渐渐溶化。 一股强大的力量通过雷刀源源不断,进入江浪血脉之中。 恶鬼完全消失不见后,那股力量仍然源源不断进入江浪每一条血脉。 全身的血脉、骨骼、肌肉、皮肤都在汲取这股力量。 这股力量仍然远远不绝钻进每一个细胞里。 “噗”江浪身上每一个汗毛孔都在向外喷出血液。 血雾几乎完成遮盖了他的整个视线。 最后一刻,他模模糊糊看到,几个女子一起向他这边跑过来。 轰”脑袋里不断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哈哈、哈哈”江浪再也无法站稳脚步,一头栽倒在地上。 醒来的时候,阳光正照在脸上。 他赶紧闭上眼睛,把脑袋偏向背着阳光的位置。 “哎,你可是醒过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有人向窗户走去。 那人把窗帘拉上,房间里变得暗了一些,没有先前那样刺眼。 江浪再次睁开眼睛,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孟雪梨,还有从窗户边走回来的于明月。 江浪看着孟雪梨和四周熟悉的环境道:“我们出来了吗?” 孟雪梨道:“你杀掉那个家伙后,就昏过去了,可是把我们给吓坏了。 后来我给你把脉,看你血脉旺盛的不像话,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什么生命危险。 我们带着你返回了地面,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躺了三天三夜了!” 江浪道:“你一直守在这里吗?” 孟雪梨摇头道:“不是的,我们是轮流守在这里的,出来的时候,玫瑰已经匆匆走了,她说家里有急事,郡主在你身边守了两天,昨天才离开的,其他人去吃中午饭了” 江浪道:“真是给你们大家添麻烦了,郡主那边有什么事?” 孟雪梨迟疑着没有开口。 江浪道:“说吧,你现在不说,等会,我也会从别人那里问出来的” 孟雪梨道:“她父亲出事了,她去找她父亲了” 江浪惊讶道:“什么,镇北侯出事了,是镇虏关吗?” 这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镇虏关已经被北虏攻破了,不过镇北侯当时并不在镇虏关里” 随着话音,江楚城走了进来。 江浪挣扎着坐起身,孟雪梨连忙伸手扶着他。 江楚城走过来,伸手按着他:“你多躺一会,再起来不迟,我还有很多事要告诉你呢,你若不躺好,我什么都不告诉你” 江浪只好重新躺下:“那么父亲大人,恕我无礼了” 跟在江楚城身后还有江伯、于明月和夜玫瑰三人,果然没有朱红雪的影子。 江楚城叹了口气道:“大周朝这一次,可能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江浪道:“父亲大人,此话怎讲?” 江楚城道:“最近几天,各处都有消息传来,一个比一个更加糟糕” 江浪听着江楚城的话,不由得目瞪口呆。 大周以东,东日水军在落日城副将潘东海里应外合下,刺杀主将孙虎强,夺取落日城,已经连续攻占东部数州。 大周以西,西番军发动五天午夜强攻,破天一堡垒,进入西部腹地,西番军已经接近帝都近郊。 大周以北,北虏大军趁镇北侯不在关内,攻破镇虏关,北虏军前锋已经直抵云州。 江浪问道:“南边呢,南征军怎么样了?” 江楚城苦笑一声道:“南征军在数日前,即将攻取南蛮祖树时,遭到南蛮举族伏击,全灭,南蛮军已经挥师北上” 江浪道:“若真是这样,那么大周还有力量同时对抗四个国家的攻伐吗!” 江楚城摇摇头:“四周边军尽数战没,哪里还有什么力量抵抗” 这时候,江大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到:“刚接到消息,四国联军已经对帝都形成合围” 江楚城道:“这些事,我们已经无能为力,只能努力保全自己的亲朋好友和楚州的百姓吧” 江楚城道:“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你何叔叔,商议一下对策” 说完话,江楚城迈步走了出去。 江伯道:“江大最近城里不太安生,你去再去带两个人,跟着老爷” 江大点头应了向外走去。 江伯冲着江浪点点头:“少爷,我去找人给你弄些饭菜” 江浪肚子里正饿的厉害:“我真的很饿” 于明月对江浪道:“我去给你做饭” 于明月回来时,孟雪梨还在详细询问江浪现在身体是否有什么不适。 江浪正一一回答。 第三十五章 天生劳碌 因为饿的久了,于明月没有给他送来大鱼大肉,只是一碗热粥和一些清淡小菜。 江浪苦着脸看着这碗热粥:“明月姐姐,我可是无肉不欢的人” 于明月道:“饿狠的人,就是要吃的清淡些,等会午饭时,再吃肉不迟” 江浪匆匆吃完,用手巾擦擦嘴巴。 江五端着托盘下去。 于明月和孟雪梨一直看着江浪把饭吃完,才开口和江浪说话。 江浪道:“没想到那时候会昏死过去,你们把我从地宫弄出来,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于明月道:“那可不是的,好在那一拨人留下不少东西,我们用他们留下的东西做了个担架,要不然还真不好把你弄出来” 江浪道:“我们怎么从地宫里出来的?” 于明月道:“和进去时一样,用你那把刀打开的,只是出来的时候,进去的那座塔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座亭子” 孟雪梨道:“哎,进去的时候,我就说是一座亭子了,你们看到的塔,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江浪对于明月使个眼色,一拍脑袋:“就是就是,湖心那里明明是一座亭子,我们这些人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呢!” 于明月道:“你刚醒过来,还是多休息休息,我们不打扰了,你还是好好躺着吧” 江浪道:“不行,我不能继续躺着了,我得去追郡主,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去找镇北侯,虽然以她现在的修为,不至于有多大危险,但是人多一些,不管做什么,都比一个人强些” 于明月道:“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孟雪梨道:“我也要去,万一镇北侯受伤了,只要还剩口气,我都可以给他治过来!” 江浪穿戴整齐,三人找到江楚城,和他说清楚三人的意思。 江楚城听了江浪的话,点点头:“不错,镇北侯也是我的老朋友,你去帮帮他也是应该的,你们几个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对了,我这些天一直在为山谷收集马匹,才买到几匹差强人意的驿马,你去挑上几匹,路上也快一些” 三人带好行李和干粮,又去挑了六匹马,一人双马,匆匆忙忙离开楚州,向北行进。 好在随身带着不少肉干,江浪在马上也算是有肉可吃。 虽然朱红雪已经离开了一天,但是江浪拥有天网恢恢的能力,又确定了大概的方向。 他觉得只要朱红雪出现在他扫描范围里,一定可以找到她。 可是若是朱红雪走的不是直线呢?他可没有想过。 一行三人不断换乘马匹,行进速度极快,只用天降破晓的时候从卧虎岗下一穿而过。 听着卧虎岗下疾驰而去的马蹄声,卧虎岗上的山贼根本没有拦截的机会。 韩山四在站在山寨寨墙上,身边站着的是他哥哥韩山二。 楚王府被偷袭那晚,韩山四出现在韩山二院子里,并且和王府强者激战一场。 虽然当时韩山二被派出王府公干,暂时被排除在嫌疑人范围之外。 但毕竟两人是亲兄弟,相貌和身手都有些相似的地方。 楚王知道这些疑点后,难免对韩山二有所怀疑。 尤其是朱存宽被派出去办事后,韩山二发现自己一举一动,都处于王府强者的监视之下。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那些人对他的监视更是毫不掩饰,变本加厉。 韩山二一怒之下,一天半夜溜出楚王府,不告而别。 韩山四来的卧虎岗,本来就是他的建议,韩山二一路来的卧虎岗和弟弟会合道一起。 眼见乱世以至,兄弟两人在卧虎岗招兵买马,想要趁机而去,做出一番大事业。 可是近在迟尺的郭家集,越来实力越强的宋安居军。 兄弟两人手里只有不到五百人的山贼,很是有一种无力感。 其实韩山四做的已经算是不错。 他曾经掌管过上千人的官军,也管理过上千人的山寨,很快就把一个衰败的卧虎岗整顿的有了起色。 一些在外游荡的前卧虎岗重新回到山寨,还有一些流窜的盗匪也被收拢到卧虎岗。 山贼的数量从一百多渐渐提升到三百多。 如果不是向北的道路被郭家集的官军严密防守,卧虎岗的势力会更加强大。 韩山四和韩山二正在寨墙上谈话,钟灵秀远远走过来。 韩山二道:“是来找你的吧” 韩山四道:“莫要说笑,一定是来叫我们吃饭的” 果然钟灵秀走过来,对两人道:“你们两个起的真早,去吃饭吧” 几个人回到大厅吃饭,一顿早饭还未吃完,有喽啰前来禀报。 发现二十多个刀客带着几十匹马和几辆大车正从卧虎岗向北行。 韩山四原本不愿意轻易招惹这种有些实力的刀客。 但是卧虎岗的骑兵现在只剩下十几骑,连他自己现在的坐骑都是一匹非常普通的马。 这匹马,只能勉强作为战马。 作为曾经的骑兵统领,胯下没有一匹好马,手下没有一支像样的骑兵,他可实在是不习惯。 韩山四最近正是求马心切,一听说喽啰说这些刀客带着几十匹好马后,哪里还忍得住。 他让二哥留守山贼,自己带着一百名精干的山贼冲下卧虎岗。 远远看到那队刀客,韩山四不由得欣喜若狂。 因为他一眼看到,喽啰们禀报的一点不错,这些刀客不但人人骑着北虏马,而且是一人双马。 二十多人除了几辆大车外,一共带着五十多匹上好的北虏马。 韩山四下定决心:“今天不管怎么样,也得留下这些马!” 看到一百多号全副武装的大汉冲过来。 这些刀客不慌不忙,将马匹和大车围拢成圆形,准备迎战韩山四和他手下的山贼。 为首的中年刀客,是一个中年汉子,看着冲过来的韩山四和群贼浑然不惧。 “好,爷爷们打了一辈子雁,今天居然还有一群野鸭子想来啄我们的眼睛来了!” “是啊,沙哥,有日子没有打开杀戒了,今天就屠光了他们,为民除害!” 他们面无惧色看着韩山四冲到马队前,带人将车队围了。 这些人本身就是纵横塞北的马贼,这种事见得多了。 大不了是一场死战,到时候,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第三十六章 楚州局势 韩山四看着这些训练有素的刀客,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这些人八成是马贼出身。 这些人都是难啃的硬骨头,韩山四决定最后一次争取把这件事和平解决掉的机会。 他轮着手里的棍子道:“你们这些北虏马给我留下一半,大家以后就是朋友,我算是欠你们一个人情” 那沙哥道:“如若不然呢?” 韩山四道:“若是不然,我实话告诉你,这些北虏马,我今天势在必得,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你们都得留在这里!” 车队中间,有两个女子骑在马上,她们一直看着带队的韩山四。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道:“你看那黑大汉看着怎生有些面熟” 另一个年长些,接着道:“我也看着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一个脑袋从一辆马车里伸出来,看着正和沙哥交谈的韩山四。 “我认得他是谁” “马神医,他是谁?” “他不是那个通缉犯韩山四吗!在云州杀了吴总兵的那个人” 年轻女子道:“那么我们算是同袍了!” 这时候韩山四和沙哥两人一个山贼,一个刀客,一个比一个说话冲。 两人话不投机,各自决定武力解决现在的问题。 韩山四轮起了棍子,沙哥也举起手里两柄马刀。 韩山四身后的三十名山贼射手,已经张弓搭箭。 另外七十名山贼,四十名刀盾手,列出防御阵型,准备困死车队。 三十名长枪手,则已经摆出进攻阵型,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一起打马,冲到阵前。 沙哥道:“你们上来做什么,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怒嫂走上前,对韩山四深施一礼:“若是我没有看错,这位是韩山四将军吧” 韩山四逃到楚州后,还是第一次被人认出。 他诧异的看着面前陌生的女子道:“不错,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韩山四” 怒嫂道:“记得在云中寺,寺前广场的事吗?” 韩山四道:“那件事,云州各处贴满了榜文,你知道也不奇怪” 怒嫂道:“我们可是亲眼见到的” 韩山四道:“莫非当时你们也在广场上?” 怒嫂道:“不但亲眼看到,还亲自参与呢,当时若不是我们帮你挡着吴仁义的老婆,你怎么杀得了吴仁义呢,说起来,我们还是你的恩人呢!” 这时一个青年男子从车队跑过来,对韩山四道:“我在地牢给你治过伤,而且吴仁义的老婆也是我杀的” 韩山四看着面前这些人,终于记起来,自己杀吴仁义的时候,的确是这些人缠着吴仁义的老婆。 面前的青年男子也在地牢给自己治过伤,他的一位长者因为劝说吴仁义的老婆,还被那女人给杀了。 韩山四从马上跳下,向几人弯腰行了个大礼:“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诸位都是韩山四的恩人,韩山四这厢有礼了!” 沙哥也是个爽快的人,跳下马道:“韩兄在云州做的那些事,我也都听说过了,大家都是性情中人,既然是韩兄要马,我就送给韩兄五匹好了!” 韩山四道:“我真的非常缺马,就厚颜收下了,请诸位到我山寨一起吃顿饭,以表谢意” 沙哥道:“好,那我们今天就打扰韩兄了!” 沙哥一行上了卧虎岗,却没有下来,连人带马都归了卧虎岗。 倒不是韩山四做了什么不仁义的事。 而是双方几个重要人物在喝酒谈天的时候,谈到目前天下的乱局。 大周四处都是异族燃起的烽火,沙哥一群人正在寻找可以安身的所在。 韩山四自然是极力挽留。 沙哥愿意跟他到山寨做客,原本已经存了考察的意味。 卧虎岗原本就是一处进可攻,退可守的天险,在韩山四治理下,更有一番章法。 而且山寨里只有韩山四和钟灵秀两个首领,没有众多头领互相倾轧。 韩山四这边出言挽留,沙哥几人商量一下,也就欣然接受。 这沙哥就在卧虎岗当了二当家,协助韩山四训练卧虎岗山贼骑兵。 这些天大周朝四面楚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 尤其传到楚王朱兴文这里,他心里五味杂陈。 原本正是他成就十多年野心的大好时机,可是现在他其实非常闹心。 宋安居率领的铁鹰卫精锐,虽然在郭家集遭到刺杀时,伤亡惨重。 但是并未伤到根本,而且宋安居已经认定是这件事是楚王所指使。 干脆派遣关云浩从现任知州这里拿走了知州大印,直接在郭家集接任知州。 并且利用知州的权利,打起勤王的旗号,从全州各地调兵遣将。 宋安居虽然一直赖在郭家集不到楚州,但是他毕竟是朝廷名正言顺派来的知州。 而且他素有清誉,声名赫赫,楚州各地镇军纷纷接受命令,向郭家集集结。 郭家集一带,已经集结起一支两万人的大军。 反观楚王这边,进攻郭家集一仗。 原本就是虚张声势,并无毕胜的计划。 但是当晚攻击中,死伤高达五百,逃亡一千。 宋安居那边抛去圆木大楼的伤亡不算,在寨墙上死伤的人数不到五十人。 这种悬殊的伤亡比例下,防守一方死伤的几乎全是乡勇。 经此一役,楚王对自己掌握的全州几十股山贼,号称三万大军,已经毫无自信。 几位因为年老,被送出宫回乡养老,不甘心失去权势,又被楚王悄悄请来的的太监。 在东林帮他秘密训练的那几百骨干,大抵也就能和宋安居身边那些铁鹰卫精锐相提并论。 但是宋安居的手里的两万大军骨干都是各地的镇军,而且数量每天都在增加。 那又是怎么样的实力,自己就靠那些山贼,哪里是宋安居手里大军的对手! 除此之外,最近楚王手下强者折损严重,手下的八名战将级强者,现在只剩下五个。 先是儿子手下的韩山二前几天天,不辞而别,不知去向。 随后,单人匹马回来的朱存宽,告诉了他甄屠户和贾书生的死讯。 糟糕的事并非仅止于此,一件接着一件在楚王身边发生。 第三十七章 小孤绝岭 原本儿子招募来的那楚有德一行人,一直受到楚王原先手下的排挤。 楚有德也是个有性格的人,他一气之下,带着人离开了楚州。 楚王并不看着楚有德那些人,又不能统兵打仗。 其中只有一个战将级别的强者而已,都是些自己不熟悉的人,谁知道他们是打的什么主意,走了最好。 楚王甚至都没有出言挽留楚有德。 另外还有一件闹心的事,最近楚王府一直在丢人。 巡夜的人还有那些侍女,每天都会丢一两个。 害的整个楚王府一直人心惶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幺蛾子。 颜无双脸色难看的坐在楚王面前。 楚王满脸堆笑道:“无双,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你那两个兄弟最是擅长。 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看是什么妖魔鬼怪在我府里捣乱。” 听着楚王的话,颜无双脸色更为难看:“王爷大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那两个哥哥,怎么就擅长歪门邪道了!” 她送两个哥哥下了那条黑色通道,一去杳无音信,每天坐立不安。 昨天晚上,她已经下定决心,怎么都要到那通道里看看。 不料,今天早上一早醒来,取下挂在墙上的那把寂灭刀。 她才意外发现,墙上挂着的刀鞘里,塞着一把普通的单刀。 原先装在里面的寂灭刀刀不知道何时已经给人掉了包。 如果不是有鬼物作祟,就是被人暗中给偷走了。 在防守严密的楚州大牢,居然出了这种事情。 颜无双一大早遇到这种事,已经是,满腹怨气。 等到她赶到地牢,那发现那扇大被她亲手关上的金属大门,居然又给锁上了。 本来,她在两个哥哥进去后,在仔细检查过,门上并未栓锁这类结构。 这几日还推开关上过好几次,可以今天再去,这么也推不开那扇金属大门。 正在她想方设法要重新打开那扇门的时候,楚王派人到楚州大牢里找她。 她把来人赶走,楚王又派来一个,她再赶走,又来一个。 若不是楚王三番两次派人在找自己,她根本就不想离开楚州大牢。 楚王今时也不同往日,又是有求于人。 他连忙假笑道:“哈哈,本王也是一时失言,你就让他们出手帮我抓抓王府里出现的妖怪好不好” 颜无双道:“不满王爷,我两个哥哥都有事外出,不在城内,等他们回来,我一定让他们过来帮王爷降妖伏魔” 楚王道:“这种时候,他们去哪里了?” 颜无双道:“只是一些私事,连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没有别的事,我要回去了,我还得帮我哥哥看着大牢呢!” 楚王道:“茶还没喝呢,怎么就急着走,那些侍女怎么还不把茶送上来!” 两人说话这会功夫,两个王府侍女,战战兢兢走在一道长廊上。 最近楚王府任何地方都可能有人失踪,弄的整个王府人心惶惶。 长廊旁边一个地洞里,两只红色的眼睛,冷冰冰看着两个侍女。 在两个侍女距离两只眼睛最近的时候,忽然两股粘稠的长丝激射过来。 两人甚至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那团长丝连人带着茶盘一起打成包裹,拉进地洞。 朱兴武在小孤山已经躲了好几天,自从帝都逃出来,他一直面对无休无止的追杀。 在皇宫门口猝然遇袭后,他受创之下,出现不应有的判断失误。 错以为是皇帝想要杀自己,因此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向皇宫求救。 逃出帝都后,不断的追杀中,他也陆续杀死一些袭击者。 发现这些都是北虏奸细,才明白暗算自己的并不是自己的皇兄。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为时过晚。 朱兴武知道,自己现在重要的是回到镇虏关。 北虏人既然知道他不在镇虏关,又花费这么大的力量追杀他。 一定会乘机对镇虏关不利,这样做杀不了自己,也要缠住自己。 但是北虏人把在大周全部的力量都分布在从帝都道镇虏关一线。 北虏国师甘德尔夫甚至派出了自己十二个徒弟中的五个潜入大周。 朱兴武面对的是北虏密谍不断的围追堵截。 朱兴武竭尽全力,想要北返。 接近云州的时候,遭遇到北虏强者主力。 一场激烈搏杀后,朱兴武击杀两名国师弟子,但是自己也受到另外三名国师弟子重创。 他好不容易逃出围杀,但是愈发严重的伤势,严重压制了他的修为。 朱兴武的战斗力只剩下正常时的一半,若还是硬要北返,只会死在路上。 他向孙虎烈发出了唯一一把求救飞剑后,背道而驰,反向帝都方向回撤。 朱兴武希望疾驰摆脱北虏人的追杀,等待孙虎烈救援后,再返回镇虏关。 他一路回到山高林密的小孤山,隐藏起来一边疗伤,一边等待救援。 小孤山属原州管辖,位于帝都和云州之间。 名字虽然叫做小孤山,其实并不是座小山。 只在这里躲避了两天,伤势刚刚有所减弱,北虏密谍已经接踵而至 朱兴武不知北虏人是怎么发现他躲在此地的。 以一名北虏国师弟子为首的数十名北虏强者已经将这座小山团团包围。 这名国师弟子叫做达格罗布,精通寻踪觅迹,和其余两个师兄弟分别负责一处区域。 在他的指挥下,一半手下环绕小孤山外围设下封锁线。 另外一些人,分成数个小队对这座小山进行详细到丈尺的严密搜寻。 以他们不到五十人的力量,想要搜出朱兴武,原本如同大海捞针一样。 但是盘踞在小孤山附近的一股山贼,很早以前就被北虏收买。 达格罗布对这股山贼,晓以厉害,许以重金后。 这股山贼倾巢出动,加入到追捕朱兴武的队伍中。 五百多山贼的加入,使得达格罗布手里可用的人手翻了十倍。 朱兴武的伤势一直未能得到妥善医治,恢复起来极为缓慢。 两名北虏武士八层好手和十多名山贼在一片低矮的灌木林里四处逡巡。 “刷拉拉”灌木从接连发出晃动,按照灌木晃动的顺序,一条游动的线路向远处冲去。 第三十八章 南北合击 一名北虏武士道:“围过去,别让他跑掉” 另一人道:“要发信号吗?” “先等等,先让我确定一下”先前那名北虏武士说着,同时举手打出手里的一柄手斧。 手斧不断旋转着,准确剁在目标上。 游动的灌木丛一阵剧烈翻滚,随即戛然而止。 手里拿着号炮的那名北虏武士摇摇头,把号炮重新放回背囊里。 连续十几日的追杀,朱兴武几次逃脱追杀,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被一把斧子击杀。 几个山贼冲过去,其中一个伸手抓起一只四肢还在颤动的野兔。 北虏武士抛出的那把斧子正好拦腰砍在那只野兔的身上。 两个北虏武士和十多名山贼围着那只野兔,讨论起怎么吃掉这只野兔。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之前兔子出现的那从灌木里,静静匍匐着一个人。 朱兴武两只眼睛看着不远处那些敌人,一只手里拿着一把单刀,另一只手捂在自己胸前。 和在皇宫前逃离时相比,他身上多处更多伤口,脸色也极为难看。 但是最重的还是皇宫门口,被那个死太监使用邪术发动的全力一击。 一种奇怪的毒性,一直在腐蚀他的血脉和骨骼。 朱兴武吃下随身携带的所有丹药,还吃了不少在自己一路斩杀的追兵身上搜出的丹药。 但每一次,始终纠缠着他的那道奇异的毒性仅仅得到少许压制,根本没有一丝化解的迹象。 随着一路上的战斗,每遭受一次重创,那毒素都会更加渗入他的血脉里。 看着那些北虏武士和山贼向远处走去,朱兴武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朱红雪的速度很快,她并不知道父亲在哪里,但是血脉中有一些不可描述的联系。 跟随师父修炼的日子,她学会了很多东西。 在得知镇虏关失守的消息后,她离开江家大宅。 在出了楚州城后,她用一片花瓣割开自己的手腕。 一团血从手腕中流淌出来。 奇异的是,这一团血并未流淌到地上,而是虚浮在她面前。 朱红雪向那团闪烁着宝石般光芒的血,念念有词。 那团血的形状不停变换,最后化成一直血色的鸽子腾空飞起。 朱红雪紧紧跟在那只自己精血化成的鸽子,一路向北。 第三天黄昏时分,那只已经极为稀薄的血鸽飞到了小孤山。 几只羽箭从一片林子里射出,目标正是那只飞翔的血鸽。 朱红雪眼睛里露出一丝冷笑,信念一动。 那只血鸽灵巧的绕了一个圈,躲过那些乱糟糟的弓箭,向小孤山更深处飞去。 “呼”一只投枪从林子里飞出,向那只血鸽掷去。 这支投枪投出的地方,距离血鸽很近,速度和力量也超出朱红雪预料。 朱红雪和血鸽的距离,要比之多出七八倍。 她来不及做出有效反应,那只投枪已经准确击中血鸽。 “嘭”那只血鸽炸裂开来,化作无数血色的花瓣。 朱红雪一咬牙,右手用力攥紧,随后猛然张开。 那些飘舞的血色花瓣,一瞬间,同时化为无数很血色长针,激射下面的树林。 “崩、崩崩、崩崩崩” 密集的弓箭攒射声,相切一大片树林。 “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从树林中响起。 针雨中,依稀看到几个人影,挣扎着向树林外跑。 但是他们注定在劫难逃,很快被密集攒射的血针击中,扑倒在地。 有人在濒死的时候,用最后的力量,发出了号炮。 “啪”的一声,一道火焰冲突而起,虽然在针雨的打击便,火焰并未冲到最高处,也未发出第二声爆炸。 但是已经足够让附近的人看到他们发出的警报。 针雨结束的很快,整片树林如同遭到了冰雹袭击一样,其状甚惨。 朱红雪走到树林里,其实这里已经称不上树林,再没有一棵站着的树木。 除了满目破碎的树木,还有数十具尸体,乱七八糟躺在林子里。 这些尸体多数是山贼打扮,还有五六个身着北虏人服饰。 这一带属于大周腹地,怎么会出现如此多北虏武者。 这里一定有问题,或者父亲就在这一带。 不然的话,血鸽不会无缘无故脱离向北的直线,拐到这个方向来。 朱红雪正在几个北虏死者身上寻找线索。 左右两侧同时出现大批人影。 两边为首的几乎都是北虏武者,后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山贼。 朱红雪无所畏惧,身周无数红色花瓣一起闪动。 转眼之间,由虚变实,由少变多,占据的范围也在急剧扩大。 两侧冲过来的北虏武者见状,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看到眼前绝美的红衣女子,还有精灵一样环绕着她飞行的红色花瓣。 两边北虏强者互相向地方打着手势。 其中一个满脸大胡须的北虏汉子,慢慢走近朱红雪。 他举手投足间,完全是久经战阵的军人姿态。 “请问阁下可是莲天大人” 朱红雪没有接他的话:“告诉我,你们在此地做什么,若是说实话,我可能会放过你们” “她可不是什么莲天大人”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正前方响起。 这声音似乎是直接飞过来的。 话落的时候,一个光头男子已经站在距离朱红雪不远的地方。 光头男子两只手里各自握着一个巨大的铁球。 光头男子注视朱红雪,眼睛里呈现出贪婪之色: “只是一个伪域而已,竟然如此嚣张,杀了我怎么多人,怎么说” 这两个铁球大的可怕,每一个都和他的光头一般大小。 咋一看,两个铁球似乎是被他握在手里,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两个铁球只是凌空在悬浮他手中。 朱红雪几乎可以确定父亲就在这一带,不然的话,这座荒山怎么会吸引到一个北虏伪域。 和他没有多余的话可说,朱红雪轻叱一声,一直围绕她旋转漂浮的红色花瓣一起向光头飞去。 “来的好” 光头右手后撤,手里的巨大铁球,向朱红雪迎面打来。 这巨大的铁球带着一股沉闷呼啸,瞬间冲入朱红雪身前一丈处,进入花瓣范围。 但是大铁球在进入花瓣范围一瞬间,似乎被一只无形打手所阻,速度骤然变的极为缓慢。 第三十九章 大势已去 四射的火星中,大铁球如同被那只无形大手紧紧按住,完全静止下来。 这时候,光头的左手也后撤前推,另一只巨大铁球也砸向朱红雪。 这只铁球遭遇到和前一只一样的情形,四射的火花下,停止下来。 光头右手一招,第一只铁球退出花瓣范围。 光头手又前推,大铁球加速后重新砸向朱红雪。 朱红雪身周的花瓣,再次阻止大铁球的攻击。 光头撤回另一只铁球。 就这样开始一次次砸向朱红雪。 朱红雪看起来一动不动,毫无压力,实际上她是有苦说不出。 她这时候,已经完全失去先机。 必须把自己的域全部用在对抗对方两只铁球持续攻击中。 却无法主动向对方发起攻击,完全陷入被动挨到的状态下。 四周的北虏武者已经发型有便宜可占,山贼们不断发出污言秽语。 北虏强者们则或者张弓搭箭,或者直接用兵器向朱红雪抛过来。 那些箭矢和武器接近朱红雪身边,立刻被分过来的花瓣摧毁。 但是若是持续这样下去,在这些人的干扰下,朱红雪必备无疑。 这时,后面的山岭另一侧传来一声熟悉的号炮声。 光头脸色一懔,对围在四处的那些北虏武者和山贼喝道:“我缠着这女人,你们去增援发出号炮的地方” 这个光头正是北虏国师甘德尔夫的弟子达格罗布。 他以为号炮是发现朱兴武的属下发出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包围小孤山另一侧的北虏武者正遭到一只精锐周军的攻击。 这支周军为首的正是朱兴武一直等待的孙虎烈。 在接到朱兴武发来的飞剑时,镇虏关还未遭到北虏攻击。 孙虎烈带着二百名虎啸营精锐离开镇虏关,一路南行救援朱兴武。 在孙虎烈离开不久之后,镇虏关遭到北虏大军攻击。 并且在短短数日内失陷,和两员主要将领都不在关内也有密切关系。 孙虎烈一路上只顾向小孤山方向赶路,虽然中途知道镇虏关失守,也无回天之力。 在孙虎烈离开镇虏关的时候,也被北虏密谍盯上。 一路上原本布置好对付朱兴武的的密谍们,得到杀死孙虎烈的命令。 不断对孙虎烈部发起攻击。 孙虎烈之所以准确遭到朱兴武所在的位置,是因为这个地方是两个人约定的地方。 多年之前,他曾带着孙虎烈途经这座山岭,当时对孙虎烈玩笑道,有一天若是被人追杀,就躲在这里。 朱兴武在北虏强者的追杀下,并不是慌不择路,在求救飞剑上,他告知孙虎烈到这里接应自己。 孙虎烈从镇虏关出来的时候,带着精挑细选的二百人。 一路上不断遭遇北虏密谍发起的阻截功攻击,不少人战死在路上。 孙虎烈不得不改变直线行军,以躲过北虏密谍的阻击。 一路经过的驿站,没有足够更换的马匹,一些部属因为这些自身原因和马匹原因落队。 孙虎烈终于来的小孤山前时,身后还跟着六十二骑。 接近小孤山后,立即遭到封锁小孤山北部的北虏武者和山贼的阻拦。 这些人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低估了孙虎烈的力量。 在虎啸营发动的强力冲击下,这队北虏和山贼在极短时间便,遭到全灭。 在被虎啸营毁灭的最后一刻,一个北虏武者发出了求援的信炮。 那名悍不畏死的北虏武者,没有想到自己放弃逃生的机会,放出的信炮,最终却帮了对方一个大忙。 达格罗布担心朱兴武从小孤山北侧逃走,立即喝令所有属下火速赶往小孤山北侧。 看着脸色憔悴的朱红雪,达格罗布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朱兴武能宝贝女儿吧!” 没有那些杂鱼的干扰,朱红雪重新拾起了信心:“我是来取走你性命的人” 看见山北号炮的自然不止达格罗布这些人,从小孤山各处都有搜索小队向山北冲来。 孙虎烈是带兵的将领,不是江湖莽汉。 在地方发出号炮的时候,已经知道对方一定会有援军过来。 他带着手下精锐军士,在山北外围骑马列阵。 为了吊足北虏人的胃口,他还命令一个手伤的军士把衣服弄得脏兮兮,有气无力伏在马背上。 还有两名骑士护卫在那匹马两侧, 那些北虏强者和山贼并不在同样的距离,赶来的时间也不一致。 他们见到孙虎烈和他的骑兵,尤其是那遮遮掩掩躲着军阵后面,伏在马上的“脏人” 断定已方追逐十几日的目标,已经落在对方手里。 这些北虏武者无一例外,发疯一样驱赶站着山贼冲过来。 这种毫无章法的添油战术,每一次舍生忘死的投入,无一例外都是全灭的下场。 北虏人自然并非傻瓜,几次遭到全灭后,渐渐在山林边缘聚集起几队人。 随着从山南过来的那百多人的抵达,北虏人聚集起一支二百多人的队伍。 这支队伍由两名战将级强者,二十多名北虏武士和二百多名山贼组成。 两名战将一名是北虏将领,另外一名是这些山贼的首领。 两名战将带着二百多人,列好阵势,向孙虎烈这队骑兵慢慢走来。 孙虎烈和他剩下的四十多名部属,连日赶路,又连战数场,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北虏和山贼,孙虎烈仰天大笑:“你们这些老鼠,我不信就杀不完!” 这时山贼后方也传来一声大笑:“虎烈,你可是来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孙虎烈精神为之一震。 “王爷,你还好吗” 地方两名战将吃惊回望,自己一个红衣女子和一个浑身浴血的中年人男子正一起站着山岭上一块大石上。 那人不是朱兴武又是何人! 这些山贼多数来自山南,想起和这红衣女子对峙的达格罗布大人。 有山贼窃窃私语道:“难道达格罗布大人已经败了!” 一名北虏武者一脚踢飞那名山贼:“休要胡说八道,整个大周就没有人都能胜的过达格罗布大人!” 朱红雪喝道:“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见泪是吧,送你们一个好东西!” 第四十章 路遇大战 “呼”朱红雪扬起手,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直抛进北虏人阵列中。 有北虏武者伸手捡起地上那额球状物体,看到两只怒目圆睁的眼睛正瞪着自己。 旁边的人也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是达格罗布大人的脑袋,她杀了达格罗布大人!” 北虏阵列一瞬间陷入不可置信状态。 “孩子们,还等什么,灭掉他们!”孙虎烈抓紧机会。一马当先,向北虏阵列发起冲击。 三军不可无志,看到达格罗布的头颅后,北虏武者和山贼瞬间丧失斗志。 被孙虎烈一冲之下,丧失斗志的阵列立即土崩瓦解。 站在原地和孙虎烈激战的只有少数北虏武者,那些山贼已经全部崩溃。 虽然相处时间短暂,但是达格罗布在山贼面前展露过神乎其技的力量。 居然有人可以杀死那个神一样的光头,山贼只想赶紧逃离此地。 看着遍地的尸体,孙虎烈迈步向站在山石上的朱兴武和朱红雪走去。 远远看着孙虎烈,朱兴武忽然身体失去力量,向后翻到。 朱红雪一把扶住父亲,和他一起坐在大石上。 她其实也没有多少力量,在和达格罗布的消耗战中。 朱兴武悄悄潜伏过来,倾尽最后力量,给了达格罗布致命一击。 不然的话,朱红雪和达格罗布谁生谁死还未可知。 孙虎烈将剩下的三十多名虎啸营军将和六十多匹马都带到大石附近。 用随身携带的丹药,为朱兴武医治伤势。 朱红雪倒是没什么外伤,只是损耗过多。 之前她为了找到父亲所在,付出大量心血作为代价。 不然对付达格罗布时,也不会居于下风。 朱兴武顾不得休息,正仔细询问孙虎烈镇虏关的战事。 远处快速冲来两骑,孙虎烈扫了一眼,就知道是先前急行军中,落在后面的部属。 他一路上留下虎啸营特有的记号,好让那些落队的家伙追上来。 两骑径直奔驰到大石下方,才翻身下马。 “禀报王爷和将军大人,敌军来了!” 孙虎烈道:“北虏人怎么会那么快,不可能呀!” 一个士兵道:“不是北虏,是东日军” 按说孙虎烈出关比北虏军破关要早几天,虽然他路上也几度遭遇北虏密谍阻击,耽误了不少路程。 但是也不可能被北虏军追上。 他们遇到的并不是北虏军,而是一支东日军。 大周帝都位于大周西部,小孤山则是有些中间偏东。 东日军攻破落日关,主力完成登陆后,马不停蹄,立即挥师向西。 这两个虎啸营士兵,发现的正是东日军前锋骑军。 这时候,密集如雷的马蹄声已经从远处向这边传过来。 孙虎烈道:“大家把这些尸体收拾收拾,连人带马都躲到山上去” 半个时辰后,小孤山山顶上。 朱兴武和孙虎烈看着远去的东日大军,满脸忧郁。 刚才过去的那支东日大军人数在五万骑,在队伍前后左右巡弋的不乏大日宗战将级强者。 孙虎烈道:“王爷我们还要去帝都吗?” 朱兴武摇摇头:“红雪说宋安居手里正在聚集一支军队,我们找他去” 孙虎烈道:“我们可以回镇虏关一带收集残军” 朱兴武苦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仔细想想,原本镇虏关军队主力都被抽调进了南征军,剩下的人不过三四成,镇虏关破,你以为还会活下来多少人” 孙虎烈满脸惆怅,默然无语,他还有很多朋友和属下陷在镇虏关,生死未卜。 朱兴武道:“楚州四周地势险要,物产丰富,土地肥沃,是数个朝代龙兴之地,我们最正确的做法是和宋安居会合一处,死守楚州,一来可以牵扯异族力量,二来也可以为大周保留一分根据地。” 孙虎烈原本就对朱兴武马首是瞻,刚才更多是因为想念留在镇虏关的朋友属下。 听了朱兴武的话,点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朱兴武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 朱兴武在朱红雪和孙虎烈护卫下,带着近五十骑,沿着朱红雪来时的路,向南而行。 朱兴武所中毒伤,虽然仍未能够痊愈,但是服下朱红雪身上师门赐予的丹药后,毒性已经开始缓慢减退。 因为小孤山本身并不在楚州和镇虏关的直线上。 人数的变化,来源于后来追上来的虎啸营骑兵。 江浪和于明月、孟雪梨三人找偏了位置,错过了朱兴武他们,像更接近塞北的方向一直前进。 这也让他们卷入了另外一场战斗。 三人正骑马走在官道上,前面蜿蜒向上,是一处坡度极大的上坡。 从那坡后,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厮杀声。 江浪心中一动,莫非是镇北侯在和敌人厮杀。 他一边打马加速,一边开启扫描。 一路上他遇到无数难逃的难民,一直开启扫描,太过耗费心力,所以大多时间都关闭这天网恢恢。 开启天网恢恢的瞬间,海量的信息蜂拥进入他的脑海。 从楚州地宫出来后,他天网信标数量已经达到一百。 只是前方阵势出乎意料的宏大,一百已经远远不够。 阵营扫描中无数黑红点纠缠在一起。 江浪一边更换扫描模式,一边加快速度前行。 眼见即将冲到坡顶,五个北虏骑士正从坡后飞驰而至。 看到江浪和于明月、孟雪梨三人,尤其是看到于明月和孟雪梨后。 几人一脸狞笑,向三人迎头冲来。 江浪从后背摘下长弓,一箭箭射了过去。 “崩、崩崩、崩崩”但见他五箭连射,一气呵成,箭无虚发。 五个北虏骑士不管是对江浪射出的利箭不屑一顾,还是惊恐之下,胡乱躲闪,无一例外,都分享到一支利箭。 只剩下五匹马,因为失去主人驱赶,从江浪身边一冲而过。 江浪看着这些北虏战马,虽然不是狼驹,但是比自己骑着的这匹驿马好出太多。 他伸手拉住一支经过身边的北虏战马。 这匹马被他拉着几乎人立而起。 江浪趁机跳上这匹北虏马的马背。 这匹马挣扎几下,发现面对自己的挑衅,新主人纹丝不动, 这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又不是野马,知道遇到了厉害角色。 第四十一章 阻击阵地 这不是一匹傻马,自然知道好歹,渐渐安分下来。 江浪动手把驿马身上携带的、的武器一样样搬到这匹北虏战马身上。 江浪搬完东西后,重新骑上北虏战马。 于明月和孟雪梨一直看着他的举动。 于明月走上前道:“我和你一起去” 江浪道:“你还和我们的孟神医在一起,她身手弱了些,我去去就回” 孟雪梨不满的瞪着他:“那个身手弱了些,有空咱俩来来” 江浪道:“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他还真怕这两个女子头脑冲动,冲进前面的战场。 不能让她们在此地,记得刚才到来的方向路边有几棵大树。 伸手指着那个方向,对于明月说道:‘你和雪梨带着这些马到那边那几棵树后面等着我,我完事去找你们’ 于明月点点头,伸手拉着江浪换乘那匹马,和孟雪梨一起向那边走去。 江浪继续打马前行,一路上到坡顶上。 只见三排北虏人在前面列阵,幸好这些人都背对着这边,没有注意到从后面上来的江浪。 刚才那几骑应该是这些北虏人放出的哨兵。 这三排北虏人足有五十多人,最前面一排手里拿着马刀骑枪,作势防守。 后面两排人人手里都握着长弓,正在张弓搭箭。 “崩、崩、崩”他们正将一支支箭向前方射去。 每一个成年的北虏人,都是神射手,这句话所说非虚。 不远处一队向这里发起冲击的周军,纷纷中箭倒地。 更远的地方依稀还有密密麻麻的军兵,在前面列阵。 江浪明白这是一处北虏人设置的简易阻击阵地。 目的是切断远处那些周军的后路,发功攻击的自然是想要打通道路的周军。 这些人忙着射箭,没有人发现后面上来的两骑。 江浪这次出来,原本就是准备和人拼杀。 他把弓放回原处,伸手从马鞍上的得胜勾上摘下一杆大枪。 这杆枪有些奇异,顶端不是简单的枪尖,更像是一截长剑。 那支冲击过来的周军,付出十多人伤亡的代价后,向回退去。 这些北虏人一起发出大声的笑声和呼喝声。 江浪对孟雪梨道:“你自己保护好自己,我去去就来了” 孟雪梨点点头道:“江大哥,你放心去吧” 江浪脚跟在马腹上重重磕了一下。 北虏战马明白主人的意思,立即发足向那群北虏人冲了过去。 长枪所至,横刷斜挑,血浪翻滚。 北虏骑兵中,瞬间出现一条血染的通道。 江浪一个冲刺,纵马在毫无防备的北虏骑兵队伍中径直穿透。 转眼间,五、六个北虏骑兵已经命丧黄泉。 突遭打击,这队北虏骑兵,立刻慌做一团。 他们大多数人甚至没有看到穿透他们队伍的人在哪里。 江浪拨转马头,再次发起冲刺。 这时候,这队北虏骑兵才发现对手所在。 几支箭、几把刀、还有几支长枪一起向他刺来。 只是这些箭、这些刀、这些枪完全落空。 不是他们太慢,而是江浪太快。 “喀嚓嚓、嗤啦啦”枪尖刺戳中、剑刃切割中。 北虏骑兵再一次被江浪一人一骑穿透。 这一次七八名北虏骑兵从马上几乎同时,从马上栽倒下去。 两次冲刺,北虏骑军在没有碰到敌人的情形下,伤亡惨重。 这一支北虏骑军也是一支劲旅,这种情形下,战斗意志仍然没有遭到击垮。 他们纷纷拨转马头,准备和这该死的骑士,决一死战。 然而马蹄声响起,江浪有一次对他们发起了冲击。 这一次几根长枪一起刺向江浪胯下坐骑。 江浪见状单手持枪,空出的那一只手从背后抽出雷刀。 战技:五雷轰顶。 雷鸣声中,雷刀前端出现五道缠绕着电弧的的刀锋。 “轰隆隆、喀嚓嚓” 锋刃所至,地上出现五道深达半尺的深沟。 原本位于深沟位置的十多名北虏骑士和他们所乘战马,和坚硬的地面一起被切为碎块。 这一次,剩余十多名北虏骑士再无斗志,全线崩溃,乱纷纷向四下逃窜。 之前那一队被射退的周军,正在重新整队,准备下一次攻击。 到江浪一个人三次穿透北虏骑军,以一人之力杀散将他们堵在这条官道上的北虏军。 连忙结队向这边冲过来。 这队周军越有五六十人,为首的是一个手里提着长枪的年轻将军。 他一马当先冲向江浪这边,大声呼喝:“那边何人” 孙巨安上次见到江浪还是一个满脸黑乎乎,一身半旧军服的退役官军。 现在已经是一个身穿长衫的翩翩公子,形象大变,难怪孙巨安认不出来。 江浪看着那位将军有些脸熟:“你是姓孙的吧,我是江浪” 双方距离并不算远,转眼间已经跑到江浪面前。 年轻将军道:“我是孙巨安呀、你这小子把救命恩人的名字都忘了吗!” 江浪眨眨眼睛,想起这人是谁,不是孙虎威的侄子孙巨安又是哪个! 他看着孙巨安身边那些盔歪甲斜的骑兵,很难和数月前那群衣甲鲜明的升龙军挂钩。 江浪道:“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孙巨安道:“以后慢慢告诉你,和我去接应九皇子过来” 江浪诧异道:“九皇子也在” 孙巨安低声道、:“倒霉就倒霉在他身上,以后你就知道了” 孙巨安留下五十名骑兵,守在这座坡顶上。 “你们把这小坡给我看好,别又给北虏人抢占了,对了派两个人,去把那些马都弄回来” 带着江浪在剩下十多名骑兵簇拥下,向远处那队周军走去。 江浪开口问道:“不知道将军有没有镇北侯的消息?” 孙巨安道:“我叔叔当时不在关内,我们收拢的败军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谈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军阵前。 两排刀盾手和长枪兵正向着这个方向列阵。 有人大声询问:“过来的事什么人?” 孙巨安道:“小子们,连我也不认得了吗!” “是孙将军回来了” 刀盾手和长枪兵向两边退开,从中间让出一条通道。 江浪跟随孙巨安,沿着通道继续前行。 远远的,他又见到几个熟悉的人影。 第四十二章 婉言谢绝 更远的地方,是无数站在军马前整顿队伍的军将。 再远地方,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不断响起,不知多少军队正在列阵厮杀。 听到马蹄声,那几人一起转过身,看向这边。 中间那个形单影只,身材单薄,身着黄袍的正是那位九皇子朱存孝。 站在他两边的一个是慈眉善目的安德生,另一个是和孙虎烈有五六分相似的孙虎威。 安德生冲着江浪眨眨眼睛,似乎已经看出江浪已经今非昔比。 九皇子一脸焦虑,看着江浪,强挤出一丝微笑道:“你不是那个——?” 江浪从马上跳下,深施一礼:“江浪见过九皇子” 九皇子道:“对了,你是江浪,你怎么会跑到这里,这么久了,还没有到家吗!” 江浪道:“我正好有事经过此地,看到那些北虏人,一时手痒,宰了几个” 孙巨安道:“哪里是几个,我到前面探路,一支北虏骑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占据了那里。 我想带人把他们赶走,不料他们箭法了得,没能将他们赶走,自己倒是伤了二三十个。 幸好江兄弟突然冲过来,杀散了那队北虏,他几个冲刺,最少杀了三十个北虏精骑” 孙虎威是统兵的大将,知道后路被人截断意味着什么:“多谢江小兄弟,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江浪道:“大将军不必如此,入侵之敌,人人得以诛之” 孙虎威道:“若是人人和你一样想就好了,一路上倒是又不少官员望风而逃,甘于卖国求荣” 江浪道:“你们不是应该守在升龙堡吗,怎么会在这里和北虏交战?” 九皇子朱存宽叹口气:“这事怪我” 孙虎威道:“殿下不必自责,也是急着为国效力” 朱存宽道:“我听说北虏人背信弃义,又去围攻镇虏关,不顾孙将军阻拦,带兵想去镇虏关杀敌。 不料走到半路收到镇虏关被攻破的消息,再向前走,又收到云州知州齐修远已经反叛投降北虏的消息。 回兵的时候,被北虏骑兵追上,连番厮杀,刚才退到此地不久” 江浪道:“不知道九皇兄想去往何处?” 朱存宽道:“退往升龙堡的道路,已经被北虏窃读,我们准备向都城方向撤退,江浪,现在正是国家需要人的时候,我给你一个千骑长的官职,统领我的近卫骑兵,和我们一起王都城去吧” 江浪道:“九皇子殿下,我心里担忧父亲和家里那些人的安危,还是想回楚州去” 九皇子瞪着江浪:“大丈夫怎么可以如此胸无大志!” 江浪弯腰行礼:“小人便是如此胸无大志” 九皇子一甩袖子,转过身不再搭理他。 孙虎威轻轻摇头,对孙巨安道:“你送他去吧,再带一支百人队过去,把那处山坡守好咯” 江浪重新上马在孙巨安带领下,向来的路走出。 九皇子轻声对安德生道:“你帮我把他留下怎么样” 安德生摇摇头:“九皇子,现如今他已经今非昔比,恐怕加上孙将军我们也留不下他,还是留几分情面吧” 九皇子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 孙巨安又带上一百名骑兵,和江浪一起回到那处坡顶。 江浪对孙巨安道:“宋安居大人在楚州已经集结了一支军队,若是你们无法回到帝都,就退到楚州” 孙巨安道:“若不是陛下被那些奸邪小人所惑,不让宋大人入阁,现在的局势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江浪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对了孙兄也未见过北海郡主吗?” 孙巨安道:“没有,怎么你到此地,是为了找她吗?” 江浪点点头道:“我听说她向这边寻访镇北侯,所在才找过来的” 孙巨安拉着江浪的马缰绳,向前走出几步道:“听说镇北侯在帝都秘密觐见陛下,在皇城遇袭” 江浪道:“莫非是陛下要?” 孙巨安连忙摇头:“那万万不可能,一定是北虏或者东日、或者几家合伙做的,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不过我叔叔破关时也不在关内,好像带了些人去找镇北侯了!” 江浪对孙巨安说:“你能联系上你叔叔吗,你们这些世家,不是都有什么秘术吗?” 孙巨安犹豫片刻,伸手掏出一支尺长的小剑:“这飞剑放出倒是可以指引一下我叔叔所在的方向,但是它飞行速度极快,你最好有了把握再用” 江浪伸手接过小剑:“那我就告辞了” 孙巨安说着话,眼睛余光一直看着大军方向。 他所带那一百名精锐士兵,也围着两人形成一个圈子。 这时他看到那边闪动几下光芒后,松了口气:“你一路保重” 江浪似乎没有看到那些闪光,打马向坡下走去。 行出一箭之地,他才松了口气。 自从拒绝了九皇子的挽留,江浪已经感到隐藏在四周的杀机。 除了安德生和孙虎威两人,他并不惧怕那些士兵。 但是还是不想撕破脸面,像是现在这样解决最好。 他纵马前行,刚来到那几棵大树附近。 于明月和孟雪梨已经牵着十多匹马从树后走出来。 三人出来时骑了六匹马,刚才江浪又抢到一匹北虏。 现在两人所牵的马可不止六匹,足有十多匹马,而且多数是上好的北虏。 看着两人关切的目光,江浪道:“你们怎么又弄来这么多匹马” 孟雪梨道:“你走以后,有几个北虏人躲在附近,没有跑远,他们见我们两个女人,以为有便宜可捡。 一股脑冲过来讨便宜,结果踢到了铁板,被明玉姐姐用投枪一个个刺死。 这些马就是战利品,他们马上还有很多你喜欢的肉干呢!” 江浪叹口气:“这些人,也不知道是谁的父亲,谁的丈夫,谁的儿子,不在家好好放牧,死在外面” 孟雪梨道:“心疼他们了,你是希望我们落在他们手里吗!” 江浪道:“只是有些感想,换了我他们死的只会更惨些!” 于明月道:“刚才那些士兵围着你,怎么看着有些不怀好意” 江浪道:“没事,开玩笑呢!” 于明月道:“我们现在向哪里去?” 第四十三章 太玄内讧 江浪道:“不能继续向北了,云州已经失陷” 听到云州失陷,于明月想起那些不肯跟着自己离乡背井的属下和他们的家属,神色间有些黯然。 江浪道:“两军在前面作战,这里随时会被卷进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从这里向西,向帝都方向走一阵,然后再做计较” 七天之后,江浪和于明月孟雪梨三人一路西行,一直到达帝都近郊。 一群数量超过一百,骑着高原矮马,脸上涂抹着彩色泥浆的西番人正围着一群周人厮杀。 这些西番人多年来,一直受困于天一堡垒天险,无法进入平原。 如今大军东侵,如同放入牧场的饿狼,贪婪残暴程度不亚于北虏和东日。 江浪三人一路上和西番和东日军都有所交锋。 这些被贪欲冲昏头脑的家伙,把所有周人都当做待宰的羔羊。 不管有任何物品,包括财帛子女被他们看上,必然会出手抢夺。 有时候他们肆意屠戮,仅仅是为了取乐。 一路斩杀过来,他们带着的战马足有五十多匹。 其中适合骑兵冲锋的北虏马居多,此外还有矮小但是负重里强的西番马,身材介乎两者之间,灵巧的东日马。 若不是实在带不了,他们携带的马匹数量还能翻上一倍。 离的近了,江浪发现前面的战斗有些混乱。 一百多西番军,只是围在战团四周。 真正参与打斗的只有十多人,几个周人被几个西番和周人围攻。 江浪看着中间那几人,一个白脸小子看起来颇为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其中一人大喝:“你们这些周奸,助纣为虐” 有人回应道:“谢灵任,宗门已经退出两国纷争,你这厮还执迷不悟,难道想要拖累整个宗门上下上万子弟” 谢灵任道:“蔡灵坤,我已经宣布退出宗门,我现今所做一切都和宗门无关,只代表我自己,身为周人,我自然要杀尽这些异族” 那叫做蔡灵坤的大喊道:“我们太玄宗乃是天下第一大宗门,岂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我师父说了,你要脱离宗门,自然要把从宗门学得的东西都还给宗门” 谢灵任怒道:“你这周奸,你的师父最是无耻,早晚我要去杀了他,想要从我这里拿回东西,你有本事,就过来拿吧” 江浪听他们对话,想起他们是在云州见过几次的太玄宗弟子。 没想到太玄宗竟然已经放弃大周王室,居然还出头异族对付有志报国的自己弟子。 江浪还未动手,于明月已经挺着手里一杆长枪冲刺过去。 这些天,连番厮杀,不但是于明月修为大为增长,连孟神医的本领都有不小增加。 守在外围的几个西番兵,看到一个美貌女子骑马冲过来。 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哇哇叫声,迎着于明月冲过来。 于明月可不只会投枪,枪法其实也颇为了得。 不管那几个西番人,是挺枪直刺、或是巨斧直劈,还是横刀斜砍。 于明月只是长枪枪尖一吐,便将对手一个个挑下马去。 连续杀掉七八个西番人,其余的西番人再不敢上来。 两个身穿太玄宗服饰的家伙迎上于明月。 “这位美人,看你也不像是呆傻之人,何必要倘我们太玄宗的浑水” “你们才是呆傻之人” 于明月一枪刺向当先那人。 这两人刚迎战于明月,自然是有些本领的。 这时谢灵任那边取已经有些吃紧。 除了谢灵任还有三男两女也是和他一路的,都身处在两倍他们的同门围攻下。 他们都是同门子弟,相互之间,知根知底,很难在顿时间决出胜负。 但是周奸一方在数量上占据上风,外面还有西番人掠阵。 谢灵任这些人若是被对方长时间纠缠在此地,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江浪对孟雪梨道:“你自己小心一些,我把把那些苍蝇赶走” 孟雪梨洋洋手里一杆长枪:“我这神医可不只会救人” 两名太玄宗弟子正施展炫目的剑法,围攻于明月。 但是他们怎么是于明月的对手,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明月,生死搏杀可不是切磋过招,最实用的办法最有效” 江浪从他们身边一冲而归,顺手拍出一枪,重重抽在其中一名太玄宗弟子后背上。 “喀嚓”一声,有碎裂的声音从他体内响起。 那名太玄宗弟子身体后翻,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后,气绝身亡。 剩下那名太玄宗弟子吓的面色入土,转头就逃。 于明月也懒得追赶,抖手扔出手里长枪。 “噗”的一声,长枪从他后心插入,穿透身体后,又他前心飞了出去。 这时候,江浪已经冲进那些周军组成的包围圈。 那十多名周奸,只顾围杀自己那些不甘同流合污的师兄弟,没有发现外围已经出现重大变化。 江浪不是那种拘于小节的人,手里那杆剑形长枪,几次疾刺。 三名周奸在毫不知情的情形下,被从地上挑了起来,扔向他们的同伴。 以蔡灵坤为首的太玄宗弟子们,都是温室里的花朵,人也是杀过的,但是哪里见过这种血淋淋的厮杀战场。 看到几个熟悉的伙伴,瞬间变成被开膛破肚的死鬼。 一个个吓得退出战阵,向远处跑去。 身为指挥着的蔡灵坤跑的最为积极,转眼间已经跑出十多里外。 那些西番人原本就不是谢灵任一行的对手,在蔡灵坤等人的协助下才敢包围谢灵任。 见到一位臂助的太玄宗弟子们逃走,嘴里哇哇叫着,骑着他们的小矮马一哄而散。 若是听懂他们喊叫的话,几个人一定会放声大笑。 “周人不能相信!” “我们被骗了!” “回去禀报女皇殿下,让她召唤女武神,灭掉太玄宗!” 谢灵任和几个伙伴商议几句后,谢灵任打马过来。 在马上深施一礼道:“给为恩公,多谢救命之恩” 江浪摆摆手:“哪里来的救命之恩,只是随手赶走几只苍蝇而已,我们见过面的” 谢灵任看着江浪:“不知阁下是?” 江浪道:“我们在云州城外见过,还住过同一家客栈” 第四十四章 四国联军 在云州的时候,谢灵任多数都是疯疯癫癫的,倒是还记得云州城外的事。 江浪道:“那时候我不是这样打扮的” 谢灵任道:“不管怎样,你都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江浪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那些周奸和西番人随时都会回来的” 谢灵任一行六人和江浪一行三人,离开官道,沿着一条小路,进入一座空旷的小村。 小村里满是大开的房门,还有一些锅碗瓢盆扔在各处。 看情形,村子里人的应是在匆忙之中逃离了自己的家园。 想到一路上见到的凄厉景象,江浪一阵叹息,不知道那些人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家乡。 此刻已是黄昏,季节到了深秋,难免有些寒冷。 几人找到一所大院,容纳下所有马匹绰绰有余。 于明月和两个太玄宗弟子忙着给马匹寻找草料。 孟雪梨再给两个受伤的太玄宗弟子收拾伤口。 江浪和谢灵任走进这栋院子里一间破败的大堂。 江浪道:“帝都怎么样了?” 谢灵任摇头道:“两日前已经失陷······” 江浪诧异道:“怎么会那么快!” 谢灵任脸露出一丝苦笑:“我的师门忽然从守卫的城门撤离,宣布太玄宗在战争中保持中立” 江浪问道:“你听到过和镇北侯有关的消息吗?” 谢灵任道:“没有,只是战争初期,听说镇北侯擅离职守,镇虏关被攻破,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江浪道:“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很多原因,并不能全部推到镇北侯身上,你们这些师兄弟,现在准备去哪里?” 谢灵任道:“还不知道,我师门里现在局势负责,投降派占据上风,很多人被软禁起来,还有一些保持中立,向我们这样的反而成了被追捕的叛逆” 江浪道:“你们要是想要明哲保身,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继续修炼自己” 谢灵任声音大了起来:“我们虽然是太玄宗的人,也是大周子民,对抗异族入侵是我们每个人应尽的义务,自然要挺身而出” 江浪道:“那样的话,你们这些人,势单力薄,宋安居在楚州集结军队,你们几个去投靠他,比现在这样冒险,更有作用” 谢灵任眼睛一亮:“你说的不错,宋大人也素有清名,我们这就动身到楚州找他” 江浪笑道:“这什么急,前往楚州路途遥远,我们还是在此地吃饱喝足,然后你们再动身不迟” 江浪一行带着的那支马队里,酒肉粮食一应俱全。 弄来些木材,点起篝火,两边人一起围坐火边,饮酒吃肉,说说笑笑一直弄到半夜。 第二天早上,江浪三人送别谢灵任一行,又送了些马匹补给给他们,目送他们离开。 于明月轻声问:“我们还要去都城吗?” 江浪摇摇头:“不去了,我们在周围再转悠两天,若是再无消息,就返回楚州” 三天后,江浪、于明月、孟雪梨三人后面跟着七八十匹马,还有四名士兵和一辆马车跟在马队后面。 说来也巧这四人还有马车上两名伤病,都是虎啸营的士兵,多日前被孙虎烈从镇虏关带出,一路驰往帝都。 结果路上掉了队,找不到孙虎烈的去向,他们按照事先的约定,一路向帝都。 一直到了这附近,才知道帝都失陷的消息。 他们知道帝都失陷的消息后,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是解甲归田,还是去继续寻找孙虎烈。 一些人牵挂自己的家人,离开队伍回家去了,剩下这些都是无家可归的职业军人。 被江浪遇到,这些人中有两人是江浪从前的部下。 江浪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茫然无所去向。 江浪见到军中同袍,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和他们商议后。带上一行人向楚州回返。 到了楚州,他们是继续跟着自己,还是投奔宋安居,那就各凭自己意愿。 一个骑兵从后面跑上来:“江头,老张的伤口迸裂了,一直在流血” 孟雪梨道:“我去给他处理一些” 江浪记得前面有一座小树林,向着那个方向挥挥手。 “我们今天早些宿营,前面不远有一座小树林” 这些天,江浪为了寻找朱红雪,在帝都周围四处转悠。 江浪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在帝都周围的活动,已经引起联军的主意。 周都被占领后,在四国达成瓜分大周的谈判结束前,暂时处于东日、南蛮、西番和北虏军共同控制下。 江浪在这些天,和四国派出的军队爆发过数十起冲突。 除了撞到他们杀人,江浪很少对他们大开杀戒。 几乎每一只被江浪遇到的异国官军,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 在返回军营之后,都会肆意夸大遇到敌人的实力。 渐渐给四国军队,造成一种观念。 由一支由大周强者们组成的强大力量,在周都四周集结起来。 想到即将赶到周都参加四国回忆的人,正赶往周都参加会议。 这让他们有了不好的联想,莫非这些周人要对参加会议的重要人物不利? 细思极恐,四国协商之后,经过高效率的商议。 一批由各国抽调出来的好手,组成一支阵容强大的打击力量。 这支力量被称为跳蚤猎捕队。 住持者为大日宗战将级强者袁景隆辉,西番红衣祭司智敢多罗、南蛮大族长塔亚卜硕,北虏国师弟子劳德斯基。 四人以下,还有上百名武士层级的强者,还有几百名四国精锐士兵。 好吧还有数百名周人中的败类组成的周奸。 这支跳蚤猎捕队循着江浪支小队留下的痕迹,围拢过来。 距离官道不远的一片小树林里,江浪忽然从梦中惊醒。 已经自动打开的天网恢恢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点。 江浪使劲揉揉眼睛,这些黑点从三个方向他所在的地方围拢过来,正在对他们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好在这个包围圈大的有些过分,还有一处微小的漏洞存在。 江浪看着不远处围着一个篝火堆守夜的于明月和一个老兵,站起身从两人走过去。 于明月道:“你怎么不睡了,还没到换人的时间呢” 第四十五章 塔亚卜硕 江浪道:“敌人来了,去把所有人都喊起来” 江浪、于明月、孟雪梨四名健全的士兵围拢在一起。 江浪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一个大概的地形图。 “我们现在有七十六匹马,把马分成四队分四个方向,其中两队是空马,都要绑上大概一个人的重物, 剩下的人全部向西,敌人唯一的防守弱点在帝都方向,你们冲出包围圈后,绕路向南。” 孟雪梨道:“我们,你呢?” 江浪道:“我自带着几匹马向南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不然大家都冲不出去” 于明月道:“我跟你一起” 江浪正要拒绝。 于明月道:“我不是你的属下,雪梨要照顾伤者,所以我要跟你一起” 江浪无可奈何看着于明月。 幸好孟雪梨没有学着于明月一样任性。 孟雪梨和几个老兵问江浪:“我们在哪里等你们” 江浪用树枝向南边点:“这里有一座小山,远看向个瓶子,唤作宝瓶山,你们就在那里等着,你们这些老家伙,到了也别闲着,多设置一些机关、陷阱什么的,做好记号,说不定我还指望那些救命呢” 几个老兵连忙应了,为首的做过江浪的马夫,唤作甄老根。 甄老根道:“大人您就放心,只要时间足够,我们设的陷阱,保证神仙来了都跑不了!” 半盏茶后,按照于明月提出的建议,两队身上驮着百多斤树干,树上上裹着衣服的战马。 一队向西,一队向北两队,被挨了狠狠几鞭子后,向各自方向跑去。 孟雪梨和那些士兵骑在马上,两名受伤的士兵自然不能继续乘在马车上,被同袍用布带紧紧绑在马上。 其它十多匹马也不是空马,这些天搜集的食物之类都在这些马背上。 孟雪梨在马上回望江浪和于明月一眼后,一马当先向东冲去。 江浪和于明月带着的八匹马也不是空马,多余的武器都放在这些马身上。 江浪对于明月道:“你是在塞北长大的,马术一定很好吧?” 于明月道:“一起骑着马这么多天,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江浪:“那就让那些家伙,看看我们的骑术。” 江浪他们冲出的方向,是由南蛮红衣祭司塔亚卜硕带领的三十多名南蛮强者和几百名南蛮士兵。 江浪根据天网地图上,扫描出的南蛮强者位置,准确掌握着塔亚卜硕这些人的位置。 原本他可以从南蛮人的队列中找出足够一条缝隙,逃之夭夭。 但是他目前的主要目的不是逃走,而是吸引敌人的力量,好让孟雪梨一行能够顺利逃出险境。 所以,江浪迎着塔亚卜硕所在位置,高速冲了过去。 塔亚卜硕是个矮胖老者,在南蛮人中统领一个人数高达五万的部族。 作为带领军队第一个进入周都的南蛮人,这些天纵容族人四处劫掠,搜罗了大量财帛奴隶。 但是最近几天,几支派出劫掠的队伍被人打击,其中一支更是遭到全灭,那一队带头的还是他一个亲生儿子。 塔亚卜硕对逐渐联军,追剿大周余孽,极为热心。 他身为战将级强者,目力极佳,看到前方一群无人乘坐,却满载各自包裹的马匹冲过来。 塔亚卜硕放声大笑:“这些周人都是胆小鬼,弄不好已经丢弃马匹,步行潜逃了呢!” 他身边还站着一些带路的周奸,听到他嘲讽周人,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为荣。 这些家伙在一旁对塔亚卜硕随声附和,大拍马屁。 旁边十多个南蛮强者冷冷撇着这些周奸,实在听不下去。 他们互相嘀咕几句后,纷纷迎着那些马匹冲过去,以防那些沉甸甸的包裹落在别人手里。 在他们即将接近那些马的时候,忽然一个个从马上摔落下来。 “有埋伏!” “有人暗箭伤人! 那些周奸大呼小叫,看似十分机敏,其实根本不明所以。 但是塔亚卜硕却是看的清清楚楚,摔倒的几个人,身上都中了几根明晃晃的家伙。 那些东西一闪即没,他也看不见那是什么东西。 那些马未受到有效阻挡,继续保持原有速度,向着塔亚卜硕冲来。 塔亚卜硕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情况不对。 他手里拎着一把半扇门板大小的砍刀。 嘴里喊着“哇呀呀、刷拉拉”之类的南蛮语言。 若是翻成周语,无非是些“藏头露尾之辈,不得好死之类的意思” 塔亚卜硕从自己的坐骑上,腾空而起,双脚狠狠在马鞍上踏了一下。 他身体距离地面已经高出四五丈,抡起手里门板大刀向着最前面那匹马狠狠剁下。 这时那匹马和他的距离足有七八丈远。 这一刀砍在地上,刀锋极为强横。 坚硬的地面像是被船桨劈开的水面,出现一条深达尺余的深沟。 这道深沟凶狠迎着那匹马疾冲过去。 “喀嚓嚓”一声刺骨的声音穿遍全场。 那匹马被这一刀从中间斩为两半。 塔亚卜硕并未露出得意神色,按他所觉,有人躲在这匹马上。 他故作狂妄姿态,就是为了麻痹躲在下面的敌人。 突然暴起一刀,想要那敌人作茧自缚,丧生在自己刀下。 不料这一刀发挥不错,甚至有些超乎他自己的预科。 却未听到敌人惨呼,更未见到敌人的尸首。 那匹马从中间一分为二之后,余势未止。 一左一右继续之前的路线,在惯性作用下,向落在地上的塔亚卜硕冲来。 塔亚卜硕一刀横拍,想要拍飞这两片鲜血淋漓的马尸。 “啪”一刀顺利拍飞左半片马尸,右边那半片马上忽然一闪身。 “嗯”居然躲过了塔亚卜硕的刀背。 “原来躲在这里”塔亚卜硕一声怒吼,手里门板大刀画出一个圆弧,斜削半片马尸。 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被他拍中的马尸后面忽然窜出一人。 这人手里一刀砍下。 “轰隆隆”一道巨大的雷柱凭空出现在塔亚卜硕头顶。 战技:电闪雷鸣。 数十道电弧击打在塔亚卜硕的头顶。 塔亚卜硕仰天长啸,手中门板大刀盾牌一样挡在头顶。 “轰隆”雷柱击打在大刀刀背上,窜起一刀刺眼的火花。 第四十六章 袁景隆辉 塔亚卜硕虽然挡住了刀芒,却未能够挡住电弧。 数道电弧游过门板大刀后,穿过塔亚卜硕的头顶的厚重头盔之后,贯穿他的整个身体。 强大的电流下,塔亚卜硕身体短时间处于麻痹状态。 这时马队的第二匹马冲到近前。 马腹西,连续闪动三下亮光。 于明月从马腹下,接连打出三根投枪。 “噗、噗、噗”三枪全中。 塔亚卜硕的面门、左右胸膛,几乎同时被投枪贯穿。 塔亚卜硕这位统领南蛮一只数万人大族的族长。 进入大周之后,一路上所向披靡,不知不觉中他越来越有自信,越发狂妄。 明明带着几十个强者和几百精锐部族,非要只身犯险,结果遭到江浪和于明月联手击杀。 塔亚卜硕被击杀后,他统领的南蛮军,一时间陷入一片混乱。 江浪和于明月乘机带着马队从南蛮军中冲过。 虽然中间也有一些悍不畏死的南蛮人,冲过来阻拦马队。 但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雷刀一合之敌,也没有人抵挡住于明月发出的投枪。 从楚州出来的时候,于明月的带了两包特制的投枪,数量足有二百根。 用江浪前世的话说,于明月这边是弹药充足。 两人刺死塔亚卜硕,冲破南蛮军,一气呵成。 另外两个方向的马队也成功吸引到西番和东日两军战力。 孟雪梨一行顺利穿过敌军间隙,逃出生天。 若是此刻江浪一路向北,完全有可能甩掉四国联军,回到楚州。 但是他必须考虑到孟雪梨一行的安危。 按照事先约定,他和于明月带着马队绕道向东,方向是周都。 同时孟雪梨一行从南向西走,绕道向南,方向是楚州。 江浪和于明月绕道东面一个山坡上,远远看到正在集结中的东日强者。 东日强者的统率者是大日宗战将级强者袁景隆辉。 这位正是那位袁景隆的哥哥,那位被鬼物附体的袁景隆的名字其实还有一个耀字。 袁景隆真正的名字是袁景隆耀,只是为了在大周行走方便,才取掉一个耀字。 袁景隆辉因为弟弟的事,对大周极为憎恨,甚至发誓要屠尽整个云州府城的人为袁景隆耀报仇。 因此大日宗根本不许他到云州去,此外云州也是北虏势力范围,不然的话,这厮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江浪站在坡上,看着山坡远处的东日军,从天网里搜索这一带的地形。 不错远处有一片树林,是个适合打烂仗的地方。 袁景隆辉刚才抓到十多匹空马,正怒气冲冲训斥那些部下。 一个属下跑过来:“隆辉大人,南蛮那边传来消息,有一支马队杀了塔亚卜硕,并且突破他们的防线,一路向我们这边跑过来了” 袁景隆辉怒道:“那个鼻孔朝天的塔亚卜硕死了吗,这些南蛮人真是废物!” 响亮的唿哨声忽然从西边响起。 袁景隆辉看到远处山坡上一个青衣骑士正耀武扬威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手里挥舞着一杆奇形长枪。 是一把枪头像是半截长剑的长枪。 正是一直在帝都一带沸沸扬扬,被传颂为大周不屈象征的那杆剑枪。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勇士们,是时候让这些病夫们接受我们东日勇士的教训了” 袁景隆辉一边高声喊叫,一边举起自己手里的弧形长刀,向山坡上冲过去。 他身后还跟着五十名东日刀客,一起拔出长刀,纵马紧跟在他身后,一起向坡上猛冲。 还有五百面东日步兵,也乱哄哄跟在他们后面,嘴里发出凶狠的喊叫声。 东日是几个大岛和无数小岛组成,马匹珍贵,只有有身份的人才有马骑,所以步兵居多。 看到下面的东日人已经上钩,江浪立刻拨转马头,向西疾驰。 于明月已经提前带着其余马匹向那片林子赶过去。 带着五十骑来的那片树林前,袁景隆辉并未冒冒失失冲进去。 他虽然嘴上说南蛮人无能,但是自己心里也加了小心。 “一边派五个人,看看这片林子有多大,另外派人把那些人都叫过来,围杀这厮,不能这样分散下去,被他各个击破” 江浪对于明月道:“我留在这林子里拖着他们,你去和孟雪梨他们会合” 于明月道:“不行,我要留在这里” 江浪道伸出双手,按在她肩膀上:“相信我,我有特殊的能力,只要天黑下来,他们在林子里根本拿我没有办法,你离开我才能没有牵挂的和他们在这里周旋” 于明月道:“我不信” 江浪道:“你想想,在地宫里我是怎么发现远处的敌人的” 于明月听着眨眨眼睛,似乎有些道理。 于明月看着江浪的目光坚毅的双眼,点点头:“答应我,要活着回来” 江浪道:“那么多人挂念着我呢,我一定会回来的。” 于明月纵身上马:“我到宝瓶山等着你,你若是天亮不出现,我就杀回来” 说着她带着那一队马擦着树林边缘,向西而去。 “唰。唰、唰”三声轻响。 三个手举弧形长刀的武士几乎同时落在一片林中空地上。 三名东日强者都有武士六层以上实力,他们背对背每人死死盯着一个方向。 远处什么地方传来一声重物落地声和一声濒死的惨呼。 三人中有人喊了一句什么,三人才放松戒备,排列成整齐队形,一起向发出惨叫的地方跑去。 最后一人完全没有发现他脚踩的地方,其实是一个人平伸的手掌。 江浪用手掌运功后,坚硬逾铁,等到最后一个东日武士从自己上方跑过去。 双手运功,将身上覆盖的树叶向两边拨开,双脚踏地,整个人从地下挖出的地洞中穿出。 这所有动作完成的干净利落,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那些树叶纯粹是由内力迫开,凌空飘舞,互相之间没有碰撞,所有也没有婆娑声。 人影凌空踏出几步,无声无息来到三个东日武士身后。 从背后拉出一根拇指粗的投枪,狠狠前刺。 那根投枪脱手而出,射向最后那东日名武士。 第四十七章 宝瓶山下 投枪瞬间穿透东日武士,在枪尾还没来得及没入时,江浪飞起一脚踢在仅剩一点的枪尾上。 落脚处,“砰”发出一声和树枝被踩断时一样的一轻响。 整根投枪受到加力,瞬间从这名武士后心处消失不见。 在发出“砰”的一声的同时, “噗”的一声从队伍前面响起,最前面那人看到一支尖锐的枪头从自己胸前透出。 三人听到那声惨嚎的地方,袁景隆辉带着十多名强者和近百名士兵正围在一具尸体前。 尸体是被一截两丈长,象腿粗的巨木,从天下掉下来砸中,不但杂碎了脑袋,更是几乎砸碎了他半个身体。 这人也是袁景隆辉手下一名好手。 巨木被架在他头顶的树枝上,保持着极其微弱的平衡。 原本以他的身手,这样简单的陷阱他完全可以躲开。 但他首先是脚被卡在个深洞里,若是时间充裕自然可以轻松拔出。 但是在脚卡入的瞬间,被绳索牵引开那些支撑巨木的树枝后,巨木失去平衡后砸落下来。 这名武士脚被卡在,惊慌失措之下,来不及做出正确反应,竟然被这种粗浅的陷阱活活砸死。 东日武士们最为擅长的就是隐形、埋伏、刺杀此类技能。 今天没想到猎人变成猎物,一个个怒气冲冲,大声咆哮起来。 袁景隆辉喝道:“大家都冷静一些,从现在开始,最少十人一组,千万不能落单” 周围人齐齐应道:“是的,大人” 他们开始在这片树林中开始了漫长的搜索之旅。 不久之后那些西番武士到这片树林,两方对这片树林形成合围,一寸一寸仔细展开搜索。 江浪先是在东日武士追来前,手脚麻利的在林子里设置了十多处陷阱。 光是发现的那一株枯木,被他分成七八段,架在树枝间,就是七八个要命的陷阱。 等到东日武士进来,他借助天网恢恢的辅助,在东日武士的间隙中设置伏击。 连续阻击了好几路东日武士,连续杀掉那三名东日武士和其他两队东日人。 他觉得这足以证明自己在林子里的存在,而且他深知自己身处大量敌人包围中。 若是逞能在这里和敌人周旋,不是英雄而是作死。 在西番强者智敢多罗带着西番军到来之前,他已经从东日武士的缝隙中溜出这片树林逃之夭夭。 从头到尾,江浪在林子里耽搁了不到盏茶时间。 幸好他在这片林子里待的时间不长,不然的话,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江浪还未赶到宝瓶山,便听到那边传来的喊杀声。 他心里一惊,莫非是于明月和孟雪梨他们给敌人围住了! 却说于明月离开江浪后,有几匹马在冲出南蛮军包围圈的时候跑丢。 她带着剩余的七八匹马一路向宝瓶山而来。 路上连续遇到几队北虏骑马,都被她一一杀散。 越是接近宝瓶山,遇到的北虏人越多。 于明月心里不免有些焦虑,莫非是孟雪梨他们被北虏人给发现了。 远远看到宝瓶山的影子,也看到了密集的北虏军队,正将宝瓶山团团围住。 这时一队十多人的北虏骑兵发现于明月后,立即向她冲锋过来。 于明月连续扔出几支投枪,将半数北虏人射下马来。 剩下的北虏人大惊失色,连忙向四散跑开。 于明月走到北虏人丢下的马匹和尸体处,一一拔回自己扔出的投枪。 这时看到一匹马上有个蠕动的包裹。 于明月小心翼翼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被捆着手脚恶年轻女子。 这女子是大周富贵人家侍女的打扮,容貌尚可。 于明月道:“北虏人被我打跑了,你赶紧去找你的亲人吧” 年轻女字跪在地上:“这位女英雄,去救救我们家夫人和少爷” 于明月道:“你倒是忠心,可是我恐怕没什么功夫,我自己还有事呢” 年轻女人道:“我家老爷可是朝廷的一品大员,你救了我家夫人少爷,一定会得到重谢” 于明月摆摆手:“你走了,别耽误了我的事,我还就急事呢!” 年轻女人仍然跪在她的马前:“我家老爷宋安居在南方已经集结一支大军,不日便可驱除这些异族,光复大周” 于明月眨眨眼睛道:“宋安居,你家夫人现在何处” 年轻女子似乎重新有了希望道:“就在前面那座山上,我是被派出来找人帮忙的,结果一出来,就被他们给抓住了” 于明月伸手指着远处的宝瓶山:“你说的可是那座山?” 年轻女子点点头道:“就是那座山” 于明月道:“上面都有些什么人?” 年轻女子道:“我家夫人,少爷还有几个侍卫,后来又遇到几位军爷” 于明月道:“是不是,那几个当兵的还带着一个女子” 年轻女子道:“是啊,好像是个医者,我出来的时候,她正在帮几个侍卫治伤呢” 于明月伸手揉着脑袋,原本还以为总算是逃出来了,没想到又卷进了一个新的麻烦里。 于明月对那女子道:“会骑马吗,自己找一匹骑上” 年轻女子点点头,找到一匹身上没有驮东西的马,翻身上马。 于明月发现这侍女上马的东西很是娴熟。 于明月看着她道:“你真的是个侍女吗,说实话” 年轻女子道:“我是宋家的儿媳妇” 于明月道:“宋临安的媳妇吗?” 年轻女子道:“你认得我家相公,小女子孙若安” 于明月道:“算认识吧,走,跟我冲过去” 两人行至半路,一队北虏人迎面冲过来。 前面几个正是刚才逃走的北虏人,见到于明月和那年轻女子,几个北虏人嘴里胡乱吆喝着什么。 于明月手里投枪不停掷出,一个个北虏人中抢从马上摔落下来。 这些北虏原本看到两个美女,一心冲过来活捉。 此刻吃了于明月手里的投枪的亏,才想起自己的弓箭。 纷纷抽出弓箭,向于明月这边射过来。 于明月一手拿着一支投枪,拨打那些射来的箭矢。 北虏人分成一半人射箭,压制于明月的投枪。 另一半人各自举着刀枪,向这边冲过来。 第四十八章 劳德斯基 这些北虏人都是缠战劫掠的专家,知道单人武力不敌于明月,立即改变战术。 封住两个女人的退路,其他人过来和于明月缠战。 同时这些北虏人不断发出唿哨声,召唤同伴。 听到这边的唿哨声后,远处有更多北虏人向这边围了过来。 江浪过来的时候,于明月已经被四五十个北虏士兵围着,中间是十多名北虏武士。 于明月虽然杀掉几个北虏武士,但是她自己身上也挨了几下。 身上出现几处伤痕,不断有血从那些伤口里流出来。 孙若安也重新被几个北虏士兵抓住,这些家伙也不顾这是什么场合,正在毛手毛脚。 江浪远远看到这些家伙的丑态,立刻抽出弓箭,一箭箭接连不断射过去。 宝瓶山下,北虏国师弟子劳德斯基坐在一个茬口新鲜的树桩上。 他周围毕恭毕敬站立着几十个北虏武士。 一个浑身是血的周人躺在地上。 从残破的衣服上,可以看出他身上穿的曾经是一件儒衫。 两个身穿北虏衣服的周人站着一边,手里拿着打断半截,露出血淋淋的茬口。 这些人在周人中有个统一的称号“周奸” 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北虏人,恨不得将血管里的血都更换一遍。 一名周奸恭恭敬敬向劳德斯基禀报:“这人已经招了,逃到上面的是宋安居的老婆和儿子” 劳德斯基两眼放光:“宋安居吗,似乎他正在南边集结军队,大周的残兵败将多半都是向他那边去的。” 他身边一个北虏强者道“师父,这些周人最是怕当乌龟,只要我们把宋安居的老婆押到阵前,他若是不想当乌龟,一定会立即投降,即使他不投降,也会声名扫地。再不会有人听他的号令!” 劳德斯基仰天大笑:“没想到来抓老虎没有抓到,抓到一只凤凰” 那弟子道:“师父错了,皇帝的老婆才是凤凰” “啪”劳德斯基一巴掌扇过去“我说是凤凰就是凤凰,要是宋安居不投降,这女人老子就收了!” 劳德斯基原本不过是个贫苦牧民出身,只是被国师发现有些天赋,才挤入北虏贵族们圈子。 但是卑微的出身,使他总觉得在北虏贵族中直不起腰。 但此刻他一想到若自己以后随身跟着一个大周名臣的老婆,端茶倒水,捶背敲退,自己的身份自然会水涨船高。 他那个弟子伸手揉着脸蛋道:“若是宋安居投降了呢?” 劳德斯基一脸狞笑:“他若投降,就是我的奴隶,他的老婆也是我的奴隶” “大人真是高明,不愧是国师的亲传弟子” “我等若有一天学得师父一二点皮毛,定是终生受用不尽!” 周围一群北虏武士一起开始吹拍起来。 笑声中,林子里不断有惨叫和哭喊声传下来。 劳德斯基皱起眉头:“这些周人真是狡猾,不出来明刀明枪,就是搞这些见不得人的把戏” 那个脸蛋红肿的弟子道:“不如我们派人道附近村子里多抓些周人回来,让他们去触发那些陷阱” 劳德斯基又是一巴掌扇过去:“这么好的主意,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们死伤了那么多人!” 这时候山外面原本整齐得意的呼喝声,忽然一阵大乱。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传过来。 劳德斯基道:“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 江浪箭不虚发,一边前行,一边射箭。 等他冲到于明月附近时,已经有十几个北虏士兵被射落马下。 围攻于明月的北虏武士发现不妙,立刻分出一半迎战江浪。 江浪手里剑枪劈砍,挑拨,没有一个北虏武士是他一合之敌。 还在围攻于明月的那些北虏武士,见到自己的同伴转眼间被来人屠戮殆尽。 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眼前的美人,拍马便逃。 劳德斯基听到的惨叫便是在此刻所响起的。 于明月已经杀红了眼,从马背上抽出投枪,一根根丢过去。 江浪也站着她身边,一箭箭从后面射过去。 这一队北虏武士在跑到山下树林里之前,已经被尽数杀死在马上。 于明月看着江浪:“辛亏你赶来了” 江浪道:“都是我把你卷进来的,不然的话你还好好在楚州待着呢” 于明月一枪杆拍在江浪肩膀:“说这些干嘛,对了、你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吗?” 江浪伸手指着一匹缰绳被一支箭钉在地上的马:“那马背上绑着一个,是不是那个” 他骑马冲过来的时候,正看到北虏人将一个女人绑起来,放在马背上。 两箭射死站着那匹马两边两个北虏人,第三箭把马缰绳钉在地上,省得那匹马跑掉。 于明月向那边看去,果然见到一个女人头脸向下,趴在那匹马的背上。 她连忙走道那匹马身前,伸手把那女人手脚上的绳子解开。 扶起她的脑袋仔细观看,此刻她虽然因为呼吸不畅,已经被憋的脸红脖子粗。 但仍然看得出她的容貌,这女人果然是孙若安。 于明月把她从马上扶起来道:“她说她是宋临安的老婆,她还说宋安居的夫人和宋临安都在上面” 江浪和宋临安多少算是有些交情,看着孙若安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孙若安虽然脸向下被绑着,但是她知道是这人杀掉许多北虏武士。 她瞪大眼睛看着江浪:“这位英雄,我说的句句是实话,若是有一句假话,你立刻杀了我” 于明月忽然喊道:“又有北虏人来了” 江浪始终用天网恢恢关注着那些北虏人的动向。 但是用肉眼看东西是人的本能,闻言,他举目向宝瓶山那边看去。 只见上百名北虏士兵和武士一起从林子里涌出,向他们这边浩浩荡荡冲杀过来。 江浪对于明月吩咐几句,于明月不情不愿的带着孙若安和那些匹马向东边去了。 江浪单人独骑等在原地,看着那些北虏人。 看到于明月和孙若安骑马离开,两侧各有几个北虏人快马加鞭,试图绕过江浪两侧,去包抄两人。 江浪张弓搭箭,箭不虚发,两侧十余个北虏人不断中箭摔下。 第四十九章 穷追不舍 北虏人都是骑射的好手,听声音就知道箭矢飞来的方向。 这样远的距离若是普通人射出的箭矢,躲开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怎奈江浪箭矢太快,他们比不过箭矢的速度,即使知道射来的位置,也来不及躲闪。 转眼间,已经十多个北虏人从马上掉下来,只剩下十多匹空马失去主人后,四处游荡起来。 北虏人那边几乎人人有弓有箭,一边向江浪这边推进,一边张弓搭箭,向江浪乱糟糟射过来。 江浪不慌不忙,抡起手里长弓把射来的箭一根根拨开。 这队北虏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很快在几个首领呵斥下,从慌乱中恢复纪律。 他们用有节奏的弓箭压制住江浪的弓箭,稳步向他这边推进。 江浪拨转马头,打马向后猛跑。 跑出去一段,从天网上看到那些北虏人又开始耍花样。 中间一路仍然是稳步推进,两边又开始各自分出十多人进行弧形包抄。 两边那两伙料,就是真的追上于明月也不是于明月的对手。 江浪决定直接出手对付中间那对北虏人的主力。 江浪已经用境界扫描过,对面的北虏人虽然多达五十几个,其中只有五六个武士五层以上的好手。 只要不被缠斗围攻,那些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将弓放好,摘下得胜勾上挂着的剑枪。 再次拨转马头,向中间那队北虏人冲了过去。 北虏见江浪没有带弓箭,大喊大叫着向他冲杀过来。 他们只是看到江浪弓箭功法了得,并不知道江浪近战有什么本领。 江浪不射箭,他们可不客气,一边骑马冲刺,一边继续将箭一支支射过来。 江浪双手握着枪杆中间,把整根枪舞出一团枪花。 一路冲来,没有一支箭能通过江浪舞出的枪花。 双方都以最快速度发动冲刺,北虏人不过射出三、四箭后,双方已然接战。 北虏人对男人可是没什么可客气的,欢迎场面甚是热烈。 刀、枪、锤、斧从四面八方,一起冲着江浪招呼过来。 大有今天晚上就把年过了,我们晚饭要吃饺子的意思。 大多数时候,力量就能决定一切。 江浪抄起起手里的剑枪全力抡了一圈。 “叮呤咣啷、嘭啪喀嚓” 五六个北虏武士和士兵,武器被打断打飞还是轻的。 好几个连人带马都摔了出去。 最凄惨的是一条手臂,那条手臂拖着血线飞向半空。 场面乱糟糟的,江浪一时间都没有找到那条手臂的主人。 江浪心说:“这干的过呀!” 以前只看着那些将领轮着武器在敌阵中杀进杀出的。 自己只是一个小角色,冲杀也是有过,都是小规模冲杀。 不知不觉中,自己也有这个本领了。 一个人面对几十人,这种感觉好刺激呀! 江浪将手里的枪剑抡圆,狠狠向那些北虏骑士砸过去。 包抄的两队北虏骑兵一路去追于明月,还有一路从后面绕过来包抄江浪的后路。 等他们接近战团,只见到一路破碎的人尸马肢,场面凄惨至极。 饶是杀戮惯了的北虏人目睹此情此景,吓得没敢向江浪冲过来,绕了个圈子,向宝瓶山方向冲过去。 劳德斯基狠狠一拳打在一棵大树上,拳风所至,整段树干化为齑粉。 “你们一百多人被一个人杀的就剩下这么几个!” 一个好不容易逃命回来的北虏武士道:“那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最少也是战将级强者” 劳德斯基坐镇此地,是为了防止山上人逃走,可是自己再不出手,恐怕手下的人会一队对被他屠戮殆尽。 劳德斯基身形闪动,向林子外扑去,赶紧了结掉外面捣乱那厮才,好回来办正事。 江浪杀散那些北虏人,也不深入林子里。 他刚才仔细扫描过,大概掌握了北虏人的力量。 宝瓶山这边,至少还有几百北虏士兵和几十名北虏武士。 统领他们的是一个战将级强者。 这些北虏人遍撒在宝瓶山山脚到接近山顶的地方。 虽然进入林子里可以削弱北虏人在数量上的优势,但是在外围扯动牵制北虏人似乎更有优势。 只要将北虏人的战将强者,吸引出来进行决战。 只要宰掉那厮,林子里那些北虏人不过是些土鸡瓦狗,根本不堪一击。 正是打着这个主意,江浪才会在距离山脚一段距离的耀武扬威,逗引北虏战将。 诱敌之策成功生效,林子里的北虏战将果然被引了出来。 在劳德斯基从林子里出现的一瞬间,江浪张弓搭箭。 劳德斯基手里的武器是一把法杖。 “轰”法杖准确击中那支箭,箭矢化为齑粉。 “崩”又是一箭射来。 劳德斯基又是一杖击出。 “轰、轰、轰”一支支箭矢被法杖接二连三击碎。 江浪拨马后撤,身体凌空翻转,倒骑在马上,手里弓箭不闲,一箭箭追尾射去。 劳德斯基出来时,打着立即决战的主意,并未骑马。 没想到林子外面这厮如此无耻,居然避而不战,只是远距离射箭。 劳德斯基也是个火爆脾气,在后面气的哇哇直叫。 他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这厮斩杀掉,祭祀手下那百多亡灵。 江浪连番战斗,其实损耗极大,不想和北虏人继续硬拼下去。 两人一追一逃,一个坚决避战,一个执意追杀,渐渐离开宝盆山。 江浪看后面这厮如此顽强,自己可不能一直陪他疯下去。 那些东日和西番人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万一被他们围住,自己非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远远看到路边几棵大树,江浪想到一个主意,看到马鞍上的几个箭壶里还有十多支箭矢。 他把那些箭全部抽出来,紧紧攥在手里,看看天网,追来那厮还有些距离。 等到那几棵大树挡住后面视线的时候,他咬咬牙,将一支箭插在马臀上,腾身离开马上。 那马吃痛,长嘶一声,速度又提升一倍,向远处奔去。 江浪轻轻巧巧落在地上,身上的箭囊里还有十多支箭。 他左手拿着一支投枪,右手捏着那些箭矢的箭尖。 第五十章 恻隐之心 江浪左手投枪一枪接一枪,向身边的地面狠狠刺下。 别看地面只是简单的夯土,历经行人车马多年踩踏后,早已经变得坚硬无比。 江浪毕竟已经是战将级的强者,他每一枪刺下,都在地上刺出一个深洞。 如同插秧一样,右手将一支支箭矢箭尖冲上,一根根插入地下,只露出一个个针尖大小的箭尖。 江浪插完这些箭矢,看到追敌距离此地。还需要十几个弹指的时间。 他随手从怀里摸出夜玫瑰给的某种毒药,撒在那些箭矢上。 随后他伸出一只脚,轻轻一扫,用扫起的尘土,遮蔽住那些微微露出地面的箭尖。 说时迟那时快,从他自马背跳下,到做完这些事,不过才用去十几个弹指时间。 江浪伸手抓住身旁一根粗大树干,随着双脚不断踏下,几个起落之后,已经落到了树冠上。 他刚来得及身体下伏,贴在树干上,只见一道烟尘滚滚而来。 江浪屏气凝神,看着那道由远而近的烟尘。 转眼间,烟尘就到了身边,却是一个满脸红色胡须的中年大汉。 中年大汉手里抡着一根巨大的法杖,双腿轮翻踏地,像是踏着一个轮子,速度极快,大踏步追赶过来。 两人像是在举行某种需要默契的运动。 江浪有马代步,劳德斯基要撒腿狂奔。 劳德斯基一路上打碎江浪射出的数十支箭矢。 江浪射箭只是动动手指,劳德斯基却要全力轮起法杖一一击打。 一路上劳德斯基消耗的力量是江浪的数倍甚至十数倍。 他一路上咬牙切齿,追上那厮后,无论怎样都要将他碎尸万段。 劳德斯基奔跑中,脚下忽然一股刺疼。 以他这种修为,原本踩到锋利的刀尖上,也是刺不破皮肤的。 但是江浪涂抹的那些毒药甚是厉害,不但在受伤后可以通过血液进入血脉中,甚至可以强化刀刃的锋利程度。 大致上应是毒性的性质可以破除刀刃接触皮肤的护体功法,极为变相加强锋利程度。 劳德斯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未在意,一路继续奔驰。 江浪看着那中年大汉一路远去,皱皱眉头:“这厮运气真好” 正想到此处,远处那团笔直前冲的烟尘忽然掉头回返,看方向,正是冲着自己所在的几棵大树。 “不好,这厮一定是发现不对劲了!” 劳德斯基一边向这边狂奔,一边狞笑道:“小子藏头露尾的,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上面” 北虏人多以放牧狩猎为生,这厮也是寻踪觅迹的好手,跑出一段,发现马蹄比最初是浅了不少。 劳德斯基立即醒悟到,前面奔跑的那匹已经是一匹空马。 他想到刚才路上看到路边那几棵孤零零的大树。 这一带唯一能躲藏的就是这几棵大树。 劳德斯基一想到追来半天的敌人就在眼前,心中已经开始憧憬一杖打碎他脑袋时痛快的手感和美好的画面。 他停在大树西,冲着大树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他这一笑不打紧,不知怎的,再也停不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 江浪伏在树冠上,看着下面狂笑一直的中年大汉,不知道他对自己居然上心至此。 找到自己之后,竟然开心成这副模样。 想到更深的地方,江浪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莫非这老家伙有什么古怪的嗜好!” 劳德斯基这一笑,在下面笑了足足一盏茶时间,已经是声嘶力竭,笑声嘶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江浪从起初的好奇,到后来的惊讶,现在只剩下恐惧。 这是夜玫瑰当初给他留下众多毒药中的一众,江浪只知道红色的是解毒药物,黑色的是毒药。 并不知道这些毒药的药性与其说是猛烈不如说是恐怖。 看眼前的情形,恐怕他会一直笑死在这里。 原本下面这中年男子是自己的敌人,不应该有任何怜悯恻隐之心。 但是这和真刀真枪杀敌不同,看着一个人这样活活笑死,江浪不知道怎么心里有些不忍。 江浪纵身从树冠上轻飘飘落下。 离得近了,看清楚劳德斯基的表情后,江浪更是触目惊心。 只见他脸孔扭曲,嘴角涎水横流,眼眶四周更是已经渗出血来。 似乎神智也不怎么正常,江浪站在他的身边,他却熟视无睹,只是痴痴看着那几棵大树。 江浪有些于心不忍,从怀里找出对应的一瓶解药。 毒药和相应的解药都标注相同的标志,只是药瓶颜色不同,所以很容易找出解药。 江浪打开瓶子,从里面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呆傻大汉嘴里。 自己只能做到这里,这厮是死是活自己已经尽力而为了。 他腾身向宝瓶山方向飞驰而去。 这里距离宝瓶山并不算是很远,路上遇到几队北虏骑兵,似乎是追寻那个爱笑的大汉而来。 那些北虏骑兵,远远见到江浪,吃了一惊,不敢向他冲过来,绕个大圈子,向远处去了。 江浪一路上顺顺当当来到宝瓶山下。 山林里面已经没有他的对手,他只管冲进树林。 一路上躲开的他也不追赶,过来送死的,直接出手超度了。 很快他已经接近山顶。 “嗖”的一声,一道银光射来。 这一枪又准又狠,位置刁钻。 江浪所知,只有一个人有这个本领。 他抬手接着那根拇指粗的投枪,同时喊道:“明月,是我来了” “嗖”又是一根投枪扔过来。 “啊”随即传来一声惊呼。 于明月从一棵大树树干上纵身跳下,只见到,江浪伸手握着自己投出的投枪。 那投枪前端看不清楚,但是看样子,似乎正刺在他的前胸处。 “啊,你怎么样了!” 于明月双眼里一下子流出眼里,向江浪扑了过来。 江浪眯着眼睛看着于明月,将她哭起来,知道这个玩笑开大了些。 他连忙拿开握着投枪的手,露出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前。 “你”于明月一拳狠狠打了过来。 “啊,你怎么动手打人呢” 江浪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在胡闹” 有个清脆的声音从对面响起。 第五十一章 一路向南 江浪抬头看到站着不远处的孟雪梨,向她微微一笑,同时放开抓着的于明月手腕。 他站了起来,向孟雪梨走去,伸手拍拍她的脑袋:“看到你们两个,我可是放心了” 在江浪的手碰到自己脑袋的时候,孟雪梨一脸安心的眯着眼睛。 三人说了几句话,向山顶走去。 走到接近山顶的时候,遇到那几个虎啸营的老兵和几个侍卫。 几个老兵一脸欣喜的向江浪行礼,他一一回了。 三人来到山顶上,看到一位中年妇人和一个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正是宋临安,他身边的妇人是之前救下来的孙若安。 三人见到江浪三人,宋临安和孙若安一起上来见礼。 江浪回礼后,上前和那中年妇人见礼,她正是宋安居的夫人。 帝都城破之后,宋临安带着母亲妻子一起躲在一处僻静的宅院中。 直到前两日,觉得城门放松了看守,一家人才从一处城门出来。 没想离开帝都之后,在宝瓶山附近遇到一群北虏骑兵劫掠,一路逃到这座山上。 一些侍卫被杀被俘,被北虏人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又召集过来更多北虏人,将山围了起来。 宋安居的夫人不方便抛头露面和江浪多谈,宋临安和夫人出面和江浪商议下一步的行止。 孟雪梨又去那边照顾那些伤兵。 江浪,于明月和宋临安孙若安四人来的一堆篝火前,围着篝火坐下说话。 宋临安对江浪道:“对了我这位夫人和你也是有些缘分的” 江浪“······” “这是什么意思” 孙若安一拳敲在宋临安脑袋上:“你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什么叫缘分!” 宋临安揉着脑袋道:“我的意思是你认得她父亲” 江浪差点给他来上一脚“这样就算是有缘分、这可是你老婆好不好!” 宋临安接着说:“她是孙虎烈将军的女儿” 江浪听到此处,才知道所谓缘分是什么,恭恭敬敬道:“江浪从军多蒙孙将军照顾,不然能不能活到今天还不一定呢” 孙若安道:“你们刚才也救了我一命,我们谁都别谢谁了!” 江浪看着已经昏黄的天色道:“我们马上动身,有什么路上说吧” 天黑下来的时候,劳德斯基有气无力的骑着一匹马,在十多个北虏骑士的护卫下,回到宝瓶山下。 他几个徒弟过来。 其中一个口齿伶俐些的上来禀报:“师父大人离开后不久,那周人就杀了回来,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没人拦不得住他,给他冲到山上去了” 劳德斯基当时虽然身体失控,但是意识一直都在。 此刻身上的毒药虽然已经解除毒性,但是毒药对他神智和身体损失很大。 劳德斯基看着陷入黑暗中的宝瓶山,不知道他是想起那毒性可怕的毒药,还是别的什么。 思索片刻后,他对弟子们吩咐道:“今天晚上就算了,等到明天白天援军赶到后,我们大举搜山。” 劳德斯基和弟子们说话的时间,在宝瓶山另一边。 一支近二十人的马队在夜幕掩护下,钻过北虏人防守的缝隙,离开宝瓶山向南行去。 北虏人白天伤亡惨重,已经很难形成严密的防守,在江浪的天网扫描下,和筛子也没什么两样。 江浪和宋临安骑马走在最前面,后面压阵的于明月和孟雪梨。 中间是孙若安和几个侍女围在宋夫人身边。 这些侍女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常女子,经过宋安居身边那位老马夫的调教,身上多少都都有两下子。 逃往宝瓶山的路上他们的马车已经丢弃在路上。 幸好宋夫人年轻时也是学过骑马,不然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六个虎啸营老兵和七名侍卫散布在队伍两列,形成一支有些自保能力的马队。 一路上遇到小队的盗匪鞑虏,江浪便直接冲杀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若是发现大队敌人,江浪利用天网恢恢的能力,远远绕开。 总之四个字,欺软怕硬。 他们这一队人数原本不多,但是一路上不断杀散小股敌人。 缴获的物质和马匹倒是越来越多,很快马匹的数量已经超过百匹。 队伍行进速度极快,向南行走三四天后,已经很少遇到敢于招惹他们敌人。 距离鞑虏们的势力范围越来越越远,盗匪们则是听说有这样一支可怕的队伍。 继续南向,逃难的周人络绎不绝,越来越多。 江浪不断将多余的粮食等物质分给沿路遇到的难民。 马匹在宋临安的要求下,都自己留着,准备到楚州送给宋安居。 距离楚州更近一些,开始遇到一些被四国打散的周军官军。 宋临安开始出面收容这些官军,问起这些官军怎么都向楚州这边来。 详细询问后,才知道一个消息,大周新皇帝已经在楚州登基。 再详细打探,新皇帝正是老熟人九皇子朱存孝。 他任命的文武大臣也都是江浪的熟人,大将军镇北侯朱兴武掌管军务,内阁丞相宋安居掌管政务。 新皇登基后,向大周各地派人张贴榜文。 除了宣布新皇登基,更重要的事召集各地忠于大周的军民人等到楚州聚集,驱逐鞑虏,收复失地。 江浪听到朱兴武已经在楚州,多少对单独去寻找朱兴武的朱红雪放下些心。 以朱红雪的本领,若是找到镇北侯朱兴武自然现在已经在楚州了。 若是没有找到,也该听到消息,现在正旺楚州赶。 既然心里对朱红雪的事有底,他也不在着急赶路,放松对前进速度的要求。 听说这支队伍的首领是新丞相宋安居的公子,不断有人要求加入队伍,说立志要去楚州从军。 宋临安乐见其成,马匹上原本就收集了大量缴获的武器,将这些残兵败将和青壮组建起来。 江浪只要扫描一番,就知道这些是好是坏,从里面揪出了几个鞑虏派来的周奸,吊在路边。 其中自然也有些是贪图队伍的安全和充足的粮食,这些自然难以甄别。 只要身体强健,没有残疾也就都收下了,让那几个虎啸营的老板分成几队,统领起来。 第五十二章 楚州堡垒 江浪带着队伍一路向南,因为人数越来越多,行进速度也越来越慢,远远超出了出来时候的所用的时间。 不断收拢吸纳那些残兵和难民中的青壮,进入楚州地界的时候,队伍的人数竟然达到了七八百人。 这七八百人在江浪和那些虎啸营老兵的调教下,若是只看队列,不真刀真枪接战,真有一副精兵的样子。 这一天刚过中午,队伍终于到达三岔口。 远远看到原本一片空旷的三岔口,竟然竖起里一座高大的木头营寨。 江浪目力不错,远远便看清楚了那营寨上挑起的一面旗帜。 旗帜上写着几个大字“楚州堡垒” 这个名字比起之前三岔口的名字可是霸道许多。 江浪伸手让队伍停下:“我过去看看那营寨是怎么回事” 看到营寨上高高举起一面大周的旗帜。 江浪忖道:莫非是宋安居在此地设置的营寨! 营寨大门开着,站着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检查出入的人群。 江浪骑着一匹高大的北虏战马,马上挂枪,背后有弓箭。 门口的士兵没有发现,寨墙上望楼的士兵已然发现江浪,在上面呼喝起来。 江浪看到寨墙上的情形,不在继续向前,就在原地等着。 不多久,一队骑兵从营寨里冲了出来。 这队骑兵接近江浪身边时,兜了个圈子,把他团团围住。 领队的将领来的江浪面前:“你是······江浪!” 江浪看着眼前的将领,居然是一位熟人。 他笑着看着那将领:“孙巨安又见面” 孙巨安道:“原来你真的不在楚州城里,我还以为你父亲帮你撒谎呢!” 江浪脸色一变,手已经放在枪杆上:“你们去骚扰我家里人了!” 孙巨安连忙摆手:“我们可没有那么无聊,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九皇子曾经登门致谢,没见到你” 江浪哪里会相信他的鬼话,孙巨安也不是当家做主的人,和他计较也没什么意思。 他开口道:“算了,我这人也是以德报怨惯了的,我帮你找到几个亲戚” 孙巨安道:“什么亲戚?” 江浪道:“对了,你叔叔真的在楚州吗!” 孙巨安道:“我又很多叔叔,你说的是哪个叔叔?” 江浪没好气道:“我问的当然是孙虎烈了!” 孙巨安道:“当然在楚州了,他是跟着镇北侯父女两个一起来的” 这小子,江浪彻底放下心里,正要开口问起镇北侯父女现在的情形。 面前的孙巨安忽然脸色紧张看着自己的背后。 江浪也回头看了一眼,难怪孙巨安紧张,原来是自己自己那支军队正从远处走过来。 他对孙巨安道:“你的亲戚们过来了,你过去迎接他们,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孙巨安听说是江浪带来的人,松了口气,打马向那边迎过去。 一路上他看着这支军容严整的队伍,暗自点头。 孙巨安来到队伍中间,见到宋夫人和表妹孙若安,连忙下马请安。 他立即派人到营寨里报信,自己引着队伍向营寨里走去。 孙巨安并不是这座营寨的主将,这座营寨的主将孙巨安的父亲孙虎威。 进了营寨大堂中,孙虎烈和宋夫人他们谈话,江浪坐在下面喝茶吃点心。 只是在下面听他们在上面交谈,江浪已经弄明白了,自己离开以后,在楚州发生的大事小情。 江浪在帝都周围转悠的时候,宋安居连夜带兵进入楚州,控制了楚州的城防和政务。 随后镇北侯和朱红雪在孙虎烈和数十名虎啸营士兵护卫下来到楚州。 不久之后,九皇子和孙虎威父子带着几千残部来到郭家集。 和传闻中说的一样,九皇子已经在楚州称帝,任命镇北侯为大将军,宋安居为丞相。 宋安居之前征集的军队,加上九皇子的残军,组建起了一支五万人的军队。 孙虎威父子带着五千人在三岔口设下营寨,作为楚州的第一道防线。 谈完事后,宋夫人旅途劳累,在孙若安和几个侍女陪伴下,到后营休息。 孙虎威安排好宴席,宴请江浪一行。 宴席上江浪只管吃喝,对孙虎威的招揽之意,先是装聋作哑,油盐不进。 到后来,孙虎威干脆将话挑明,江浪只好态度鲜明,予以严辞拒绝。 江浪从遥远的帝都将宋安居的夫人和弟弟孙虎烈的女儿女婿送回来。 孙虎威也不好意思过于逼迫,只得作罢:“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 江浪道:“我一向这样胸无大志,大人莫要说了” 酒足饭饱,江浪起身告辞:“孙大人,我离家将近一月,思念家中老父,急着回家,将军大人不要挽留了” 孙虎威叹了口气:“哎,你去吧,一路保重” 江浪并知不知道,这一面和孙虎烈已是永别。 孙虎威父子也不是毫无所获,江浪又不需要军队。 离开的时候,把那几个虎啸营老兵和路上组建的军队,都给孙虎威父子留了下来。 江浪和于明月、孟雪梨仍然是离开楚州的三人,挑了六匹马,剩下的都留给孙虎烈。 孙巨安把江浪一行送出大门,江浪这才找到机会问他。 “北海郡主在楚州吗?” 孙巨安道:“她和镇北侯一起回的楚州,但是据我所知,她现在并不在楚州,听说是她师门让她回去的” 江浪心想“或许是因为她师兄的事,要向她师父那边交代” 江浪和孙巨安拱手作别,三人六马离开营寨,向楚州方向疾驰。 看着江浪三人的背影,孙巨安摇摇头:“这人倒是有些本事,可是怎么就胸无大志呢!” 过了三岔口,难民们多在三岔口一带进行安置,路上的人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 前进的速度也因此快了不少,三人夜里在之前镖局扎营的地方停下来。 路上猎道一只鹿,升起一堆篝火,烤着鹿肉,喝着从军营里带出的酒。 江浪向于明月和孟雪梨说起那晚镖队扎营后,发生的一切,三人一起不停发出笑声。 忽然间,江浪发现天网上出现一些黑点,这些黑点追着另外一个黑点,正从距离三人扎营的地方不远处跑过。 第五十三章 深夜奇遇 江浪连忙收起篝火上架着的烤肉,打开身边一个葫芦,用里面的水浇灭篝火。 好在篝火里的木头都已经烧成木炭,没有产生浓烈的烟雾,只有一些稀薄的水蒸气袅袅升起。 于明月和孟雪梨看着他做完这些事,知道一定有他的原因。 好奇瞪大眼睛等江浪解释。 他对于明月和孟雪梨道:“附近有人在互相追杀,你们两个就躲在这附近,我去那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很快就回来,你们两个找个地方躲起来,自己小心一点” 于明月看着江浪,又看看孟雪梨道:“我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去吧,自己行事要小心些” 江浪离开两人,沿着那红点行动的方向前面行去。 很快江浪就来到那红点前面,他眼睛一扫,选中一棵大树。 他纵身上了大树,躲在一丛枝叶间,看着那些黑点向这里移动。 不久之后,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经过这棵大树附近,向前奔跑而来。 “是熟人呀!” 下面那人不是别人,居然是老冤家关云浩。 只是今天关云浩可不像让日那么嚣张,完全是一副资深逃犯的模样。 关云浩东张西望一番,先找了一棵茂密的灌木连根拔出来。 随即动手在这丛灌木下挖掘起来。 江浪是干这种事的行家,立刻就明白关云浩在这里做什么。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躲避还是要伏击追兵。 关云浩毕竟是战将级强者,只是片刻功夫就在灌木丛里挖出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的土坑。 关云浩钻进坑里,双手利索的把土扒回自己身上,将自己埋了起来。 最后关云浩只剩下两只手和自己的半个脑袋。 他拿起一株挑选好的灌木放在自己脑袋上,立刻声息全无。 若不是江浪亲眼看到关云浩做出这些动作,要是他现在从别的地方过来。 不借助天网恢恢的能力,也发现不了把自己活埋的关云浩。 怎么看这都不是一日之功,看起来关云浩不知道多少次精心演练过这套躲藏的招数。 这时候,草木声音响起,又有一个人跌跌撞撞跑过来。 好嘛,还是熟人,关云浩的属下顾北。 顾北似乎身上有伤,脚下一绊,若不是他及时伸手扶在一棵大树树干上,差点摔倒在地。 只是这一耽搁,追在他后面的人已经跟了上来。 “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居然有那么多熟人!” 后面追来的人,也有江浪认识的。 为首的那个战将级强者,江浪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曾经看到他跟在朱存宽身边。 这楚王府的人追杀关云浩的人算是怎么回事? 这人正是韩山四的哥哥韩山二。 江浪不知道韩山二早已经离开楚王府投奔了卧虎岗的新大王韩山四。 不过他这样想也没有错,韩山四兄弟又和楚王府勾结在了一起。 韩山四入主卧虎岗后,没用多长时间就把卧虎岗打理的井井有条。 加上正逢乱世,四处不断有人来投,卧虎岗上的山贼人数日益增多。 现在卧虎岗的人数数量已经达到二千。 若不是韩山四极为挑剔,而且卧虎岗本身容纳能力有限,这个数量还要翻上一翻。 韩山四深知长久之道,从不在卧虎岗四周劫掠,只是不断派出骑兵到楚州之外,劫掠那些入侵的敌骑。 但是自从首领奉命在三岔口构筑了营寨后,卧虎岗无法随意北上。 韩山四多次派沙哥到孙虎烈那边要求给予方便。 孙虎烈知道卧虎岗有这样一支山贼,既然不在楚州惹事,到外面去找山贼们的麻烦。 对自己这边有利无害,也给了几次方便,后来看他们势力日益增长,决定将他们收为已用。 孙虎烈修书给宋安居那边,宋安居派出关云浩前往卧虎岗说服山贼们为国家效力。 今日白天关云浩带着顾北林通两人和几名士兵到卧虎岗,想要劝降卧虎岗的寨主。 没想到卧虎岗的寨主竟然是老熟人韩山四。 更没有想到的朱存宽已经亲自到了卧虎岗,已经成功说服自己的老部下韩山二。 关云浩的到来,朱存宽说服了韩山四拿下关云浩。 关云浩知道事情不妙,立即突围。 顾北和关云浩林通失散后,跑到这里,正好被江浪撞到。 顾北正跑着,前面又出现一群人。 这些是朱存宽的人,带队的是韩山二的老搭档朱存宽手下另一位战将乌利尔。 这位是几乎完全周化的北虏人,某一次北虏内讧时逃离北虏的部落贵族。 乌利尔远远扔过来一个脑袋:“小子别跑了,你的同伴已经死了” 顾北一看,竟然是自己好兄弟林通的脑袋。 虽然关云浩手下四人关系都不错,但是也有远近亲疏,顾北和林通两人最是交好。 “你这虏狗,今天我和你拼了” 顾北不顾一切向乌利尔冲过去。 别说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就是在头脑健全的情形下也不是乌利尔的对手。 “喀嚓”一声顾北胸骨破碎,被乌利尔一脚踢飞。 不是江浪冷血不出手相救,顾北和林通的主子关云浩就躲在距离不远的土里。 按照关云浩所处的位置,一定可以清清楚楚看到眼前一幕。 但是关云浩始终一动不动躲在土坑里,气息没有出现任何波动,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来的意思。 顾北是关云浩死心塌地的手下,关云浩自己都不出头,江浪出个什么头! 这时候若是关云浩挺身而出,舍命救自己的部属。 江浪一定会看在宋安居的面子上尽弃前嫌,怎么样都会出手帮他们一把。 幸亏江浪没有强自出头,正思索间又有一队人冲过来。 江浪看到为首的两人吃了一惊,不是老“朋友”韩山四又是何人。 “韩山四也在这里,这厮什么时候当了楚王手下了?” 韩山四身边那个锦袍青年也是熟人,楚王世子朱存宽。 朱存宽看到已经惨死当场的顾北一样,厉声喝道:“乌利尔你怎么下如此重,忘了我之前的吩咐了吗!” 乌利尔低下头道:“哪里知道这厮本领如此稀松,属下一时收手不及” 第五十四章 举家出游 韩山二道:“殿下不要责备乌利尔了,关云浩要是想出来,早就出来了,还会等到现在” 朱存宽道:“这关云浩也真是狠毒,我们故意追着他两个属下转了半天,他居然忍心不出来和他们相见” 韩山二道:“这厮若不是如此阴险狡猾,也不会爬到现在的位置” 朱存宽道:“不知道那厮知道多少,我们立刻返回楚州,你们到时候也有依计行事” 韩山四道:“我们一定会按照计划行事,希望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这些人又低声耳语几句,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分作两边向不同方向离开了这片林子。 随着他们的离去,林子里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若是不林地上那顾北的尸体和林通的脑袋,这里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江浪没有动,因为关云浩一直没动。 那些人走了足足一盏茶时间,关云浩才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他找到林通的脑袋和顾北的尸体,将两人的一起埋葬在自己之前躲藏的地方。 “两位贤弟,等我回去禀报大人之后,一定会好好安葬两位,把那些凶手押解过来,祭给你们” 关云浩说完话,转身向南去了。 江浪看着那个黑点去远,也离开这片林子,回到和于明月,孟雪梨分手的地方。 他接近这里之前,已经仔细扫描过这里,知道两人躲在什么地方。 江浪镜子回到原先燃着篝火的地方,从身上摸出火折子,将篝火重新点燃。 火焰燃起的时候,于明月和孟雪梨从一棵树上跳下来,走回篝火边。 两人手里还拿着之前烤着的鹿肉,重新架在火上烤着。 江浪把刚才见到的事,和两人说了一遍。 于明月道:“你不出去是对的,他们分明是设下陷阱,想要引关云浩出来,你要出去就算是上钩了!” 江浪道:“若是你们遇到这种情形,即使明知道是陷阱,我也会跳出来的,所以我注定不会成为一个有前途的人” 孟雪梨道:“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夸自己呢!” 江浪道:“不管是谁当皇帝,都不关我事,回去后我要劝说父亲一起到红树谷躲着去,再也不管他们之间的打打杀杀” 第二天中午江浪和于明月三人来到楚州城门。 因为大量周人从中部州县逃到楚州,从楚州城门人来人往的情形就可以看出来,楚州比以往更加繁华。 江浪远远看着站着城门口的步封:“宋安居在大肆扩军,这位城门官怎么也没升点官呢!” 人就是不禁说,江浪正和于明月两人说起步封的旧事,步封那边也看到了江浪。 他咧咧嘴,迈开大步向江浪这边走过来。 步封远远向江浪这边一拱手:“江公子,咱们真是有缘分,又见面了” 江浪向他回礼道:“你天天在城门口待着,全城人都和你有缘” 步封道:“以前不知道江公子那么威风,多有得罪了” 江浪道:“我有什么可威风的,再说你又何曾得罪过我” 步封道:“我这里来了几个和你共事过的老兵,一起喝酒的时候,说起你在北虏的事还有在云州做的那些事······” 江浪看着身后阻塞的人群:“步将军这里谈话不太方便,等到哪天我们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喝上一杯” 步封道:“好说,好说你们进城去吧” 江浪道:“不检查我们了吗” 步封道:“我说能进就是能进,你们只管进城去吧” 江浪向他拱拱手:“那就谢过步将军了,后会有期” 一行三人打马进入楚州城,沿着大街向江家大宅奔去。 江浪刚回家不久,正在大堂和父亲说话,看门的江二跑进来来禀报:“老爷,少爷,陛下派人来召见公子” 江浪皱着眉头看着江二:“陛下,陛下也在楚州吗?” 江楚城道:“是新登基的陛下,就是那位九皇子朱存孝” 江浪道:“去帮我回绝掉,说我旅途劳累,已经睡下了” 等江二出去,江楚城道:“你都不知道,前几天,那位新丞相几乎天天来家里找我,要我去当什么尚书,烦死都烦死了,好嘛,现在又盯上你了!” 江浪对父亲道:“这楚州城里不能待下去了,楚王要造反,那些异族早晚也会打过来,我们待在这里一定不胜其扰,最好立即出城” 江楚城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这里已经是是非之地,我们即刻动身离开” 九皇子朱存孝得到三岔口传来的消息后,一直命人关注着城门口的。 江浪进城后不久,他就得到了江浪进城的消息。 第一次派人去喊,连大门都没进。 第二次朱存孝直接派出了安德生。 没过多久,安德生就回转回来。 朱存孝道:“人来了吗?” 安德生道:“那厮已经跑了” 朱存孝霍然起身:“跑了,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安德生道:“他全家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半聋半哑的老仆,说他们全家出去游玩去了” 朱存孝狠狠一掌拍在面前桌子上:“这一家子,老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一个个都不识抬举!” 安德生道:“他们父子已经帮里我们不少忙了,别的不说,我们几万大军的军粮都是江楚城捐出来的,还有江浪也多次帮过我们的大忙,这一次又救出了宋大人的夫人和孙将军的女儿,这件事就此罢休了吧” 朱存孝叹了口气:“这件事就先放下,这几日把楚王的事解决再说别的事” 天黑之前,江浪一家到了红树谷。 红树谷经过不间断修建,谷口处和以前已经大不一样。 谷口的墙壁现在已经高达十二丈高,全由坚硬的岩石修筑。 尤其是隐蔽功夫做的很好,上面四下点缀着巧手匠人做的花草藤蔓。 除非原先来过此地,不然的话,远远看到,还以为是天然生成的一处山壁。 江浪站在山壁前,正要开口讲话,上面已经有个脑袋伸出来。 这个脑袋是江小河的,江小河向下面大声喊起来。 “老爷、少爷,你们稍等一下,吊篮马上就放下来” 第五十五章 世外桃源 将谷口完全堵死,用绞盘和吊篮上下,还是江浪当初提出的想法。 这样一来,外面即使万千大军,却不得其门,无路可进,也只能看着山壁,徒劳叹息。 没想到出去了一些日子,这个构想已经被山谷完成。 谷口上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谷口上方,从而将。 “咯吱”声音渐渐接近,一个四四方方,比想象中巨大的木笼缓缓落下。 这木笼由许多根手臂粗的硬木构成,四周围围着这半人高的护栏。 江楚城道:“浪儿这吊篮现在只能乘坐五个人或者两匹马,我们先上去,他们和那些东西慢慢来” 江楚城、江浪、于明月、孟雪梨和江五一起上了吊篮。 江楚城显然是做过木笼的,若无其事看着远处。 于明月和孟雪梨俩个人好奇的看着木笼,在木笼升起时,俩个人双手用力抓着木笼围栏。 吊篮主体虽然是木头的,但是在关键位置都有铁枝进行加固。 “咯吱、咯吱”木笼被缓慢平稳的摇到墙顶。 孟雪梨跑着去找自己母亲。 于明月也急着去看我自己那些云北会馆的部属。 两人对江浪一开口,江浪道:“你们去吧,我还要这里四下看看” 两人一起走出木笼,看到一条斜长的道路从谷内一直延伸到墙顶上。 两人向江楚城行礼后,一起向墙下跑去。 江浪笑着看着两个跑远的背影,最后从木笼中走出。 举目四望,可以看到谷口城墙足有两丈宽,两侧还有半人高的护墙。 江浪点点头,这样的构造,若有人想要攻下谷口,没有威力巨大的投石器,砸毁巨石筑就的围墙,不知道要用多少人命来填,才能攻破。 再走过去检查木笼的绞盘,自己凭借想象画出的似是而非的防滑装置,居然被完美造了出来。 当时画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画的有没有问题,没想到真造了出来。 造出来这个东西,可以极大避免因为木笼倒转,弄的笼毁人亡。 江浪问走过来招呼的江小河道:“用多少人把我们拉上来的” 江小河道:“少爷,最少需要十个人,还要十个轮换的人,现在谷中人多,这点人不算什么” 江浪道:“现在谷中一共有多少人” 江小河道:“一千四百多人,除了原先在谷中的人,还有那些云州来的,我们在楚州城里的生意都已经陆续关闭,打理那些商铺的人和他们的家眷也都搬进来了” 江浪道:“只是凭借谷中的田地,可以养活所有人吗?” 江小河道:“当然可以,又开垦了一些田地,这谷中四季如春,又没有冬天。 原先谷中也只是需要从外面补充些盐巴或者外地的特产。 我们那些商铺很多做的都是那些生意,现在已经把那些商铺的东西都拉进来了,足够用上十年八年的” 江浪在谷口墙上打看个唿哨。 不久之后,那匹大青马就奔了过来,将大脑袋伸到江浪胸前亲热的磨蹭起来。 看着这匹“撒娇”的大青马,江浪想起大黑,不知道那厮怎么样了! 丹妮娅算是北虏的公主,总不会上战场,大黑应该在做想做的事吧! 和江浪相信的画面有些不同,大黑正载着丹妮娅发动一场冲锋。 夜色下的旷野,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四周围的景象清楚可见。 到处都是奔驰的骑士和失去主人后空荡荡的马匹。 丹妮娅正在指挥一支二万人的骑兵,阻击一支东日军和傀儡军的联军。。 东日军仗着和周人有九分相似,更容易被一些投降派周人接纳。 已经组建出一支数目极为可观,由周奸组成的傀儡军。 这些傀儡军,仗着东日军撑腰,甚至开始和其它三国军队发生冲突。 丹妮娅正在对一支规模不小的傀儡军进行清剿。 奴才挨打,主子也不会坐视不理,一支东日军也被卷了进来。 傀儡军的一切出格行动,本身就是东日军背后指使的。 东日军和傀儡军的规模在五万以上,却被丹妮娅的两万军队轻易击溃。 丹妮娅已经决心彻底歼灭这支军队,彻底打掉东日军的气焰。 周朝九成州县都已经落在四国手里,周朝残余力量看起来如同风中的残焰,只差一阵微风便可熄灭。 这种局势下,四国之间的矛盾上升变成主要矛盾。 从最开始的互相协作,变成小规模的冲突,直到今夜开始了大规模交战。 这是四国间第一次爆发大规模冲突,但并不是最后一次冲突。 同一时间,西番新晋女皇司若兰娜坐着由四头战象驮着的巨大帐篷里。 她透着纱帘看着外面行进的大军,这些人没人敢在她帐篷前,抬起头看她一眼。 他们对她是神一样的敬仰,她看着这些人,只是觉得孤独。 与其这样孤零零坐着帐篷里,她更怀念自己想方设法讨好的那匹大青马,得逞之后,在湖面奔驰的情形。 江浪骑马沿着谷中内湖跑了两圈,看着四下忙碌的男男女女,不少人脸色都洋溢着笑容。 跑第一圈的时候,大家都忙着手里的事情,只有很少人注意到他。 跑到第二圈的时候,似乎所有人都认得他,而且做好了准备。 一路上见到他,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情,向他行礼。 这些人比起外面那些难民,是何其幸运。 他只希望这些人能够永远这样生活,不能继续跑下去了,会耽误大家手里的事情。 江浪策马回到湖边别墅,江大正在门口等着他。 “哎呦、少爷你可回来了,都等着你吃饭呢” 江浪走进大厅,之间一张大圆桌周围,几乎坐满了人。 除了父亲还有何足道、何不归和姐姐一家,孟雪梨母女两人,于明月带着莫楚龙和钱涌进。 江浪刚在父亲身边坐下,一盘盘冒着热气的菜肴端了上来。 酒足饭饱以后,江浪有些微醺回到自己房间。 他躺在床上,并未立刻睡着,想着自己近一个月时间在大周各地的种种经历。 这世界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自己在其中应该何去何从。 第五十六章 楚州局势 是和这一千多人,舒舒服服在这如同桃花源一样的山谷里,处身世外,等着外面的战争结束。 还是参与进去,尽一份力量。 思绪万千,默默想着,他不知不觉中进入梦乡。 又是一场三天三夜的睡眠。 醒来后,他来到大厅,正在享用一场丰盛的美味佳肴。 父亲走进大厅:“想不想知道这几日楚州发生了什么事” 江浪一回到楚州,就和全家一起赶到红树谷,然后又是一场大睡,很多事都不知道。 要说清楚所有的事,江楚城要和他从头讲起。 一个多月来,楚州发生的一切都要从是在江浪离开楚州寻找朱红雪开始。 得到帝都陷落,皇帝陛下在乱军中不知去向的消息后。 楚王已经下定决心要在楚州拥兵自重,抢先称帝。 要想完全控制楚州,楚王首先要对付的当时在郭家集聚集兵力的宋安居。 但是楚王万万没想到,他还没有动手,宋安居的反应比他要快出很多。 在帝都陷落的消息传来的当天夜里,宋安居直接率领二万大军夜至楚州城外。 守门官员步封应该事先被宋安居派人说服,他直接打开大门,放宋安居大军入城。 得到大军入城的消息后,楚王亲自带人来到大街上。 他在几个护卫簇拥下,挡在宋安居马前。 楚王斜眼看着对方:“宋安居,楚州是我的封地,你这样带领大军肆意闯入,可曾有过本王的允许,莫非你是要造反吗!” 宋安居从马上跳下,走到距离楚王三步前,深施一礼:“楚王殿下,臣下受皇帝陛下派遣,担任楚州知州一职”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圣旨,打开向楚王举起,片刻后放下:“不知道为臣前来就职,楚王有什么意见” 楚王眼睛向四周扫了一遍,看的是身边那几个装成普通侍卫的战将级好手。 他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按照之前的吩咐,动手杀掉宋安居了! 只是楚王没有想到,这些人看到站在宋安居两步远一个老人和他手里的鞭子后,根本没有采取行动,似乎完全忘记了楚王的吩咐。 楚王道:“你来了快两个月了,一直不见进城接任,忽然半夜跑过来,算是怎么回事?” 宋安居笑道:“臣到了郭家集,忽然身染重病,今天刚好一些,就立刻赶过来了任职” 看着宋安居率领的大军,如狼似虎。 又看到自己身旁几只战战兢兢的自称是战将的“小鸟” 楚王狠狠一甩袖子,悻悻然从宋安居面前离开。 楚王怒气冲冲回到王府,当即将那几位战将找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骂的没有力气后,指着他们:“你们给我说说,当时为什么没有出手?” 一个战将道:“宋安居身后那个人很可怕,我想到一个人,我这些人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楚王道:“你们这些无胆鼠辈,给我说说那是什么人!” 那战将摇摇头·:“他的名字是不能说出来的” 楚王问遍了手下的强者,险些没把他的鼻子气歪,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说出那老人的名字。 楚王赶走那些战将,找来两个公公。 他手下那些公公除了失去的冉德旺,都是从宫里退出来,本应该回到原籍养老。 这些公公被楚王收容在此地,供养起来,是欺君之罪。 楚王去见宋安居的时候,一个没敢带着,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至于颜无双,一直在楚州大牢里闭门不出,对楚王的召唤,不理不睬,楚王最近压根就没有见到过她, 两位公公听楚王说了那老人的样子,相对苦笑:“那人身份特殊,王爷还是不要打听了” 楚王“······” 今天一天都不顺,这些人有对自己遮遮掩掩,朱兴文也是大为光火。 他把这些人都赶了出去,自言自语道:“你们不说就不说,本王还懒得知道呢! 然后他就开始在房间里摔东西。 没过多久镇北侯朱兴武来到楚州,朱兴武到自己兄弟府上见面。 两人见面后,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具体谈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很快朱兴武接管楚州大牢,并且将楚州大牢改造为军营。 楚王只知道,朱兴武接管大牢的时候,没有发现颜无双的踪迹。 又过几日,九皇子也来到楚州。 楚王更是完全丧失大义和名分上的哪一点优势。 到了楚州之后,九皇子自然要来拜见自己的叔叔楚王。 两人见面后,一番长谈之后,叔侄两人不欢而散。 后来知道是九皇子想要登基,请求楚王的支持。 楚王坚决反对九皇子,并且拒绝支持九皇子。 九皇子目前在楚州已经站稳脚跟,楚王的意见毫无实际意义。 第二天,宋安居和镇北侯一起上书恳请九皇子朱存孝在国家危难时期,为名登基。 楚王朱兴文公然发文拒绝承认朱存孝的合法身份。 朱兴文发文道:“皇帝陛下如今不知去向,存孝作为人子,不以抗击鞑虏、探访光复国土、寻找皇父下落为己任,反而急于称帝,实乃不忠不孝之举” 朱兴文的反对,被视为螳螂挡车之举。 第三天九皇子举行登基大典。 在朱存孝登基大典这一天,朱兴文干脆一大早带着全府人等到东林秋游去了。 叔侄两人已经是彻底撕破了脸面,若是按照宋安居的建议,根本就不能让楚王出城。 江浪和朱红雪说过楚王在东林的秘密营地,朱红雪自然告诉了父亲。 所以东山的秘密营地已经不时是什么真正的秘密。 可是九皇子尚未登基,就做出和自己亲叔叔火并的事,这件事若是传遍天下,九皇子的声誉定然受损严重。 众人权衡再三,还是任凭楚王出城去了。 楚王到达东林后,号称要散尽家财,募兵勤王,所要亲自率并光复帝都,拯救皇兄于敌人包围之中。 楚王的“号召力”空气强大,只是几天时间,各路豪杰纷纷来投,东林一带已经聚集起一支五万人的大军。 到了这种时候,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些绿林豪杰多半早就和楚王有所勾结。 第五十七章 东林事件 双方开始为了争取还未归顺楚王的江湖势力进行各种明争暗斗。 江浪在卧虎岗附近的树林里见到的就是其中一幕。 那晚韩山四兄弟以自己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愿意效忠楚王。 韩山四兄弟虽然在卧虎岗立足两三个月,但是为人好客四海。 江湖很大,楚州很小,短短时间里,他们已经和楚州几处大势力建立了联系。 有韩山四兄弟出面,又把几处势力颇大,摇摆不定的山寨拉进了楚王的阵营。 整件事在江浪全家躲到红树谷的第二天做出了了结。 楚王召集楚州各路豪杰,在东林召开誓师大会。 除了原本已经率军投奔楚王的那些绿林好汉外。 又有几路势力较大,但是暂时还在新皇和楚王自己摇摆的山寨枭雄。 在韩山四兄弟说服下,带队前来参加楚王的誓师大会。 楚王宣布举行完誓师大会后,就发兵北进,和鞑虏们决一死战。 楚王眼见九皇子身边人才济济,兵强马壮,楚州已经不是自己当家做主的地方。 他已经下决定离开楚州,另外找一个地方自立称帝。 实在不行和四国中的一个进行一些交易,也不是可以。 誓师大会前两天,有几路势力颇大,原本处于摇摆中的豪杰不知道楚王给了什么好处,终于来到东林。 尤其是佣有三千精兵的韩山四兄弟更是受到楚王极大器重。 楚王每次出现在群雄之间,韩山四兄弟都会陪伴在楚王身边。 誓师大会前夜,楚王设宴在东林里宴请各家山寨的首领人物,并且给所有山贼都安排了酒席。 这些江湖好汉们平常都是些无法无天的家伙,饮酒作乐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相互之间,发生一些摩擦。 从小规模斗殴开始,最后演变为一场大规模骚乱。 当晚的情形极为混乱,甚至没人知道骚乱是怎么开始的。 或者是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在乱军中,或者有人隐瞒了真相。 骚乱中发生的最严重的事,是楚王父子和他几个重要亲信都战死乱军之中。 天亮之后,镇北侯率领军队抵达东林外。 面临强大的军队,东林的持续了一整夜的骚乱才停止下来。 韩山四兄弟幡然悔悟,认为外敌当前,大家乱成这副样子,不如一起投降镇北侯,继续光复大业。 一些顽固不化的山贼首领遭到当场斩杀,随即近四万残兵向镇北侯投降。 完成收编后,新皇手下军队已经接近十万,总算有了些规模。 新皇决定赦免韩氏兄弟以前种种,并且任命韩山四兄弟为总兵,率领一万马步官军。 眼下楚州内外和谐,兵强马壮,正在整军备战,准备北进。 江浪听完父亲的话,想起那一晚在树林里的种种,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江楚城道:“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江浪向父亲说起那天晚上看的的一幕。最后道:“关云浩也真下得了心,那两个可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部属” 江楚城道:“你的意思是那晚的事,是关云浩用的苦肉计” 江浪道:“不一定是关云浩设计的,但是苦肉计却是没错” 江浪道:“他们这样做,无非是让韩山四兄弟取得楚王的信任,要是我想的不错,楚王死于乱军之中,不死韩山四干的,也必定和他大有干系,这些人真是可怕” 江楚城道:“可是这样做,新皇确是用了最小的损失解决了楚王,若是不然,两边兵力相当。 楚王那些乌合之众虽然不能和镇北侯训练出来的精锐相比,但但据你所说,楚王这些年暗自训练了一大批军中骨干。 只要楚王好好利用这些军官,利用这些军官对山贼进行整编,战斗力并不会低于镇北侯的军队。 若是双方发生火并,任何一方就是取得胜利,也得付出巨大代价” 江浪点点头:“您说的没错,可是这种事,换了我,怎么也是做不出来的” 江楚城道:“我们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的” 江浪道:“不管他们,我们就安心在这谷里住着,又不和他们争抢什么,只是拒不当官,总不至于来围剿我们” 江楚城笑道:“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现在我们不但把谷口修建的极为隐蔽,外面的山路只要破坏掉一部分,想找到我们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在宋安居大军接管楚州大牢的时候,颜无双闻讯离开了楚州大牢。 她随身带着一个黑色大口袋,这黑色口袋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密不透风,也不透水。 颜无双曾经把这黑色口袋扔进水里,也会立即漂浮起来。 黑色口袋鼓鼓囊囊的,里面装着两个哥哥离开前,托福给她的东西。 颜无双无处可去,也不想去楚王府,哪里本来就是这场大乱的根本。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指引着她。 她肩头上扛着那个黑色口袋,按照那个声音指引的方向,向一个地方走着。 这是一所位于楚州府衙、楚州大牢、楚王府之间小院。 面对高高的元气,颜无双毫无压力的纵身跳过,进入小院。 小院看起来是如此破败,似乎有很多年没有人进来过。 颜无双走向院子中间那坐小楼。 小楼大门两边,分别立着一个诡异的雕像。 这些雕像给颜无双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颜无双踏上一阶阶台阶,迈步走向紧闭的房门。 不错,这就是江浪曾经来过两次的小楼,只是这扇大门没有向他敞开。 夜玫瑰是直接上的楼顶,没有出现在这扇门前。 颜无双走到门前的时候,小楼的门忽然打开了。 颜无双抬起头,看到一个雕像一样的人影站着门口,看着她。 他的身体很僵硬,脸色洋溢着怪异的笑容,双眼却是空空洞洞,没有一丝神采。 那人影并没有张嘴,可是颜无双清清楚楚听到他对自己讲话。 “一共出去了四个,只有你一个回来了吗,还算不错,你把它带回来了” 恍惚之间,颜无双陷入一种奇怪的感觉中。 这是一些深藏在她脑海深处,却被封印住的记忆。 第五十八章 孤楼异事 很多年前,七个流浪儿从很遥远的地方流浪到楚州城里。 白天他们或者去帮人跑腿送信、或者讨饭,有时甚至会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不管用什么办法他们努力挣扎着活下来。 最初他们栖身在一座破旧的庙里。 有好心人告诉他们,这座庙早晚会塌下来,最好别待在里面。 可是头上有几片瓦,总比住在露天好些。 有两年时间破庙就是他们的家。 终于有一天,破庙轰然倒踏。 不幸中的万幸,破庙倒塌的时候,七个流浪儿都在外面为了生计奔波,没有人在庙里。 七个流浪儿无处可去,最后想起楚州城里这座有名的鬼楼,七个人大着胆子住进鬼楼。 七个人住在鬼楼的第一天,没有出现意外,接下来几天也没有发生任何事。 他们以为自己是捡到宝了,这里比起之前的鬼物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七个小伙伴就在鬼楼里定居下来,然后在他们不知不觉中,竟然失去了自我意识。 七个人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为什么会住在这座鬼楼里。 颜无双继续沉浸在回忆里,记忆里重新浮现回忆的时候。 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站在他们面前,七个人变成了四个,还有三个哪里去了? 剩下的四个人,三男一女,女的自然是颜无双自己。 另外三个是她的三个“哥哥” 面无表情的那个人,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他们。 还是拿在诡异的感觉,他嘴巴根本没有动,脑海里却清清楚楚响起一个声音。 :“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你们四个去见楚王,他会认为你们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你们四个的身份是亲兄妹,你颜无崖,楚州总捕头” “颜无崖”应了一声“是主人” “你,颜无忌楚州大牢狱长” “颜无辜”应了一声“是主人” “你颜无辜,好好看着地牢” “颜无辜”应了一声“是主人” “颜无双你跟在楚王身边,他的权势很有些用处” 颜无双也答道:“是主人” 颜无辜是七个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大概保留了更多的记忆。 “主人,其它三个呢?” 不知道那主人对颜无辜说了些什么,颜无双只能听到主人想要要告诉她的。 颜无辜脸色露出几分激动的表情。 颜无双毕竟是女子的心性,想要知道那些已经模糊在记忆里的伙伴们,现在的消息。 只是她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奇怪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把她从回忆啦会现实。 “你应该醒过来了” 颜无双晃晃脑袋,看着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在房子里站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来的。 那个与其说是像一个人,更像是一座雕像的人,静静站在自己面前。 一种深深种植在颜无双心底里的恐惧和顺从,死死压制这颜无双的精神。 “主人您有什么纷纷” “把带子解开” 毕竟在外多年,颜无双总有些羞耻之心,听了这位主人的话,她有些犹豫不决。 可是这样僵持不下,也不是办法,对这位主人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颜无双一咬牙,迟疑着伸出双手。 “我说的是你带来的那个黑色袋子” “啊、明白了” 袋子里的东西是颜无双在地牢里,亲自塞进去的。 她很快解开那个黑色袋子。 袋子里是一团奇怪的东西,颜无双甚至不知道两个哥哥是从哪里弄来这个鬼东西的。 它似乎是活着的黑色肉块,有着极为纯净的黑色,始终没有固定的形状。 像是一团活着的黑色肉馅,这团肉馅不时会变化出一些触角。 这些触角伸向四周,若是碰到东西后,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即收回去。 等到安静片刻后,黑色肉馅会再次伸出触角,向遇到的东西这边伸过来。 接近目标后,那触角会忽然变大,变成成一张大嘴,凶狠的吞噬过来。 那雕像一样的主人,向着那黑色肉馅伸出一只手。 黑色肉馅遇到雕像的手之后,忽然战栗起来。 “嗖”的一声窜到雕像身上,骤然间消失不见。 那一直闪动这双眼的雕塑,忽然沉寂下来,眼睛里的黑色光芒也完全黯淡下来。 颜无双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诡异一幕,意识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赶快离开这里,不然一切都无法挽回。 她本能的想要离开这里,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在自己控制之下。 整个人似乎被压着一块巨石下面,无法迈动一步。 颜无双一直努力和那股压制着自己的力量辛苦搏斗,终于她抬起了自己的一只脚。 向门口方向迈出一步,又一步······。 随着一步步迈出,那股压迫着她灵魂的力量,对她的掌控越来越弱。 颜无双终于逃到门口,她伸手想要去推开房门。 “你跑不了的,自从那一年,你们一起走进来,就再也跑不掉了!” 那雕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只是它再也不是那个雕塑,眼睛里充满了邪恶。 那雕塑之前似乎永远空洞的眼睛里,忽然亮起两道光芒,两道黑色的光芒。 颜无双看着面前鬼魅一样的雕像,想要后退,却动弹不得。 “你很重要,比你自己的想象中还要重要,所以你必须留下来” 黑色的光芒充斥着整个房间,无数的恶从地下涌出。 它们如同无数道黑色的丝线,在这座房屋里四处飞舞,欢喜雀跃。 废弃的楚王府里,没有人声、没有灯光,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楚王逃出楚州城后,这王府一度被新皇派来一些士兵看守。 但是每天夜里都有士兵失踪,在失去十多个士兵后,士兵们全部撤离了楚王府。 这里变成一个巨大的废弃宅院。 两个半人半蜘蛛的家伙成为这所巨大宅院的主人。 两个家伙正在忙忙碌碌,对付一个摸进王府,想要找些值钱东西的盗贼。 最近新鲜肉类越来越难得到了。 所以对于这个盗贼的到来,它们都很开心,就行了一个非常热烈的欢迎仪式。 盗贼一动不动,他的身上缠满了白色的丝线,看起来格外隆重。 第五十九章 北进大军 两个家伙忽然停下手里忙碌的工作,一起把脑袋转动到楚州鬼楼的方向。 短暂的呆滞后,这两个家伙一起向那个方向爬了过去,甚至都没有带上那个盗贼。 很远很远的一座大山下面,一个黑暗中的老者忽然从冥想中惊醒。 “黑暗之子即将在这充满罪恶和杀戮的大地上诞生,我们黑暗一族即将恢复往日的荣光” 山顶上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夜玫瑰坐在上面,看着南方。 她的手足间都捆着长长的锁链,这些锁链另一端都深深钉入山石里。 前几天,长老们一定要让她参加一个什么黑暗之子的诞生仪式。 还找来一个奇怪的黑色肉团,那鬼东西看着就恶心,像是给烤糊了一样。 那些长老让她和那肉团待在一个巨大的法阵里,不许乱动。 夜玫瑰越看那鬼东西越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趁着那些长老在法阵外面,闭上眼睛,嵩念咒语的时候。 夜玫瑰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了些毒药在肉团上。 一瓶下去,拿东西还在动,反正自己与很多瓶,一瓶不够,咱再来一瓶·····。 几乎耗尽了身上的瓶瓶罐罐,总算是把这让人恶心的肉团给毒死了。 长老们震怒之下,夜玫瑰受到了极为严厉的惩罚,她被锁在这块岩石上。 十年呀,十年,她要在这里被锁上十年。 夜玫瑰不知道的是,她根本不会被锁上十年。 等到他们再一次得到那肉团的时候,就会绑着她进行下一次仪式。 晚上还好只是冷一些,她还是承受的住,只是白天再太阳下暴晒的感觉,实在是难以承受。 虽然现在已经是秋天,并不炎热,但是他们这一族人生来对阳光就有些惧怕。 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并不是他们喜欢这样,而是黑色可以最大减少阳光造成的伤害。 祖父经常说,他们这这一族人血脉里流动这邪恶的血液,所以惧怕阳光。 等到有一天黑暗占领了整个世界,整个世界都将属于他们。 这十年要怎么熬过去,那个人知道吗,他会来救自己离开吗? 一阵微风吹来,夜玫瑰的身边出现一个人。 “姐姐,那些老家伙真的把你锁在这里了!” “平安呀,几天又不是十二月,也不是二十四,你来干什么” 夜平安从背后抽出自己那把寂灭刀,胡乱挥舞几下:“我来放你离开” 夜玫瑰怕弟弟受到牵连。急忙喊道:“平安不要” “当”的一声,夜平安一刀已经砍在铁锁链上。 只是寂灭刀虽然厉害,居然没有砍断这条锁链。 夜平安心里不忿,又是连续几刀砍下,锁链仍然完好如初。 这时候寂灭刀连续劈砍锁链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周围的守卫。 四面八方都有脚步声传来。 夜玫瑰道:“这是前年寒铁,你砍不断,快走吧,你不想也被锁在这里吧!” 夜平安愤愤然收起刀,身形闪动,在守卫们赶来之前,逃之夭夭。 守卫们看着无聊的甩动锁链的夜玫瑰。 “大小姐,这里是不是刚才有人” “没有” “我们好像听到有人用刀砍东西” “你们一定是疯了,这里都是破石头,有什么可砍的” 夜平安大步走在下山的路上:“那个家伙也有一把很厉害的刀,我去借来砍锁链,一定可以砍断。 对了应该让他来砍,就是砍不断,姐姐见到他一定也很高兴,说不定,他还回陪姐姐在山上待上十年” 夜平安开始发散思维,考虑姐姐如果在山上生了孩子,男孩叫什么名字,女孩又叫什么名字。 是不是要请佣人帮忙带孩子·····。 总之夜平安已经决心要去把那家伙从楚州弄来。 朱存孝坐在高台上,看着分立在下面的文臣武将。 武将最下首站着一个黑大汉,东张西望,有些看花了眼睛。 这厮居然是那王铁塔,几日前,宋安居亲自到了大野泽。 王铁塔受宠若惊,在宋安居耐心说服下,接受招安,带领两千大野泽义军来到楚州。 “可惜那厮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那可是一员福将呀!” “最近北虏和东日在帝都一带不断发生大小规模战斗,西番和南蛮之间因为教义的冲突,也呈现出剑拔弩张之势,北上光复国都正是最好的时候,明日大军开拔北上,驱除鞑虏。” 下面群臣一起大声道:“驱除鞑虏,光复帝都” 第二天一早,朱存孝在楚州城门给镇北侯朱兴武送行。 镇北侯朱兴武统率全军,直辖一万骑兵。 王铁塔为前军统领,率领一万步兵。 孙虎烈为中军统领,率领五万步兵。 刘德柱为左军统领,率领一万步兵。 李玄成为右军统领,率领一万步兵。 韩山四先锋军统领,率领五千骑兵。 整个楚州就留下了孙虎威,孙巨安父子和一万步兵和一千骑兵。 其中孙巨安和韩山二带着五千步兵守在三岔口的楚州堡垒。 孙虎威带着五千人守卫楚州城。 连步封都弄了个统领,带着一千乡勇守在郭家集。 北进大军一路向北,不断有战报传来。 或是斩杀西番人数千,收复某某州县。 或是击溃南蛮人数千,夺取大量物质粮食。 可以说是进展顺利,捷报频传。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楚州外围,都是林多水多,不利骑兵行进的地形。 鞑虏人势力原本就极为薄弱,大部落看不上这些地区。 在这些地区劫掠的多半是些鞑虏人的小部落在那些地区劫掠。 那些小部落战斗力低下,遇到有组织的大军,自然是土崩瓦解。 但到达中部地区之后,遇到四国那些真正的强军大部落之后,战斗能不能还这样顺利,还是个未知数。 随着大军远去,战报从一天数次,到一天一次,最后几天才会有一次新的战报。 不是缺乏传信飞剑,而是因为在遥远的路途上,飞剑在空中飞行,毕竟十分显眼。 沿路不断遭到四国好手设置的法阵拦截,很难送到楚州。 用骑兵传送,虽然容易躲藏,但是耗费时间甚多。 这一切似乎都和红树谷无关。 第六十章 无尽星空 每一天,江浪或者在湖边垂钓,或者到山谷那些峭壁上采集药物。 那些珍稀的奇花异草,每每会让孟雪梨欢呼雀跃。 江浪也会和忙着训练谷中青壮战斗的于明月切磋一番。 更多时候他就坐在山谷最高一座山顶上,看着下面的山谷,远处的群山,若有所思。 这一晚,他没有下去吃晚饭,盘坐在山顶上,想起那些一直关心的人。 这种感觉,似乎叫做怀念。 江浪的大脑渐渐陷入一片空灵。 日出日落,他仍然坐在山顶。 第一天江伯来过,看到盘坐在山顶的江浪,先是有些惊愕。 他走到江浪身边,感受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江伯回忆起自己的师父曾经说过的话,他的脸上忽然露出欣喜的神色。 江伯脚踏虚空,向山谷中飘落,一路留下宽慰的笑声。 第二天于明月也来的山顶,若不是江伯提醒过她,她一定会过来试图叫醒他。 但是她记得江伯的话,就坐在他附近,看着他。 江浪并没有睡着,他的面前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星图。 他忽然想到朱红雪,脑海里立刻出现了朱红雪,她坐在一朵巨大的红莲上。 朱红雪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中自己,很亲切的凝望,她以为那人来看自己了。 可是她抬眼四望,没有见到那人。 他想起灵风姿。 一个白衣佳人躺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冠上,身体随着树冠的摆动,轻轻摇摆。 他看着她的身影,忽然她睁开眼睛,看着天空。 江浪又想到夜玫瑰,她竟然躺在一块光秃秃的石头上,双手和双腿上都锁着铁链。 她睁着眼睛,似乎看到他了,双手向他使劲挥舞起来:“我很寂寞,你来看我呀! 我还想喝酒,不要别的,只喝烧刀子! 带些肉干过来,有东西一直嚼着,还有些事做!” 一座华贵的帐篷里,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坐在里面,她是如此的寂寞和孤寂。 司若兰抬起头:“我讨厌这里,可是我不得不待在这里,这是我的命运” 丹妮娅站着大黑身前,伸手抚着它身上的鬃毛。 “大黑呀大黑,想不想你的主人,我也不知道这场仗什么时候会打完。 楚州不是我们的地头,现在不能随便去。 父亲大人说四国这正商谈一件大事,很快战争就会彻底结束,到那时候我会带你去找你的主人的” 江浪想到于明月,她正在湖边一栋木屋里擦拭投枪。 孟雪梨正守着一个炼丹炉,里面有一炉珍贵的丹药,即将出炉。 江浪忽然警醒:“我真的可以看到她们在做什么吗、或者我还可以看到她们所在的位置” 想到此处,一张巨大的地图出现在他脑海里,里面有无数颗闪动各种光泽的星星。 红色的、黑色的、都不多,白色的星星无穷无尽,不计其数。 他选中一棵红色星星,是“灵风姿”。 又选中一颗红色的消息,是“夜玫瑰” 这一刻他的天网恢恢再没有距离和数量的限制。 他似乎化身为一把利刃,翱翔天际,在星河中游历。 各种各样的人生在他面前不断交替演示。 只是这利刃仍然有些单薄,给人一种残缺不全的感觉。 “你的感觉不错,的确还不完美” 这个声音很熟悉,在雷公亭下的深洞里似乎听到过。 “这刀当初是分了五把的,现在你身边有四把,还有一把我已经知道它的下落了,只要你找到那最后一把刀,便可以随心所欲,任意妄为” 江浪道:“我不想任意妄为” 那声音道:“你不想结束天下的乱局吗?” 江浪道:“天下乱局,与我何干!” 那声音道:“怎么与你无关,那些你关心的人没有你这样无牵无挂,那些关心你的人各有各的麻烦,更况且!” “况且什么?” “你自己看” 江浪的身体忽然被拉起,从高空中远远望着大周的万水千山。 无数厮杀正在山水城镇间进行。 周人和鞑虏之间,不同种族的鞑虏和鞑虏之间。 同一种族不同部族之间,还有周人不同势力之间。 伴随厮杀是无数的死亡,只见浓密的黑气正从那些死亡中诞生,弥漫在大周各地。 这些黑气翻腾滚动,张牙舞爪,正在择人而噬。 江浪道:“这些是什么?” 那声音道:“这是杀气,也是死气,若是让这些杀气这样持续增加下去,总有一天整个大周都会变成死亡之地。 而且已经有上古妖孽的残魂在其中蠢蠢欲动,它们和杀气之间互为依仗,一旦事成就是神州大劫,所有人族沦为那些妖孽的奴仆,” 江浪道:“怎么可以清除这些杀气” 那声音道:“六百年前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形,一把完整的雷刀终结了这些杀气,也终结拉那些妖孽最近一次反扑” 江浪深吸一口气道:“告诉我,最后那把刀在哪里?” 星图中南方忽然亮起一颗黑色的星星。 江浪的目光被吸引过去,那是云州东部。 一条蜿蜒曲折的黑龙作势欲扑。 龙须谷中,高台上,龙啸天正在想念曾经坐在对面那位美丽佳人。 “不出所料,已经是南蛮之主,可是我信奉的是天地之主,你早晚还要落到我的手里” “哈哈、哈哈”一念至此,他不由得仰天长笑。 忽然他笑声停止,惊讶的看到天空中有一道游离的闪电在山谷上盘旋不散。 “有趣,我这山谷的一切布置都可以遮掩天机,这又是什么东西,居然盯上我这里了!” 那闪电骤然消失不见。 龙啸天看着空荡荡的天空若有所思。 此刻江浪的意识已经回到本体。 那声音对江浪道:“就是那里,那是你命中注定要去的地方。 你去那里,将最后一把雷刀拿到手,一切都可以结束,一切也可以重新开始” 那声音不断在江浪脑海里重复,渐渐远去。 “轰隆隆”有炸雷在江浪脑海里炸响。 已经守候三天三夜的于明月睁开眼睛,看到天空中有一道雷直直劈在江浪头顶上。 雷落下的时候,江伯也飞身来到山顶,伸手阻止于明月冲向江浪。 第六十一章 路遇平安 江伯道:“姑娘,这雷可不是寻常刀枪,该是谁顶就是谁顶,属于他的,你是顶不了的” 于明月停下动作,看着那道雷直直落在江浪头顶。 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是一接触到江浪的头顶,便像是一滴水一样,溶化在他身上,转瞬间消失不见。 随着那雷的落下,天上那朵乌云也和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的散了。 江伯摇摇头:“不对呀,这点雷可不够” 于明月道:“江伯,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伯道:“不能说的,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哎呀”江浪揉着胀痛的脑袋,睁开眼睛。 “你们怎么在这里,已经天亮了吗?” 于明月走过去“崩”的一声,在他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 “还天亮呢!你在这里都发两三天呆了!” 江浪难以置信的看着于明月正要说话。 “咕噜噜、咕噜噜”肚子里发出饥饿的轰鸣。 “看样子,真的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江浪站起身,也是坐的久了,他脚下一软,险些从山崖上坠落下去。 以他现在的修为,即使掉下去,中间也有足够机会重新找到平衡。 于明月一把拉住他:“哎,你小心一些” 江浪道:“没事的,我在和你开玩笑呢!” 两人携手从山崖上下到山谷里。 正好到了晚饭时间,到大堂里和大家共进晚餐。 众人对江浪在谷内自由涣散的表现已经习以为常。 看到他有些憔悴的的样子,有人好心劝说他还是少到山崖上冒险。 一顿饭吃罢,江浪找到父亲:“我要出谷一趟” 江楚城道:“外面很乱,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山崖上那一幕,或者只是自己糊里糊涂做了个梦。 但是这些天在山谷里也闲出鸟来。 只当是到谷外散心去了。 这一次江浪觉得那地方非常凶险,不想让其它人知道。 他从父亲房里出来,回到自己房间里。 睡了一个时辰,江浪翻身起床,带上所需的物品,走出房间。 于明月静静站着距离房门不远的地方。 江浪尴尬的笑笑:“这么晚,还不睡” 于明月道:“你要出去” 江浪道:“出去转转” 于明月道:“我也要去” 江浪道:“你不让你去” 于明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使劲跺着脚。 江浪狠狠心,抛下于明月,孤独一人来的谷口高墙上。 江三今夜在墙上值夜,见到江浪上来见礼:“少爷,这么晚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江浪道:“我要出谷几天” 江三道:“我马上把那些人叫过来,给您放吊篮” 江浪摆手阻止道:“用不着,三叔再见” 语音未落,江浪一步迈出,轻飘飘向高墙下落去。 江三看着飘然下落的江浪,眼睛里满是欣喜“少爷比回来时又有所进境了” 江浪沿着被草木几乎完全覆盖的山道,向山外走去。 为了隐藏红树谷的位置,人们特意从四周移栽过来不少藤蔓,种植在道路四周。 除非对此地非常熟悉的人,否则根本发现不了此地曾经有一条路。 江浪翻过一道特意弄塌的山壁,从这里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平坦的官道。 他伸展四肢,作势动身,一阵恶风扑来。 江浪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拔刀、格挡、侧滑,上撩。 “铛啷啷”双刀交击的声音响起。 一个黑衣人纵身后退,若是他再稍慢一点,便要被江浪最后一式上撩,来个中分。 “夜平安,你是来找死吗!” 黑衣人正是夜平安,他心有余悸的看着江浪:“我觉得最近修为增进不少,怎么还不是你的对手” 江浪摆摆手:“你说的不对” 夜平安道:“我说的怎么不对?” 江浪道:“你和我的差距其实是越来越大了” 夜平安愤愤然看着江浪:“要不然,我们比试一下暗器” 江浪摇摇头:“这个不行” 夜平安道:“你也怕了吗?” 江浪道:“我怕,而且怕的厉害” 夜平安道:“你总算有些自知之明” 江浪道:“我怕暗器不好控制,把你弄出个好歹来,不好向你姐姐交代” 夜平安:“我呸!” 江浪收刀入鞘:“玩笑开完了,你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夜平安摇摇头:“不怎么好” 江浪道:“她不会每天把自己锁在一块大石头上,苦练修为吧” 夜平安瞠目结舌看着江浪:“你怎么知道的!” 江浪奇道:“莫非真是这样的?” 夜平安道:“不是练功,她是在受罚······” 江浪听完夜平安的话,目光凝重:“我正要到外面办事,我们先去救出你姐姐” 夜平安道:“好,我姐姐没有白疼你!” 修为大进的好处之一就是,江浪可以长时间使用浮光掠影。 夜平安最擅长的就是轻身功夫,两人一起动身。 在路上顺便比较轻身功夫,看谁的更精妙些。 原先从红树谷到楚州骑着大青马也要用三四个时辰。 这一次江浪和夜平安全力奔驰,互相较劲,各自激发全部实力。 两人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已经抵达楚州城外。 远远看着楚州城墙,灯火中的城墙上站着一些瘦弱的士兵。 精兵强将都被抽调到北进军中,剩下的少数精干也留在侍卫新皇的近卫军中。 此外还有一万从难民中挑选出来的新军在城内军营里加紧训练,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上用场 楚州城里还留着孙虎威和安德生这两个强者,撞到他们,又是大麻烦。 既然不准备到城里去,他和夜平安绕城而过。 中间休息了一阵,继续前行,又一个时辰,到了郭家集外。 三岔口的楚州堡垒建立之后,这里失去原有的价值,只驻扎着少量的乡勇。 一片林子里,隐藏着密密麻麻的军队,大致看去,军队的数量超过万人。 这些军队两队人多,两队人少,共有四种服色,应是分属四方。 楚州周围有瓜州和雨州,郭家集除了通往中部,还是通往瓜州和雨州的交通要道。 和楚州楚王的想法一样,那两州的藩王也打着勤王的旗号起兵。 侵周四国暂时对地形复杂,不利骑兵行动的西南几州不感兴趣。 第六十二章 密林敌踪 大周帝都被攻破后,两州藩王失去皇权制约,又没有鞑虏入侵。 得到了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自由和权利。 所谓起兵勤王,其实就是各自在自己的小地盘当起了土皇帝。 各地藩王、残军甚至盗匪,打着驱除鞑虏的旗号,自立为王者,在此时的周朝比比皆是。 新皇暂时无力对付这些藩王,正好借这些藩王的势力,守卫自己侧翼。 四方军队中就有这两个藩王的军队。 几天前,东日和南蛮各自派出一支五千人军队进入两个藩王控制的州县。 两处藩王吓的魂不附体,他们和两国都有些幕后交易。 平常粮饷人丁都送过去不少,怎么忽然就杀过来了呢! 东日领军的将领是个战将级强者,袁景隆浩。 南蛮领军的将领也是战将级强者,灵布林。 两个藩王连忙派人去和他们交涉,交涉之后两个藩王松了口气。 原来他们并不是前来剿灭两藩,而是向他们借道要去楚州。 当然如果他们不肯借路,也会变成被剿灭的对象。 从楚州出发的北进军,一路上捷报频传,给四国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四国组建了一支联军,直接针对北进军的老巢楚州。 两处藩王为了避免自己成为被剿灭的目标,不但允许他们从自己的领地里通过。 还各自派出一千人的带路军。 这支军队的首领都是郭家集的地头蛇,一个是花子头苟富贵,一个是混混头巴不得。 两个人在宋安居到达郭家集后,见势不妙,逃出郭家集,保住了性命。 他们原本就是瓜州和雨州两处藩王派到郭家集的钉子,逃回主人那里,再未受到重用。 得到这一次珍贵的带路机会,自然要努力表现一番。 这四个人带着四方面的联军,乘着黑夜行军来到郭家集附近的树林里。 两个土棍都是称职的带路党,半天他们躲在另外一片树林里。 天黑后向郭家集行军,刚到午夜,就把这支一万人的军队带到距离郭家集这片只有半个时辰路程的树林里。 他们准备休整到凌晨,对郭家集发动攻击,隔绝楚州堡垒个楚州之间的联系。 于此同时,西番和北虏联军也会各自派出五千人,对楚州堡垒发动攻击。 也就是四国各自派出五千人,兵分两路,此计策甚是毒辣。 直接突袭楚州实际上更为有效,但是鞑虏兵力不够,只要切断楚州和被进军的联系就算是完成任务。 面对咄咄逼人的镇北侯北进军,只要一举攻灭楚州,抓到或者杀死新皇。 到时候令四国大为头疼的镇北侯成了一支孤军,无根之草,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四个首领正坐在一起说话。 巴不得弯着腰,站在袁景隆浩面前:“大人不知道平常喜欢什么玩乐呀” 袁景隆浩道:“你们周人就是玩乐过头了,才会灭亡” 巴不得道:“换了你们治理,还不是需要赌场妓寨,都是一样的” 袁景隆浩道:“要是周人都像你这样懂事就好了” 他就是喜欢这些周奸的嘴脸:“不错等灭掉楚州,你就跟着我吧” 巴不得道:“多谢大人抬爱,我主子待我不错,完事我还得回去呢!” 袁景隆浩道:“你以为我们灭掉楚州,还会留下你们的主子吗!” 听到袁景隆浩的话,巴不得脸上有些苦涩“主人大力协助他们,只是换来自己的末日吗!” 苟富贵只看到巴不得大献殷勤,也有些眼红。 这时候,看到巴不得发呆,他终于找了插嘴的机会: “两位大人,现在距离午夜还有两个多时辰,不如你们好好睡上一觉,这里有我帮你们看着” 灵布林道:“这里冷的厉害,睡什么睡” 苟富贵道:“这个咱不怕呀,我带着几个美人给两位大爷暖床” 灵布林还未开口,袁景隆浩已经道:“我觉得你们这样建议不错呀,我正有些瞌睡呢!” 他们说话的时候,江浪静静坐在远处一棵大树的树冠上。 夜平安则是懒洋洋的躺在他身边不远处。 虽然树叶多半已经变黄掉落,但是树枝茂密,可以阻挡远处的视线。 江浪不需要视线,此刻的天网恢恢,可以标注的目标已经达到五百。 距离也得到极大延伸,树木高达上万的军队,每个人的位置和境界,江浪知道的清清楚楚。 一阵微风吹来。此时已近是深秋初冬,有些凉意传遍身体。 江浪这样的修为,不是身上冷,而是心冷。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足够的时间,他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对付这些鞑虏。 自己可不成,去郭家集看看,能不能找那里的驻军帮忙。 江浪对夜平安传音入密,让夜平安守在这里,自己要去找些人过来。 夜平安怕江浪是要借故甩掉自己,有些不太情愿。 在江浪以人品保证后,他才点点头。 江浪离开树林,一道黑影向郭家集飞射过去。 步封今天晚上这么都谁不着,干脆从原木高楼里走出来。 他来到寨墙上,其实他很想参加北进军,到前线大干一场。 只是谁让他把守城门的名声在外,所以被安排到这座破寨子里。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微风吹拂、身形闪动,步封身边出现一个人。 这人似乎是原先就站在这里的,但是步封不这样认为。 惊惧之下,他仍然保留着身为将领的本能,退后一步伸手拔刀。 江浪一把按住他的手:“步封我有急事找你” 步封这时才认出江浪,他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陛下到处派人找你呢!” 江浪道:“咱先不说闲话,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和你谈” 听完江浪的话,步封大惊失色:“你确定他们有上万人,就我手里那些料,扛扛东西还行! 让他们和鞑虏打仗,别说是一万,也别说偷袭,就是一千鞑虏冲过来,他们打不打的过,都是一回事” 江浪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别急,只要能扛东西就行,听我的,送给你一个天大功劳” 步封道:“什么大功劳,小功劳的,过得了今晚再说吧” 第六十三章 一万九百 江浪道:“想要渡过今晚的危局,你只要好好听我的,不但你今夜有惊无险,还能立下大功一件” 步封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连新皇陛下都想要请他出山为官,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自己也和江浪也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不是信口开河之辈。 步封对着江浪点点头:“好吧,今天我这里上上下下一千人,还有镇子里这几千人,性命都交给江公子了!” 一个时辰后,在江浪和步封指挥下,九百个乡勇每人怀里抱着一个大瓦罐来到一片林子外围。 步封也是豁出去了,只留了一百乡勇在寨墙上。 万一现在这些人,回不去,郭家集也就无兵可守。 江浪提醒过步封,这样孤注一掷的要冒的风险。 步封也是个做得了大事的,:“一千乡勇和一百乡勇,在一万鞑虏面前其实差距不大” 夜平安好奇的跟在江浪身后,传音入密道:“这些网里装的是什么?” 江浪道:“菜油” 夜平安也是做这种事的专家,略一思索,从着江浪竖起一根大拇指,没有出声,用嘴型说“你够狠毒” 为了弄到这些菜油,步封带着乡勇们几乎搬空了郭家集的所有油坊。 他们的位置处在林子的上风处,两人居于中间,命令两边的乡勇沿着林子散开,成半圆形,包围树林。 步封一声令下,乡勇们一起打开瓦罐的封口,把瓦罐里的菜油倾倒出来。 半个时辰后,数十个火折子闪动,几十处火点同时燃起。 秋风中,有菜油助燃,一整片树林立刻燃烧起来。 不知道会有多少敌人从火场里逃出,江浪让步封尽快带人返回郭家集。 之所以如此,是为了避免从火场逃出来的鞑虏,跑到郭家集报复。 他和夜平安两人留在火场上风处,最高一棵树上监视着火场。 要跑自然得从上风处,从下风处那是和大火赛跑,基本上没有活路。 这样一场大火,普通士兵是很难逃出来的,能够逃出来的自然都是鞑虏中的强者。 真的有鞑虏士兵跑出来,就算他们命大,但是那些强者最好还留来下,省得为祸郭家集。 果然有人从火场中向外逃。 最先跑出来的是袁景隆浩,这家伙够狠毒,所以最早逃出来。 他一手搂着一个女子,向火场外冲。 两个女子一脸感激的看着这位没有忘记自己的恩客,下定决心以后做牛做马也要跟着他,报答他的恩情。 冒着高温,袁景隆浩腾空而起,在将要落下时,他抖手抛出一个女子。 在她后背重重踩了一脚,再次腾空而起。 他另一只手臂中的女子,目睹在火海里挣扎的同伴,心里已经有了不详预感,她死命伸手抱住袁景隆浩的脖子。 不出所料袁景隆浩有一次下坠时,抖手想要扔出剩下这名女子。 这女子抱的极紧,袁景隆浩居然没有甩掉这个女人。 “哼”袁景隆浩手一用力。 “喀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 女人还是被他扔进火海,袁景隆浩一脚踏在她背上,这一次一定能够跳出火海。 “嘭”袁景隆浩胸口一疼。 他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箭羽,目视前方:“卑鄙、无耻!” “嘭”一柄飞刀刺入他的小腹,切断了他最后的生机。 扔出飞刀的是夜平安:“我还没杀过战将呢,今天可算是过把瘾了!” 袁景隆浩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还在说着什么,缓缓倒进火堆中。 “呼啦”一团巨大的火球,向江浪抛掷过来。 江浪飞起一脚,踢飞那团火球,那火球是个烧着的人。 好像是之前和两个鞑虏说话的周奸中的一个。 江浪踢出一脚后,随手拔出背后的刀,一刀狠狠砍下。 “轰隆隆”雷柱下,一个人影似乎是主动撞进来的。 这人影,其实一直躲藏在那火球后,以火球护身。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未出手暗算对方,对方已经抢先出手。 江浪拥有天网恢恢的能力,怎么可能被他暗算。 战技:电闪雷鸣。 夜平安也事先得到江浪传音入密的提醒,十多级暗器一起发出。 “夺、夺、夺” “喀嚓” 灵布林焦糊的身体在暗器和雷柱的共同击打下,冒着青烟倒下。 鞑虏的两位首领都已经战死,即使有少许鞑虏逃出火海,也无法对郭家集造成任何威胁。 江浪收刀入鞘,带着夜平安大踏步向三岔口方向而去。 经过郭家集时,他看到步封站在寨墙上,注目大火燃起的方向。 江浪不想过多停留,还要到三岔口报信,也就没有过去和步封道别。 天亮前,江浪和夜平安来的楚州堡垒前。 不知道是步封派来报信的人已经将急报送到,还是郭家集方向冲天的大火惊扰到了楚州堡垒。 可以明显感觉到营寨外墙上的守卫格外森严。 江浪看到寨墙上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不是孙巨安,而是车必达。 只是今天车必达再不是以往那副饭店老板模样,顶盔掼甲俨然一副将军模样。 江浪走到寨墙下:“达叔你好哇” 车必达伸出脑袋看着下面,他认出了江浪,以为夜平安是江浪的随从,也没多问: “江公子,你大半夜跑到这里干什么?” 江浪道:“我上来再说,你可别用箭射我” 车必达道:“我让人给你开门”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来” 江浪说着,向前迈步,沿着寨墙走了上来。 夜平安不甘示弱,紧跟在江浪身后上了寨墙。 这让车必达对江浪这位“随从”的身手刮目相看。 车必达道:“你过来的时候,看到郭家集那边的大火吗?” 江浪道:“鄙人不才,是我带人放的” 江浪把郭家集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开口问道:“大叔不是和南蛮人很熟吗?” 车必达道:“我以前在南蛮打仗时被俘,当过几年牧奴。 那时偶然认识一个南蛮小姑娘,像我学习周语和周朝的风土人情,我是个牧奴想要活命,就得听从命令。 没想到她居然是一个南蛮的权贵,后来她年龄稍大些,手里有了些权利,就把我放回了故乡。” 第六十四章 楚州大捷 车必达继续说道:“几个月前她途经我这里,我乘机招待过她,那时公子似乎就在店里。 不过公子可以放心,那时候还未发生大战,她是客人,我欠她的是私人恩情。 现在两国生死交战,此乃大义,我自然不会因小失大!” 江浪道:“对了这边不用怕了,但是前面还有敌军偷袭,你们的主将是谁?” 车必达道:“孙虎威将军的公子,孙巨安大人” 江浪道:“带我去见他” 在车必达带领下,江浪见到孙巨安,正说起郭家集的事,步封从郭家集派来送信的人也到了。 孙巨安和车必达将所有的兵力都调到北边寨墙,天将破晓时,密密麻麻的西番和东虏军出现在寨墙外。 孙巨安手里五千人多数都是步兵,其中骑兵不过五百。 面对一万鞑虏骑兵,除了利用寨墙死守,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除了夜平安对此毫无兴趣,他既不是周人也不是鞑虏,自称是上古遗民。 连江浪都上了城头激战,血战至中午,五千守军伤亡过半。 幸好步封及时向楚州城派出了信使,中午时分孙虎威带领一支三千人的骑兵军抵达楚州堡垒。 孙虎威知道事情紧急,直接带领新皇的近卫军来到楚州堡垒。 这支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对士气的激励极大。 江浪建议孙虎威找出营寨里所有的旗帜,命令援军几乎人人手里都竖起一杆大旗,在寨墙内巡行。 墙外鞑虏来的时候是一万,虽然都是精锐骑兵,但是缺乏攻城器械。 半日战斗,伤亡近半,见到寨墙里升起的数千旗帜,士气完全崩溃。 西番、北虏联军首领知道对方来了援兵,数量并不重要,重要的事由此可知,突袭郭家集那一路已经失败。 即知大势已去,两军首领只好下令撤军。 在他们转身后撤的时候,孙虎威带领着骑兵早已经在营寨大门等着。 寨墙上一声令下,寨门大开,孙虎威亲自率领三千骑军冲出营寨,自后面掩杀鞑虏。 江浪和夜平安也各自弄来一匹北虏,跟着骑兵一起杀出。 夜平安道:“你是杀的上瘾了,我可不去给你们皇帝卖命” 江浪道:“卖什么卖,我们乘机离开,不然那老头缠上我,就不好走脱了!” 夜平安点点头:“对了,还得赶着去救我姐姐呢,这老头若是纠缠,我就给他弄些药吃,他一定会老实很长时间” 江浪道:“走吧,哪有这么多废话!” 孙虎威这三千骑兵骨干来源于升龙军,战力不俗。 升龙堡是新皇的根基输在,新皇离开升龙堡前往镇虏关时,带着一万,还留下了一万。 在南撤的时候,新皇本来想撤回升龙堡,但是前往升龙堡的道路已经被北虏军封锁。 新皇只好一路退回楚州,就此他和升龙堡的联系完全被切断。 升龙堡可能已经陷落,也可能被北虏严密封锁,无法和外界联系。 北进军其中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设法打探升龙堡的消息。 升龙堡中不但有一万精锐,还有大量精良武器和粮食补给。 孙虎威只是领着三千骑兵,战力已是极为强横。 况且鞑虏军已经丧失斗志,听到整齐的马蹄声后,立即全军崩溃。 五千多人被三千人在后面掩杀,一路上斩杀无数。 前来攻打楚州堡垒的鞑虏,活着离开的尚且不足二千人。 这一仗打的痛快淋漓,孙虎威收拾队伍,带着缴获的数千马匹,收兵回营。 清点人数时,才发现江浪那厮已经无影无踪。 显然那厮方才趁着追击鞑虏时,已经骑马逃之夭夭。 孙虎威对孙巨安和车必达道:“我就知道他是个福将,就是不肯为朝廷效力,若是他放弃自己那自私的享乐,我们早就驱除鞑虏,收复帝都了!” 楚州堡垒和郭家集这一仗,原本偷袭的四万四国联军,只会去了不到三千人。 四国抽调出来,秘密潜入周朝南部,准备切断北进军后路的大军一战尽灭。 不但保证了北进军和楚州大本营之间的连通,而且大大鼓舞了整个周朝的抵抗力量。 雨州、瓜州两地藩王勾结鞑虏,偷袭楚州的在宋安居派出的探子宣传下。 两州士兵爆发了大规模兵变。两位藩王被抓起来送到楚州。 两州军民尽皆归顺新皇,使得新皇的势力从一州之地扩展到三州。 这一晚上的战斗,被视为周朝中兴的一次决定战役,史称楚州大捷。 其中还有一件让江浪有些窝心的事。 他的大名赫然出现在发往全国的通报上。 今有前皇子府伴读,身在民间,心系国事。 只身冒死深入敌营,打探出鞑虏偷袭楚州的毒辣计谋。 并且亲身参与郭家集和楚州堡垒战役,斩杀鞑虏无数。 特此加封近卫军骑军统领一职,官至三品。 江浪过了好几天,才在某处县城大门上,看到四国联名对自己发出的悬赏令。 夜平安看完那悬赏令道:“姐夫,你现在很值钱呀!” “滚” 离开楚州数日后,江浪两人人六马来的大周中部山区。 他和夜平安一路上不断劫掠四国骑兵的马匹和补给,过得逍遥自在。 四国入侵大周,并未完成各自势力范围的划分,多数州县处于四国联军控制下。 但是各自也独立控制着一些州县,像是云州,就是北虏的地头。 几乎所有州县都有江浪大人暴照,他就是黑暗中的萤火虫。 连绵不断遭到鞑虏和周奸的追杀,虽然对江浪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威胁、 只是这一路上,江浪厮杀的腻了,他又不是弑杀之人,再说和夜平安两个人怎么可能杀尽四国上百万军队。 不愿硬拼,只能智取,此刻他身着北虏军人的服饰,一副北虏探马的打扮。 他和夜平安几乎是一样的装备,胯下骑着一匹马,另外还有一匹拴在后面轮休,最后一匹马载着他的行李。 江浪对夜平安说道:“你家还远吗?” 夜平安道:“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到了” 两人正在谈话,前面出现一支黑压压的军队。 第六十五章 大黑归来 江浪始终开启着天网恢恢,早已经发现这支北虏骑兵。 北虏人部落众多,有些部落之间语言和风俗甚至都有很大差别。 两人都做北虏骑兵打扮,所以并不畏惧,只是将马带到路边,远远等这支骑军通过。 这支北虏骑兵非同一般,绝对不是那些话乱拼凑出来的部落牧民。 绝对是北虏大汗手下的强军劲旅。 之间他们五人一排,衣甲鲜明队、列极为整齐。 看着北虏军中飘扬的旗帜,江浪那张用炉灰污染过的脸上,露出惊讶神色。 夜平安传音过来:“你怎么了,见到鬼了!” 江浪也传音过去:“你这厮不学无术,那面红色旗帜上绣着十头飞虎,意思是他们在十次战斗中,取得过一万以上敌军首级” 夜平安道:“那面绣着十二个飞猫的旗帜什么意思?” 江浪道:“他们在战斗中,斩杀过十二名战将级强者” 夜平安也是知道轻重的:“这可了不得” 夜平安又问道:“那面黄色旗帜什么意思?” 江浪道:“意思是这支军队的统率是北虏大汉的直系亲属,应该是亲王之类的” 这时队伍中出现一个正方形的队列。 一群黑甲骑士。数量应在两百,他们中间不知道簇拥着什么人,走向这个方向走过来。 两人虽然用的是传音入密,但是总不算老老实实低头站着,已经引起那些黑甲骑士的注意。 江浪开启境界扫描“乖乖,真不得了,这些黑甲骑士最低的都是武士五层,中间还有四名战将级强者!” 他连忙低下头,同时传音给夜平安:“低下头,亲王是不允许直视的” 夜平安闻言低下头:“真想毒死这些不可一世的家伙!” “要是周人,恐怕已经被冲过来砍头了!” 江浪传音给夜平安,内心里已经是掀起波澜。 他的天网恢恢,扫描到那队伍中心有两个熟人和一匹属马。 自己在楚州堡垒挑头坏了四国联军的大事,原本以为只是随手一件小事。 不成想,孙虎威那厮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把自己在里面的功劳大书特书。 自己已经成了抗击鞑虏的英雄人物。 不知道是孙虎威此举处于什么目的。 是为了逼自己就范,还是为了塑造楷模,或者是一箭双雕。 总而言之,自己现在已经是四国联名发出高额悬赏的通缉要犯,杀人魔王。 被这两位熟人发现,还不知道是好是坏。 江浪其实有限冤枉孙虎威,这件事可不是他做的,而是出于新皇和宋安居的手笔。 这样一来,既可以表明新皇是人心所向,更是竖立起一个光辉形象。 也有逼他就范的意思,另外也可以断绝江浪投奔其它势力的可能。 江浪和夜平安低下脑袋,眼见这队黑甲骑士就要顺利从两名面前走过。 黑甲骑士中间忽然一阵大乱。 “嘭、嘭、嘭”暴响声,不绝于耳。 连续几个黑甲骑士被踢出出来。 你说倒霉不倒霉,这些骑士多半是飞向两人站立方向的。 队伍中出现一个缺口,一匹黑马身上驮着一个人,发疯似的向江浪冲过来。 这厮冲了也冲了,跑也跑了,居然还使劲颠着两只后蹄,想把骑在背上的人摔出去。 江浪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那匹大黑马。 大黑马身后的骑士,终于承受不了这匹马的疯劲,从马上飞身跳起,落在后面。 大黑马来的江浪身前,抬起一蹄子向江浪身边那匹北虏踢过去。 江浪伸手抄出它的蹄子:“老实一些,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这样真的好吗!” 那匹几乎死于非命的北虏,摄于大黑马的威势,连忙向后退去。 大黑马将自己的大黑脑袋,伸到江浪胸前,使劲摩擦起来。 江浪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白色的手帕,为大黑擦拭大眼睛里流出的泪水。 夜平安不知道一人一马再搞什么名堂。 但是看着四周围呼啦啦围上来了几百黑甲骑士,他紧张的拔出了自己那把寂灭刀。 拿下黑甲骑士一起将数百马刀和长枪冲着两人举了起来。 一时间场面极为诡异,一人一马在上演久别重逢的戏码,几百骑士举刀拿枪一触即发。 那从马上跳下来的骑士正被一个将军挡在身前。 “公主大人,那人是我们的死敌” “洛克萨斯我不管他是谁的死敌,他是我的朋友” 说话的是个女将军,长长的金发从她头盔中流淌出来。 一深邃的双蓝色眼睛,正凝望着那一人一马。 这位女将军自然是丹妮娅,现在她统领着十万骑兵。 在北进军横扫周朝西南的之前,连续击破东日军,斩杀十余万东日劲旅。 若不是北进军的崛起,让四国重新联合起来,恐怕她的功绩还会更大。 挡在她面前的这位将军也是江浪的熟人,洛克萨斯现在是这支三万骑大军的统领。 “洛克萨斯你再不让开,我就杀了你” 洛克萨斯道:“公主大人,不是不能见,想和和平平的见一面,你就听我的” 洛克萨斯说完要说的话,丹妮娅点点头。 洛克萨斯走到江浪和夜平安身边:“你们这两个是那个部族的探子” 夜平安不知道他要搞什么,江浪道:“我们是海蓝部落的” 洛克萨斯道:“公主有些话想要问你” 江浪看着站着远处,凝望自己的丹妮娅:“是的大人” 洛克萨斯一声令下,短短时间在官道中间已经竖立起一个巨大的帐篷。 巨大的帐篷里只有两人一马。 夜平安远远看着帐篷,若不是洛克萨斯站着他面前,怎么样也得冲过去,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总不是什么好事! 江浪站在丹妮娅身前:“你一向可好?” 丹妮娅道“你呀,怎么不好好躲起来,为什么要跑出来出风头” 江浪道:“那件事呀,是正好遇到的,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是既然遇到了,总不能让他们把那城给屠了吧” 丹妮娅道:“因为那件事,这里留不得你,等到仗打完了,你来找我好不好?” 江浪道:“这个,不知道仗会打到什么时候,遇到合适的人,你就嫁了吧” 第六十六章 黑石山脉 丹妮娅道:“我会一直等下去的,反正又不是我一个人等” 江浪:“是啊,你现在统领着一支大军呢!” 丹妮娅道:“你不要装傻,你那么聪明,我的意思你一定明白,反正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所以你总会来找我的” 江浪仍然是一头雾水:“那么我要走了” 说着他转身向帐篷外走。 身后一阵温暖,丹妮娅从背后饱着他。 江浪轻轻拿开她的手:“我会去看你的” 江浪头也不回的走出帐篷,大黑兴高采烈的跟在后面。 身后传来轻声的抽泣声。 江浪走到洛克萨斯身前:“将军,照顾好公主” 洛克萨斯:“你不要与我们为敌,楚州的事我会给你记上的” 江浪微微一笑,翻身上马:“大黑,你怎么长高了!” 洛克萨斯道:“它还有了很多后代了呢!” 江浪在马上对洛克萨斯拱拱手:“后会有期” 洛克萨斯道:“希望我们不会在战场上再见” 江浪和夜平安两人七匹马向远处疾驰而去。 洛克萨斯对围着帐篷的黑甲骑士们道:“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若是消息传出去一个字,你们全都得死” 遇到丹妮娅那支骑兵的第二天。 江浪和夜平安已经可以看到远处黑乎乎的黑石山脉。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江浪道:“还要多久” 夜平安今天有些心神不安:“晚上就到了,我可得事先提醒你多加小心,千万不要被那些长老发现,每一个都是老怪物” 看得出,夜平安对那些长老的忌惮是藏在骨子里的。 只是不知道是长久以来形成的威压,还是那些长老真的有什么厉害手段。 江浪道:“你把你们的老窝画个详细的图给我,你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好好等着我,我保证把你姐姐安全带回来” 夜平安摇摇头:“不行,那是我姐姐,我一定要亲自去救她出来” 江浪道:“若是动起手来,你那些长老和我们拼命,你怎么办?” 夜平安道:“自然要让着那些长老,都是我族中长辈,莫非还杀了他们不成” 江浪道:“看来我的决定没错,你给我画图,我去救你姐姐出来,要不然,我们就此分道扬镳,我去办我自己的事,你另外想办法救你姐姐” 夜平安道:“已经走到这里了,你居然打起了退堂鼓,有着这样做人的道理吗?” 江浪道:“我是这样认为的,如果到时候你那些长老和我拼命的时候,你很可能从背后捅我一刀” 夜平安连忙摇头:“那不能,我不是那种人” 江浪既然和他说不通,冲他拱拱手道:“大家好说好散,山和山不会碰头,人和人还会见面,再会” 说完话,江浪打马就要向回走。 夜平安跳下马,站在江浪马前,挡住他的去路:“你不能走,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你不帮我把姐姐救出来,就别想离开” 江浪道:“你别和我耍无赖,不按我说的做,我们就一拍两散,我不信任你。 说实话,这不是人品问题,我完全可以向你保证,若是你和我家里长辈,打打杀杀,我一定会找准机会狠狠捅你一刀” 夜平安道:“你得答应我,不伤害我家里的长老” 江浪道:“刀剑无眼,不受点伤是不可能过的,我最多可以答应你尽量留下他们的性命” 夜平安终于点头道:“我们找个地方吃饭,我详细画给你” 于是,两人在路边找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借助一块巨大岩石的掩护,生火做饭。 吃饱喝足,两人蹲着地上,夜平安用黑炭仔细给江浪画出黑石山的地形,讲解需要注意的暗哨和埋伏。 黑石山脉是一座横贯大周东部和北部数州的巨大山脉。 夜家所在只是其中一座山峰,山峰的名字叫做黑石峰。 整个黑石山脉叫做黑石峰的山峰没有三位数也有两位数。 江浪把图和夜平安的话一一记在心里。 天黑下来之后,江浪除了必要的随身物品,把所有马匹和行李都交给夜平安保管。 “你看好我的大黑马和这些东西,不然你姐姐的怒火,你自己想办法承受!” 江浪丢下一句狠话,离开夜平安向那座黑色的石头山走去。 大黑马看着江浪,抬起前蹄,又重新放下,不满的打着响鼻。 这座山,似乎和藏着那把雷刀的山是一座山脉的不同方向。 他计划等到救了夜玫瑰之后,让她来找夜平安。 自己试着沿着这道山脉前往那座黑龙山。 他清清楚楚记得从高空中看到的地图。 若是沿山脉直走过去,比起绕一个大圈子,从云州东部前往,反而会近出很多。 江浪从离开夜平安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启了天网恢恢。 天网范围极大,整个黑石峰都在江浪的扫描范围内。 龙须谷所在的黑龙山位云州地界,方向却不是江浪熟悉云州中部和北方,而是从未去过的东部。 在那段如同梦幻一般的记忆里,龙须谷是一处防守极为严密的地方。 如果那不是第五把雷刀所在的地方,很想知道五把雷刀合在一起的样子。 江浪是怎么都不愿意去的。 把黑石山一行就当做黑龙山的演练吧。 毕竟是杀手世家夜家经营数百年的地方,各种明哨暗桩,层出不穷。 虽然事先经过夜家大叛徒夜平安指点,若是江浪没有天网恢恢的能力,恐怕连一半路都走不完,就会被人发现。 一个时辰后,江浪站在黑石山山峰下。 因为要尽可能避开那些明暗哨卡,时常要绕行一段险路。 他走了一个时辰,才通过外围几座山峰,眼前这座才是主峰。 按照夜平安所说,夜玫瑰就被锁在这座山顶上。 这座山峰不知道是有阵法干扰还是别的原因,江浪到达峰下之后,立刻发觉天网恢恢的能力受到极大压制。 看着蜿蜒向峰顶而去的台阶,江浪迈步向上走去。 这座山光秃秃的,除了偶尔出现的山间转折外,再没有可以掩饰身形的景物。 既然无可躲藏,只好强行突进。 战技:浮光掠影。 第六十七章 天雷破法 夜幕里,星辰下,江浪的身体化为一团薄薄的烟尘,向山上冲去。 山峰中段,台阶越来越窄,一个黑衣人大马金刀的站着路中间。 路就一人宽,那黑衣人笔直站在那里,很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势头。 黑衣人并不是因为发现江浪,在堵在这条路上。 他的任务就是站在这里,不许任何人上去,因为上面正在进行一件很重要的事。 江浪在转弯处停下,看着那黑衣人。 从地上找到一块石头,在石头里灌注一股巧妙的力量后,高高抛起。 黑衣人刚感到有些异样,抬起头只看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嘭”脑门上挨了重重一击,意识立即陷入昏迷。 江浪在他倒下前,伸出一只手扶住他,另一只手接住石头。 轻手轻脚把他和石头都放在台阶上,整个过程除了那嘭一声外,没有发出其它声音。 这厮正站在唯一的通路上,不打晕他是不行的。 身体化为残影,继续前冲。 到达山峰四分之三处,前面出现一个供人休息的平台。 那里站着七个人,形成一个梅花战阵。 那个平台并不很大,只是七个人加上他们手里的兵器,已经挤得满满的。 若是一群木头人,还可以从他们头上踩过去。 可是他们不是木头人,而是一群武士八层左右的好手。 若是他们排列的剑阵足够完美,发挥出两三个战将合击的威力,也不是不可能。 硬冲过去,若是被他们打到山下,事情就大条了! 江浪心道“这一次不玩狠的是不行了!” 山峰上,也有一座梅花阵,六个黑衣长老围着夜玫瑰。 夜玫瑰的境遇和夜平安离开时又有了糟糕的改变。 捆绑夜玫瑰手脚的四根铁链被全部收紧,将她的身体紧紧束缚在一块大石上,动弹不得。 一个令人作呕的肉馅状物体,放在她身边不远处,似乎还有呼吸一样的脉动。 六个长老正在这块大石头·四周仔细刻画法阵。 一个长老看着狠狠瞪着他们的夜玫瑰道:“玫瑰这是几百年来,我们家族最好的机会,你的牺牲是完全值得的” 夜玫瑰叫道:“你自己怎么不牺牲,还有你那一群子子孙孙怎么不来牺牲!” 那长老道:“我倒是想让他们来代替你,神主是看不上他们的!” 另一个长老道:“你不要有什么抵触情绪,完成仪式之后,你看到家族得到的荣耀,一定会理解我们的苦心!” 夜玫瑰只是这些老家伙是不肯放过自己了,不再和他们废话。 她咬紧牙,一言不发看着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东西。 她心里打定主意“平安说去找他了,他一定回来救我的,若是他们画完法阵,江浪大哥仍然没有赶来,自己就咬断舌头、大家一拍两散好了!” 江浪抽出背后雷刀。 战技:电闪雷鸣。 上一次在山顶打坐后,他又有进境,在路上和夜平安试过。 他已经可以用电闪雷鸣同时发出十道以内雷柱,甚至可以精确控制每一道雷柱的落点。 “咔喇喇”七个雷柱同时出现在七个黑衣人头顶。 七和黑衣个人浑身上下,灯笼一样亮起。 “仓朗朗”灯灭的时候,七和黑衣人一起全身委顿倒在地上。 夜平安在山下,听到上面的雷声,使劲拍拍脑袋:“还是动手了,求求你,千万被弄出人命,上面每个人都是我的族人呀” 这一刻他觉得江浪做的没错,若是自己上去,现在弄不好已经和江浪动上手了! 六个刻画完法阵,正在做最后检查的长老,听到山间的雷声,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 一个长老奇道:“大半夜的,星光璀璨,怎么会有雷声!” 夜玫瑰听到雷声,绝望的双眼里重新闪起光芒“啊,他真的来了吗!” 另一个长老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赶紧完成我们的仪式” 六个长老分别盘坐六个方向,口中念念有词。 整个峰顶忽然有恶风吹拂,邪恶的气息不断从地下涌现。 “吱、吱吱、吱”奇异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 夜玫瑰看着那肉馅在不断变大,形状也在不停变幻,并且向她移动过来。 正在这时,雷光闪动。 巨大的雷柱击打在那团邪恶的肉馅上。 “嗷”凄厉的嚎叫声,从那肉馅上传出。 雷柱消失时,那团肉馅已经变成散发着奇怪味道的烤肉。 雷柱降落的时间恰到好处,六个长老已经进入做法状态。 遭到相互之间发出的法术反噬,一起张开喷血,向后跌倒。 所谓作法自毙,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 六个人动弹不得,躺在地上身体抽搐,嘴角里有涎水流出。 这一次他们都不会死,调理和三、五、七年后,甚至还能带着孙辈游玩。 但是一身修为已经尽数化为乌有,再不能玩耍邪术。 江浪走到夜玫瑰身前,看着她漆黑的双眼。 夜玫瑰道:“我一直等着你呢” 江浪道:“我就知道你会等我” 说着他抡起手里的雷刀,狠狠一刀砍下。 “铛啷啷”火花溅射,一根铁链迎刃而断。 “别砍了,你这个傻子!” 夜玫瑰忽然出声阻止他去砍另外的铁链。 江浪道:“莫非你喜欢这样吸收日月精华?” 夜玫瑰道:“我是心疼你的刀,钥匙就在他们几个人身上呢” 江浪走到那几个癫痫中的长老身边,果然从其中一个身上找出一串钥匙。 江浪打开最后一条锁链的时候,夜玫瑰一头扑进她的怀里。 上一次这个样子扑过来的,好像是大黑那厮! 江浪拍着她的后背道:“好了,我们该下去了,等会你家里人来了,我打还是不打!” 夜玫瑰迈出一步,脚下一个趔趄。 她被锁的久了,身体有些虚弱。 夜玫瑰一步一摇走到一个长成身边,从他身边摸出自己那朵各色的玫瑰。 她脚下一晃,身体几乎摔倒, 江浪及时来到她身前,伸手扶着她:“想不想离开” 她点点头:“想” 江浪蹲下身体:“走吧,我背你下去” 夜玫瑰笑眯眯的从后面抱着他的肩膀。 第六十八章 黑龙主峰 江浪一手扶着夜玫瑰,一手拎着雷刀,一步步向下走着。 从天网恢恢中,他已经看到数百点黑色冲着这座山峰围拢过来。 这数百点黑点,其中不乏战将级强者,看来这夜家底蕴还挺深厚。 躲是躲不过了,那就来吧! 江浪一步步接近山脚,那些黑点也到了山脚。 他们没有继续向上,在山脚下排列出严密的阵型。 夜玫瑰是怎么样的修为,这里又是她自幼生长的地方。 她也发觉四周气息异常,对江浪道:“他们都来了,你不是对手,你放下我,从后山走吧” 江浪摇摇头,伸手按住她要离开自己肩膀的双手:“我觉得他们拦不住我!” 两人转过一道山弯,之见这座山峰脚下,站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数量应在五六百人。 夜玫瑰道:“这些多是我的血亲,你千万不要杀人” 江浪道:“好,我不杀人!” “你是什么人、外人登上此山,必杀!” “放下小姐,给你留个全尸!” “大家一起上去碎了他!” 无数刀枪,或者斜举、或者高仰,向江浪和夜玫瑰围拢过来,眼前似乎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 江浪对夜玫瑰说:“我新学了一个战将,还没有对人用过,你好好看着,对了捂住耳朵” 他走下最后一阶台阶,把夜玫瑰放在身后台阶上。 江浪雷刀倒持,伸手想那几百黑衣人拱拱手:“诸位,我是玫瑰的朋友,带她下山玩几天,还请各位把路让开” 那些黑衣人,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傻子”纷纷露出冷笑。 夜玫瑰在后面喊道:“各位叔伯、兄弟姐妹,这些年我也为家里做了很多事,你们就让我们过去吧” 数百人中,有不少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尤其是那些年龄和夜玫瑰相仿的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玫瑰,你忘了祖训了吗,你忘了我们夜一族的责任了吗!” “玫瑰,神主现在怎么样了,那可是我们族里的最后一点了!” 江浪插话道:“你说的是那块肉馅吗,我已经把它烤熟了” “什么、烤熟!” “玫瑰,究竟是怎么回事!” “罪过呀、罪过,杀了他!” 江浪话一出口,这些人便如同疯癫一样,狂吼起来。 看着这些发疯一样,向自己冲过来的夜家族人。 江浪手里高举雷刀,低声对夜玫瑰道:“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战将巅峰战技:天雷滚滚。 雷刀上忽然闪出刺眼的光芒。 这一刻,连山下的夜平安也看到黑石峰处如同升起一个太阳。 “咔喇喇、咔喇喇!”无数道雷柱冲突而降。 数百名夜家族人,每人至少分到一道雷柱。 江浪疲惫的收起雷刀,这一招是他在红树谷山顶领悟到的,还是第一次使用。 虽然是第一次使用,但是他对这一招意外的熟练,答应夜玫瑰不杀一人,他就有信心不杀一人。 他重新背起夜玫瑰。 “他们真的没事吗?” 江浪道:“大概要保持这种僵直到明天早上,才会完全恢复,但是性命一定无虞” 江浪背着夜玫瑰从数百人中间,大摇大摆穿行而过。 有些人的眼珠还在转动,看着他从面前走过,却无可奈何。 大概所有的夜家族人都在此地,被江浪一个天雷滚滚一网打尽。 从峰下走到山下,一路上再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两人。 在山脚下焦急等待的夜平安看到两人下来,可是松了一口气。 “哎、姓江的你怎么用了那么久,急死我了!” 江浪道:“你又不许我杀人,当然要麻烦些了!” 夜玫瑰看大黑,高兴的喊道:“大黑很久没见过你了!” 大黑还记得夜玫瑰伸着脑袋跑过来。 江浪道:“大黑,玫瑰受伤了,你让她骑着行吗?” 大黑低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再思考这个问题。 江浪可不管它愿意不愿意,把扶着夜玫瑰骑到马鞍上。 江浪对夜家姐弟说:“从这里有到黑龙山的山路吗?” 夜平安显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一脸茫然看着江浪。 夜玫瑰抬起头看着江浪:“黑龙山,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为什么要去哪里!” 江浪道:“哪里的人欠我一样东西,你知道路吗?” 夜玫瑰道:“从这里不行,你是从地图上看到这里是连着的吧” 江浪点点头:“我也没去过那里” 夜玫瑰道:“这座山可不是那么容易翻过去的,我们还是绕一个大圈子,才能达到黑龙山” 江浪道:“你都说了那地方很危险,你给我指点一下去的路线,我自己去就行了!” 夜玫瑰道:“我可以不进去,但是我得把你送到山谷外” 江浪看着她坚决的神情,点点头:“好吧,我们一起去” 半个月后,江浪和夜家姐弟来的黑龙山外围。 这是一个偏僻的小镇,四国都看不上这种地方,还没有被战争所波及,所以人们还有闲情逸致在酒馆喝酒聊天。 有远行的商人在酒馆里把和战局有关的消息带到小镇。 三人在酒馆里一边吃饭,一边听那些酒客们谈论战争的消息。 韩山四部在帝都近郊突袭东日军大营,斩杀东日军三皇子秀吉以下五千。 王铁塔部一举攻克中部重镇真州,斩西番军一万、周奸二万。 孙虎烈率领北进军主力在金滩击败四国联军,斩首五万。 李玄成军一路潜行,打通升龙堡,进入升龙堡和升龙军余部会师。 唯一尝到败绩的刘德柱部,在帝都附近惨败。 刘德柱部因为冒进,遭到北虏国师弟子,第一猛将称号的洛克萨斯部阻击。 刘德柱全军覆没,本人在乱军中失踪,生死不明。 江浪听到这里,心里一阵苦笑,搞不好击败刘德柱的就是自己和夜平安遇到的那支军队。 果然有人说道:“洛克萨斯不是北虏公主亲自率领的第一近卫军团的统领吗,所有军官都是北虏贵族,那样豪华的一支军队,就是孙虎烈遇到,也得不了好呀!” 希望洛克萨斯和丹妮娅看在彼此熟识的面子,留下刘德柱的性命。 第六十九章 山壁溶洞 酒足饭饱,三人出了酒馆,在金色的夕阳下,三人上马向影影绰绰的黑色大山走去。 一个老者晃晃悠悠走出酒馆,看到三人八匹马的背影,使劲揉着眼睛。 终于看清楚三人在夕阳下的背影,他的酒意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 老者大步跑向镇子中间。 江浪三人来的时候没有经过镇子中央,所以没有看到哪里建着一个祠堂。 老者走进祠堂,看着祠堂墙壁上陈旧的壁画。 这是他从小一直看到大的壁画,不过这些年已经没什么人看的清那些斑驳的壁画。 两个黑色的人影骑在马背上。 中间是一个身材高大穿青衫的人,骑在一匹比其余马高出一头的马上。 后面还跟着五匹驮东西的马。三人八马踩着夕阳向那座远远看去,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似的黑龙山走去。 老者战战兢兢的跪在壁画前,使劲磕着头:“老头有眼,消灭那些魔鬼的人终于来了” 这个镇子和附近十多个村镇,几十年来一直在黑龙山里的那些人压制和剥削下生存。 那些人自称是天神的信徒,有天神的坐骑,也就是黑龙的庇护和保佑。 他们武功高强,还有法术,任何反抗都会遭到血腥镇压。 几十年来,每一次官府想要设置州县,派来的官员都会死于非命。 不知道是朝廷大员收到了贿赂还是警告,每一次都会不了了之,。 这几十处村镇完全城里黑龙山里那些人的奴隶。 一半的收成都要上交,男女童子都会被他们派来的道士筛选。 筛选出来的男女童子会被他们带走,从此他们的父母再也见不到他们。 若非如此,这里的人口至少要多出一倍或者更多。 很多年前,有人梦到眼前壁画上一样的情形。 三人八马进入黑龙山,杀掉了黑龙山里那些恶人。 老者也是运气差到极点,五个儿子中的四个在成年之前被挑走。 好不容易留下一个儿子,三个孙子也被挑走。 儿子和儿媳想要带着第四个孙子逃到外地,结果被抓回来当众处死。 老者使劲磕着头:“老太爷,让您派来的三个神仙收了那些该死的妖道吧!” 江浪和夜家姐弟不知道那副壁画,和那个传说,不过他确实是到黑龙山找麻烦的。 看着很近,其实黑龙山还在十多里外。 三人又行出七八里,江浪停下,从马上跳下:“你们在这里看着马,我去去就回” 夜玫瑰也从马上跳下:“我也要去” 江浪看着她道:“我一个人正好,你们去我还要分心” 夜玫瑰撇撇嘴:“你说的我们好像很没有一样” 江浪道:“这和有用没有无关,那座山谷里有比你们的神主更可怕的家伙,你去了根本是在给它送菜,相信我,这把刀就是克制它的东西” 夜玫瑰想到那个“神主”向着自己蠕动过来的情形,一阵后怕。 “好吧,你可不许骗我,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 江浪道:“你看平安就在我们身边呢!” 夜平安听到他拿自己的名字打趣,使劲拍着胸脯:“姐姐你就由他去吧” 他对江浪去单独前往黑龙山心里也没有底,但是总不能让姐姐去冒险。 黑龙山龙须谷里,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但是这几个月,派出去的弟子一个个都一去不归。 龙啸天心情越来越坏,四国侵周,也把他所有的神仙散生意破坏殆尽。 前些天,被阵法护卫的山谷更是遭到不知来自何处强者的窥探。 总之心烦事只多不少。 那位险些嫁给自己的南蛮美人,现在已经是一国之主,真是可惜! 龙啸天心烦意乱走出自己房间,向山壁处的那间大殿走去。 进入大殿,那座本命灯组成的火山,暗淡了不少。 最高那一盏是他本人的,怎么看都在风中飘摇。 “这是大凶之兆!”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龙啸天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事值守这种宫殿的无尘子。 无尘子其实算是龙啸天的长辈。 龙啸天的爷爷是无尘子的师父。 但是龙啸天继续了谷主的身份,无尘子反过来要听从龙啸天的号令。 近几月无尘子和龙啸天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无尘子觉得龙啸天为了个人的私利,胡乱指挥自己的弟子,造成重大伤亡。 龙啸天觉得无尘子桀骜不驯,不把他这个谷主放在心上。 “师伯最近有什么发现吗?” 无尘子道:“我最近心神不宁,派出大批弟子到周围巡视,发现一些可疑的痕迹” 龙啸天道:“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对我们不利” 无尘子道:“不错,若是以往自然不怕,可是我们刚将八位无字辈强者和几十个空子辈好手派往楚州,山谷里正是多年来最为空虚的时候,我们还要小心一些” 龙啸天道:“师伯不要担心,多年来都没有人能够发现我们这处,总不会恰好这几日吧,只要那些人找到神主,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我们的了!” 无尘子道:“但愿如谷中吉言” 江浪离开夜家姐弟来到黑龙山脚下,打开天网恢恢进行详细扫描。 “嗯,那里好像有一大群人,居然藏在山肚子里,为什么都是红点,莫非是我的熟人” 江浪向山脚下一处峭壁走去。 他走到一面峭壁前,伸手敲打着,星光照在他的脸上。 敲了几下后,面前的峭壁忽然打开,里面居然是一个山洞。 山洞里黑漆漆的,江浪正在努力适应着洞的黑暗。 从山洞里面伸出一个熟悉的脑袋,不得不感叹,自己的朋友真多! 江浪看着那人笑了起来:“姜老板,怎么把客栈开到这里来了!” “你先进来再说”姜泰龙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拉进洞里。 同时,有人动手将那块大石头重新推回去。 这块石头严丝合缝,合上以后,外面的星光一丝都没有投射进来。 似乎这块石头原本就是从这处山壁上切割下来的。 在洞门完全关闭之后,有火折子声音响起。 不止一处灯火被接二连三点亮,很快山洞便被照耀的灯火通明。 第七十章 第五把刀 江浪看到这个山洞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闭塞,而是十分宽阔, 山洞四壁篆刻着无数道玄妙的法阵,山洞四处放置用各种石头雕刻的石桌石椅,布置的好像一间客厅样子。 山洞里面不但有姜泰龙还有他的夫人薛大娘、女儿姜云儿。 一起下过地宫的那些人,姜黄、姜白等等。 江浪和这些人一一打过招呼后。 和姜泰龙面对面坐下:“姜老板你还没有回答我,怎么会在这里” 姜泰龙道:“我在这里的原因和你一样,我在很久以前就盯着这里,一直派人守在这里” 江浪想起自己的天网恢恢,还有一些勘查探索的法术:“那里面很多妖道,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你们吗?” 姜泰龙道:“这洞壁上掩饰气息声音各种术法的法阵,耗费的材料不知道价值多少金银!” 江浪道:“为了这个山洞,姜老板可是够下本的,只是这么小,住这么多人,可是够辛苦的” 姜泰龙道“谈不上多么辛苦,这个洞我派来的人用了几十年时间,一点一点挖出来的。 中间恰好挖通了一个天然的溶洞,不光外面这一间,里面还有十多个大小房间,一点也不拥挤” 江浪赞叹道:“你可真是了不起” 姜泰龙道:“反正他们闲着也没事,北虏打到云州,我看形势不对,就带着我的人来到这里,这么多年,也囤积了不少东西,够我们吃用两三年的,主要原因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江浪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 姜泰龙道:“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最后一把刀” 江浪道:“前些天,我打座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姜泰龙听完,让人拿出纸笔,对他说:“你把梦里山谷里的地图给我画出来” 江浪在天网里存着见过的所有地方,包括山谷里的地形。 看着江浪一笔笔画出的图形,姜泰龙双眼发亮:“我忙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你一个梦有用” 姜泰龙道:“今天凌晨我们就攻进龙须谷” 江浪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姜泰龙摇摇头:“我们这么多代人,等的就是这一天,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你很难进去” 姜泰龙去安排对龙须谷的攻击,姜云儿走过来坐在江浪身边。 “江大哥,明月姐姐找到你了吗,她带了不少人去找你” 江浪和她谈起于明月的事,她又问起夜玫瑰。 两人一直谈到开饭,这一顿饭居然十分丰盛。 仿佛又回到了云州城,还是那样的口味。 吃饱喝足,休息了半个时辰,薛大娘和姜云儿,以及族人的一些女眷留下来。 其余大概还有五十多人,要在姜泰龙带领下一起去龙须谷。 江浪道:“有酒没有,我们来一碗壮行酒” 姜泰龙道:“好,拿酒拿碗来” 江浪端着酒坛给所用人都倒上酒。 每人半碗酒,江浪带头,一饮而尽。 半盏茶后,江浪从大石缝里钻出来。 薛大娘和姜云儿从里面关上石头门,回头看着满地昏迷的青壮,姜泰龙也是其中一个。 姜云儿道:“江大哥真是的,居然在酒里给爸爸下药” 薛大娘道:“他是不想让他们道谷里面冒险” 江浪离开山壁,重新踏上前往龙须谷的山路。 江浪缓缓走在山路上,前往龙须谷的山路极为隐蔽,而且设置了不少极为阴险的陷阱。 这些东西对江浪毫无威胁,走着走着他甚至哼起了小曲。 “这根本就是在挑衅!” 两个道士从隐藏的地方冲出来,两把长剑刺向江浪。 “刺断他的手筋、脚筋。关在地牢里当药人!” “嘭、嘭”江浪都没有拔刀,一脚一个把两人踢回了出来的地方。 再转过一道弯,这一次四个道士迎面冲来。 “嘭、嘭、嘭、嘭”这一次两脚不够,四脚才够! 一路冲到近龙须谷石墙附近,已经有四个道士被踢倒踢残。 “轰”江浪猛然闪身,一支一丈长的巨箭钉在他身侧的石路上。 箭矢所含力道极为惊人,整个箭头都刺入岩石中。 “轰”江浪再次转身,又是一箭射进岩石。 江浪想起来那晚从空中俯视时,见到的两处箭塔。 两边箭塔无死角封锁这谷口,只是躲闪,累也会给累死。 “不能这样下去” 他很后悔自己没有带上一副弓箭。 江浪抽出背后的雷刀,开始拔腿向前狂奔。 “当啷”一声一只大箭被雷刀斩偏。 江浪一只手用雷刀打飞射来的巨箭,一只手开始攀爬箭塔。 打飞十多支巨箭后,终于爬上一座箭塔。 江浪击倒几名武士后,用刀对着两名射手。 “你们射了我十多箭,是你们自己跳下去,还是我一人砍一刀” 两个射手选择了和地面赌运气。 一只巨箭从对面射过来,这里不比刚才。那时要硬冲上来,几乎没有躲闪的角度,江浪轻而易举躲开。 他掉整弩炮位置,首先对准对面的箭塔。 “嘭”一箭过去,两个射手手忙脚乱的躲开着一箭。 但是紧接着又是一箭射来。 这一次,两个射手再没有躲闪的机会。 像烤串一样,被巨箭巨大的惯性撕碎后,带着两人剩下的部分飞出箭塔。 看着身边堆积如山的巨箭,他上来的时候,那些武士还在上上面搬运巨箭。 江浪对这个箭塔很满意,他就这一支巨箭接着一支巨箭射出。 也是江浪幸运,十多天前,龙须谷内高手尽出,前往楚州办事,留在谷中的多半是二三流货色。 不然的话,仅凭这弩炮,江浪也不可能打的如此惬意。 天亮的时候,龙须谷除了那些已经完全丧失自我意识,只知道按照本能干活的奴隶,也就没有多少活人了! 这时候从谷外走来一大群人,姜泰龙气鼓鼓的走在最前面,他身边跟着的是夜玫瑰。 江浪摇摇头: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路的” 他看着空荡荡的身边,所有的巨箭都射了出去,自己也可以下去了。 龙啸天坐在高台上,看着走来的那一群人“真没有想到,只是一个人,占据了箭塔,就毁掉了自己的基业” 第七十一章 最后一章 江浪走在队伍最前面,看着高台上那个白衣飘飘,相貌英俊的男子。 他向上招招手“你下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龙啸天居高临下看着江浪:“我们认识吗?” “我们虽然素不相识,但是我一想到那些神仙散,还有你这里被你弄成傻子的人,我只有一个想法” 龙啸天道:“你想杀了我是吗?” 江浪用空着的那只手,拍打着握刀那只手的手背:“恭喜你,回答正确!” 龙啸天看着他手里那把刀:“空虚那把刀落到你手里了” 江浪道:“空虚是谁?” 龙啸天道:“雷公亭” 江浪点点头道:“我知道他是谁了,不过你说的不对,这刀原本就是我的,他只是给我送过去了” 龙啸天仰天长笑,笑了一阵道:“原来你是来讲笑话的” 江浪道:“此话怎讲?” 龙啸天:“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了,现在可以把刀物归原主了!” 一盏茶后,龙啸天浑身上下窜动着火花,身体后仰,摔倒在地上。 江浪看着那团焦黑的物体:“还大言不惭,说刀是你的!” 姜泰龙走过来:“你不该弄死他的,还有一把刀在他手里” 江浪道:“不用问他,我知道那把刀在哪里,不过我射了半夜的箭,我睡一会,你们帮我个忙” 江浪呼呼大睡的时候,姜泰龙领着一群族人努力的摧毁了高台。 高台下还有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垒筑的地基。 姜泰龙领着族人忙的满头大汗,他停下来,伸手擦着汗:“难怪这小子昨晚麻翻我们,原来是为了让我们当苦力” 一直挖到中午终于将一个秘银打造的盒子挖了出来。 保护龙须谷这座五雷大阵,威力多半来源于这把作为阵眼的雷刀。 江浪动手打开面前的盒子,第五把雷刀出现在江浪面前。 他还没有动手,那边雷刀已经羽毛一样飘起,悬停在他头顶。 他背后那把雷刀也自动从刀鞘里飞出。 这一次,这雷刀没有吞噬掉新出现的雷刀,它自己也一而二、二而四的分离开来、 五把颜色不同的雷刀在江浪头顶不住盘旋飞舞。 五光十色的刀光中,江浪似乎进入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到底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现在。 他再一次回到星空之上,覆盖下面大地的黑气越发浓烈。 所有的黑气都在向一个地方流动。 江浪认得那个地方,似乎就是楚州。 再看的仔细一些,是在楚州的中心位置,居然是那座鬼楼。 鬼楼小院里站着一群道士,这些道士有数十人之多,服饰和龙须谷中这些道士大体一样。 他们似乎是在保护中间那座鬼楼,又似乎对那鬼楼顶礼膜拜。 “那鬼楼里莫非又什么东西?” 江浪一念至此,发现自己居然可以看到房子里的情形。 鬼楼里有一只巨大的球体。 那球体上面缠绕着黑色的丝线,这好像是一支巨大的蚕茧,怎么是黑色的。 正有八名年岁不小的道士围绕着那黑色肉球,跪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再念些什么! 江浪又想:“茧里有什么东西?” 于是和刚才一样,他看到了茧里的东西。 那厚厚的茧壳里,正有一个肮脏的东西,和夜玫瑰身边那个东西一样,有节奏的呼吸脉动。 在江浪的注视下,那东西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向只手掌一样伸展开来。 有了脑袋、双手、和双脚的区分,这东西似曾相识? 江浪努力思索,大吃一惊、怎么和地宫里那个家伙一模一样! 楚州城中,鬼楼里面居然有一只快速成长着的恶鬼。 在地宫里干掉那只恶鬼,几乎全凭智取。 它没有魂魄作为代价,无法从魔域召唤鬼物,才被轻易斩杀。 可是楚州城中有万千军民百姓,它可以召唤出无数鬼物,那才是整个世界的大劫。 一个声音在江浪耳边响起:“这是人世间所有的恶聚集在一起,形成的恶鬼,它来自这个世界,也可以摧毁这个世界,只有你手里的刀,可以斩断这恶鬼” 江浪对那个声音道:“那就斩了那恶鬼” 他向空中伸出手,五把刀合为一把,握在他的手里。 楚州上空,忽然出现一片乌云,一道巨大的闪电击击向楚州鬼楼。 楚州的人们看到乌云中,出现一个人影,他手里拿着一把闪烁着雷光的刀。 一刀狠狠斩下。 院子里那数十道士,抬头看着天上异像,一起拔出长剑,举剑向天。 “轰隆隆”闪电裹挟着巨雷落下。 数十道剑光迎着那道雷电刺去。 天空中出现一个声音:“不自量力!” “轰隆隆”雷声落地。 数十道剑光连着那数十个道士一起变成灰烬。 他们护卫着的楚州鬼楼,也一柄坍塌。 但是里面八个道士一起运用术法,将那黑色的巨茧和雷电隔绝开来。 所以巨茧安然无恙,正义可见的速度继续长大。 江浪可以看到巨茧中的恶鬼已经在甚至四肢,眼睑眨动,随时都会张开。 江浪再次举起雷刀,这一刀倾尽全力斩落。 雷刀斩下,声势浩大。 “轰隆隆”无数道雷电从天而降。 八个老道仰天怒吼,八柄剑舞出璀璨剑花,似乎想要切碎这些闪电。 “螳螂挡车” 天空中再次传来一声斥吼。 “净世天雷” 一个刀型电弧,从天而降,击碎八柄长剑,击碎拿剑八人。 狠狠斩在巨茧上,巨茧和整个鬼楼小院一起化为齑粉。 雷电仍未停止,一次次狠狠击打在那废墟中。 电闪雷鸣中,一个狰狞的身影从废墟中挣扎着,想要从雷电里逃出来。 但是密集的雷网下,它无处可逃。 雷击持续了一盏茶时间,那狰狞的身影在雷击下不断萎顿,缩小,直到消失的无影无踪。 雷电消失后,楚州鬼楼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深坑。 江浪仿佛做了一场梦,当他从梦中醒来,看到身边站着的夜玫瑰和姜泰龙。 夜玫瑰道:“吓了我一跳,怎么叫你都不醒,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走” “到哪里去?” “让我们去平息这场战争,不然那恶鬼还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