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英侠传》 第一章 雪夜故人来 大宋宣和三年四月,江南巨寇方腊被擒,同年八月二十四日,方腊父子39人在东京汴梁被处决,至此,江湖之上风平浪静,天下大定,再无纷争。 次年腊月,风雪交加。北京大名府北门外三十里,桃花村。此时已是二更时分,村内墨色一片,早已寂静无声。咚。。咚咚,平安无事喽,几声打更之声传来,显的很是空旷。村溪东边不远的草坡之上,一圈围栏,几间茅舍,间或还传来几声羊嚒之声和犬吠。东首的一间屋内,烛火昏黄,炕头之上,一方小桌,桌上一碟酱牛肉和着一壶温酒。 一俊美青年正衣衫微敞,盘膝而坐,自斟自饮,动静之间,胸口之处隐约显现精美花绣,但见此人面露凄凉,眉头微蹙,似有烦心之事。炕头另一角。一年轻妇人正捂着突兀隆起的小腹,一双美眸注目着这个男子,眼里尽是关怀之色。再观此妇人,虽只是身着粗布衣着,却是生的美貌无双。 良久,妇人轻叹一声。“小乙哥,今汝已归隐山林,怎生还是如此忧愁终日,叫奴家好生担忧”。话音未落,妇人竟是轻声低泣起来。男子见妇人这般,竟是有些慌乱,移到妇人身侧,轻轻将妇人拥入怀中。 一边抚着妇人秀发一边轻声说道:“娘子,是某家不好,莫怪,哎,也罢,说与娘子听也无妨,今日村里酒肆买酒,听小二哥言到,某家主公,卢员外坠船而亡。小人自小跟随员外,只当他亲爹一般伺候,只是宋头领剿灭方腊以后,吾劝主公一起归隐,主人未听,今日得此下场,某家心内痛极,娘子,勿怪我”。 那妇人听到男子如此说道,凤目亦是噙起了几许泪花,轻轻拍抚着男子:“夫君,员外有此不测,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啊。夫君弃了功名携奴家归隐至此,虽是清苦了些,但我夫妻二人却也与世无争,逍遥自在。官家行事,向来是用则英雄弃则夜壶,如今江南平定,员外他们岂还能安稳度日,人常言,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啊。员外这是未能看清时局啊”。 女子话音未落,男子虎目含泪,竟是放声大哭起来。“员外啊,当初你为甚不听小人一言,若是听小人一言,我主仆二人归隐山林,饮酒打猎,岂不快哉,功名前程,有甚不可舍的”。男子愈想愈悲,悲愤之下,大口的喝着闷酒,女子在旁看着,有心安抚,却是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安坐相陪。 吱呀,院外柴门响动。屋内二人互看一眼,心声疑惑,但见男子轻轻把手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女子会意,退到墙角摒起了呼吸,男子抄起了墙角的朴刀,呼的一声吹灭了蜡烛,双手握刀,轻移脚步走到了门边。 “咚咚”风雪漆黑之夜,静逸异常。突兀的敲门声显得此时氛围甚是诡异。“有人在家吗?”屋外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声传来。俊美男子一听此人说话,心里轻轻咦的一声,此声甚是耳熟,只是怎生记不起主人是谁?正自疑惑之时。屋外男子又说话了:“小乙,这是汝家吗?小乙,俺的声音,汝竟是不记得了么?”。话音未落,俊美男子呼啦一下拉开门栓。:“都头。小人这是做梦么,都头怎会寻到此地的,娘子,快些点上蜡烛,门外就是那单手擒住方腊的武都头”。 烛火重又燃起,只见烛火照印之下,但看此人穿着一身灰布行者棉袄,胸前挂着一串佛珠,棉袄已是颇为破旧,脚上登着一双百纳鞋打着白布绑腿,头上黑发披散,上着发箍,身后背着一盒戒刀。一只衣袖挽扎在腰间,此人年约三十有余,满脸尽是沧桑之色。只见此人见得俊美的男子,不由得哈哈一笑,单手打了个稽首:“阿弥陀佛,小乙哥,一别经年,可教俺好生牵挂”。 俊美男子闻得行者这番言语,激动万分,双手握住行者臂膀,当一只手握到的只是一只空衣袖的时候,男儿之泪又凄然而下:“都头,哥哥,可苦了你了,娘子,快来见过哥哥”。那夫人听得男人呼唤,含笑起身吃力的行了个万福:“都头哥哥在上,师师有礼了”。 那行者听得这女子这般说,连忙扶起女子,:“免礼免礼,如俺眼还不浊,弟妹这是已有身孕了吧,你且小心”。说着转眼又看了看俊美男子,哈哈一笑,轻轻在男子肩头打了一拳;“好小乙,好手段,眼前这位莫不是名动京师的李师师么。”。 “哈哈。都头见笑了,正是,如今我与师师早已结为夫妻多时,且师师已怀有小人骨肉数月了,估摸着不久就要生产了,都头快进屋,屋外风雪交加,都头怕是尚未用饭吧,都头稍待片刻,小人准备些酒菜与哥哥,我们边吃边说”。俊美男子说完朝着行者一拱手,行者哈哈大笑:确是如此,如此甚好,那俺便不客气了,就依兄弟”。行者打了个稽首。“哥哥,有酒有肉,哥哥持戒否”.俊美男子笑着问着行者。“哈哈哈,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屋内又添了一注火烛,屋内更显得亮堂多了,桌旁二人含笑对坐,桌侧美貌妇人含笑相陪。话到此间,原来隐居在此的二人中,俊美男子便是鼎鼎大名的梁山好汉浪子燕青,旁边的美貌女子便是连赵官家都流连忘返的京城名妓李师师,燕青对面的行者也是名动江湖,他便是当年景阳冈上拳打老虎的武都头武松武二郎。 “哥哥,此间甚偏僻,业已夜深,哥哥这是遇着何事,又是如何寻到此间的”。酒过三巡,燕青面带疑惑的问着武松。听的燕青如此相问,武松长叹一声,一仰脖把碗中之酒一口而进。 “兄弟,哎,一言难尽啊,想当日,俺擒了方腊,却废了一条胳膊,俺便有些心灰意冷,又见得提辖坐化故去,吾便想,吾这假和尚莫不如假做真,真个就做个和尚了此残生,以求安稳便了 。可是欲求安稳却欲不得安稳,俺年初在寺内听得方丈秘传,说京都里的蔡太师高太尉他们欲图谋害我梁山余众,吾听此言,大惊,于是速去楚州寻得宋哥哥相告,怎奈何宋哥哥斥我一派胡言,俺是百般劝解,就是不听,俺有些丧气,原本打算留在哥哥身边护卫,一怒之下,俺欲拂袖欲走,怎奈宋哥哥,哎,冷冷的只回复了我四个字,任从你心。俺悲愤异常,离他而去了,后俺一直向北游历,这些天走到大名府,偶然听闻你们二人,打听了一下你的相貌,甚为贴切,于是吾便连夜寻来,却不想真的是兄弟你”。 燕青听完武松的言语,心中也甚是感慨,于是黑夜烛火之中,这二人把酒怀旧,不知不觉,双双醉去。李师师看着二人如此模样,不忍打扰,苦笑了一下,抚着微肿的腰身站了起来收拾碗筷。 恰在此时,腹内胎儿蠕动了几下,李师师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肚皮。面露慈爱之色对着腹内胎儿说道:“痴儿,莫要戏弄你娘了”。说完着又回头看了看趴在桌上的二位,又叹了口气说道:“痴儿,为娘盼你长大成人之后平平安安,莫像你爹他们这样,整日不得安宁,痴儿,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如寻常人家祥和安逸就好”。 第二章 都头去还留 翌日清晨,一夜风雪过后,雪势渐微,东天之上一轮红日已然高挂天边,再看村内村外雪白一片,银装素裹,潺潺溪水流动,几声鸡鸣,远处村落里四处散落的茅屋中纷纷飘起来炊烟,此间风景当真如画一般。 沙沙,远处渐渐传来缓缓的踏雪之声,李师师挽着一篮菜蔬正从溪上小桥缓步前行,临近家门,一只大黄狗跳跃而来,伏在李师师的脚边蹭了几下,低低鸣叫。师师看着脚下扑哧一笑。:“阿黄,你怎生如此调皮,难道你竟是又饿了不成”。言罢,李师师已是来到家门口,轻轻抖了抖披风,“小乙哥,都头,奴家回来了”。 进的门来,只见得方桌之上,燕青趴在桌上,微微发出鼾声,另一边,武都头却是横卧在地,浑然不顾此刻是天寒地冻,大声的打着呼噜,睡的正香,这二人竟是酒酣未醒。李师师看着眼前二人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好酒”,都头躺在地上翻了个身,抠了抠鼻,嘟囔着道。李师师轻掩袖口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道,这都头,全然没有一丝出家人的模样,却好似泼皮无赖一般。李师师轻轻踢了踢阿黄的屁股,阿黄抬头看着李师师,李师师朝着燕青努了努嘴。大黄会意,呜咽了一声,跳上桌去,用前爪推了推燕青,燕青并无反应,大黄瞅了瞅燕青,下一刻,竟是伸出了舌头舔起了燕青。 “贼厮鸟,某家正睡,如何戏弄于我”燕青一睁眼,正与大黄这厮双目相对而峙,不由得又气又笑,轻轻一挥,撵走了大黄。接着燕青抬首观瞧对面,不见了都头,不禁心内有些着急,急急站起环屋四顾起来,正对上捂着嘴轻笑着的李师师,燕青朝着师师问道:“娘子,某家昨日想是喝多了,都头甚时走的,你为何不叫醒于我,都头远来,某家尚有许多话语未曾与哥哥说起,娘子,都头真个走了么”。燕青面露沮丧之色说道。 李师师眼看燕青这样,更觉好笑,注目燕青笑而不语,拿手指了指地下。燕青拿眼一瞧,亦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轻轻摇了摇头,来到武松跟前,蹲下轻轻推了推武松:“都头,哥哥,醒醒”。良久,武松才缓缓醒来,嘴里勿自嚷着好酒。片刻之后,武松清醒过来,坐起来,看了看燕青夫妻二人,又看了看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相公,此间无事,莫不如你陪都头去村中一走,奴家这就准备饭食”。“弟妹,不可,不可,汝已行走不便,俺昨日贪酒,已然自觉腌臜,断不得再劳烦弟妹,若累及胎儿,俺当羞愧不已”。武松听着李师师言语连连摆手,简单收拾一下,竟是要出门而去。 燕青见状,连忙一把拉住武松:“哥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你若如此说,便是折杀小弟了,哥哥,如今天下,你我梁山之人,还有何处可去呢,哥哥,暂且留下,日后再做商议如何”。“是啊,都头哥哥,你便暂且留在此间吧”。武松望着眼前二人,虎躯微颤,双目噙泪。 “兄弟,弟妹,你二人在此间隐居养生,甚是不错,俺是方外之人,早已看破尘世,俺此次北行,一是为劝谏宋哥哥,二是因为公孙军师飞鸽传信约俺往蓟州二仙山。此番遇见汝二人实为意外之喜。兄弟,弟妹,你二人好生生活,俺就此别过,他日若有缘,江湖再聚”。言罢,武松单手打了一个稽首,大袖一挥,便欲往村外而去。 燕青大急,一个健步冲到了武松近前。单膝跪地,“哥哥,哥哥,且听小弟一言,如今天寒地冻,行走不便,且小人娘子快要生产,哥哥莫不如在小人这里多住些时日,等春暖花开之时,小弟添丁进口,哥哥也欢喜欢喜再走不迟”,燕青言罢,连连朝着李师师递上眼色。 李师师本就是八面玲珑之人,哪能不知夫君的心意,冲着武松行了个万福,接着言道:“都头,你就听我夫君一言吧,我夫君所言极是,都头虽已是方外之人,但奴家想看着都头若能见着新生麟儿,心中必定是欢喜的,也是我儿的福份,都头,暂且住些时日吧,我夫妻二人若能得都头在此日夜教诲,当是感恩不尽”。 已是走到桥上的武松看着二人,良久无话,许久过后,仰天长叹,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好,既然兄弟一家如此热肠,俺若再推三阻四,显得俺有些不通情理,也罢,俺听你们的便是,兄弟,弟妹,俺这人粗俗,往后有不道之处,还请见谅啧个”。 燕青夫妻眼见武松答应不走,甚是欢喜,连忙拉住武松的胳膊往家而去。“哥哥方才在家中所言对极,师师行走不便,吾当尽心照料,哥哥,师师,你们且坐,吾去准备菜食”。言罢,燕青挽起衣袖,往灶台而去,师师眼见夫君这般,美目之间尽是温柔之色,武松眼见燕青如此,亦是抚掌大笑。:“兄弟此举甚好,兄弟你先忙着,俺也不闲着,去去就回”。言罢,也不理燕青夫妻二人,一甩衣袖,大踏步往村北山林而去。 半个时辰已过,燕青夫妻已备好酒食,站在门口往北翘首以待,良久,却不见武松归来。燕青眼见如此,有些惶恐。李师师眼见夫君如此,轻轻抚了抚燕青言道:“夫君,都头一世英雄豪杰,必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夫君,你等奴家片刻,待奴家把酒食温在锅灶里,我夫妻二人一起去寻都头便是,方才我见都头往北而去,我们等会照此方向去寻吧”。说罢,李师师动身端起了菜食。 燕青见状,连忙抢过李师师手中物件“娘子,你身体要紧,我来吧。这样。你在家好生待着,休要惊动了吾儿,某家一会便去寻都头,可好”。李师师看着夫君如此疼人,温婉的笑了起来,这一笑,有诗云: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燕青眼看着夫人巧笑嫣然的模样,不由的竟是有些呆了。 片刻之后。燕青出得门外,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苍茫的天空之中竟又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燕青戴起来范阳帽,批起了披风。双手合十呵了口热气,双手搓了搓,跺了跺脚,迎着纷飞的雪花往北寻踪而去。 走到村北密林之外,隐隐听到山林里传来了叫好和拍掌之声。燕青心中甚是觉得好奇,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往山林间疾驰而去。 往前走了大约三百余步,叫好和鼓掌之声愈发的清晰,循着声音,很快,燕青便发现前方左侧约百余步的地方,正围着大约二十几位老少村农,这些人正围拢起来,形成了一个半月形的圈。圈内不知正发生着何事,远远的也看不清,只听得叫好声不绝于耳。燕青心中好奇之心顿生,缓步朝着人群走去。 第三章 山林显神威 燕青进得人群,抬眼一瞧,不看则罢,一看真个是眼前一亮。但见不远处,一处树林之中,已是横七竖八的散落了十数株折断的松柏大木,一株海碗口粗的苍松之侧,武松上身含胸拔背,稳如钟,下身圆裆,好似桥。正凝神运气。 忽然之间,剑眉倒竖,虎目圆睁,精光四射。”嗨”,一声大喝,猛的一沉肩,虎躯疾风一般撞向大松,砰的一声,大松剧烈摇晃,树下积雪纷纷洒落,随风乱舞。 “嗨”又是一撞,只听得咔咔之声四起,苍松已是斜歪半边。众人皆发出一声惊叹,正当众人惊叹之时,“咦嗨”。随着一阵响亮的呼喊,咔嚓,轰隆,这株大松竟是在武松三撞之下,齐根而断,轰然倒落,激起一阵雪雾。 “呀,这位大师天生神力,真乃神人也,好生厉害,吾等佩服不已”。一旁观看众人,眼见此景无不折服,鼓掌叫好之声再次响起。恰在此时,一阵狂风刮过,众人皆掩袖捂面相避,而武松则肃然挺拔,迎风而立,竟是纹丝未动。大风迎面,鼓起衣袖,发出呼呼声响,好一派天神临凡气象。众人眼见武松这般神勇,竟有几人跪倒在地,拜服起来。 “哥哥,好手段,小弟佩服”燕青冲着武松一抱拳。“小乙哥,这位大师看着面生,小乙哥唤大师做哥哥,莫非是小乙哥的故人?”。 问话的正是村中酒肆的店小二,丁牛儿。这小厮平素最喜打听,乃村中活络之人。方才闻得山里有人单手放树,便一溜烟的过来一看究近。燕青常去酒肆打酒,因此算是与这小厮熟悉。燕青听得丁牛儿问话,哈哈大笑起来。“丁牛儿,这位大师可不是一般人,这位大师可是。。。”。 话到此间,燕青忽觉不妥,微微思索,顺口一改。“这位大师可是东京大相国寺的智能行者,因某家在东京时,便在相国寺附近厮混,一来二去认识的这位大师,端的是一身好武艺,人品端直,小人仰慕,因而结拜为兄弟,哥哥昨夜刚来吾处,所以汝等不识的”。 燕青说完,抚掌大笑着来到了武松近前,冲着武松一拱手“哥哥,一身好功夫,神威无比,还似在东京时一般无二”。燕青说完这话,连忙冲武松递了个眼色,武松虽是粗人却非庸人,一见燕青如此这般,亦是心领神会。“哈哈,兄弟,想当日我兄弟二人在大相国寺朝夕相处,甚是快活。此次来寻兄弟,亦是心中多有挂念,方丈命我云游,于是贫僧便急着来寻兄弟”。言罢,哈哈大笑。 “哥哥,方才小人已备好酒菜,许久不见哥哥归来,不想哥哥竟在此间显露神威,哥哥为何来此伐木?所为何用”。燕青望着武松,以求心中疑惑。武松望着燕青,哈哈一笑,“兄弟,汝来的正好。洒家刚刚伐了些大木,估算着还差几株,兄弟一旁歇息,且看洒家再来过“。言毕,大袖一挥,又往一株松树大步而去。 燕青见武松如此,胸中热血涌上,豪气顿生,哈哈一笑:“哥哥,你既如此这般,做兄弟的哪有袖手旁观之礼,许久未动筋骨了,今日,且也看某家身手如何”。言罢,脱下披风摘下范阳帽递给了丁牛儿,“小二哥,劳烦你帮某照看一下” 。只见燕青活络了一下腿脚,走到一株松树旁,围着松树缓缓绕行,忽的,燕青剑眉一竖,“嗨”,一个飞腿踢中树身,紧接着腾空尚未落地之时,空中借力打了个旋,又是一脚正中树身,只踢的大松震颤不已,竟是有些松动。 燕青腾身落地,面露喜色,已然是心中有底,接着上前接连几脚,咔嚓,大松亦是齐根而断。 旁边围观众村民哪曾见过这等场景,一个个目瞪口呆,好似傻了一般,许久才叫好掌声四起。“小乙哥,好手段啊,相识已久,小人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不曾想哥哥竟是这般好身手。也难怪,刚才那位大师身手如此之好,汝是他兄弟,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厉害”。丁牛儿心服口服,四下里一众围观村民亦是纷纷点头称是。 风雪之中,燕青武松各显神通,一注香的功夫,二人又是各自伐倒几株大松。“兄弟,足矣”。燕青听的武松言语,拭了一下额头微露汗珠,回身看向武松,刚想发问。但见武松长身而立,单手打了个四方稽。“诸位乡民,俺有一事相求,不知各位可能相助否”。众乡民早已视武松如天神一般,听得武松所言,众人皆服,皆言但听大师吩咐,无有不从。 武松听到众人如此爽快,心中大喜,哈哈哈大笑起来。“多谢诸位美意,俺想请诸位助俺把这些伐倒木材送往小乙哥家院中,不知可否”。众人一听,皆哈哈大笑言道,当是何事,原来是这点差事,就是大师不言,吾等亦会出力相助,大师,小乙,但放宽心,吾等这就动手....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所有树木尽皆运至燕宅院中,燕武二人眼看众乡民如此淳朴助力,心生感激。想请众人村中酒肆中去吃喝一番,众人连连摆手,哄笑散去。片刻之后,众人已然散尽。 燕青和武松回返屋内,关上门来,和着李师师,三人犄角而坐。“哥哥在上,小人方才与小二一派胡言,还望哥哥勿要见怪啧个。哥哥,小人如此,实属无奈。吾等虽退隐山林,却是更要藏好踪迹线索,以免遭遇无妄。兄长,但求兄长莫怪于我”。燕青言罢起身,拜倒在地。 武松见罢,连忙起身搀扶起燕青。长叹一声言道:“兄弟,俺虽是粗人,却是明了晓汝之用心。此事,汝处理甚为妥当”。燕青见武松未曾怪罪,甚是欢喜,接着又言道:“哥哥,今日伐的这许多木材来,所为何故啊”。李师师听得此问,亦是向武松面露疑惑之色。 武松见二人如此,哈哈哈大笑:“小乙,弟妹,承蒙二位收留,俺心内十分感激,怎奈俺是个粗人,汝家亦颇为简陋,俺若是与二位共居一处,想是有许多不便。于是俺便寻思伐些大木来,在汝院内造一简单居处,如此这般,你我各自自在”。 燕青夫妻二人听得武松这番话语,心中甚为感慨。良久,燕青再次拜服在地:“哥哥美意,小弟心领,我知哥哥所想,也罢,就依哥哥,请受小人一拜”。 李师师眼见燕青如此,亦是慢慢站起,欲行万福。慌的武松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弟妹你且安坐。此间唯汝最为尊贵,莫要再行此礼,若是惊着胎儿,以后长大成人需责怪俺的”。武松说完哈哈哈大笑,燕青夫妻亦是心中各自欢喜。 次日开始,得众村民相助,只三日,一座松木大屋便立在了燕青院内西首。燕青武松二人感念众村民助力,于大屋内置办酒食,款待众人。众人眼见燕青武松二人待人甚好,心中不由的对这二人更是佩服有加。于是村中众人时常前来大屋与二人相会,一时此间竟成了村中最热闹之处。 第四章 除夕遇隐忧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日月星辰,瞬息转变,转瞬之间又是一年除夕到来,桃花村里家家户户,去尘秽,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祭祀祖宗。 备迎神香花供物,以祈新岁之安,好一派热闹景象。 燕青家中,李师师近来腹内阵痛频密,急请村中稳婆来看,稳婆仔细把看良久,起身冲着燕青做了个万福,笑脸言道:“小乙,恭喜小乙,若老身估算不错,小娘子生产就在旬日之间,小乙早做安排,若须助力,老身必全力以助”。燕青听罢大喜,朝着稳婆连连拱手以谢。送别稳婆,迅疾几步便进到到武松大屋。 “哥哥,方才稳婆言道小人娘子生产便在近前,小弟甚是欢喜,特来报与哥哥知晓,哥哥,今日除夕,且待小弟去酒肆沽些好酒,置办些肉食宵夜果儿来,吾兄弟二人今晚痛快畅饮,哥哥意下如何”。武松听得燕青之言亦是十分欢喜。哈哈大笑点头称是。 燕青见武松痛快答应,心中更是大喜,披上披风出门而去,此刻外面虽是寒冷异常,燕青心内却是火热无比,怎一个美字了得。一盏茶的功夫,燕青来得酒肆门外,拉开门帘,大步而入,想是今日除夕的缘故,往日午时此刻酒肆中必是坐的甚满,今日却只两人坐在一角兀自吃喝,燕青打眼观瞧,却是不识的此二人。 “孙伯,给某家打两瓮好酒,捎上10斤牛肉。一只烧鸡,再随意看些下酒小菜帮吾配上,吾片刻之后来取,有劳掌柜”。柜台之上孙掌柜正自拿着算盘盘点年余,听得有人说话,抬眼见是燕青便笑脸起身,近前相迎。 “小乙有需,吾岂敢怠慢。牛儿,速去置办,待会小乙要用”,孙掌柜冲着丁牛儿吩咐,转身又与燕青言道:“小乙你自安心去办他事,对了,前日吾家老婆子和小娘子闲聊,小娘子怕是快要生产了吧,小老儿这里提前恭喜小乙啦,这样,今日酒和肉鸡钱,小老儿爱财了,其余的便赠与小乙,哈哈”。孙掌柜言罢,哈哈大笑起来。 燕青听得掌柜如此之说。心内感激,连忙拱手:“孙伯,这如何使得,这让小人有些惶恐,孙伯生意之人,断不可如此,小人心领,幸甚”。 “哈哈,小乙休要推辞,吾年长于你,且今日除夕,汝不得推辞,不吉。你且去忙,就此说定”。孙掌柜哈哈大笑说道。燕青眼见如此,推辞不得,便躬身一礼,转身欲走,正对上那独坐一旁的二位食客,恍惚之间一人似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再欲观时,一切又觉正常,燕青出的门外,思索片刻,自觉多心,摇头晒笑而去。 片刻之后,燕青去村中货铺办得一提宵夜果儿回转至酒肆,进的门来,只见丁牛儿早已备好酒食于门口桌前等着。柜台内孙掌柜见燕青回转,微微点头。 燕青行至柜台之前:“孙伯,这是2两纹银,多谢,告辞”。言罢转身拿起酒食便走,话音未落:“小乙哥,此间东西甚多,小乙哥怕是行走不便,莫不如小人帮提携一二”。丁牛儿笑着言道。燕青转身看了看丁牛儿。一拱手:“有劳小二哥了”。 二人携的酒食出的门外,方走得20来步,丁牛儿忽的回身看了一眼。燕青见罢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便相问,又走到20余步,丁牛儿又转身回看。燕青不觉心中更是疑惑,行至路口转弯,丁牛儿忽面带忧色急忙把燕青拉到一处僻静之处,附到燕青耳畔低声言道:“小乙哥,吾跟汝出来实有一事相告,却不知该也不该”。燕青眼见如此,面露严峻:“小二哥但说无妨”。 “小乙,方才你出的门外,那酒肆中的二人便向孙掌柜和吾打听,问小乙哥是何人,家中有何人等”。小人便如实相告,此二人问完,便不再问,依旧喝酒吃菜。吾寻思,前日在山林中见识小乙手段,小乙哥和家中那位大师俱是身手厉害之人,这二人打听小乙,莫不是有甚企图,且小人听得此二人口音不似本地之人,窃窃私语,面色亦是不善,小人心内不安,于是特等你来,吾便实情相告”。 燕青听罢,心中不觉倒吸一口凉气,此事非同小可,于是匆匆和丁牛儿道了个谢,急速返回家中。到得家中即刻带着李师师来到武松大屋之内,关起门来,此二人眼见的燕青如此,不觉得心中各自疑惑。 燕青看着二人思忖片刻:“哥哥,娘子,吾等恐好日到头”。说完此话,燕青便把刚才丁牛儿所言讲与二人听。二人听罢亦是觉得心中不安。哥哥,事不宜迟,莫不如吾三人赶紧收拾细软,从速离去以避之。 武松听罢燕青言语,剑眉倒竖,虎目圆睁。“罢,罢,罢。听贤弟一说,俺亦觉得心疑,此间断是不得停留了,贤弟,吾前日言,俺欲去蓟州二仙山寻公孙军师,莫不如你夫妻二人与俺同去如何,只是。。。”武松言罢,忽的眼神看向了李师师那隆起的肚腹。燕青一见,一丝忧愁不免涌上了心头。良久,一声长叹,却是没有言语。 李师师眼前夫君如此,已是知晓夫君心中所虑为何,便展颜朝着燕青一笑:“夫君莫要管我,速速收拾细软,轻装速行。奴家能顶的住,莫要烦恼”。燕青望着李师师,一咬牙,:“也罢”。说完,回转身冲着武松一抱拳,“哥哥,事不宜迟,吾兄弟即刻便行,劳烦兄长与吾一起准备一副担架,劳烦兄长与吾抬着小娘子离去,哥哥,委屈哥哥了”。 武松听罢,大手一摆:“兄弟怎说此话,哥哥可是那是琐碎腌臜之人么。休要再言,就依兄弟,吾二人立刻动手”,武松言罢,便去屋后去拿树枝。燕青眼见武松如此,心头一热,眼眶微红,转身冲着李师师一抱拳,:“娘子,你且安坐,吾与哥哥去去便回”。言罢,追随武松而去。 李师师此时独坐家中,心中自觉焦急不安,片刻之后,腹内忽然剧痛无比,抚着肚腹香汗直滴。片刻之后,燕武二人已然做好担架回返,刚一进门便见师师异样,燕青面露难色,钢牙一咬:“罢了,哥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人娘子怕是就要生产了。走不成了,哥哥,你先去往二仙山,吾待小人娘子生产之后,便随后而来,哥哥,你先走”。说完跪地一拜。 啪,武松一拳砸踏了桌角:“小乙,你怎说的如此话来,你当俺武松是何人了,休要再说,汝速寻稳婆而来,吾留外间与汝守护,吾兄弟二人虽非一母所生,却情同手足,勿再聒噪,汝速寻稳婆,速去”。武松言罢,即刻走向门外,长身而立。 燕青眼见武松这般,心中已知劝谏无用,眼含热泪,冲着武松跪地一拜,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正自疼痛难忍的李师师,心中默念:“神明在上,但请保佑吾妻儿母子平安,吾愿舍却一切”。心中祁完,朝着稳婆家方向疾步而去。 第五章 燕青喜得子 一炷香的功夫,燕青携着稳婆,踏着积雪缓缓行至家门附近。燕青此刻心内焦急如焚,怎奈稳婆三尺金莲,快将不起,于是憋着一肚苦闷随着稳婆而行。远远的,燕青抬头往家的方向举目观瞧,但见武松兀自立在柴门之内,长身挺拔,岿然而立,纹丝未动。燕青眼见如此,心内感叹,继而又长出了一口气。 屋内,低低吃痛呻吟声间或传来,屋外。燕青蹲坐于地,显得甚是焦躁不安。武松站在一旁,亦是脸色凝重,欲与燕青讲些言语,话到嘴边竟是无从开口,良久,但闻得屋内响动暂歇,正自诧异之时,门帘一挑,稳婆面显疲态,走将出来。燕青见罢,慌忙走上前去,伸手作揖。“大娘,某家娘子怎生情况,大娘莫要隐瞒,直言便是”。 “小乙,早前老身推算小娘子生产尚在旬日之间,可适才老身仔细观瞧,小娘子生产只怕就在旦夕之间了,小娘子今日看似心事重重,莫非今日小乙家起了争执,动了胎气?”。言罢,稳婆看向小乙,眼中似有责备之意。燕青一看,心中不觉得更增忧郁,却又不能如实告之稳婆,于是轻叹一声朝着稳婆又一拱手:“大娘,不敢隐瞒大娘,适才今日接到远房消息,娘子家有丧亲之痛,小娘子听闻心中悲苦,因而今日如此,想必受此牵连“。燕青言罢,心中默默祷告。先人勿怪,情急所迫,勿怪于我。 那稳婆听罢燕青之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便不奇怪矣。罢了,小乙,老身刚刚前来之时有些匆忙,小娘子今日断是要生产了,老身回去仔细收拾停当,便过来在此等候,老身这便回家,小乙,莫要再刺激小娘子,需好生安抚。莫要再生枝节”。稳婆言罢,施了一礼,转身踏雪而回。 燕青将稳婆送至院门,回望家中方向,眼中尽显焦急无奈。良久长叹一声,行至武松面前,双手抱拳,正待言语。那壁厢武松却是先开了口:“小乙莫要再言,俺方才已吿于汝,莫要再劝于俺。速速进屋去陪护娘子吧,屋外有俺照应,莫慌乱”。言毕,武松转身站立柴门之侧,竟是不理燕青。 燕青方才确有再劝武松之意,怎奈话未出口,武松态度决绝,燕青无奈,苦笑摇头向屋门走去。“吱呀”。燕青撩开门帘,轻轻推开木门,脚步轻盈生怕惊扰蝼蚁似的缓步走到炕头。但是李师师正自躺在床上,尽显疲态,眼见燕青过来,勉力挤了一个笑颜。燕青见罢,强忍心中苦闷,亦是挤了一个笑颜行至近前,蹲坐炕沿,拉起李师师若藕柔荑。柔声言道:“娘子,可苦了你了”。 李师师闻听此言,心中顿觉温热,苍白的脸上尽显温柔,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抚上了燕青的面颊。柔声言道:“夫君何出此言,想来奴家甚觉羞愧,若非我如此,只怕我们早已是离开此间了,夫君,是奴家连累汝和哥哥了”。燕青听闻师师如此,苦笑了一声:“痴人,怎生说的如此言语,莫要再提,或许今日之事是吾等杞人忧天也犹未可知,夫人好生休养,吾在外候着,有事便呼某家”.燕青言罢,欲转身离屋。 “夫君,莫要离我,夫君,此刻无事,吾夫妻二人给吾儿取名以备若何”。李师师轻轻拉过燕青的手笑着说道。燕青听得此言,心中欣喜滚滚而来,日间所有不快只这一句便烟消云散。燕青看着李师师,柔声笑着说道“娘子既如此说,只怕心中应是已有计较,说来与为夫听听,看看成与不成”。说完轻轻坐上炕沿,轻轻把李师师拥在怀中。 “嘻嘻,官人,你知我为何放着人中之龙赵官家不要,而跟汝私奔山林么”。李师师眼波流动,脉脉含情的看着燕青说道。燕青微微一笑:“还请夫人赐教”。“嘻嘻,官人,我便是喜欢你八面玲珑,聪慧过人,肝胆忠义,侠骨柔情。今生得与相公结为百年之好,奴家心满意足。即便官家许我位高权贵,我亦不拿正眼视之”。燕青听得师师这一番话语,更是把师师拥的更紧了一些。 “官人,如若奴家今日生的是儿子,便叫他飞天若何,若是女子,便呼为玲珑,夫君意下如何”。燕青听的师师所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甚好甚好,娘子才学过人,今生得与娘子结合,实乃小人高攀,前世积德了,就依娘子”。燕青和师师给小娃娶得名字,俱各欢喜,屋内一时柔情暖意,温馨异常。 片刻之后,屋外传来小脚走步轻声,燕青知是稳婆来了,于是轻轻抚了抚李师师的额头,:“夫人且自宽心,想吾等皆良善之人,老天必不薄我,夫人放心,屋外有吾与哥哥在,即便是天踏下来,吾亦是不惧”。言罢轻轻抽离身体,出的门外,正遇稳婆近前,于是燕青整了整衣衫给稳婆深施一礼:“大娘,一切都全仰仗大娘了,大娘的恩德,小乙铭记在心”。稳婆听到燕青之言,笑了起来。 “哥哥,吾等闲等也是闲,莫不如用些酒食,打发闲事,只是这酒。。。”。燕青话音未落,那厢武松哈哈大笑。“哈哈,贤弟,即便汝不提,俺自心中也有分寸,今日俺二人只半坛酒即可,俺二人便在此静候佳音便是”。燕青听得武松如此说道,亦是哈哈大笑起来,转身进屋,招呼稳婆师师用些饭菜,便提了酒食出来,与武松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 良久,夜已深沉,燕青与武松俱已略有些倦意,二人便东拉西扯,小声的忆起故旧往事,免不得一番唏嘘感叹。忽然,梆,梆梆,子时已至。接着噼噼啪啪的爆竹之声四起,顿时这往日幽静的桃花村里,热闹非凡。 “哥哥,恭贺新春,四季如意”燕青拱手作揖冲着武松说道。武松听闻哈哈大笑:“俺兄弟亦是如此,恭贺新春”。二人正自欢喜之时,忽然门帘一挑。稳婆急急出来言道:“小乙,娘子要生了,速去提热水来”。燕青听罢,心中大喜:“哈哈,诺”,大笑着便去提之前所备热水。 燕青提着热水送到屋内,便被稳婆急急的赶了出来,此二人原本已是有些困意,经此一闹,顿觉清醒,燕青于屋外搓手顿脚,坐立不安,心中焦急期盼溢于言表。惹的武松一阵哈哈大笑。 “哇哇哇“几声响亮婴儿啼声传来,燕青激动异常,抓着武松的衣袖言道:“哥哥,适才有小儿啼哭之声。哥哥可曾闻得”。武松大笑:“正是”。燕青兀自不信,恰在此时,又传来几声儿啼,燕青扭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顿觉吃痛,心中狂喜。急急往屋门而去,只见门帘一挑,喜婆笑意盈盈走将出来,冲着燕青一拱手:“恭喜小乙,贺喜小乙,是个男娃”。 燕青闻听此言,心中大喜,仰天大笑:“哈哈,老天有眼,吾燕门终于有后了”。 第六章 血溅桃花村 “小乙,莫要傻乐了,还不速速进屋见见公子,慰劳一下小娘子”。稳婆笑眯眯的笑着对燕青言道。燕青一拍脑门,哈哈大笑:“大娘所言极是,小人欣喜万分,却是有些失礼了”。言罢抬脚走向屋门便欲掀开门帘。 蓦然。心中想起一时,不觉大囧,回身走到稳婆面前,躬身施礼:“大娘,今日之事,全仗大娘周全,若非有大娘,小人不知如何是好了,大娘,这是一封纹银,请且收下,莫要嫌少”。燕青说完,便递上早已封好的二两纹银与稳婆。 稳婆见状,连连摆手:“小乙,心意老身领了,这银子万万不能收,汝夫妻二人虽是外乡之人,却在桃花村中行善助人。吾村中众人很是爱惜你二人,今日此等小事,再也修提,老身与汝夫人公子有缘,再收银两岂不让人羞耻,小乙,汝公子甚是可爱,老身抱着怀里时欢喜的紧呢”。稳婆说完,乐呵呵的笑了。 燕青听的稳婆如此说道,心中更是如猴急一般,急切的想进去一睹妻儿,于是哈哈一笑。硬是把银子往稳婆手中一塞,:“大娘,莫推辞,吾去也”。燕青走到门开,深自呼吸几下,然后轻轻挑帘而入。但是师师面色有些苍白躺在炕上,怀里也红布棉袄里正裹着一面色红润小二,兀自在吮着嘴唇,煞是可爱。 李师师见燕青进来,含羞一笑:“官人,恭喜官人,燕家有后了”。燕青慌忙走上前去,望着眼前娇妻,心中怜爱顿生:“夫人辛苦,夫人今日当记第一大功劳,吾观吾儿面目清秀,声音洪亮,必是继承娘亲。想吾儿以后也必是人中俊杰。”。燕青说完,俯身又怜爱的看了看小娃,小娃竟似微微一笑,直把燕青乐的心花怒放。 “娘子,既然已是天降麟儿,吾儿便依夫人之前所说,便叫他燕飞天如何”。燕青喜滋滋的看向了李师师,李师师含笑微微颔首:“一切但凭相公做主”。 燕青大喜,接着言道:“娘子,刚刚某家灵机一动,给吾儿想了一个乳名,吾儿是除夕刚过生人,吾想便唤他做初一,夫人觉得怎样”。李师师听得夫君这番话语,心中很是欢喜,很是怜爱的轻轻用手拍了拍小娃:“娃儿,汝爹给汝取了个乳名,唤做初一,为娘亦觉得甚是不错,吾儿,从此刻起汝便叫做初一啦”。 “贤弟,妻儿可都安好,小娃儿长的兀自像谁?”。蓦的。门外传来了武松的声音,此声音显得颇为焦急却又似显得温柔,旁人若是识的武松,定会惊诧这话是竟是他口中所说。 燕青夫妻二人闻得门外武松问询,相视微微一笑。“哈哈,哥哥,小娃生的清秀,面貌更似他娘,哥哥,哥哥不是外人,吾家没有许多讲究,哥哥亦进门来望望吾儿,欢喜欢喜”。燕青笑着朝着屋外言道。 “哈哈哈,那便失礼了,俺进来了”。大笑声中,武松和着稳婆二人复又转回屋内。稳婆看着燕青二人,眼中慈爱顿生,缓步行到炕前,把先前燕青交与她的一封银两塞到初一枕下。笑着对燕青做了个万福:“小乙,小娘子刚刚生产,汝以后用银之处甚多,老身要此无用,能替小娘子接生是老身的福分,这样吧,汝给吾的银两,老身收下,但是老身甚是欢喜这小儿,这银两便赠与他置办衣物便了。莫要再言,天已不早,老身这便回去了”。 稳婆移步至门口,刚欲出门,忽的转过身来。:“小乙,汝唤小儿何名”。武松听罢亦是看着燕青。燕青侧身看了看李师师,师师含笑微微颔首。燕青哈哈一笑:“哥哥,大娘,小儿大名为吾家娘子所起,唤做飞天,乳名是由小人所起,吾唤他做初一”。 武松与稳婆闻得此言,俱是点头称是。稳婆看向小乙:“小乙,汝可知,汝让村中许多后生艳羡不已,小娘子生的美貌无双,又是腹内有学问,小乙,汝这得多大的造化才修的如此姻缘,老身从未见过有汝二人如此登对的一对璧人”。 燕青听稳婆如此说道,心中暗喜,拿眼偷偷观瞧李师师,李师师竟也似有点扭捏。武松和稳婆见着夫妻二人如此,哈哈大笑起来。 正当屋内众人欢声大笑之时,村里竟传来一阵急促鸣锣之声,接着,一阵人喊马嘶声渐渐传至近前,很快村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门口阿黄亦是狂吠不止,燕青和武松对视一眼,心中各自暗暗心惊,看来日间所虑不为过,祸事终究是来了。 稳婆听得村中哭喊,心内大急,方寸已乱,急急开门就冲出门外。燕青和武松俱想把她给喊回,竟是当未闻到。燕武二人极目观瞧,但闻远处一众马蹄声疾驰而来,方向正是燕青这座屋宅,黑暗之中,隐约看见大批骏马飞驰而来,马群中星星点点的竟有数十只火把显现。 稳婆刚行至柴门外,眼见村中四处火车,哭喊震天,又见得大批人马奔来,竟是呆立当场,竟是吓的有些傻痴了。片刻过后,稳婆似回过神来,转身冲着燕武二人连连挥手,似是让他们速速逃离。还未挥动几下,便听到几声飞弩破空之声划过长空,稳婆身子一顿,接着缓缓摔倒在地,再无动静。 燕青和武松二人眼见如此,心中火气,俱各大怒,急速回转屋内,正瞅见李师师吃力的站在地上,怀里抱着小儿,眼中垂泪,脸上尽是悲苦之色。 燕青和武松二人速速抄起了家伙,拿了些衣物细软急急的扎了包裹包在了身上,燕青眼见此景,一咬牙,挺着朴刀冲到门外,回头冲着屋内大声喊到:“哥哥,今日村中祸事想必是吾二人而起,村中生灵涂炭,某家实不忍弃之而逃。吾辈梁山好汉,替天行道,这是本份,哥哥,师师和初一就拜托哥哥了,某家在此替汝等拖延片刻,哥哥速带吾妻儿从后门疾走”。燕青言罢,挺起朴刀来到柴门,关起了柴门。 武松眼见如此,心中大急,哇哇大叫起来:“小乙是何道理,俺是孤家寡人,汝带妻儿速行,俺来给汝等殿后”,说着把一把做工精湛的小刀塞到了初一包袱之内,又嚷嚷开了:“贤弟小娃,俺很是欢喜,本欲当择日将这赠与贵公子,怎奈今日情急,便拿去当见面之礼吧,此刀可非同寻常,乃智深哥哥所赠,名唤流光。端的是锋利无比”。 武松正自顾说着之时,只见李师师两眼垂泪,紧紧抱了抱初一,忽然猛的把初一递到了武松怀里,疾步走到了燕青身边,面色平和的对着燕青说道:“奴家知汝心意,但汝可想过,汝若不在,奴家能苟活么”。说完甜甜的望着燕青一笑,接着回转身冲着武松做了个万福,“哥哥在上,初一就拜托哥哥了,长大之后,让他做个凡人。莫要学他爹娘”言罢,决然回头,紧靠燕青,竟是不再回头多看一眼。 武松眼见这夫妻二人如此,心如刀绞,放声大哭,高声大呼“贤弟,弟妹,汝二人放心,汝子俺必好生抚养成人,罢了,吾去也”。言罢,一脚踢开后门,抱着初一,茫茫黑夜之中,朝着山上疾驰而去。 燕青眼见武松带着初一渐行渐远,双目噙泪,侧身抚了抚李师师的头发:“痴人,汝为何不走,也罢,吾夫妻二人休戚与共,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就让吾二人同赴黄泉吧”。李师师望着相公这般说道,拭了拭眼泪,紧紧靠着燕青,面上露出如花的微笑。 第七章 英雄归黄泉 呜呜。正当燕青和李师师相携着看着愈来愈近的马队的时候,燕青脚边传来低低的呜咽之声,燕青低头一看,却原来是家里养的大黄狗阿黄,正自紧依他蹲坐着。 燕青不由的心生感慨,虎目垂泪,颤声叹道:“阿黄啊,汝为何不远走逃生,留在此地又有何用,唯有一死矣”。李师师亦是看到阿黄,眼见阿黄忠义,吃力的弯下腰来,把阿黄抱在怀中,轻柔的抚摸着它的毛发,良久,一抹清泪滑眶而落。 正当燕青夫妇立在院门之时,远处一阵马嘶鸣叫之后,数十人之众的骑队已是眨眼之间便已杀到燕家的柴门之外,这伙贼人皆身着黑衣蒙着脸,散开呈半月之状,围住了燕宅,人手之一只手弩,皆瞄着夫妻二人。 而此刻,村中哭喊叫骂之声亦是渐渐停息下来。燕青冷眼看了看眼前贼人,随即轻轻搀扶起李师师,饱含深情的看了她一眼,便一咬牙把师师让到身后,挺起朴刀,腰板挺直,眉宇之间满是肃杀之气。以一人面对如此阵仗,竟是未曾有半点畏惧之色。 片刻之后,马队正中行出一匹马来,马上端坐一人,身披貂氅,身正影直,气度似为不凡。但见此人上下打量了燕青一番。冷声笑道:“燕青,诨名浪子,梁山贼寇。哼哼,今日落在某家手里,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汝若听话,某家开恩,随后给汝一个痛快了断”。 燕青眼看着此人,朗声大笑:“汝唤吾贼人,可如今汝等却干伤天害理猪狗不如之事,不知谁是贼寇。何况吾梁山弟兄早已归顺朝廷,朝廷亦予吾封官加爵,汝这般称呼于我,岂不荒谬”。 马上之人眼见燕青身临绝境,却丝毫未见胆怯,心中亦不禁暗暗佩服,心道,梁山贼寇,果然凶悍冥顽,燕青燕青,汝得罪谁不好,汝得罪的可是官家,若非如此,此人倒是可为吾所用。 “大胆,死到临头,还要聒噪,康。。赵头领,请允小人捉拿此人”。顺着话音,燕青顷刻之间便寻得正在聒噪之人,但见此人亦自目露凶光的盯着自己,燕青眼见此人,似有些眼熟,蓦然想起,原来此人便是今日酒肆之中与他目光交集之人。想到此时,心中暗暗苦笑,罢了,想来吾命中当有此劫,今日,怕是活不成了。 燕青正自思忖之时,忽听得那赵头领哈哈大笑起来:“董虎,这燕青贼人是汝寻得,这头功机会便予以汝,众皆退后,且看董壮士擒贼”。话音未落,只见那董虎生猛的跳下马来,抽出腰刀,阴阴笑着朝着燕青而来,马上众贼人眼见如此狞笑一片。 燕青正自恼恨此人,不想此人竟要捉拿于己。不由得心中又是愤懑又是狂喜,老天有眼,吾自思忖怎寻汝报仇,汝竟自找门前,我今日即便是死也需长出一口鸟气。想到此间,不由的剑眉倒竖,银牙紧咬。眼见的董虎虽是身材魁梧,却是狂傲无比。心中一动,已是有了计较。于是大喊一声,挺刀迎着董虎杀将过去。 董虎眼见燕青杀将过来,哈哈一笑,举刀便欲挥砍,恰在双刀似有相交之时,只听哎呦一声,燕青双腿似忽为甚一绊,打了个趔趄,朴刀离手,竟是如要扑到在地。不远处李师师眼见此景不觉一声惊呼。 董虎见此情形,心中狂喜,甚梁山强人,亦不过如此鸟样,待俺擒来,便是大功一件,想到此处,便单手朝下一抓,便欲去捉燕青,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燕青往前扑到一半之时猛的侧身一翻,接着便是一个鲤鱼打挺,迅捷便是一脚飞腿直踢上董虎颞颥。 董虎正自暗自欢喜,眼前一闪人影却是没了。正自愕然,忽觉耳侧一阵剧痛,接着双目一黑,直挺挺的躺倒在地,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竟是死了。 马上众人本待拍手哄笑阿谀奉承,只这一刹那的功夫,便俱个目瞪口呆,哑口无言。那马上端坐的赵头领亦是暗自心惊,佩服无比,嘴里竟顺口喊出了一个好男子来。此话一出,马上众匪尽皆面面相觑,看向于他。只见那赵头领捂嘴轻声咳了几声,大怒道:“汝等这班腌臜眼拙吗?贼寇凶顽,还不速速前去捉拿,砍得首级,赏银百两”。 马上众匪一听得此言,顿时有四五个人立刻跳下马来,冲着燕青就杀将而来。燕青捡起朴刀,大喊一声,退守柴门与众人厮杀在一处。辗转横挪,朴刀上下翻飞,不时大喝一声,以一人匹敌数人,竟是不落下风。远处观战的赵头领眼见的燕青这般神勇,不由的更是心中大惧。心中寻思,今日杀得燕青,必回禀父亲,这梁山余孽定不能留,须赶尽杀绝。 赵头领正走神之时,忽闻的哎哟之声,但见得己方一人扑到在地,身上一只大狗正咬在脖颈之处,眼见此人腿脚抽搐,竟是不得活了。眼见如此,心中大怒,让旁边贼人递过一张弓来,瞄准大黄,嗖的就是一箭,转瞬之间,但闻的嗷呜一声,这箭正射在大黄脖颈之处,顿时血水四溅。大黄仰面栽倒,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头一歪,嘴里流出一股鲜血,战死当场。 李师师眼见大黄英勇战死,心中痛极,又是刚刚生产,本已衰弱无比,眼见此景,眼前一黑,竟是昏倒在地,不醒人事。 燕青眼见此景,两眼通红,不由得心中更是悲愤不已,大喊一声,聚齐力气猛的一刀砍向了身旁一个贼人,那贼人慌忙举刀格挡,只听当的一声,那贼人的刀竟是被震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正自发懵之际,燕青跟上就是一脚,直踹此人心窝,直把此人踹飞了足有一丈之远,只见此人摔倒在地,狼狈爬起,忽的面露剧痛之色,哇的一声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头一歪,便去寻董虎去了。 余下与燕青争斗的二人,眼见同伙惨死,再见燕青此时浑身是血,赤目如雪,长身站立,神威无比,仿若天神一般,心中已然是早已泄气,两人同时啊的一声大喊,回身便往马队奔去。燕青眼见贼人丑样,不禁仰天长啸。大叫一声:“梁山英雄,护国为民,替天行道,汝等腌臜贼寇,拿命来”。说完,挺起朴刀冲着一众贼人冲杀而去。 马上众贼眼见燕青神勇,各自心惊不已,端坐马上已然不稳,原本齐整马队竟自慌乱起来。那赵头领眼见情形危机,双目一冷。大喊一声:“众家兄弟,给我射”。话音刚落,一众贼人缓过心神,竟皆举起手弩冲着燕青便是纷纷射去。一时间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一阵箭矢中的之后,四野寂静,除了间或几声马嘶蹄响,竟是空旷无声。再看,离柴门不远之处,燕青兀自手杵着朴刀岿然站立,身上如刺猬一般射满了箭矢,面带怒气两眼圆睁。一代英雄竟落得魂归黄泉。 第八章 连环套中套 “禀报赵头领,小的适才观验许久,那燕青反贼已是全无呼吸,端的是死透了”。一个贼人行至赵头领马前跪倒禀报。那赵头领闻听此言,捂着胸口大大的出了一口憋闷之气。思忖方才见闻,心中兀自惊魂未定。 适才,燕青已被射成刺猬,遣左右前去查验,竟无一人敢近前一步,方才去查验之人,竟还是自家拿刀逼迫才不得以前去,观那前去查验之人浑身战栗,腿脚发软,行如龟爬,仅二十余步的距离,竟是耗了整整一注香还多,想到此处,心中不觉更是惊恐万分。 “赵头领,这妇人如何处置”。那贼人指了指远处昏倒在地的李师师,继续言道。只见赵头领听罢,眉毛一挑,沉声言道:“汝等几人先把这妇人带回村中,另汝几个去燕贼巢穴里仔细搜查,速去”。众贼人得令,迅疾分头行事。 “头领,头领,快来观瞧”。一贼人手里拿着几件小儿衣饰大声呼喊着跑将出来,那赵头领眉头一皱,立刻跳下马来,几步迎将上前,将那几件小衣拿在手中反复观看。心中暗自恼怒,莫不成这家里还有余孽未除。想到此处,大手一挥,给吾掘地三尺,仔细搜索,莫要走脱了一个余孽,以免后患。 半个时辰过后,众匪苦寻几遍,亦未曾发现他人踪迹。赵头领长叹一声,冷冷言道:“罢了,取火把来,将此处夷为平地”。片刻过后熊熊大火冲天而起,赵头领大手一挥,“众家兄弟,随吾去村中酒肆,连日辛苦,今日大功告成,辛苦汝等了”。众匪闻听此言,俱各是心花怒放,纵马朝着村里疾驰而去。 众匪行至村中。但见村中酒肆门外,空地之上,有十数个老幼病弱依靠在一起,瘫坐于地,瑟瑟发抖,眼里尽是恐惧痴傻。酒肆门外一粗豪壮汉眼见众人回返,快步迎将上前,见着赵头领纳头便拜:“头领,这些山野村夫,该将如何处置”。 那赵头领蔑视了一眼众村民,幽幽的说道:“于雄,此皆山匪,汝等,嗯”。言罢,下得马来,眉头一竖,做了一个抹脖的样子,便进了酒肆。那于雄一见,哈哈狞笑,一挥手:“众家兄弟,杀贼领赏”。片刻之后,哭喊哀鸣一片,又片刻,四野平静,唯有几许风号。 门帘一挑,于雄走入酒肆,直向桌旁正饮着酒的赵头领走去。赵头领眼见于雄入得门来,便打发店内其余人等出门等候。那于雄环顾一周,眼见屋中已是闲人散尽,便移步头领近前,单膝跪地,小声言道:“康王殿下,那妇人某已命人安置于车上,此外,殿下嘱咐之事某业已办妥”。言罢,于雄脸上露出阴阴冷笑,望向头领。 那头领闻得此言,随手扯下面纱,面露微笑,似有得色。但见此人约莫二十多岁年纪,生的是龙眉凤目,一表人才,气宇轩昂,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大宋官家第九子,康王赵构。 那康王朝着于雄微微点头,轻声言道:“汝即刻唤众人,全伙进屋饮酒食肉,大肆快活,事不宜迟。汝为吾心腹之人。。汝听明白了么”。康王言罢,眉头一紧,狠狠的一握拳。那于雄闻听此言,舔了舔舌言道,“殿下宽心,卑职懂了”。言罢,出门而去。 片刻之后,门外匪众悉数进屋,康王眼见众人全伙到齐,朝着众人打了个稽首,微微一笑,朗声言道:“今夜剿灭桃花村贼寇,汝等皆立大功,吾当依前所言,回京奏报太尉,免除汝等配军之罪,从军或是回家,悉听尊便。”。众匪听得此言,皆激动万分,拜服于地,称谢头领不止。 康王眼见众人如此,哈哈大笑,随即便命于雄给每人斟了一碗酒。见众人酒碗皆满,便举起手中碗来高声言道:“众家兄弟,今日大功全仗诸位,赵某在此敬诸位一碗,赵某先干为尽”。 言罢一仰脖,干了此碗,众人眼见头领如此,皆叫了声好,各自干了。康王眼看众人喝了酒,微微一笑,朝着众人言道:“众家兄弟,今日辛苦,汝等先在此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吾与于雄去看看犯妇如何,去去便回,吾誓要与众家兄弟一醉方休”。言罢,哈哈一笑,拱了拱手,与于雄出门而去,屋内随即传来阵阵嬉闹哄笑之声,端得是热闹非凡。 二人出门,疾步行至僻静之处,急急于腰间取出药丸一口吞下。康王看向于雄,小声问道:“于雄,汝酒内用药可曾足数,不会出甚差错吧”。于雄微微一笑,拱手言道:“殿下且宽心,片刻之后,便叫殿下吃下定心丸药”。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冷冷一笑。 片刻之后,“哥哥,吾怎觉得眼有些花了,”“吾也是,怎生回事”“不好,酒里有毒,众家兄弟,吾等怕是中了京里来的赵指挥的圈套了,吾。。啊”。接着酒肆内瓦片破碎和摔倒之声不绝于耳,须臾过后,酒肆内再无一点响动。 那康王眼见得如此,朝着于雄一挥手,于雄点头,从腰间取出一竹筒,用火折点上,嗖,一道火焰随着尖啸破空之声,直上云天。 康王待于雄发完信号,拍着于雄肩头哈哈一笑:“于雄,汝今日出力甚多,本王记下了,原本汝与董虎二人随吾出京,此即,董虎殒命,此间大功皆记予汝头上,本王当于太尉近前极力推荐与你,汝加官进爵自当不在话下”。于雄听罢,心中大喜,忙倒地叩头称谢。 “咦,酒肆旁那是何人”。康王蓦的一声惊呼,于雄慌忙站起,转身朝着酒肆方向看去,只见酒肆门口空无一人,心中正自纳闷,忽觉胸口一凉,剧痛传来,于雄低头一看,只见胸口上正冒出一截刀尖,尖头上兀自低着鲜血,于雄一脸惊诧的转头望向康王,手颤抖着指向康王,似要询问什么。 康王冷冷看着于雄,沉声一笑:“汝可知曹阿瞒说过何言”。于雄颤声应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啊。。”。言罢大喊一声,倒地而毙。 康王低眉冷眼瞅了瞅于雄,叹了口气言道:“本待留汝一命,可此事关系皇家威严,知晓者甚少为好,所以汝之命,留将不得,看在汝追踪此事经年,功劳苦劳皆有的份上,本王回京给汝妻儿一个丰厚抚恤便是,汝九泉之下安歇吧”。 话音未落,村头一阵人喊马嘶传来,康王抬首观瞧,只见一条长长火龙似的宋军队伍迤逦而来,康王大喜,朗声说道:“本王在此,村中匪徒尽皆被本王妙计困于酒肆,汝等速去斩首立功,每首纹银十两”。村外宋军闻听此言,皆是大喜,纷纷言谢康王,康王闻得众军拥戴,哈哈大笑,端得是得意非常。 数日之后,东京汴梁,皇宫内廷之中,康王正拜服于徽宗脚下,殿内只此二人。“父皇,父皇吩咐之事,孩儿业已办妥,父皇放心,除孩儿之外,再无一人知晓此事”。 徽宗皇帝听罢,显得有些神伤,叹了口气道:“那李师。。那妇人,如何处置了?”。“启禀父皇,那妇人奄奄一息,吾搭号脉已是甚弱,父皇曾言念及。。。保留全尸,于是吾命军健将她抛于山溪之中,那里偏僻荒芜,那妇人断不得再活了,父皇放心”。 徽宗听罢此言,看着康王。幽幽的说道:“皇儿,朕似记得未曾吩咐汝何事,汝适才所谓何事”。康王听罢此言,心中暗吃一惊,慌忙言道:“父皇,孩儿贪玩,出京打猎,未曾先禀明父皇,还请父皇勿要责怪,孩儿亦是什么也记不得了”。 徽宗闻听此言,久久的注视着拜倒于地的康王,许久,轻声言道:“汝退下,勿再言”。殿内一时寂静无声,仿若凝固,唯有灯火摇拽。 第九章 武松斗群狼 话分两头,当村中正自混乱一片之时,武松怀抱着初一,大步如飞,疾驰奔往大山之中,凭着一口心气,武松竟是一口气跑出十余里地。行至一方高台之上,呼吸急促,精疲力尽,顿觉乏力,再也迈不动腿脚。索性便在此歇脚。 武松低头看着怀着初一,小儿正兀自酣睡之中,方才激烈之举竟似未影响到他半分,武松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道,若是小儿吵闹,俺该如何处置,一想到待会小儿苏醒,不觉头皮有些发麻。 武松抱着初一,怜爱观瞧,愈加觉得悲苦,想起燕青夫妻。于是起身抱起初一,走到大石之上,往着桃花村的方向极目远眺,这不看则罢,一看之下,虎目之中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原来远远望去,桃花村方向,烈焰冲天,隐约还有几许哭叫呼喊之声传来,端的是惨烈异常。 武松眼看此景,悲痛无比,欲要放声大哭,怎奈怕惊着怀中初一,只得强忍悲痛心中暗自垂泪。武松单手抱着初一,往前走了几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面朝着桃花村,心中暗暗发誓。贤弟,弟妹,汝二人放心,初一我必待如己出,弟妹,遵汝心愿,让初一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过常人之生活”。 心中起誓已毕,抬眼又朝着桃花村方向看了一眼,一咬牙,转身抱着初一遁入大山。 也不知走了多久,哇哇,该来的终还是要来的,武松的怀里的小初一哇哇大哭起来,。武松眉头微皱,心中已然明了,这小娃怕是要喝奶了。 武松看着这小娃直愣愣的发着呆,心里忖道.叫俺上阵杀敌,即便面前是千军万马,俺眉头不带皱一下,可给小娃喂乳,这等细巧之活,怎是俺粗糙汉子干的活,何况此地让俺去哪去寻这奶水去。武松想到此间,顿觉手足无措,堂堂英雄好汉竟被此事憋的尴尬不已。 武松正自抓耳挠腮,胡思乱想之际。怀中初一想是饿急,哭的更是声大无比,武松一听更是焦急万分。恰在此时。嗷呜,一声狼嚎传来,武松不由的打了一个机灵,四下张望警觉起来。蓦的,约莫三十余步的草丛之中,数对绿瞳在清寒月光映射之下,显得尤为渗人。武松心道不好,今日怕是遇着狼群了。 武松眼前狼群盯上自己,心内焦急如焚,自己命若丢了不算什么,若是把初一的命给丢了,怎生对得起燕青夫妇。武松眼见情势如此,暗自思忖了一下,罢了,今日唯一拼方有生机。武松心中有了计较,便稳了稳心神,拿眼一扫,左手边数步之内有一石窝。武松一见此处,心中不由大喜,暗自庆幸,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初一若能安置好,俺便多了几分胜算。 武松打定主意,便立刻疾奔几步行至石窝,随手抓了几把野草铺在石窝之中,随即轻轻将小初一放在草上,轻声对着初一言道:“小娃娃,莫要哭闹,汝好生自处,且看俺今日屠狼,给汝取血饮食”。武松放下小娃,便抽出背上雪花镔铁戒刀,摆正步伐横在窝前,目光如炬,冷眼看向群狼。 草丛之中群狼眼见武松如此,纷纷从各处缓缓显身而来,但看众狼身形高大,较寻常家犬大了一倍不止,俱个皮毛油光水亮,目露凶光,嘴里低低嘶吼着,端得是凶恶无比。 武松冷眼看着众狼一一现身,心中暗自数到.一,二。。。六。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竟有六只之多。看着眼前恶狼,武松低眉看了看自己左手扎在腰间的衣袖,心中不禁感叹,若是此间自家双手完好之时,这些腌臜畜生如何入得了俺的法眼,如今俺已残废如此,心中实无把握矣。想到此处,不禁又看了看石窝里的初一。 嗷呜,武松正自低头观瞧初一的瞬间,群狼里有两只大狼嗷嗷吼叫,奔着武松左侧就直扑而来。瞬息之间,两狼便已奔至近前,竖起了前爪,做势要扑武松。武松听得嘶吼亦是迅疾抬起头上,眼看扑至面前的两只大狼,不禁心中豪气顿生,两眼圆睁,啐碎钢牙,大吼一声,挥起镔铁刀迎将上前。但见清寒月光映照之下,镔铁刀上下翻飞,寒光四射,端的是威猛无比。 大狼虽是凶残狡黠,却终究是畜生之类,武松只几个照面便寻得这两只畜生的破绽。眼看着这两只畜生,嘴角微微一笑。卖了个破绽,背过身来,似要是转身逃遁。 那两只大狼眼见武松如此,嗷呜一声,纵身跃起,扑向武松。电光火石之间,但见武松拿捏好了火候,猛的一转身,一脚刚猛的凌空侧踢直指一条大狼的腹部,只听的砰的一声沉闷的撞击之过后,带着一声惨烈的嗷呜,一只大狼直直的飞出足有一丈之余,摔倒在地。挣扎几次,嗷呜一声悲鸣,倒地而毙。 值此同时,另一只大狼随着武松的一脚侧踢,竟扑了一个空,跳在地面,打了个滚,嘶吼一声,起身又是狠狠凌空一扑。恰在此时,武松亦是落在地面,眼见大狼又起,算准方位,直直一个侧踢,直奔大狼下颚,又是砰的一声,大狼远远的飞落在地,吭都没吭,眼见是不得活了。 武松回转身来,看下余下诸狼。但见那剩下几只大狼,眼睛发红,低低呜咽,张着露出森森白牙的血盆大嘴,前爪在地上扒拉着。.武松一看此情势,不禁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汝等畜生是要与俺拼命呼,罢罢罢,汝等都上来吧,爷爷要是皱一皱眉头,便算不得好汉”。 众狼问得武松大笑,仿若被瞬间激恼,几条大狼同时朝着武松扑来。武松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些畜生,拎起大刀,迎将上去,只见当先一狼眼见武松迎来,蓦的拔地而起,直扑武松面门。 恰在大狼腾空之时,武松呼的双膝倒地,向前就势一滑,腰身向后一弯,那大狼腹部恰好出现在武松头顶,只见武松急速竖起刀尖,只一划,瞬间大狼肚腹炸开,鲜血直喷,红红绿绿的各色物件尽皆垂落下来,那大狼吃痛嗷呜一声。扑到在底,不停抽搐。 偏在此时,石窝内初一不知怎的,忽然哇哇大哭起来,一只大狼闻得孩童哭啼,立转方向冲向石窝。 武松刚刚站将起身。忽闻初一啼哭,再一观瞧,心中冷汗直冒,只见那大狼已是离初一几步之遥。武松立刻移向石窝,正要接近,忽的,面前忽然冲出两只大狼,往己扑来,挡住自家去路。 武松一见如此,心中大急,情急之色,拿起戒刀,心中默念,菩萨保佑,助我一臂之力。忽的一声,拿起戒刀奋力扔向杀向初一的那只大狼,只见那大狼前爪堪堪接近初一之时,这刀呼的一声,带着一股猛烈罡风,噗,一下子扎进那只大狼的身体里,只把大狼给带飞到数尺之外,倒地毙命。 武松一看那大狼已经毙命,不觉长出了一口恶气。嗷呜,蓦的耳畔近处传来一声狼嚎,武松心道不好。只刚刚这出神的一瞬间。忽觉右臂吃痛,原来那扑向于几的两只大狼的一只,前爪已是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之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武松下意识的一低头,堪堪躲过那伸来的狼嘴,同时脚边数尺之距,另一只狼也扑将上来。 武松眼见大狼伤到己身,心中大怒,忽的一下腾身一跃。正狠狠的撞在了头顶大狼的下颌之上,只这一撞把这大狼撞的离地足有六尺之高。 于此同时,转瞬之间,另只扑向武松的大狼,擦着武松的脚底从武松身下去直穿过去,许是出力甚猛,直冲出去数尺之距。恰在此时,武松已然落地,疾奔疾步冲着大狼的后胯哐当就是很很一脚。这大狼刚刚起身便又嗷呜一声直飞出丈于之远,摔倒在底,竟是不得起身,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与此同时,只听扑通一声,被武松撞上天去的那只大狼亦是摔落在地,头一歪,死于当场。 武松眼瞅着遍地狼尸,长长的出了一口恶气。直至此时,悬着的那颗心才算彻底放下,想着刚刚所历经过,不由得哈哈大笑又是嚎啕大哭。 第十章 初一的乳娘 哇啊哇啊,一阵急促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将正自有些癫狂的武松从迷离之中拉回了现实。武松抬眼看了看天空,此即东天之上,已是隐隐有了鱼肚之白,却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已是天亮。忽的一阵冷风吹起,激起四野荒草沙沙声响,呜呜,一阵细细的畜生呜咽之声,夹杂在沙沙声中隐约传来,武松不禁眉头又是一皱,暗自嘀咕,莫非还有漏网之鱼? 武松想到此间,先是胡乱给自己包扎了一下,接着一转身抱起兀自正在哭泣中的初一小娃。笑着对着小娃说道:“娃娃莫要吵闹,汝且随俺前去看看那里是何情况,待俺处置停当,便去给汝寻吃喝,汝且忍耐片刻。。。”。 武松话音未落,哇啊哇啊,一阵更是响亮的啼哭之声,突如其来的在武松耳边炸起。唬的武松蓦的心肝一颤。瞪眼瞅着初一,甚觉无奈,心中暗道,小娃,汝竟是不给俺一分颜面么。想到此间,忽感有趣,哈哈大笑起来,抱着娃儿便随着声音寻踪而去。 二人步行了约百十来步,武松便一眼瞅见,东边一片土坡之下,有一方天然洞穴,此洞穴从外观之,洞口约有四尺上下,洞宽亦是差不多如此,先前所闻呜呜之声便是从此洞中传来。武松抱着小娃站在洞口几步之外观验片刻,心中已有计较。 武松于洞外几步寻得一避风温暖之处,将初一暂且安置于枯草之上。随即信手抓了几把野草,胡乱扎了几个草束,从腰间摸出火折,点燃了草束,随手便扔进了狼穴之中。 片刻之中,嗷呜一声,一只体型硕大的母狼从洞中扑将而出。武松站在不远冷眼观瞧,片刻之后武松心中大喜,业已明了,却原来洞中只剩这一只大狼,洞中那些呜咽之声,应是一些嗷嗷待哺小狼崽儿,而这母狼尚是那喂哺之狼。 武松眼看母狼狼乳鼓鼓,不禁哈哈哈大笑,冲着初一的方向言道:“初一小娃,汝等会便有乳饮,且看俺为汝擒这奶娘来”。 言罢,心中自觉好笑,不禁又是哈哈大笑起来。那母狼眼见武松癫狂,两眼通红,嘴里嘶吼着露出森森白牙,卧伏于地,做势要扑,似是要和武松拼命一般。武松一见大狼如此,冲着母狼微微一笑言道:“兀那畜生,休得张狂,汝要跟俺拼命,俺偏是不要汝命,哈哈”。 那母狼眼瞅武松大笑,似是被激怒异常,嗷呜一声,朝着武松猛扑过来,武松眼看如此,心中暗暗冷笑,兀那畜生,果真一般愚蠢,俺若要取汝性命,若捏草芥尔。罢了,为了初一,就留汝一命。 武松打定主意,那大狼亦是已经扑到,武松一个闪身堪堪避过大狼,那大狼一扑之下,竟是落空,嗷呜一声回转身来又是一扑,许是这大狼刚生产不久气力不足,亦或是尚在哺乳体型臃肿,行动较似之前几狼显得有些缓慢笨拙。 武松眼见如此,心中竟是有些不忍,暗自叹了口气,心道,得罪了。减了几分力道,冲着大狼的腿脚啪啪就是两脚,只听得咔咔两声。随着一声惨叫,那大狼扑到在地,奋力几次,俱是站立不起,却原来这狼的一腿一脚骨骼外露,竟是已经被武松踢折了。 武松眼见大狼已无反击之力,便走上前去,拖起大狼躬身走入洞口,入得洞内,武松抬眼观瞧,这洞内深两丈有余,宽约一丈五六,洞高亦是约有六尺左右。洞中西北角的地上,铺就着一些厚厚的杂草,杂草之上正有几只狼崽挤靠在一起,呜咽的低声叫唤。 此刻洞中武松抛入的草束已是燃烧殆尽,洞中烟熏之气业已是散去大半。武松把大狼往草堆那里一扔,急急的便走出洞外,寻得初一,再次走进洞内。 那武松先是把那群狼崽赶至一旁,提着镔铁刀指着这群狼崽,目露凶光对着大狼做了一个砍杀的架势,接着冲着大狼沉声言道:“兀那畜生,汝好生听话配合,否则,俺便屠了这群崽子”。 武松言罢,拎着大刀朝着狼崽身周狠狠剁了几刀,刀身着地,发出噗噗响声,吓着那些狼崽嗷嗷乱叫。武松转眼看那母狼,但见那母狼瘫倒在地,挣扎欲起,几番动作,尽皆吃痛摔倒,嘴里不禁发出哀哀悲鸣。 武松见此情形,又朝着母狼轻声言道:“汝配合,吾便不伤汝儿”。言罢,蹲下身来,拿手轻轻抚摸狼崽,神态之中亦不见方才凶恶景象,竟是颇有几分柔和。那母狼眼见武松如此,好似听懂了武松言语,缓缓的亦是不在吼叫,卧倒在地,再无挣扎。 武松眼见母狼屈服,心中不禁暗暗大喜,连忙抱起初一走到大狼身前,把初一往母狼哺乳之处一放,那初一似是饿极,小嘴叼着狼乳便是大口喝将起来,那母狼眼见小娃如此,似是心中愤懑,低声嘶吼着狠狠瞪着初一。 武松见此情形,拿刀指了指不远之处的狼崽,母狼顿时似有些泄气,躺倒在地,眼睛一闭,似乎认命一般,武松一见,不禁暗自得意,哈哈大笑。 片刻之后,初一小娃吐脱狼乳,砸吧了几下小嘴,嘴角似录了几笑微笑,便再次沉沉睡去,武松眼见小娃终于吃饱,心中长长出了一口气,暂时总算是对付过去了。于是,武松轻轻抱起初一,把他放回原来所待之处,回头瞅见地上那群狼崽,武松顿了一顿,叹了口气,抱起这群狼崽,放回母狼身下。母狼发觉身边有异,抬首睁眼一看,发出轻轻呜咽之声,吃力的俯下身去,挨个拿舌舐着狼崽。 武松眼见母狼如此,心中慈悲之心顿生,向着母狼轻声言道:“兀那畜生,俺说话算话,汝听吾话,俺便不伤你等性命,汝且宽心,汝腿脚,俺走之前当为汝治好”。母狼闻听此言,竟似有些听懂一般,朝着武松呜呜低鸣几声,似是回应。 眼见此间事情暂时已了,武松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咕咕咕咕,肚腹之内传来一阵饥肠辘辘之声。于此同时, 瞬间四肢酸软,倍感乏力。噗的一声,坐倒于地。大口呼吸了几下,武松取下背上所背包裹,打开来仔细观瞧,只见包裹内,只有僧衣一套,度牒一枚一些金疮药,一些从燕青家中胡乱带出的牛肉和一只已吃了一半的烧鸡。 此刻见着这些吃食武松心中甚喜,许是一夜狼狈逃命,又与众狼打斗用脱了力,饥饿异常,随手便拿起几片牛肉胡乱塞入口中,大嚼起来,许是吃的过猛,竟是噎住了,急急摸向腰间水袋,幸甚,连翻打动,水袋竟是完好,只是袋中存水已是不多,武松喝了一口,看了看水袋,又看了看初一,随即收紧袋口。 吃喝完毕,武松索性躺在地上,心里暗自思忖,暂时算是糊弄过去了,可随后俺该如何考虑,初一小儿太过幼小,此时天寒地冻,去往蓟州千里路途,却如何能熬的住。想到此处,再次看向兀自沉睡中的初一小儿,心中不觉有烦闷异常。 第十一章 人与兽孰恶 “哥哥,吾儿初一就拜托哥哥了,望哥哥看在昔日情分之上,帮吾把他抚养成人,不求荣华富贵,但求平安吉祥,哥哥,吾去也”。 迷迷糊糊之中,武松仿佛看到一个人影跪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说着如此话语。武松心中焦急,欲待看个清楚,可这人影总是模模糊糊,怎生也看不清楚。武松有些来燥,张口欲言,却如哑了一般说不出话来,伸手去抓,却总是差之毫厘。情急之下,憋足力气便要大声呼喊。 恰在此时,忽的,两眼猛的睁开,往眼前一看,哪有什么人影。武松暗自心惊,冷汗直冒,这才意会到,方才自己竟已睡着,适才竟是做了南柯一梦。 武松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忽的想到什么,急急拿眼扫了一下狼窝。此时窝中,母狼和狼崽团作一团,这母狼正拿眼瞅着自己,似是被自己刚才大喊给惊吓到了。 再看另一边,小初一兀自还在草堆中睡的香甜,竟是没有受到一点影响。武松眼见初一平安,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同时心中也自暗暗自责,自己竟然睡着,若是此时有外敌侵入,自己和初一必死无葬身之地,若果真如此,后悔莫及。想到此处,心中更是后怕,懊恼不已。 哇啊哇啊,初一又是哇哇大哭起来,端的是毫无征兆,叫人猝不及防。直叫的那正趴着的母狼都猛的一下直起了头看向了小娃。武松听到这哇哇哭喊之声,瞬间苦起了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可怎生是好。武松一咬牙朝着大狼一拱手,把那小娃初一又抱到了大狼怀中。小娃一到母狼怀中,便挤入狼崽当中,和着狼崽一起挤作一团,互相推搡争吮着狼乳。 眼见此景,武松心里暗自捏着一把汗,手脚暗暗做好准备,倘若是母狼有一丝不妥,便可急速将初一救出。可是出乎武松意料之外,这母狼只是低头看了一看,竟是未有任何着恼的迹象,闭上了眼睛又是低下头颅继续养神,仿佛怀中初一便亦如它儿一般。 这一幕让武松不禁张大嘴巴,暗自称奇,同时心中亦不觉有些羞愧。罢了罢了,原以为这畜生只会害人性命,却不想亦有如此慈悲为怀一面,这大千世界,真个是奇妙无比,令人费解。想到此间,心中不禁有了大大的疑或,究竟这尘世间,到底是畜生比人狠,还是人比畜生恶? 不多时,小初一又是喝饱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武松轻轻拨开那群小狼崽,把小初一又抱到了一边,与此同时一阵似臭非臭的味儿传入了武松的鼻息之中。 顺着味道,武松寻到了来源,武松刚刚放松的眉毛又是微微皱起,却原来是小初一拉了粑粑。武松心里只差是骂娘了,没奈何,只得皱着眉头,轻轻解开包袱的红带,随手一拉,随着小初一光光的身体,同时露出的还有一把小刃和一个红包包裹的细长物件。 这小刃武松自是知晓,这是自己送给初一的见面之礼,这个红包裹的东西未曾见过,想来必是李师师放的了。武松拿起来掀开一看,却原来是一只翠绿的玉簪。 眼瞅着这只玉簪,武松虎目竟是渐渐有点潮湿泛红。一咬牙,武松将这簪子裹好放回包裹中,接着便小心翼翼的给小初一擦拭了起来,许是心中过于小心,显得甚是畏手畏脚,手忙脚乱之中,额头竟有几滴汗珠悄悄滑落。 不多时武松忙完初一,拭了一下额头,不经意间正瞅见那母狼,眼睛盯着自己的包裹,舐着舌头,看见武松看它,又是缓缓低下头去。武松顺着母狼的眼神一望,心中便已知缘由。武松抬眼看了看母狼,走到自己的包裹面前,从里面把那大半烧鸡取了出来,顿了顿,一咬牙又狠心取了一半牛肉,送到了母狼嘴边,朝着母狼打了个稽首言道:“兀那畜。。。大狼,汝今日喂哺初一,于俺有恩,俺说道做到,这些肉食汝且吃着,俺取金疮药来与汝治伤”。 呜呜,随着武松用药抹拭着伤口,大狼嘴里发出阵阵呜咽之声。许是大狼知道武松这是为它治伤,它仅是嘴里哼哼,却是伏在地上很是配合。大狼越是如此,武松心里越发显得有些内疚。不多时,武松给母狼绑扎好了伤腿,退在一边心中暗自盘算,往下之路,自己该如何去走。 武松反复许久,终究决定,再休整片刻,便带着初一动身赶路。因为留在此间,照看初一,如何吃喝都是很大问题,不得不如此决断。于是打定了主意,轻轻抱起了初一,走到大狼面前,看了看大狼,转身便出的洞外。出得洞外,一道耀眼的日光照在了自己的身上,令人浑身舒适,温暖异常。武松抬眼看了看天,却原来已经日处中天,此刻已然是中午时分了。 武松来到洞外,走上土坡,四下里观看了起来。原来武松心中觉得,若此时一走了之,母狼腿折,无法觅食,母狼连同狼崽毕竟逃不脱一个死字。武松心中动了善念,于临走之前给母狼一家准备捕猎一些肉食,以弥补自己打断狼腿之过失。 武松只在土坡上站了片刻,便是已有发现。不远之处,草丛之中传来沙沙声响,片刻之后一只肥硕的野兔出现在了面前。武松一见这只活物,心中暗自大喜,阿弥陀佛,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武松轻轻放下初一,打起来十二分精神。轻轻迈开脚步,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心中不禁暗自晒笑,当日在梁山之上,与没羽箭切磋学来的打飞石的本领,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然可笑的是,此飞石未用来上阵杀敌,却是用来打这畜生。 只见武松悄悄的接近那只野兔,兀那兔儿也真个是傻子一般,蹲坐在草丛之中,眼瞅着前方,直似一动未动。直至武松已行至几步之内,兔儿方才有所反应,发现有人接近,随即回转身便要逃跑,只见说是迟那是快,武松一个箭步抢上前去,嗖的一声,扔出一枚,紧接着噗的一声,那兔儿飞落在地便是不在动弹。 武松一见已然得手,心中欢喜不已,疾步飞奔过去,拎起兔儿便直奔洞中而去,须臾之间来到母狼面前,把兔儿往母狼面前一掷。随即便是取出水袋套在母狼乳上,胡乱的挤着狼乳,好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是完成。而那母狼从始至终竟未挣扎一下。很是令人称奇。 事毕,武松朝着母狼笑了笑,单手打了稽首道:“兀那大狼,俺和初一马上便要走了,临走之时送汝一点肉食,俺打伤汝腿,虽是有前因,却终是俺的过失,罢了罢了,不再提了,俺这便走了,汝好自为之”。言罢,武松大步走出门外,抱起初一,算好方位,便匆匆离开。 堪堪行的约莫百步,武松耳听得背后隐约传来几声狼嚎,随即武松抱着初一,便是回身观瞧。但见得方才离开的那个土坡之上,那只大狼正瘸着腿兀自勉力站着,眼光正是对着自己这里。眼见的自己转身看它,那大狼又是仰天嗷呜的高声鸣叫,武松看见大狼如此,久久无语,良久,长叹一声,朝着大狼躬身一揖,甩开大步飞奔而去。 第十二章 兄弟终相见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孤残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新春佳节。寻常百姓人家都在竞相燃放爆竹,拜天地、祭祖先、走亲团圆之时。武松和小初一却是背井离乡,风餐露宿,风雨兼程的赶往蓟州二仙山。 奔波路上为了躲避官府,武松净是择那荒山野岭,道险路艰之处前行。因是人迹罕至,路途之中,武松与初一俱是饥一餐饱一餐,运气好时遇见村舍里有哺乳的妇人,武松便会上前给初一讨口母乳来喝,或是初一生的乖巧可爱,武松每每央求此事,往往有求必应。运气若是不好之时,只能讨得一些稀薄粥水果腹。破庙荒宅过夜更是司空见惯,屡见不鲜,端的是苦不堪言。 如此奔波月余。武松抱着初一终于来到了蓟州一座大山之下,但见的大山巍峨,奇峰险峻,两崖分虎踞龙盘,飞泉瀑布,流水潺潺,涧内声声鸣玉佩,洞中隐隐奏瑶音,野鹿衔花踏雪去,山猿擎果度岩来。眼见如此大山,武松不禁虎躯微颤,热泪盈眶,武松低头瞅着正在酣睡中的小初一颤声言道:“娃儿,俺们终于到地了”。 武松抱着初一,来到山道之上,踏着皑皑积雪,缓步拾阶而上。约莫半个时辰以后,山上一处平缓之处,一道古朴的山门映入眼帘,山门两边石柱之上刻着一副对联,两侧分别写道,二仙山福地,紫霄宫洞天.大门正中上书四个朱红大字,道气长存。其后约莫百步之距,十余株高大挺拔的苍松翠柏之下,一座道观坐落其间,虽不甚巍峨壮观,却是肃穆威严。武松眼见如此,心中热血涌上,紧抱初一,向着道观大步而去。 砰砰,砰砰,来到门口,武松定了定心神,拉动门上铜环轻轻扣了几下。不多时,只听观内传来踏着积雪发出的沙沙脚步之声。吱呀,一个眉目清秀,头挽双髻,身穿一身粗布道袍,约莫十五六岁的小道童开得门来,眼见门口一个怀抱着婴儿的邋遢行者,不禁好奇的上下打量起来。 片刻之后,只见这小道童眼中忽的精光一闪,脸上蓦的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笑着拍起了手来。须臾之后,但见这小道童笑嘻嘻的打了一个稽首,朝着武松言道:“敢问这位法师,可是那杭州灵隐寺出家的清忠祖师武法师么?”。武松一见小道童如此言语,急急言道:“阿弥陀佛,正是俺”。那道童听罢武松言语,扑哧一下,掩口一笑,随即正了正色,又朝着武松言道:“吾家师尊日前吩咐弟子,若是这些时日见到一个独臂行者模样的法师来此,便即刻带他来见。法师,师尊估算你前几日便该到了,法师为何拖延至此方至,还有,法师怀中小娃是怎生回事?”小道童言罢,歪着脑袋好奇的盯着武松。 武松看着小道童,又看了一看怀中的初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面上现出忧郁之色。那小道童眼见如此,便不再追问,躬身打了个稽首,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当先带路,把武松引入观中。片刻之后,小道童把武松引到了一处殿阁之外。轻轻叩了叩门,只片刻里面传出一声低沉肃穆的声音:“清风,何事唤吾?”“师尊,武法师来了”。 清风刚刚言罢,屋内便几乎同时传来了两声轻呼,接着那师尊似有些激动的大声言道:“武法师在哪,速速迎来”。武松在门外闻的此声,心中顿觉一热。张口言道:“公孙上师,俺来了”。话音刚落,吱呀,屋门已经被打开了,接着两个身着道装的中年人出现在武松面前。 当先一人八字眉,一双杏子眼,四方口,一部络腮胡。其后一人细眉俊眼,脸色红润,长髯垂胸。此二人眼见武松,俱各显得甚是激动。只见那当先道者朝着道童一摆手:“徒儿,汝速去备些斋饭,再去准备些干净衣着,速去”。那清风打了个稽首关上门匆匆离去。 门刚关上,那武松再也忍耐不住,抱着怀中初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虎目含泪颤声言道:“二位军师哥哥在上,武松这厢有礼了”。原来这二人不是旁人,当先那位便是当年梁山第三把交椅的入云龙公孙胜,旁边那位亦是很有名头,乃是梁山之上足智多谋的神机军师朱武。 但看那朱武急忙搀扶起武松,接着言道:“都头何出此言,今日见得都头,朱某心中亦是十分欣喜,速速请起”。旁边公孙胜亦是言道:“朱军师所言极是,都头,一别经年,都头可曾安好,都头,吾推算汝前几日便该到此,怎么今日才来,若是早来几日,亦可与樊瑞兄弟见上一见了”。言道此处,眼睛看向武松怀中初一,顿了顿又是言道:“这小娃娃是何人,怎生回事”。 武松眼见公孙胜问起此事,亦是低眉看了一眼兀自沉睡中的小初一,有些哽咽的言道:“二位哥哥,说将起来,这个小娃与吾等颇有渊源,这个小娃是俺们兄弟燕青和他娘子李师师的孩子”。那二人一听此言,俱各脸上露出欣喜之声,纷纷上前仔细观瞧,嘴里啧啧称赞,言这小娃俊美可人。不多时,那公孙胜看了一眼武松言道:“兄弟,燕青兄弟怎生未有和你一同前来,吾观兄弟方才脸上似有悲苦之色,莫非燕青兄弟。。。。”。 公孙胜如此一说,那朱武亦是同时看向武松。武松看了看二人,眼圈发红言道:“俺之前收到哥哥传信,便即刻动身来与哥哥相会,行至大名府桃花村时偶然遇上燕青兄弟,得知燕青兄弟与那李师师已经结为夫妻,并且师师不日便要生产,兄弟真个是满心欢喜,便停留了几日,谁曾想,除夕之夜”。讲到此处,武松脸上更是显得悲愤,缓了一下才接着言道:“不曾想,一伙贼人竟趁着除夕之夜前来屠村,且目标恰似直指燕青夫妇,由于事出突然,燕夫人又是刚刚生产无法行动,燕青便和夫人为俺掩护,把初生小儿托福于我,吾猜,燕青夫妇当是不得活命了”。言罢,武松心中疼痛难忍,许又是连日劳累,眼前一黑,竟是摔倒在地。。。。 “兄弟,兄弟,醒醒”不知何时,武松被一阵轻微摇晃给惊醒了。眼见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之上,床边公孙胜和朱武正面露关切之色看着自己,武松看了看这二人点头致意,蓦的,武松心中似想到了什么,急急坐起身来,四下观瞧,似在寻找什么。那二人眼见武松如此,微微一笑。那公孙胜笑了笑言道:“贤弟莫要惊慌,贤弟莫不是在寻那小儿么,贤弟放心,吾等适才已将小儿安置妥当,已派弟子悉心看护,另吾已着弟子下山去附近去寻哺乳妇人。贤弟且放宽心,兄弟心中所想,吾等亦如兄弟一样。” 武松听得公孙胜如此言道,心中大喜,立即跳下床来,朝着公孙胜纳头便拜。公孙胜慌忙把武松扶起,连声说道:“贤弟这是如何使得,万万不可,想我梁山兄弟,一百单八好汉,亲如兄弟姊妹,兄弟这般,可是折杀哥哥我了,以后莫要这般,对了,贤弟,这小儿以后如何打算,贤弟可有着落”。公孙胜说完,看向武松。 武松看着眼前二人,想起李师师临别言语,看了看自己左手空空的衣袖,不由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思忖了一下,便向着这二人言道:“二位哥哥,不瞒二位,兄弟是粗鲁之人,这些时日照看这小儿甚是尴尬,这小儿吾虽承诺收养,此刻却是头疼无比,叫俺杀人放火,俺眉头不带皱一个,可是叫俺带这小娃,俺是不知从何着手。哥哥,这小娃以后如何,还请各位哥哥助俺一臂之力”。言罢,武松朝着二人深施一礼,二人对望一眼,若有所思。 第十三章 托孤 迎仙村 两日之后,武松与公孙二人正在殿内闲聊往昔旧事,聊到罗真人仙逝和兄弟樊瑞下山离去之时,三人唏嘘不已。“师尊”蓦的,殿外传来了轻轻呼唤之声。公孙胜闻得此声,心中不由的为之一喜,轻声言道:“清玄,汝进来吧”。 话音未落,随着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一个年约二十,身材高大,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年轻道人入得殿来。只见这道人朝着公孙朱武二人深施一礼,接着看了看武松,欲言又止,似有疑惑。 公孙胜眼见如此,不禁呵呵一笑,轻声言道:“徒儿,这便是为师常跟汝提起的杭州灵隐寺武法师,官家封他清忠祖师,是为师早年行走江湖所识的至交好友,不是外人。嘱托汝之事便是为他所托,吾徒儿有话可直言,勿用避讳,徒儿,还不见过武法师”。言罢公孙胜乐呵呵的看着此人,颇有些期待。 那清玄闻得师尊如此言语,脸上微微一红。急忙抢前一步,朝着武松深施一礼言道:“清忠祖师在上,小道眼拙,平时伺候师尊在侧,尝闻法师英雄事迹,今日得见,小子三生有幸,方才怠慢,法师勿怪”。 武松闻得此言,又仔细看了看面前此人,不禁心中暗暗称赞。几步上前搀扶起清玄,笑着拍着拍他的肩言道:“好小子,气度不凡”,言罢又转头冲着公孙胜竖了竖大拇指,笑着言道:“常言道,名师出高徒,师兄,汝这徒儿,甚好”。公孙听得武松这般说,不禁哈哈大笑,点头不语,似有得色。 启禀师尊,依师尊吩咐,小徒在山下沿山寻访了一番,幸不辱没使命,在吾山门西去五里之处的迎仙村访得一户猎户人家,此人家主人姓李名二牛,亦是刚刚添的儿子,尚在哺乳之中,吾左右打听,此人家人缘甚好品行亦是端正。我将师尊所嘱与他说之,他家欣然应之,并再三保证,会待此子如亲生一般无二。于是吾急急回山回禀师尊,请诸位师尊定夺”。言罢躬身一礼,站在一旁。 公孙闻得此言,不禁抚掌大笑,连声叫好。随即转身看向武松言道:“贤弟,意下如何”。武松闻得清玄所言时早已是长长舒了一口气,闻的公孙相问,即刻朝着公孙施了一礼,正色言道:“师兄大恩,小弟记下了,但凭师兄决断”。言罢,殿内众人尽皆呵呵一笑。 片刻之后,公孙武松等一行四人,收拾停当,抱着初一,便急速下山赶往迎仙村。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座背山而建的山村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但见潺潺流水溪儿,枝繁叶茂树儿。错落有致屋儿,阡陌从横田儿,悠闲吃草牛儿,欢天喜地人儿。此时年关刚过不久,这里村民兀自还沉浸在春节喜悦之中,家家户户里俱是一片欢声笑语,端的是一派祥和安宁。众人眼看这一派喜气景象,不觉俱是迷醉其间。 “各位师尊,请看那里”。众人在清玄的一声轻声言语之下,纷纷缓过神来,朝着清玄所指的方向望去。但是村西一处高地之上,一笼栅栏围成的一处院落里,坐落着数间草屋,此刻草屋之上正冒着袅袅炊烟。 清玄笑了笑,朝着众人打了个稽首继续言道:“各位师尊,那里便是李猎户的家了,就让小徒头前引路,咱们这便去吧”。众人听他说完,纷纷点头称是,于是清玄引着众人,往着李家缓步而去。想是此处村民多受二仙山紫霄观庇护的缘故,沿路之上所遇村民,纷纷朝着公孙等人拱手作揖,言必称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不多时,众人行至李宅院外,院外养的大黑狗眼见有陌生人来此,竖起头来,瞪着两眼,狂吠不止。随着汪汪的狗叫之声,屋内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了出来:“大黑,汝这厮怎的如此聒噪,狗娃才刚刚睡着,汝要再是聒噪,小心俺剥了汝皮,下锅炖了”。那大黑狗想是养的久了,通的人言,听的屋内人言,立时便蜷缩在地,耷拉着两眼,嘴里轻轻呜咽,似是委屈抱怨,真个是不再叫唤。 众人眼见大黑狗这滑稽模样,不由俱是莞尔一笑,恰在此时,武松怀内抱着初一想是受了惊喜,哇哇的大哭起来,他这一哭不得了,惹的屋内须臾之间亦是传来响亮孩啼。这两个声音,此起披伏,仿佛在争个高低一样。众人眼见如此,俱个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晒笑,哭笑不得。 那屋里声音想是闻得外面孩啼之声,一阵哈哈大笑之后,随着门栓响动,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一脸朴实的彪形大汉,憨憨的笑着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见这汉子打量着众人,一眼便看见了清玄,于是笑嘻嘻的朝着清玄等人一拱手:“清玄道长,你们来了,外面寒冷,快快屋里请坐”。言罢,拉开大门,往里做了个请的姿势。 众人眼见这汉子憨厚面色敦厚纯朴,不由的心里暗暗欢喜,尽皆朝着汉子拱手致意,随之入得茅屋之内,进的屋内,但看屋里分里两间,里间门外挂着一幅粗布门帘,门内兀自正传来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那武松怀中的小初一刚刚才消停会,听得屋内哭声,哇啊哇啊,又是一阵震天动地起来,屋里众人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李大哥,这位便是吾的师尊,二仙山紫霄观观主公孙道长”,众人笑罢,清玄道人指着身边的公孙胜笑着向着李二牛介绍道。那李二牛一听是公孙道长,慌忙整了整衣衫,跪倒在地:“原来是观主仙长大架光临,草民眼拙,多有得罪,平日吾家多受贵观恩惠,时刻铭记在心,今日得见仙颜,小人心内欢喜的紧”。 公孙胜适才已观看李二牛多时,这李二牛虽是粗豪,却知恩懂礼,不由得心里暗暗点头,清玄这事办的不错,选的人甚合吾心意。想到此处,便抢上前去,抬手便扶起了李二牛,笑着言道:“二牛兄弟,莫要如此客气,额,吾等所来为何,想必二牛兄弟已然明了,兄弟,不必客气,有甚难处可以现在跟吾言,吾但能做到,绝不推辞”。 那李二牛眼见公孙胜如此话语,连连摆手摇头言道:“使不得,使不得,道长们平日予以小的们的恩惠已是很多,小人知足,道长且放宽心,小人虽是粗俗之人,但小日亦知甚是知恩图报,一心向善。道长把小娃交予俺家,是看得起俺。俺必拿这小娃当亲儿子一样,何况刚刚俺也看了这小娃,这小娃生的端的是俊美无比,俺欢喜的紧呢”。说完,李二牛脸上又露出憨憨的欢喜表情。 那壁厢武松刚才一直在观瞧,未曾插话,眼见李二牛如此,心中大大的放下心来。于是几步走上前去,朝着李二牛深施一礼。那李二牛一看武松气度非凡,亦是慌的急忙躬身还礼。 片刻之后,武松抓着李二牛的手,有些哽咽的说道:“二牛兄弟,这小娃唤做初一,身世可怜,俺是着实没有办法才把这小娃托付道长寻人收养,俺一见兄弟,便是心里踏实的紧,兄弟,小娃就拜托汝了”。说着,纳头便是朝着李二牛一拜,李二牛哪曾见过这般光景,心一慌,亦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片刻之后,二人起身,李二牛把怀中小娃送到里屋夫人那里,不多会,俩个小娃都是消停安静下来。武松眼见大事已定,于是拿出随身包裹把初一的随身物品递给了李二牛。那壁厢公孙胜眼见如此,亦是朝清玄递了个眼神,清玄领会,从怀里拿出一包金银来递向了李二牛,那李二牛眼见这些,坚决不肯接受,最后推辞不得,只得勉强收下,众人眼见事已办妥,便纷纷朝着李二牛深施一礼,出门回山去了。 那李二牛怀抱包裹金银,满脸欣喜的将众人送至门外。蓦的,屋内又传来了一阵婴儿啼哭之声,李二牛听着这般声音,不觉哈哈大笑,这小娃可爱异常,越看越是欢喜,想到此处,不由的心如猫抓,拉开门来,便匆匆往内室而去。 第十四章 黑夜遁山林 何处春深好,春深迁客家。一杯寒食酒,万里故园花。炎瘴蒸如火,光阴走似车。不知不觉中,时间如白驹过际一般,眨眼之间,已是数年过去了。这一年已是大宋靖康元年,在这过去的几年里,大宋和北方的大金大辽都在经历着巨变。 靖康元年一月十八日,金兵南下进攻大宋京都汴梁,宋徽宗赵佶禅位于太子赵恒,是为宋钦宗,自己则为太上皇。数日之后,大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兴兵渡过黄河,直捣汴京,唐唐大宋徽宗皇帝竟弃民于不顾,仓惶出逃,令大宋子民倍感羞辱。 而稍早一些,大宋北方宿敌,大辽国的皇帝。天祚帝耶律延禧则在一年之前已在夹山被金军俘获,盛极一时的大辽国虽尚有部分顽抗,却已是几乎灭亡了,此时的中原大地,烽烟四起,战火不断,民不聊生。 某日,紫霄观后山凉亭之上,公孙胜与朱武正自闲议时局,谈的悲愤之处时痛恨不已,忽的清风来报,言说下山许久的樊瑞师叔和武松回山来了,说有要事要说与众家师尊。公孙诸人听得如此之说,即刻往大殿里赶去。 刚到大殿,便看两人正自站在大殿之中,但见一人头散青丝细发,身穿绣绒皂袍,身材高大,面型方正,双目炯炯,许是奔波久了,一身的风尘仆仆,此人正是曾经的梁山好汉,混世魔王樊瑞。武松樊瑞二人眼见公孙二人来到近前,即刻快速走上前去,躬身施礼:“二位哥哥,俺们回来了”。 公孙二人一见这二人,亦是心中欣喜,连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二位贤弟此次下山月余。山下现在是何时局矣”。说到后面,公孙显得甚是急切。 自打武松上山以后,没过多久,樊瑞亦是回山二人,二人一见俱是欢喜不已,此二人乃性情刚猛之人,久待山上便觉烦躁,于是此刻,这二人常结伴下山,一是打探时局,二是聊以解忧。 武松二人听得公孙发问,原本挂笑之脸瞬间变的阴沉,兀自对望了一眼,叹了口气。公孙二人眼见这两人如此情况,便急切的问道:“二位兄弟,到底怎么了。速速说来”。 樊瑞听的此言,狠狠的一跺脚,大声言道:“哎,二位哥哥,燕云十六州又丢了”。“啊”话音刚落,公孙胜,朱武俱是大吃一惊。片刻之后,朱武言道:“前月不是我大宋刚刚和大金联合,收复了这丢失了许久的失地么,吾等闻得此消息,欢喜不已,怎的这才多久,又丢了?”。 那武松闻听朱武发问,长叹一声言道:“哥哥,我大宋与大金结盟灭了大辽,可是联军之时,我大宋竟被大辽打的败军打打的节节败退,甚是丢人,俺想,金人怕是正是看到如此,才有了狼子野心”。 众人听的武松之言,俱是点头叹息不已,良久公孙胜言道:“诸位兄弟,吾世居北方地,早年,俺也曾去关外化外之地游历,于那大金女真族人多少有些了解。这女真人以游猎为主,大多身材壮实,弓马娴熟,端的是悍勇无比,民间有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十年前闻得其首领完颜阿骨打去北方苦寒之地建立国祚。 谁曾想这才几年,偌大一个大辽竟然被他们给攻灭了,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朱武听罢,亦是接着言道:“哥哥所言极是,想那大辽我大宋都难以招教,这大辽在大金手下亦是丢盔卸甲,这大金自然不把大宋放在眼里,吾思这大金灭亡大宋之心非一日所有,这大宋与大金联合无异于与虎谋皮。这大辽一完,大宋只怕是危在旦夕了。这大宋官家真是叫人失望至极,叫吾等大宋子民如何自处”。众人听罢朱武所言,俱是沮丧无比,纷纷低头不语。 一年之后,山下又传来一个让人痛心无比的消息。大宋亡了。 原来年初之时,大金兵分两路南下攻宋。两路金军沿路少啥强掠夺,所向披靡,很快二路金军便攻至城下,要求太上皇徽宗入营谈判,徽宗心中惊恐,不敢应允,乃派儿子钦宗入营。 钦宗无奈便入得营来,便随即被扣押,金人逼迫钦宗投降。钦宗本就是懦弱无能之人,金人微加逼迫便速速纳了降表。享国百余年的大宋朝就此灭亡,大金军入得汴梁,烧杀淫掠,抢夺无数,曾经繁华汴梁城,如今四处狼烟飞,开封城内,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于此同时。康王赵构在河北聚集军队,欲断金军退路,金人遂册封一向主和的张邦昌为帝,建立了伪楚国,代替今日统治被占领的中原地区。金人安排完毕,收罗京中各种礼器、古董文物、图籍、宫人、内侍、倡优、工匠等等,被驱掳的百姓男女不下10万人,大宋王朝府库蓄积为之一空。 这日,往蓟州方向的大路之上,一队金军押解着一条长长的俘虏大队,迤逦而行,一路之上,若是有人掉队或者走慢,兵丁必是上前拿鞭抽打拿脚硬踢,但是这些人,金军却是不曾拿刀砍杀一人。因为,这群俘虏不是一般之人,这些都是东京汴梁城里掳来的工匠能人,金人要押解这些人去北方苦寒去休整老营。 行到黑夜,人困马乏,带队金军头领扎了营帐,带上随军掳来,颇有姿色的妇女去营帐之内肆意**,其余散兵只留了两三人看守俘虏,其余围成一圈,点上篝火,怀中搂着妇人,喝酒吃肉好不快活。但见人群之中有三个人影,慢慢的聚集在了一起,似在小声商议着什么。 三人之间,一个虽然发髻散落,却是生的面如冠玉,长髯垂胸颇有气度之人,小声的对着旁边另外两个人说着:“乐和,大坚,方才吾听得兵丁言道,此地已是蓟州地界,两位兄弟,汝等可曾还记得,咱梁。。公孙道长便在此处修行,是也未是”。 听完此话,只见两人之中,一个生的细皮白脸,眉清目秀之人顿时显得甚是激动,压着声言道:“萧大哥,汝说的是,正是如此”,旁边另一个白面敦厚之人看了看二人,朝着长髯之人低声说道:“大哥,莫非汝想..”。 那萧姓之人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道:“吾观此处,西首不远处是座大山,业已天黑,且此队金军并不甚多,吾三人待会伺机脱身遁入大山,再去找寻公孙道长如何,二位兄弟,吾等若是去到北地,早晚是个死,不如吾等博上一搏。吾等虽是文弱之人,可吾等当年亦是梁山之上有名号之人,这样做了俘虏,着实丢人”。 另二人闻得此言,纷纷低声言道:“且听大哥吩咐”。于是,乘着夜黑,这三人慢慢互相依靠着,解开了彼此的绳索,片刻之后,这三人瞅准了空子,快步如飞的就往大山方向疾奔而去。这三人一跑,队伍里顿时发生了骚动,许多人众亦是开始四散欲逃。那些看护金军眼看如此,嗷嗷大怒,捡起大刀和狼牙棒便开始杀驱赶弹压。待这里镇压完毕,再看远处三人早已是遁入林中,众金军眼看如此,气的咬牙切齿,随手拖起几个刚才欲逃之人,咔咔几声,刀起头落,顿时队伍之中一片哀鸿之时四起。 第十五章 聪慧小萌娃 “狗娃,别去摘那果子”。村庄附近的村道上,一个约莫四五岁,头扎双髻,身穿绣袄,眉目清秀,俊俏无比的小娃娃。正嬉笑着朝着道边的一棵树上喊着。 话音未落,只见那树叶中探出一个胖娃娃的身影,这胖娃娃约莫和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娃一般年纪,只见这小娃头上留着一个大大的桃子头,脖上还套着一个项圈,腰间围着一个肚兜,白白嫩嫩,看起来憨憨的模样,端的如年画里的胖娃娃一样。 只见小胖娃听到树下的小娃这么一说,哈哈一笑,一龇牙,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俺说初一,你是不是有些傻啊,这满树的大野果子,我看村里大人们吃过这果子,跟这一样呢,你不吃,俺可吃了啊”。 小胖娃说完,略,吐了一下舌头,然后摘下一个果子,拿手擦了擦,张开血盆小口,就是啊呜一大口,刚吃进嘴,就看见小胖娃脸色突变,急急的呸呸呸的吐出吃到口中的果肉。 那树下唤做初一的小娃眼见胖娃如此,不禁格格的捧腹大笑。接着说道:“狗娃,你该,刚刚我提醒你别吃,你非不听,你看,给我说准了吧”。 那狗娃听完初一说话,既是惊讶又是纳闷,骑在树干上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奇对着树下的初一问道:“我说初一,咱俩天天在一起,这果子俺俩今天是第一吃,你咋就知道不好吃了咧,你跟俺说道说道呗”。 那小初一一听狗娃来向自己求教,显得颇为得意,眉飞色舞的冲着狗娃解释道:“狗娃,你真笨,其实很简单啊,你看这棵果树是长在哪的,长在道边的对不对,这道边好几棵这样的树,其他几棵树上都被摘了不少了,唯独这棵没怎么摘,你猜这是为什么?”小初一说道这里,眼睛咕噜一转,想要卖弄一下。 那树上的狗娃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使劲的想了想,便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讨好似的言道:“初一,好初一,你也不是不知道俺脑子笨,你就告诉俺呗,俺哪猜的出来啊”。 那小初一看见狗娃这般窘迫,嘻嘻一笑,一蹦一跳的走到路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抬头看着狗娃嬉皮笑脸的言道:“狗娃,你听好了啊,长在路边的果树,如果好吃大家肯定是会去摘了吃的,那会轮到咱俩这样的小娃的份,这棵树上这么多果子,几乎未动,那就只有一点,这棵树上的果子不好吃,大家于是不来摘呗,这回懂了么,笨”。 那骑在树干上的狗娃听得这般解释,一拍脑袋,这小娃拍自己下手也是忒重,激动之下差点把自己拍得摔落树下,得亏身上肉多,靠在了树干之上,这才躲过一劫。 小胖娃似是满不在意刚才的危险,而是颇为心服口服的瞅着初一言道:“原来是这样啊,初一,你真是聪明,打小这村里就属你最聪明,今儿个俺更服你了”言罢,两个小娃哈哈的笑了起来。 恰在此时,初一背后响起了几声拍掌叫好的声音,初一回头一看,离自己大约十数步的村道上,兀自正站立着三个破衣烂衫的人,那三人正笑着看自己,拍着巴掌啧啧称好。 小初一看见这三人看着自己笑,不觉心中好奇,站起身来,几步走到那几人面前,看了几人一眼,然后模仿大人作揖的模样拱了拱手,嘟着嘴问道:“几位大叔,你们来自何方,又为何发笑”。 那三人眼见得这小娃似模似样,不禁俱是菀尔一乐,当先一人笑着对着左右二人言道:“二位兄弟,未曾想到啊,这偏僻山野竟有如此聪慧机灵之辈,着实让人惊讶啊”。旁边二人听了亦俱是笑着点头称是。 当先那人笑着看了看初一,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初一近前,蹲下身,摸了摸初一的脑袋笑着说道:“小娃娃,吾等鼓掌晒笑,是因为方才见识汝聪明机智,心中佩服,所以如此,另外吾想向汝打听个地方,汝若知能方便告诉吾等么”。说完,带着几分期许看着眼前这个小娃。 那树下的小胖娃早已是下得树来,问得有人发问,便大步上前,想要说话,刚走一步便被初一拉了回来,初一朝着狗娃摇了摇头,然后示意狗娃到他身后,这事他来处理,狗娃看初一这般眼神,很是顺从的躲到初一背后,好奇的偷偷打量着眼前几人。 小初一看着眼前几人,想了想,然后又是拱了拱手言道:“几位大叔,不知打听地方所谓何事?”言罢,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人。 那发问的人眼见这小娃如此这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后面二人亦是忍俊不住。片刻之后,那发问的人笑着言道:“小娃娃,吾等想打听二仙山,吾等是逃难来的难民,因与山上的道长是故旧之交,此时吾等三人是来寻故友投奔来的,小娃娃若是知道,可否方便告知吾等”。说完,这人朝着初一认真打了个稽首。 小初一食指插在嘴中,歪着脑袋忽闪着双眼,仔细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人,想了会,他朝着这人问道:“你说你认识山上道长,不知认识的是哪一位,他的名字叫甚”。 那人微微一笑,朝着初一说道:“那人复姓公孙,单名一个胜字”。话音未落,初一背后小胖娃憨憨的顺了一句:“这个大叔,啥叫复姓,啥叫单名啊,整这复杂咧”。话音未落,那刚才说话之人一听,竟似显得有些窘迫起来。心道罢了罢了,俺这迂腐书生劲何事才能改正,对着这几岁小娃说这些,他们怎生懂的。 正当这人有些后悔不迭之时。小初一忽然笑着言道:“这位大叔,你说的这人,俺恰好知道,这二仙山紫霄观里的观主就叫公孙胜,不知他可否就是大叔所寻之人”。 这三人一听此言,先是互相楞了一会,接着俱是抚掌大笑,其中一人甚至痛哭流涕起来,两个小娃眼见眼前这几人癫狂模样,不禁俱是好奇起来。 原来这三人不是旁人,正是前晚从金军俘虏队伍里逃脱的萧让等三人,这三人逃至山林之中,因是不识的路,就向着北边边走边寻,今日寻到此间,正要入村询问,恰在村口遇见方才一幕。 片刻之后,这三人平静下来,那萧让走到初一面前,又是俯下身去,颇有些激动的看向初一言道:“小娃娃,这公孙道长正是吾等要寻找之人,不知小娃可知道这二仙山怎么走么”。 此时,小初一早已观察这三人许久,已然是放下心中疑虑,他拉着萧让走向一边,然后指着一条弯弯小路对着萧让言道:“大叔,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行到山道之时,顺着山道上山便可到紫霄观了”。 萧让听罢,心中大喜,拍了怕小娃的肩膀,笑着说道:“谢谢小友指点,吾等即刻上山,待吾等收拾停当以后,自当下得山来,酬谢小友指路之恩”。 初一听罢,哈哈一笑,嬉笑着言道:“大叔太客气了,此等小事,不足挂齿,今日是遇着俺,若是遇着村中旁人,俺想他们亦会告诉你们的,大叔勿要多想,俺要回村了,大叔后会有期”。言罢,朝着萧让恭敬的深施一礼,拉着狗娃,两个孩童又蹦又唱的返回村中。 萧让眼看着两个小娃活泼的背影,不禁手捋长髯微微点点。随即,回身招呼乐和,金大坚一起,急急赶往二仙山。 第十六章 山道老友会 “爹,娘俺们回来咧”,初一拉着狗娃一路小跑的跑到家中,二人许是口渴了,来到水缸前,抄起水瓢便是一人一口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床头炕沿上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纯朴妇人,正自纳着鞋底,此妇人正是二牛之妻,李氏,名唤翠莲,这李氏眼看两个顽童相处甚好,眼神里不禁露出慈爱之色。 “这两小子,刚才你们在村口跟什么人在讲话呢,俺都看见了,初一,给爹说说”。随着话音一个高大壮实的汉子憨笑着走进门来,却原来是二牛回来了。 两个小娃眼见男子进门,俱各心中欢喜,一路小跑奔到汉子怀里,奶声奶气的喊着爹爹,那汉子看两小娃跑来,一手一个搂在怀里,不时用自己钢针似的胡须去逗弄这两个娃儿,他这一弄,两个娃儿脸上顿时尽是鄙夷之色,惹的壮汉一阵哈哈大笑。 “爹爹,方才村口那几个人说是逃难来的,言说自己是山上道长的故人,俺观看了他们一下,不像是坏人,所以俺告诉他们了,爹爹,你说俺该不该告诉他们呢”。初一回答完爹爹的问话,拿水瓢舀了一瓢水递给爹爹吗,坐在门口小凳上两手托着腮帮望着他。 二牛接过小娃递过的水瓢,喝了一口,用手摸了摸小娃的头,咧开嘴笑了起来。随后,取下背上猎来的一只山鸡,走到炕边递给了那妇人“娃他娘,劳烦你给俺们做顿烧鸡”。那妇人看了一眼丈夫,笑着点了点头,拎起烧鸡往灶台走去。 那二狗蓦的发现原来爹爹今天竟然猎的一只山鸡回来,便撂下初一和爹爹不管,眉开眼笑的跑到妇人那里,说是要去看娘做烧鸡。这二牛目送着儿子的背影,又看了看端坐小凳上,正看着自己初一,叹了口气,哂笑着摇了摇头。 下一刻,这二牛径直坐在了门槛之上,朝着初一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身边来,初一见爹爹招手,便欢天喜地的走到爹爹身边坐下。一看初一这俊俏的小模样,二牛一把把初一搂在怀里,亲昵的捏了捏他的小脸. “孩子,你做的对,但是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你们要告诉大人,明白么。娃娃你还小,很多事你还不懂,听说外面现在兵荒马乱的,咱们都得小心点”。 说到这里,二牛脸色显得有些忧郁,冲着里面灶台里正在忙活的李氏大声说道:“娃他娘啊,俺今天从镇上路过时,瞅见一队达子兵押着一大群南蛮往北走着,那些南蛮哭哭啼啼的很是可怜,俺打听了一下,这些南蛮原来都是南边大宋的捉来的,大宋说是被灭了”。 那李氏听罢,叹了口气,笑了笑:“相公,俺们是山野村夫,那些国家大事企是俺们问得了的,听人说那些鞑子兵凶的很,比之前那些大辽的兵还要凶恶好多,俺们还是能不惹救不惹,国家大事自有大官们去问好了,俺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也就是了”。 那二牛听得李氏这番言语,心中似有不同想法。嘴唇嘟囔了几下也没想好如何和李氏说,只得悻悻作罢。 此时在他怀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初一,突然奶声奶气的说道:“爹,娘,如果有坏人来,俺一定要把他们打跑,不让他们祸害人,就跟爹打猎一样”。言罢,还用力竖了竖小拳头。 那边正在流口水的狗娃一听初一这么说,也是呼的站起身来,擦了擦鼻涕,大声说着:“初一,还有俺”。说完咧嘴笑了起来。二牛夫妇听着这两孩童的言语,笑的甚是欢喜。 话分两头,正当二牛一家正在闲聊之时,萧让几人已是匆匆走在了去往紫霄观的山道之上,一边走一边萧让等人还在议论着方才遇见的小娃初一,皆言这小娃方才四五岁年纪,却是口齿清楚,聪明伶俐,甚是难得,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正行进间,忽听山道前方有人说话:“兀那前面的几位居士,汝等是要上二仙山么,所为何故”。那萧让等人闻得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两个年轻道士正上下打量着他们。 萧让眼见如此,急忙上前,朝着两个道人打了个稽首,继而言道:“然也,吾等却是要上二仙山紫霄观,观内公孙道长是吾等旧友,因此吾等是特来拜会,额,敢问二位道长,汝等识得公孙道长否”。言罢,深施一礼,后面二人看萧让如此,亦是纷纷施礼。 闻听此言,旁边那个更年轻一点的小道长脱口而出:“识得啊,公孙道长便是吾等师尊”。话音未落,旁边那位稍年长的道长轻轻推了推年轻小道,轻声言道:“清风,汝又嘴快了,小心师傅责罚”。那清风听道如此说他,不由得抓着头憨憨一笑:“清玄师哥,说的对”。 这二人正是公孙胜的徒弟,清玄,清风,清玄看向清风,显得很是无奈。接着他把清玄拉到身后,朝着萧让等人微微一笑,打了个稽首轻声问道:“诸位居士,若是方便,汝等自报一下家门,吾等好即刻回山禀报”。 萧让听得清玄如此说来,便即刻报出了自家几人的名号来。那清玄听完,便对着清风耳语了几句,清风点了点头,回转身就往山上走去。 那萧让几个眼见道童离去,刚想说话,只见清玄来到他们近前,深施一礼,言道:“各位居士,各位若是不忙,吾便在此各位言语言语”。萧让三人眼见如此,俱是点头称是,于是,山道之上,一道三俗坐在了一起,互相打量着,竟然无话。 且说那清风,一溜烟的就跑到了观中,恰好遇到公孙等人正在院内,只见那武松此刻正在院内与樊瑞比划些拳脚,院内一角公孙胜朱武二人身着道袍,手批拂尘,正自微笑观战。 清风眼看如此,便匆匆的走到公孙二人躬身言道:“师尊,方才吾与师兄下山看望初一之时,于山道之上遇见三个自称是师尊故交之人,他们分别称为,萧让,乐和,金达坚。吾等未敢造次,师兄拖住那几人在山道之上,命吾回来报与师尊,一切但凭师尊定夺”。 院内四人闻的此言,俱是有些狐疑有些惊讶的看着清风。公孙思衬了一会,朗声对着院内的众人说道:“诸位兄弟,汝等随吾山道上去走一遭吧,料想不是假”。众人听罢,便随着公孙胜,一群人朝着山道大步而去。 众人刚出得山门不久,便远远看见清玄和几个衣衫褴褛之人正坐在道边石凳之上。石凳上的人似是发现了他们似的,拼命的朝他们挥着手。 公孙胜几人又是走了一段路后,彼此之间已是能看的非常清楚了,正待开口说话。只见那三人已是拜倒在地,声音有些哽咽说:“公孙哥哥,诸位哥哥,一别数年了,可曾还记得小弟们的模样”。 公孙众人看着几人面容,虽是许久不见,但是近前一看还是很快便认出了几人来。那公孙等人急忙赶上前去,分别拉起了萧让众人,眼看众人发髻散乱,衣衫肮脏不整。众人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心酸。 片刻之后,公孙胜问道:“诸位兄弟,汝等不是一直在汴京各大府邸里快活安养的么,怎的落魄如此。吾记得京中应该当还有皇甫端和安道全两位兄弟,怎么没看见他们二位”。 萧让刚要回答,公孙又言:“众家兄弟一路辛苦,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且随吾先回观中,用些饭食,咱们后面慢慢道来”。 众人一听,皆点头称是,随即一行人便往道观方向鱼贯而去。 第十七章 心中有灵犀 二仙山紫霄观大殿之上,众人分宾主落座已毕。公孙胜看了看萧让等人,叹了口气言道:“几位兄弟,想当初汝等俱是被留在京中悠闲快活,怎的今日落魄如此”。 萧让等人一听,心中自觉羞愧,俱各低下头来。半晌萧让才站起身来,朝着公孙众人深施一礼言道:“哎,不瞒各位兄弟,说来惭愧,吾等却是留在京中过了一段安逸日子,然世事变幻无常”。言道此处,萧让似有些哽咽的顿了顿,那乐和大坚听完萧让所言,亦是暗自垂泪。 “不久前,大金国打进了汴梁,那徽。。官家父子,贪生怕死,竟是降了金国鞑子,好好的一座繁华汴梁城,可糟蹋的不成模样。小弟等俱成了金人的俘虏,前些日子金人北返,想把我等压解到北方巢穴,吾等行到此地,想起哥哥在此,便瞅了个机会,逃将出来,幸而吾等终是找到哥哥了,不然弟等真不知如何是好”,言罢竟是神伤垂泪。 公孙等人听完萧让这番话语,心中俱各感慨万分,堂堂大宋皇朝,这才几年时间,竟落的是山河破碎,社稷崩塌。片刻之后,公孙胜走下座位,来到萧让面前,伸手扶起萧让,轻轻笑了笑言道:“各位兄弟,前事勿须再提了,好在诸位兄弟总算是逃将出来,罢了,就留在吾观中,吾等兄第朝夕相处”。 那萧让三人闻言,俱是激动万分,纷纷言道:“但凭哥哥吩咐”。公孙胜闻得此言,心中亦是欢喜不已,朝着自己的两个弟子吩咐道:“清玄,清风,汝等今日暂且不去初一那了,改日吾等自去了,分头速去膳房客房,妥善安排食宿”。 此二人闻得师命,俱唱了个诺作揖而去。那萧让闻听有些好奇,拱手冲着公孙胜问道:“哥哥,这初一是何人,看哥哥如此对待他,想必不是寻常人等”。 公孙胜闻听此言,哈哈一笑,指着武松对着萧让三人说道:“这初一的事,吾想还是请都头来讲较为妥当,都头,汝便与他们详细说之,也叫兄弟们欢喜欢喜”。 那武松听得公孙胜吩咐,笑着对着萧让诸人言道:“各位,兄弟,这初一不是旁人,这初一可是我梁山的后代血脉,他可是燕青兄弟和李师师的孩子”。 讲到这里,武松的脸色突然有些暗淡,接着低声言道:“俺来这里之前,恰好路过大名府遇见了燕青兄弟,在那盘亘些了时日,没成想,遇着了贼人屠村,燕青夫妇把娃儿托付与我,自己去抵挡贼人。。。” 武松讲到这里顿一顿叹了口气,又言道:“俺后来又去过一次那里,打听得那里当天全村尽被夷为平地,燕青兄弟仙去了,夫人又是下落不明,俺没办法,带着这小娃一路奔波至此,蒙哥哥助力,放在山下人家养着,至今已经四年了。” 讲到此处,殿内众人的面上尽皆露出悲苦之色,唏嘘不已。片刻之后,那萧让似乎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拱手朝着都头言道:“都头,吾等三人来观之前,路过一个唤作迎仙村的地方,在村口遇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娃,这小娃端的是聪慧无比,以吾观瞧,这娃娃想必不是本地人士,莫非。。。。”。 这边武松等人听俱个是笑了起来,武松朝着萧让问道:“兄弟,你且说说那小娃模样,看看是也不是”. 萧让闻言,哈哈一笑:“这小娃头抓双髻,眉目清秀。。。。”,话音未落,那边武松早已哈哈大笑:“兄弟,这小娃正是初一,本待给兄弟们一个惊喜,没曾想兄弟们却是已然见过这娃娃。” “是啊,哥哥,这小娃端得是机灵可爱,小弟甚是欢喜,吾与他讲好了,此间安顿好,吾便去村中去看他一看”。言罢萧让一捋美髯,眼神里露出了怜爱之色。 这边朱武笑着看着众人说话,忽然,脸上忽然一喜,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哈哈一笑,一拍大腿,转头往公孙胜看去,不想这一看,心中更是一乐,却原来公孙胜亦是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似有话要说。 朱武朝着公孙胜作了个揖,然后捋了捋胡须便想说话,那边公孙胜一看,哈哈一笑,打断了朱武,“贤弟,且慢,吾有个提议,不如吾二人将心中所想写与手中,然后一起打开,看看吾二人是否心意相通”。那边朱武听完,哈哈大笑点头称是。 这边武松众人眼见这二位颇有些神秘莫测,俱是不明所以,好奇之心顿起,皆是颇有兴趣的等待起来。 只见公孙胜和朱武分别拿了一只毛笔,蘸了蘸墨,笑着在手里写了什么,然后二人紧握手心,笑嘻嘻的走到一起,两人把拳头并在一起,旁边众人一看如此,尽皆乐呵呵的围拢过来。二人对望了一眼,同时打开了手心。 众人低头一看,不由得哈哈大笑,原来这二人手中所写的均是师傅二字。这公孙胜和朱武互看了一眼,公孙胜示意朱武来说。朱武拱了拱手,看了看众人朗声言道:“众家兄弟,都头带初一上山之时,曾跟吾等言说,燕青夫妇只愿初一做个寻常家的娃娃,所以吾等亦是一直遵从行事,并不曾教的半点武功”。 “可俺观这小娃天生机灵,聪慧过人,若还如此,便是荒废了,如此吾等着实愧对九泉之下燕青兄弟。如今初一已然五岁,吾等近来正自思忖如何教导于他,刚巧萧让兄弟今日到来,素知萧让兄弟读的一肚好诗文,写的一手好字,吾就寻思,可否烦请萧让兄弟去收初一为徒。”言罢,朱武眼神看向萧让,笑眯眯等着萧让决定。 那武松一听此言,亦是心中暗自欣喜,疾步走到萧让面前,抓着萧让臂膊言道:“萧让兄弟,俺二位兄长说的不错,汝就应了吧,俺这里先替燕青兄弟谢谢你了”。 那萧让初见公孙二人举动颇有些不明所以,现下他终于明了,心中亦是暗自欢喜。 原本他一见初一时便是非常欢喜,心中亦有打算去收初一为徒的想法,现下听得二位哥哥所言,正合心意,于是慌忙朝着武松,公孙等人团团一揖。“哥哥这话便是有些生分了,不瞒众家哥哥,小弟见这小娃亦是非常欢喜,哥哥们若是觉得萧某能担此任,小弟必当为我梁山血脉尽心从命”。 “众家哥哥,小弟有个提议,说与哥哥们听听,求哥哥们定夺”。萧让言罢朝着众人一拱手,众人皆笑,坐等萧让下文。 萧让看得众人应允,便朝乐和和金大坚招了招手,这二人一看萧让招呼,便即刻来到萧让身侧站定。这萧让看了看二人,便朝着诸人言道:“乐和精通乐理,大坚雕刻技法一绝,既然初一拜师,索性就让吾等三人一起去教他便是,初一小娃聪慧,必是能习得精通,也教吾等技法得以延存”。言罢拉着三人朝着公孙胜等人作揖行礼。 公孙胜等人一听萧让如此说,更是欢喜不已。公孙胜道:“贤弟所言极是,便依兄弟就是,初一小娃便拜托兄弟教育”。言罢亦是拱了拱手,武松眼见如此,亦是朝萧让等人连连点首。 计议已定,今日之前俱是愁眉不展的众人,因为初一这事,俱是心情大好,商议着明日一起下山,去往迎仙村会会小初一。 第十八章 飞瀑嬉戏行{一} 闻有高踪客,耿介坐幽庄林壑人事少,风烟鸟路长。瀑水含秋气,垂藤引夏凉。苗深全覆陇,荷上半侵塘。钓渚青凫没,村田白鹭翔。知君振奇藻,还嗣海隅芳。 迎仙村中,李二牛家院里,一株高大的桂花树下,初一和狗娃正躺在大凉床上吃着西瓜纳着凉,凉床一角,大黑正伏在地上,不是的舔一下舌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这两个小娃娃,似在抱怨这两个小娃为甚不带它分一杯羹。 许是天气热的原因,树上的蝉儿聒噪的厉害,吵的树下的两个小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睛瞪着树上的这些烦人之物,愤恨异常。小胖娃狗娃许是几近崩溃,带着一脸的憎恨朝着树顶就是一声大喊:“贼厮鸟,莫要再吵”。 言罢,于凉床上站起身来,用尽平身蛮力,朝着大树就是一脚猛踹。但闻的哎呦一声,再看这狗娃已是摔倒了凉床一脚,晃了好几晃,好悬没栽到床下去。而那大树却只是树梢枝叶轻轻动了一下,恰似那蜻蜓点水一般。 不知怎的,树上的蝉儿在狗娃这一踹过后,竟然安静了甚多。那狗娃本待破口大骂,一见此情形,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也不顾刚才之尴尬,掉转脸儿看向初一,似要卖弄,脸上笑容尚未舒展,但闻的一阵更为猛烈的蝉鸣之声,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灌耳而来。 闻得此声,狗娃脸上瞬间露出崩溃之色,哇的一声,躺倒凉床之上嚎啕大哭起来。 床上初一眼看狗娃这般狼狈,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树下娃娃们的哭闹之声,将原本躺着门口躺椅之上,脸上覆着蒲扇,早已打着呼噜睡着的二牛亦是惊醒了。 只见二牛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这边儿子正自嚎啕大哭,不禁心下有些着急,几步来到娃娃面前,面露疑惑朝着初一询问何事,那初一便将刚才之事于爹爹又讲了一遍。 那二牛闻听此言,哈哈一笑,看了看树上兀自正在拼命嘶吼的蝉儿,又估了估时辰,心中有了计较。于是拉过两个小娃的手,轻声言道:“娃娃们,这蝉儿聒噪异常,汝等这休息怕是只得作罢了,娃儿们,爹想到了一个好去处,莫不如爹带汝等去后山瀑布之中,嬉戏溪水如何”。 两个小娃闻得父亲所言,心中欢喜异常,腾的一下在凉床之上立起身来,激动之下,拍手跳跃起来,尤其是那狗娃,蹦的更是卖力。那二牛一看二人已是乐开了花的模样,笑了笑,便转身准备回屋,只刚迈得几步,便闻得身后一阵轰响之声传来,急急回头一看,顿时便觉哭笑不得. 原来,这两个小娃竟是将凉床给踏翻在地,这二人亦是跌落在地,一脸吃土模样,且那狗娃又是大哭起来,惊的原本已受惊吓而逃之夭夭的大黑,更是一溜烟的不知所踪。 屋内李氏闻得响动和哭闹之声,亦是在屋内坐不住了,急急出的门来,朝着两个娃娃走去。走到二牛身边,一看二牛还自傻愣着站在门口,瞅着两个小娃兀自呵呵乐着,不禁心头无名火起,朝着二牛屁股就是狠狠一脚。 二牛正自哂笑之时,忽觉屁股一阵生疼,不觉心中大怒,转过身去,便似要寻人发怒。转脸一瞅正自对上自己夫人那双手叉腰的母大虫般模样,顿时士气为之一泄,抓了抓头,干笑了几声,躲进屋内。 那李氏眼看丈夫如此,更是朝着背影狠狠瞪了一眼。一回身,看见狗娃坐在地上,满脸是土,兀自还在嚎啕大哭,不禁心中倍感生疼,一路小跑着往两个娃娃那里奔去。 那狗娃一看看母亲来到,更觉心中委屈伤感不已,哇的一声站起身来,一下子扑到母亲怀里,肆意的大哭起来,此声更甚于树上的蝉儿,以至于这狗娃这么一哭,树上的蝉儿瞬间安静了不少。那母亲慈爱的摸了摸狗娃的脑袋,再看向那初一,只见这初一虽亦是摔落在地,可身上却少有灰迹,且站在一旁,不哭不闹,只是捂着嘴偷笑着看着狗娃。 那李氏看看怀中狗娃,又看看初一,心中暗自忖道。这初一小娃比狗娃还要小上一点,却好似幼弟和哥哥相处一般。只是狗娃更似幼弟,初一更似哥哥罢了,心中不禁又感慨起了在心中已感慨了无数遍的疑问,初一,汝的双亲就近是何人,是何等人物才生的汝这般不二人才”。心中想罢,不觉又是看向了初一,眼里尽是疑惑和爱怜之色。 正当李氏柔声安慰狗娃之时,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之声,便是转身回头一看纠近。只见自己的夫君二牛立在自己身后不远,手里拿着些洗漱物件,正自有些扭捏的看向自己。 那二牛看到李氏回身看着自己,刚才稍稍平复的心情,竟有些忐忑起来,浑然不似平素豪爽模样。顿了一顿,一咬牙朝着李氏一作揖,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言道:“俺的好娘子,且恕俺刚才实职之罪。俺认罪,俺有一事待与娘子商议。娘子,如今这入夏之后,这树上蝉儿聒噪的人甚是心中烦闷,俺思此时日头已过正午,欲带两个小儿去后山瀑布嬉戏一番,娘子可否应允”。 二牛说完这番话,偷偷拿眼神看了看李氏,心中暗自惴惴不安,忐忑无比。那李氏眼看夫君如此局促不安的模样,忍不住捂着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二牛眼看夫人笑了起来,心中一块大石悄然落地,心中默念了几遍无量寿福。 李氏看了看二牛,又是笑了一笑,随即又是正色起来,唬的那二牛立时又有些紧张起来。但闻得李氏言道:“夫君,汝要带两个小娃去,那便去吧,但是却是要多留心眼,好生看护好狗娃和初一”。 说到初一的时候,更是顿了一顿,看了几眼初一,然后便接着言道:“若是这两个小娃有甚闪失或者回来言说爹爹偷懒,汝瞧俺怎生收拾于你”。讲完,朝着二牛狠狠瞪了一眼。 那二牛听完,嘻嘻一笑,学着戏文,朝着夫人唱了个喏:“夫人在上,夫人所嘱,敢有不从,夫人且放宽心,烦请夫人在家准备饭食,俺这便带两个娃娃去后山了,娃娃们,走也”。言罢,哈哈大笑起来。 那初一和原本哭哭啼啼的狗娃,早前一直那眼神盯着自己的母亲观瞧,生怕母亲不愿让自己去,一听的母亲同意,父亲即刻出发,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和自己的母亲抱了抱,便奔向了二牛了身边,那二牛一手签着一个小娃,乐呵呵的带着二人往去那后山的小路大步而去。 那李氏站在门口,望向一路正说说笑笑而去的三背影,心中不禁柔情顿生,两手做喇叭状扩于口前,朝着前方三人大声喊道:“初一,狗娃,汝二人俱要听爹爹的吩咐,不可擅自造次,娘在家等着你们回来”。 那初一正自走着,闻得李氏言语,纷纷回转身来,朝着李氏用了的挥着手,大声的朝着李氏回应道:“娘,俺们定会听爹爹吩咐,娘且放宽心,俺们走拉”。旁边狗娃亦是大声附和着,言罢,两个娃娃转身哈哈大笑朝前奔去,那二牛一见如此,急急赶将上前,嘴里不停碎碎念着:“莫要疾跑,小心脚下拌蒜,汝等慢点,汝等。。。。哎”。 那李氏倚靠着门框眼看这父子三个如此情形,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十九章 飞瀑嬉戏行{二} 青山苍翠,怪石林立,在这苍翠之下,一道隐秘的羊肠小道蜿蜒升向山顶。此刻山道之上,但看一大两小三个身影正迤逦前行,不时传来阵阵欢笑之声。 “爹爹,长这么大,爹爹还是第一次来俺们来这里玩耍呢,以前要来,娘亲总算不允,没曾想今日竟然允了,爹爹,孩儿心里欢喜的紧”。一个清秀小娃拉着一个粗豪大汉的时笑着说道。 自不必多言,这三人正是二牛父子一家,方才说话的便是小娃初一,这边初一刚问完,那边狗娃也是连声称是,还不时抱怨娘亲,不让自己早点来。 那大汉摸了摸两个娃的头笑着说道:“狗娃,勿要怪汝娘亲,汝娘也是为汝等好,这二仙山里曾有大虫。祸害一方,近年来,山上的道长们带着咱们大家一起进山除害,这些害人之物方才绝迹。正因如此,汝娘才便准允吾带你二人前来,否则想也休想”。 “爹爹,这大虫有多大啊,厉害么,爹爹打不打的这东西”。初一心有疑惑,于是朝着爹爹问道。 那二牛一听,脸上顿时有些尴尬羞涩的模样,转头一脸崇敬的看向紫霄观方向。片刻之后,这二牛说道:“娃娃们,爹爹不打诳语,那大虫的俺真见过,巨大无比,状若牛犊,口若血盆,威猛无比,只一吼便能让人心惊胆寒”。 二牛刚说完,那狗蛋连连惊呼:“俺娘哎,跟小牛犊一样大,那可真吓人,爹爹,这大虫是爹爹打死的么”。 狗蛋说完期许的看着二牛,那边初一也是一脸崇敬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二牛一看小娃这么问,心中更是尴尬,顿了顿说:“娃儿们,你爹我虽是个打猎的,可是遇到这种大凶之物,俺可不敢惹,唯有躲的份,这大虫是山上的道长们给打死的。俺看见了,这些道长们只几拳几脚便是打趴了大虫,初一,那些道长就是时常来看你的清风清玄二位道长的师尊们。人人俱是好拳脚,端的是厉害无比”。 “啊,爹爹,此话当真,道长们那么厉害呢啊。”言罢,眼中亦是望向二仙山不禁露出神往之色。。。 哗哗,哗哗,三人又往上行了里许,那飞瀑水流之声渐渐传入耳中,两个小娃第一次闻得此声,俱是兴奋异常,抓着二牛的手连连呼唤到:“爹爹,爹爹,我们这是就要到瀑布了么”。二牛看着两娃笑着点了点头,两娃一看,俱是嗷的一声喊,振作精神,朝着山上迈开大步。 又往上行了不远,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眼前约摸百十步之前,两崖之间两道约莫十丈多高的飞瀑,垂直下泄.砸落在石壁突出的岩石上,琼浆飞进,碧玉粉碎,溅出的水花形成大片喷雾,像一团乳白色的轻烟薄云。 瀑布之下,有一湾六七丈长宽的小水潭,这水潭里水不甚深,清澈见底,最深之处只半人高低。娃娃们一见瀑布,兴奋异常,嗷呜的一声,急速褪下身上衣物,扑通一声就跳入了水中,抄起了水互相泼洒了起来。那二牛看着两娃嬉戏,微微一笑,在潭边寻了块大石,坐了下来,小心的看护着这两个孩童。 只见这两娃泼了一阵水,顺手抄起了一捧水,咕咚的喝了下去。”哇,爹爹,这水好清甜啊,凉凉的,饮着甚是舒服“。那初一刚喝了一瓢水就惊喜的大叫了起来,”爹爹,这个瀑布好生奇怪,怎么被一块大石分成了两股,爹爹,莫非这二仙山的名字跟这两条瀑布有甚关联么”初一又问道,那边正在大口喝水的狗娃亦是随声附和:“是啊,爹爹,给俺们讲讲呗”。 那边正坐在大石之上的二牛闻的初一发问,心中甚觉欣喜,心道这小娃怎的如此聪明,想吾当初知晓山名,还是山上的道长告诉与我的,这小娃才刚来便有如此想象,吾儿初一真是不一般。想到这里更觉欢喜,哈哈大笑起来。 片刻之后,只见这二牛冲着这两个娃娃一勾手,两个小娃会意,笑嘻嘻的跑到了大石旁边。二牛看两娃来了,便笑着点了一下初一的鼻子言道:“好小子,正如汝所说,这二仙山名字得来便正是这两道飞瀑,左右无事,爹爹便讲这故事说与吾等来听”。两个小娃听得有故事可听,俱是乐的拍手称好。 这二牛想了会笑着说道:“娃娃们,这故事啊,是说的很久以前,天上有两位神仙下凡,游玩至此,只见此地常年无雨,田地干涸,老百姓没有水,没有吃的,生活很是痛苦。这两位神仙心中慈悲之心大起,于是于山中深处妖怪之处觅得水源,灭了妖怪,取得水源,二人化身为两道水流,各自在山上石壁上寻了个出口,飞流直下,于是山下有了水,有了水之后,万物有了生机,老百姓日子又好过了起来,天上的玉帝感念这二位仙人的功德,于是封这座山为二仙山”。 两个小童听完爹爹的讲述,纷纷拍手称好,只见狗娃言道:“爹爹,这故事真好,真。。。。“狗娃言道一半,抓着脑袋挠了挠,小脸憋的通红,竟是语塞。二牛看着儿子窘迫,哈哈大笑。 ”爹爹,这两个神仙真了不起,舍身为人,这真是大英雄,爹爹,俺长大了也要学好多本领,将来俺也要做个大英雄,保护大家“。狗娃刚刚说完,这边初一也是感慨万分,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爹爹,适才俺见得爹爹带上山的物件中有个水袋,爹爹,可否将水袋拿来与俺”.初一朝着二牛又说道。那二牛闻言有些诧异,于是问向初一:”初一,汝要这水袋作甚,是喜这里的水甜,要带回家去喝么“。 那初一听得爹爹发问,微微一笑。:“爹爹,正是,俺想取些这水回家,娘亲平素照看俺们甚是辛苦,俺想带些水回家与娘亲饮用,让娘亲也尝尝这甘甜的水”,言罢冲着二牛嘿嘿的笑了起来,那边狗娃听的此言,亦是连连称好,自己也要如此这般。 这边二牛听到初一这番话,早已心中赞叹不已,心中又是高兴又感觉有些羞愧,心中思忖着,这初一小娃真个是志大心善,绝非是池中之物。放在自己这里端的是误了人才,俺得择日上山面见道长们,请求他们收下初一为徒。 这二牛一边思忖着一边看向初一,只见这小初一站直了身材抬着头,两眼正炯炯有神望着头顶的两道飞瀑,小小年纪,端的是气势非凡,二牛眼看初一如此,心中更是下定决心,明日一早,便带初一和狗娃上山拜师。 “爹爹,你看那是什么”初一朝着山上一处草木茂盛之处大声喊着,那二牛闻言急忙转头朝那看去,刚一回头,只觉头顶一凉,一泼凉水泼在了自己的下颌之上。随即一阵孩童的嬉笑之声从身侧传来。 二牛无奈的抹了一下脸上的水,这才意识的,刚才自己被初一给戏弄了,想到这里,不禁哭笑不得。正自尴尬之时,又闻初一言道“爹爹,汝也下水来吧,跟孩儿们一起戏耍一番吧,爹爹速来”。 二牛闻的此言,不觉心中莞尔,脱去衣物,跳入水中,捧起一捧水就朝着两个小娃泼去,一时间水潭里欢声笑语,甚是开心。 第二十章 生死一瞬间 嗷呜,二牛父子兀自正在水中嬉戏之时,一声刺耳的狼嚎从头顶划过。水潭里三人闻得此声俱个是心里立时咯噔一下,那狗娃竟是哇的一声扑到爹爹怀里,不停的发抖起来。 再看那二牛此刻,饶是猎户,面上亦是露出惊慌之色。暗自有些诧异忐忑。心道这大山之中早已无此凶恶之物,这等凶物却是从哪里而来。俺自保自是有余,可今日是带着两个娃娃来的,这可如何是好,一时心急如焚,冷汗直冒。 嗷呜,又是一声狼嚎,二牛慌忙将两个孩童带出水潭,急急取出随身带来的弓矢砍刀。搭上弓矢,将两个小娃护于身后,眼神冷冷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此时,躲在爹爹身后的狗娃已经是浑身战栗,瑟瑟发抖,紧紧的抓着爹爹的衣角,惊恐之中,一股热流顺着自己的腿侧流将下来。 初一眼看狗娃如此,噗嗤一笑,却也没有奚落他。只见他一把将狗娃搂抱着,紧紧的握住了狗娃的手。嘴里朝着狗娃说道:“狗娃,有俺呢,莫怕”。言罢,冲着狗娃笑了笑,原本惊恐万分的狗娃这才渐渐的恢复了些常态。 “爹爹,俺在家听过这嚎声,爹爹当时告诉过俺,这就是狼嚎,爹爹,俺们今日这是遇着大狼了么”。初一朝着爹爹问道。 那二牛闻听此言,心中更是有些紧张,喘了口粗气,定了定神,回转身来挤出了个笑容看向初一二人。“娃娃们,不错,正是大狼,莫要怕,有爹爹在此,待会俱要听俺的话,莫要擅自造次“。两个小娃闻得爹爹所言,俱是狠狠的点了点头,同时朝着四下仔细看去。 嗷呜,又是一声狼嚎,且这声音较之刚才显的近了许多。这父子三人此刻靠在一起,俱是深深吸了口气,眼睛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眨不眨。 哗啦,北边山崖的杂草里一阵响动,眨眼之间只见一头白毛巨狼出现在了山崖之上,只见这巨狼个头甚大,状如牛犊,正龇着一口森森白牙看着水潭边的三人。只一小会,只见这大狼仰天连连嚎叫了几声,便猛的一下,窜下山崖,直奔这父子三人而来。 那边,这二牛此时脸上已是如死灰一般,即便是他打猎许久,亦未曾遇到如此体型的凶物,自己着实没有把握斗得过这条巨狼。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悔恨不已。 说时迟那时块,眨眼之间,这巨狼已是跳跃之间跳下山崖,离着三人只有数丈之远了,只见这大狼,用大爪抓了几下脚下的石子,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响声,慢慢的晃动着巨大的身躯朝着这三人嘶吼着缓缓接近。 那二牛眼看着慢慢逼近的大狼,瞅准大狼的头颅,用尽全力拉满弓弦,啪,就是一箭,只见那支箭带着一声尖利的啸声直奔大狼而去,堪堪近的那白狼面门之时,只见那大狼迅速一闪,就地一滚,随即就又重新站立起来,冲着二牛三人就是一阵猛烈的嘶吼。 那二牛一箭落空,心中惊骇不已,暗道不妙,手有些微微颤抖着从身后箭囊里又抽出了一支箭,强自振作精神又瞄向了那大狼。 那大狼眼看面前这汉子又拿箭指向了自己,嗷呜一声扑将上来。嗖,二牛迎着大狼又是一箭,只见大狼头一甩,堪堪又是避过了这箭,眨眼便是冲到了三人近前。 “妈呀”。二牛身后狗娃看得大狼冲到近前,哭喊着往后便跑,那二牛本待抽刀去迎大狼,闻得身后儿子哭泣,心中大乱,急的直跺脚,面对冲至面前的巨狼竟是手足无措,浑不似以前一人时的从容淡定。 二牛和狗娃的慌乱,初一俱是看在眼里,心里亦是着急无比,正想抢步上前去帮父亲,忽觉脚步沉重,低头一看,顿时一喜,心头立刻有了计较,急忙弯下腰去。。。 随着两声嗨嗨的喊声,兀自尚在愣神的二牛,忽然看见身后飞出两团黑黝黝的物件,直直飞向了正扑过来的大狼。那大狼刚刚摆脱箭矢,忽见两团黑乎乎的东西迎面而来,躲闪不及,面上顿时显得颇为滑稽,两只眼上仿若带了两只眼罩一般。 于此同时,那二牛似乎有些惊呆之时,耳边又传来了“爹爹,速速躲开”的声音,话音未落,自己便被一道身影推了一下,这一推之下,堪堪躲过了扑将过来的大狼,只是手臂未能躲过大狼的利爪,刺啦一声,二牛的手臂上顿时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一下子流将出来。 二牛吃痛,缓过神来,低头一看,却原来是初一刚才推了自己,许是刚才用力过猛,小脸红红的正在大口喘着粗气,但见这初一两手黑呼呼,仔细一看,却原来都是污泥,二牛瞬间明白了,刚才大迷住狼眼的竟是水潭里污泥。 嗷呜,大狼一扑之下,扑了个空,就地打了个滚起来,两只爪子在面上一阵胡乱挠动。乘着大狼正在抹面的时候,二牛和初一各自又是抄起了潭里的淤泥,一人一捧的又是砸中了大狼的面部,随即初一立刻抓着二牛的手奔向了正在往下山方向跑去的狗娃。 只片刻初一二人便赶上了正自哭哭啼啼往前跑的狗娃,两人架起狗娃便往山下奔去,还没走多远,身后嗷呜声又是传来,只见那大狼脸上满是泥浆的追将过来,边跑边还拿抓拂一下面门,三人一见大狼如此俱是想笑,可是俱是又笑不出声来。 三人眼看大狼就要逼近,就近寻了一处石壁。二牛一把将两个小娃护在了身后,此刻,二牛心中已是再无惧意,拔出砍刀,恶狠狠的盯着大狼,似待要与大狼拼命。 再说这大狼眼看这三人不再跑了,便也停步不跑,低声嘶吼着一步一步向着三人慢慢靠近。正当这大狼离三人还有丈许的时候,只听得山崖之上一声大喝:“兀那畜生,修得猖狂,纳命来”。 正自窘迫异常的三人,闻得头上传来声音,急忙抬头一看,这一看,初一便率先高声欢呼起来:“清玄哥哥,俺是初一啊,速来救俺”。 只见来人,八尺身高,面如冠玉,年轻俊美,器宇轩昂,正自立上方山道上的一块大石之上,手里擎着一口宝剑,一阵微风拂过,身上的道袍烈烈随风,端的是英武异常。来人正是紫霄观里的清玄道长,小初一眼看着清玄威武,不由得忘记了此刻身处危险之境,竟是有些看呆了。 那大狼正待准备攻击眼前三人,闻得头顶有人言,亦是回身一看,这一看便是嗷嗷嘶吼不停,随即便丢下面前三人,竟是转身冲向了清玄那里。 那清玄眼看这大狼奔来,一阵哈哈哈大笑,怒骂道:“汝这畜生,今日你我已追斗许久,不如就在此做个了断吧”。话音未落,这清玄便抽出宝剑,腾身一跃,刺向了飞奔而来的大狼。 须臾之间,只见这清玄就和大狼就缠斗在了一起,只见这清玄腾挪反转,灵动迅捷,手中一口宝剑亦上下翻飞,端的如穿花蝴蝶一般。这大狼虽是凶悍异常,但是在清玄的打击之下,很是狼狈,不时便被清玄刺中,嘴里嗷嗷直叫唤。 大石旁的二牛父子眼见得清玄道长这般神勇威猛,俱是拍手叫起好来,浑然已是忘记方才自己狼狈无比。 第二十一章 初一得奇遇 “爹爹,俺们帮帮清玄道长吧”。初一一声稚嫩的话语,提醒了正兀自鼓掌称好的二牛,连忙弯弓搭矢,瞄准着正在缠斗中的大狼。 斗志正酣的大狼似是看到二牛拿箭对着自己,一个纵跳过后,嗷呜一声,冲着二牛三人便直扑过来,全然不顾身后清玄的攻击,似是要和二牛拼命一般。 那二牛眼见那大白狼浑身是血,毛发龇起,尖牙外露,虽是已受了很重的伤,却依旧是凶狠异常。心下颇为惊骇,瞄着大狼的面门,便是狠狠一箭射出。 但是那大狼一挥前爪,啪的一声拨开了那支射向自己的箭,冲着二牛张开了血淋淋的大嘴。二牛发了一声喊,亦是鼓起了勇气,挥起了大刀便是迎了上去,后面的两个娃娃亦不示弱,捡起地上的石块便是朝着大狼砸去。 那大狼眼看着石头砸到,竟不躲闪,两眼血红猛冲过来,电光石火之间,大狼已是与二牛斗在一处,那二牛虽是身材高大魁梧有力,但与这重伤之下的大狼相比,还是稍落下风。 二牛与那大狼刚缠斗在一起之时,清玄道长亦是疾步赶到,瞅准空档,一脚凌空侧踢便是踢向大狼,随着嗷的一声,大狼被踢中,侧飞出了数尺之远。滚了数滚才站起起来。 “打死你”一声稚嫩的喝骂之声在大狼身侧不远响起,二牛清玄仔细一看,不由得心里冒出一身冷汗,心提到了嗓门眼,原来在大狼之侧呼喊的是初一小儿,仅仅距着大狼不足两尺之距,正手里拿着一个石块,准备砸向大狼。 那大狼眼看身侧有一个小娃,眼睛顿时血红,嘶吼着便是冲向了初一,那边二牛清玄见状急速赶将上来,终究是人畜有别,赶不上大狼的步伐。眼看着大狼便要扑上娃娃,脸上俱是面如死灰一般。 哎呀,随着哎呀一声,那初一小娃便被大狼扑倒在身下。但见那大狼低下头,张开血淋淋的大嘴便要朝着初一小娃咬去,恰在大狼堪堪要靠上初一面门的时候,那大狼眼中竟然凶光忽的隐去,合上了那张开的大嘴,竟是拿鼻子在初一脸上嗅来嗅去。 旁边已然已经放弃的二牛和清玄,被这一幕给的唬的有些不明所以,二人楞在一旁,直愣愣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只见这大狼看看初一,蓦的竟然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初一的面颊,嘴里还轻轻的呜咽着,杀气全无。 清玄二人眼看大狼如此,互相看了一眼,放轻脚步慢慢接近这大狼和初一。 那初一小娃被大狼压在身下,且被大狼用嘴舔着,心中甚是不喜,举起小拳头朝着大狼身上一顿乱砸,并且嘴里还嘟囔着:“打死你,打死你这臭东西”。 初一的这一举动,唬的正在靠近的清玄二人冷汗直冒,连连冲着初一摆手示意莫要出声。 再看那大狼被初一捶打,竟好似一点也不着恼,兀自拿着舌头舔舐着这小娃,更是用前腿轻轻的拨弄小娃,好似一个长辈对待晚辈一般。 这清玄和二牛本待趁大狼松弛的时候结果了他,一看情形竟变成如此,亦是缓缓放下手中的兵刃武器,静静的站在一旁,观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初一,汝勿要再打它,汝试着抚摸一下这大狼”.二牛想了想,提醒了一下初一,那初一闻得爹爹言语,于是便不再冲着大狼击打,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大狼脖项的毛发。那大狼在初一的抚摸之下,愈发的显得温顺的迹象。 初一看着大狼不再攻击自己,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看着这大狼笑眯眯的,好似这大狼便如自家的大狗大黑似的,这一人一狼腻味了一会,竟是互相搂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显得甚是投契。 那边一直被惊吓着的狗娃,看见初一跟大狼玩的这般投契,似是觉得眼馋,擦了擦鼻涕,笑嘻嘻的走向了初一和大狼,走到大狼身边,伸出小手想去摸大狼的毛发。 怎料还未摸到,那大狼猛的一转身,恶狠狠的朝着狗娃就是一阵嘶吼,吓的狗娃连连倒退,一屁股就坐到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初一一看自家兄弟受惊,急忙抱住大狼的身体,轻轻抚摸着大狼的身体,将嘴凑到大狼耳边轻声说道:“大狼,莫要再吼,这是俺家兄弟,莫要吓着与他”。那大狼听到初一言语,似是心有灵犀一般,趴下身来,看向狗娃,不再嘶吼。 初一一看大狼听话,心中大喜,心头一热,小腿一跨便骑在了大狼身上,那大狼回头看看,也不着恼。初一心中更觉惊喜,便唤狗娃过来,那狗娃初时看着大狼,心里仍有畏惧,可是在初一不断招手之下,亦是忍不住心头好奇之心,慢慢的走近大狼。 待狗娃走近大狼,初一坐在狼背上一把拉住大狗娃的手,笑着朝着狗娃言道:“快上来,大狼,听话”。那大狼闻的初一言语,看了一眼狗娃,便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狗娃一见,哈哈大笑起来,微一用力,便也坐上了大狼的背上。待狗娃坐上狼背抱住自己了,初一摸了摸大狼的耳朵,对着大狼言道:“大狼,咱们下山回家吧”。那大狼闻言,慢慢站起身来,缓缓的往山下走去。 旁边观看许久的清玄与二牛二人此刻俱是有些发呆,饶是二人见识许多了,亦是未曾想到今日会见得如此奇景。不禁心中俱是暗暗的出了一口气,暗自忖道,这初一小娃真个是奇人也,这等生死关头,竟然能逢凶化吉,真个是难以想象,想到此处,二人心中俱是久久不能平静。 几人往山下走了一段,那清玄仿佛想到了什么,朝着初一言道:“初一,待会汝等先不要下山回家,汝父子三人先行赶往观中,吾去汝家中先去报个平安,随后便来,想此大狼如此通人性,亦非是凡物,吾等还是带上山交由师尊处置。”言罢,单手打个稽首,看向三人。 这二狗之前便已打算明日带这两个娃娃上山,此刻经的此事,闻的此言,甚是合他心意,连连朝着清玄点头称是。 清玄见众人同意,微微一笑,又似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瓷瓶出来,交到了二狗手上,对着二狗言道:“这里是俺师傅密制的金疮药,止血愈合伤口,端的是好用,吾一直随身带着,吾先帮汝敷上吧,待会,让初一再给大狼再敷上,或许初一就此便能得一佳缘”。 言罢,这清玄便给二牛敷起了药膏来,说也神奇,方才还尚自流血的长长伤口,经这药膏一抹,片刻便是止住了血,疼痛也减轻了许多,清玄看见二牛伤止住了,轻轻的呼了一口气,于是拿着剩下的药膏,朝着初一晃了晃,又指了指大狼,微微笑着示意给大狼治伤。 那初一看见清玄示意,即刻便是懂了他的意思,笑嘻嘻拉着狗娃跳下狼背,从清玄手里接过瓷瓶,便开始在大狼身上的伤口之处抹了起来,狗娃看见初一这样,亦是学着初一开始涂抹,这大狼似是晓得这二人是在给自己治疗伤口似的,顺从的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清玄在旁一看这大狼如此通灵性,不由的朗声大笑,走到大狼近前,看着大狼,深施一礼。笑着言道:“汝这大狼,吾两个连番追斗甚久,未曾想临了,吾等竟是化了干戈,前事已过,咱两个恩怨一笔勾销,贫道这里给你赔个不是,汝待会随着这三人回山,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大狼闻的清玄言语,亦或是对清玄尚自有些愤恨,嘴里轻轻呜咽了一阵,然终究是没有再露凶相,似是允了一般。清玄一看这情形,不由的心中喜悦无比,朝着大狼和三人拱了拱手,转身大笑着迈开大步,朝山下疾驰而去。 第二十二章 上山拜师傅 白云黄鹤道人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常世人间笑哈哈,周游四海你为啥, 苦终受尽修正道,不染人间桃李花。常世人间笑哈哈,争名夺利你为啥,不如回头悟大道,无忧无虑神仙家。 清静无为是吾家,不染凡尘道根扎,访求名师修正道,蟠桃会上赴龙华。 紫霄观山门之外,一个清秀的小道士正拿着一把大帚,笔走龙蛇般的清扫着地面。许是来了兴致,一边扫地一边嘴里哼着这首道家歌谣,真个是惬意自在。 嗷呜,哈哈哈。一声狼嚎伴随着孩童嬉笑的声音传入了正兀自唱着歌的道士耳中,那道士闻得声音,心下觉得古怪,蹇起了眉头,急忙几步上前,走到山门牌坊那里。手搭凉棚,往下观瞧起来。 这一看,这小道士面上即刻便露出惊奇之色。只见山道远端,一大二小两个三个身影正往山上走着,那两个小身影似乎还骑在一个什么动物之上,定睛仔细再一看,小道士心下顿时惊骇不已,这两个孩童身下坐的竟是一匹白毛大狼。 眼看这番奇景,这小道心里嘀咕不已,自打娘胎出来,见过骑马,骑驴,骑牛。。没成想今天让自己看见骑狼的,这可是头一回遇见,一时只顾着看狼,竟忘记了挥帚扫地。 道士正在错愕的时候,山下又传来了一阵稚嫩的呼唤声。“那门下站着的是清风哥哥嘛,俺是初一啊,看见俺坐的是啥了没”。原来那站着的道人便是清风道长。 那清风闻的是初一的声音,心中惊喜交加,急忙大声喊道:“吾瞅见啦,初一小弟,汝可真是厉害,汝怎的收伏这大狼,今早后山闻得狼吼,师尊命师兄清玄去除害。难道。。。莫非。。。”。说道最后,这清风似是联想到了什么,一脸不可思议。 那二牛闻得清风询问,哈哈大笑起来:“清风道长,这大狼正是汝师兄清玄所欲除却的凶物,只是此刻这厮已被初一收伏,俺们此番带着这厮上山亦是汝师兄吩咐的,汝师兄此客正往俺家去报平安,毫发未伤,汝且宽心”。 清风闻的师兄无碍,心中亦是一喜,朝着山下喊到:“汝等慢慢行来,吾即刻去报与师尊知晓,吾先去也”。言罢,一溜小跑朝着道观跑去。 清风只刚行了几步,便见得道观门吱呀一声大开,武松和樊瑞各自提着一口刀奔将而出,随后师尊公孙胜等人亦是紧随着跟将出来。但见那武松见到清风,便急切的问道:“适才听得狼嚎,莫非你师兄清玄有甚闪失,那大狼在哪”。 武松刚一问完,这清风眼看众人情形,不禁有些好笑,急忙冲着武松等人摆手言道:“各位师傅莫急,是狼吼,然却并非想象,且宽心,随小徒行至山门,往下观看便知”。言罢,转身笑着朝着山门走去。 一行众人闻得无事,俱是放下心来,只是心中不免又有些好奇,便一齐来到了山门。众人往下一看,只见约莫百十多步之外,李二牛一家三人正笑着往山上走着,两个娃娃坐着一个坐骑,赫然便是一匹白毛巨狼。 正在行走的二牛看见山门外忽然聚集了一群人,仔细一看,心中便是一喜,原来是已自熟识的公孙道长等人,另有几个面生,却不识得。眼见如此,于是即刻便向山上挥起手来,然后掉头朝着狼背上的两个娃娃笑着说道:“汝等还不速速向道长们问好”。 话音未落,狼背上的两个娃娃还未开口,上面一个面容清癯,留着长须的中年人已是拍手鼓掌大笑起来。但见他言道:“哈哈,哥哥。这小娃就是初一么。竟然骑在狼背上,了不得了不得啊,真乃奇人也”。 那公孙胜闻言,又看了看山道上的初一,心里亦是不禁啧啧称奇。连连朝着初一等人挥手致意,兀自拂着须髯,微笑不语。 片刻之后,一行众人来到了紫霄观大殿之内,那巨狼驮着两个小娃行至殿中站定,初一轻轻拍了拍狼脖,那狼便缓缓的伏下身来,两个娃儿欢天喜地的跳将下来,只见初一来到大狼面前,用手又摸了摸大狼的嘴,那大狼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竟是温顺无比。 众人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俱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看着大狼又看着小娃惊叹不已。那大狼放下小娃,冷眼看了看殿内众人,随即慢慢走到墙角,伏了下来,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初一,仿佛这殿内众多人等只是空气一般。 众人眼看大狼伏在那里休息,便不再管他,公孙胜命清风去给大狼拿些吃食和饮水,便看向初一,二牛等人,详细询问这等奇事的由来。 二牛见公孙胜问他,便理了理头绪,躬身施了个礼,把之前所遇之事讲与殿中众人知晓,那众人闻得惊险之处时,俱是惊呼不已。武松听到惊险之处时更是走上前去,将初一搂在怀中,虎目含泪,怜爱不已。 二牛一口气说完事情来由,又顿了顿,扑通一声,朝着公孙胜跪倒在地。那公孙胜一看二牛如此大礼,急忙扶起二牛,轻声言道:“二牛兄弟,有话好好说,汝这是为何,莫急,但有所求,吾等若能做到必不推辞”。 这二牛听得公孙胜如此说,顿了顿便把心中想让初一,狗娃拜师的想法说与了众人,言罢,跪倒在地,又是朝着公孙胜等人叩下头去。 那初一闻得爹爹言语,亦急忙拉着兄弟狗娃跪倒在地,朝着公孙胜等人言道:“诸位道长在上,俺与俺兄弟是真心想学本领功夫,请求师傅们收下俺们”。 殿中众人闻得二牛初一言语,互相看了看,俱都面露难色。因是都知晓初一来历,且也知道燕青夫妻的嘱托。如今二牛父子请求教授功夫,着实让众人为难不已。 初一小娃眼见众位道长面面相觑,似有难色,心中一酸,眼水扑扑的滴落下来。殿内一时无人言语,沉闷不已。 片刻之后,只看武松一拍大腿,朝着公孙胜打了个稽首,朗声说道:“哥哥,莫不如就遂了初一的心愿吧,现下这时局,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俺们就是想做个凡夫俗子,只怕也做不安稳,莫不如就收了这小娃,以后若是遇了危险,亦可自救,哥哥,武松拜求哥哥应允”。言罢,武松单膝跪倒在地。 武松刚说完,边上朱武想了想亦是朝着公孙胜施了一礼:“哥哥,武松兄弟所言极是,眼下时局动荡,吾等这里已是处于金狗治下,想得长久安稳怕是不易。且这初一小娃,亦如这大狼一般,绝非凡品,吾等若是因循守旧,怕是误了这娃娃了,恳请哥哥允了”。言罢,亦是跪倒在地。殿内原梁山众人闻得此言,亦是纷纷点头称是,朝着公孙胜跪倒下来。 公孙胜看了看眼前众人,闭目沉思了片刻,猛的一睁眼,朗声说道:“也罢,众家兄弟所言极是,眼下时局纷乱,却是只能如此了”。说着,朝着初一和狗娃走去,将两个娃娃搀扶起来,笑着言道:“两个娃娃,汝等欲学功夫,那是好事,只是有话在先,学功夫可非一朝一夕之事,须得勤修苦练,汝等须得做好吃大苦的准备,汝等可想好了,现在反悔可还不晚”。说完,眼睛直直的看着两个小娃。 两个小娃对视了一眼,俱是笑了,初一看了看众人大声言道:“各位师傅在上,俺们不说,只做,且请师傅们看着便是”。那狗娃听得初一如此说,亦是连连点头。殿内众人眼看两个小娃如此,顿时啧啧称赞,大笑不已。 第二十三章 闻鸡便起舞 清晨时分,雄鸡刚打鸣不久。紫霄观内,兀自正躺在炕上酣睡的初一,忽然感觉脸上一阵湿热且痒痒的,闭着眼的小娃显得有些不耐烦,用手轻轻挠了一下,又是翻身欲睡。 哪知片刻之后,脸上又是这番感觉。小娃心头无名火起,猛的一轱辘便爬将起来,恼怒的睁开了双眼,这一睁眼,嘴里立刻妈呀一声叫了出来,却原来,在他面前咫尺之间,一张巨大的狼脸正对着他,瞅见他醒了,便即刻伸出头去拱了拱他。 这初一一看是大白狼,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伸了个懒腰,一把搂住了大狼的脑袋,嘴里嘟囔着:“大白啊,汝每天精神怎的如此好,小爷天天练功练的七荤八素的,汝就不能让俺多睡会”。 初一这里话音未落,耳畔又传来了一阵呼噜声。初一顺着声音寻去,只一眼便好悬笑出声来,只见这狗娃正横趴在炕上,光着腚,兀自正在酣睡,许是正做着什么美梦,嘴角边尚带着笑意,且嘴角下方的席子上已是湿了一片。 看着狗娃这副形象,初一眼睛轱辘一转,嘿嘿一笑,心中有了捉弄狗娃一番的念头。随即这初一蹑手蹑脚的走下床去,去桌边取了一根鸡毛,坏笑着径直走向了狗娃。 啊啊啊欠,啊欠。。随着一串连声打喷嚏的声音,炕边正执着鸡毛,在狗娃鼻孔里撩拨的的初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随着初一的笑声,这狗娃亦是醒将过来,慢慢爬将起来,揉了揉眼睛一看,顿时面上显得苦恼无比,只见他瞪了初一一眼,便又趴下身来,欲待再睡。 初一眼瞅这狗娃又要偷懒,便急忙爬上炕去,一把便揪住了狗娃的耳朵,这狗娃顿时偏嗷嗷悲鸣起来。初一松开了狗娃的耳朵,把狗娃的脸捧在手里胡乱的揉捏的一番,嬉笑着说道:“狗娃,走啦,出去练功拉”。 那狗娃一脸的不耐烦:“哎呀,初一,别闹,这才多少时辰,还早呢,再睡会再睡会”。那初一一听心里便有些着恼,朝着狗娃骂道:“狗娃啊狗娃,汝怎生如此懒惰,咱俩上山都快足月了,汝有哪天不偷懒的,丢脸”。 狗娃闻得此言,瞅了瞅初一,也不着恼,憨憨一笑,也不言语,只是又闭上了眼睛,竟是不理初一。 初一看着狗娃耍起了无赖,摇了摇头,颇感无奈。忽然转头之间,瞅见了正蹲坐在地上的大白,顿时眼睛一亮。 只见初一看着大白,随后朝着狗娃的脸一指,那大白便似是心领神会,站起身来,走向了狗娃。 “哎呀,别舔了。大白,别闹,别舔了,好好好,俺服你了,俺起来还不成么”。终于,在大白的不断舔舐之下,这狗娃终于崩溃投降,无奈的穿起了衣服,走下床来。 一看狗娃垂头丧气的模样,初一更是暗自得意,眉花眼笑起来。片刻之后,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嘻嘻哈哈带着大狼,携手走出了门去。 片刻之后,二人来到了院内,抬眼看了看天,只见东边天上已是微露鱼白,此刻天已是有些亮了。二人来到一株大桂花树下,刚刚站定,一阵山风拂过,花香扑鼻,体感清凉,真个是令人神清气爽。二人闭上眼享受了一会,便是各自站定扎起了马步来。 “初一,萧先生让俺们背的那百家姓汝可会呢”。二人正扎着马步时,许是觉得无聊,那狗娃朝着初一问道。初一闻得狗娃相问,嘻嘻一笑言道:“这有何难,汝且听着,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 须臾之间,在狗娃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之下,初一吐字如飞,念完了这首百家姓。那狗娃傻呆了片刻才结结巴巴朝着初一问道:“初一,汝咋这么厉害,俺才会五句,俺真是笨,对了初一,师傅那天给俺们说了百家姓的来历,俺却忘了,汝记得不,汝再跟俺讲讲呗”。 初一闻得狗娃相问,心下有些洋洋得意,笑着言道:“狗娃,汝听好了啊,这百家姓乃我大宋立国之初,江南吴越国的人刚刚归顺大宋官家时编的,对了,狗娃,汝可知这百家姓头四个字的由来”。言罢,初一转头问向狗娃。 狗娃看见初一问他,小脸一苦,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初一看见狗娃这番模样,噗嗤一笑,有些卖弄的清了清嗓子言道:“这赵就是咱大宋官家的姓,这钱便是那吴越国王的姓,那孙是这国王王后的姓,这李则是江南一个大国唐国国王的姓,这些都是那天萧师傅讲的,汝怎就忘了呢,汝真是笨”。言罢,朝着狗娃噘了噘嘴。 闻得初一奚落自己,这狗娃也是不着恼,憨憨一笑,也不言语。初一见得狗娃不跟自己搭话,似是觉得有些无趣,便也不在言语,安心扎着马步。 殊不知这两个小娃尚自说话之时,边上数十步远的墙角那里,公孙胜武松等人早已是悄悄立在那里,观看多时了。 “哥哥,这百家姓是前几日小弟弟刚刚教与这两个小娃的,这初一小娃端的是聪慧,便是夸他过耳不忘亦不为过,便是那方才所说由来,小弟亦也只是给他们讲过两次而已。哥哥,这初一真个是世所罕见的人才,小弟平生还未曾遇见过这样的孩童”。萧让看完这两个小童对话,朝着公孙胜躬身言道。 公孙胜闻听萧让之言,笑了笑点了点头,朝着萧让打了个稽首言道:“此子却是非同一般,烦请兄弟尽心栽培,吾等兄弟感激不尽”。萧让闻言连连拱手称是。 众人正自说话之时,只见大殿拐角走来三个人。众人仔细一看却原来是清风领着二牛夫妇二人走将过来,只见那夫妻二人一人背着一个竹篓,正颇有些吃力的走着。那夫妻二人一见众家师傅在此,便双双倒地纳头便拜,那二牛刚要说话,公孙胜急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招呼二人走至近前。 待夫妻二人行至近前,公孙胜低声朝着二牛问道:“二牛兄弟,如今天色尚早,汝夫妻二人怎生就赶上山来,莫不是贤夫人想孩子的想的紧”。 那二牛夫人李氏闻得公孙胜言语,急忙朝着公孙胜纳了个万福,小声言道:“道长所言极是,小妇人确是心内牵挂两个娃娃,这乘着早晨不热,吾等二人左右无事,便寻思早些上山来,给两个娃娃送些换洗衣服,另外备了些果蔬送来给道长们享用”。 那李氏刚刚说完,二牛便急忙从背上卸下一个大箩筐,箩筐满是瓜果。公孙胜众人见得这夫妻二人如此客气,俱是欢喜不已。 片刻之后,那李氏又问道:“各位师傅,蒙诸位师傅用心教诲,不知俺两个娃儿可曾听话,可曾用心,若是不用心,尤其是那狗娃小儿,诸位师傅尽管教训便是,吾夫妻二人决无二话”。 众人闻的这二人所言,哈哈大笑起来,公孙胜朝着李氏言道:“李大娘子,汝两个儿子俱是不错,放在吾等这里,尽可宽心,日后定教汝称心满意”。众人闻言,又皆笑了起来。 “娘亲,是你来了么”。众人正在欢笑之时,院墙内传来了初一的声音,那李氏闻得儿子,声音,心下激动,大声言道:“娃娃们,是娘亲来了,娘亲来看你们了”。言罢,双眼瞬间便是湿润起来,朝着墙内快步而去。 第二十四章 不变应万变 “娘亲,娘亲”。那李氏刚进的院门,两个早已热泪盈眶的娃儿已是扑倒了自己怀里,那李氏看见自己两个娃儿,再也忍将不住落下泪来,蹲将下来把两个娃儿搂在怀中亲亲这个,又亲亲那个,怜爱不已。 许久,这两个娃儿才离开娘亲的怀抱,那初一抹了抹眼泪,然后伸出小手拭了一下李氏眼角渗出的泪水,笑着对李氏言道:“娘亲,俺和狗娃在山上可好了,各位师傅也都对俺们很好,娘亲放心,只是晚上的时候俺和狗娃时常会想起娘亲”。 那李氏闻的初一言语,又是将初一搂在怀中好好亲昵一番。过了一会,那李氏站起了身来,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笑眯眯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娃娃,只见这两个娃娃比上山之时黑了不少,但是看起来却是精神无比,且个头俱各是又长了不少,李氏看着眼泪噙着泪水笑着连连点头。 那初一看着娘亲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走到李氏面前,拉着李氏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大树底下正趴着的大白言道:“娘亲,那就是俺收伏的大白,俺厉害不”。言罢,格格格格的笑了起来。 李氏笑眯眯的朝着初一手指的方向一看,只一看心下便是惊骇无比,饶是心中早已是知晓了此物,怎奈一看之下心中仍是震惊无比。 许久李氏才搂着两个娃娃,颤声言道:“娃娃啊,汝可知当初为娘听到汝等跟这大狼争斗之时,险些晕将过去,好在吾儿吉人自有天相。若是吾儿出了甚闪失,可教为娘日后怎么活呢”。 李氏抱着两个孩儿想了想,便是站起身来,轻轻拉着两个小娃的手,慢慢的走向了那树下正在闲躺着的大白狼,那大白狼见着李氏带着两个娃儿过来,亦是竖起了头颅,等待着这娘三的到来。 只见这李氏带着两个娃娃走到了大狼面前,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朝着院子外面喊得:“孩他爹,汝把俺们带来赠给大狼的东西拿将过来”。 外面二牛闻得此言,连忙拿着一小袋东西跑了进来,两个娃娃见着爹爹不免又是亲热一番。 须臾之后,只见这一家人拿着袋子来到了大狼近前,那李氏似乎走到大狼近前仍有些畏惧,拿手指指袋子示意二牛打开。二牛见娘子示意,嘿嘿一笑,走到大狼近前,打开袋子,原来袋子里装着两只烧鸡和几块肉骨头。 那大狼一见袋中之物,瞬间便是来了精神,急急立了起来,舔了舔舌头便大口的吃了起来,只片刻功夫,这布袋便已是空空如也,这大狼吃完东西,舔了舔舌头,似是得到了极大满足,朝着眼前这一家人低低的呜咽的几声,似是表达谢意。 一家人喂完大狼朝着众人那里走去,行至众人面前,那李氏朝着二牛递了个眼色,将一个包裹递给了二牛,二牛会意点了点头。笑着朝着两个娃娃言道:“娃儿们,汝等许久未见娘亲,汝等陪她好好说说话,爹爹和道长们尚还有事要说”。 两个娃儿听得爹爹吩咐,便欢天喜地的拉着母亲的手,有说有笑的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看着三人渐渐远去,脸上挂着笑容的二牛的表情渐渐暗淡了下来,只见他站在当场思索了片刻,便朝着院外的众人走去。 院外众人正自闲谈之时,忽见得二牛面色凝重的走到近前,不禁面面相觑,俱各无语,凝神注视着二牛。 二牛看见众人看他,微微叹了口气,双手抱了个拳朝着公孙胜言道:“公孙道长,实不相瞒,今次上山看小儿是一事,委实还有另一事相告”。 公孙胜一看二牛面色如此凝重,已知此事非同小可,便朝着二牛言道:“二牛兄弟莫急,此处非讲话之所,汝且随吾等回大殿,详细说与吾等知晓”。 片刻之后,众人皆来到大殿之上,公孙胜朝着清风一把手,示意关上大门,随后众人分宾主落座。 刚坐下来,那二牛便立刻站起身来,朝着众人团团一揖。小声言道:“各位道长,俺有要是禀报,俺们这里虽已是金狗管辖,可这里从未来过驻军,近日小人去镇上贩卖山货,却是见得不少金军驻扎于此,听闻坊间传言,随军而来的有一个金人的大人物,言说此人不日要上得二仙山来,俺寻思此事非同小可,和俺娘子便一早上得山来报与各位道长知晓”。 殿内众人闻得此言,俱是忧心忡忡,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公孙胜。 但只见公孙胜捋了捋胡须,目光炯炯的看着众人,大袖一挥,朗声言道:“众家兄弟,二牛,是福还是祸,是祸躲不过,吾二仙山乃方外之地,历朝历代都是以礼相待,吾料想那金人易绝非蠢材,敢轻易坏了规矩,吾等不妨以静制动,且看他金狗能奈我何。不过吾等亦不可掉以轻心,各自准备好,见机行事”。众人听罢公孙胜所言,俱是躬身称是。 二牛见消息已然传到,不禁大大松了口气,脸上神色亦是轻松了不少。忽然好似想什么,从身下拿起了包裹走到了武松身边递给武松,武松只一眼便已识得,正是当年李师师给他的那个包裹,只见二牛随即与他憨憨的笑着言道:“武师傅,俺夫妻寻思着这包裹还是带上山来交予师傅保管的比较合适“。 武松正待说甚,那二牛嘿嘿一笑拱手告退,一家团结去了。这武松抱着包裹心中不禁又想起了种种往事,感慨万千。 约摸半个时辰过后,二牛夫妻带着两个娃儿又来见了众人,二牛夫妻言道此间事了,他们要下山回家去了。二人抱住两个娃儿一番嘱咐,少不得又是一番泪眼婆娑,话别已毕,二人便欲下山而去。 二人方要走时,朱武一声且慢从人群中走将出来。二牛夫妻闻得有人招呼便回过身来。只见朱武言道:“二位居士,如今山下来了金军,金人凶残,莫不如二位就在山上盘亘几日,待山下消停了,再回山也不迟啊”。 山上众人闻得朱武言语,亦是纷纷劝着二牛夫妻,两个娃娃闻言,默默的走到爹娘身边,牵着爹娘的手,仰着头期待的看着他们。 这二牛夫妻眼见众人挽留,心下感激不已,两人耳语了一番,心里计议已定。只见那李氏笑了笑,又看了看两个娃儿。朝着众人言道:“众家道长美意,俺两个心领了,道长放心,俺两个俱是山野粗人,料那金人亦不会怎么俺们。只是俺这两个娃儿在此,有劳道长们费心了”。言罢朝着众人行了个万福,那二牛见娘子如此,亦是朝着众人躬身施礼。 朱武等人见二牛夫妻坚决,便也不再坚持,便一起站在山门之下,目送着二牛夫妻下山而去。 初一和狗娃两人站在山门之下,眼看着爹娘的身影越去越远,两人俱是眼睛红红,心下极其不舍。 片刻之后,那狗娃再也忍耐不住,蹲在地上大哭起来,这初一经此一激,亦是心潮澎湃,抢步上前,站在一块大石之上,朝着爹娘的身影大声的喊着:“爹,娘”。 那走在山道上的两个身影,想是听到了娃娃的呼唤,转过身来,朝着山上挥着手,初一看见爹娘朝着自己挥手,亦是热烈的挥着手,似是动作若是轻了爹娘便看不清似的。片刻之后,二牛夫妻已是愈行愈远,渐渐的已是瞧不见身影了。 人群之中,只见公孙胜捋着胡须沉思了一会,蓦的眼里精光一盛。只见他朝人群里扫了一眼,将清玄唤了过来。 只见公孙胜面色凝重的朝着清玄吩咐到:“清玄,汝即刻下山去镇上,务必探得金人意欲何为,若是金人真个不轨,急速回山来报,可曾听明白了么”。 “谨遵师命”。片刻,山道之上,一道矫健的身姿朝着山下飞驰而去。 第二十五章 迎仙村遇险 紫霄观外,山门旁的大青石之上,两个小小的身影正背靠着坐于其上,二人此时俱是手搭着凉棚,远远眺望着山下村庄的方向,在其身侧一条白毛大狼亦是安静的蹲坐于大石一角,似是陪护着这两个娃娃。此际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落在这二人一狼身上,映衬出一道别样的风景。 这两个娃娃正是初一和狗娃。二人因是早晨父母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毕竟是年幼,心中不免甚是思念,于是一天练习已毕,二人早早的便来到这常来的大石之上,如往常一般看着山下隐约可见的家的方向,虽然每日只能看到隐隐绰绰的点点星火,心中便是得到了大大的慰藉。 二人端坐了一会,只见那狗娃歪着头朝着初一问道:“初一,俺想爹娘了,今日爹娘上得山来,俺还有许多话未曾和娘亲讲,娘亲便下山去了,娘亲下次来看俺俩该是啥时候哦”。说完这话,小胖子许是触动了心弦,几滴眼泪顺着眼角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 一直看着家的方向的初一,闻听的自己兄弟说话,心里亦是感触很深,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呢。想了一会想对狗娃说些什么,可是一张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于是只得轻轻拍了拍狗娃的背,抓起狗娃的双手紧紧握着。 二人正自黯然神伤之际,忽然看见远远的一道细细的火龙开进了村子里,须臾之间一阵哭叫呼喊的声音从村子的方向隐隐传来,两个小娃一看村子里出现异状,不禁心下焦躁起来,那狗娃见此情景竟是大哭了起来。 初一看了看狗娃,又看了看家的方向。瞬间做了一个决定。只见他先是拍了拍狗娃的肩膀,然后对着狗娃说道:“狗娃,事情紧急,俺俩这样,你去观中通知师尊们,俺即刻便带着大白去山下一看究近,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分头行事”。 那狗娃闻言,哭着嚷嚷道:“初一,俺想跟你一起去”。这初一一听就是急了,急忙朝着狗娃的屁股踹了一脚,高声喊道:“速去,莫要耽搁”。言罢,也不管狗娃应允与否,翻身便上了狼背,抓紧了大白,大白回头看了一眼初一,心领神会,便载着初一往山下奔去。 狗娃眼见事已至此,只得抹了抹眼泪,飞快的往观中疾奔而去。 话分两头,这初一看着家里出了变故,心急似火,骑着大狼便沿着山道飞奔而下,刚行至山脚,只见远远的村子方向有一道身影正飞快的朝着自己的方向飞奔而来。初一定睛一看,便大声叫了起来:“清玄师兄,是你么,村里怎么了”。 来人闻得前方有人呼唤,抬头一看,便大声呼喊起来:“初一师弟,是我,汝快点回山禀报师尊,大事不好,山下村里来了金人军队,点名要师尊下山详谈,若是不去,便是屠了村子,汝速去,吾这便回村先稳住金人,万一有个闪失,村里人失了性命便不好了”。言罢,也不等初一回答,便转身朝着村里飞奔而去。 初一问得清玄师兄的话,心中更是焦急万分,挂念父母的紧,有心想跟着师兄进村去。可是刚要动身,耳边便回想起刚才师兄的嘱咐,这可是关系到全村人安危的事,多耽搁一刻便多了一刻风险,于是一咬牙,抹了抹眼泪,扭过大白狼,又往山上飞奔回转而去。 一会功夫以后,初一便骑在大狼回到了山门那里,只见山门那里观里师尊们俱已是已经等候在了那里,看着村子的方向,似在议着什么事。众人一看见初一的身影,便即刻招呼初一近前讲话。 初一看见师尊们召唤,便飞快的催着大狼近前,只片刻便来到了众人面前,随即便翻身下来,朝着师尊们拱手道:“各位师尊,方才俺去得山下,正遇上往山上报信的清玄师兄,清玄师兄让俺告诉你们,金人让师尊们下山去得村里,有事待与师尊们商议,师尊们若是不去,便屠了这村”。 初一一口气向师尊们汇报完毕,那边众人闻听此言,无不愤懑。只片刻,只见公孙胜朗声言道:“罢了,既然事已至此,早晚是要见的,某家便下山去会会金人,看这些鞑子是何意思”。言罢,朝着左手武松朱武等人又吩咐到:“烦劳朱武兄弟收拾一下随吾下山,观里暂时便劳烦武松等诸位兄弟代为照应一下,兄弟们,分头行事”。 众人闻得公孙胜言语,便纷纷抱拳欲各行事,恰在此时,只闻得一阵稚嫩的孩童声音:“师尊,师尊下山,请带上俺吧,俺不放心爹娘,俺想回家看看”。众人一回头,只见初一正两眼擎着泪水,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武松一看,心下便是一急,急忙走上前去,把初一搂在怀中,轻声说道:“好孩子,汝的心思,俺心里明了,可是此去山下,凶险未卜,汝等还是留在山上听信便是”。 武松话音刚落,旁边朱武亦是言道:“初一,汝就听了你武伯伯的话吧,山下危险,汝等且在山上待着,汝放心,如爹娘,吾等必照应周全”。 初一听闻两个师傅的话,有心反驳,可是想了想却是没有开口,蓦的心中一动,拉着狗娃便朝着众人跪倒下来。随即言道:“各位师尊在上,俺爹娘的安危便劳烦各位师尊了”。那狗娃听的初一言语,便急忙点了点头,叩头如捣蒜一般。 众人点了点头,俱是回到观中,片刻之后,公孙胜朱武二人便下山而去。 萧让等人见着公孙胜朱武下山,便也立刻吩咐观中其余人等,即刻在观中做好各种应对措施,各人随即忙碌起来,一时竟无暇顾及到这两个孩童。 那初一见众人忙碌,没人再看着他们,便朝着狗娃一招手,示意他过来,有话要说,那正待在旁边胡思乱想的狗娃眼见兄弟招呼,便连忙走到了初一身边。 初一见狗娃走近,便四周扫了一扫,确定周边没有人再看他们,便把狗娃悄悄拉到了一处僻静之处,套在狗娃的耳朵上面,小声言道:“狗娃,俺心里惦记着爹娘的紧,俺想待会乘师傅们不注意,下山去村里保护爹娘和乡亲们,狗娃,汝怕不怕,汝要是不怕,俺们两个便让大狼带着俺们一起去”。言罢,目光炯炯的看向狗娃。 那狗娃初闻得要下山,便有些纠结的朝着初一问道:“初一,俺心里是想跟你一起去下山去,俺也想爹娘,俺也想去保护爹娘,可是师尊们临下山之前嘱咐俺两个留在山上,不许乱走。俺寻思,若是俺们偷偷跟着去了,师尊们必定会责罚俺们的”。那狗娃言罢,有些为难的看着初一。 初一一听狗娃的话,心下有些着恼,气的拿着手指朝着狗娃的脑门戳了一下。骂道:“你个呆子,现下都啥时候,俺们村子里现在可能有难,俺俩的爹娘此刻可能有危险,俺两个怎么不闻不问,你还记得在大瀑布下俺两个怎么说的不,俺两个上山学本领就是为了要保护爹娘乡亲。汝这般模样,着实丢人,这样吧,汝不去,俺自己去就是了”。言罢,头一甩,竟是不理狗娃。 那狗娃闻言,顿时显得有些窘迫,心中大急,连连朝着初一摇头摆手言道:“初一,不是汝想的那个样子,俺记得说过的话,俺不怕,那咱这就走呗”。 正在生着气的初一,一听狗娃愿意,脸上微露喜色,朝着狗娃言道:“狗娃,不急,师尊们刚下山,吾等这时下山,遇上师尊们,必定还会打发俺两个回山,俺俩再等一片刻,估摸着师傅们走到山下了,俺们再跟去,那时师尊们见着也没法再赶俺两个走了,汝说,对不”。 那狗娃听得言语,连连拍手呼喊称好,初一见狗娃如此,心中一急,连忙那手捂住了狗娃的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狗娃顿时会意,不再言语,于是二人一狼蹲坐着,掐着时辰,准备下山。 第二十六章 完颜二兄弟 月黑风高,鸡犬鼎沸。迎仙村中一棵大槐树下,此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人喊马嘶,甚是凌乱。 但见大树之下,居中置着两把藤椅,藤椅两侧各立着数十名身材高大壮实,身着号衣的军汉,但见这群军汉面目狰狞,人手一根狼牙棒,个个凶神恶煞一般。 再看这众人围拥之下,左手的藤椅之上,一人约莫三十来岁,圆脸丰腴,细眉善目,脑门光亮,两根发辫用红绳扎着各自垂于脑后,此人正双目微闭,似是正在养神一般。 而在此人身前约莫数尺之距,一个和他年龄装束相仿,却是生的迥然相异之人,正昂首挺胸傲然立在当场。但见此人身材高大,浓眉阔口,满腮虬髯,端得是杀气腾腾,霸道异常,只见此人环眼圆睁,正怒视着前方。 这人前方约莫数十步的空地之上,站在二十来名军汉,这些军汉均是手里擎着一只火把,呈半圆装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扇形包围圈。而在这包围圈里,又有十来名背着箭囊的弓箭手,正弯弓搭箭对着圈内。 此时圈内正燃着一堆熊熊大火,而在这火堆周围正黑压压的蹲着一大群男女老幼,这些人的眼睛俱都是恐惧至今的颜色,人们想哭喊却是看着眼前这些凶恶的军汉,大气也不敢出,有几个想哭喊的孩童,刚哭喊了几声,便均是被自己的母亲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娃娃看见眼前这些凶险的景象。 在这些人的最前面,有一个身着道袍的青年道者,手里擎着一口长剑,正领着十来个个手里拿着猎弓或着锄头的男子跟面前这些军汉对峙着,这些汉子的眼神在火光的映射之下,显得格外黯淡,恐惧之心溢于言表,不少人甚至腿脚微微打着颤,而自己竟然是浑然未知。这些人里,领头的那个道人,正面色凝重的不时看向村道方向,此刻他的心里焦急万分。 于是这么一大票人聚集在这大树周围,除了火把燃烧和马屁偶尔的嘶鸣之声,竟是鸦雀无声,气氛诡异至极。 片刻之后,那站着的锦衣汉子来到坐着的那人面前,随手取了桌上放着的茶水,狠狠的一口饮进,接着啪的一声用力甩了一下手里的马鞭,朝着坐着的那人大声言道:“二哥,汝今日怎的如此仁慈手软,这些山野村夫猪狗一般,留着有甚用处”。言罢,气呼呼的朝着那人看到,心中似有极大不满。 坐着的那人眼见自己的兄弟发火,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为着恼,只见他整了整衣衫,站起身来走到兄弟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言道:“兀术,汝且消消火,莫要着恼,兄弟,想我大金国兵强马壮,所向披靡,兵锋所及之处无坚不催,无人可当,可说是天下无敌”。 言罢,脸上不禁露出自豪的神情。那兀术闻得此言,亦是面露得色,哈哈大笑。 片刻之后,那方才说话的锦衣人又接着言道:“可是兄弟,汝可曾想过一个问题”。说完两眼直直的盯着兀术,那兀术看了看自己的兄长,似是想了想,却是未曾想到什么,显得有些着恼,朝着自己兄长一抱拳:“兄长,兄弟愚钝,未曾知晓,还请兄长明示”。 那锦衣人闻听此言哈哈一笑,便执着兄弟的手,把他引到藤椅上坐下,并亲自给他斟了一碗水。笑着言道:“兄弟,汝且听吾细细说道,吾大金国起于北方苦寒,吾等生长之地,远不如南方。与南人相较,吾等人众数量亦是要远远少于南人,天幸这赵宋官家腐朽懦弱,吾大金才得以以数万大军灭了大宋,可汝需得知晓,吾等此刻只是占据了长江以北,长江之南尚有半壁江山吾等未曾拿下,且即使是北方之地,吾等亦有些地方尚为得手”。 那兀术闻到此言,不由的眉头飞扬,狠狠的哼了一声嚷嚷道:“那又怎样,那些南人软弱无比,吾大金勇士俱都是以一挡百之人,那些为曾打下的地方,迟早都是咱们大金的天下,弟兄们,是也不是”。言罢,站起身上,右手执着马鞭,高高一挥,那一众军汉闻得此言,俱是嗷嗷直叫,兴奋不已。 锦衣人看着大家兴致颇高,一时也没有阻挠,片刻之后,待众人平息后,又对着兀术说道:“兄弟,汝可曾考虑过,疆土打下来,可曾杀得完那些南蛮,就算是能杀得完,杀完以后又该如何”。说完,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的逼视着兄弟。 听罢兄长所言,方才意气风发的兀术顿时有些语塞,显得有些茫然。 锦衣人沉思了一会,收起了笑容,正色说道:“兄弟,兀术,汉家天下,土地辽阔,人口众多,光靠杀是杀不完的,就算是杀完了,这些土地尽是荒土一片,我大金用来何用。汉人有句话说得对,叫做攻心为上,与其杀光他们,不如从心里瓦解他们,让他们为吾大金所用,这样南人的富庶尽为我大金所有,我大金便可做了中原的主人,就可脱离北方苦寒之地,再也不用遭罪了”。 那兀术听完,出神的看着锦衣人,似要反驳,可想了半晌亦不知如何回答。一时有些羞恼,狠狠的甩了一下马鞭。 锦衣人一看,哈哈一笑指着圈中正被困着的众村民对兀术言道:“兄弟,南人大多皆软骨,给点恩惠便可用于我,那赵宋官家的宰相张邦昌,吾等立他做了个大楚皇帝,汝看这厮现在不就似一条听话的狗一样替吾等大金卖命么,所以,以后,若是俘虏,尽量不杀,可好。” 兀术听完之后,依旧是没有言语。那锦衣人似有些不满,目光深邃的朝着南方远眺了眺,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兄弟,南人虽是软弱,可是若是逼的狠了,却也是颇难对付,那赵宋官家对百姓甚是苛刻,所以前几年他们南方才有了方腊之乱,大伤了赵宋的元气,而那方腊手下只不过跟眼前这些人一样,大多只是山野村俗而已,吾大金若是杀戮过重,吾等亦是会面临那赵宋一样的境地,所以吾等要坐稳赵宋的天下,便要先收伏这些南人的心,方能立基业于万事千秋,兄弟,汝要牢记”。 那兀术闻得兄长言语,随便便朝着兄长躬身施礼,拉着兄长的手言道:“宗望,到底你是在找了南人的师傅读过几天书,也罢兄弟记下了,以后少杀便是,但盼我大金早日拿下那赵宋的半壁江山,一统天下,以立我大金之万世基业”。 宗望听完兀术言语,颇似满意,随即便又笑朝着兀术言道:“汝既然知道吾寻了南人做师傅,汝可知吾师为谁”那兀术听完,摇了摇头。 此刻这宗望慢慢抬起了头,出神的看向二仙山的方向,半晌才幽幽的言道:“吾前几年有次外出打猎,被一猛虎所追,差点没命,这事汝可记得了”。那兀术闻言连连点头,这宗望点了点头言道:“这救我之人便是这二仙山上的罗真人,吾感他恩德,请他盘更了月余,请教了许多,亦学了许多,尽管他未收吾为徒,吾确心中一直以他为师。所以前几日子闻汝要拿这二仙山开刀,吾便急着寻来,亏的吾赶的快,不然只怕汝已是屠了这二仙山”。 这兀术闻言哈哈大笑,兄长所言极是,确是如此打算。 宗望又看了看兀术,正色言道:“吾弟记着,于国吾等要收服人心,这山便屠不得,于情,这山有恩于吾,还请贤弟给为兄一个面子”。说完朝着兀术拱了拱手,那兀术闻言,一摆手,大声言道:“兄长,汝既如此说,吾依了便是”。言罢,二人携手放声大笑。 正自谈笑之间,只见远远村道上跑来一个军卒,看见二人,立刻跪倒在地禀报道:”二位大王,山上真人下山来了,说是应约而来,小人特来禀报“。宗望一听,一挥袖子,朗声说道:“快快有请”。 原来这二位大王不是别人,正是大金的二王子完颜宗望和四王子完颜宗弼。这二人听完禀报,便起身回到藤椅上坐下,把眼光投向村口,等待客人的来临。 第二十七章 对峙迎仙村 “真人来了,真人来了”“真人救命啊”。随着一片嘈杂的呼喊声,在火炬的照映之下,远远的村道上显现出了两个魁梧的身影。 端坐于藤椅之上的大金国的两位王子闻得众人欢呼,亦是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了村道。但见得村道之上,两个手持拂尘,身披粗布道袍的人正不疾不徐的走将过来,且此二人眼见如此阵仗竟是面色如常,未曾见一点慌乱和畏惧的模样。 这兀术看罢多时,忍不住转身对着宗望言道:“兄长,这二仙山果然了得,先前已知吾等兴兵压境,竟是只来了两人,且吾观此二人临危不惧,神色如常,端的了得”。 那宗望听得兄弟如此说,望着逐渐走进的二人,心下亦是甚为震惊,暗自忖道。这南人中竟然还有如此人才,好生教人佩服,若是南人皆是这般,吾大金焉能打进汴京。想到此处,不知为何,后脊竟隐隐冒出了冷汗,心里亦是莫名的幽愤起来。 这大金的两个王子尚在有些吃惊之时,这村道上行走的两个道人已是走进村来,只一眼他们便看见了被围成一团的村中百姓们,于是下一刻这二人没有半点犹豫,便大步迈向了那村民们的方向。 很快这二人便来到了村中百姓面前,那村中百姓一看二位道长来了,俱是脸上露出喜色,似有了主心骨一般,满怀期待的看着二人,期盼着他们可以让自己逢凶化吉。 众人正自松了一口气之时,只见这人群里抢出一人,疾走几步行至二人面前,纳头便拜,接着朗声言道:“二位师尊在上,弟子清玄这里有礼了,禀告师尊,村中百姓俱在此处,虽多少受了惊吓,万幸未曾有人员伤亡,小徒惭愧,小徒。。。。” 清玄话音未落,就被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给拉了起来,随即他便看到了一张温和的笑脸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看到这张笑脸,方才积聚了许久的委屈和郁闷一下子舒缓了许多。 清玄心下激动,刚要接着说话,便被师尊公孙胜给打断了:“吾徒儿辛苦了,不怪汝,汝已经了不起了,汝且退下,此间交给为师了”。那清玄闻的师言,便不在言语,退到后面。 这公孙胜眼见得徒弟退下,便转头看向了身侧的朱武,二人眼光一对,便是已知彼此心意,只见二人点了点头,各自挺直了腰板,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向了宗望和兀术二人。 那护卫着二位王子的军汉眼看这二位道人越走越近,如临大敌一般,各自摆好兵刃,忐忑不安的看着这二人,许是这二人气势甚足,以至于这些军汉俱是有些畏畏缩缩,全然没有刚才对付百姓时的那股凶恶气势。 这些军汉正在不知所措之时,只闻得声后一声大喝:“退下”。众军汉得令,便各自朝着身后退了几步,瞬间一条通道形成。 公孙胜二人行至二人近前,朝着二人打了个稽首,接着便闻得公孙胜言道:“二位官家,贫道便是如今这二仙山紫霄观的住持,道号一清,闻得官家召唤,吾今来也”。说到这里,公孙胜回头指了指地上的百姓,又对着二人言道:“官家,如今吾已来了,吾等之间的事与这些平民百姓无有关联,还望官家不要为难于他们,放了他们吧”言罢,朝着二人躬身一礼。 那兀术闻言,腾的一下从座位上就站了起来,指着公孙胜言道:“吾敬汝是条汉子,可是汝休得得寸进尺,汝要知道,吾要灭了汝等便汝捏死蚂蚁一般容易。汝安敢跟吾讲甚条件,汝可知某家何人也”.言罢,兀术挺了挺腰身,斜着眼冷冷的瞧着公孙二人。 这公孙胜朱武闻言,也不着恼,相互微微一笑,朝着这兀术一抱拳,轻笑着说道:“哦,吾等确是不知,还请明示”。 那兀术眼见这二人竟是有些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下甚为着恼,一甩手中马鞭,瞪瞪几步冲到二人面前,大声吼道:“汝二人且竖起你们的狗耳听好,吾乃大金皇帝驾前,四王子兀术是也”。 兀术说到这里,又侧身指着正坐在另一张藤椅之上的锦衣人说到:“那位便是某的二哥,大金国的二王子宗望是也,哼哼,说来汝等还需要多谢谢我这二哥,若不是他,汝这二仙山只怕早就被某夷为平地也”。 公孙胜和朱武顺着兀术的话语,眼神便转向了旁边正坐着的宗望王子。那王子眼见公孙胜等人看向与他,便是微微一笑,接着站起身来,拍了怕兀术的肩膀。朝着兀术言道:“四弟,休得无礼,莫要怠慢的道长”。言罢,朝着旁边军汉吩咐到:“来人哪,速去取两张椅凳来与道长”。 片刻之后椅凳送到,公孙胜朱武也不推辞,朝着完颜宗望施了一礼,便坐了下来。 那完颜宗望上下打量了一番公孙胜,笑着言道:“一清道长,方才吾家四弟有所冒犯,多有得罪,还请道长海涵,不知道长可识得罗真人”。 公孙胜闻言,略微欠了欠身笑着言道:“王爷,罗真人便是家师,某家自然是识得了”。 那宗望闻言,心中一喜,追问道:“某家数年之前与罗真人有过数面之缘,某家甚是佩服真人,在某家心中,真人便是汝某的恩师一般,一清道人,听汝自称住持,尊师这是退隐了么”。 公孙胜和朱武闻言,脸上俱是一黯,半晌,公孙胜才叹了一口气言道:“不敢隐瞒王爷,尊师去年便已驾鹤仙去了”。 那完颜宗望闻得罗真人已然仙去,惊讶不已,腾的一下便站了起来,激动的言道:“真人已经仙去了,此话当真”。问完看向公孙胜,似是不敢相信,那公孙胜看着宗望,点了点头。这宗望见公孙胜点头,猛的头一晕,眼一黑,往后腾腾退了几步,便是倒在躺椅之下,心抚着胸口,悲痛不已。 公孙胜眼见宗望如此,急忙抢上几步,伸手便要去拿宗望的手,猛的身边一声爆喝:“汝要干甚”。侧身回头一看,只见那兀术王爷正又急又恼的看着自己,那兀术又待说话。便闻得旁边宗望言道:“兄弟莫急,道长没有恶意,莫要怪于他”。 这宗望看了看公孙胜又看了看兀术,想了想便朝着兀术言道:“兄弟,今日为兄欲要代兄弟做个主,不知兄弟应允否”。言罢抓住了兀术的双手。那兀术看了看哥哥,眉头微皱,片刻之后,一咬牙言道:“罢了,但凭哥哥做主便是,哥哥说甚便是什么”。 宗望闻得兄弟言语,心下欢喜,转身看向公孙胜刚要说话。忽然,嗷呜一声狼吼,突兀的传入了自己的耳中,宗望心下大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只须臾之间,便看得村口那里一阵骚乱,紧接着一条白毛大狼驮着两个娃娃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随着那两个娃娃的身影显现,只见被围的人群中间,立刻有两人哭喊着冲了出来,狼背上的娃娃眼见这两个人冲将出,便催着大狼飞快的往那二人身边赶去,嘴里还大声喊着;“爹,娘,俺们救你们来了”。 这边公孙胜和朱武看到这狼背上的二人,心中俱各是咯噔一下,暗暗叫苦不迭,亦顾不得多话,急忙朝着这两个娃娃奔去。 恰在此时,这兀术王子眼见着突兀之间有大狼闯入,心中大怒,朝着军汉们便是大喊:“兄弟们,给吾射”。 第二十八章 一死换太平{一} 嗖嗖,一阵急促的箭簇带着破空之声飞速射向了正在疾驰中的初一狗娃,被围着的村民眼看这一幕俱是长大了嘴,惊恐异常,有的人甚至都捂上了双眼,垂下了头,已是不敢再看了。 彼时两个娃娃端坐狼背之上,猛然看见自己的爹娘冲将出来,心头一热,眼中只有自己的爹娘,嘴里哭喊着只是看向他们,却浑然不知此自己已是到了生死瞬间。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刻,一道灰色身影斜刺里飞挡在两个娃娃身前,随即只闻的噗噗几声箭簇入肉之色,只闻得这个身影发出一声闷哼,接着就看见这道身影将两个娃儿扑倒在地,死死的护在了身上. “朱武”。随着一声惊雷般的怒喝,紧随着这道灰影扑将过来公孙胜,猛的一扫拂尘打落了另几只箭,在地上翻了几番,随即立刻一个鹞子翻身翻站起来,几步便奔到了朱武面前,一把便将朱武抱了起来,顿时须发皆张,热泪盈眶,转身愤怒的看向了那大金的两个王爷。 兀术看见共公孙胜瞪着他,甚为恼怒,嘴角一阵冷笑,随即看向了又搭起了弓箭的众军汉,马鞭朝空中一竖,便要落下,兀术正自狂怒之时,忽然耳边响了啪的一声,接着腮边一阵剧痛。紧着接耳边一声雷鸣似的怒吼响起:“兀术,汝在干甚么,还不快快住手”。 兀术一脸惊愕的转过身来,正对上正一脸暴怒的看着自己的宗望,那宗望似是气恼至极,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看见兀术看着自己,心下更是来气,狠狠一脚便把兀术踢翻在地,大声骂道:“汝是耳聋么,吾的话汝听不见么”。 那边正弯弓搭箭的军汉,眼见得两位王子起了冲突,俱是一脸盲然,手里举着箭左右为难。 兀术被扇了一巴掌,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只是这阴狠转瞬即逝。但见他似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二哥,又恶狠狠的看了看躺倒在地的朱武众人,狠狠的一咬牙,朝着众军汉一挥手。沉声说道:“罢了,都放下”。众军汉闻言,俱是放下弓矢。 公孙胜眼看着这一切,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又转头看向了自己怀中的朱武,只见这朱武此时已是满身鲜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口中血泡直冒,公孙胜愈看愈是心中难受,仿若刀搅一般。 朱武看见公孙胜如此。便强颜一笑,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自己的身侧,初一和狗娃这两个娃娃正跪在自己的旁边,两眼满是泪水,想是受了惊吓,浑身打着抖。于是勉力伸了伸手,笑着摸了摸两个娃儿的脑袋。 须臾之后,二牛夫妇,清玄道人还有几个村农已是几步抢到了朱武近前,看见朱武的惨状,那二牛心下悲痛至极,一把抓住了朱武的手,浑身战栗不止,嘴角抖动,想是要说话,偏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朱武转过身来看着二牛,剧烈的咳嗽了一阵,然后硬是挤了个笑容,吃力的朝着二牛夫妻言道:“莫哭,汝两个娃儿没事,这便好”。话音刚落,身边二牛夫妻和两个娃儿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与此同时,这完颜宗望走到公孙胜等近前,看了看眼前众人,朝着公孙胜轻声言道:“一清道长,事出偶然,吾等亦是未曾料到。。。这”。 话音未落,只见公孙胜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紧走几步走到完颜宗望面前,那众军汉看见公孙胜如此,便要围拥过来,那完颜宗望一看事情要急,急忙朝着后面一挥手,大喊一声:“退下,没我命令,一个都不许妄动”。言罢,又似有意无意的看了下自己的兄弟兀术。 那兀术眼见兄长眼神不善,心中似有些不安,不敢再与兄长对视,转过身去,狠狠一鞭子,甩在了大树之上,这一甩之下,村中那棵百年老树之上瞬间便多了一道深深的鞭痕。 完颜宗望见此情形,也没在多说什么,转身走到朱武面前,蹲下身来,面上满是愧疚之色。 朱武看了看身侧的大哭不止的众人,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片刻之后,只见这朱武猛的一睁眼,大口喘了几下,朝着完颜宗望言道:“王爷,罢了,吾有一事相求,还请大王允了”。 宗望闻言便一拍胸脯:“汝且直言,某但能做到,便不推辞”。言罢,一脸诚恳的看着朱武。 朱武见此情景轻轻一笑,慢慢言道:“大王,吾今如此,想必已是不得活了,吾想以吾这一条命,换这二仙山从此平安周全,不知大王能否做的到”。言罢,朱武亦是一脸期许的看着宗望。 这宗望听到此话,面色稍缓,想了想,便回身朝着兀术一招手,示意兀术过来,那兀术闻的兄长招呼,似有些不情愿,却又不敢发作似的走到了宗望近前。 宗望待兀术走到近前,便沉声朝着兀术言道:“兀术,方才道长的话,汝听到了没,汝等须保得这些子民安居乐业,不可再起杀心,汝,可记下了”。 这兀术听闻兄长言语,眉头动了动,大声言道:“行啊,兄长,汝既如此说,便都依你,只有一件,若是以后这山上众人逆我大金,吾亦便留他不得”。说完恶狠狠的看向了朱武。 这朱武闻听此言,便看向了公孙胜,用力一把拉住了公孙胜的手,断断续续的言道:“兄长,弟怕是不行了,今有有一事求兄长,今日之事,就此罢了,休要提甚报仇,如吾死能换的一方安宁,吾九泉之下亦是笑着,兄长,便依了兀术大王吧”。 这公孙胜本已是一腔怒火,闻得朱武言语,再看着朱武满脸期许的神情,心下悲痛不已,握紧双拳,紧紧闭上双眼,大口的呼吸起来,良久,公孙一声长叹:“罢了,兄弟,全都依你”。那朱武听得此言,似是欣慰不已,哈哈大笑起来,几声剧烈的咳嗽,手一松,驾鹤西去了。 众人眼见朱武黯然逝去,感念朱武恩德,心下俱是悲痛不已,接连都跪了下来,朝着朱武叩起了头来。 那初一小娃眼见朱武逝去,小小的心里回想起这些时日与朱武师傅相处的点点滴滴,更是觉得痛苦不已,抱住朱武嚎啕大哭,哭着哭着便大怒着站了起来,握着两个小拳头便要朝着兀术冲去。 李氏一看初一这番模样,吓的魂飞魄散,连忙站起身来把初一搂到了怀里,胆战心惊的看着兀术,碎碎的念个不停。那兀术看着初一狠狠的瞪他,似待发作,可是拿眼看了看兄长,又看了初一一眼,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这边公孙胜环顾了四周,但见一众乡民俱是抖抖索索,哀鸣不已。脑中又回想起方才朱武的嘱托,便定了定心神,冷冷的朝着完颜宗望言道:“大王,放了众乡民吧,还请大王言出必行,莫要让吾等小民耻笑”。 完颜宗望听得公孙胜如此说,便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朝着兀术言道:“兀术,汝带着兵卒退出村外去吧,吾留在这里还有些事情”。 那兀术看见兄长欲要留在这里,心下有些着急,想要说些什么,只见宗望看着自己摇了摇头,示意他走,这兀术眼见如此,便不再坚持,牙一咬,一挥手,带着众军汉往村外撤走。 片刻之后,金兵散尽,只剩下宗望和几个侍卫,只见完颜宗望朝着公孙胜一抱拳:“一清真人,吾此番来实为探视一下罗真人,未曾想发生此事,吾心内着实有愧,且容吾与汝等一起上山,吾要拜祭罗真人和朱道长,还请真人行个方便”。言罢,深深施了一礼。 这公孙胜闻听此说,有心拒绝,可是转念一想,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随即众人打着火把抬着朱武,一行众人皆往山上去了。 第二十九章 一死换太平{二} 漆黑的夜空之下,崎岖的山道之上,一道蜿蜒的火龙正缓缓的朝着紫霄观的方向行进着,一阵山风吹过,使得队伍中隐隐的低泣之声显得甚是清晰悠长。 终于这条火龙抵达了紫霄观的山门之外,此刻,山门之外早已是点上了很多的灯笼火把,山门之侧正齐刷刷的站着数十个人,这些人的最前面站着一个独臂的头陀和着两个小小孩童,这两个孩童身边还蹲坐着一片白色大狼。 眼看着火龙越来越近,其中的一个面目清秀的孩童,已是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紧接着紫霄观外响起了一片哀鸣之声。 那独臂的头陀两眼通红噙着泪,摸了摸刚才哭泣的那个哇哇的脑袋,然后朝着身后众人大声说道:“吾等众人,尽皆跪下,恭迎羽化的朱武道长回山”。言罢,带头跪倒在地,身后众人闻言纷纷跪倒在地,叩首不止。 一个时辰之后,紫霄观后山的小树林里,一座石质的坟茔旁边,一座土堆新坟刚刚被立了起来。此刻围着着这座新坟周围,黑压压的站着一大群人,此刻观里的道众和迎仙村的村民全部都聚集在了这里,人人头上缠了一块白布,面上俱是挂着悲哀之色。 而在这些人群的一角,有几个人突兀的站在一旁,在火把的映照之下,这几个人的面色显得很是尴尬。 正当这几人正自觉尴尬之时,只见一个独臂头陀先是冲到那新坟之前,砰砰砰的连磕了几个响头,紧接着便刷的一下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便拎着拳头冲向了这几个人。 刚走了几步,便被一个灰衣道人拉住,那道人眼泪噙着泪看着这头陀,朝他摇了摇头,良久叹了口气言道:“武兄弟,不可”。 武松闻言,心下大怒,指着那几个人朝着公孙胜大声言道:“哥哥,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朱兄弟不是白死了”。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骚动了起来,不少人纷纷撸起了袖子,嚷嚷着要替朱道长报仇。 那边上立的几个人一看轻视不对,立刻围成了一个小圈,护住了中间一个身着锦衣之人,那锦衣人眼看众人发怒,便急急推开身边护卫,几步便走到了朱武的墓前。 只见这锦衣之人正了正衣襟朝着朱武之墓深施一礼,面色沉重的言道:“朱道长英雄大义,本王很是佩服,今日之事,某亦是心痛无比,道长放心,吾应汝之事必尽心而为,若是吾食言,定叫吾不得好死”。言罢,竟是扑通一声,双膝跪倒。 那边几个护卫看见王爷如此,惊呼到:“王爷,不可,此等山野村夫,岂受得王爷万金之躯。。。岂”。这几人尚要再言,便一下被这王爷挥手打断,只闻得这王爷又言道:“汝等莫要再言,汝等不见此地俱是吾大金的子民么,既是吾大金的子民,自当受我大金的庇护,今日朱道长被吾等误杀,吾等确是有过,吾心着实悔恨,人死为大,吾跪拜一下亦是常理,此时,这里没有大金王爷,只有心中敬仰朱道长的完颜宗望”。言罢又是一拜。 这边萧让看见大金王爷如此,不禁冷笑了一声,骂道:“不要在这里假哭耗子,汝等关外蛮夷,只知杀戮,不瞒汝,吾还有吾身边几人就是被汝从汴京俘虏来这里的,汝等在汴京都干了什么,北返时一路又干了什么,汝难道不知么”。言罢,想起昔日一路受辱的情形,不禁心下愤怒不已。 完颜宗望闻得萧让所言,定睛看了看他,却并为着恼,只见他面露羞愧朝着萧让一拱手:“这位先生,汝所言确是属实,只是两国交战,难免有此情形,想汝那赵官家,灭了方腊之时,不亦是杀人如麻么”。 众人闻听此言,一声俱有些眼口无言,有心反驳,却是无从开口。那宗望眼见众人如此,便又一抱拳,接着言道:“汝等众人放心,如今天下初定,吾大金亦会善待百姓,让百姓安居乐业,赵官家不仁,吾大金不会学他无义”。 众人眼看着这完颜宗望如此说,更不知如何说了,一时俱把眼光投向了一人,便是正站着听着完颜宗望说话的公孙胜。 公孙胜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完颜宗望,打了个稽首,朝着完颜宗望正色言道:“王爷金口玉言,但盼汝记得今日所言,莫叫天下人寒了心”。 完颜宗望听公孙胜这么一说,转身便走到罗真人的坟前,扑通一下跪倒。砰砰砰的叩了几个响头,然后在自己的衣襟上使劲一扯,刺啦一声,扯下了一块丝锦,接着眉头一皱,心一横,朝着手指一咬,然后再那块布上写了几个大字:“若食言,天诛之,宗望”。接着他把这块布递给了公孙胜,正色道:“今日,吾对着罗真人发誓,若吾大金有违此言,便如此书”。 话音未落,只闻人丛中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汝能做到,可是之前在村中那人能做到么”。 这大金王爷一听此言,心中一凛。顺着声音看去,却原来正是在村中遇见,那骑在大狼身上的俊俏小娃,只见他正穿着一身缟素,两眼噙着泪,怒视着自己。 这大金王爷看着这个小娃,不禁心下有些感叹,思忖这小小年纪怎能问出如此犀利言语,甚是难以回答。这王爷看了这小娃半晌,便向他招了招手。 这小娃看见这王爷唤他,亦是不惧,昂头挺胸,几个大步便走到了宗望的近前。完颜宗望两眼看着他,足足看了好一会,才笑着朝着初一问道:“汝唤作何名”。 这小娃闻言,不卑不亢,高声言道:“吾叫李飞天,小名初一”。这王爷看这小娃模样,明明只是个孩童,却要充做大人模样,不觉哭笑不得。便笑着拉起这小娃的手,指着那血书对着初一言道:”娃娃放心,吾给汝保证,吾家兄弟断不会再来寻汝等麻烦”。 这初一听宗望这么说,嘴一撇,似是不信。这宗望看小娃这神情亦是无话可说,窘迫无比,尴尬异常。 公孙胜在旁观看已有多时,见此情景,便走上前去将初一拥在怀中,接着转过脸,一脸正色的对着完颜宗望言道:“王爷莫要忘记今日所说之话,若是背后阴谋诡计,天涯海角,吾亦是饶不得你”。 言罢,微一运劲,朝着身旁的一个大石块,啪的就是迅疾一掌,只听得砰的一声,石块应声碎成两半。那王爷和身边的卫士看到如此,心里咯噔一下,惊骇不已。 公孙胜冷冷的朝着这几人看了一眼,一挥大手:“清玄,替吾送客”。言罢,转过身去,看向朱武的新坟,竟是不再搭理宗望。 清玄听的师傅招呼,冷着脸走了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完颜宗望见此地再待着亦是无话可说了,便一挥手,领着几个护卫下山去了。 公孙胜等人待金人下山已毕,便招呼初一和狗娃二人来到朱武的坟前,让他们跪倒在地,对着他们言道:“娃娃们,汝等要记得汝朱武师傅的大恩大德,你们的命是用他的命换来的,从今起,汝等须好好学习本领,好好长大成人,这才对得起朱武师傅今日之牺牲,两个娃娃,好好给朱师傅磕上三个头吧”。言罢,嘴角微颤,眼泪垂下泪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那两个娃娃听到师傅吩咐,纷纷点头称呼,来到朱武坟前跪了下去,这一跪又是想起朱武平日的音容笑貌,不禁又是伤心不已,痛哭流涕。片刻之后,这二仙山上哭声一片,甚是凄凉。 第三十章 栽赃又嫁祸 蓟州城内,州衙后堂之上,此刻灯火通明,一张檀木大床之上,四王子兀术斜躺着,正自斟自饮,他面前的空地之上,一个歌姬正坐着弹着琵琶,另一个正轻舞水绣翩翩起舞。只见这兀术似是心里很不痛快,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一饮而尽。 片刻之后,只见两个书生模样的人,悄悄的走到了大堂门口,看见里面的王子,二人对视了一眼,由一人掩着衣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那兀术听见门外响动,抬起眼来往外一看,便朝着那两个歌姬一挥手,示意退下。 待那两个歌姬退下之后,那两个书生模样之人走进门内,轻轻关上了门,随即朝着兀术跪倒在地:“王爷,何故烦恼,可否说来与小臣一听”。 兀术看了看底下跪着两人,却来原来是自己的两个贴身谋臣郦琼和张忠孚,那正在说话的便是郦琼。他看了看二人,指了指边上的椅子说道:“原来是二位先生,请坐”。那二人写过兀术,分别坐下,刚坐下,那兀术便气呼呼的言道:“吾这二兄,好不晓得道理,今日竟在外人面前打了吾,某好歹也是大金的王爷,这让某的脸面置于何处”。 那两个谋士闻言,对望了一言,这郦琼轻轻一笑看着兀术言道:“王爷,小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兀术听罢,甚是显得不耐烦,朝着这二人冲道:“汝等有话便说就是,休做此妇人之态”。 兀术说完,这两个谋士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又不好发怒,俱是暗道倒霉,片刻那郦琼言道:“王爷,今日之事,某等已经听闻,那宗望王爷一向与殿下不和,今日外人面前踩着殿下装圣贤,太过险恶”。 那边一直未曾说话的张中孚听完也接话言道:“王爷,小臣闻听宗望王爷此次回京,便是要与圣上商议与南朝罢兵言和,欲把捉来的赵宋官家放回去,臣秘闻,军中对此多有不满。王爷,南朝软弱,吾大金正可趁此良机,一举灭了赵宋残余,怎可容那赵宋喘息”。 这郦琼闻言亦是不住点头:“张先生所言极是,倘若吾主听信宗望王爷,那宗望王爷事成之后,必将于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下,而冲杀在前拼死拼活的殿下您,极有可能便成为他的绊脚石,殿下极有可能会有杀生之祸”。 那兀术闻得这两个谋士所言,心中更觉愤懑。暗自忖到,宗望,众人面前,吾一向是尊汝颜面,不想你却视吾颜面如粪土一般,吾平时尊着你,难道某真个是怕了汝么。想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紧,面上尽是阴狠之色。 两个谋臣眼见王爷这神情,岂能不知王爷心中所想,于是对了一下眼,那郦琼朝着兀术又言道:“王爷,莫不如。。”。那兀术闻听此言看向了郦琼,只见郦琼微微一笑,手往下一挥,做了一个杀的姿势。 兀术一看之下,不由得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面上阴晴不定,甚是忐忑。 那张中孚见兀术犹豫,便阴测测的一笑言道:“王爷,古往今来,岂不闻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王爷若是手软,只怕以后倒下的便是王爷”。 兀术听完,往后一倒,闭上了双眼,两手抚着眉头思忖良久,猛的一睁眼,手一招,招呼那二人近前,待那二人近前,小声言道:“汝等有何良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那二人闻言,嘿嘿一笑,只见那郦琼把嘴凑到兀术耳边。悄声言道:“殿下,你明日便请宗望王爷赴宴,殿下只须这般这般。。。”。 大厅里灯火摇曳映照之下,只见几条身影凑在一起,片刻发出一阵阴阴的笑声。数天之后,大金王爷完颜宗望在北返途中,忽感心痛,须臾之后便是口吐鲜血而死,因怕生乱,对外称急病而薨。 随行的大金四王兀术悲痛欲绝,于宗望灵前几度哭的昏厥,几番清醒之后,兀术接验尸官来禀,言说宗望王爷是中毒身亡,随即身边谋臣郦琼等人奏称宗望王爷前几日夜上二仙山,定是那二仙山上的乱臣贼子们欲报复大金,起了歹心所为。这兀术一听,大怒,当即吩咐点齐一千军马,杀向二仙山。 放下这边兀术发兵不表,这边二仙山上因朱武暴亡,连日来众人俱是无精打采,心下沉痛不已,武松萧让教授两个小娃学艺之时时常分心走神,两个小娃亦汝师傅一般,于是索性,这公孙胜便放这两个小娃几日假,下山去陪爹娘几日。 两个小娃听说可以回家,连日来的沮丧心情这才有了些许好转,于是这二人叩别了师傅们,在清玄清风两位师兄的护卫之下,回到了家中,回家以后,大家劫后余生,俱是感慨甚多。 这日二牛见两个娃娃心情不佳,便带着两个娃娃和大白狼进山打猎,许是运气好,不多时便是在大狼协助之下,捕杀了一头山猪,于是这三人一狼喜滋滋的携着这头山猪往家赶去。 尚为进村,远远的便看见这村里浓烟四起,哭喊一片,这三人心下大急,急忙抛了山猪,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还未到村口,远远的只见村里有大队金军正在大呼小叫,杀人放火。 这三人往家的方向一看,俱是心中一凉,却原来自家的院子早已火光冲天,化为乌有,那院子门口隐约可见一具女尸,已是头身分离,看身着大样正是李氏。 这三人一见之下,俱是心如刀绞,五内俱焚,恰在此时,远远的只见几个金军朝着他们奔了过来,嘴里嚷嚷着:“这里还有几个,杀了他们,给宗望大王报仇。 眼见情势紧急,来不得多考虑,只见这二牛急忙把这两个娃娃往狼背上一放,朝着大狼一抱拳。大声言道:“大狼,汝速带这两个娃娃去往紫霄观,拜托了”。 言罢,狠狠的一拍大狼的后臀,那大狼吃痛,仰天嗷的一声便载着两个娃娃朝着二仙山上飞奔而去,两个娃娃还未反应过来,糊里糊涂之中已然是坐在狼背上。 这时送走了两个娃娃的二牛,心下放松了不少,许是已经抱定了注意,看着远去的两人一狼的背影,高声叫道:“娃娃们,来生,俺还要你们给俺当儿子”。 言罢,狂笑不止,接着从身后抽出了一支箭,回转身瞄着一个金军便是嗖的一声,接着便拔出身上的砍刀,大喝一声,迎着冲过来的几个金军杀将而去。 且说这大狼真个是通人性,载着这两个娃娃飞快的便奔到了二仙山的山门,山门外,只见公孙胜为首,乌压压的一群人早已是各持着兵刃站在那里,正远远的看着炼狱般的迎仙村方向。 很快众人便发现了正飞驰上山的初一狗娃,只须臾至之间那大狼便载着二人上得山来,上得山来,那大狼身体一伏,两个娃娃便被人抱了下来,再看那大狼,歇在一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公孙胜待初一,狗娃下得地来,便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初一的肩膀,焦急的问道:“初一,这是怎么回事,山下怎么了”。 这初一闻的师尊询问,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哽咽着说道:“师尊,大事不好,村中来了大队金人,在村中杀人放火,俺爹娘都死拉,对了师尊,吾临走时,听到那些金人喊道,要给宗望王爷报仇”。 公孙胜闻言惊呼起来:“完颜宗望死了”。言罢,心下咯噔一下,紧走几步来大山门之外,望着迎仙村的方向,悲痛不已。 第三十一章 好汉又豪情 且说山下金军正在迎仙村中大肆屠戮之时,山上众人从初一口中得知金人欲要与完颜宗望报仇,心下俱是疑惑无比,看着山下这情形,众人心下已然明了,这场祸事怕是躲不过了。 只见公孙胜看了看山下和面前的众人,暗自思忖了一下,蓦的眉头一挑,只见公孙胜一下便跳到大石之上,朝着众人打了个稽首言道:“各位兄弟道友,如今吾二仙山有难,这次怕是躲不过了,吾意已决,吾要留在此间,与这二仙山共存亡,后山有条隐秘小道可以下山,诸位,都逃生去吧”。 公孙胜言罢,便挥了挥手,众人一阵嘈杂,便转身动了起来,公孙胜心下一喜,便抽出了宝剑,远眺着村子方向。 片刻之后,公孙胜只闻得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一看,顿时热泪盈眶,却原来刚才转身的人并未是逃走。而是各自捡了不少石块桌椅什么的,堆砌在山门之下,便是那初一和狗娃亦是一脸坚毅的再抬着一个石块走向山门。 公孙胜眼见众人如此,已明众人心意,又转脸看了看初一和狗娃,便朝着武松招了招手。那武松看公孙胜唤他过来,便急忙跑了过去,公孙胜眼见武松来到近前,便朝着武松言道:“兄弟,今日之事,难以挽回,吾有一求,汝待会带着初一和狗娃,清玄清风从后山小道下山,这些都是吾梁山和二仙山的血脉。吾等必须保护好他们周全”。 武松闻听此言,却是理也未理,转头又去搬石头去了,这公孙胜胜心下大急,急忙几步走到武松面前,一把拉住武松:“兄弟,事不宜迟,再晚可来不及了”。那武松头也未回,只说道:“要走你走,俺不走,俺这避来避去,心中早避出鸟来,今日正好在痛快厮杀一番,岂不快活”。 这公孙胜闻言大怒,急切之下,竟然啪的一声给了武松一个大耳光,武松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亦是楞住了。 公孙胜眼看众人情形,便高声大喝了起来,众家兄弟:“吾今日也不瞒汝等了,吾,朱武,樊瑞,武松,萧让,乐和,金大坚原来都是水泊梁山的生死弟兄,曾经过往,吾等一起替天行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 说到这里又拿手指了指初一,示意他过来,初一闻得师尊招呼,便紧走了几步走到师尊近前。公孙胜见初一走来,面上浮现出慈祥之色,轻轻的抚摸着初一的小脸颊。随即笑了笑朝着初一说道:“娃娃,今天,有个秘密吾等要告知于你,汝的父母并非二牛父夫妇,汝的生身父亲正是吾梁山兄弟浪子燕青,汝的娘亲唤做李师师,汝的真名叫做燕飞天”。 这初一听到师尊话语,脑袋嗡的一下,脸上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张大了嘴巴,看看你,看看他,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边武松看见初一如此,心头也是一热,抢步上前将初一搂在怀里,挤出了笑容对着初一言道:“初一,汝的公孙师尊所言句句是实,汝便是吾几年前从大名府带到这二仙山来的,吾等商议放在二牛家养。所以二牛夫妇便是汝的养父母,娃娃,密莫要怪伯伯,伯伯们都是为了你好”。言罢,虎目俱是泪水,铁汉柔情尽显无疑。 初一待在武松的怀里,早已是懵了,众人说了甚么他一句都没有听得进去。旁边狗娃听到这消息,亦是吃惊不已,呆呆的走到初一面前,抓着初一的手臂,只是流流满面的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公孙胜看着两个娃娃,把心一横说道:“吾今心意已绝,留在此间,但是吾有一提议,吾欲将初一,狗娃,清风交予武松师傅带下山”。言道此地,转身又朝着清玄招了招手说道:“清玄,汝协助武松师傅一起走”。 那清玄闻听此言,只是一个劲的摇着脑袋,怎么也不肯应允,那公孙胜大急,朝着清玄发狠道:“汝还楞什么,再晚谁都走不掉,你是想吾二仙山和梁山绝后么”。、言罢又是朝着武松大喊:“兄弟,勿要磨蹭,就这么定了”。 那武松闻听此言,虎目顿时涌出泪来,唤过初一狗娃,清风清玄,接着便带着他们朝着众人叩了几个响头。欲带要说话,只闻得前方有人喊道,金兵上来了,众人闻言,一起走到近前,只见山道远端,乌压压的一大群金军打着旌旗,正呐喊着往山上而来。 这公孙胜一见之下,豪气顿生,朝着身后众人笑着说道:“吾等大宋七尺男儿,受这些窝囊鸟气多时了,想吾等当年在梁山之时,何曾鸟过这些腌臜蛮夷,今日金狗送上门了,吾等便送这些金狗回他老家,各位意下如何”。言罢仰天哈哈大笑。 身后众人闻得公孙胜言语,心气大胜,俱各大笑不已,那公孙胜笑罢,看了看手中的松纹古定剑,微微抚摸了片刻,便一把扔给了正跪着的清玄道人。 那清玄道人接到师尊的剑,紧紧握在手中,望向师尊,有些不明所以。 这公孙胜看见清玄看他,笑了笑便正色说道:“清玄,吾今将吾二仙山掌门信物交付于汝,汝此刻便继承吾掌门之位,盼汝等顺利下山,重扬吾二仙山之威名,汝等速去快快收拾,某已等不及要与金狗厮杀了”。 言罢,便搬起一块大石走向山门,那众人见公孙胜如此,俱个上前笑着拍了拍初一等人面前,或抱一下,或拍一下,以示告别。待众人告别已毕,那边站的梁山诸人走上近前,以萧让为首笑着朝着武松一拱手:“都头,这些小子都交给都头了,但盼都头逢凶化吉,顺顺利利”。 萧让等言罢,只见萧让笑着走到两个娃娃面前。朝着两个娃娃言道:”娃娃们,汝等以后俱要好生学习本领,莫负了吾等今日之牺牲,吾床头有布包包着几本书,原是想教习于汝等的,今日汝等便自取了吧,让汝的清风清玄师兄好好教汝等,去吧,孩儿们”。 言罢,大袖一挥,朝着乐和一乐,打趣道:“乐和,汝今日唱上一曲如何,以壮吾众人雄威,如何”。 那乐和一听,哈哈一笑:“兄长既然说了,小弟岂能不从命”。接着。只见乐和清了清嗓门,高声唱到:“大风起兮2云飞扬, 威3加4海内5兮归故乡, 安得6猛士兮守7四方8![1吾今屠狗兮,与汝尝”。 乐和唱起了大风歌,灵机一动,又加了两句,顿时周遭大笑不止,公孙胜听的乐和唱完,高声叫起来好来,说道:“乐兄弟唱的好啊,这些狗肉摆在面前,真个是馋人,哈哈,兄弟们,准备准备,一起杀狗吃狗肉”。 武松等人听得乐和唱完,心中想乐却是乐不出来,又是纷纷朝着众人跪倒下来,叩了一头,便唤着大白狼一起,往观内疾奔而去。片刻之后武松等人仓促取了些必用之物,便是往后山走去,片刻之后走到一处高坡之上,众人又往山门那里看了一看,一咬牙,往旁一闪,隐在一条小道之中,须臾之后,踪迹皆无。 第三十二章 法场欲断魂 数日之后,正午时分,烈日当空,甚是炎热,然此时蓟州城中,一条大街的两旁,却黑压压的挤满了百姓,这些百姓前面,每隔数人,还有一名手持狼牙棒的军汉立着,且这些军汉不时还大声的呵斥着百姓,凶恶无比。 此刻,这些百姓不时看向街道远处,指指点点,似在等待着什么。片刻之后,咣咣,咣咣,随着几声锣响,人丛之中开始显得有些嘈杂骚动起来,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拐角处,随着几个手持长矛的军卒的现身,几辆牛拉的囚车缓缓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只见这几辆囚车之内,关押着几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满身血迹的人,这些人的脖项之上俱是套着一个厚厚的木枷,每人背后还插着一个木牌,木牌上端赫然写着一个渗人的大字,斩。 只见这几个被关押着的汉子,虽然身陷绝境,却是个个仰着头颅,神态自若,看着两侧观望的百姓,不是还微微的笑一笑,端得是豪迈异常。 眼看着这几个汉子如此英雄气概,人群里不时传出嗟叹之声。 此刻,人群之中,有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这两个身影俱是头戴草帽,穿着一身粗布衣衫。眼看着囚车缓缓行来,这二人便在人群中费劲的往前挤着,很快他们便挤到了前排,刚刚站定身形,身边人们议论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朱老丈,你家就住在官衙隔壁,墙上告示汝也看了,吾等不识字,今日所斩的都是何人啊”,人丛中一个男子的声音瓮声瓮气的问道。 那姓朱的老者闻言,眉头微蹇,叹了口气言道:“哎,这些都是二仙山紫霄观的人,告示上说这些都是乱臣贼子,他们阴谋害死了大金国的完颜宗望王爷,于是四王爷带着大军把那二仙山给平了,这几个都是俘虏,用来生祭宗望王爷的”。 众人听得老者一说,俱是惊讶不已,片刻,人丛之中又有一个人言道:“朱老丈所言是真,吾家小舅子在衙门里当差,前日里吾与他喝酒,他言道,那天攻山他们衙门负责最后打扫收尸,他也去了。他说那天二仙山上惨烈无比,到处都是死尸”。 说道这里他指了指街边的金军,又小声说道:“这大金军队有多厉害,大家是晓得的,饶是这金军厉害,攻山之时亦死伤了不少人。尤其那观主,叫什么公孙什么的,只死在他手上的金人便有十多个,端的是了得”。 众人闻言,皆是小声的啧啧称赞,恰在此时,方才两个挤到近前的人中,那个年纪稍大的青年人,朝着刚才说话的人一拱手,陪着笑问道:“这位兄弟,汝小舅子可曾说那公孙观主最后如何了”。 刚才说话那人一听,叹了口气,小声言道:“死拉,听说这观主被射了好几十箭,直似那刺猬一般”。 方才问话的青年身边,那个一直没有说话在听的孩童,一听到这句话,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身体亦是微微颤抖起来,那青年一看,急忙把那孩童搂在怀中,连声拍着这娃娃的背,小声说道:“初一,莫怕。莫怕”。这二人正是逃下山来的初一和清玄。 原来武松带着几人逃下山来,走的太过仓促,没有了吃喝,于是武松便决定让清玄带着初一乔装打扮一下,到蓟州城中去觅些吃食,顺便打听一下二仙山上的后事,二人早上入得城来,便闻得今日要斩二仙山的贼人,于是这两人亦是混在人群之中观看起来。 方才清玄看见初一悲痛,便安抚了一下初一,接着便又转身陪着笑朝着刚才那人问到:“这观中人这么厉害啊,那其他人都怎么死的,汝知否,说来听听”。 那人闻言。似有得色,拍了拍胸脯,笑着说道:“兄弟,你真是问对人了,俺还真知道,俺小舅子听几个金军说的,那天山上啊,还有几个人死的亦是壮烈无比,有个黑脸汉子浑身是火抱住一个将军烧死了,这人凶顽的紧,浑身是火了,还大笑说话,说是老子姓樊的值了,临死还拉一个垫背的”。 这人说到此处,抓了抓后脑想了想,一拍腿,又说道:“对了,还有一人,听说被围在了一间屋子里,眼见逃不脱了,自己一把火点着了屋子,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人居然一边被烧一边还放声高唱,我小舅子说那些金人说的,这人有点可惜了,要是识时务,投降大金,只他这歌声便可惬意厮混。。。”。 那汉子还在口沫横飞的说着,这边问话的青年人和他怀里的孩子早已是两眼红肿,双拳紧握,痛的无以名状,以至于那汉子后面再说些什么,已是听不见了。 咣咣,咣咣,随着两声响亮的锣声,牛车已经是行进到了众人的面前,那刚才说话的众人顿时都不再说话,纷纷把眼光投向了那牛车里的人。那牛车里的人看见有人看他,亦是微微含笑,看向众人。 蓦的,只见这人的眼睛在扫过人丛之时,忽的精光一闪,脸上瞬间有了一丝讶然之色,只一刹那,只见这人望着刚才的方向微微笑了笑,便一转脸看向了另一边。 与此同时,看到了这人面目的初一,已是一眼认出这被押着的人正是自己是师傅萧让,看见师傅看到了自己,脑袋嗡的一下,一个师字便脱口而出,那旁边的清玄一见,心中一急,慌忙一把捂住了初一的嘴唇,几滴汗水片刻之后便顺着脑门流淌下来。 约摸一柱香的功夫,车队行进到了街心路口,那里早已搭好了一个大凉棚,凉棚的前方不远之处,放了几个木墩,有几个五大三粗面目狰狞,身着红衣光着臂膀的刽子手,正人手一柄鬼头刀,一脸杀气的站在木墩的旁边。 再看那凉棚之内,站在十来个金人官员,正中一把交椅之上,正端坐着一个浓眉阔目满脸虬髯的锦袍男子,此人正是大金四王子,完颜兀术。 片刻之后,军卒将着车内囚犯赶下车来,这几个人光着脚搭着沉重的镣铐,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到了凉棚前面。 正自端坐在凉棚中的兀术看见这些犯人带到,不由的嘴角发出一阵微微狞笑,接着袍绣一展,蹬蹬几步行至台前,朝着台下几个人言道:“汝等囚徒,俺二哥好心上山去招安汝等贼人,汝等竟用腌臜手段,使毒害了俺的二哥,俺今天便要用尔等项上人头为民除害,祭奠俺的二哥”。言罢,竟然眼圈微红,抹起了泪来。 下面站在的几人眼见兀术如此,俱是哈哈大笑,片刻之后,只见萧让微微转头朝着一人笑着言道:“大坚兄弟,吾觉得这王爷不做伶人甚是可惜,汝觉得呢”。 大坚闻言亦是哈哈大笑:“萧老兄,汝言极是。撒谎之时面不改色,还瞬间留了马尿,端的是演技了得。” 那正在哭泣的兀术闻听此言,勃然大怒,朝着这两人怒骂道:“大胆反贼,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 萧让听到兀术如此言语,亦是高声喝道:“够了,吾等今日落在汝手,随汝处置便是,饶甚口舌,吾等宋人,向来得孔孟教诲,礼仪待人,倒是汝等蛮夷,野蛮骄横,杀戮无度,吾等不曾干得汝说的肮脏之事,怕是汝自己干的丑事赖在吾等身上罢,堂堂一个大金王爷竟干的如此龌龊之事,着实让人看着鄙夷”。说完,昂起头颅,狠狠的瞪着兀术。 旁边围观众人听得萧让言语,不由得一阵哗然。再看台上兀术,早已是被气的脸红气粗,暴跳如雷。只见他狠狠的朝着一旁的一个官员大声吼道:“时辰可曾到了,吾要斩了这些贼子”。 那官员见得兀术发怒,吓得慌忙跪倒,颤声回答:“禀王爷,时辰到了,可以行刑”。 兀术一听此言,疾走几步走到条桌之上,从木盒中取出一支令箭随手便是往下狠狠一扔,大喊了一声:“斩”。 随即萧让等人便被压到了断头台前,那萧让临跪下之前,朝着初一清玄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一笑,随即便转头朝着大坚言道:“兄弟,酒泉之下,有汝相伴,倒也不寂寞,俺两个待会携手去寻吾众梁山兄弟吧”。 那大坚闻言,笑着说道:“但听哥哥吩咐,待会到得底下,咱两个作伴就是”。 人群之中,两眼红肿一直要紧牙关的初一小娃,耳听得兀术一声斩,心里便是立时热血上拥,挤了几步走到近前,便看见师傅们脖上的木牌已然取下,侩子手的刀已然便要落下。 初一心下大急,便要往前赶去,那清玄心中大骇,情急之下一把捂住了初一的眼睛,急忙把他拖出人群,刚出人群,便闻得身后一阵大呼小叫,二人听闻,俱是眼中洒出热泪。 第三十三章 英雄劫法场 “汝等宋人,眼见英雄被金狗屠戮,竟无一人出头,羞也不羞,无一个是男儿,弟兄们,给某上”。随着这一声大喝,法场上立时乱作一团,刚刚才冲出人群才十来步的初一和清玄听闻此话,忍不住停下脚步,站在一处栏杆之上回身往法场观瞧了起来。 这一看,这二人俱是心中一凉,紧接着俱又是一喜,凉的是刑场上有几个人已然身首分家,魂归西天,喜的是自己的师傅萧让和金大坚二人竟然还活着,他们的身边各躺着一个刽子手,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眼看是不得活了。 再看法场之上,约莫有十来个头上扎着头巾,身着便装的彪形大汉,手里各自擎着刀剑,正与金人混战。一时之间大街之上乱成一团。 清玄道人一看此情形,心中一喜,便跟初一嘱咐了一声,让他先待这别动,便一转身便往断头台那飞奔。 初一正站在栏杆上看着那边法场上的乱相,冷不丁的师兄清玄交待了他几句,自己尚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这师兄却早已奔出好远,初一心下一急,便腾腾几步跟了过去,只刚走几步,脑中便又想起师兄方才嘱咐,顿时万分纠结,小小孩童,站在街道之上,左右为难。 “哇”正当初一站在纷乱的路上焦急无奈之时,耳中传来了一阵孩童啼哭的声音,顺着声音,初一很快便发现离自己十几步的地方,一处矮墙旮旯,一个头上挽着双髻的漂亮女娃正浑身发抖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的眼神里正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顺着这女娃的眼神,很快,初一便发现离这女娃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金兵正伸着双手,狞笑着朝着女娃一步步走近。而在那女娃四周有几个人正和金兵恶战着,眼看着有金兵接近这女娃,脸上俱是大惊失色,可偏偏自己又是抽不开身,不由得俱是发狠着朝着自己面前的金兵奋力拼杀。 眼瞅这女娃娃将有危险,初一小脸忽的一怒,顿时有了去救那女娃的念头,只见他小手往腰间一摸,便摸出了一把小刀来,那刀正是武松临走时,给他别在腰间用来防身的。初一拿着刀看了看,又看看那金人,苦着脸摇了摇头,把刀插进腰间四下里寻觅起来,蓦的初一眼睛忽的一亮,面露喜色。 原来他在几步之远,正有一处无人看管的货摊,那货摊之上放着好几个小布袋,初一看到这些急忙跑了过去,走近一看,心中顿时大喜,原来其中一个袋子里,里面装着红红的粉末,微微用手一扇,一股呛人的辣味便是立时冲得初一打了个喷嚏,那初一被一冲之下心中不但不怒反而大喜,原来这袋子里是辣椒面。 只见他迅速抄起了袋子,几步便走到那女娃的近前,恰在此时那金兵离着女娃亦是只有一步之遥之时,只见那女娃娃忽的一转脸看向了初一这里,那正欲活捉女娃的金兵看到女娃转头,有些木然,也跟着转过了头来。 只这一转,这金兵只觉面前红光一闪,紧接着两眼便感觉到一阵难言的疼痛,这金兵顿时手捂着双眼,躺倒在地上,不顿的打起来了滚来,这边正在心急如焚与金兵斗在一起的几个汉子眼见女娃危险解除,士气顿时大振,这几人各自发了一声喊,几下打斗,便是又砍到了两名金军。余下金军虽众却慑于这几人的威猛,竟纷纷的往后退去。 正在这几个汉子与金兵混战的当口,初一已经是几步便走到了那女娃的近前,一把拉起女娃。那正在惊恐哭泣的女娃娃被眼前刚才的情形吓着正捂上双眼,忽然只觉的小手处一热,紧接就被一只小手给拉住了,自己一下子心里有点气恼,暗自嘀咕。哼,这是甚人,敢如此冒犯于吾。 正有些着恼之时,忽觉被握的小手之处灼热无比,紧接着一股刺鼻的辣味传入鼻腔中,忍不住啊欠一声,打了个喷嚏。这小女孩心下顿时气恼无比,便猛的一下甩脱了那个小手,只这一瞬间,一个面目清秀,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男娃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且那个小男孩亦是刚打了一个喷嚏,眼睛流泪的同时,鼻子上瞬间挂上了两条水线。 这小女孩本欲大声呵斥这个小男孩,怎奈一见小男娃如此模样,忍不住捂嘴哈哈一笑,只这一捂,便是一股刺鼻的味道又是传入鼻腔,同时嘴角之处顿时如火灼一般,小女孩一个忍不住,啊欠,顿时刚才小男娃的模样,又在这小女孩身上重复了一番,。小女孩经此折腾,好似很委屈一般,嘴一瞥,哇哇哭了起来。 正当这两个小孩正在此间打着喷嚏之时,方才与金军打斗的那几人里,已经有两个人冲到了孩子面前,其中一人面色焦急冲的小女孩大声喊到:“耶。。云裳,快点过来,那边危险”。 那小女孩听到这话,微微一发楞,便朝着那人身边跑去,刚跑了两步,便头一回,眼睛楞楞的看了初一下,一咬牙,又跑了回来,拉着正在打喷嚏的初一跑向了那二人。 且说初一救完那个女娃娃,转眼便看见不远处的法场之上,师兄清玄已是冲到了师傅萧让面前,一手扶着萧让,一手拿着一把刀跟两个金兵在苦斗。 初一一见之下,心中大急,拎着胡椒面便是想往师傅师兄那里去助阵。刚跑一步,便被一只小手给拉住了,初一有些惊愕,回头一看却原来是那个刚才被自己救的小女娃,那小女娃正红肿着两眼望着自己,那眼神似有些愤怒也似有些感激。 初一看了看小女娃,心下有些着恼,便是想挣脱了,那女娃娃看着初一不情愿,心下已是一气,赌气似的使上了小蛮劲,两个小胳臂一发狠,拽着初一往后便走,初一立时便被拖得一个踉跄,小娃眼看不能上前,很是无奈,不由得哇哇大叫起来。 那边正扶着萧让和金军对战的清玄道人,心里一直也是记挂着被自己丢在一旁的初一。此时忽闻得初一哇哇大叫,心下一急,便朝着初一那里看去,这一看,正看到初一和一个女娃拉拉扯扯,他们身周有着两个人,正拿着刀和金军对战,似是奋力护着这二人。 清玄看着这些心里顿时一阵狐疑,随即却是不由的心中一动,微微松了口气。随即清玄便大声朝着初一喊道:“初一,跟那女娃走,某等会来找汝”.言罢,扶着萧让去救金大坚去了。 恰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紧接有一匹马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见马上那人正是方才在法场上大声呼叫之人,但看那人翻身下马,看了看正拉扯着的两个娃娃,眉头微微一皱,叹了口气,便把马交给了两个娃娃旁边一人大声说道:“汝乘着乱,快带他们出城,老地方等”。 言罢这人一转眼这人看向了正和金军打斗的清玄,大笑着言道:“这许多人里,只有汝敢出头,当真是好汉子,吾来助你”,言罢大喊一声,挥着大刀便冲杀上去。 这护着小女孩的人也不犹豫,看了看两个小娃,便一下翻身上马,招呼旁边人急速将两个娃娃放到马背之上,很快那女娃便坐上了马背,接着正当那男娃坐上马背之时,忽然身后有人大喊。云裳,小心右边。 两个小娃听到喊声,便一齐转身往右边看去,正看到有甚东西飞速冲她们射将过来,初一心下一急,在马上将女娃娃往前用力一推,紧接噗的一声,初一只觉得胳臂被什么锋利的东西一划而过,紧接着胳臂一麻,片刻之后便是生疼无比。 也就在此时,马上的那人已是大喝一声,催动了马匹,随着一道烟尘,三人很快消失在了去往城门的大道之上。 第三十四章 初一与云裳 蓟州城西,离城门约莫有三十里地左右的一处密林之中,坐落着几间破旧的茅舍,一匹马儿正悠闲的站在林中空地之上,兀自悠闲的吃着草。此刻那密林外面,有一人正站在大树之上,手搭着凉棚,远远的望着蓟州城的方向,脸上甚是显得焦虑。而在,密林中的一间破屋之内,一个小女娃正坐于地上的草甸之上,一脸怒气的看着一个胳臂包着一块布,立在门口。望着林外方向呆呆远眺的小男娃。 这女娃小手指指戳戳,小嘴叽叽咕咕,似在抱怨着什么,而那小男娃,只是一脸忧愁的朝着林外方向呆呆注视着,小女娃碎碎的念的什么,他似乎一句都没听得入耳。 那小女娃言说了半晌,便发现那小男娃似乎根本没有听她说话,顿时显得更是火大,于是便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蹬蹬几步便来到了门口,一把便揪住了小男娃的耳朵,冲着他大声喊着:“喂,汝这臭猪,汝是未曾听见吾说话么”。 那心神不定正在发呆的男娃忽然之间感觉耳朵猛的一痛,心下亦是十分恼火,随手便打脱了那只揪着自己耳朵的手,怒气冲冲的转过身来,张口便要开骂。 只这一转身,便看见是那一同而来的小女孩,直到这时,这初一才算是定下心神好好看清了眼前的女娃,只见这个小女娃跟自己差不多年纪,虽只穿着一身寻常女娃的衣衫,可是却生的粉雕玉琢,娇小玲珑,眉目如画,妥妥的一个小美人儿。只见这小美人儿正圆睁杏眼,鼓着腮帮子,两手叉着腰,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 这初一眼看是这女娃娃,同时耳朵那里又感到了一阵疼痛,于是心里气不打一处,冲着这小女娃也怒道:“听见又如何,俺不识得汝,干嘛要跟汝说话”。说罢,眉毛一挑,头一转,又是看向门外,不再理那女娃。 那女娃听得初一怼她,甚是着恼,伸出手指向初一,欲带要骂,可是下一刻,这男娃却早已回转身去,把自己晾在了当场,理也不理,这女娃顿时暴怒,一脚便朝着初一踹去。 那初一未曾料到这女娃有此一招,不经意间便被这女娃一脚踹中后臀,啪的就是摔了一个狗啃泥,那女娃一见初一摔的狼狈,竟是转怒为喜,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这初一被这女娃踢倒在地,吐了一下刚才吃到嘴里的草棒,恼怒的转过身来,正好对上看着自己大笑不止的女娃,那女娃看到初一看向自己,鼻子里哼了一声,微微翘起了嘴角,扬起了下颌,很是得意。 从地上翻身坐起的初一,看着小女娃这个表情,很是哭笑不得,傻傻的看了她半晌,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汝怎的如此凶悍,难道汝的爹娘打小没教你一点一礼仪么”。 初一话音未落,只见那刚刚还在哈哈大笑的小女娃,一下子便收起了笑容,眉头一紧,小嘴一撇,漂亮的大眼忽闪了几下,竟哗哗的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看着这女娃瞬间哭了下来,初一小脸一沉,暗自嘀咕起来,这女娃真是麻烦,一会笑一会哭的,这脑袋是有甚问题吧。这初一一边看着一边想起刚刚小女娃对自己的无礼,心里竟有点幸灾乐祸起来,可是看着看着,只觉得这小女娃越哭越是伤心,这初一的心里渐渐有些不忍,于是便悄悄的走到了女娃的近前。 走到女娃的近前,有心上前去慰藉,可是想起了先前的总总,心下甚是有些忌惮,犹豫了一会,还是佯装咳嗽了一下,轻轻的拍了拍女娃的背。手只刚拍了两三下,只见那女娃猛的一下抬起了头,恶狠狠的瞪了初一一眼,一脚便是朝着初一又踹了过来。 初一一看女娃踹了过来,连忙往后便是一退,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暗自忖道,俺的个乖乖,得亏俺提前做了准备,这小妮子怎生如此凶蛮,莫非是山上的母大虫变的么,怎的如此不讲道理。想到这里,苦着脸看着女娃,一脸的嫌弃和无奈。 那女娃一脚没有踹到初一,气的直咬牙,不过却也没有再踢出下一脚,这两个娃娃就这么彼此对视着看了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初一想起了师傅教导过他的话,要待人以礼。于是他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朝着那女娃轻声言道:“姑娘,汝刚才凶俺,俺的言语也有不周,这样吧,俺俩扯平吧,对了,汝唤做何名,俺叫初一”。言罢,又朝那女娃轻轻一笑。 这女娃娃听得初一语言温和,一时火气亦是下去了不少,只见她冷冷的瞪了一眼初一,鼻子一哼,回转身去,几步走回草甸之上,随即便坐了下来,曲起了双腿,手肘杵在膝盖之上,两手捧着漂亮的面颊,眼角垂着泪,出神的看着地面发起了呆来。 这初一打小便是跟二狗这个粗娃一起玩到大,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形,看着女娃痛苦,一时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抓了抓自己后脑勺,很是同情的看着女娃。 片刻之后,忽闻得女娃娃轻轻咳嗽了几下,初一一转眼看见旁边不远处的地上,放着一只水袋,于是连忙走了过去,拿起了水袋递给了女娃。 那女娃正自郁闷口干之时,忽然一只水袋递到了自己面前,于是便轻轻抬起头来,正对上正看着自己的初一,且这初一脸上满是关切之色。瞅见自己看他,他便朝着自己微微笑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笑容,那女娃原本很是郁闷痛楚的心情缓和了许多,她拿着水袋,楞楞的看了一会初一,然后抹了一下眼泪,朝着初一抱以一笑。初一看见女娃笑了,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便向前走了一步,一屁股便坐在了那女娃的旁边,那女娃看见初一一下坐在了自己的旁边,眉头一下子蹇了起来,冷眼看了一下初一,却是没有再骂他一句。 初一坐下之后,便随口问起了女娃:“兀那女娃,汝唤做甚名字啊”。那女娃闻得初一相问,似是犹豫了一下,便轻声回答道:“吾叫云裳”。初一一听女娃的名字,立时便随口轻声念了一遍,接着便是一拍手,笑着朝着女娃说道:“汝这名字起的真是好听”。这女娃听得初一夸赞,小脸一红,扭捏害羞起来,浑然不似适才凶狠模样。 两人简短对答以后,对望了一下,却是未曾再有话说,两人俱是觉得有些尴尬,各自笑了一笑,片刻之后,那女娃看着初一开口了:“初一,谢谢汝今天救了吾。“言罢,又转眼看了看初一受伤的胳臂,轻轻用了摸了摸,柔声道:“可还痛么”。 初一云裳关心竟一反常态的关心自己,有点出乎意料,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说道:“莫要再提,俺师傅说过,俺是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当救世济人。就胳臂擦破点皮,没甚,还有汝也救了俺,若不是汝,俺也不可能跟你一起骑着大马来到这里”。 初一说着说着,心里又浮现起刚才在城里师兄和师傅们的身影,于是心下有些沉痛,再也说不下去,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又往着蓟州的方向发起了呆。 那云裳看见初一的样子,便亦是想到他在担心甚么,想到这里,自己心里也焦急起来,于是她也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站在初一旁边,跟着初一的方向一同看去。 三十五章 师徒显真情 嗒嗒嗒,嗒嗒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次传来。正在门口翘首期盼的初一和云裳,听到传来的马蹄声俱是心头一热,这二人竟忘却了恐惧,手拉手一脸期待的朝着林外奔去。 这二人却才走了几步,林外便传来了两声各异的呼喊:“云裳”“初一”。这初一和云裳闻得呼唤,顿时喜极而泣,高声应着加快步伐飞奔而去,只片刻,二人便来到了林外。 只见此时的林外,有着两匹马,其中一匹马上一个身材魁梧,细眉方脸的彪形大汉,正焦急的往林口小道观望着,一看到那云裳出现,便立时虎目含泪,翻身跳下马来,几步奔向前来,一把拉住云裳便是搂在怀中,亲昵不止。 再看那边,另一匹马上,此刻正端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蓬头垢面,满身血污,伏在马背上,直喘着粗气,其人身后,亦是一身血污,更吓人的是此人的背上此时还插着一支羽箭,这支羽箭已是穿过锁骨,箭头森然露在胸前。 但见这人行到此间,仿佛不曾感到疼痛似的,两眼焦急的朝着密林四下看着,似在寻觅着什么。只这一扫,立时便发现了朝他飞奔而来的初一,这人一看到初一,嘴一咧笑了一笑,便是头一歪眼一黑,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 初一刚一出来便看到了此人,心情大好,一边高呼着师傅师兄,一边跑向了他们,还未曾跑到近前,便看见师兄摔落在了马上,初一立刻大哭起来,急忙几步跑到了清玄师兄面前,把他抱在了怀里,大声的呼唤着师兄的名字。 那一同回来的壮汉,亦是发现清玄坠马,便即刻松开了云裳,腾腾几步便来了清玄面前,满脸紧张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翻了翻他的眼白,这才缓缓的松弛了下来,拍了一下初一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位小兄弟,汝兄长真的英雄了得,方才若不是他一刀砍伤了金兀术,吾等哪还能再逃的出来,且放宽心,汝兄无大碍,应是脱了力了,汝且将他交予吾,吾待会将他所中之箭取下”。言罢,便轻轻推开初一,唤过之前守在此处的汉子,欲将清玄抬至林中。 初一听闻师兄无大碍,心下松了一口气,接着他便走向了自己的师傅,接着又往其身后看了看,便狐疑的转身朝着刚才说话那壮汉言道:“这位大伯,俺还有一个师傅和其他人呢,他们都在哪”。 那壮汉闻言,脸色一沉,缓缓的闭上双眼,片刻睁开了双眼,招呼另一个人一起抬起了清玄,向前走了几步,便顿了顿,回过身颤着声音对着初一言道:“其他人,都。。死了”。接着一转头,抬着清玄大步走进了林中。 那初一闻听此言,心中顿时一凉,一屁股便是坐在了地上,眼里噙满了泪水,却是说不出话亦哭不出声来。 旁边站着云裳听到了那壮汉的话,亦是刷的垂下泪来,一转眼,看见初一坐在了地上,心中顿时起了同情之心,于是她抹了抹眼泪,走到了初一近前,轻轻拍了拍初一,然后在初一耳边柔声说道:“初一,马上那个是汝师傅么,吾等去助他一下吧”。 云裳轻柔的言语让适才已有些神伤发呆的初一清醒了回来,只见初一看了看云裳,恩了一声点了点头,便爬起身来,走向了萧让。 那萧让看见初一走了过来,吃力的翻身下了一马,许是虚弱久了,一个不稳,腿一软一个趔趄,便往边上摔倒,这萧让正要摔倒在地之时,忽然感觉一个柔弱的小身躯挡在了自己身下,止住了自己的颓势。 萧让心下吃惊,费劲的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漂亮的女娃正吃力的架住了他的身躯,萧让心下很是感激,朝着女娃点点头,那女娃似是有些害羞,朝着萧让甜甜一笑,也就在此时,萧让的另一边也是被一人架住,萧让虽然没有转头,便亦已知道是谁,刹那间,死里逃生的喜悦和被两个娃娃协助的感慨,让这汉子嘴角微颤,流下泪来。 好一会,萧让才在两个娃娃的协助之下缓缓的走到了草舍之中,他们进来之时,只见那清玄身上的箭簇已经是被拔了下来,伤口业已是用布条给包扎好了,只见他正躺在墙角一边,已是沉沉的睡去。 那屋中先前二人正小声说着什么,眼看着三人搀扶着进来,那二人便即刻走将过来,替下了两个娃娃,将萧让扶到墙角坐下。 两个娃娃将萧让交给别人之时,便立刻弯下腰来,大口喘起了粗气。片刻之后,云裳直起了身子,朝着那细眉方面的大汉喊道:“舅舅,吾要喝水”。 那方脸汉子一听,便连忙拿起地上的水袋,打开递给了云裳。那云裳一拿到水袋,便送到嘴边大口的喝了起来,咕咚几声之后,云裳喝饱了,原本已是不多的水袋里已是剩的不多了,只见她拿起了水袋把口子扎了起来,便欲递给舅舅,只刚伸出一点,这云裳忽然顿住了,紧接着便把水袋又收了回来,歪着头看向了身侧的初一。 这一看,云裳已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云裳看见这初一正两手叉着腰,两眼出神的盯着自己的水袋,小嘴不停的眨巴眨巴,很是眼馋的模样。云裳笑了一会,想了想,便把水袋朝着初一递,嘴里轻轻嗯了一声。 初一看见云裳把水袋递给自己,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学着大人模样,朝着云裳一拱手,然后笑嘻嘻的拿过了水袋,急急打开了口子,便欲往嘴边送去,刚送了一点,初一停了下来。 旁边云裳众人这时一直在看着初一,眼看着初一停了下来,心里俱是有些好奇,只见这初一晃了晃水袋,眨巴了一下嘴,然后便转过身来,走了几步来到了萧让近前,将水袋打开,轻轻递到萧让嘴边,笑着对师傅说道:“师傅,喝点水”。 那萧让正闭着眼睛躺着养神,忽然闻得耳边有人轻轻呼唤,萧让一睁眼,楞了一下,须臾之后只见他并未接过水袋,而是奋力一把将初一搂在了怀里,轻轻抚摸着初一的脑袋,眼里虽然泛着泪花,却满含笑意。 初一看见师傅不喝,便拿起水袋又往师傅嘴边凑了凑,轻声说道:“师傅,喝点水吧”。萧让听着初一暖心之言,亦是轻轻的回应到:“吾的好徒儿,为师不渴,你喝吧”。这初一看着师傅还是不喝,便是有点着急,歪着脑袋想了想,灵机一动,朝着萧让言道:“师傅,不若这样,师傅先喝一口,俺再喝一口,如何”。 萧让见徒儿如此说,便也不再拒绝,大声说了一声:“好啊,吾师徒二人一起喝就是”,言罢便是拿起了水袋轻轻的抿了一小口,然后便递给了初一,笑着说道:“好徒儿,汝喝”。 这初一方才已是将师傅的动作都看在心里,心下甚是感动,只见他亦是拿起了水袋,凑到嘴边,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后一抹嘴唇,哈哈笑着朝着师傅言道:“师傅,这水真好喝”。于是这师徒二人便这般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将起来。 旁边一直在观看着这二人言行的彪形大汉看到此处,再也忍将不住,大声叫了一个好,然后朝着初一竖起了大拇指,啧啧赞到:“师傅有情,徒弟有义,汝二人真个是令人佩服”。言罢,几步走到身后,一咬牙又是取出了满满一袋水。 那旁边立的另一个大汉眼看他拿出了水,显得甚是着急,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急着说道:“将。。不可,就剩这一袋了,咱们已是救了他们的命,怎可再将水给这些下等南人,公。。”。这人话音未落,便是被那大汉一把打住,厉声喝道:“汝休要多言,吾平身最敬仰的便是这等人,区区一袋水,有甚不可的,莫要再言,汝速去林外把风”。 话音未落,身边的云裳亦是接话说道:“舅舅说的极是,便给他们吧”。言罢便从舅舅手中接过水袋,往那师徒二人身边走去。 第三十六章 密林分道行 话说那云裳拿着水走到了萧让二人的面前,朝着萧让甜甜一笑,轻声说道:“这位师傅,这袋水赠给你们了,汝等慢慢喝”,言罢又是朝着初一点了点,报以赞赏的一笑。 萧让接过了水袋,谢过了云裳,却并未打开,而是眼睛朝着这二人仔细端详了起来,片刻之后,只见萧让朝着那大汉一拱手,笑着言道:“这位壮士,倘若某眼不浊,壮士应当是契丹人吧”。言罢,两眼直视那彪形大汉。 那大汉闻得萧让之言,不由得两眼精光大盛,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抱着胸饶有兴致的看着萧让问道:“这位先生既然已看出,吾自也不隐瞒了,只是不知先生是从何看出的”。 萧让闻言,笑了笑朝着那人言道:“既然壮士问起,那某知无不言,这位壮士,汝腰间别的那块玉牌是否便是春水饰,那饰物上的飞鸟状物品可否便是大雁”。言罢,萧让的眼光定在那壮汉的腰间。 壮汉听完萧让之言,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腰间,先是一惊,接着便是抚掌大笑起来:“先生果然好眼力,这确是雁纹春水饰,先生如何知晓 ”。 萧让闻听此言,笑了笑,示意初一将他扶站起来,那初一见师傅有求,急忙助力师傅站了起来。 只见萧让正了正衣襟,朝着壮汉深施一礼,然后正色言道:“这位壮士,汝乃吾之救命恩人,那吾便当以实相告,吾名萧让,乃大宋太师蔡京府中的门馆先生,吾平生喜好读书,而府中书库之中便有详解各国人文风情之书籍,吾因此而知晓。且吾在太师府中亦曾见过到访的大辽官员,吾在其腰间见过类此饰物,适才逃回路上吾又凑巧看见壮士腰间饰物,因此便下此推断”。 言到此处,萧让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事亦可佐证,前者在法场之上,蒙各位英雄舍命相救,吾观有两个英雄殒命之后,头巾掉落在地,头顶发饰赫然便是中间中空,圈顶留发,垂于耳前。这是大辽国人之标准发饰。还有,壮士,那雁纹春水饰并非一般人等可以佩戴,所用之人俱是达官权贵,阁下,汝究近是大辽何人”。言罢,疑惑的看向那大汉。 那大汉站在一旁,静听着萧让的言语,一直未曾开口。待萧让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鼓起了掌,接着,大汉往头顶轻轻一抓,扔掉了头巾,头顶赫然便是方才萧让所说那般。 一直靠在萧让怀里的初一,凝神听着师傅的讲述,眼神满是折服同时亦满是疑惑,师傅刚一讲完,便再也憋不住,直起身来,拽着师傅的胳臂晃了晃,嘟着嘴说道:“师傅,啥叫契丹,啥叫大辽啊,还有那啥春水饰是啥意思啊”。 萧让慈爱的看着初一,抚了抚初一的头发,方待要开口,只闻那大汉哈哈大笑几声言道:“这位先生,接下来的话,莫不如让某代劳”。萧让笑了笑,朝着他一抱拳。 大汉一看萧让如此,便几步走到萧让近前,抱起了初一,笑着对他说道:“小娃娃,契丹就是大辽,大辽就是契丹,因为大辽国便是契丹族建立的,至于那雁纹春水饰,那是吾大辽国人独有的装饰用物,汝师傅所言不错”。 说到此处这汉子停了一下,便是一脸孤傲之气的朝着萧让言道:“既然先生坦诚于吾,吾亦不瞒先生,某乃大辽国宣宗皇帝麾下,御前宫帐军指挥使萧普贤宗是也,大辽皇后萧普贤女便是某的亲姐姐”。 接着他又看向那个小女娃,放下初一,突然朝着女娃跪倒在地说道:“这个女娃可非等闲,她可是吾大辽宣宗皇帝的小女儿,霓裳公主耶律云裳是也”。 这大汉的一番话,唬的萧让张大了嘴巴,半晌未曾说出话,许久他才疑惑的朝着那大汉拱手言道:“额,壮,萧将军,某素闻汝大辽皇帝不是唤作天祚皇帝么,这宣。。。”。 萧让话音未落,便闻得那大汉狠狠的哼了一声,接着便听那大汉怒吼道:“那昏君算是甚东西,我大辽基业便是毁在了这个昏君的手上,这厮弃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于不顾,躲进了夹山。众大臣气不过便拥立了在燕京的南京留守,吾的姐夫,耶律淳为帝。可惜吾的姐夫命薄,登基仅两月便驾崩归天了”。 萧普贤宗说到这里,心下恼火至极,冲着墙壁便是一拳,这一拳用力甚猛,砰的一声便把土墙砸穿了一个大洞,紧接着他又说道:“姐夫死了,某家姐姐便临朝称制,也是吾大辽命里该绝。。。吾姐”说道此处想是心里痛极,便一摆手不说了,噙着泪水走到那女娃面前,一把便搂住了女娃,放声大哭起来. 草屋内一时显得压抑沉闷无比,许久,只见这萧普贤宗擦了眼角,笑了笑朝着萧让说道:“萧先生,当真是冥冥注定,吾等虽非一族,却是同为姓萧,实是有缘,既有缘便外了,听某一言,此处不可久留,汝等宜早作决断”。 萧普贤宗话音未落,缩在萧让怀里的初一却已是早已惊慌起来。眼中含着泪拉着萧让的胳臂直摇,哭喊到:“糟了,糟了,武师傅他们还尚在城南破庙那里。” 闻听此言,萧普贤宗惊呼到:“汝等还有朋友”?话音未落,那边萧让已是惊喜万分,一把拉着初一的胳臂颤声问道:“初一,武师傅他们。。。还活着呢!”。初一看了看萧让,使劲点了点头。 这二人正兀自说话之时,墙角处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萧将军,适才汝等言语,吾都听见了,事不宜迟,迟则有变,吾这便去寻他们去”。 众人闻言,皆是回头一看,但见那清玄道人已是扶着墙角,欲要起身,那初一看见师兄要站,连忙走将过去。贤宗一见他起来,连忙朝他摆手,示意他坐下,可那清玄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依旧挣扎着站了起来。 萧普贤宗定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萧让初一,叹了口气,洒然而笑道:“想吾大辽与汝大宋本是世仇,不想今日吾等却是和宋人一起并肩抗敌,真是令人嗟叹不已,实不相瞒,吾带着这外甥女隐居在此已有数年了,近闻吾大辽英雄耶律大石于西北重建了社稷,前日又闻得兀术来到蓟州,吾便召集散部下人等欲于今日除了兀术,以助大石一臂之力,不曾想今日功亏一篑”。言罢,面上满是不甘。 那清玄闻听此言,亦是一拳砸在了墙上,愤愤不已,随后清玄愧疚朝着初一的言道:“初一,清玄师兄没用,未能杀了兀术那畜生替汝爹娘和公孙师尊等报仇”。说完,几滴英雄泪悄然滑落腮边。 却在此时,忽闻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便见门外了哨那汉子跑了进来,面色凝重的说道:“远处似有人喊之声,这里怕是不安全,得速速撤离”。众人听得这话心下俱是一凛,不约而同看向了萧普贤宗。 萧普贤宗闻言,钢牙一咬,一拍大腿朝着清玄言道:“汝等一起随某去投大石吧,这样,烦劳汝即刻去南边去接你们的弟兄,吾将马都交予汝,吾这兄弟亦随你一起去,接到人汝等速速往西北行进,赶往雁门关,这里初一和萧师傅,汝放心,便交予吾了,吾等在雁门关汇合一起出关。可行?” 话音刚落,众人立时纷纷赞同,随即便分头各行其事,临分别时分,那清玄抚了抚初一的脑袋嘱咐到:“初一,一路之上要听萧将军和师傅的话,莫要擅自行事”。言罢,笑了笑,翻身上马便飞驰而去。 余下众人目送着清玄远去的身影,亦是一咬牙,朝山林里遁去。 第三十七章 树下问与答 清风无力屠得热,落日着翘飞上山,人困已惧江海竭,天岂不惜河汉干。 且说初一行四人从密林中出来之后,一路向西晓行夜伏,风餐露宿,端的是辛苦无比,约莫月余之后,四人行到一处大山之下,抬眼一望云遮峰顶,日转山腰;嵯峨仿佛接天关,崒嵂参差侵汗表。眼前花木舞春风,暗吐清香;洞口藤萝披宿雨,倒悬嫩线。飞云瀑布,银河影侵月光寒;峭壁苍松,铁角铃摇龙尾动。山根雄峙三千界,;峦势高攀几万年。 眼看着这大山的巍峨雄壮,一路之上提心吊胆的萧普贤宗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旁边萧让随着贤宗笑声往山上仔细观瞧,片刻,面是亦是露出喜色,两个大人的奇怪模样,忍的旁边两个小娃俱是瞪大了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疑惑不已。 终于,那耶律云裳忍耐不住了,从身后悄悄的扯了扯初一的衣袖。然后悄悄的附在初一的耳边小声的问道:“初一,他俩这是怎的了,看到这山有甚高兴的,吾怎生未曾觉得有多美妙,汝知为何不?“。 随着云裳的问话,初一转过身来,正瞅见云裳忽闪着一双美眸,咬着手指,期待满满的看着自己,初一看见这云裳如此模样,不由得心下莞尔,噗嗤笑了起来。 这云裳原本期待初一解她心中疑惑,没成想这厮竟然笑话于她,登时小脸通红,火往上冲,一脚便是踢在了初一的屁股之上,初一哎呦一声向前扑倒在地,无疑,又是一幕狗衔泥。 那正自看着山的两个大人闻身回过头来,正好看见初一狼狈的模样,再看一边,云裳翘着小嘴得意的模样,二人不禁对望了一眼,俱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这样的场面,一路之上二人已是见识多次,见怪不怪矣。 初一被云裳踢翻在地,亦是有些着恼,几下爬起身来,朝着云裳嘟囔道:”汝这是甚公主,蛮横无理,以后怕是难找婆家。“那云裳闻言,小脸一红,又是一脚伸来。踢将过来。 初一眼见自己惹的云裳发怒,业已得逞,龇着牙嘻嘻一笑,一闪身便是躲了过去。然后朝着云裳摆了摆手,笑道:”好啦好啦,俺认错,不逗汝了,俺回答汝便是,俺思两个大人笑啊,不是笑着山的风景,怕是因这山联想到甚,吾猜啊,俺们怕是离雁门关不远矣。 初一话音未落。身边便传来了萧普贤宗的叫好声,听闻此声,初一心下已知自己是猜对了,不禁有些得意,屁颠的转身看向那两个大人,刚一回身便看见了师傅萧让,只见师傅抚了抚长髯,正朝着微微颌首,竖着大拇指。 “好小子,汝师傅夸你聪慧机敏,吾原不太信,今日一闻,不错,哈哈,小子,左右无事,咱们去那边树下歇会,吾有一事问问汝,看汝是如何想的,汝若是答对了,吾便是告诉你吾为甚见了这山欣喜,若何”。 初一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萧普贤宗正笑盈盈的对着自己说话。只见他说完之后,便带头走到一棵大树之下,盘起腿来坐下,示意初一过来,眼神里好似很是期待。 看见贤宗召唤,初一不由自主的便是看向师傅,只见师傅朝着自己点点头,报以鼓励一笑。初一一下心里好似有了底气,仰起了头笑着朝着贤宗言道:“萧伯伯,俺应了便是,汝问吧”。言罢,朝着贤宗嘻嘻一笑,蹦跳雀跃而去。 这萧普贤宗看着雀跃而来的初一,面上笑意渐浓,竟是铁汉柔情起来,却原来是连日旅程之中,这小童一路之上的言行举止,早已让这大辽将军叹为观止,心下爱怜,方才如此说,只是因到了此间,心情愉悦,和小童逗弄一番,好让大家连日紧张的心情得以舒缓。 这萧普贤宗所料一点未错,旁边围观二人确是因此而脸上有了笑意。只见他清了清嗓子,随即两眼直视着初一言道:“初一,汝可知当初吾等分别之时,为何将马留给汝的师兄而并未留给吾等自己,常里当是吾等留马于己,汝是如何看吾此安排”。 初一立在一旁,打起精神一字不漏的听完萧普贤宗的问话,听完以后,便眉头微微蹇起,慢慢的来回走动起来,站在一旁看着热闹的云裳看见初一有些被问住的架势,小嘴一撇便欲上前逗弄他几句,随知嘴还未张,便见那初一嗷的一嗓子,猛拍了一下大腿,唬的云裳将还未说出的话整个吞回了肚里。小脸立时憋的通红,一脸幽怨的看着初一。 只见那初一嘴里碎碎念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如此往复数次,猛的一拍脑袋,面上忽的露出喜色。 坐在树下一直注视着初一的萧普宗贤眼见的初一面上露出喜色,亦是忍不住坐直了身,面上满是期待的神情。靠在他旁边的云裳原本是一副戏谑的神情,眼见的舅舅如此,又看了看初一,不由得亦是多了几分好奇之心。 片刻之后,只见初一缓步走到萧普贤宗面前,好似小大人一般,朝着他一拱手。笑着言道:”萧伯伯,俺已想好,若是待会俺有说错,伯伯可别笑话于俺“。那萧普贤宗闻言,哈哈一笑,朝初一摆了摆手,示意开始。 初一见他允了,便开口说道:”伯伯,俺是这样想的,俺师兄和伯伯的手下俱是好身手之人,而剩下俺们四人,两个小娃一个重伤,且只有伯伯自己会骑马。俺寻思伯伯把马都给他们,是让他们可以快速去找俺们其他兄弟,能快一分便少一分危险,另外,路上若是遇上金贼,他们不仅自保有余,且更重要的是可以引开金人“。 说到这里初一顿了顿,看了一眼萧普贤宗,这一眼正看见他刚刚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于是心中一乐,继续言道:”另者,俺们四人只有伯伯一人会骑大马,所以吾等留马反是累赘,俺们不要马匹,隐身山林之中,虽是难行,却是甚好隐藏踪迹,且伯伯临行之时,带着俺们在林中相反的方向故意扔了些破旧,所以俺们脱险便是更为稳妥了。伯伯,不知俺说的对也不对“。 初一话音刚落,那萧普贤宗已是哈哈大笑起来,快步走了几下便是来到了初一面前,一把将初一抱将起来,朝着初一的小脑门猛的亲的一口,转身笑着朝着萧让言道:“萧先生,这娃娃果真了不得,小小年纪,竟然机灵如此,长大了,必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汝真是好福气啊,收得如此徒儿,叫人羡慕,哈哈,吾都有点嫉妒了”。言罢哈哈大笑。萧让闻听此言,亦是满面春风,似有得色。 须臾之后,这萧普贤宗又转过脸来,捏了捏初一的脸颊,笑着言道:“小娃娃,吾说话算数,汝答对了,吾便告诉汝吾见了此山为何高兴”。说着,抱住初一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大山对着初一说道:”娃娃,汝可知这山唤做甚山“。 初一闻言,便是直摇头。只见那萧普贤宗继续言道:”汝记着,此山唤做五台山,山上多是寺院,传说是文殊菩萨的道场,香火很是旺盛,是很有名的仙山圣地,吾见这山欢喜是因此山已属忻州地界,而忻州离雁门关约摸二百多里地。初一,再过几天,汝便可以见着兄弟们了“。 听到萧普贤宗的话,初一登是兴奋异常,转身朝着师傅望去,只见师傅朝着自己笑着点了点头,于是这初一腾的一下,便是从萧普贤宗的怀里跳了下来,几步冲到云裳的面前,一把拉起了云裳的小手,兴奋的说道:”云裳,过几天俺便要见到俺的兄弟喽,真个开心,”。 这初一兴奋的碎碎念着,已是有些忘乎所以,浑然不觉两手拉着云裳有何不妥,那边云裳反应亦是颇为奇怪,被初一抓着双手,却是默默不语,两眼出神的注视着他,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愤怒,却是多了一丝崇拜。 第三十八章 夜访文殊寺{一} 嘣,嘣嘣。树下几人正自闲说之时,几声庄重的鼓点之声从那山顶之上绵绵而来,如此庄严肃穆的声音不觉让方才还在交谈的几人俱是停下言语,须臾之后,咚,咚咚几声庄重之外更显古朴悠远的钟声亦是随着鼓声接踵而来。这钟鼓之声响彻在空旷的山野之间,显得格外神圣。 许久之后,最后一阵绵长的钟鼓之音从山谷中渐次绵延远去,而那几个站在道旁,兀自正在静听的人确还是深深沉浸其中,竟似未曾觉察。 片刻之后,山林之中响起了一阵扑腾之声,紧接着便见得一群鸟儿欢叫着直冲云天,随着这一动静,众人才如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抬首望向天空。此刻的天空,却早已是在钟鼓声中夕阳西下暮色渐浓。 良久,众人里萧让率先收回了目光,只见他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两个一脸疲惫却已是打起了哈欠的孩童。于是缓走几步来到萧普贤宗近前,朝着他一拱手:“将军,如今天色将晚,吾等亦无他处可以觅食安歇,不若吾等带着两个娃娃去那山上的思里借宿一晚,明日再行,如何”。 萧普贤宗闻得萧让进言,亦是转身看了看两个孩童,良久,叹了口气“罢了,便依先生,天色已晚,吾等这便去吧”。 一行众人往山中行了数百步,便见着密林之中现出一条古朴的石阶山道,只见那山道一路往上蜿蜒直至那山顶之处,半山腰上似有一处亭台,往上一点好似还有一道牌坊,再往那至高之处望去,隐隐绰绰的显现出了众多殿阁的身影,那殿阁之中多已点起烛火,远远望去便好似天上人间吧。 “舅舅,吾脚走痛了,歇歇再行吧”。随着这声言语,只见那耶律云裳已是移到了山道旁的一块大石之上,一屁股就是坐了下来,接着两只小手便揉捏了自己的双腿,小脸一苦甚是怜人。 旁边初一看着这云裳一脸哀怨模样,心下不禁有些怜悯,咬着牙皱着眉纠结许久,心一横,很不舍的从怀里摸出一枚前日师傅摘给他,他却未舍得吃的野果。 只见他拿起野果,擎在手里,用衣袖仔细擦拭干净了,递到了那耶律云裳的面前,耶律云裳正自心下委屈低头捏着双腿,忽见一只果儿出现在了面前,小脸顿时笑颜如花,抬头一看,正瞅见初一嘟着小嘴,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噗嗤一声,这云裳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接着便一把接过了果子,大口的啃了起来,只见那果子汁水甚多,瞬间将云裳那原本便是可爱的樱桃小嘴给湿润的水嫩可人。 那初一看着云裳吃的如此香甜,心下竟是有些后悔,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言说,只得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瞅着云裳,不停的眨么着已是干瘪起皮的小嘴。旁边一直观瞧着的两个大人看到此间俱是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那云裳仰起头来,正对上初一那吞咽口水的谗样,先是一愣,接着低头一看,原来那果儿已被自己食的只剩几乎只剩果核了,哎呀,云裳低声轻忽了一下,接着一朵红霞瞬间印上了耶律云裳漂亮的脸庞。 看到耶律云裳如此,两个大人笑的更是欢畅,片刻之后,那萧普贤宗往着头顶方向看了看,朝着萧让言道:“萧先生,吾等连日奔波,这两个娃娃已是力竭。莫不如吾二人吃点苦,汝驮上云裳,吾去背着初一,咱们助他们上山,如何”。 话音未落,只见那萧让只是笑了笑,也不搭话,便是走到了耶律云裳面前,笑眯眯的对着她说道:“小公主,请上来”。言罢就朝地上一蹲,耶律云裳看见萧让欲驮背自己,心下甚喜,笑嘻嘻的朝着萧让道了身谢,便爬到了萧让的背上。 萧普贤宗见萧让已是背起了耶律云裳,立时便笑着往下一蹲,一拍后背,朝着初一一勾手,那初一岂能不知他的意思,顿时眉花眼笑的跑了过来。那萧普贤宗将初一背在了身后,便朝着众人言道:“吾等今日借宿寺院,那里人多嘴杂,这样,萧先生,汝便冲做吾的兄长,初一,汝充做云裳的兄长”。 话音未落,那萧让背上的耶律云裳嘟起了小嘴,有些不乐意了,只见她言道:“舅舅,吾不要做妹妹,吾要做姐姐”说着朝着初一一扬眉。那初一听到耶律云裳言语,心里很是不情愿,嘟着嘴言道:“喂,前者在路上,俺俩已是叙过了,俺长你四个月呢,俺当哥哥才对”。 话才说完,那云裳小脸一横,瞥着嘴说道:“就不,吾就要当姐姐”。那萧让见两个小娃起了争执,心中好笑,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天已是微黑了,于是便朝初一说道:“初一,听师傅话,汝就唤姐姐,就这样定了,再争,天都黑了”。说完,便朝着初一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初一刚想反驳耶律云裳,便闻得师傅嘱咐,心下颇为懊恼,有心反驳,话到嘴边便又看到师傅模样,于是便撇着嘴很不情缘的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耶律云裳见初一同意,得意无比,朝着初一喊道:“喂,初一弟弟,汝唤个姐姐来给吾听听”。那初一听到耶律云裳言语,心下着恼,小脸通红,憋了一会才很不情愿的低声唤了一声姐姐,这声姐姐逗得耶律云裳和两个大人哈哈大笑起来,一时众人连日的疲劳之感随着笑声竟似减轻了不少。 行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一座高大牌坊显现在众人面前,但见那牌坊两边各书了一行描金大字,左一带是山门侵翠岭,右一带是佛殿接青云。端的是雕梁画柱,气势非凡。过了这道山门,远远的便望见了不远处的山顶之上,有着一道古朴庄重的山门,只见山门之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牌匾之上有着三个苍劲的描金大字,文殊寺。 看到了这道山门,两个大人忍不住笑着对望了一眼。俱是用力将背上两个娃儿往上托了托,深吸了一口气,二人便大步流星的往着山门那里疾步而去。 片刻之后,众人来到了山门台阶之下,只一眼便看到了台阶两侧,一对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正各置一边。再往台阶上看,只见这山门门面高大,朱漆光亮,居中两边还各置着一个硕大的铜环,端得是气派无比。 须臾之后,四人便已来到山门之外,透过门缝,隐隐的有些许微光渗了出来,同时还隐隐传来交谈之声。萧普贤宗用手戳了戳萧让,往前微微颌了颌首。 萧让一看之下,便是意会,微微笑了笑了,点了点头,整了整衣衫,缓步走到大门近前,拿起门环,轻轻扣了两声。 很快门内便传来了一声呼唤:“谁啊”。紧着着门后由远及近响起了细碎的脚步之声,接着门缝的光亮亦是强了许多。 “吱呀呀”随着一阵轻响,那山门露出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一个头上点着香疤痕的年轻僧人探出了半个脑袋,只见这僧人朝着萧让等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皱了皱眉,撇了撇嘴,便又慢慢的把门开大了些,接着便懒洋洋的提着一盏灯笼走将出来,朝着众人言道:“阿弥托佛,各位施主,天色已黑,本寺已谢绝外客,各位还是打道请回吧”。说罢,竟不待搭话,转身便欲回寺,这可让门外萧让等人心中顿时不悦。 第三十九章 夜访文殊寺{二} 那和尚正欲转身进寺,忽敢脚步沉重,竟是移不动步,回头一看,便看见一小小孩童正奋力拽着自己的僧袍,一脸不悦的瞪着自己。 这和尚一见是个娃娃,随即皱了皱眉毛,面露不悦,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汝这娃娃,拖拽于吾做甚,贫僧有何得罪”。这初一闻听和尚此言,便一瞪眼哼了一声言道:“俺师傅也是和尚,他曾告诉于俺,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 接着他又拽着小和尚往门外走,小和尚无奈只得提着灯笼跟他走了几步,这二人站定,初一便指着天对着和尚言道:“此刻业以天黑,俺们好不容易上得山来,这样便赶俺们下山,不知可对得起慈悲二字”。说完便两眼直视着那和尚。 那和尚被这初一一说,虽是天黑瞅不见,登时便是脸上一红,自觉羞愧起来。心里忖道,这哪来的小娃娃,怎的如此牙尖嘴利。想到这里不由的又多看了几眼,收起了先前的轻视之心。 旁边被小和尚轻慢惹的有些不悦的萧让诸人,眼看着这和尚被初一说的惭愧,心下皆是有些欢喜,乐得袖手旁观起来,那耶律云裳见得初一占了上风,开心不已,更是鼓起了掌来,笑着呼到:“吾弟所言不错,姐姐赞你”。 话音未落,只见那初一和和尚俱是转头看向自己,二人表情俱是哭笑不得,然二人心内所想却是各自而异。 看到此时,旁边一直注目观瞧的萧让说话了,只见萧让朝着两个娃娃将手指竖到了嘴边,示意他们兀在多言,接着便走到和尚近前,朝着和尚打了个稽首:“两个顽童,顽劣惯了,若是得罪了法师,还请勿要责怪”。 那和尚正自尴尬不已,忽然有台阶可下,便也正色双手合十道:“阿弥托福,善哉”。浑然已无方才轻视模样,那两个孩童站在旁边眼看着和尚的变化,不由得俱是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正在此时,忽然门内传来了一阵脚步之声,接着便是一道庄严平和的声音传了出来:“阿弥托福,了空,外面是何人在与汝说话”。 听到这声话语,众人俱是目光投向了门内,片刻之后,只见几个和尚提着灯笼促拥着一位老僧走将出来。但见这位老僧身着一身粗麻百衲衣,胸前挂着念珠,撸着袖子,脚下登着一双麻鞋,须发皆白,慈眉善目,正一脸笑意的走将出来。 众人见这老僧面目和善,和蔼可亲,心中已自觉亲近,方欲要开口说话,便见那被问话的了空,朝着老僧单手打了个稽首,躬身施礼道:“方丈”。 萧普贤初等人闻得这大和尚便是此间方丈,于是纷纷朝着方丈施礼。那老僧见众人施礼,笑着点了点头,只见他提着灯笑眯眯的挨个上下打量着众人,当目光扫到初一的时候,两眼忽的精光一盛,面色一惊,便朝着后面的知客吩咐道:“智文,烦劳汝速去准备斋饭和客房”。,那智文闻言,朝着众人瞅了瞅,应了一声便是转身出门。 眼看知客已走,老僧笑着朝着众人合十言道:“汝等这便随吾入寺,老衲有话要与汝等讲”。言罢,便朝着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当先而入。 萧普贤宗等人见得这老僧动作,很是诧异,欲要询问老僧,却见他已入得门内,于是众人便各怀疑惑随之入得寺内。 片刻之后,众人来到方丈禅房之内。那方丈吩咐僧众退去,关上房门,便笑着朝着众人示意,让他们随便落座。 众人落座已定,只见那老和尚又是仔细的端详起了每个人,最后目光注视在了初一小娃身上,只是微笑着看着初一,轻轻点头,却是不语。 那初一被这老僧盯着久了觉得有些不自在,便忍不住站起身来,朝着老僧双手一抱拳,深施一礼。嘟起了嘴疑惑着道:“老方丈,汝盯俺看了半晌,莫不成,汝识得俺?” 那老僧闻言,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初一言道:“唔,老衲不识得汝,但老衲识得汝身上的一个物件”。 初一闻得此言,不由觉得云里雾里,不知老僧所言为何,转身便朝着后面众人看去,只见众人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原来他们亦是跟自己差不多。 那老僧见众人疑惑,便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阿弥陀佛,罢了,小施主,汝且过来,汝可否将腰间所配小刀拿来与老衲一观?”。言罢,笑眯眯着朝着初一伸出了手。 初一看见老僧有求,心中有些忙乱,不知该如何处置,便回身看了看师傅萧让,只见萧让朝着自己点了点头。初一会意,,很顺从的摘下了腰间的小刀,双手捧着恭送到了老方丈手上。只见那方丈将刀接到手里,拔出一看,饶是他已是得道的方外之人,其手亦是微微颤抖了起来,面上亦是露出悲伤之色。 良久,长叹了一声,对着初一言道:“小施主,汝可知这小刀的由来”。 初一歪着脑袋想了想,朝着老方丈言道:“知道,俺听俺武师傅讲过,这刀是他的兄弟智深赠于他的,怎的,老方丈也知晓此事”。 那老方丈闻言点了点头言道:“汝只知这刀是智深的,汝可知智深这刀怎生由来?”。 旁边一直凝神听着,未曾说话的耶律云裳听着有些着急了,朝着老方丈言道:“兀那老和尚,汝就直接说嘛,吾都听得着急坏了”。说着朝着老方丈直瞪眼。 话音刚落,旁边坐着的萧普现宗急忙朝着她一摆手,示意她别多嘴,耶律云裳朝他瞪了一眼,却也是不再开口。 耶律云裳的一番话让原本已是有些沉闷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那老和尚朝她笑了笑接着言道:“这刀便是智深当年打那水磨禅杖时,铁匠用打剩的边角料制的,用来随身防护之用,此刀之上还刻着一个字,鲁,那便是纪念智深出家前俗家之姓的”。 说到这里,老方丈把刀一竖,众人往刀背上看去,赫然便是一个鲁字。 众人正待要问,只见那老方丈笑着摆了摆又是继续言道:“老衲知道众位要问何事,也罢,便告知汝等吧,这智深便是老僧之徒,当年犯了人命,躲到这里出了家,智深这法号便是老衲所起,后来,因他性格粗豪不拘小节,在此惹怒了众僧,再也容他不得,不得已只得让他别走。”说到这里老僧两眼有些迷离,微微有些走神。 片刻,老僧接着言道:”临走之时,老僧用他兄弟赵员外施舍于寺院的银两,打造了那禅杖和这刀.适才于门口老衲看见此物,心中便是觉得亲切。那孩子,汝等这是打哪来,又欲往何处去?”.说着,眼神炯炯的看向众人。 众人闻听老僧之言,正在纠结答或是不答之时,只闻得门外有人轻轻叩门,接着便听得人言道:“方丈,斋饭已备好,众施主可以用膳了”。 老僧看了看大伙,站起身来呵呵笑道:“莫要紧张,也罢,若是不便,诸位不说亦可,这样,诸位先去用膳,今日天色已晚,便都在这寺里将就一晚,咱们明日再议若何?” 言罢,老僧便是拉开门,往外走去,便在此时,那屋角处蓦的一抹灰色闪过,正被这老僧瞥见,但见这老僧只凝神看了一眼,随即便是恢复如初,好似未曾有此一事, 便在此时,屋内的那萧让和萧普贤宗业已跟将出来,俱是朝着老僧深施一礼。那萧普贤笑着朝着老僧言道:“老方丈恩德,某等铭记在心,不知老方丈如何称呼”。 听得有人问自己名字,老僧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轻轻吐出二字:“智真”。 第四十章 山上又分别 翌日清晨,天方刚亮,文殊寺内传出了一阵庄严肃穆的钟鼓之声,随着钟鼓声寺内僧众已然开始了早课,而那客房里的初一等人,连日的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已是让他们精疲力竭,故此即便屋外钟鼓齐鸣,这几人却兀自睡的香甜。 屋外智真长老带着两个小沙弥轻提着脚步缓缓走到客房外,只刚到客房外,一阵抑扬顿挫的呼噜之声便已传入耳内,只这一声智真长老已是面上挂起了笑来,那两个小沙弥亦是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片刻,只见一个小沙弥停了笑,伸手便欲叩门,这手只刚伸出一半,便被一只大手给轻轻阻止。那小沙弥有些不解,侧身一看,却原来是智真长老。 只见这长老朝笑着朝着小沙弥摇了摇头,便携着二人轻轻的往后退去。退至路口之时,智真长老朝着一个小沙弥吩咐到:“几位居士想是路途上吃了辛苦,便让他们多睡会吧,汝二人守在此间,不得放闲人入内,一个时辰之后若是他们还未醒,汝等便去叫醒他们,用完斋饭,带他们到方丈室来”。两个小沙弥闻言,俱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谨遵师命”。 智真长老说完便是走了,那两个小沙弥倒也老实,二人站在屋檐下背阴之处候了起来,许久过后,这两个小沙弥已是待得有点乏味之时,忽听得吱呀呀一阵声响,远远的只见房门打开,昨晚那几个客人纷纷走了出来。二人见客人出来,俱是吐了一口气,几步便奔到众人面前合十而言:“诸位施主,方丈有言,请诸位用完早膳,便去方丈屋里一叙”。。。。。。 约莫一柱香过后,洗漱用膳完毕的四人又是来到了方丈室内,推开门,那智真长老正盘腿坐在炕上看着经文。见众人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经卷,笑着招呼众人入座。 那两个大人入得门来,便朝着老僧就是一作揖,初一看见大人这样,慌忙亦是如此仿效,只有那耶律云裳楞楞的站在那里,皱起眉头,不愿行礼,旁边初一看见她这样,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袖,那耶律云裳只是瞪了他一眼,却依旧只是站着,不曾理会他。 那智真看着耶律云裳这样,不禁哈哈一笑,朝着众人一摆手,笑着言道:“免礼免礼,各位,昨晚可曾休息的好么。寺中斋饭俱是素食,粗鄙简陋,各位莫要嫌弃”。 萧普贤宗闻言,便又一躬身,正是言道:“老方丈这是说哪里话来,某等得遇方丈收留,已是万分感谢,岂敢再挑三拣四,如此已是甚好了”。 智真听得他如此一说,笑了笑,随后便收起了笑脸,正色言道:“吾观几位,虽是穿着简朴,却个个气度非凡,一望便不是一般人等,几位可信过老衲,若是信过,还望以实相告,老衲亦好助各位拿拿主意。”言罢,双目炯炯的看着众人。 听到方丈如此说,再一思昨日至今所受的恩惠,萧普贤宗侧身看了看萧让,二人眼神一对,已是有了计较,片刻便闻得萧普贤宗言道:“智真大师,汝宅心仁厚,一片赤诚,也罢,吾等便如实相告”。接着,萧普贤宗便将众人以及之前往事俱是说与了智真听。 却说这方丈听着听着,脸色便是愈发肃穆起来,听到悲伤之处,亦是叹了几声,许久,萧普贤宗说完,那方丈只是一脸凝重的看着众人,却未曾说话,一时屋内寂静无声,沉闷不已。 终于,那智真长老轻咳了一声,缓缓朝着众人言道:“原来汝等众人身世竟如此显赫,老衲是眼拙失礼了,”。言罢起身朝着众人施了个礼,除了耶律云裳外那三人亦是急忙还了礼。 接着智真又言道:“也罢,老衲这里也有一则事项要告于汝等,萧将军,汝等可能尚还不知吧,前些日子老衲听闻山下传报,近年来,大股辽军自北而来,在边塞不断与金军厮杀,且不时化妆成金人潜入关内,那金人恼羞成怒,已于前些日子闭了这雁门关,任何人不得出关,若有巡查到,便是杀头,诸位,这雁门关,汝等怕是出不去了”。 闻听智真此言,萧普贤宗登时眉头紧缩,呆坐一旁,半晌无语,一脸的忧愁。 坐在旁边静听大人言语的初一,听到智真老和尚说雁门关那里有危险,一下子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呼喊道:“糟拉,武师傅他们不知道有没到雁门关呢。” 众人一听,更是忧心不已,智真老和尚看着这群人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很是不舍,闭目沉思了片刻,朝着众人言道:“诸位。老衲方才想了想,诸位不若如此,两个娃儿年幼,萧让居士又是文弱之人,便烦劳萧将军下山去雁门关打探武师傅等人的消息,至于两个娃儿和萧让师傅暂且留在文殊寺,虽说寺庙不留女眷,但此刻事情紧急,便破了这个例,将军放心,老衲既已知道汝等身份,便会尽力保得几人周全。将军意下如何”。 话到终了,智真眼神直直落在萧普贤宗身上,等待他的抉择。 萧普贤宗听得老方丈言语,不由得心内颇为纠结,终究,只见他钢牙一咬,长叹了一声:“罢了,也只有如此了,便依了方丈”。 萧普贤宗话音刚落,直觉得怀中突然拥入了一个柔软清香的小身体,低头一看,却原来是耶律云裳扑到了自己怀里,正眼泪鼓鼓的看着自己,很是不舍。却原来是耶律云裳闻听舅舅即将下山,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原本有众人呵护, 此时便只要剩她一人了,心下不觉有些难舍亦有些害怕,却又不好意思明言,只得委屈的眼泪直流。 初一看着这一路走过来的伙伴如此神伤,想起了自己和父母分别时的情形,心下亦是感同身受,于是这初一便站起身来, 走到萧普贤宗身前,轻轻拉起耶律云裳,轻轻的抹了抹她的眼泪,然后笑着对她说:“姐,萧伯伯只是去去就回,没事的,汝不是还有俺和俺师傅呢么,俺明天再去找野果子给你吃,可好?” 正在神伤的耶律云裳忽然被人拉了起来,又听得如此暖心的话语,小小的心灵得到了莫大的安慰,虽然还自哭哭啼啼,却已是朝着初一点了点头。 初一看见耶律云裳允了,暗自松了一口气,接着,便一抬头,坚毅的看着肖普贤宗,猛的一拍胸脯,大声的朝着他说道:“萧伯伯,汝放心去便是,云裳交给俺们,俺们在这等着伯伯的好消息。” 原本答应的有些勉强的萧普贤宗看到初一如此表现,心下大喜,哈哈一笑,站了起来,便拉着耶律云裳的手交到了初一手中,郑重的朝着初一说道:“好孩子,伯伯信你,那云裳某便交予汝保护了,记着,若是云裳有甚闪失,某可是饶不了你”。 初一见到萧普贤宗如此庄重,亦是狠狠的点了点头,小手紧紧的握着耶律云裳,浑然不觉已是用劲过猛,那女娃儿已是被他握的痛的苦起了脸。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只见萧普贤宗扮作了宋人农夫打扮,头顶上戴着一顶草帽,脚上穿着一双草鞋,身后背了一个布包,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那耶律云裳终究是个女娃儿,看见舅舅这幅模样,想到他马上便是要走,刚刚才停歇一会的眼泪,又是止不住的滑落下来,旁边初一看见耶律云裳如此,蹇起了眉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悄悄的又是握住了耶律云裳的手。 萧普贤宗看见外甥女又是哭了起来,心下亦是十分不舍,便紧走几步蹲在了她的面前,轻轻用手拭了拭她的眼角,挤了个笑容对她言道:“乖,舅舅此去用不了多时,汝在山上多听方丈和初一他们的话”。言罢捏了捏她的小脸,接着转过身来朝着初一正色道:“初一,勿要忘了汝应了某何事。” 话音未落,只见这肖普贤宗猛的一转身,大步朝着山下而去,竟是头也不回。 片刻之后,众人散尽,门外便是空无一人,便在此时,忽的吱呀呀门声轻响,一道身影快速的从寺内疾奔而去,半晌之后,只听得寺院东首密林之处传来一阵扑啦啦的清响,紧接着一只鸽儿自拿林中直冲云天,往东而去。 于此同时,文殊寺山门之外,不知何时智真长老亦是又回到门外,望着东边方向,眉头微蹇,若有所思。 第四十一章 智真会初一{一} 傍晚时分,随着斜阳渐渐西沉,一抹金黄的晚霞映照在了西天之上,照映的天空甚是好看。 此刻文殊寺大门的石阶之上,两个小小孩童,一个男娃一个女娃,正挨着坐在一起,俱是双肘支着下巴呆呆的抬头看着西天的晚霞。 坐了一会,其中的一个小男娃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摸出了几枚脆枣来,然后抓起旁边那个小女娃的手,把枣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那小女娃原是有些无精打采,一看到手心里的脆枣,眼睛瞬时一亮,登时便是来了精神。拈了一枚枣儿放入口中,只一嚼,便闻得一声轻脆的嘎嘣之声,接着一阵清甜的香味充盈口中,许是果儿水分甚足,竟有一些汁水顺着口角溢了出来,再看那女娃儿已闭上了眼睛,露出了美美的笑容,甚是享受。 许是这枣儿太可口了,很快这女娃儿便吃完了一枚,随手就又捡起了一枚欲要送入口中,这抬手的一瞬间,正瞥见那小男娃模样古怪的看着自己,嘴角边亦是溢出了条小溪。 这男娃滑稽的模样顿时便逗的女娃格格格格的笑了起来,接着只见小女娃看了看手中的枣儿,数了数,捡出了两枚递给旁边的小男娃,笑嘻嘻的说道:“初一吾弟,汝也吃点吧,这枣真甜.” 那小男娃又听得小女娃唤他做地,心里很是不服气,欲待要反驳,可是又想起早前答应别人的话语,只得脸一苦,很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女娃娃看见初一吃瘪,心中更是得意,原先的那些烦恼早已是抛在了脑后,只见她一边嚼着枣一边口齿不清的问着初一:“吾弟,汝这枣是哪来的,怎的如此美味”。 初一看见她发问,慌忙把手指朝嘴上一竖,小心翼翼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才附到那女娃儿的耳边,轻轻的言道:“云裳,这枣啊,是俺乘大家午休之时,偷偷爬到膳房旁的那棵大枣树上弄来的,早上去用早膳的时候路过那里,俺便是看见了满树的枣儿,甚是眼馋,奈何那会不好下手,于是便熬到午时大伙休憩之时,才去干的活”。说到这里,颇有些得意此事,嘴里竟嘿嘿的笑出声来。 耶律云裳一边吃着枣儿一边听着初一讲述这枣儿的来历,亦是觉得好笑,格格格的笑了起来。 这两个娃儿正坐在台阶上有说有笑的时候,忽闻身后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二人回头一看,却原来是昨夜门口遇见的那个了空和尚,只那和尚眯着眼四下的看了一下,很快便发现他们,接着便见那了空一笑,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很快了空便来到二人身边,只见这了空笑嘻嘻的蹲了下来,朝着二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燕施主,方丈有请,请随贫僧而来”。 初一听着这话,脑中有些惊讶,暗自忖道,这方丈此刻唤俺,莫非是俺中午偷枣之事被他发觉?”想到此间,心里竟是有些紧张起来。初一的不自然,亦是被耶律云裳看在了眼里,只见她站起来,朝着了空言道:“法师,能否让吾跟初一一起去见方丈”。 那了空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只见摸了摸光光的脑门,一脸的尴尬朝着耶律云裳言道:“小施主,方丈来之前有吩咐,只让贫僧唤燕施主一人,这。。。”。言罢,看向了初一,示意初一劝说一下。 初一看了看了空,心下已是明白,朝着了空点了点头,便笑着对着耶律云裳言道“汝先回客房,方丈何人汝还不放心啊,没事,俺去去便来”。言罢,站起身来,随着了空便往大门走去。 “方丈,小施主来了”。方丈室外,了空轻轻叩了叩门。 “呵呵,进来吧”。屋内传来了一声慈祥平和的声音,随着吱呀呀的门响,了空带着初一来到了屋内,智真长老正站在屋中候中这二人,眼看得二人入内,智真笑着点了点头,朝着了空言道:“了空,汝这便退下吧”。了空闻言行了个礼,退出门外,随手关上了门。 了空退出之后,这屋内便只剩了这老少二人,自门被吱呀关上那刻之起,这初一面对着眼前这面善老僧,竟是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站立当场,局促不已。 智真一看这娃娃此刻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转身走到榻前,笑着朝着初一摆了摆手,示意初一跟着自己过来。 初一见得方丈吩咐,自是一点不敢违拗,很是顺从的跟着方丈走到榻前,一抬眼便瞅见榻上小方桌之上,此刻正有一个做工细密的半圆竹筐倒扣着,初一看了看竹筐狐疑的抬头看向了智真长老。 智真见这娃娃这副表情,不禁更是觉得莞尔,手朝着竹筐一指,示意初一打开,初一便是照着做了。只这一打开,初一这两眼便好似方程光了。 却原来这竹筐之内,正有两片切好的西瓜,但见这两片瓜籽黑底白,皮翠瓤红,很是让人眼馋,初一看着这两片瓜,早已是直咽口水,几步抢上前去,拿起了一片瓜,张口便欲咬下,嘴还未张,便停在了半空之中,只见这初一转头看向了智真,那眼神似在询问智真,自己是否可以。 那智真一直在旁观瞧这娃娃,看到此刻,不觉哈哈大笑起来,朝着初一连连示意:“娃娃,这是给汝的,吃吧”。 这初一闻听方丈言语,自是心花怒放,便拿着一片瓜喜滋滋的啃了起来,许是香甜可口,很快这一片瓜已是入得腹内,这初一满足舔了舔嘴唇的残汁,只见他侧身又看了看另片西瓜,不禁露出了意犹未尽的神情,两眼直直的盯着这瓜,却是再也未曾去取。 看着这初一并未再去吃那第二片卡,这智真不禁心下一动,笑眯眯的朝着初一问道:“娃娃,汝怎么不吃了,莫非这瓜不好吃么?” 这初一听完老方丈的问话,盯着那片西瓜又是咽了口吐沫,叹了口气嘟囔起来:“老方丈,俺答应过萧伯伯,要照顾好云裳,这瓜虽是可口,可俺不能一个人给独食了,俺得带回去,赠与她享用”。 这边初一话音未落,那边老方丈早已是心中暗暗挑起了大拇指,频频点头,微笑不止。 片刻之后,智真收起了笑容,把初一拉到了身边,一脸怜爱的看着他,缓缓言道:”初一,适才汝来之前,老衲已和汝师萧让详谈了许久,汝的身世经历,老衲已是尽是知晓,想必一路之上,汝的师傅已是尽数告知与汝了吧。” 老方丈缓缓而言,那边初一却是默不作声,小小脸上早已是布满了忧伤。 智真所言确是实话,路途之中,师傅萧让确是已将初一的家事原原本本的都讲与了他听。疼惜自己的父母竟然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而自己的亲生父母却在生下自己之后,便已双亡,此后,每每有人提及此事,这初一俱是心情低落,难以接受,今日老方丈提前,自是亦不例外。 初一的神情尽被智真收在眼底,老和尚看着这个可怜的娃娃,心中怜爱顿生,一时停住了言语,将初一搂在了怀中,轻轻抚摸起来。 第四十二章 智真会初一{二} “初一,莫要再忧伤了,事已发生,不可挽回,汝乃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当奋发自强,方才对得起那些为汝而故去的人”。良久,智真将初一扶正,双手捧着他的脸,一脸肃穆的对着他言道。 原本已是止不住泪流满面的小娃,听完老方丈这一番振奋人心的言语,好似猛的被人从梦中惊醒一般。立刻止住了哭泣,小小的脸上虽是依旧挂着泪花,却是凭添了几分坚毅。 智真长老眼见这初一小小年纪竟如此坚强,暗自赞叹不已。随即便轻轻将其拥入怀中,轻轻拭去了小娃眼角残留的泪水,一脸慈祥的笑着点起了头来。 须臾之后,只见这老和尚轻轻的将初一从怀中剥离开来,微微闭起了眼睛,在房中来回的踱起了步,不时的还拿眼看着自己。 初一看着这老方丈莫名的举止,心中不觉满是疑惑,可是一寻思又不便搅了他思索,只得呆呆的一旁立着,静候老方丈言语。 不多久,只见这智真长老似是拿定了主意,一脸严肃的走到初一近前,双目直直的盯着初一。 眼看老方丈这等模样,饶是年幼,这初一亦是已经看出这老方丈是有甚决断要跟自己言语,于是便也挺了挺胸脯,等待下文。 “孩子,听汝师傅萧施主言,汝在二仙山随着汝师武师傅已是学了些拳脚,可是真的么”。老方丈终是发问了。 “方丈大师,却有此事,只是吾随武师傅学的时间尚短,武师傅只教了吾等马步纵跳等一些粗浅的技法,却并未授得武功”。初一如实相告道。 智真长老闻言,笑了起来,朝着初一言道:“初一,汝便将汝师傅所教演示一遍给老衲观察,如何?”。 “好啊,那俺便演示给方丈大师看看”。初一听得智真长老让他演示,顿时来了精神,随即便奋力的纵跳了几个回合,其后便一板一眼的扎起了马步。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这初一依旧腿不软,气不喘的纹丝未动。智真长老看的连连点头,叫起了好来。随即朝着初一言道。“初一,可以了,汝且过来,老衲有话问汝”。 初一闻得方丈言语,便收起了马步,行至方丈近前。 “初一,汝等原是要往西北苦寒地方,可如今关卡被封,老衲寻思汝等一时半恐是出不得关,汝待在这里怕是还要有一段时日,初一,汝想不想学功夫?”。智真长老言道最后终是问出了心中所问。 “想啊,俺太想了”。初一没有丝毫犹豫,便立刻回应了方丈。 智真长老闻言,点了点头,朝着初一言道:“初一,老衲所居这五台山上寺庙甚多,其中有一寺,唤作天宁寺,那寺中有一位高僧,原在山下集福寺出家,端的是使得一手好棍法,老衲与他颇为相识,初一,汝若是愿意,明日老衲便带汝去见他一见?” 话音未落,旁边初一已是心中大喜,拍手欢呼不已,口中直念着好,那智真长老见初一愿意,亦是笑意盈盈。 片刻之后,初一喜滋滋的带着那片西瓜回到了客房的院中,刚一进来,便看见耶律云裳双手托着腮仰着头,正出神的看着天上的一弯明月发着呆。 初一看到这里,笑嘻嘻的便将拿着瓜的手背在身后,随后蹑手蹑脚的朝着耶律云裳悄悄靠近,那耶律云裳许是过于投入,初一已是行到近前,她却是未曾有半点感觉。 站在耶律云裳身边,心情大好的初一原本打算捉弄于她,可是借着清柔的月光,初一忽的在耶律云裳的面上觉察到了丝丝哀愁,更是看见了眼角处那晶莹的泪光。看到这里,初一一下子便是收起顽劣之心,只见他轻轻的推了推耶律云裳,笑着将身后藏的那片西瓜递到了她的手上。 月光下,耶律云裳正兀自忧伤着发着呆,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片西瓜,这云裳的眼睛忽的一亮,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喜色,可亦是一瞬间,那喜色便又是转成忧伤,只见耶律云裳接过了那片西瓜,朝着初一挤了个笑脸,却是未曾动手,也未有说话。 看着耶律云裳如此忧愁,初一心里亦是有些不好受,于是,他便拭了拭她身旁的台阶,随即也坐了下来。 “云裳,汝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说来于俺听听”。初一朝着耶律云裳问道。 听得初一相问,耶律云裳朝着初一看了看,低下了头,低低泣到:“初一,吾想爹娘了”。 耶律云裳的话瞬间击中了初一心底柔软之处,与那二牛夫妻朝夕相处的美妙画面,瞬间便从脑海里显现出来,甚至那未曾见过一面的亲生爹娘的样子,亦是在脑海里模糊的闪动。 月光下,两个瘦小的身影端坐在台阶之上,二人中间置着一片西瓜,却是谁也未动,此二人均是低着头,清冷的月光投射到这两个落寞忧伤的身体之上,映射出了两道细长孤独的影子。 许久,初一缓缓的开了口:“云裳,明天俺就要随方丈大师去天宁寺去学功夫去了”。 话音刚落,初一的耳边顿时便想起了一阵哭泣的声音,紧接着自己的胳膊便被一个柔软的身体给抱住了。初一缓缓转过身来,正对上耶律云裳那泪光莹莹的双眼。 “云裳,俺。。。”。话音未落,随着啪的一声,初一只觉得腮边猛的一凉,接着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便随之而来。 初一惊愕之下,方要解释,便闻得那耶律云裳已是哭喊起来:“汝这个大骗子,汝不是答应舅舅照看于吾的么,这才几时,尔便是忘了么”。说罢,耶律云裳捡起地上西瓜,猛的朝着初一身上砸去,随即便转过身去,蹬蹬几步跑回客房,砰的一声,猛的便关上了门。 突如其来的这一出,让这初一好似懵了一般,张大了嘴,皱起了眉头,心下懊恼不已,于是也顾不得身上被西瓜砸的湿漉漉的,便飞快的又折回往方丈那里跑去。 “方丈,那云裳小妮儿听闻俺明日要走,很是气恼,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俺不能丢下她不管,可是俺亦真心想去学功夫,真个烦人”。初一一溜小跑的跑进方丈室,但见此时屋中。屋内已是多了智文长老,两位长老正自笑着闲说。 “大师,俺是没辙了,那云裳小丫头听闻俺。。”,话音未落,只听那智真哈哈一笑,便是朝着初一言道:” 初一,老衲随汝去看看那小施主吧”。言罢站起身来,当先朝门外走去。 “师兄,贫僧也随汝走一遭吧”。话音未落,那智文便是要跟随而来,只在此时便闻得那智真哈哈大笑:“这两个娃儿平素喜粘着老衲,汝去,恐听不得汝言,汝留在此间,吾去去便回“。言罢便是牵着初一的手出门而去,这智文被这方丈一说,便是不便再去,看着二人背影,久久注视。 “老和尚,他欺骗于吾,答应吾的,可是却变卦了”。刚进屋,智真便看见耶律云裳正拽着萧让哭诉着,那萧让正蹇着眉头哄着,一见初一进来,那耶律云裳便几步跑到大师面前控诉起来。 智真见状,也未曾打断于她,只是立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耶律云裳见老和尚未曾搭理她,心下有些着恼,伸脚便是欲踢智真,慌的那初一惊恐万分,急忙上前将她拉至一边。 智真看了看初一,又看了看女娃娃,叹了口气,便朝萧让颌首示意他近前来。待众人站定,智真环视了一下众人言道:“诸位施主,今日便早些歇息,明日收拾收拾,一齐随老衲去天宁寺”。 “ 第四十三章 真言大和尚 玉露凋伤枫树林,深邃谷气萧森.巅岭云雾连天涌,壁峭松接地荫。 翌日清晨,天刚放晓,智真老方丈已是领着初一等三人行在去往那天宁寺的山道之上。 一路之上,只见那耶律云裳蹦蹦跳跳,嘴里兀自还哼着甚不知小曲,很是欢畅无比,全无昨夜忧伤吃瘪模样,初一见她心情大好,亦是笑容满面,学着云裳模样,蹦跳前行。智真方丈与那萧让见得两个娃娃如此天性,不觉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约摸七八里地的光景,忽见山道一侧,约莫数十步之距的草坡之上,几间略显陈旧的屋舍,赫然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两个娃娃转头朝这看了几眼,便是眉头一挑咯咯笑着,继续往蹦跳而去,可刚奔了几步,却发现身后方丈和萧让师傅却并未再行,而是站在原地笑呵呵的看着二人。 两个娃娃登时有些狐疑起来,片刻,那初一看了看那屋舍,又看看方丈和师傅二人,顿时一拍脑袋,一连惊诧的张大了嘴,指着那一丛屋舍对着智真大师言道:“俺娘哎,这难道便是天宁寺?”旁边耶律云裳听完亦是吃惊不已,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瞅着初一手指的方向,显得很是难以置信。 智真大师见两个娃娃如此神情,不觉有些莞尔,朝着二人轻轻一笑言道:“阿弥陀佛,两位小施主,这便是天宁禅寺了,汝等这便随老衲去拜山吧。”智真言罢,当先而行。 “哈哈,外面是何人在此啊,待贫僧来观上一观”。萧让和初一兀自正在言谈之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那屋舍大门传了出来,片刻之后,只见一个胖大和尚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见那大和尚身高八尺,腰大十围,方面大耳,生就一双眯眯眼,嘴角兀呵呵笑着。远远一观便似那弥勒佛转世一般。 “阿弥陀佛,真言禅师,许久不见,一向可好啊,贫僧智真这厢有礼了”。一看见那胖大和尚,这智真长老微微一笑,朝着他合十言道。 那真言禅师闻言一看,便是哈哈大笑起来,疾走几步来到智真长老近前,亦是双手合十,笑着言道:“原来是文殊寺的智真长老,不知老方丈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真言言罢,随即便朝着智真身后众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朝着智真询到:“智真长老,贫僧这里甚是荒僻,鲜有人知晓,如今老方丈带这几位施主前来,所为何事啊,这几位居士又是何许人啊?” 智真闻言,眯着眼朝着真言笑了笑,却并未接话。那真言面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只见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哈哈一笑,也未曾言语,朝着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便率先朝着大门走去。 片刻之后,众人随着真言入的屋内。一入门便见得一座泥胎文殊像立在大屋正中,那智真长老见得这尊佛像,面色即刻变得庄严肃穆,朝着这尊像合十而拜。跟随入内的朱武初一眼见方丈如此,亦急忙跪下叩起了头,那耶律云裳见众人朝着一个泥胎下跪,小嘴一瞥,有心不拜,可是转眼又看了看初一,小脸顿时显得有些纠结,随即眉头一皱银牙轻咬,扭捏着很不情愿的跪倒在地,学着初一的模样叩拜起来。 众人刚朝拜完毕起的身来,忽闻的后院之中传来呼喊之声,隐隐还有甚物件挥动带起的破空啸声。一时众人眼光俱是朝着那后门方向看去,眼神中尽是好奇之色。 那真言大和尚看着众人这副表情,哈哈大笑起来,朝着众人释道:“众位施主,汝等即是好奇,那便不妨随贫僧去往后院一观,如何?”。 许是小孩心性,两个娃娃听到那些声响,心中早已是如猫爪一般,此刻听得真言大和尚如此说,俱是兴奋不已,二人各自叫了声好,便是朝着后门飞奔而去,留下屋内三个大人面面而觑,苦笑不得。 只须臾之间,两个娃娃便是撩开门帘来到后院,只这一看,眼前便是豁然开朗,但见得后院赫然是一片开阔地,那院里东首还有着一棵参天大松。 此刻那大松之下,正有一少年僧人手执着一根齐眉棍在练着棍法,但见那小和尚持着棍子上下翻飞,闪转腾挪,这一杆棒直叫他使的似风车一般,呼呼风响,端的是威猛无比。把那一旁观看的两个娃娃看的是目瞪口呆,心下佩服不已。 片刻之后,随着一个漂亮的收手,小和尚的这套棍法就此耍完。只见小他收起棍棒,欲待转身离去,耳边忽然传来两声稚嫩的欢呼声,小和尚随着声音侧身一看,却原来是两个小娃娃,小和尚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便移开了眼神,转过身去。 小和尚的这一举动,让本来欢喜无比,欲要上前与他搭话的初一立时臊红了脸僵在当场,很是尴尬。 “了尘”。随着这一声呼唤,刚刚已是转过身去的小和尚又是转过身来,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看,便是立时站定身形躬身合十,口中唤到:“师父”。 真言和尚闻得徒弟言语,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便用手指着智真长老对着了尘说道:“徒儿,此位便是文殊寺的住持智真长老,吾徒儿还不过来见过长老”。那了尘闻得师傅所言,便急忙向前几步,行至智真长老面前,躬身合十道:“智真长老在上,了尘这厢有礼”。 智真长老笑着点了点头,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转身朝着真言和尚言道:“真言,汝这徒儿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方才老衲亦是见识了他的好棍法,真言,汝这是哪里觅得的一块宝”。 真言和尚闻听此言,面露微笑,颇有得色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朝着了尘吩咐到:“了尘,速去准备些果实茶水来,贵客远来,吾等这里虽是粗鄙,却也不可怠慢了”。那了尘闻言,行了个礼便转身匆匆离去。 那了尘刚刚离去,这初一和耶律云裳已是一路小跑的来到了众人面前。只见这初一咬着牙想了想,便朝着真言和尚纳头言道:“真言大师,请收下俺做徒弟吧”。言罢便是朝着他纳头便拜。 初一的这一番突兀表态,让正在与智真萧让二人闲说的真言和尚,蓦的心里一惊,只见他瞅了瞅跪倒在地的初一,并未言语,而是侧身狐疑的看向了身旁的智真长老。 智真长老看见真言和尚这番狐疑模样,便是哈哈一笑,朝着真言和尚释道:“真言大师,老衲今日所来,便是为了此子,真言,吾等找个地方坐下,汝且听老衲细说”。 真言大和尚听得智真长老所言,又是看了看初一,随即便是笑着走到初一身前拉起来初一,转头朝着智真长老笑着说道:“长老远来是客,一切便依长老。” 第四十四章 树下比扎马 大松之下,一排桌椅之上,置着一些茶水果蔬,桌椅之后,真言智真等人正分着宾主落座着,谈笑风生。 闲说了片刻之后,只见这真言又是看了看初一,接着便是看向了智真长老。那智真长老眼见得如此,心中便是知道,自己该做一番解释了。 只见智真长老朝着真言打了个稽首道:“真言大师,老衲今日所来,实为求汝一事,还望真言大师能够应允。” 真言大和尚闻言,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初一,呵呵笑了起来,接着便又朝着智真大师说道:“大师,如果贫僧所料未错,便是方才这娃娃所求之事吧”。智真长老闻言,呵呵一笑“正是此事。” 真言听得智真所言,点了点头说道:“大师,让贫僧收他为徒,不是不可,只是,大师是否给贫僧一个收他的理由?”。言罢,目光直视着智真,等待在智真解惑。 智真怜爱的看了看初一,略做沉思便朝着真言大师言道:“真言,莫不如让他们在此闲说,你我还有萧施主三人寻一僻静之处,老衲等与汝详谈,大师心下如何”。 真言闻言便是哈哈一笑,朝着智真言道:“但凭大师吩咐”。接着便转身朝着一直站于身后的徒儿了尘吩咐到:“吾与智真大师有事商议,这两位小施主汝先替吾在此好生照应”。那了尘闻言,应了一声:“是”。 片刻之后,这大树底下只剩下那了尘和那两个娃娃。那两个娃娃在大人在时,坐于一旁,不敢插话,亦是不好意思食果蔬,此际大人一走,两个孩童顿时活泼起来,只见这初一从盘子里抓起一只果子,用手拭了拭扔开给了云裳,那云裳一见初一扔果儿给她,瞪时喜笑颜开,拿起果儿便啃了起来。 初一见云裳拿起果儿啃的香甜,亦是忍不住又拿起一个果儿,欲往自己口中塞去。忽闻得耳边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吃食货”。 正在一旁吃的香甜的耶律云裳闻得此言,腾的一下便是站起身来,小脸通红,啪的一下扔掉了手中吃剩一般的果子,冲着了尘言道:“汝这秃驴,如此聒噪,小心烂舌”。 一旁朝初一闻听此言,冷汗直冒,慌忙站在身来一把拉住耶律云裳,连忙把朝她猛递眼色,示意勿要多言,那耶律云裳看着初一。心中生气,一把推开初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呼呼的不在言语。 初一见耶律云裳不在发飙,心里暗暗的出了一口气,轻轻拭了一下头上滴落的汗珠,转头看向了那了尘和尚。 一看之下,初一心里很是狐疑,只见那了尘和尚站在那里,并未因耶律云裳如何而气恼,只是那面色依旧如初识般静若止水,冷峻淡漠。 看着这和尚如此冰冷,初一暗自忖着,若是真言大师允了自己当徒儿,以后还要在此与这了尘和尚朝夕相处,这和尚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想到这里,这初一眼珠一动,从果盘里取出一颗最大的果儿,用手擦拭干净,低头深深呼吸了一口大气,硬是挤出了一个笑颜,拿着果儿朝着了尘走去。 “了尘师兄,食果儿”。初一走到了尘近前,笑着将果子朝着了尘递去,那了尘看了看这果儿,又看了看初一,未曾说话,下一刻竟迈开脚步走到树下,扎起了马步来,片刻之后还似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初一。 那初一本欲是拿着果儿讨好一下这未来师兄,哪只转瞬之间便又吃了一个瘪,心下不禁有些着恼,眼看着这了尘走到树下扎起了马步,不禁心气一动,暗自忖到,汝会扎马步,俺难道便是不会么,想到此处,便朝耶律云裳喊了一声,那耶律云裳闻得初一相唤,转过身来,这初一看见她转身,便将果儿往她一扔,接着便走到树下,朝着了尘吐了吐舌头,扬了扬眉毛,在他身侧寻了一处空地,亦是像模像样的扎起了马步。 被初一喊着转过身来的耶律云裳怔怔的看着初一的行动,片刻之后,小脸一喜,口中轻呼了哦的一声,原来这小妮儿已是明了初一的心意,这小妮儿一下子便是来了兴趣,拽了凳子行到了二人近前一屁股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一边食着果子一边笑嘻嘻观看二人比斗。 约莫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那了尘侧身朝着初一看了看,只见那初一正凝神静气扎着马步,看那神情竟是未曾有半点吃力,这了尘不禁有些小小吃惊,那一向冷漠的眼神里甚是少有的多了一丝赞赏。 了尘这不经意的一瞥,正被笑盈盈的盯着二人的耶律云裳给捕捉到了,看见了尘这副神情,耶律云裳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打心底里替初一感到高兴,只见她笑嘻嘻的冲着了尘说了声喂。那了尘闻听耶律云裳言语,瞬间又是恢复了冷漠,眼睛注视着她,却是不说话。 耶律云裳看见这了尘如此,又想起方才食果之时他的言语,立时小脸冷了下来,只见她朝着了尘言道:“喂,秃驴,如何,吾弟厉害不,吾猜你这扎马定然不是吾弟的敌手,要知道吾弟是要高人指点过的,汝这小秃驴哪是对手,是吧,吾弟”。言罢,侧身看向初一,笑着朝着初一挤眉弄眼。 那正在扎着马步的初一,看着耶律云裳的神情,听着耶律云裳的话语,立时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暗的嘟囔着,俺的大小姐,俺跟这和尚比试一下没啥,可是汝不能这般嘲讽于他,若是恼了他,俺以后在此还如何待的好,想到这里欲想欲是憋屈,又不好意思开口责备于她,于是只得闭上眼睛,不再理睬耶律云裳。 耶律云裳一片好心的帮着初一,哪只一看初一竟是闭上了眼睛不再理睬自己,心下甚是不悦,欲待上前用脚踢他,可是转念又一想,若是吾踢他,将他踢倒了,那他不是输给那秃驴了么。 想到此处耶律云裳把心一横,心中忖到,罢了,初一,暂时且饶过你,待汝和那秃驴比试完,看吾怎么收拾于你,想到这里,把眼光转向了盘子剩下的水果,立时眉开眼笑自言自语道:“汝两个慢慢斗去罢,这许多水果没人吃食,真叫人可惜,哈哈”。言罢,捡起一枚果子便往口中塞去。 不久之后,正当初一了尘二人兀自斗着扎马,那云裳大口啃着果儿之时,三人身侧不远处传来了吱呀呀的开门声,紧着着随着几声咦的声音,几张颇为好奇又似有些好笑的面容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却原来是智真长老等人出来了。 看见智真等人走将过来,初一的心里登时有些慌乱,扎着马步的双腿受着心境的影响开始微微的晃动起来。 只见智真三人慢慢的踱步到了初一近前,面色古怪的看着他,这样的神情看得初一更是有些发毛,片刻之后,只闻得真言面色沉重的对着初一言道:”娃娃,汝且跟着吾进屋,贫僧有话对汝说“。言罢,转身便走了。 初一闻听此言,收了势,愣愣的瞅着大和尚的背影,脑中满是疑惑。 第四十五章 初一终如愿 一间不大的土屋里,正中有有着一张供桌,供桌之上供奉着一大一小两个牌位。稍小的排位上刻着真宝禅师之灵位,而另一个稍大一些的排位上则刻着杨门延德公之灵位。 此刻真言和智真两位大和尚正肃立在这牌位之侧,而那牌位之前的蒲垫之上,初一正毕恭毕敬的上着香叩着首。 待初一上香完毕,真言禅师面色凝重的走到这两个牌位面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两眼有些红肿的朝着初一言道:“娃娃,汝跟吾学本领,当须知这本领是从何而来。师承何处,孩子,汝过来”。 言罢,真言拉着初一走到那较小牌位面前,指着这排位对着初一言道:“初一,这位真宝禅师便是贫僧的师兄,乃是这五台山的僧正,吾师兄虽是出家之人,可是向来胸怀天下,忧国忧民,昔金辽大战之时,吾师兄便以料得这金人灭辽之后必不会放过吾大宋,于是吾师兄便从五台山各寺院抽调年轻僧众操练武艺,果不如吾师兄所料,最后金人灭辽之后随即便是攻宋,吾师兄便领着僧兵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智真大师,别人不知,吾是知晓,此等大事大师亦是出人出力,师兄在世之时常跟贫僧提起大师仁义”。 真言和尚说到这里的时候,侧过身来朝着智真大师微微躬身双手合十。 智真大师闻得真言和尚话语,眼神里渐渐显现出迷离的之色,随即面上隐隐的现出了痛楚的神情,片刻之后,只见他轻轻叹了一个气言道:“真言法师所言不错,想当初汝师兄找到老衲言说此事,是何等英雄气概,老衲是心悦诚服,只可惜老衲年迈,上不得战阵。唉,汝师兄一代英才,最终没能力挽狂澜,惨死金人之手,最后连尸首落于何处都不知晓,每每念及汝师兄,老衲心里总是心痛无比。” 一旁凝神说讲的初一,幼小的心灵之中早已是惊诧不已,万万想不到,这慈祥随和的智真大师,竟曾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只见他站立一旁,眼睛出神的看着智真长老,眼神里说不出的崇拜。 真言大和尚等人闻得智真大师所言,亦是陷入了哀伤之中,片刻,真言拭了拭眼角,又指着那个大牌位对着初一言道:“初一,这个牌位上的人,正是吾和真宝师兄的师父,说起吾师父那更是英雄了得,他便是那当年满门忠义,天下景仰的杨家将中的杨家五郎,杨延德公,想当年,杨家将出征之后被奸佞小人所害,致使杨家众兄弟死伤惨重,延德公死里逃生来到了这五台山,躲在了集福寺,后延德公便在集福寺出了家,延德公出家之后亦还是赤胆忠心,胸怀天下,于是便在寺中传授弟子武功绝学,吾师兄弟二人便是在那时拜到他的门下”。 言到这里,真言大和尚停下了言语,眼睛出神的看着两个牌位,久久不得发声,那初一听到这里脑中忽的有了一个疑问,思忖了一下终还是忍不住,向着真言大和尚问道:“大师,汝等不是应当在集福寺么,怎的如今却来到此间了”。 那真言闻得初一相询,面上更是有些神伤,朝着初一言道:“真言师兄兵败后,被金人所杀,金人得知吾师兄是在集福寺出的家,便迁怒于集福寺,将寺中僧众捉的捉,杀的杀,最后还一把火毁了那集福寺,吾和了尘当日是外出化缘去了,侥幸逃得生天。” 言说到这里,那真言带着感激的目光看向了智真大师,接着言道:“那金人屠了集福寺后怒气未平,偏欲迁怒于整个五台山的僧众,得亏了智真长老,大仁大义,置生死于不顾,只身一人去到那金人大营与那金人讲理,许是大师的一生正气震慑住了那些蛮夷,这才保全了这五台山的安宁。” 智真大师闻言,似是亦想起了当日情形,轻叹了一声,走到初一身前,将初一搂在了怀中,轻轻对着初一言道:“娃娃,汝此刻虽是年幼,吾等言语你此刻未必都听的明白,汝现下只须牢记,好好学艺,好好做人。做的到此便是不枉了老衲来你来此”。 真言和尚听得智真大师所言,亦是点着头接着言道:“初一,汝乃忠良之后,贫僧虽是方外之人,最敬的却是这忠义之士,且智真大师于吾有恩,当日贫僧有难,是智真大师领吾到此地建了居所,吾才得以安生。所以汝放心,吾必悉心教授于汝,只是汝来之前已经拜得师傅,汝不能拜在贫僧门下”。 初一闻听的大和尚不收自己为徒,立时慌了神,小脸憋的通红,扑通一声便朝着真言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哭着对着大和尚言道:“大师,请收下俺吧,俺是真心想学本领”。 那真言和尚闻言,连忙将初一扶将起来,用手拂了拂他的眼角笑着说道:“娃娃,贫僧只说不收汝做徒弟,可未曾说不传授汝本领啊” 大和尚的一番话顿时让初一的小脑袋一片混乱,只见他长大了嘴,不解的看向了真言大师,甚感疑惑。 真言和尚看见初一如此便笑着拍了拍初一言道:“娃娃,汝来此之前,已是拜过师父,故此,汝便不能再认贫僧为师,贫僧虽不能收汝为徒,然汝乃忠良之后,吾平生最敬的便是这忠义之士,忠良之后,吾岂能不问,即便是智真长老不带汝来,贫僧若是遇见了,亦是要保全汝周全,也罢,汝算做贫僧的记名弟子,只学武功,贫僧对汝没有甚多要求,便是只有一条,汝以后学了功夫,不可用来干那丧德坏事,若是有违逆,贫僧饶不得汝,可记下了.” 刚刚心情已是跌到谷底的初一,没料得这情形瞬间起了变化,心中大喜,急忙朝着真言和尚跪倒下来,大声说道:“真言大师,俺都记下了,俺不说大话,且请大师看俺言行”。言罢,叩头如捣蒜。 智真长老眼见得事已办妥,不由得心情大好,笑着朝着真言和尚施了一礼言道:“恭喜真言大师收得高徒,老衲观此子聪慧伶俐,宅心仁厚,好好调教,日后必是一个大才”。真言和尚闻听此言,笑咪咪的看向初一,不禁愈看愈是欢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屋内原本压抑窒息之气直到此时方得烟消云散。 “大师,随俺来的那云裳怎么安置啊,俺答应过萧伯伯,要好生照看于她。如今俺要在此学艺了,她该如何是好,还请两位大师行个方便,亦把她也收在此间吧”。言罢,朝着二人又是跪了下来。 二位大和尚听闻得初一言语,不禁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出了欣慰之色,连连点起了头来,只见这智真大师笑着把初一扶起言道:“初一,汝且放心,方才在屋内,老衲等已经妥善安排好此事,离此约莫一里地不到的林中,有一处废弃茅舍,老衲已与汝师萧让说好,汝等三人皆暂时委屈于此,汝白天来此跟着真言大师学艺,晚间跟着汝萧让师傅学诗文,汝觉得如何。” 智真大师话音未落,只听得初一嗷的一声欢呼,再看他时,早已是站起身来,朝着门外飞奔而去,口中还兀自喊着:“云裳,告知汝一个好消息。。。”。两位大师愕然的看着这个娃娃远去背影,哭笑不得。 第四十六章 花间戏蝴蝶 五台山西麓一处地方,山高林密,飞瀑奔流,那瀑布之水垂落地面化为一丛小溪,自那山顶沿着无数奇形怪石潺潺而下,而在那溪水上方约莫数丈之高,正有着一座木桥横跨陡峭之间。 再看那桥的一端,有着一处小小山坳,那山坳之中离桥约莫百十步的地方,有着一丛竹林,竹林之下几间茅舍坐落其间,茅舍之前,花草缤纷,青色遍野,间或还有几只彩蝶飞舞其间,此刻这花丛之中,正传来阵阵孩童欢笑之声。 “初一,此处真是太美了,吾一见到此处,便是喜欢上了,汝呢,汝喜欢么”。说话是一个正坐在草地之上女娃儿,这女娃儿正是耶律云裳。 “恩,俺也喜欢这里,这里好像俺老家二龙山,俺家那里便是这般漂亮”。初一躺在草地上,嘴里咬着草棒喃喃的对着耶律云裳言说着。 恰在此时,一只五彩蝴蝶慢幽幽的飞舞过来,那耶律云裳瞪时眼睛一亮,眉开眼笑,腾的一下跳起身来,朝着那彩蝶张开双臂便是扑了过去,再看那彩蝶想是受了惊吓,急忙朝着一边飞去,耶律云裳一扑之下没有扑倒,小嘴一噘,一跺脚又是扑将而去,刚刚坐起身来的初一看着云裳吃瘪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亦是随即站起身来,朝着耶律云裳喊道:“俺来助你”。便笑嘻嘻的跑将过去。 片刻之后,两个娃娃终是捕到了这只彩蝶,二人将这彩蝶捧在手心,一脸欣喜的在观看着,看着看着,原本笑意盈盈的耶律云裳忽然小脸黯淡了下来,只见她小心奕奕的将彩蝶护在手中,轻轻咬着嘴唇,一双美目出神的看着蝴蝶,似是有了心思。 一旁的初一觉察到了耶律云裳的异状,很是好奇,于是便在她身侧坐了下来,片刻之后,只见这初一将手伸到耶律云裳面前挥了挥,朝着她笑着轻轻言道:“喂,这是怎生回事,刚刚还好好的,能和俺说说么。” 耶律云裳轻轻拨开了初一的手,没有立刻作答,好一会之后,才怔怔的看着初一言到:“初一,吾等捉住这蝴蝶,把它困在了手心之中,它的爹妈看见了一定很是着急。是么”。 耶律云裳的一番问话问的初一云里雾里,楞了半晌不知如何作答。好一会才小声言道:“或是如此”。 “初一,吾等这样禁锢于它,吾等自是欣喜,可这蝴蝶它也高兴么?”耶律云裳又言道。 这回初一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当是不会,想它在这花丛之中自由自在,俺想那才便是最好呢。” “初一,吾等放了它吧。初一,吾,吾想爹娘了。”说话中,耶律云裳将手摊开,张开小口朝着蝴蝶轻轻一吹,只见那蝴蝶登时借着力,扑腾着翅膀飞在空中,再看那耶律云裳的眼中,已是隐隐闪现出了泪花。 看着耶律云裳又是忧伤起来,初一心中亦是感同身受,初一看了看耶律云裳,看了看兀自正翩翩起舞的蝴蝶,看了看满地的花草,蓦的眼睛一亮,嘴角微微有了些笑意。 只见初一不声不响的蹲下身来,仔细的寻找着艳丽的花朵儿,那正在神伤的耶律云裳忽闻的身后有轻轻响动,便转过身来,正看见初一在采择花朵,而此刻他的手里已是有了不少美丽的花。眼见的初一如此,耶律云裳内心里没来由的来了兴致,喜滋滋的站在一旁,看着初一。 初一看见云裳看她,便朝着她龇牙一笑,嬉笑着说道:“云裳,汝先背过身,闭上眼睛,待会俺赠你一个好玩的物件”。那耶律云裳闻言,心下更是欢喜了,连连点着头闭上了眼睛,喜滋滋的背过身去。 片刻之后,那耶律云裳只觉得头上传来一阵花香,紧接着头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覆上了,于是这耶律云裳便迫不及待的睁开了眼睛,轻轻从头上取下了那个物件,只看这一眼,便是满脸含笑,眼中涌出了欢喜的泪水,却原来是那初一,用这花草给耶律云裳编了一个很好看的花环。 耶律云裳的神情尽被初一收在了眼底,于是他便笑嘻嘻的叉手立在一旁,朝着耶律云裳问道:“喜欢么”。那耶律云裳闻得初一相问,连连点头,末了,朝着初一甜甜一笑。 初一见得耶律云裳已然恢复,心情大好,一把拉过耶律云裳的手的便在这草地之上大呼小叫起来。登时两个孩童的嬉戏欢闹之声响彻在这个小小的山坳之中。 “初一,云裳。这里可还满意么”。二人正在玩耍之时,耳边传来一声祥和的声音,二人转身一看,正看见真言大师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大师,这里太美了”。耶律云裳一看是真言大师,立时便笑颜如花的迎了上去,“真言大师,这里如此美妙,怎的未曾有人来住”。耶律云裳刚说完,那初一便问出了这个刚看到这里时便有的疑惑。 听得初一相问,那真言大师便朝拉着耶律云裳在草地上寻了一块地方坐了下来。接着便笑着朝着初一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初一一见之下,便笑嘻嘻的疾奔几步,跑到二人身侧,一屁股便坐了下来。 “初一,此间有主人,汝等且猜猜此人为谁?”言罢,笑眯眯的瞅着这两个娃娃。 初一和云裳闻得此言,面面相觑,好半晌,只见耶律云裳小心翼翼的言道:“莫非,这里是大师您的地方”。许是自家也觉得这个回答甚是有些牵强,所以说完之后吐了吐舌头,有些扭捏的看向真言大和尚。果不其然,只见那真言和尚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坐在耶律云裳身旁的初一眼看着她答错了,心中偷着乐,笑嘻嘻直朝她做起来鬼脸儿来。那耶律云裳答错了题,正自有些害羞脸红,眼见得初一这副神情,不由得有些心内不悦,便乘他不备,猛的踢了他一脚,接着杏眼一瞪,鼻子一哼,气鼓鼓的言道:“汝能,那汝猜个给吾听听”。 这初一正幸灾乐祸之时,猛的被那耶律云裳踢了一脚,立时便被踢翻在地,只见这初一气呼呼的爬将起来,揉了揉屁股,嘴里朝着耶律云裳嘟囔道:“猜便猜,谁惧谁”。 言罢,这初一躺倒在地,嘴里嚼着一根草棒,闭上了眼睛,沉思了起来,那真言和尚和耶律云裳在初一如此,俱是把眼光聚到他的身上,颇似有些期待。 片刻之后,只见这初一蓦的一喜,哈哈一笑翻身坐了起来。便朝着真言大师言道:“大师,吾猜这处地方是智真长老的”。真言看着他,眼睛蓦一亮,哦了一声,朝着初一言道:“汝且说说缘由”。 初一见真言相问,嘻嘻笑着说了声好,便爬将起来,一边嚼着草棒一边言道:“此间离天宁寺不远,那天宁寺便是智真长老帮忙置起,且俺们一起过来之时,是智真大师一路指引,俺观瞧大师,似乎对此地甚是熟悉,因此小子斗胆便如此猜测”。 话音刚落,三人身后蓦的传来一阵鼓掌之声,紧接着一道笑呵呵的声音传了过来:“真言,汝这是捡着宝了”。众人闻声回头一看,赫然便是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的智真大师。 第四十七章 五郎八卦棍 翌日清晨,初一早早的便已是随着了尘来到了天宁寺后院,小脸上挂着些许无奈之色,往他二人身后看去,只见那耶律云裳正一蹦一跳嬉皮笑脸的跟随其后,头上赫然便是带着昨日初一赠她的花环。 此刻,练功场大松之下,整齐的置着几根木棍,木棍旁边真言大师已是早早便等候在了那里,眼见初一等人鱼贯而入,且那初一一脸不情愿的模样,真言大师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 那了尘看见师父等在一旁,便是紧走了几步,来到了师父身前,双手合十淡淡言道:“师父,吾将初一接来了”。言罢,便是立在师父身侧,依旧是一脸的冷霜。 这初一看见真言大师已在候着,疾奔了几步行至大师面前,便是朝着真言和尚诉起了苦来。 “大师,俺真是莫有法子,这小妮儿非得赖着跟随而来,俺们又不能甩脱她,便只得让她随着来了,大师勿怪。”言罢,转身又是瞪了一眼耶律云裳,满脸的不悦。那耶律云裳见初一瞪他,却是也不生气,朝着初一眉头一挑,扬起了下颌,小鼻子一哼,竟是根本不惧。 真言见得如此,哈哈大笑起来,便走到了耶律云裳面前,笑着朝着她言道:“女娃娃,汝且在树下凳上一边歇息一边看贫僧练这初一如何?”。 耶律云裳一听这话,登时笑颜如花连连喊起了好来,腾腾几下便是坐到树下的凳上,笑眯眯的盯着初一。 真言大和尚见耶律云裳听话,便笑了笑来到了初一近前,朝着初一言道:“娃娃,汝既来拜吾求艺,当须知吾等这功法叫甚名号”。 言罢,这真言大和尚扎起了衣袖,行到大松之下,一把便是握住了一根通体黑亮的齐眉短棍,腾腾的几步便是行到了场下。随即便是朝着初一大声说道:“初一,汝且看好,看贫僧给汝演示一套棍法”。 话音刚落,只见这真言大师,蓦的面色一冷,两眼猛的一睁,便是大喝一声,挥动起了杆棒舞弄了起来,只见得一边舞着,嘴里一边大声念着:“ 阴阳善拆无情棍八卦圆形要认真两仪截杀多生计四象分明脚踏齐揭法臂弹防恐漏太极风云闪避身棍星枪放麒麟步平山子午更知踪 标龙出手如风箭三枪下马不能容提拦桥力身如柱退步连环吞吐枪锁喉枪法前师训棍法长门习短方拆遇迫时应退步刚柔收缩是阴阳 平山擅打无情棍下马金枪见阎皇太极分开两边打运星偷进胆魂惊提拦接转须煞落八卦飞开不让情四象上头还有救横星托夹跌如龙 真真假假正门法引起偏门策更长跟棍打上还恐接梅花大煞眩奇光浪棍埋身无处用独地扶持取脑浆麒麟步走如飞马阴阳捷打影无寻 缠枝一抽魂不在但凡摆救煞偏门量天尺击桥手落提转正门伏死地锁喉枪法无些剩拖打偏门退救长务习纯熟为根本莫失威仪在志诚。 这大和尚舞着这一杆棒,左冲右刺,上下翻飞,虎虎生风端的是威猛无比,只把那站在一旁观看的初一惊的是目瞪口呆,心中极是想象不到,原来慈眉善目仿若弥勒佛一般的真言大师舞起杆棒来竟然是如此威武雄壮。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大喝,只见这真言大和尚收起了势,这套棍法已然演练完毕,再看那真言,头上早已是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大师,汝真是厉害,吾在旁观瞧,好似看那金刚罗汉临凡一般”。真言刚收势,那树下观瞧的耶律云裳早已是拍着手大声赞了起来。 真言朝着她笑了一笑,便将那杆棒执在手中,小心的用手抚摸着这根杆棒,那眼神里似有各种滋味。 片刻之后,这真言大师将初一唤到了身前,朝着初一肃然的言道:“初一,这套棍法的名号汝且记好了,这棍法乃当年杨延德公所创,改枪为棒,棍法由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演变为六十四点棍法,契合内外八卦六十四之数,因此此棍法名唤,五郎八卦棍。初一,盼你用心习得此棍法,将来保家卫国,替天行道。” 此刻,真言大师的一番话语,说的初一这小小的人儿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只见他涨红着小脸,许是太过激动,已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连连朝着真言点起了头来。 真言眼见初一如此,心中很是欣慰,抚了抚初一便将初一领到了了尘面前,朝着了尘言道:“了尘,从今日起,初一便跟随汝后研习功法,汝当悉心教之”。 了尘抬眼看了看师尊,随即便把眼神锁在了初一身上,眉头皱了皱,思索了一会朝着初一言道:“初一,汝可想好了,练功之事,非比儿戏,且吾汝教汝,必严上加严,汝且想好,莫要后悔”。言罢,眼睛直直的便是盯着初一。 闻听的了尘言语,初一心中蓦的腾起了一股豪迈之气,只见他朝着了尘躬身施了一礼,大声言道:“师兄放心,且看日后”。那了尘闻言看了看初一,怔了怔,终究是点了头,只是面上依旧是那冷若冰霜。 夕阳西下,长长的山道之上此刻正行进着三个身影,这三个身影分处两处,正拉着长长的距离。前面一道身影,了尘和尚正面无表情不疾不徐的往前走着,身后约莫五六十步之距,有着两个身影正紧靠着慢慢行进着,这两个身影正是初一和耶律云裳。 此刻,只见这初一龇牙嘴里哼哼着,龇牙咧嘴,一瘸一拐的缓缓向前行着,旁边耶律云裳又似好笑又似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看着初一走的如此吃力,她便有心上前搀扶一下,那知手刚靠上,便被这初微微一甩给挣脱开来,这耶律云裳登时有些不悦,撅着嘴愤愤的跟着往前行。 “初一,汝这是逞甚能耐,都颓成这番模样了,还死要甚脸面”。走着走着,这耶律云裳终是憋将不住,将心中一吐牢骚给发泄了出来。 这初一闻听得耶律云裳所言,撇了撇嘴言道:“云裳,俺是男子汉,这等小苦小累算做甚,往后俺天天便是要这般呢,无妨,俺能抵的住。”言罢,朝着耶律云裳微微一笑。 这耶律云裳闻言,立时便朝着初一言道:“汝既是能吃的苦,那汝方才为何还要龇牙咧嘴,长吁短叹的,吾都看见了,汝莫要抵赖”。 被耶律云裳这么一说,这初一心中顿时颇为窘迫,只见他红着脸,气鼓鼓的瞪了耶律云裳一眼,便是扭过头去,不再看她,却也不在哼哼。 这耶律云裳看初一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很是觉得得意,故意的跑到初一面前,朝着初一挤了个鬼脸,便一路笑着朝着前面奔去。看着欢呼雀跃的耶律云裳,这初一的心里却是哭笑不得。 那正在前面行进的了尘想亦是闻听到了后面的言语,亦是转过身来,面色冷冷的朝着初一言道:”若是吃不得苦,汝自可以放弃”。言罢,便站定身形,冷冷的看向于他。 这初一抬头看见这了尘这副眼神,心中顿时有了一股不服输的劲,登时昂起头来,咬牙向前大步而行,方才疲惫之感顿时化为乌有。 眼看着初一奋力前行,这了尘微微怔了怔,嘴角微露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转瞬即逝,仿佛未曾有过。 第四十八章 山中终聚首 云裳,汝怎地又来此间,又是想汝亲人了么”。草屋旁的竹林里,一棵粗壮的大竹之下,初一又如往常一样在此找到了坐在此发呆的耶律云裳,而她身旁的大竹上,原已是密布的刮痕又是较前日多了一道。 原来自打入住茅屋以后,这耶律云裳每日必到这竹林里待上一待,每日必在这竹上刻上一条线。算来,今日已是第十七日了。 那蹲坐在竹旁的耶律云裳闻得身后声音,却是并未起身亦没有回头,只是叹了口气幽幽的言道:“初一,汝觉得吾舅舅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云裳,勿要瞎想,汝舅舅英雄豪杰,指定没有事,他可能是遇到甚棘手的事耽误而已”。初一如同往常一样,安慰着耶律云裳。 “可是今日已是第十七日了”。过了半晌耶律云裳无力的回了一句,于是这竹林里顿时没有了声音,只留下了两个坐在一起发呆的娃娃。 “嗷呜”。约莫半个多时辰光景,蓦的一声狼吼远远的传到了二人的耳中,那正兀自发呆的初一闻听此声,登时便跳了起来,狂喜着抓着云裳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只见他眼里泛出了泪花,大声的朝着耶律云裳喊道:“他们回来了”。 言罢拉着正有些不明所以的耶律云裳飞快的朝着山道方向奔去。二人刚在山道之上跑了一小段,远远的便看见一个白色大狼正飞快的往山上奔着,而在它的身后。远远的有几个影子正慢慢的往上走着。 一看到这些身影,初一顿时心头一热,连忙跳到一块大石之上,朝着那群人大声喊到:“喂,兀那山下行人,可是狗娃,武师傅们么”。 话音未落,只闻那大白狼又是嗷呜一声,更是加快了步伐朝着自己奔来。而那山下的身影闻听到初一的话音,随即便是有人回话:“正是俺们,那说话的可是初一么”。 本已是激动不已的初一,闻到这个声音时,再也忍将不住,跳下大石便是拉着已是泪流满面的耶律云裳朝着来人拼命跑去。 只片刻之后,那大白狼已是奔到了初一近前,那耶律云裳未曾见过如此大的巨狼,一看之下,登时一脸惊恐的缩到初一身后,抓紧了他的衣衫,两条小腿已是瑟瑟发抖。 初一眼见的耶律云裳被吓的如此狼狈,哈哈大笑一起,抢上几步,一把搂住那大狼,不停的抚摸着,而那大狼亦是伸出舌头不停的舔舐着初一的手,随后便是靠紧初一挨挨擦擦,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初一安抚了一下大狼,笑着指着大狼对着耶律云裳言道:“云裳,莫要害怕,它唤做大白,是俺的好朋友,你来摸摸它”。说着抓起了她的手便是朝着大白身上抚去,那耶律云裳被初一抓着手,却仍旧是感到恐惧,于是便闭上了眼睛,任由初一摆布,很快一阵柔软温暖的触感让这耶律云裳感觉到了无比的舒适,接着她便一点点的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渐渐的由惊恐变成了笑颜如花。 那初一见云裳摸到了大狼,便拍了拍狼背,附在大狼的耳边轻声言道:“大白,她是俺的好朋友云裳,汝莫要欺负于她”。言罢,便站起身来,便朝着那几道人影飞奔而去。 片刻之后,初一便与那山来所来之人汇在了一处,只见来人是狗娃和清风,还有两人却是了尘了空,其余人等却是未见踪影,看到此间,本来狂喜的初一小脸顿时苦了起来,一把便紧紧抓住了狗娃的胳臂,大声的朝着狗娃问道:“狗娃,武师傅和萧伯伯呢?俺师兄清玄还有那位大叔呢?”。 许是心下着急,用力过猛,这狗娃被初一捏的是龇牙咧嘴,疼痛无比。 旁边清风见得初一心急,便一把拉住了初一的手,朝着初一摇了摇头言道:“初一,此处非讲话之所,吾等还是见了萧师傅再说吧”。 这清风话音未落,只闻得前面哇的一声哭声,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从上面传来,初一抬头一看,却原来是耶律云裳正哭哭啼啼的朝着自己这里奔来。 初一见状,急忙迎了上去,一把拉着耶律云裳,关切的问道:“云裳,汝这怎的了?” 那耶律云裳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又是大哭起来,只见她哭着言道:“初一,来的人吾都看了,没有舅舅,舅舅指定是出事了,吾要下山去找他”。言罢,便是一把甩开初一的手,欲要往山下奔去。 恰在此时,一个身影拦住了耶律云裳身前,耶律云裳微微感觉有些错愕,抬头一看,却原来拦她的人竟然是了尘。只见他朝着耶律云裳轻轻的摇了摇头,却依旧是一脸的冰霜。 亦是在此时,那方才说话的清风又是言道:“诸位,吾等先见了萧师傅再说吧,那位想是云裳姑娘吧,莫要着急,汝舅舅没事,先跟吾等回屋,且听吾慢慢说与汝听”。 清玄的一番言语好似灵药一般,那耶律云裳立时便止住了眼泪,神情也不似那么紧张了。 片刻之后,一行人众终于抵达了茅舍之中,众人与萧让见礼之后,那了尘了空二人朝着众人行了个礼,便是转身走了。 待那了尘了空走了之后,那萧让将众人召集在了一起,便是请清风详说山下之事。 那清风闻得萧让所言,便站起身来说道:“诸位,武师傅让掌门师兄和初一进城之后,待到许久不见得人归,武师傅自觉不妙却待要入城去寻之时,师兄却带人找到了吾等,也正因如此,吾等才知道和萧将军分道而行的计划。随即便即刻动身,想是马匹充裕的缘故。所以吾等很快便是来到这雁门关”。 说到这里,这清风顿了顿,接着言道:“快到关卡之时,便闻得因辽金又起纷争,这雁门关已然是闭关多时了,任何人都不得出入,没奈何,便于关内寻了个庄户安顿下来,师兄便扮作货商,每日便在那关前转悠,等待汝等,这一等便是十数日。直到有一天终于等来了萧将军。这才知道了汝等的去处,吾等商议之后,萧将军言说这金人虽是闭关,若是不带汝等几个幼弱,还是颇有把握闯关而出,于是便命吾带着狗娃来投奔智真大师,他们几个寻机出关,待寻得辽军,便来接汝等”。 那一旁听着的耶律云裳闻听的舅舅欲要出关,心下大急,几步便跑到清玄身前,抓着清风的手急切的闻道:“这位师父,吾舅舅现下可好,他怎生抛弃吾了”。说到这里想是心中关切,眼中已是垂下泪来。 那清风闻听此言,便接着说到:“姑娘放心,萧将军无事亦未曾抛下汝,汝且在此安心等候,待萧将军寻得援军,定是即刻返回接汝等。萧将军,武师傅和清玄师兄三人此刻料想或已是出得关外了”。 言罢,看了看耶律云裳,又看了看初一言道:”萧将军临走有言,让汝莫忘了汝应他之事“。 清风话音未落。那耶律云裳已是拔腿飞奔,朝着门外疾驰而去,唬的那初一连忙站起身来,追将出去。 第四十九章 山中警钟鸣 秋寂寞。秋风夜雨伤离索。伤离索。老怀无奈,泪珠零落。故人一去无期约。尺书忽寄西飞鹤。西飞鹤。故人何在,水村山郭。 一夜风雨过后,微风拂过,已是渐渐有了寒意,天宁寺的后院之中,业已散落了一地的枯叶。却原来是不经意间,已是入了秋。 场地之中,初一和狗娃正跟着了尘苦练着棍法,一旁的大松之下,耶律云裳搂抱着大白,正出神的盯着场中的三人。 “狗娃,俺好不容易求得真言大师教授于你棍法,汝莫要再这般丢人”。练棍空隙,这初一瞥见这狗娃嘟囔着嘴,苦着脸,好似很是委屈。忍不住朝着狗娃教训道。 那狗娃闻得初一言语,嬉皮笑脸着嘟囔道:“初一,俺又不非不练,俺只是有些累了皱皱眉头也不成么”。言罢,偷偷朝着初一伸了伸舌头。 看着狗娃这副神情,初一心里便是有些不爽利,冷着面朝着狗娃沉声言道:“狗娃,俺们爹娘是怎么死的”。 听得这句话,狗娃瞬时面上便是罩上了一沉冷霜,狠狠的咬着牙对着初一言道:“是那金狗给害死的”。话音未落,那初一的声音又是传来:“那俺们该如何”。 狗娃听完,狠狠的甩了甩头,朝着初一喊到:“初一,汝,莫要再言,俺知道该怎做了”。说罢,便横起来棍子,一板一眼的演练起来。 这一幕尽皆被了尘收在眼底,只见他瞅了瞅狗娃之后便是把眼光锁在正在奋力舞着杆棒的初一身上,嘴角边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约莫一柱香之后,这三人正自勤修苦练之时,忽然远处传来咣咣的撞钟之声,三人面上俱是一紧,立刻便是收了势。飞快的往外跑去,片刻之后,几人便已来到山道之上,朝着钟声传来的方向远远眺望着。但闻的那钟声欲敲欲响,且随着风声隐隐之中还有嘈杂的鼎沸人声。 “了尘师兄,俺听见喊杀声了,莫不是文殊寺出了甚乱子”。初一听了一会皱着眉头朝着了尘问道。 听得初一言语,了尘仔细辨听了一下,眉头蹇着朝着初一等人言道:“却是如此”。随便便又补充道:“文殊寺怕是遇着危险了”。 “那还等甚,俺们还不现在就去帮忙”。言罢,这初一提着棍子便是要往山下冲去,忽然,远远的只见山道上有一个人正朝着山上飞奔而来,初一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下山去了文殊寺的清风师兄,看着是他,初一急忙朝着他奋力挥手,大喊到:“清风师兄,那边出了甚事,莫非文殊有难?”。 初一的声音带着阵阵回音,响彻在了山道之下,只片刻,那山道上的清风亦是大声回应着初一:“初一,汝等速去回禀真言大师,此刻文殊寺外正有大队金兵,似有图谋”。 一听到金军杀到,这初一登时眼冒金星,牙根直咬,嘴里碎碎念着:“直娘贼,老王八,小爷今天便要取了这些狗贼的性命”。念罢,便是朝着狗娃一招手,大声喊道:“狗娃,这金狗杀了俺爹娘和师傅们,俺要去报仇,汝去是不去”。 那狗娃闻言,亦是小脸憋的通红,大喊道:“原来是这些腌臜贼厮来了,有甚不敢,俺这便跟汝下山”。 “等等,吾也去”。又一个声音传来,却原来是耶律云裳带着大白跑了过来。 那了尘眼看着这两个楞小子要脑热,心里一阵急躁,急忙飞快一阵纵跳跑到这几人的身前,将杆棒一横,怒着冲着这几人冷声言道:“汝等莫要轻举妄动,一切等师傅定夺”。 这初一此时正在火头之上,甚是焦躁,哪听得进了尘的言语,只见他冲着了尘大吼道:“俺自晓得如何,关汝甚事”。说着便欲掰开了尘横的棍棒,那了尘只是不肯,这初一心下一急,便是拿头撞向了了尘,了尘一见,看准时机,一伸手便已是按住了初一的脑袋,接着便是顺势将他一番,接着便是用力一推将他向狗娃推去,那狗娃和初一俱是毫无防备,二人便是撞在了一起摔倒在地。 这二人吃了亏,心下恼怒,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嗷呜,耳边蓦的传来了一声狼嚎之声,初一闻听此声,立时便转过身去,正看见那大白凶着脸,正低低嘶吼用前爪划拉着地。 一看大白如此,初一心中灵机一动,朝着大白一招手,那大白看到初一招呼,几个纵跳便来到了初一身旁,初一抚了抚大白,指着了尘对着大白耳语道:“汝给俺盯着师兄,不可伤害于他”。 那大白真个听话,听完直接便是冲到山道中间,隔开了初一和了尘,侧着头朝着了尘低低嘶吼着。 那了尘一看本已掌控的情势瞬息之间起了变化,心中大急,气的直跺,脚连连朝着初一大声喊着:“初一,不可鲁莽”。 了尘的话初一自是听到了,可此刻初一已如一听发疯的狮子,这了尘的话却又怎生能听得进去。只见这初一朝着了尘做作了个揖大声言道:“师兄,事关紧急,且莫怪于俺,待俺回来,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师兄,看好云裳,不得让她跟来”。 那了尘被这大白纠缠着,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娃儿从这眼皮底下飞奔溜走,有心要摆脱大白,怎料这心思刚动,忽闻得耳边一阵低泣之声,却原来是那耶律云裳哭着跟着初一后面就要跑去,一看到她便想起刚才初一的嘱托,这了尘顿时更是头痛至极,没奈何,只得一把拉住耶律云裳,任由她在怀中扑腾哭闹,只是不送手。 也正是在此时,了尘看到那清风已是离着初一等人愈来愈近,仿佛瞅见了救命稻草一般,立时便朝着清风大声喊着:“清风,莫要放了那两个小子逃脱了,快点替吾把这二人拦下”。 正埋头往山上飞奔的清风,忽然闻得了尘言语,蓦的一抬头,正初一和狗娃二人纵跳着往自己这边奔来,一看之下,便已是脸色煞白,惊慌不已,急忙拦到这二人近前,大声喊着:“不可,不可,汝二人这是要干甚事去,快随吾回去,见着真言大师再说”。 那初一和狗娃刚刚摆脱了尘,兀自才松了口气,忽见前方清风师兄又是拦阻于他们,这初一也不搭话,和那狗娃互看了一眼,彼此会意,这二人立时朝两边一分,各自分头往山下跑,这清风一看之下,顿是便是一懵,脑门冷汗直冒,暗自叫苦不迭,不知该拦哪个是好。 只这一愣神之间,这两个娃娃已是从身边刺溜一下,穿身而过,只在这时,这清风方才反应过来,苦着脸朝着了尘看了看,又看了看已是跑下去的初一,竟是楞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了尘喊话之后,便已看见清风有了行到,心中刚刚松了口气,只这一口气还为呼吸完,只见那两个娃娃已是瞬间摆脱了清风,脑袋嗡的一声,冷汗直冒,情急之下朝着清风大喊:“清风,汝去追上两个娃娃,莫要让他惹事,吾即刻去找师尊”。 话音刚落,只闻得一声惊雷般的大喝,”了尘,看好女娃,待老衲去追那两个娃娃“。听闻此声,了尘立时心头一喜。 第五十章 战和一瞬间 文殊寺外,一处临近山门的山头之上,丛林密布,枝繁叶茂,此刻在这密林之中正隐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胖大和尚正是那真言大师,而在他身旁则有一个正嘟着嘴似有些不甘的小娃娃,这小娃正是初一,此二人正屏住呼吸远远眺望着前方。 只见前方不远,文殊寺山门之外,乌压压的列着一大群军汉,这些军汉个个生的是高大粗壮,大多手里都擎着一柄狼牙棒,面色甚是凶恶,正在嗷嗷的呼喊着,而那些军汉正中处置着一把金交椅,那交椅之上正有着一个翘腿而坐的锦袍大汉,虬髯狮鼻,面目狰狞。 眼看着此人模样,初一颇觉得面熟,好似在哪见过一般,思忖良久却是未曾想出此人是谁,随即便是弃之不看转向他处。 再看那首领东首,立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但见此人头上扎着四方巾,穿着一身鹤氅,面白眼细,颌下有着一撮细密的胡须,手持着一柄羽扇轻轻摇动着,正阴测测的付在他的耳边,好似在言说些什么。 此外离这首领的身前约莫一丈之距,赫然还有着一排正张弓搭箭瞄准的弓箭手,这些箭手瞄准的方向正是那文殊寺的山门。 顺着弓箭手箭指的方向,那山门之外亦是簇拥着百十名僧众,这些僧众大多持着戒刀杆棒,神色间紧张无比,这些僧众中间,一身穿明黄色袈裟的老僧正立在众人之间,但见他面色平和,神态自然,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的打量着面前这群凶军汉。其身后还有一着同样衣着的和尚,二人好似正在言说着什么。 须臾之后,一阵山风拂过,那老僧的话音经这山风清晰的传入到那躲着偷看的二人耳中。 只见这老僧略是往前走了几步,朝着那居中而坐的金人首领双手合十朗声言道:“老衲不知四王爷驾到,请恕老衲怠慢之罪”言罢,老僧似乎顿了顿,接着便有言道:“只是不知王爷带着大军来到吾寺前,所为何事?”。言罢,便是双眼直直的看向了那王爷。 原来这来的金人王爷竟然便是那四太子,完颜宗弼,金兀术是也。 只见那金兀术闻听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接着鼻子里哼一声,便是手往前猛的一指便是指向了那老和尚。咬着牙狠狠的怒道:“哼,汝这个智真和尚,某今天所来便是为了找汝”。 “阿弥陀佛,善哉,王爷,听王爷这语气,莫不是要寻吾师傅麻烦,吾师兄贵为这五台十院僧正,平素奉公守法,并未曾有甚过失之事,大王想是听了甚谗言”。 那被羞辱的老僧正是五台山的十院僧正,文殊寺的住持智真大师,而正在说话的正是师弟智文。这智真大师闻得这金兀术这番无礼言语,却是并未动怒,呵呵笑了两声,朝着师弟摆了摆手,朝着金兀术言道:“阿弥陀佛,吾出家之人,与世无争,大王不满于吾等,还请大王详说,老衲愿闻其详。” 且说这边智真大师闻听着兀术的言语,泰然自若,而那边躲着偷瞧的初一听得这人竟是仇人金兀术,再仔细一看,果然便是他,登时便是小脸发白,浑身颤抖起来,旁边一直注视他的真言大和尚看出了初一的异状,一把便是按住了初一,朝着他连使眼色。 这初一正自烦躁想要跃起之时,忽被一只大手摁住,回头一看,便是看见真言大和尚正朝他使着眼色,这初一脑中顿时便是浮现出方才山道之上二人之间的对话,只这一想,瞬间好似醍醐灌顶一般,顿时清醒了不少,朝着大师点点头,又凝神观看了起来。 却原来方才不久之前,那初一二人急速往山下奔去,了尘正手足无措之时,真言大和尚亦是闻得钟声跑将出来,刚行至山道便看到了先前的一幕。 片刻之后,这真言大师飞快的往山下疾奔,很快便是撵到了这两个娃娃,眼见得这两个娃娃,心中本待发火,只见一看之下,这两个娃娃俱是眼中垂着泪,很是悲伤的模样,这真言立时便是心软了,一手一个将两个娃娃拥在怀中,久久无言。 “真言大师,文殊寺有难,俺们为何不去救援”,片刻之后,声音从真言大师的怀中传来,真言低头一看,却原来说话的是那初一小娃,再把眼光看向狗娃,那狗娃亦是朝着自己求解。 真言看了看这两个娃娃,叹了口气言道:“汝这两个娃娃,若是此刻前去,岂不是飞蛾扑火,非但帮不了忙,还会连累无辜,汝二人还记得汝朱师傅是怎生死的么”。 正兀自有些癫狂的初一闻听的真言的言语,瞪时便是想到了朱武为救自己而死的画面,这一瞬间小脑袋便是冷汗直冒,清醒了过来,愈想愈是内疚,默默垂下了头。 真言大和尚言眼见得初一如此,便趁热打铁言道:“贫僧即刻便是去那文殊寺一探,看看究近是如何,汝二人留在此间休要妄动”。 谁料想这真言刚刚说完此话,那初一扑通便是倒地而跪,哭泣着言道:“真言大师,智真方丈于俺有恩,俺放心不下,大师就带着俺们吧”。言道此处,一把便是拉过狗娃的手朝着真言大师纳头便拜。 这真言大师眼见的两个娃娃如此,眉头便是一蹇,随即便是想了想,牙一咬朝着这初一二人言道:“也罢,此去人越少越好,初一汝跟老衲前去,狗娃汝且留在此地”。那狗娃闻听此言,虽是心有不甘,却也只得无奈的点头称是。 见狗娃点头,这真言大师便又看向初一大声言道,“汝随贫僧去,便要一切听从某安排,只可远观,不可妄动,若是能做到如此,贫僧便是同意带汝前去,若有违逆,那须便怪不得贫僧,吾等师徒之情立时了断,贫僧再问汝等一遍,汝等能做到么”。 这初一闻听的真言大师应允自己可以去,心下很是有些欢喜,连连朝着真言点头。真言见状,暗自叹了口气,便是带着初一往文殊寺而来。 且说山上二人正自出神观看之时,那金兀术的咒骂之声又是传了过来:“智真,汝既是僧正,却是对大金号令阳奉阴违,令山上众僧习武,如此这般,似要何为,想要造反助逆不成”。 这智真长老闻听此言,仰天大笑。“大王,此言差矣,吾等方外之人,原是不问尘事,可大金入占中原以来,烧杀抢掠,即便是吾这方外之地亦要来劫掠一番,吾等几番报于大金地方官,却是互相推诿,如此,吾等不得不自组人力,护卫吾这五台山”。 这金兀术闻得此言,暴跳如雷,手指着智真骂到:“一派胡言,吾大金仁义之师,倒是汝这大宋贪官污吏横行,欺压百姓,吾大金是来解救于汝等,汝等休得坏吾大金名声”。 智真闻言,大喊一声,“好,大王金口玉言,如今贫僧只求大王一句话,若是大王能护卫这地方百姓安宁祥和,不来骚扰,吾这五台山自然亦是安于本份,大王若是答应,老衲这里便替这一方百姓先行谢过大王”。 这金兀术鼻子一哼哼。“若是本王不答应又待怎样”。 听得这大金王爷如此言语,这智真长老微微一笑:“那大王不妨试试,大不了一死而已”。言罢,扬起头来,目光如电,直逼这金兀术。 这金兀术闻听此言脸色一沉,随即便是竖起手来,一时间山门之外,剑拔弩张,甚是危险。 第五十一章 百思未得解 “王爷息怒”。正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这兀术身边突兀的想起一声急切呼叫,这大金王爷已经扬起的手,便是悬停在了半空。 这兀术侧身一看,却看见身边的那位文士正苦着脸看着自己,眼见这文士如此,兀术很是不解的看向此人,颇为疑惑。 随即便是恨恨的朝着此人问道:“张中孚,汝这是何意”。 这张中孚眼见的王爷发问,便朝着金兀术一拱手,悄悄的付在兀术耳边耳语起来。 “大王息怒,这贼秃固然可恨,可这厮地位显赫,若是动了他,恐震动五台,这五台山非比寻常,影响甚大,若生变故恐引起天下不安, 于吾大金统领中原不利,不若暂且饶过这贼秃,待人心大定之后,吾等有的是机会寻这贼秃晦气,还请大王三思”。 听闻这张中孚所言,这金兀术缓缓的放下了举在了半空的手,两眼恨恨的直视着智真长老,良久无语。 那张中孚眼见得兀术似有些被说动,便附着他的耳朵继续言道:“大王,如今中原各地,宋朝余孽四起,已是很拖累吾大金,此时吾大金切不可再树新敌”。 听到这话,这金兀术猛的一侧身,怒冲冲瞪着这张中孚,那张中孚看见兀术如此,吓的立是便是双膝跪倒,叩头于地。 恰在此时,兀术身边走出一位将领模样的人,怒冲冲的几步便是走到金兀术面前,先是冷眼瞥了一眼正跪倒在地的张中孚,接着便转身朝着兀术一拱手:“大王,某适才隐约听闻这厮劝说大王停手,简直一派胡言,吾大金自起兵以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眼前这些个贼秃又算做甚物件,吾大金岂能在此折了威风,大王不若一股作气,灭了这五台,正好震摄那些不服吾大金的反贼”。 言罢,转过身来,竖起右手,朝着身后众军汉大声呼喊:“杀尽贼秃扬吾军威”。众军汉闻言,俱是舞起手中兵刃,杀气腾腾怪叫不已。 这金兀术闻听此言,眼中忽的精光大胜,一伸手,呲啷一声,便是从那将军腰间拔出了佩刀,眼神冷冷的看了一眼正跪在地上叩头不止的张中孚,接着又是举起刀直指那正岿然而立的智真长老。 那智真身边众僧一见这副架势,呼啦啦一下俱是绕到智真身前,个个挺起兵刃,将智真护在身后。 那山下伏着的初一二人见得此情形,瞬时紧张无比,伏在草中,焦急万分。 片刻之后,只见这金兀术将目光转向了那方才振臂高呼的将军,呵呵笑了起来。那将军见得兀术看他,似有得色,挺了挺腰杆,嘴角微微翘起。 “大武钦,大将军”。金兀术笑着喊了这将军两声,这大将军眼见得如此,忙两眼堆笑,躬身施礼,心中寻思今日这脸露的甚好,大王怕是要封赏于吾,想到此言,不由得心花怒放,喜不自禁。 便是在这大将军满心欢喜之时,忽闻得耳边一声惊呼,大武钦闻得惊呼,立时一愣,只这一楞之间,只觉得脖颈之处蓦的一凉,紧接着自己的脑袋便坠落在地,往前滚了几滚,片刻这脑袋翻转过来,正对上自己那还已摔倒在地,脖颈之处狂喷鲜血的躯体,这大武钦登时张大着嘴睁大了眼,似是难以置信一般。 此刻不光是这大武钦,这山门外的众人俱是看到了这一幕,俱是面面相觑,雅雀无声,惊骇不已。 众人正自惊骇不知所以之时,只见这金兀术仰天哈哈一笑,拿着刀指着大武钦的脑袋对着对面的智真长老言道:“智真大师,本王惭愧,听信此小人谗言,差点冒犯贵山,还望大师莫要责怪”。 话音未落,只见他又是转过身来朝着身后众金军大声言道:“这大武钦本是渤海人,其一直在挑唆吾大金杀戮无辜,欲激起民愤好趁乱复国。其用心险恶,天人共怒,今又欲骚扰佛门,罪不可恕,故本王今日为名除害。” 言到此处,侧过身来,呵呵笑着双手搀起了那正跪着已是兀自目瞪口呆的张中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垂泪言道:“张先生,本王惭愧,差点误信小人之言,张先生心怀仁义,实为吾大金栋梁,吾必禀明圣上,为汝加官进爵”。 那正自发呆的张中孚闻听此言,似是不敢相信眼前一般,楞了半晌方才回过味来,两眼一红放声大哭,抱着金兀术的腿,涕泪横流,口中感激不尽。 躲在山上观看的初一看到此时,终是忍耐不住,朝着真言大师小声问道:“大师,这兀术是甚情况,怎的一刀剁了那将军,俺真是想不明白,怎也想不通”。 真言大师听着初一言语,眉头微微皱起,闭上了双目,良久,轻轻的叹了口气,朝着初一摇了摇头言道:“娃娃,汝尚小,此事说了汝也未必会懂,汝且记得今日情形便好”。 初一看着真言大师,欲要再问,话到嘴边,想了想还是忍了回去,心中暗自感慨,这人怎的如此歹毒。 且说那兀术好生安抚了一会张中孚之后,便笑呵呵的转身朝着智真大师缓缓走去,片刻之后,便是已经行到了智真智文面前。 眼见的这兀术行至近前,那智文唬的浑身发抖,冷汗之冒,双目之中竟是恐惧之色,眼看这兀术愈行愈近,不禁闭上眼嘴里碎碎念着阿弥陀佛。 一见智文如此,这兀术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甚是得意。 智真见得师弟如此,不由得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摇头嗟叹,朝着智文轻声言道:”师弟,汝且退后“。那智文闻言,便急急行了个礼,疾奔了几步,躲到僧众身后,惊恐的看着场中的二人。 且说智文退后,便只剩下了金兀术和这智真二人,此二人俱是站直身形,互相直视着,却是不曾发声。 好一会之后,只见这金兀术仰天打了个哈哈,朝着智真一拱手言道:“智真大师,汝德高望着,这五台山僧正之位,本王今日就是做主了,此大位依旧便烦劳大师费心,望大师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归附吾大金,造福一方百姓”。言罢,朝着智真深深一揖。 智真冷眼看着兀术言语,许久朝着兀术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大王若是言出必行,真心为吾百姓,那便是天下苍生之福,还望大王牢记今日之言,莫要让天下苍生失望,大王,若是如此,此间已无事,还望大王即刻退军”。 金兀术闻听此言,哈哈大笑,朝着身后一挥手。大声言道:“便依大师,众儿郎随本王下山去罢”。言罢,大步朝着本队走去。 “智文,随老衲恭送大王下山”。言罢,便是笑着大步朝着兀术走去,那智文立在当场,犹豫了片刻,终是硬着头皮缓缓的跟在了智真的身后。 片刻之后,这兀术已是率领着一众金军退至山道之上,眼看着这文殊寺已经渐渐的消失在了眼线之中,只见那张中孚又是凑到兀术耳边,嘿嘿笑着言道:“大王,那寺中二仙山和大辽残逆,吾等何时动手,” 只见这金兀术慢慢的转回头,面色阴冷的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文殊寺,狞笑道“先养着这头诱饵,待时机成熟,吾等”便是牙一咬,两手作势一圈,鼻子一哼,打马下山而去。 那张中孚眼看着金兀术远去的身影,面上竟是又骇出汗来。 第五十二章 初一的爹爹 “那东面山上是何人,汝等何不献身一看”。待金兀术领着一众金军退到不见踪影之后,智真大师忽的将眼光看向了初一和真言大师所在的方向。 “哈哈哈哈,智真大师果然了得,贫僧真言请了”。智真大师方才言罢,这边真言已是抚掌大笑着立起身来,旁边初一亦是一脸激动的朝着智真大师奋力挥舞着双臂。 片刻之后,二人随着智真长老行至方丈禅室之中,分宾主落座之后,那智真抬眼看了看二人,叹了口气言道:“二位,方才寺前一幕,想必二位已是亲见,老衲就不在细说了,真言,吾等这五台山怕是从此不得太平了”。 真言大师闻听此言,鼻子轻哼了一声,愤愤言道:”大师所言极是,吾观这大金王爷并非真心放过吾等,恐是权宜之计,吾等似要倍加小心“。 智真闻言,捋了捋胡须轻轻点了点头。便把目光转向了真言身侧的初一,立时面上露出笑颜,只见这智真笑咪咪的朝着初一招了招手。 初一一见之下,立刻行到智真面前,双膝跪倒在地。“智真大师,小子初一,见过大师”。 智真笑着点了点头,将初一扶将起来,笑眯眯的反复观看起来,片刻朝着初一言道:“汝在真言大师处的日常,汝师兄清风已是跟老衲言说过了,甚好,娃娃,汝之学艺来之不易,且学且珍惜。” 眼望着老方丈慈祥面容,耳闻着他的肺腑真言,初一望着老方丈,狠狠的点了点头。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霜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时光荏苒,眨眼之间,已是到了八月十五,今日正是中秋佳节。 此刻五台山上已是夜晚时分,茅舍之外,几个娃娃正闲坐于草地之上,听着萧让闲说诗文。 但见那萧让手捻着长髯,口中朗声念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言罢,仰头望向明月,借着明月,几个娃娃均是见着师傅眼中泛出了晶莹泪光。 “萧师傅,汝怎生哭了”。终是小女娃心性,那耶律云裳看着萧让眼中泛泪,心下亦自有些酸楚起来,轻轻搂抱着大白,柔声问向萧让。 萧让转眼看了看耶律云裳,苦着脸朝着她笑了笑,终是未出一言。 一旁听着的初一,眼看着师傅如此,心疼不已,略微思忖了一下,便是笑着朝着师傅言道:“师傅,方才汝言这诗词,听着甚是美妙,这诗词唤做甚,是谁人所写,能否给俺们讲讲这讲的是甚意思么”。 言罢,初一捅了捅正在一旁啃食着一块饼的狗娃,那狗娃正吃的欢畅,忽觉有人拱他,便侧过身来。 那初一见狗娃转过身来,便朝着狗娃连使眼色,口中兀自还嚷嚷着:“师傅,就给俺们讲讲吧”。那狗娃立时会意,连忙拍起手来,嘴里亦是喊着“对极,对极”。 殊不知只这一喊,将那饼沫呛到了喉中,激起了一阵剧烈咳嗽,只把这狗娃咳的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惹的众人皆是一阵嬉笑,即是那正自悲伤不已的萧让师傅亦是哭笑不得,轻轻摇起头来。 片刻之后,那萧让缓过心神,环视了一下围坐的几个小娃,笑着言道:“也罢,正好今晚无事,吾便给汝等说说这词”。 只见这萧让闭目思忖了一下,轻了轻嗓子,言说道:“娃娃们,此词唤作{水调歌头,丙辰中秋}。乃吾大宋文豪苏东坡所着.其说的是他罢官之后,又和兄弟分离,苦痛不已,从而在这中秋月圆之夜,望着一轮明月想象与家人把酒言欢,共温天伦之乐”言罢,萧让似是心中痛楚,又是闭目不语。 “师傅,这是想家了么”。眼看师傅心痛,小小的初一心里亦是各种滋味,片刻只见他轻轻走到萧让身边,执着他的衣袖,仰着头问道。 萧让闻听此言,低头看了看初一,用手轻轻拭着初一的小脸,微微点头道:“乖徒儿,汝只言对了一半,吾是想起家人,更是想起了俺那梁山的一帮兄弟”言道此处,萧让忽的转过身,往东南走了几步,朝着东南的方向出神的发起楞来。 听得梁山二字,初一的心中立时涌起一阵酸楚,那未曾见过面的爹娘的身影又是模糊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只见他轻轻的行至萧让身边,朝着师傅轻声言道:“师傅,俺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给俺讲讲梁山,讲讲俺爹么” 那萧让闻听此言,立时便是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颤着,眼中又是泛出了泪花,接着便是双手有些微微颤着将初一再次拉到怀中,哽咽着言道:“初一,俺水泊梁山以宋江大哥为首,分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一共一百零八条好汉,当年吾等聚在一起,肝胆相照,亲如手足,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逍遥快活,吾等所行之事亦都是惩恶扬善,替天行道,江湖之上,只消提到吾梁山,无不拜服”。 说到此处,萧让又是看了看初一,接着言道:“汝父,燕青,人送外号浪子燕青,乃吾梁山第一聪慧之人,善用弩箭,精通相扑,武艺高强,而且多才多艺,吹弹唱舞、各路乡谈、诸行百艺,无有不精,且在山上与众兄弟相处甚好,吾等无有不喜他的”。言到此间,萧让的嘴角微微泛出了一丝笑意。 听得师傅夸赞爹爹,初一甚是觉得自豪,亦同时对他有了更多的神往,想到此间,便又是问道:“师傅,那俺爹长啥样?”。 萧让闻听此言,立时眼睛一亮,大声说道: 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有出人英武,凌云志气,资禀聪明。 仪表天然磊落,梁山上端的驰名。伊州古调,唱出绕梁声。 果然是艺苑专精,风月丛中第一名。听鼓板喧云,笙声嘹亮,畅叙幽情。 棍棒参差,揎拳飞脚,四百军州到处惊。人都羡英雄领袖,浪子燕青。 话音未落,那耶律云裳和狗娃俱是发出一阵赞叹之声,只见那耶律云裳牵着大白轻轻的走到了初一身边,随即竖起了大拇指言道:“初一,汝的爹爹英雄了得,汝为他的后人,当以汝的爹爹为榜样,汝亦要做个大英雄,好么”。言罢,双眼出神的看着初一,很是期待。 那狗娃闻得云裳所言,亦是紧跑了几步来到初一身边,一拍初一的肩膀,很是激动的言道:“初一,俺觉得云裳说的对,咱俩一起好好练,以后俺跟着你学师傅们一样,做好人,打坏人”。言罢,摸着脑门嘿嘿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白牙儿。 初一瞅了瞅狗娃,又看了看云裳,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五十三章 众人陷绝境 嗷呜,茅舍之外,初一等人正自闲说之际,那蹲坐在耶律云裳身边的大白,忽的一下便是直起身形,接着便是几个纵跳,跃在山道上的一方大石之上,仰天长嚎。 众人眼见的大白异状,心中俱是颇为惊奇,便是随着大白的踪迹行到了山道之上,往下观瞧。 但见远远的山道之上,有着一点火光朝着山上缓缓而升,而那灯火闪烁间似有着两道人影忽隐忽现。 “兀那山下来人,汝等何人,速速报上名来”。许是天色以后,离着又是甚远,初一等人再三观瞧亦是难以看清,那众人之中狗娃早已是颇为烦躁,索性便扯着大嗓朝着山下喊道。 那几人依旧是默不作声,只是更是奋力的往上急行。 这萧让眼看如此心中甚是着急,因是自己未曾会的武功,而那唯一能有一战之力的清风却已是被己派往山下采购物品,此时身边只有三个小娃和那一匹大狼,倘若这几人心怀不轨,那便怎生是好,想到此间,冷汗直流,随即便带着几个娃娃往后便是退去。 “萧先生,小僧了尘,莫要恐慌,请留步”。恰在此时,山道上一阵呼喊声传了上来。 闻听此言,萧让等人即刻便是停下了脚步,俱是汇集到了桥边,眼睛朝着来人看去。 只片刻之后,那二人已是行到了众人身前。当先一人正是天宁寺的了尘和尚,其身后跟着的一人亦是面熟,正是文殊寺的了空和尚。 那了空和尚一见萧让,随即朝着萧让合十言道:“萧先生,今有一紧急之事,方丈特来让小僧来报于先生知晓”。言罢,想是一路奔波的急了,叉起了手,弯着腰大口的喘起了粗气来。 初一看着了空这副样子,便是招呼狗娃跟他一起返回屋内,片刻之后,一人持着一朴水和着一块饼,分别递给了了尘和了空二人。 那了空正自饥渴难耐,眼前忽的出现了饮水和吃食,再抬眼一看正看见初一小娃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这了空心里顿时想起了与他初见之时的无理,心中立时觉得惭愧无比,双手接过初一递来的水瓢,亦是笑着朝着初一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这二人休憩已毕,这了空看了一下众人便是言道:今日清晨,文殊寺里来了一个黑衣汉子,要求见方丈,方丈大师便命吾将他引到方丈室中,不多久,方丈便是唤吾进来,让吾急速来请萧先生,往文殊寺一会,事关紧急,还望先生即刻随吾下山”。 这萧让闻听此言,面上立时肃穆起来,随即便是朝着了尘言道:“小师傅,此间烦劳汝照看一二”。随即便是转过头来朝着几个娃娃言道:“汝等俱要听命了尘师傅,不可妄动,若再有上次一般行动,可吾回来怎生责罚”。言罢便是随着了空急急往山下走去。 待萧让二人身影消失在山道上之后,那了尘小和尚抬眼看了看几个小娃,便是几步走到了木桥之上,在这桥的正中盘膝而坐,双目冷冷的盯着眼前几人,却是不发一言。 初一等人眼见这了尘如此行事,不觉各自心中一凉,却原来这几人方才已是暗自商议想跟着一起去,此时看着了尘堵住了路,只得作罢,各自席地而坐,发起了呆了。 “狗娃,快看,那山道之上好似又有人来”。忽然之间,这初一站起身来指着山道朝着狗娃等人喊到。 那正盯着初一等人的了尘闻听此言,却是文丝未动,心里暗自忖道:“汝等这帮小鬼,耍甚把戏,只消吾守住此间,汝等便是逃脱不得”。想到此间,便是打定主意,站了起来,横在桥中,冷冷的看着这几人。 “了尘师傅,是有人来了,汝看那火把”。须臾之后,那耶律云裳手指着山道朝着了尘言道。 那了尘闻言,更是眼睛不敢眨一下的盯紧了这几人,好似下一刻这几人便是要在眼前有甚动作似的。 眼见这了尘不信,这初一心下有些着急了,便是抢上前去,便要拉拽了尘,这了尘一看初一过来,如临大敌一般,沉下脸,横住了双手,大声喝到:“汝等勿要妄动”。言罢冷冷的看着这三人。 恰在此时,一阵山风拂过,那了尘耳中忽的隐隐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密的脚步之身,这了尘一听之下,心下颇为吃惊,随即便是转过身来。 只这一看,这了空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此时离着约莫二三百步之距的山道之上,数十个火把好似一条火龙一般朝着山道上急速行进着,而那火把映衬之下,不时有寒光闪烁,再凝神一看,这了空头上已是冒出了冷汗,却原来这寒光便是那刀剑映射出来的光亮。 说话间,山下的人群已是拥到了离着小桥约莫数十步之距,此刻这群人的身影已经是很清晰的显现在了初一等人眼中。 但见这群人约莫有四五十号人,俱是身着黑衣,蒙着面,各持着刀剑正呵呵冷笑着往初一等人近前走着。当先一人,眼看的初一等人立在当场,便是呵呵大笑起来:“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汝等这帮崽子果真便是躲在此间,叫吾寻的好苦啊,众家弟兄,速速上前将这些崽子擒获”。 那一众黑衣人听得首领发话,俱是欢呼了一声,各人发了一声喊,争先恐后的朝着木桥飞奔而来,仿佛眼前这几个娃娃已是囊中之物一般。 恰在此时,只闻嗷呜一声,那大白几个纵跳便是行到木桥之上,立在了空身旁,低低嘶吼着,很是威猛。 那一干蒙面人正待要冲上桥来,眼见得一头白色巨狼便是横在桥上,堵住了去路,众人想是亦未曾见过如此凶悍之物,俱是齐齐停住了脚步,竟未有一人敢向前迈出一步。 那头领模样的人眼看着这群人诺诺不敢往前,心下大怒,一连朝着几人的屁股狠狠踹了几脚,嘴里兀自骂着:“汝等这帮废物,汝等这许多人,还怕了这卷毛畜生么,都给吾上,擒住那几个娃娃,去大王那里领赏”。 那些本已有些惧怕的黑衣人闻听此言,仿佛便如打了鸡血一般,个个嗷嗷怪叫着朝着木桥上奔来。 了尘眼见的敌人冲了上来,再一低头却是发现手边竟然没有兵刃,心下大急,情急之下,捡起一块石头便是朝着那些黑衣人扔去,也正是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呼喊声:“了尘师兄,吾等来助你”。 了尘闻声回身一看,却原来是初一和狗娃各执着杆棒冲将出来,那初一眼见的了尘回身看他,便将手中杆棒朝着了尘一掷,那了尘一见之下,心中大喜,一下便是接住了杆棒,便要朝着黑衣人打去。 那黑衣人首领眼见的这些娃娃冲了过来,不禁又是哈哈大笑:“莫要坏了他们性命,大王说了,要活口。想法捉住这巨狼,进献给大王亦是功劳一件”。众黑衣人听完,俱是哈哈大笑起来。 只须臾之间,这黑衣人便已是冲到了桥上,已是与那大狼博在了一处,想是那大狼身形巨大,几乎占住了整个桥面,一时那些黑衣人虽然人众,却也是占不到甚便宜,一时桥上乱作一团。 第五十四章 却原来是你 “汝等是甚腌臜泼贼,敢来害俺徒弟,纳上命来”。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只闻得山道之上传来了一声惊雷般的大吼之声,随之便是一声惨叫声响起。 桥上正自乱作一团的人众,听得这一声大喊,俱是心里咯噔一声,不觉都是停住了身手,只这一愣神之间,但见那大白猛的一下扑到一人身前,照着那人咽喉便是一阵撕咬。那人只挣扎了几下,一声都未吭出便是死在当场。 余下众人一见之下,个个心下大骇,纷纷朝后退去。那大狼见状却是不去追赶,朝着众人一阵嘶吼之后,亦是退回到方才位置,依旧守着桥面护着身后众人。 那领头的黑衣人眼看着手下胆怯,举起刀朝着空中一挥,大声骂道:“都给吾听着,汝等若是捉不到这些娃娃,无法向大王交差,那便是死路一条,都给吾打起精神,给吾上”。 这头领话音未落,身后又是响起了一声惨叫之声,紧接着啪的一个人影掉落在众人面前,但是这人摔在地上滚了几滚,抽搐了几下,便是头一歪,眼见的是不得活了。 “哈哈,痛快,痛快,汝等这般贼厮,都上来啊,看汝爷爷怎生收拾尔等撮鸟”随着这一声大喝,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大和尚,将着一杆黒木大棍滚的跟风车似的,挂着呼呼风响,直好似那降龙伏虎的罗汉一般,直逼的身前那些黑衣人连连往后退着。 这大和尚正在显着神威之时,那桥上的初一等人亦是已经发现了他,一见得此人身影,这几个娃娃登时便是欢声雷动。欢喜不已,原来这胖大和尚却不是别人,正是天宁寺的真言大师。 那领头的黑衣人此刻亦是已经看到了真言,只见他瞅着真言,眼神蓦的一亮,朝着真言狞笑到:“哼哼,吾当是哪个,真言,原来是你这贼厮,众家弟兄给吾听好了,此人师兄真宝乃是反吾大金的第一号贼人,此人乃他的师弟,汝等务必奋力擒下此人”。 这真言大师闻听此言,仰天哈哈大笑,两手执着大棍往前一指,朝着那首领哈哈大笑:“哼哼,汝这撮鸟,别人不知你是谁,吾却是知道你这腌臜是甚人,智文,你这贼厮还不摘了那劳什子面罩么”。 真言这一番话唬的那桥边的几个娃娃登时目瞪口呆起来,一齐将目光对准了那黑衣首领,很是难以置信。 再说那黑衣首领,听得真言言语,登时心中咯噔一下,楞了半晌,终于哈哈一笑,慢慢的揭开了自己的面罩,此人赫然真的便是那文殊寺的知客智文和尚。 这真言心中虽然早已知道此人是智文,可是一见他摘掉面罩之后,亦是心内一阵酸楚,但是他两眼噙着泪,颤抖着拿着棒指着那智文言道:“汝这和尚,汝师兄智真大师是何等的大仁大义,英雄了得,汝怎的却是如此腌臜,做的这般伤天害理之事,汝师兄哪里对不起你,竟养到汝这白眼狼”。 智文闻听真言,嘿嘿笑了起来:“方今天下,大金已是灭了这无道的赵宋官家,天下大定,吾等自应该报效新朝,扬我山门威名,可是吾这师兄却是不识时务,还要螳臂当车,与大金为敌,收容叛匪,吾今如此做,是在替他赎罪”。 却是在此时,山道远端又是传来了一阵肃穆威严的声音:“一派胡言”。这道声音端的是摄人心魄,余意绕着这道道山梁,久久回荡在了众人耳边,震撼不已。 众人随着这声音往下看去,只见山道之上又是一道火龙蜿蜒绵长,只看这火把便足有百十多个,这道火龙正快速的往这般赶着,这道火龙的最前方,当先一人,穿着一领黄色袈裟,手里持着锡杖,虽是年迈,却是大步流星,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文殊寺的住持智真长老。 眨眼之间,那山下的众人已是冲到黑衣人近前,随即与那些黑衣人战在一处,一时间山上惨呼声不断,不时有人倒落地上一命呜呼。 一番混战之后,黑衣人一边终究是人数落了下风,且方才被那大狼和真言大和尚挫了锐气,片刻之后,便是已是丢下了十数具尸首,剩下人等眼见如此,各自发了一声喊,立时便是一齐拥到了智文身边,眼神里俱是已经泛出了惊恐之色。 “汝等还不束手就擒,莫非还要等着老衲吩咐他们超度汝等下地府不成”。胜负已分,智真长老慢慢走到众人面前,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这些黑衣人,冷着面沉声说到。 闻听智真言语,咣当,便有一人已是扔掉了手中的兵刃,跪倒在了地上,随后,咣当,咣当,又是有着两个人同样这般跪了下来。 那智文长老一见之下。眼中惊恐至极,额上已是冒出了汗来,腾腾往后倒退了几步,转身便是要往山下的方向跑去,只是还没跑出去几步,便被一高大身影追将过来,一脚便是踹向智文,那智文一个趔趄没有站在,便是往前翻滚了几下,倒在了一块大石前,哀嚎不已。 只见那胖大身影似是还并未解气,几步又是走了过去,又是抬起脚便要往下踹去,唬的那智文慌忙两手抱着头,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那胖大和尚眼见的这智文如此。不由得心生鄙夷,朝着那智文瞥了瞥嘴,一脸不屑,随即便是转过身去,朝着那一众黑衣人一声大喝:“还不速速投降,难不成尔等要吾超度?” 那一众黑衣人早已是吓破了胆,一听此言,那些未曾跪下的立时便是哗啦一声跪倒再地,叩头如捣蒜,嘴里不停的哭喊着救命。智文一看这些手下都已投降,登时脸色煞白,瘫倒在地,两眼呆滞的盯着师兄智真,一脸的疑惑,一脸的恐惧,一脸的茫然。 哎,随着一声长叹,智真长老颤着声音言道:“师弟,汝和金人私通怕是已经很久了吧,师弟那日山门之外,放飞鸽子的亦是你吧”。 躺着地上智文听得智真所言,惊骇不已,颤着声言道:“师,师兄,汝怎生知晓”。 又是一声长叹过后,智真沉声言道:“汝与金人勾结的第一天起,其实老衲便已知晓,只是老衲念及师门情谊,不忍揭穿,本想那日山门之外,汝亦是见识了金人的残暴,会有醒悟,怎知汝仍是执迷不悟,吾今晨与客说话之时,其实是故意让汝听了,其后吾亦派人跟随于汝,汝的一举一动吾尽是了如执掌,也亏得汝用心良苦,这些年在山上亦是发展了一批跟随,如果老衲未曾猜错,这些都是汝从各寺中发展来的手下吧”。 真言大师闻言,便是朝着那一众黑衣人大喝一声,令他们摘下面罩,片刻之后众人皆是取下面罩,果然便都是一群光头和尚。 “师兄,吾今如此,亦是为了吾五台山着想,那金兀术早已对吾五台动了杀心,若是吾等还是如此对抗,吾等早晚必是杀生之祸,师兄,吾这不是害汝,吾这是在帮汝,不若吾等一起捉了这些逆贼,归了大金,荣华富贵,岂不美哉”。听完智真所言,那躺在地上的智文哭诉道。 “呸,事到如今,汝还执迷不悟么,罢了,须怪不得老衲了,汝且随吾回寺,去那后山洞中,闭门思过去吧”。听闻智文辩解,智真心下震怒,思忖良久,终究还是下不得杀手。 那智文眼见智真心意已决,蓦的两眼一狠,哈哈狞笑起来:“哼哼,智真,这么多年,吾亦是受够汝了,吾平日事事依顺于汝,难道便是吾怕了汝不成,今日之事,吾已着人密报了兀术王爷,料想此刻王爷已是来此的路上了,哈哈,智真,汝等着受死吧”。 智文话音未落,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传来,只见真言大和尚腾腾几步便是走到了后来队伍里,只片刻便是提了一人出来,将那人往着智文身前一扔,同时手里举着一封信件朝着智文微微晃了晃。 这智文一见之下,登时两眼僵直,面如死灰,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五十五章 大奸终伏诛 “智文,师弟,汝还有何话要对老衲说,汝还不知错么”。半晌之后,眼见得师弟如此可怜模样,智真长老终究是慈悲为怀,于心不忍,含着泪慢慢走到了智文近前言道。 正瘫倒在地一脸茫然的智文,闻听的师兄如此说道,仿佛便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随即便是一把抱住了智真大大腿,大声哭着言道: “师兄,饶了吾吧,吾是一时鬼迷心窍,饶了吾命吧”。 “智真大师,不能饶了这厮,汝看他带了这许多人来害吾等,伤了这许多人命,不能这么就便宜了他”。那小桥之上的耶律云裳,眼看这这智文如此歹毒且没有骨气,心下很是鄙夷,不禁大声的呵斥了起来,话音未落,周围众人俱是纷纷附和赞叹,俱是言说要拿他的命来抵那些方才死掉的己方僧众。 智真大师听得这众人言语,心中满是悲痛,低头看了看正抱着自己涕泪横流的师弟,又看了看躺了一地的尸体,良久叹了一口气,颤抖声言道:“师弟啊,即便吾想饶了汝,可是汝看看眼前,那一地的尸体,汝该教吾如何向人交待”。 方才听着师兄话音,好似已是看到一线生机的智文又闻的师兄如此说道,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已是明了,自己今日只怕是活不今晚了,想到此处,脸不由的渐渐的阴沉起来,但见他侧过身去,更是抱紧了智真长老的大腿,放声大哭起来,只是于此同时,他的一只手亦是悄悄的伸向了自己的裤腿。 刚刚从小桥上下来,正行至智真长老身前不远的初一,正堪堪看见了刚才这一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大声喊道:“智真大师,小心”。话音未落,便见这初一已是一脸着急的冲着那智文便是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但是那智真长老眼中晶光一闪,随即双腿微一运劲,只一扫,偏听的啪的一声,只见那智文哎呦一声,已是被震飞到了数尺之外,同时,只听得,当啷一声,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亦是摔落在他手边不远。 “我呸,如此阴险小人,真是腌臜,须留不得汝这狗贼”。随着这一声惊雷般的大喝,只见原是站在一旁真言大和尚,腾腾几步便是走到智文面前,弯下要去,两手一声,嗨的一声,微一运劲,便是将那智文已是举在了空中,随即便时转过身形,几个大步便是走到一处山崖边。 那智文此时已是吓的脸如死灰,口中连连哀求饶命。这真言瞥了一眼举在头顶的智文,狠狠的呸了一声喝道:“汝这贼厮鸟,若是让汝再活着,还不知要干多少坏事,贫僧这便超度了汝,汝去那阴曹地府好好悔过吧”。言罢,牙一咬,便是双手用力一扔,便是将那智文给扔出了山崖。 “啊”。一声惨呼,智文带着惊恐的面容直直的朝着崖下坠去。片刻之后,只听的崖下扑通一声,便是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阿弥陀佛”。一声肃穆的佛号在崖边响起,众人往这崖边一看,只见智真长老面色煞白的立在崖边,眼睛久久的注视着崖下,片刻之后一声长叹,双手合十,闭上了上双目,只这一瞬间一行浊泪顺眼眼角悄悄滑落下来。 “师弟,汝与老衲在此寺中已是相识数十年矣,吾长汝十数岁,汝是老衲看着长大,如今却落的如此下场,今日原是中秋团圆之夜,不想吾等今日却是天人已隔,怎不叫人心痛,罢了,吾与汝念上一段佛经,与汝超度吧,愿汝来世莫要再如此糊涂”。言毕,只见这智真大师便在山崖之上,盘膝而坐念起了经文。 山道上,众僧众眼见的智真长老坐在山崖念起了经文,随即便是纷纷就地盘膝而坐,跟随着老方丈一起念起了经了,一时间山道之上,诵经声回转悠长,响彻云霄,绵绵不绝。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智真大师于崖边站起身来,闭目沉思了一会,便是转过身来走向那一众黑衣人。 “智真大师,这些贼人该如何处置”。真言大师手指着那群正在瑟瑟发抖的黑衣人言道。 智真闻言,便是行至近前,扫了一眼众人言道:“阿弥陀佛,汝等本都是佛门子弟,今日却为何为虎作伥”。 那一众黑衣人闻听此言,纷纷跪倒在地,叩头不止,痛哭流涕,直喊饶命。 半晌之后,智真长老长叹了一声:“罢了,便饶了汝等性命吧,汝等先去文殊寺后山崖洞面壁思过,待汝等心魔去除,方可出来”。 众黑衣人听得此言,俱个痛苦不已,纷纷言称悔过。 片刻之后,智真长老便是派了一队僧众押着这些人等往着文殊寺去了,待这些人散尽,智真便是转身走向了真言等人。 “阿弥陀佛,真言,今日若非有汝,恐今日伤亡更重,今日,汝首功一件”。 闻听此言,真言急忙躬身施礼:“大师说的哪里话来,今日若非大师运筹帷幕,吾等岂能拔出这五台山的盘根祸害”。 智真闻言,却是未曾有半点高兴,摇了摇头,便是招呼萧让过来,有话待说。 “萧先生,汝等即刻收拾一下,算算时辰,来接汝等的人怕是一会便是要到了”。 听得此言,初一等人立时便是欢呼起来,那萧让闻言亦是欣喜异常,思忖了一下还是朝着智真大师问道:“大师,今日之事太过离谱,吾等心中甚是疑惑,求大师解惑” 智真闻言,苦着脸笑了笑言道:“今晨来见吾之人,便是萧将军所派来的,萧将军让汝等今夜准备好,他晚上亲自带人来接汝等,言谈之时被老衲这师弟听见,随即老衲便是派人跟着他,听闻了他的计划”。 言说到此,想是心中苦痛,智真大师微微有些语塞,顿了一顿随即说道:“他召集了各寺之中所有跟他一条心的人,准备晚上来捉了汝等,另派人去告密于金兀术,让他晚上来五台山将萧将军与汝等还有老衲这些人一网打尽。老衲知晓后,便派人于半道截住了那送信的心腹,且即刻将计就计,便故意让了尘来通知汝等,待这智文一出发,吾等便是悄悄跟随于后,此后便是汝等看到的这般”。 众人听闻的智真言语,无比心服口服,赞叹不已。 “那智真大师,吾等若是走了,这五台山便是怎么办,恐那兀术不会轻易放过大师们”。萧让闻听的智真言语之后,随即便是问到。 智真闻言,叹了口气言道:“老衲让那萧将军等人扮作金军,过来接汝等,若是将来兀术问起,老衲亦有话说,汝今这里更是有了一番厮杀,不若就将这些黑衣尸首充做辽人奸细,待萧将军接走汝等之后,老衲便命人进城报信,请那兀术前来,这样,五台山当无大碍”。 智真正说话之间,远处忽的隐隐传来马蹄的轰鸣之声,正在大师身边听讲的初一和狗娃,耳中闻得马蹄之身,顿时心中欣喜异常,二人喜滋滋的急忙奔到了一块大石之上,朝着山道上远远眺望起来。 五十六章 相聚终有别 “兀那石上的两个娃娃,可是是初一和狗娃么”。那正自往山下眺望的两个娃娃,忽然看见前面远远的有一丛马队正朝迎面奔来,二人正睁大眼睛辨认时,一阵话语之声紧随而来。 听的声音甚是熟悉,二人登时心中大喜,连忙站定身形朝着那些来人挥起手来,那初一嘴里更是大声喊着:“来人是萧伯伯么,俺正是初一”。 那一群骑马之人闻得初一言语,亦是顿时发出一阵欢呼,但见得当先一匹马上,端坐一人,头戴铁盔,其上插着几羽雉鸡毛,身穿着一身金晃晃的明光铠,批着一身青色罩袍,手里提着一杆九环大刀,远远一看便是一员金人大将。 那人闻听的初一言语,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娃娃们,苦了汝等啦,萧伯伯来接你们了”。原来来人正是萧普贤宗。 眨眼之间,一众扮作金军模样的人已是冲到了两个孩童面前,那萧普贤宗翻身下面,一把便抱起了初一,笑咪咪的问着:“娃娃,汝答应某的事,可曾做到”。 话音未落,只听得山道上方一声嗷呜之声,众人闻听此声,俱是抬头朝上观瞧,只见一匹白色大狼和着一个小小孩童的身影正往这里飞奔而来,那孩童眼见得众人看她,更是跑得飞快,情急之下,一个趔趄便是摔倒在地,然她却好似不曾在意,随即便是爬起身来,泪水鼓鼓的继续向前跑着。 转瞬之间,这女娃儿已是冲到了众人身前,当她一眼看见那萧普贤宗,便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舅舅,汝怎的才来,云裳甚是想你”。 那萧普贤宗见着这女娃时便已是心潮澎湃,女娃儿再一声哭啼传来,这铁骨铮铮的汉子汉子再也忍耐不住,几步便是冲到了那女娃儿身前,一把便将她拥在了怀中,含着泪笑着对着这女娃儿言道:“云裳,吾在关外亦是每日都在牵挂于你”。 那耶律云裳闻言,从舅舅怀里挣脱出来,双手抚着舅舅的面颊,出神的凝视着他,眼看这满脸风霜,一脸清癯疲倦的面容,轻轻的对着他说道:“舅舅,汝瘦了”。 那萧普贤宗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一把又是将她拥怀中,呵呵笑着说道:“云裳,某今天来便是接汝等的,从今日起,某不会再离开汝半点”。 听得这话,一股暖意流入云裳心中,小小女娃的面上露出了如花般的笑颜。 “阿弥陀佛”。这二人正自闲说之时,忽闻得耳边传来一阵祥和的佛号,众人顺着声音一看,只见前方远远的山道之上,正有着三个人正往这边走来,而那说话的正是智真大师。 这萧普贤宗方要说话。“萧将军,吾等又是见面了”。那智真身后蓦的传出了一个声音,接着只见萧让笑盈盈的从他身后显出身形。 “哈哈,萧先生”。一见是萧让,这萧普贤宗心中大喜,随即这萧普贤宗便是朝着萧让一拱手大声言道:“萧先生,此刻不是说话之时,请速速收拾一下,便随吾等走吧”。 萧让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便是朝着身前智真大师深施一礼:“大师,吾等在此多时,蒙大师恩德,照顾多时,感恩涕零。谢过大师”。 那萧普贤宗闻听此言,亦是一拍脑门,急忙行到真言面前。躬身施礼:“小子鲁莽,未曾问候,大师勿怪,多谢大师照顾,无以为报。”想到此处,朝着身后一挥手,只见一个背着包袱的军汉走近前来,将包裹递了过来。 那萧普贤宗眼看包裹拿来,便一把拿过递向了智真大师。笑着言道:“大师,某等无以为报,这里有些金银,便当是他们在此叨扰已久的花费吧”。 智真大师闻听此言微微点头:“将军,莫要如此,贫僧乃出家之人,出家之人要这些俗物又有何用,萧将军莫要挂怀于心,时间紧迫,汝等便是快些准备吧。”言罢,将那包裹又是退还给了萧普贤宗。 眼见得大师心意已决,这萧普贤宗也不在纠结此事,便是朝着众人一挥手,大声说道:“速去帮忙收拾,吾等片刻就行”。 约莫半个时辰不到,众人已是收拾完毕,又是行到此间,只见山道之上,真言大师带着了尘早已是等候在此,看见众人过来,真言大师朝着初一和狗娃招了招手。 二人见大师召唤,便是一路小跑的跑到大师面前,跪倒在地。 真言眼见二人跪倒,急忙上前拉起二人,笑眯眯的分别打量了一下二人,随即便先朝着二人言道:“娃娃们。汝等虽只是记名弟子,贫僧却一直视为嫡传,汝二人学了本领,当勤修苦练,不可懈怠,且切不可因有武功而去欺压于人,汝等当要走正道行正事。汝等记下了么。” 二人闻听真言所言,俱是叩头不止。 真言含着笑看了看二人,片刻将目光转在了初一身上,略作思忖便笑着言道:“初一,汝天资聪慧,宅心仁厚,日后必能有一番作为,只是汝须牢记一点,万事皆不可再莽撞,须要冷静,汝可记下”。 初一闻听此言,脸红不已,朝着真言连连点头。“大师,记下了,俺当要铭记在心,日日提醒自己”。 说到此处,初一想了想,便拉过了狗娃,一起朝着真言又拜了下去,红肿着双目朝着真言大师言道:“大师,大师教授于吾等这么久了,俺们未曾叫过一句师傅,如今分别再即,能否让俺们叫大师一声师傅”。 真言大师闻言,饶已是参破红尘六根清尽,也忍不住两眼湿润起来,笑着朝着二人点了点头,示意可行。 二人闻听此言,俱是心下激动无比,二人对视了一眼,便朝着真言大师又是跪倒在地,口中呼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二人拜完了师傅,站起身来,侧身看向了师兄了尘,只见这平时冷若冰霜的小师兄,亦正是满含泪水的看着他俩,二人忍不住便是扑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了尘。 “师兄,吾等师兄弟今日暂且分别,此间师傅便有劳师兄照看,师兄,此间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初一颤着声哭着和着了尘言道。 那了尘闻言,抹了一把眼中的泪水,轻轻笑着对着两个师弟言道:“师弟们,此间便交给小僧了,汝等放心,此去北国,莫要忘了汝等乃我大宋子民,莫要忘了祖宗”。 言罢,似是又是想起来什么,转眼看向初一言道:“初一,汝这小子,师兄佩服”。说完,朝着初一竖起了大拇指,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那边萧普贤宗亦是和真言等人寒暄了片刻,互致了谢意之后,便是招呼初一等人坐上马背。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若是他日有缘,吾等必回五台山来报答诸位恩德,诸位长老师傅们,吾等这便走了”,言罢,马鞭一挥,一阵马蹄声后,众人已是消失在了山道之上。 目送着马队远离的身影,立在一方大石上的智真等人,默默的双手合十,口中念起了祈福的经文。 五十七章 塞外并马行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一阵激昂嘹亮的歌声中,兀自蜷缩着睡得正酣的初一被惊醒过来,但见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才拭了拭眼角打量起四周来。 便在此时他才察觉到不知何时他已处于一舆车厢之中,看此车厢并不甚大,只六尺长宽,却精雕细琢,颇为精致。 此时车厢的一角,师傅萧让和狗娃正倚在一起睡的香甜,那狗娃想是困的久了,睡的甚是深沉,嘴角边甚至已是流了一滩口水,而车厢的另一角,耶律云裳却是早已醒来,正扯开窗帘,出神的往外观瞧着,嘴角边隐隐泛着一丝笑意。 眼见若此,这初一不免有些疑惑,正暗自胡思乱想之间,车厢外又是一阵歌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粗豪的大笑之声绵绵不绝传入耳中,耳听的如此,这初一不由得眼前一亮,好奇之心顿起,连忙爬将起来,几步便是行到了耶律云裳身边,欲待要请云裳挪动一下,让自己观瞧,可是眼看云裳看的专注,却又是不好意思言语,无奈之下,便故作轻轻咳嗽起来。 正在挑着窗帘往外观瞧的耶律云裳忽闻得身边有声响传来,便随即回身一看,眼见着初一正眼巴巴的待在自己身边,似是也想要从这窗口往外一看究近。一看初一如此,这耶律云裳抑或是心情大好,噗嗤一声,竟捂着嘴轻声笑了起来,那初一被这云裳一笑,弄的颇有些羞涩起来,两手互搓着,面庞微热,扭捏不已。 “过来吧,此间风景好,汝看看”。想是猜到了这初一的心思,耶律云裳笑着对着初一招了招手言道。 这初一正不知如何跟耶律云裳开口,忽闻得耶律云裳如此说,顿时喜笑颜开,嬉皮笑脸的朝着耶律云裳挤眉弄眼了一翻,便急忙挪到了窗口前,猴急也似的挑开了窗帘,只这一看,这初一便已是哇的一声大叫了起来,这一声大叫,立时便将旁边酣睡的二人给惊醒了过来,那二人俱好似受了很大惊吓一般,各自抚着胸口大口呼吸不已,坐在身边耶律云裳一见之下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初一,汝这厮为甚一惊一乍,俺梦里正在享用一只烧鸡,正食的酣畅,被汝这一嗓给扯没了,汝这厮,汝赔俺烧鸡”。那狗娃正做着美梦,被这初一惊醒了,心中气急,朝着初一就是一阵嘟囔。然这初一却依旧盯着外面,似未曾听得他言语,这狗娃眼见初一竟不理自己,哇的一声,居然大哭起来。 “吵甚吵,梦里那鸡是虚,眼前这景却是实,狗娃,师傅,汝等都过来观瞧,外面真是好景致”。听得身后哭泣之时,初一这才回转身来,然他并未曾安慰狗娃,却是一脸兴奋之色的朝着那二人招手呼唤道。 听得初一之言,狗娃立时便是止住了哭泣,在脸上胡乱的一抹,一脸好奇的凑到了初一身边,屁股一拱便是将初一挤到了旁边,忙不迭的将头往那窗外伸出,这头刚伸出去,亦如初一般大声喊叫:“俺娘啊,这是恁地,太也美了”。 狗娃的举动立时便是惹的车厢内哄笑一片,这狗娃闻得身后笑声,这才觉得方才颇为不妥,但见得他慢慢回转身来,挠了挠头,憨憨的笑了笑扯了扯初一,初一笑了笑,于是两个娃娃便都是凑到一起。 二人挑帘一看,充盈入目的便是一望无际的大片草原,想是已经入了秋,草色大多已呈灰褐,好似铺了一层毛毯一般,而在这原野之上,一条九曲巨蛇般的长河蜿蜒绵长,不见头尾,极目远眺,一座座大山高低起伏,绵延不绝,甚是雄伟,再抬眼观瞧,头顶天空好似一方蓝色巨幕,巨幕之上,白云滚滚,其形各异。马车飞驰之际,满天白云飘逸灵动,幻化万千,好似活了一般,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两个娃娃正挤着窗口深深陶醉之时,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过,只见一匹马儿已是疾驰行到初一二人面前,但见马上来人头陀打扮,身着灰布僧袍,头戴一顶发箍,身后背着一口镔铁刀,正单手纵着马笑意盈盈的看着车窗内的二人。 初一和狗娃一看见马上的来人,顿时激动不已,泪流满面,二人奋力的朝着那人挥着手,嘴里大声喊着:“武师傅,俺们终于又见得你了,可想死俺们了”。 “哈哈,徒儿们,俺亦是每日记挂着汝等,老天有眼,今日终让俺师徒又是重新相聚了”。武松亦是虎目含泪,心潮涌动。 “武师傅,俺师兄他们呢,俺们怎的坐在了马车里,俺记得俺们昨晚都是趴在别人背上出来的”。初一伸头往外看了看,并未看见清玄清风他们,又是想到的疑惑,便是急着朝着师傅问道。 话音未落,一阵清朗的笑声随着传入耳中,片刻之后随着马蹄之声,师清风二人身着这一身金人铠甲行到了初一和狗娃的面前,只见清风笑嘻嘻的对着二人言道:“小子不错,还能记挂吾等师兄,哈哈,汝且看那赶车的是谁”。 初一闻听此言,连忙走到车门前,撩开门帘一看,那赶车的正是自己的清玄师兄。清玄听得身后响动,便是笑嘻嘻的转过身来,“初一,汝受苦了”。听得师兄所言,初一顿时鼻子一酸,眼圈红了起来。 “师兄,方才俺在车内听得外面在唱着甚歌,听着甚是振奋,这歌唤做甚名”。许是不想再想那辛酸之事,初一岔过了话题。 “哈哈,这歌唤做敕勒歌,乃吾北地塞外之人最喜的歌谣,此歌唱的便是这草原山河壮美,娃娃,汝若是喜欢,伯伯择日教授于汝便是”。不知何时,身着金人将军服饰的萧普贤宗亦是打马行到了初一等人近前,想是成功的接应到了众人心中高兴,便是大笑着朝着初一言道。 初一闻听得萧普贤宗所言,登时心中欢喜万分,连连拍起了手,口中不停唤着好。 “萧伯伯,俺们怎会在这车里,俺们现在这是准备去往哪里呀?”初一接着问道。 “今次能顺利接到汝等,全仗吾耶律大石大王计谋精妙,大王先是命人联通了智真大师,同时精选了二十骑侍卫,命吾领着假扮金军,持着金人通关令牌连夜入的雁门关,接着命汝师傅师兄等人领着数十骑,备好马车候在关外十里山中,吾等昨夜顺利得手之后,便是连夜疾驰飞奔出关,幸得一路顺畅至此,吾等此际已是离了那关口好几十里地了,想来暂时已是安全矣”。言说到此,萧普贤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众人闻听此言,各是欣喜不已,心中想到已是脱离虎口,俱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诸位,吾等快些赶路,早点赶到可敦城,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快活快活”。萧普贤宗跟着初一说完之后,便是马鞭一挥笑着大声言道。 嗷呜,恰在此时一声狼嚎冲天而起,响彻云霄,众人随声寻踪一看,却原来是大白站在一处土坡正自仰天长啸。紧接着头顶上方一声长长的尖啸之声亦是传入耳中,闻着声音,初一等人很是好奇,急忙伸出头往天上观瞧,但见得一只灰色大鸟儿正翱翔在众人头顶,俯冲盘旋不止。 “海东青,舅舅,这是咱们的鸟么”。耶律云裳一见这鸟便是兴奋的叫了起来。 那萧普贤宗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朝着一个侍卫示意了一下,但见那侍卫吹了一声口哨,那大鸟片刻便是飞到了侍卫肩头,立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把那初一看得是心头痒痒,口水直流。 “云裳,这甚海东青是用来干啥的啊”。初一捅了捅耶律云裳问道。 ”这鸟可不一般,听吾舅舅说过,这鸟是用来捕获天鹅和传递消息之用的,怎的,汝也喜欢?若是喜欢,到了可敦,吾央求舅舅给吾等弄一只,可好“ 初一连夜奔波,早已是疲惫不堪,闻听此言,仿若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不已,一把便是抱住了云裳连声叫起好来,却不曾知道此刻的云裳已是红霞满面,羞涩不已。 五十八章 插翅亦难逃 “舅舅,吾有些饿了”。一众骑队又向前疾驰了约莫三十里,眼见得便是到了午时,那耶律云裳腹中饥饿难耐,忍不住趴在了窗口向着萧普贤宗嘟囔起来。 萧普贤宗听得云裳呼喊,自家肚腹恰在此时亦是咕咕叫了几声,随即便转身朝着部众看去,眼见得众人俱已是人困马乏,精疲力尽,这萧普贤宗顿时便是蹇起了眉头。 只见他马鞭一抽,打着马来到一处土坡之上,手搭凉棚往在前方观看起了,但见得前方约莫数里之距,正有着一处山坡,坡上密布丛林,若是己方这些人马藏匿其中,很难被人发现,看到此处,萧普贤宗心头一动,便是打马回到众人近前,招呼武松等人一起商议。 萧普贤宗将众人招至近前言道:“诸位师傅,行至此处人困马乏,吾适才看见不远处有一丛密林,正好隐匿,不若吾等去那稍事休息,用些饭食再行赶路,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罢,自是全无意见,于是片刻之后,萧普贤宗就地留了两个侍卫了哨,便是引着众人向那林间奔去,到得那里,立刻安排众人埋锅造饭,休憩起来。 不多时,饭食已是备好,众人便是狼吞虎咽般吃将起来,恰在众人吃的欢畅之时,那留在原地了望的二人忽的打马向着密林奔来。很快这二人便是飞奔而至,进的密林便是即刻翻身下马,快步如飞的跑到萧普贤宗近前跪地禀报:“将军,大事不好,后面忽的烟尘滚滚,马蹄声甚是密集,恐是金人大队军马追寻而来,将军,吾等该如何是好”。 听得此言,萧普贤宗心中大惊,暗自忖道,这金人怎的来的如此之快,好不叫人烦恼,情急之下,急忙跃上战马,只片刻便行到了密林外的一处高坡之上,手搭凉棚,远远的往南观瞧,只这一瞧,心里便倒出一身冷汗。 却原来那草原远端,已是升腾起一片浓浓的烟尘,那烟尘之中隐隐戳戳现出大队的骑兵,那骑兵的喊杀和隆隆的马蹄之声绵延不绝的传入了萧普贤宗的耳中,直把那萧普贤宗看得是眉头紧皱,心中叫苦不迭。 片刻之后,这萧普贤宗一脸愁容的回到了密林之中,四围的人眼看着他回转,便纷纷聚到了他的身边,等待着他的抉择。 “萧伯伯,真个是金狗追上来了么”。那狗娃忍耐不住,终是率先问了出来。 萧普贤宗抬眼看了看狗娃,默默的点了点头,那耶律云裳一听果真是金兵追来了,立是眼中噙起了泪水,小跑了几步一下便是扑到了萧普贤宗怀中,小脸上满是惊恐。 萧普贤宗怜惜的抚了抚云裳,又是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粗为估算了一下,只五六十人马,若是要硬拼,怕是凶多吉少,想到此间不禁眉头紧锁,眼看着众人一脸哀伤模样,萧普贤宗心中亦是焦急无比,随即便是准备好了书信,唤过手下放出海东青,往那北边寻求援军,只片刻,但见得那大鸟一声长啸便是直冲云天,须臾之间已是不见踪影。 “将军”,随着话音,只见一个首领模样的人急急从那队伍之中走将出来,几步便是走到萧普贤宗面前,单膝跪下:“将军,且恕小人隐瞒之罪,大王临行之前密令属下,如遇危险,当尽力保全汝等一众性命,如今事情万分紧急,属下恳请让某等断后”。 言罢,这首领朝着周遭侍卫一竖拳,大声言道:“吾大辽好儿郎们,如今后面金狗追来,汝等怕是不怕”。众人闻听俱是一声大吼:“不怕”。那侍卫头领听完哈哈大笑,便又是朝着萧普贤宗单膝跪地,大声言道:“请将军莫再犹豫,速速前行,再晚,怕是来不及也”。那一众侍卫听得首领之言,亦如头领一般,尽皆跪倒。 眼看着这些侍卫们如此行动,萧普贤宗热泪盈眶,感激万分,他深知此时若是留下几乎便是死路一条,有心拒绝,可是却又苦无良策,且时间紧迫,不得已只得点头应允。 那首领眼见的如此长舒了一口气,随即便是对着众侍卫振臂高呼道:“诸位兄弟,话不多说,且让那些金狗看看吾契丹好儿郎的手段”。一众辽人闻得头领话语,顿时个个神情激昂,振臂高呼不已,却在此时,不知何人吟唱起了一曲古朴雄浑的歌来,众辽人闻得此声,纷纷高声合唱起来,一时间苍劲的歌声响彻云霄。 那萧普贤宗刚刚安顿好众人上车,正待打马前行,忽闻得声后传来此曲,登时铁骨铮铮的汉子泪如雨下大哭起来。那车厢内的初一眼见此景亦是很是感伤,便朝着身旁的耶律云裳问道:“云裳,这是甚曲子,听得叫人好生振奋”。耶律云裳正自感伤不已,听得初一相问,抹了一把泪水,摇了摇头。 “初一,此歌唤作得胜歌,乃辽人打仗得胜归来之时所唱之曲,这些壮士已知是死却仍如此豪迈,真个是令人敬佩”。坐于一角的萧让开口言道。 亦是在此时,众人身后传来了震天动地的马蹄轰鸣之声,初一等人皆是回头一看,但见得草原远端,烟尘滚滚,影影绰绰的可见大队金人骑兵正往这边赶来,喊杀之声振聋发聩,金人离着已方是愈来愈近了。 ,众人正自惊愕之时,蓦的只闻方才那首领一声大喝,“众家儿郎们,打猎去者“。一众侍卫闻得此言,俱是狂笑不止,随即便是纷纷打马向着烟尘腾起方向冲杀而去。 眼见事已至此无可挽回,那萧普贤宗一抹眼泪,转身又是看了看那飞驰而去的一队人马,一咬牙,仰天大喊了一声便是即刻引着众人向着北方飞驰而去。 “初一,吾好悔恨”。马车内,蹲坐在一角的耶律云裳,忽的挪到了初一身旁,拽着初一的胳臂哭诉起来。 “云裳,汝这是怎的了,想到甚伤心之事了?”。眼见得耶律云裳如此,初一有些不明所以,便是朝着云裳问道。 闻听此言,耶律云裳更是哭的厉害,抽噎着言道:“方才若非吾喊饿,舅舅亦不会下令停下休息,若是如此,金人便是追不上吾等,如今因吾之过,便要连累的一众叔伯们丧命,吾的心里好生难受,初一,吾好悔恨”。 听着耶律云裳的言语,初一心里亦是感同身受,苦无言语安慰云裳,只得很是同情的看着她,任由其靠在身侧。 便是在此时,马车前方蓦的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之声,随即隐隐的传来了一阵万马奔腾的轰鸣之声,众人闻听此声,心中大惊,急忙来到马车门前撩开门帘,往前观瞧。那正在策马飞奔的萧普贤宗亦是急忙打马赶到一处高地之上,举目远眺起来。 但见得前方原野之上,烟尘滚滚,遮天蔽日,大队骑兵正朝着此间疾驰而来,眼见得这大队人马愈来愈近,萧普贤宗顿时哈哈大笑,喜极而泣。 五十九章 孤胆英雄汉 “萧伯伯,可是俺们的救兵来了么”。马车上的初一眼见得萧普贤宗欣喜若狂,不由得很是激动的颤声问道。 萧普贤宗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初一,老天有眼,果真来的便是吾大辽铁骑,吾等有救了”。众人闻听此言,俱是欢喜异常。 然却是在此时,忽的众人身后隐隐传来了马蹄奔腾之声,众人回头一看,俱是大惊失色,却原来是身后烟尘滚滚,一队金兵已是追了上来,约莫有四五十骑之多,这些金兵想是已经发现了众人,正飞快的朝着此间疾驰而来。 眼见得金人愈来愈近,萧普贤宗不由得抬眼看了看那北面援军方向,离着自己尚有不短的距离,恐一时难以帮衬的上,只一瞬时,这萧普贤宗顿时眉头紧皱,焦急异常,心中叫苦不迭。 “萧将军,弃了马车吧,让初一他们坐到汝等马上,或许如此,尚有一线生机”。萧普贤宗正自手足无措之际,正赶着马车的清玄道人朝着他大声的喊着。 萧普贤宗闻言,未有任何犹豫,随即便是招呼众人分别上马,待众人上的马来,这才发现清玄道长却是未动,亦是此时才察觉除了马车之外,便再无多余马匹了,情急之下,这萧普贤宗便要跳下马来。 那清玄道人一看他如此,便已知他心思,连忙朝着萧普贤宗一摆手,呵呵笑道:“将军莫要再纠结于此,请急速离去,若是晚了,便来不及了,将军,请将弓箭扔给某,那一众人等便是全仰仗将军了”。 听得清玄道人如此言语,再抬眼看那金人追兵,已是愈行愈近,隐隐的已是能看清那金兵的身形了,于是这萧普贤宗便一咬牙,将着弓矢扔给了清玄道人,随即朝着清玄大声喊道:“兄弟,汝且顶着,待吾将他们送到安全之处,某即刻便来救汝”,言罢,便是一打马,招呼众人飞驰而去。 那清玄道人目送着众人离去,心中长出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了释然的笑意,便在此时身后又是传来了两声杂孩童的哭喊之声。“师兄,师兄”。闻得此声,这清玄道人不由得心头一热,潸然泪下,蓦的一抹眼泪,一咬牙,便是转过身来。迅疾的搭起了弓箭,瞄准了一个金兵,嗖的便是一箭,射向了那人,但闻得一声惨叫之声,只见得一个金兵已是摔落马下,眼见得不得活了。眼见得自己得手,这清玄道人不由得士气大振,哈哈大笑起来。 那一众追赶的金人眼见得前方不远有着几匹马正在奔驰,正全力奔向那里,忽的队伍中一人倒地,众人俱是一惊,朝着眼前再一看,正看见前方不远之处,一辆马车之上正有着一人搭着弓矢正瞄着自己,众金人大怒,亦是纷纷从身后抽出弓箭,射向了马车,只片刻,一阵阵嗖嗖声响划过长空,无数的箭矢已是射在了马车之上,只钉的那马车门板如炒豆一般啪啪声响。 一阵箭雨过后,但见那马车之上方才射箭之人已是舀无身影,惹的众金军一阵狂笑,纷纷朝着马车疾奔过来,便在此时,忽见得马车之上,忽的人影一现,紧接一声箭矢破空之声随之传来,只须臾过后,但闻得本队之中又是又已惨呼,又是一名金兵摔落马下,惨呼不断。 众金人一见之下,恼怒异常,俱是发了声喊,四下散开,朝着马车包围而去,只片刻一众金人已是弯弓搭箭行至了马车近前,只见得马车之上空空如也,杳无人烟,众金兵打着马围着这马车甚是疑惑,只在这众金军犹豫的一瞬间,只见那马车底下,忽的一声,倒飞出了一道人影,正是清玄,众人还未回过神之际,那清玄便已是瞄准一人,啪的一声,又是射出一箭,只闻的噗的一声,一个金兵便是手捂着咽喉,连哼都未哼,便是栽落马下。 只这片刻功夫,金人队中已是折了三人,一众金人俱是又气又急,哇哇怪叫着朝着清玄射出箭矢。但见清玄亦是好手段,方才射出箭后已是心中做好判断,眼见的箭矢飞来,便是横起了弓弦,一阵乱舞,只闻得一阵噼噼啪啪之声,那射来之箭便已都被他挡下,金兵见未曾射死他,狂躁无比,纷纷抽出兵刃,向着清玄包围过来,一时俱是已经忘了前面还有几人正在逃遁。 且说这边清玄与金人大战正酣,忽闻得嗷呜一声长嚎在着身后响起,众金军与清玄俱是一愣,只这一愣之见,但见得一条白毛大狼已是快速冲入人群之中,直奔那清玄而来,一众马匹眼见得这头白毛大狼,显得甚是惊恐慌乱,纷纷焦躁不安纵跳躲闪起来,一时间金军队伍陷入了混乱之中。 那清玄正自苦陷入苦斗,忽见得金人队伍散乱,正自纳闷之间,只见得一条白毛巨狼朝着自己冲了过来,眼见此物,清玄眼中顿时含起了热泪,心中暗自忖道:“罢了,想当初吾与这畜生追斗终日,不想它今日竟是舍命相助,真个是叫人唏嘘不已”。 清玄心中一边思忖,行动却是一刻也未曾放松,眼见得金人凌乱,瞅准了空子,一下便是捡起了一杆长枪,一个鹞子翻身便是跨到了一匹无主之马身上,大吼了一声,挺着枪便是朝着一个金兵刺去,那大白眼见得清玄如此,亦是大声嘶吼着朝着金人马队里扑去,顿时便惹的那金人队伍又一阵鸡飞狗跳。 便在此时,一阵轰隆隆的马蹄之声自众金兵身后传来,众人回身一看,俱是嗷嗷怪叫不止,却原来是大队金兵已是赶到近前,但见队伍最前的一匹马上,正端坐着一个金盔金甲外罩着一领紫袍的虬髯将军,此人正冷眼瞅着正在一众金军包围圈中的清玄道人,愈看愈是心惊,愈看愈是恼火,随即便是抽出弓矢,瞄向了清玄,只片刻之后,但见这将军一声大喝,只闻得嗖的一声,一只羽箭带着啸声直奔那清玄后心而去。 便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只听得嗷呜一声,横次里一匹大狼猛的一下便是跃了出来,堪堪正好挡在那羽箭的来路之上,只听得噗的一声,那羽箭便是正好射中了大狼的肚腹,想是那金将力气惊人,此一箭竟是透胸而出,箭头外露足有一尺之长,但见得那大狼呜咽了一声,便是翻到在地,连着打了几个滚,想要站起,却是腿脚无力,连着打滑了几次终是躺到在地,嘴里鲜血直流,兀自还低低嘶吼着。 那正在拼死苦斗的清玄道人听得身后异样,使了个破绽,便是瞅准机会扫了一眼,只这一眼,便是银牙咬碎,怒火中烧,五内俱焚。 “大白,汝且慢走,看吾给汝报这血海深仇”。言罢便是怒目圆睁,挺起长枪狠命的朝着众金兵刺去,只片刻之后,便闻得两声惨呼之声,又是又两个金兵摔落马上,惹的众金兵俱是心下大骇,纷纷引着马匹向外退去。 第六十章 虎口终脱险{一} “休要再跟此人纠缠,大队给本王往前冲,追上那些逆贼,莫要让他们跑了”。却原来这金人大将不是别人,正是大金四王,金兀术,那金兀术眼见得远端萧普贤宗等人已是愈行愈远,顺着再看,北面烟尘滚滚,大队骑兵正往此间急速压来,喊杀之声已是振聋发聩,清晰可闻,情急之下,这将军心头火起,大声嚷嚷起来。 一众金兵正自惊恐慌乱,忽听得将军怒声,这才纷纷缓过神来,片刻之后留了部分金兵缠住清玄道人,其余大队骑兵从两旁迤逦绕过,呐喊着向着萧普贤宗等人扑去。 原野之上,萧普贤宗等人正自疲于奔命,一阵人喊马嘶忽得从身后传了过来,听那声音渐次响亮,似已是离的不远。众人一听之下,俱是冷汗直冒,心急如焚。 “前方骑马之人可是萧普贤宗将军么”,便是在众人心中慌乱之时,远远的从那大队辽人军阵之中传出了一声清亮的高呼。 正策马狂奔的萧普贤宗听的此言,顿时眼圈一红,心中激动,大声朝着前方喊道:“大王,公主在此,速来救援”。 话音刚落,众人身后蓦的传来了一阵箭矢破空的嗖嗖声响,情急之下,那萧普贤宗急忙大喊“小心,身后有箭”。情急之下便是横着大刀朝着身后一阵乱舞,但闻得一阵叮当声响,箭矢俱是被挡落在地,眼见得躲过一劫,萧普贤宗头上冷汗直流,心中连连直呼侥幸。 “汝等皆没事吧”。须臾之后,萧普贤宗朝着身旁武松和清风大声问道。 “直娘贼,这些金贼太也欺人,幸的老天庇佑,将军俺等无事”。听得萧普贤宗所言,那武松骂骂咧咧的回到。 靠着清风胸前的初一却未曾听得身后清风道长言语,于是心下有些着急,却又被清风死死的夹着不便回头,便往后拱了拱清风言道:“师兄”。话音刚落,只听得身后清风轻笑着回应:“初一,救兵已是就到眼前了,吾等终是有救了”。 闻得师兄所言,这初一不禁抬头向前观瞧,正看见当先一队约莫数十人的救兵,离着自己已是咫尺之遥,自己甚至已是能看清骑兵身上的衣甲颜色,看到此间,初一心中狂喜不已,大声朝着声后的清风喊道:“师兄,师兄,俺们有救了”,随即便是又朝着旁边马上耶律云裳和狗娃嚷嚷起来,那两个娃娃亦是喜极而泣不已。 嗖嗖嗖,众人正自兴奋之时,耳边又是传来几声箭矢破空声响,此次那几个大人已是有了准备,或格挡或躲闪,几声叮当声响之后,众人又是躲过一劫,便在此时,那众人前方亦是响起了一阵密集的嗖嗖声响,众人抬头一看,一阵密如飞蝗的箭雨正从众人头顶飞过,只片刻之后,众人身后便是传来几声惨叫之声。 眨眼之间,这队辽兵已是冲到了金兵面前,各自挺起兵刃与金人鏖战一处,一时间烟尘滚滚,人喊马嘶,厮杀声响彻云天。 萧普贤宗等人眼见得援军已是和金兵杀在了一处,更是催紧了马匹朝着那辽军大队疾奔过去。只片刻,已是行到了辽军阵前数十步之距,众人心下激动,不由得纷纷长叹了一口气。 亦是在此时,辽军阵中一声低沉肃穆的号角声响起,随即只听得一阵马踏之声,辽军阵中忽的闪开了一条道路,一队玄甲骑兵持着旌旗促着一名约摸三十左右年纪,身材高大,高鼻深目,颌下虬髯,身着玄甲批着黑袍的将军出现在了众人近前。但见此人先是看了看众人,微微点了点头,便是朝着身后辽军一挥手,那辽军顿时发出一声震天的呐喊,朝着金军冲杀了过去。 待大队辽军已与金人接战之时,萧普贤宗等人已是策马行到了那玄甲将军近前,只见萧普贤宗一见此人,随即便是单手抚胸,低头行了个礼,红肿着眼颤声言道:“大王,幸不辱使命,某将公主救出来了”。言罢,便是将耶律云裳紧紧的拥在怀中,泪如雨下,大哭不已。 这萧普贤宗正自大哭之时,旁边马上的初一亦是激动不已,但见他转过身来,紧紧的抱住清风师兄颤声说道:“师兄,俺们终于安全了”。 言罢,便是抱住清风嚎啕大哭,可是哭着哭着,这初一愈加觉得哪里似有些不对,只见他疑惑的慢慢抬起头来朝着师兄面上看去,这一看,不禁大喊了一声,吓了一跳,只见这清风师兄已是面如白纸,双目紧闭,嘴角边兀自还在滴着血。 这初一一看师兄如此,顿是慌了神,连连抱住师兄摇晃了起来,只这一摇晃,一个不稳,两人俱是摔落马下,旁边萧普贤宗和武松等人闻的初一惊呼,俱是侧身往这边看了过来,一看之下,登时便是翻身下马,聚到了二人身边,但见这清风道人趴在地上,背上插着三只羽箭,毫无动静,那武松眼见如此,急忙抢步上前,一探清风鼻息,登时眼中泪如泉涌,一把便是抱起了清风,放声大哭。 众人一见得武松如此,便已知是怎生回事,几个娃娃立时便也是扑倒了清风身上,痛哭不已。 片刻之后,只见那萧普贤宗一抹眼泪,钢牙一咬,将着耶律云裳拉到初一身边,亦不说话,转身便是捡起大刀,腾腾几步便是翻身上马,朝着那黑袍将军一抱拳:“大王,吾尚有一友在金狗阵中,吾这便去就他,此去若有不测,还望大王好生照料于她”。话音未落,便是一拍战马冲着前方战阵便是冲杀过去。 那耶律云裳兀自还沉浸于清风逝去的悲哀之中,眼见的舅舅又是翻身冲杀而去,不禁心中大急,哭喊着便是朝着舅舅奔去,唬的那初一连忙抢步上前,一把将云裳紧紧拥在了怀中,那云裳一见初一不让自己去,情急之下,便是朝着初一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那初一被这云裳一咬登时疼痛无比,差点便是撒手,只见他朝着那烟尘滚滚的方向看了看,便是心一横眼一闭,一咬牙,任凭耶律云裳狠咬却只是不撒手。 那黑袍将军立在旁边,眼见得如此,不由得打量了初一一番,暗自点了头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战阵之中,烟尘渐渐消散,厮杀之声亦是渐渐平息,双方人马各自回归了本队,只留了下了漫山遍野一地残尸。 片刻之后,一队骑兵来到了初一等人近前,领头的赫然便是萧普贤宗,但见他浑身是血,背上还插着两只羽箭,口中气喘不已,一见到初一便是翻身下马,一把将初一抱在怀中泪如泉涌,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言说着自己无用。 恰在此时,蓦的得对面金人军阵之中一声号角之声,紧接着一阵吱呀吱呀的声响从那阵中传来,众人俱是心中一凛,纷纷朝着金人阵前看去。 第六十一章 虎口终脱险{二} 随着一阵吱呀呀的声响,但见得金人阵中慢慢行出一队人马,那队人马之中当先一人金甲紫袍,正是大金王爷金兀术,在其身后不远,赫然便是萧普贤宗等人丢下的马车。 眼见得金兀术出得阵来,那萧普贤宗登时火往上涌,浑然不顾已是满身伤痕,提起大刀便是要跨上战马寻那兀术。 堪堪将要上马,却被一只大手一把便是拉住,萧普贤宗甚是恼怒,嘴里骂将开来:“是甚鸟人,挡住爷爷去处,爷爷自去冲杀,干你鸟事”。言罢,随即便是转身怒目而视,只见一看,这气却是泄了万分,原来拉住他的人便是那黑袍将军。 “将军,莫要鲁莽,且看那金贼如何言说”。被这萧普贤宗一骂,这黄袍将军却是丝毫未见动怒,只见他拍了拍萧普贤宗的胳臂,便是跨上马行到了阵前。 眼见得这黄袍将军纵马行到阵前,那边金兀术朝着他看了看,哈哈一阵狂笑,接着便是拿马鞭指着黑袍人言道:“若是某眼不拙,将军莫非是那耶律大石将军么”。 那黄衣将军听得金兀术所言,轻轻一笑,朗声言道:“不错,某正是,若是吾也未曾看错,阁下便是大金四王,完颜宗弼吧?” 那金兀术闻听此言,却是不答,狠狠的哼了一声:“汝大辽无道,今吾大金顺应天意,灭了汝大辽,汝等自当顺应天时,归顺于吾大金,却是为何再起纷争,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看看这一地尸首,汝就未曾有一点心痛么”。言说到此,这兀术拿着马鞭指了指满地的尸首,眼中含泪颤声言道。 “哈哈,好一个顺应天意的大金国,吾大辽是有不到之处,可汝这金国便是好么,汝且问问良心,尔等蛮夷所行之事又有哪一件是顺应天意,为民所想。汝今之言,好不羞臊”。耶律大石听闻兀术所言,大声驳斥道。 听得大石所言,这金兀术火冒三丈,有心便要引军与这大石再行厮杀,可当他举起马鞭之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见眼前辽军足有数千之众,且军容整肃,士气旺盛,一望便是精锐之师,再反观己阵,今日事起突然,匆忙之间只带得一千军马,若是厮杀恐占不得便宜,若是再行调兵,恐已是来不及。想到此处,这金兀术不由得有些气馁,暗自着恼。 只片刻之后,便见这兀术哈哈一笑,朝着耶律大石一摆手言道:“罢了,今日不与汝等逆臣贼子饶舌,择日吾等引兵再斗,看看谁乃正主,此位壮士甚是英勇,虽为某之敌手,某亦是佩服不已,不忍害他性命,汝等派人过来将他带回,好生将养吧”。 言罢便是朝着那马车指了指,接着便是一挥手,只见一个金兵驾着马车将车行到了两军中间,停下车来,便是转身回归本阵。 这边辽军中,忽的只听得一声稚嫩的声音喊道:“俺来”,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小小身影已是冲出人群,朝着那马车快速的跑了过去,只须臾之后,一个头陀打扮的独臂行者亦是随后大步奔了出来,嘴里兀自还大声喊着:“初一,小心”。 不多时,这初一已是冲到了马车近前,只见他朝着那对面的金兀术狠狠的瞪了一眼,便一下跃上了马车。那金兀术一看这娃娃,蓦的心里闪过一个身影,正待要继续观瞧,便已发现这娃娃已是钻入了车中,只见这兀术眉头微微皱起,两眼出神的盯着马车,心却已是飞到千里之外的某个村庄。 “哇,师兄”。这初一刚进入马车不久,马车之内便是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堪堪赶到此间的武松闻听的初一哭喊,心里甚是觉得不祥,随即也是狠狠朝着那兀术瞪了一眼,一个大步便是跳上马车,钻了进去。 只见这武松进了车厢,拿眼只这一扫,这眼里蓦的便是一黑,好悬没有摔倒在地,片刻之后,这武松回过神来,虎目含着泪一下便是冲到一处角落,将一具残缺的身体给抱在了怀里,但见武松怀中这人,满身是血,双目俱已是成了血窟窿,左臂齐根而断,只剩下了一只右手,此际这人已是昏迷不醒,只那鼻息之前还存有微弱的动静。而在马车的另一角,赫然则是早已气绝的大白狼。 哭了一阵之后,这初一和武松先后止住了泪水,那武松便是领着初一走到了车门外,执着缰绳便是准备回返阵中。 “二位,且慢”。这武松二人正待打马回返,身后蓦的传来了金兀术的问话之声,二人听得声音,俱是冷着脸一脸憎恨的朝着兀术看去,只见那兀术盯着初一看了又看,半晌才迟疑的问道:“这娃娃,某是否是在何处见过你”。 这初一闻听此言,便是想起了那日迎仙村中悲惨之事,顿时眼中流出泪水,咬着牙朝着兀术喊道:“汝可曾还记得迎仙村中之事”。 初一只这一说,那兀术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一下脑袋,哈哈大笑言道:“难怪刚才我看那大狼亦是眼熟,不曾想冤家路窄,竟然是你啊”。 那兀术身后金兵听的兀术所言,俱是往前动了一动,似是要往前涌来,那兀术听得身后动静,回身一看,便是朝着众金兵一摆手,示意莫要妄动。 “汝这娃娃,这车内是汝何人,某好像在迎仙村时亦是见过此人”。金兀术又是朝着初一问道。 “汝这狗贼记性还算不错,这人正是俺的大师兄,汝且等着,待俺长大成人,天涯海角亦是寻得汝这狗贼,取了项上狗头”。初一朝着这兀术狠狠的言道。 这兀术闻听此言,心中早已是勃然大怒,本待一下便是结果了这娃娃,可是又一看那对面辽军,只见那辽军之中已有众多箭手正弯弓搭箭瞄住此间,自己倘若要是一动手,顷刻之间恐是就要便成晒子,想到此间,不由的强制压下心火,朝着这初一嘿嘿狞笑言道:“某且恭候着”。言罢,便是一甩马鞭,打成马儿回归了本队,片刻之后,这金军便是潮水一般退将而去。 武松和初一见得众金军退去,俱是愤愤的朝着金人的背影吐了一口吐沫,这才回转身来驾着马车返回了辽军阵中。 这武松和初一二人刚刚下得马车,那耶律大石便抚掌着走了上来,口中大声赞到:“二位老少英雄,真个是英雄虎胆,真个是令人佩服,吾等佩服”。 这武松听得耶律大石所言,亦只是微微欠身点了点头,却是未曾言语。那大石眼见如此,却也不以为忤,大手一挥,便是下令回返,但闻得一声长长号角之声,众辽军俱是纷纷掉转马头,迤逦往北而行。 第一章 北归可敦城 “初一,快看哪,前面好大的一坐城”。在马车上颠簸十数天之后,正自抱着清玄道人发着楞的初一忽然被身边狗娃轻轻推了推,接着便是听得狗娃颇有些激动的呼喊之声。 初一闻得此声抬眼一看,正看见那狗娃将头伸到车窗外,一脸兴奋的朝着远处看着,终是小孩心性,看见狗娃这般,于是这初一便将清玄道人托付给了身边另一侧的萧让师傅照看,自己挪动了一下身体,拱了拱狗娃,亦是将头伸出了车厢之外。 但见得的一片辽阔的大草原之上,约莫七八里外,一条巍峨壮观的大山自西向东虎踞龙盘,绵延不绝,而在这大山的居中位置正有着一个巨大的山坳,一围绵延数里的高大雄壮的城墙围在山坳正前,将这山坳护的是密不透风,固若金汤。 便在此时远远的城池里传来了一阵古朴低沉的号角之声,只片刻之后,本方队伍之中亦是响起同样的号角之声,紧接着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之声便是在这队伍之中响彻起来。 “初一,吾等这是到了何处了”。躺在萧让怀中的清玄道人轻声闻道,那初一闻得此声,连忙缩回头来朝着师兄看去,但见这清玄经过这十数日的修养,已是缓过神来,性命已是无忧,只是两眼之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左手之处亦是将衣袖扎在了腰间,清玄此刻一脸平静,不曾看出有一丝颓废之态。 见得清玄如此模样,初一顿时鼻子一酸,眼中终是忍不住又是落下泪来,一把便是紧紧的拉住了清玄的右臂,嘴唇轻轻颤着,却是久久不敢发出声来,生怕一出声便是哭腔,惹着清玄师兄伤心。 此刻,正在一旁很是注视着二人的耶律云裳忽的开口了,只见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笑着轻声对着清玄说道:“清玄师傅,吾等应该是快到可敦城了,师傅,吾等终于是到家了”。耶律云裳话音刚落,清玄的嘴角已是微微上翘,轻轻的笑了起来。 眼见的清玄师兄这般神情,这初一愈看心里愈加的烦闷,生怕自己忍受不住哭出声来,便一咬牙,掀起了车厢门帘,几步便是来到了车厢之外,抬眼朝着城墙的方向看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北归的大队辽军行到离着城池约莫只有一里地的时候,只闻得城中轰的一声炮响,紧接着几声号角之声绵绵不觉的传入耳中。 片刻之后,随着一阵吱吱呀呀声响,那高大厚重的城门缓缓的便打开了,只见一队身披铁甲的精壮武士手持着各色旌旗骑着马列着整齐的队伍飞驰而出,只须臾之间,这队人马已是行到城门之外,自行分成了两队,每隔数尺相对而立。紧接着随着一阵脚步之声,一群身着各色官服的汉子亦是纷纷出现在了城门之中。 亦是在此时,城外的辽军阵中亦是响起了号角之声,接着便听见一阵哗哗声响,辽军队伍纷纷朝着两边让开,随后中间缓缓行出一队打着五彩旌旗的锦衣骑队,而在那骑队之中,一个身着锦衣披着黄袍的虬髯汉子正一脸肃穆行在最前。 眼见的那黄袍大汉已是行将靠近城门,那城门口候着的一众官员便是纷纷下跪,由当先一名官员引着整齐呼道:“臣等恭迎大帅凯旋而归”。 那耶律大石见得众官员相迎,面上露出喜色,随即便是翻身下马,几步抢上前去便是将那一众官员纷纷扶起,那些官员被扶起之时俱是显得激动不已。 片刻之后,耶律大石便是转过身来,一路小跑的跑向了初一等人乘坐的马车,而此时马车上的众人已是纷纷站下地来,萧普贤宗更是将耶律云裳抱在了怀中,那耶律大石一眼便是看到了耶律云裳,几步便是抢上前去,躬身施了一礼,接着便是指着身后的城池笑着大声说道:“霓裳公主,这便是可敦城了,吾等,到家了”。 话音刚落,四周便是爆发出一阵如雷鸣的欢呼之声,听得众军欢呼,那耶律大石亦是显得颇为激动,笑着捋着虬髯看着四周,只是微微点头,却是未曾打断。 好一阵欢呼之后,这耶律大石才把大手一挥,那欢呼之声才渐次停息,眼见得四下安静之后,这耶律大石一个健步便是跳上马车,环视了一下四周,朝着众辽军一抱拳言道:“儿郎们,汝等今次出征,击退了金贼,好生了不起,汝等皆是吾大辽英雄好汉”。 听得这话,众辽军又是震天动地的欢呼起来,片刻之后,只见这耶律大石摆了摆手,又是大声言道:“各军将领听令,如今吾等已凯旋归来,已无他事,诸军辛苦,这便各自先回营地休息,随后某便吩咐杀牛宰羊送到营中,众弟兄好生享用,另各营将官回营统计一番,将那杀敌立功的将士战功造册呈递上来,某要论功行赏”。 听得此言,众辽军更是激动无比,人人眼中泛出泪花,高呼万岁不已。须臾之后,只见众辽军在各自主管喝令之下,依次有序的朝着各自的驻军营地打马而去,一路之上,军容整肃,威风不已,引得道边围观百姓掌声雷动,喝彩不已。 于此诸军回营同时,那耶律大石亦是行到了武松等人身边,当他看到萧让怀中扶着的清玄道人之时,眼中登时泛出泪花,随即便是回身大声喊道:“医官何在”。 那站在城门口中众官员里慌忙抢出一人,紧跑着几步便是来到了马车近前,朝着耶律大石施了个礼言道:“大帅,卑职在此,有何吩咐”。 耶律大石一听之下,便是将手朝着清玄道人一指,大声言道:“此位壮士是个大英雄,吾甚是钦佩,汝且尽全力治好他的伤”。那医官听的王命,即刻跪倒称是。 耶律大石吩咐完毕,便是朝着耶律云裳一拱手,笑着言道:“公主,到家了,汝这便随吾回宫去吧”。 “将军,吾要和吾的这些朋友待在一起”。闻听此言,那耶律云裳即刻便是挣脱舅舅怀抱,来到了初一等人身边。那耶律大石看到此间不禁摇头轻笑起来。 第二章 大石访驿馆 “诸位,在这驿馆之中,可还曾歇息的惯么”。翌日,可敦城西,离着州衙不远的馆驿之中,武松和初一等人方才用完早饭,正自闲坐休息之时,忽听得门外有人说话,接着随着一阵呵呵笑声,身着一身便装的耶律大石便是走进了屋内,而在他身后,萧普贤宗亦是跟随着走了进来。 但见今日的大石脱去了戎装,换上了一身青色锦袍,腰间缠着玉带,脚蹬着一双皂靴,头顶着一方璞头,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众人,众人一见之下纷纷立起身来,看着大石,很是惊讶,昨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今日却好似儒雅文士一般。 “承蒙将军关照,俺们在此一切都好,谢过将军”。萧让率先回过神来,便朝着他做了一揖,替那众人答复了大石所问。 那大石听的此言,笑着点了点头,便是朝着众人摆了摆手,和在萧普贤宗二人走到一处角落,随意坐了下来。 “大将军,云裳怎生未来,她去了哪里,可还好么”。方才初一在耶律大石二人进来之时,便一直拿眼盯着门外,许久也未曾见得耶律云裳的身影,心中已是有些着急,此刻待众人刚一坐定,便忙不迭的朝着耶律大石发问。 那耶律大石闻听此言,侧身笑着盯住初一看了看,便是笑着言道:“汝是唤作初一吧,汝放心,霓裳公主在吾夫人萧塔不烟处,许是连日疲惫了,如今却还是未曾起床,本待是要带她一起来过,看她睡的香甜,便未曾喊醒她”。 “将军说的是真的,某刚才亦是在一旁,吾这外甥女真个是脾气倔,昨日未曾让她跟汝等一起,晚上在府衙之中闹了一宿,现下想来仍是颇有些头疼”。那萧普贤宗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听得萧普贤宗这一说,众人纷纷想起了那云裳平时模样,不由得俱是莞尔一乐。 “诸位,前者北归之时,某眼见得诸位英雄了得,心中好生相敬,欲要与诸位熟识,然一路之上只顾赶路未曾顾得上此事,今日得此空闲,于是某便邀萧将军作陪来探望诸位老少英雄”。言罢便是站起身来,朝着众人做了个揖。 “呵呵,将军客气了,今次吾等能脱得陷境,全赖将军一力周全,吾等感激不尽,今日既然将军问起,那某便舔脸,给将军介绍一番”。萧让闻听此言,朝着耶律大石亦是深施一礼。那大石闻言,哈哈一笑“如此,便有劳先生”。 萧让听的大石所言,笑了笑,便是首先指向了坐在身侧的武松言道:“此位大师,俗家姓武,单名一个松字,平生最好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乃真正的英雄好汉”。 话音刚落,那耶律大石已是鼓起掌来,随即便是站起了身来,朝着那武松大声言道:“先生所言极是,那日两军军阵前是何等凶险,武师傅敢冒着偌大的危险,不惧生死,前去将那兄弟接回,便只这份气魄和胸襟,已是令人钦佩不已,只是某未曾有的机缘,见识得师傅神功,必定是了得非凡”。 坐在一旁的武松闻听此言,急忙站起身来,朝着耶律大石打了个稽首,只是笑了笑,却是未曾开口。 “还有这位小英雄,小小年纪,竟也是侠义心肠,强敌面前,即是我等大人亦多未曾有此胆识,某亦是佩服不已,这娃娃,汝唤做甚名”。耶律大石说着,忽得又想到了一个人物,便是转身四下寻找,只一瞬间便是看到了初一,笑着说道。 听得耶律大石所言,那初一便立起身来,学着大人模样,挺直腰板,朝着耶律大石作了一揖,朗声言道:“回将军,俺大名姓燕,唤做燕飞天,将军,打小师傅们便是教俺们要知恩图报,俺师兄舍命救了俺们,俺怎能眼看他受苦而只顾自己身死”。 听着初一的一番话语,那耶律大石不由得眼中精光一盛,只见他捋着虬髯,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个娃娃,许久才笑着点了点头,面上满是赏识的笑意。 那萧让见得他二人言说已毕,便是指着那清玄道人对着耶律大石言道:“将军,这位英雄乃二仙山紫霄观一清道人公孙胜高徒清玄道人是也,今次吾等能得脱逃,他是立了首功”。 一直随侍在旁的萧普贤宗听得此言,登时双目微红,亦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言道:“先生所言极是,当日若非清玄真人舍命断后一搏,吾等只怕此刻俱已是金人刀下之鬼矣,真人,且受吾一拜”。言罢,便是朝着清玄真人磕了一个头,那清玄真人听得响动,轻声笑了笑言道:“将军莫要再说,若是当时是汝,汝亦会如此做的,万幸,这些娃娃毫发无伤,吾等这便心安矣”。 “好汉子”。那清玄话音未落,那耶律大石已是激动万分,朝着清玄真人竖起了大拇指。清玄道人闻听此言,笑了笑,却也似武松一般,未曾说话。 “萧先生,汝说了一圈,还未曾给某介绍介绍先生自己呢”。片刻之后,耶律大石转身朝着萧让笑着言道。 “某姓萧名让,手无缚鸡一落魄书生而已,无有甚可言之处,将军见笑了”。 却是在此时,忽闻得这耶律大石好似想起了甚事,蹇起了眉头,在这屋中来回踱起了步了,在这片刻之后只见这耶律大石猛的一拍大腿,指着这萧让,很是激动的言道:“萧先生,汝可是曾在那南朝蔡太师府中供职的门馆先生,吾早先去过蔡太师的府中,还是先生给通报递的信,先生仔细看看某,可曾还有印象”。 那萧让闻听此言,亦是颇为惊讶,于是便是仔细观瞧起了耶律大石,片刻之后,亦是眼中一亮,哈哈大笑起来:“将军好记性,却还记得区区在下,不才正是那太师府中门馆先生,当日将军并未留得如此胡须,所以在下虽是与将军见过数次,却是未能认出,委实有些尴尬”。 “先生当日所见可是这样”。萧让话音刚落,那耶律大石便是一把捂着胡须看向了萧让,顿时,屋中传出了一阵哄笑之声。 第三章 找讨司衙门 “萧先生,汝等收拾好了么,若是已是拾掇已毕,吾等这便出发吧”。 却原来那日耶律大石来探视众人,临走之时很是热情的邀约诸人,两日后前去找讨司衙门一叙,除武松推脱照顾清玄为由谦辞以外,那萧让和两个娃娃俱是欣然应约,于是今日一早,萧普贤宗便是受耶律大石所托,早早的便是来到了驿馆前来迎接。 三人在萧普贤宗的接引之下,很快便是来到大门之外,此时一辆马车早已是在此等候多时,片刻之后,萧普贤宗招呼三人上了一车,一行人便是往着北面的招讨衙门迤逦而去。 沿途之上,许是受到邀约心情甚好的缘故,两个娃娃俱是趴到了马车车窗之前,挑开窗帘,好奇的往外四处观瞧。 但见得这可敦城,虽处塞北苦寒之地,却是街道宽阔,人烟稠密,往来川流不息,且人群之中还夹着众多高鼻深目服饰各异的外族之人,再看那街道两侧,屋舍高大,一色的都是原木所置,相较家乡蓟州的街道,虽未曾有家乡精致美观,却的更多了几分粗犷大气,两个娃娃眼见得这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景象,不由得看的目不暇接,欢喜异常。 “吁嘘”.随着一声马车夫的呼喊之声,不知不觉之中,众人已是行到了一片临山的巨大缓坡之下,约莫距此数百步之距,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拔地而起,那山脚之下,正坐落着一片壮观的殿阁楼台,相较那街道之上,这些屋舍殿阁更是显得高大巍峨,端的是气派无比。 “萧师傅,这里便是找讨司衙门了,吾等这便进去吧”。片刻之后,萧让等三人正自惊叹之时,萧普贤宗已是悄悄来到近期,笑着对着三人言道。 不多时,萧普贤宗已是领着三人行至了衙门近前,刚得近前,一道高约丈许,东西各长约数百步的高大石墙便是显现在了众人面前,而在那石墙正中的地方,有着一处高大的门楼,门楼右侧空地之上,置着一方石台,石台之上正有着一面硕大的牛皮鼓,直直竖立着很是威武霸气,再看门楼正中,高悬着一面硕大的排匾,匾额上刻着六个金色大字{西北路招讨司},门楼之下,两列身披铁甲的精壮武士正昂首挺胸雁行而立。 “萧将军,吾家将军吩咐在下,若是看见诸位便请诸位去那后厅稍歇片刻,另还请萧将军即刻便去大堂,有要事商议”。萧普贤宗引着众人刚跨进大门之时,门内便是走出一人,看着萧普贤宗等人近前便是笑嘻嘻的迎了上来躬身施礼。 “那便有劳阁下给萧师傅等人引路,某即刻便去那大堂之上”。萧普贤宗闻言笑着拱了拱手,不多时便是来到了一处高大殿堂之内,只见大堂之上早已是分两列站了四五十人,这些人正数人一组聚在一起,好似商议着甚事。 再看众人前方不远,有着一处略高于地面的石台,在那石台之上,正中地方,置着一个长条桌案,看那桌案之上,左首有着一方紫红丝帕裹着的大印,右首则放着着一盒令牌,桌案的后方置着一把巨大的虎皮交椅,交椅背后则是一方巨大的木质屏风,那屏风之上,赫然画着一只下山猛虎。 且说这萧普贤宗大步踏入屋内之时,那大堂之上正自议论的一众官员,纷纷抬眼朝着他看去,不时还指指戳戳,小声嘀咕不断。那萧普贤宗眼见得众人如此,却好似毫不在意,紧走几步行到一处僻静地方站定,静候着耶律大石的到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只闻得一阵密集的脚步之声从那大殿后堂传来,只片刻,身着一身锦袍的耶律大石携着穿着一身黄色罗裙的耶律云裳正笑意盈盈的朝着众人而来,眼看着堂下立着的众人,频频挥手致意甚是亲和,紧随其后的一年轻貌美妇人,亦是笑着随后跟了出来。 那耶律云裳一进得屋内,便是拿眼四下寻觅,只片刻便是找到了初一等人,找寻了半晌却是未见踪影,面上随即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且说那大堂之上等候的众人,眼见的耶律大石出现,慌忙各自停止了议论,各自找到位置站定下来,随即便是一齐朝着耶律大石躬身施礼。 眼见的众人行礼,大石嘴角微微一翘,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得色,只这得色便是一闪而过,随即便又是恢复亲和模样。只见他微笑着拉着耶律云裳来到那座椅之前,然后便将她轻轻按在了椅子上,随即便是往前走了几步,朝着众人朗声言道:“诸位,天锡皇帝故去之后,皇后萧普贤女又是遭了那昏君天祚的独手,害的吾大辽皇位直至虚位,如今,苍天有眼,天佑大辽”。 说道此处,耶律大石显得甚是激动,双眼红肿,嘴角微颤,片刻之后,只见他抹抹眼泪侧过身去,颤抖着指着那交椅之上的耶律云裳对着众人言道:“这位便是天锡皇帝仅存的后人,霓裳公主,吾耶律大石当初拥立天锡皇帝为正朔,如今寻得了他的后人,自当依旧拥戴公主继承吾大辽大统”。 这大石话音刚落,大堂之上立着的众人登时便是一片惊呼,议论纷纷,那萧普贤宗立在一旁,却是面色如水,未尝有变。亦是在此时,那方才一同进来的美艳妇人,面上隐隐的闪过一丝怒意,随即便是恢复如常。 片刻之后,只见东首人群之中走出一人,朝着耶律大石跪地言道:“将军,不可,如今大辽势弱,大片国土均已陷落金贼之手,便是在此国家危亡之际,是将军来到此间,召集吾大辽七州十八部汇集于此,这才稳定了人心,重振了吾大辽雄威,如今霓裳公主到来,不错,公主确是正统,可这公主一则年幼,二则这女人如何做的一国之主,将军若是如此,恐让诸部寒心,人心涣散,吾大辽好不容易重振的这点家当,怕是又要保不住了,将军,恳请将军收回诚命”。 言说到此,这人猛的朝地上一跪,放声大哭起来。随后大堂之上众人纷纷跪倒在地,亦是纷纷泪如泉涌,那耶律大石眼看众人如此,瞬时眉头紧皱,大声喝骂道:“吾自幼饱读诗文,深知礼仪,吾大辽非比这中原之人,女人称制又有何妨,汝等这是要将吾置于不忠不孝之地么”,言罢,眼神愤愤的看着堂下跪着的众人,气急无语。 第四章 辽人立新主 “耶律将军,方才这位大人所言极是,军国大事,切不可儿女情长,感情用事,如今这大辽若是要中兴,无有第二人可以胜任,某推大石将军为吾大辽新主”。此人话音刚落,便是朝着大石单膝下跪,大堂之上原本跪满一地的众官员们俱是一愣,纷纷抬起头来朝着那人看去,原来此人却是萧普贤宗。 “萧将军,汝怎的也如此说话,汝等这般,叫某有何颜面立于此地”。听得萧普贤宗所言,那耶律大石立时连连摆着双手,惶恐不安起来。 “大石叔叔”。却在此时一声稚嫩的声音传到了耶律大石的耳中,那大石很是疑惑的转身一看,却原来是耶律云裳。 只见这耶律云裳紧走了几步来到耶律大石身前,噙着眼泪对着大石言道:“大石叔叔,莫要再推辞,大辽不可一日无主,吾小小女娃岂能担当众任,吾亦推举大石叔叔当吾大辽之主”。言罢,亦是学着舅舅模样跪倒在地。 只片刻之后,那大堂之上的辽人便是纷纷跪倒,劝谏大石早继大统。即便是那站立一旁观看的萧让亦是连忙拉着初一和狗娃拜服在地。 那耶律大石眼见的众人推举,连连摆手推辞,可是那一众官员俱是苦苦哀求,只是不让,一时间那众人皆是僵持在了大堂之上,好半晌之后,只见那大石将手一举,一咬牙大声言道:“众位大人,且听某一言”。 闻听的大石所言,大堂之上立时雅雀无声,众人俱是将眼光定在了大石身上,以期下文。 “众位大人,吾适才心里思忖良久,想出了一个权宜之策,如今霓裳公主年幼,问不得政事,大家既然看得起某家,某亦不扭捏做态,某便权且居了这大位,待公主长大成人之时,吾便加大位交还于她,众位若是允了,某便接了这位,若不不允,某委实难以从命”。 那底下跪着的众官员听得此言,俱是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偌大的大堂之上,瞬间显得有些沉寂。 却是在此时,只见那萧普贤宗猛的站起身来,一把便将那耶律大石给拉到了座椅之上,随后便是即刻倒身下拜:“将军休要再得推辞,这辽主只将军一人做的,将军,且受小臣一拜”。 那堂下所跪众人一见萧普贤宗如此,亦是纷纷随声附和,劝进大位。一直站在一旁未曾言语的美艳妇人眼见得众官如此,便是和着众人一起拜倒在地,嘴角边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且说那耶律大石很是突兀的被萧普贤宗摁在了椅上,惶恐万分,焦躁不已,半晌才苦着脸长叹了一口气言道:“诸君这是陷吾于不仁不义啊,罢了,权且接了这位,却是有一件,某只暂领王位,却不称帝,待与诸君一同努力,光复河山,再行商议”。 堂上众人一听此言,俱是心中大喜,于是便于大堂之上商议好了良辰吉日,择日便行称王大礼。 且说那后堂之上,萧让正带着两个娃娃正自闲坐观看之时,忽闻得身后一阵朗朗笑声传来进来,接着便看见耶律大石正大踏步的迈进屋来,而在他身后,萧普贤宗正抱住耶律云裳紧随其后。 “云裳”初一和狗娃一见到耶律云裳俱是兴奋不已。那耶律云裳一见到伙伴亦是欢喜不已,听得呼唤,随即便是跳下舅舅肩膀,走到了二人面前,这三人几日未见,于是便聚到一边,唧唧咯咯说个不停,直把那三个大人看得哭笑不得,摇头步在。 且说那三个娃娃在自闲聊之时,那萧普贤宗亦是将方才大堂之上的所见均是讲予了萧让知晓,那萧让一听之下,慌忙站起身来,跪倒在地。 这耶律大石一看萧让如此,连忙一把将萧让拉了起来,口中连连言道:“萧先生,快快请起,哎,众家大人误我,某委实不愿僭越那大位”。 那萧让闻言,朝着耶律大石拱手言道:“将军这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啊,大辽有将军统领,中兴有望啊”。 听得萧让所言,那耶律大石口中连连谦称惭愧,然嘴角边却不经意的露出了轻轻微笑。 “萧先生,某有一事相求,但请先生应允”。片刻之后,耶律大石朝着萧让言道。“愿闻其详”。萧让回答的亦很是爽直。 “萧先生,某虽是契丹人,却很是仰慕中原文化,敬重读书之人,先生博览群书,见识广博,某很是仰慕,先生,不若先生入得我朝,助某一臂之力”。言罢,便是朝着萧让一拱手,眼神很是期待。 听得耶律大石所言,那萧让便是低头沉思起来,许久未见声响,见得萧让如此,这耶律大石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萧让的肩头言道:“先生,某这请求着实有些唐突,先生,无须急着回答,好生想想,改天再回复某,若何”。萧让闻听此言,拱了拱手,点了点头。 数日之后,可敦城中,平素热闹的各条大街,门可罗雀,鲜有人烟,而那招讨司大门之外,却是旌旗招展,锣鼓喧天,广场之上已是密密麻麻聚集了数万人众,人人皆是喜气洋洋,笑声不断,而在大门正前不远,约莫百十位部族首领和着官员模样的人团团围在门口。一干众人似是都在期待甚大喜之事。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只听得一阵雄浑低沉的牛角号声响过,接着大门东首的那面巨鼓咚咚咚的敲响了起来,原本嘈杂喧闹的广场之上,只片刻之后便是鸦雀无声,人人俱是伸长了脖子,看向了招讨司大门方向。 只片刻之后,只见当先一队锦袍汉子,持着各色仪仗从那大门鱼贯而出,紧接着当先一人穿着白色锦袍,批着黄色罩袍,大步流星的从那大门之内走将出来。此人正是耶律大石。 须臾之后锣号俱是停下,只见一名官员走向台前,面向广场百姓大声言道:“大辽子民们,吾大辽终是又有新主矣”。话音刚落,号声鼓声又是响起,台下登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之声。 片刻之后那官员摆了摆手,朝着众人又是朗声言道:“且请大王训喻”。言罢,跪倒在地,那广场之上亦是黑压压的跪倒一片。 只见那耶律大石清了清嗓门,往前走了几步慷慨陈词:“我祖宗艰难创业,历世九主,历年二百。金以臣属,逼我国家,残我黎庶,屠剪我州邑,使我天祚皇帝蒙尘于外,日夜痛心疾首。我今仗义而西,欲借力诸番,剪我仇敌,复我疆宇。惟尔众亦有轸我国家,忧我社稷,思共救君父,济生民于难者乎?“ 广场之上一众辽人闻听此言,俱是心中悲痛,不时发出低泣之声,不知何时,人丛之中有人高呼:“跟随大王,复我疆土,大王万岁”。随即广场之上发出一阵振聋发聩的欢呼之声经久不息,看着一众百姓的欢喜雀跃,耶律大石肃穆的面上终是露出了笑意。 第五章 似是曾相识 可敦城西郊,离城约莫二里地的一处小山谷中,此时虽已是深秋时节,然此地却是丛林茂盛,溪水潺潺,鸟语花香,好一派世外桃源景象。 而在这山谷深处,几座崭新的木屋正矗立其间,而那木屋外面则围了一圈亦是同样崭新的围栏,那围栏前方不远正有着一座小木桥,而那木桥前方数十步之距有着一道松木所筑的大门,大门西侧不远的小山坳中,赫然立着两座坟茔。 而在此时,书院中的一间木屋之中,正传来阵阵欢声笑语,端的是其乐融融。 “萧先生,大王在那可敦城中已是给先生等准备了一处上好宅院,听闻先生等弃了那里,某闻听之后心里甚是着急,想着来劝各位住回宅院,今日一来,真个是令某大开眼界,此间山明水秀,端的是令人心旷神怡,若非某有军务在身,行走多有不便,某亦会来此间讨一处屋舍闲居,先生,汝等是怎的寻到如此地方”。 但见这说话之人,身着一身契丹锦袍,腰缠玉带,脚上登着一双牛角靴,细眉方脸,脸上满是笑意,此人正是大辽宫帐军都指挥使萧普贤宗。此刻他的怀中正搂抱住一个衣着华贵,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女娃儿,但见那女娃正眨么着水灵灵的大眼,歪着脑袋,很是好奇的盯着面前的一个中年书生。 但见那书生白面长髯,样貌清癯,身着着一身青色棉衫,端的是相貌堂堂,气度非凡,此人便是那萧普贤宗口中的先生萧让。 且说那萧普贤宗话音刚落,那女娃儿亦是笑嘻嘻的拍手附和道:“是啊,萧伯伯,汝等真是厉害,这里真是好美,汝等莫非来过此间?” 听得这甥舅二人之言,萧让只是笑了笑却是未曾回答。 却在此时,正在墙角嬉戏玩耍的两个小男娃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娃蓦嘻嘻笑了起来,接着便是朝着那小女娃儿言道:“云裳,这问题俺替俺师傅回答你”。 那屋内众人听得这小男娃如此言语,亦是觉得很是好奇,于是便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娃娃。 “云裳,汝看这山谷,可曾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小男娃眼看那小女娃,笑嘻嘻的问道。 小女娃闻听此言,立时便蹇起了眉头,轻咬起了手指,似是陷入了沉思,只片刻只见这女娃蓦的眼睛一亮,面色忽的一喜,连连拍着手蹦蹦跳跳起来,很是欢喜的模样。 这小男娃一见这小女娃如此神情,亦是嘴角微微露出笑意,轻声笑着对着小女娃言道:“看来,汝是想到了那里了吧”。 小女娃闻听此言,很是兴奋的点了点头,且说这两个娃娃一问一答之时,那旁边原本正和小男娃一起晚上的一个胖小子却是听的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这二人言说的是甚意思,想了许久,这小胖娃亦是未想出个所以然,便是朝着身边那清秀小男娃问道:“初一,汝二人这是说的甚意思,俺怎生一句也听不懂哩”。言罢,一脸疑惑,很是扭捏的看向了那被他唤做初一的小娃。 初一听的那小胖娃未懂他的意思,便是有些一脸鄙夷的朝着他吐了吐舌头,接着便是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笑骂道:“狗娃,汝个吃食货,汝还记得俺们来此之前在那五台山所居之处么,汝难道未曾觉得这两地颇为相像么” 那狗娃听得此言,便是疑惑的瞅了瞅初一,立时便是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几步便是跑到屋外,四处观瞧起来,只片刻,便听得这狗娃大喊了一声,接着便一脸兴奋的一蹦一跳的走进了屋内,许是兴奋,进门之时一不留神,一个趔趄便是载倒在地,然这小娃却好似未曾在意,只一下便是立起身来,跑来初一身旁,拉着初一的手很是激动的言道:“俺娘哎,汝要是不说,俺真还没在意过,这地真个是很像俺们在五台那地”。 众人看到小胖娃如此神情,俱是觉得莞尔,便是在此时,只转瞬之间那正自兴奋异常的小胖娃忽的脸色有些深沉,不知不觉眼中竟是噙起了泪水来。 待在他身边,正准备戏谑一下狗娃的初一,见得狗娃蓦的跟变了个人似的,心下很是疑惑,然而只片刻之后,这初一似已是明了这狗娃为甚哀伤,想通缘由,这初一亦是感同身受一般,只见他拍了拍狗娃的肩膀,很是有些忧伤的言道:“狗娃,俺们虽是逃出来了,可不知此时智真大师和真宝大师他们却又如何了,狗娃,俺想他们了,还有俺也想爹娘和公孙师尊他们了”。言罢,许是心中悲伤,眼中亦是泪花滚滚,好生令人怜惜。 师傅萧让眼见得二人如此,岂能不知这二人心思,很是慈爱的看了二人几眼,便是走将过去轻轻将二人搂在怀中,微微笑着对着二人说道:“两个娃娃,汝等且放宽心,智真大师他们宅心任何,老天必定会保佑他们平安无事” 言道此处,顿了顿又是说道:“前几日,汝武师傅言说心中烦闷,便和俺一起来到城外闲逛,逛到此间,只一眼吾二人便是想到了那五台所居之处,愈看愈是觉得亲切,于是吾二人便是商议,酌请了贤宗将军帮忙,借了些人手才盖的这几间屋舍,当屋舍建成之时,吾等眼看着更是觉得亲切,亦是心中念及诸多人等,初一,其实,吾亦是十分惦念智真长老等人”。 这萧让说完便是看向了萧普贤宗,只见那萧普贤宗的面上却是早已无有笑容,眼神很是惆怅的盯着耶律云裳,好似亦是想起了甚难忘的伤心之事。 萧普贤宗的一举一动,萧让自是都看在了眼里,于是便捋着颌下的长髯沉思盯着萧普贤宗沉思了起来。 片刻之后,只见这萧普贤宗亦是抬头看向了萧让,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好似心意相通似的互相点了点头,随即那萧让便是朝着初一等人笑着言道:“初一和狗娃,汝二人即刻便陪着云裳去那外头好生玩耍去罢,吾和将军有事要商议”。 那三个娃娃,听说有的玩耍,终是小孩心性,立时便是各自欢呼了一下,便朝着门外飞驰而去。 第六章 屋中道心声 山谷中,小屋之内,只见那萧普贤宗轻轻的走到了屋门之外,盯着那正在玩耍的耶律云裳很是出神的瞅了良久,这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往着四下看了看,转身回屋顺手关上了门。 只见这萧普贤宗进门之后,便是一屁股又坐回原来椅子之上,眼睛失神的瞅着地面,很是有些惆怅。 萧让眼看这萧普贤宗如此神情,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亦是有些惊讶,暗自思忖。如今这萧普贤宗拥戴大王立了首功,得封宫帐军都指挥使,却怎的未见喜悦之色,想到此间,便是捋着胡须亦是出神的打量着萧普贤宗,却是不语。 “萧先生,汝莫看吾今日身居高位,前呼后拥,整日在大王和众臣面前嘻嘻哈哈,可汝可曾知晓吾心中的之痛呼”。良久之后,那萧普贤宗又是走到窗口往着四下仔细看了看,提了把椅子走到萧让身边坐下,小声对着萧让言道。 “将军,何出此言呐,若是将军信的过在下,还请将军告知于吾,但说无妨”。萧让见得萧普贤宗异状,思忖了片面便是朝着萧普贤宗言到。 那萧普贤宗听的萧让所言,站起了身来,在这间不大的屋中来回踱起了步来,片刻之后,长叹了一声。 “萧先生,吾几日前在大堂上出力推举耶律大石,先生如何看待此事”。言罢,萧普贤宗停下了脚步,目光炯炯的看向了萧让。 那萧让闻听的此言,便是朝着萧普贤宗笑了笑,亦是小声言道:“将军既然不拿吾当外人,那将军便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听得萧让所言,这萧普贤宗眼睛一亮,似是来了兴致,朝着萧让笑着言道:“那假话是甚,真话亦或是甚”。 “呵呵,这假话么,便是将军拥戴明主,一心只为大辽,居功至尾”。萧让笑了笑言道。 萧普贤宗闻听此言,哈哈笑了起来,连连朝着萧让摆起了手,示意萧让继续往下说。 此时,萧让见得萧普贤宗示意,便是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说道:“将军,扶立耶律大石想必不是将军本意,将军如此,无非便是为了外面的她”。 说到此间,萧让伸出手指往着门外的方向指了指。 一听得萧让所言,那萧普贤宗顿时好似有些吃惊的模样,只见他很是惊奇的盯着萧让,半晌这才很是感慨的言道:“罢了,我先与先生说与一事,先生只当听个闲事”。 萧让一见之下,微微轻笑,拱了拱手,便是准备洗耳恭听。 “萧先生,今次吾出得雁门关,来寻得大石将军发兵来救汝等,且来之前,细节微末早已安排妥当,按说应是无有任何纰漏,可是不知怎道半道之上金兵竟是追杀过来,却不知这些金人是如何得到这些消息”。 言到此处,那萧普贤宗面色一苦,顿了顿言道:”随后某悄悄打探,却得到一惊人秘传,此事或与那王后萧塔布烟有关,“ 萧让一听之下甚为震惊,许久,嘴唇微颤,眉头微微皱起,愈想愈是觉得后怕无比。 萧普贤宗言说之时,一直却是在观察萧让的神态,眼见萧让似是明了自家的意思,便是站起身来,紧走了几步,行至萧让身侧,将耳朵附在萧让耳边轻声言道:“萧先生,某今次救出汝等之后,手下几乎伤亡殆尽,而这耶律大石,前些念来到这可敦城,占了好大便宜,吾大辽祖制,这里驻有吾大辽两万铁骑,这些精兵无论大辽如何情况,亦不得擅自动用,因是这般,大石方才凭此召集了七州十八部的部众,恢复了些吾大辽的元气”。 “大辽太祖高瞻远瞩啊,这一招妙棋真个是精妙无比,若非如此,汝大辽怕是真个无回天之力矣”。萧让听到此间惊叹之余亦是发出感叹。 萧普贤宗见萧让如此言语,点了点头,随即便是面色一苦,压着声音继续言道:“汝今吾等护着云裳来到此间,虽是处处尊崇,可吾等内心明亮,吾等这是寄居别人篱下,稍有不甚,便是会有杀身之祸,纵是那耶律大石诚心待吾等,那手下之人未必肯答应,吾命丢了无有关系,可是吾姐姐就这一根独苗,吾岂能不小心从事,于是吾便于朝堂之上卖力拥护,这便遂了他的心愿,亦是表明了吾等之态度,大石本就是吾大辽的林牙,本就是一等一的聪明之人,岂不不知吾之用意,所以,吾这委屈求全,多半便可换得吾这苦命的外甥女的一条荣华生路”。 言罢,这萧普贤宗好似心中的一股怨气得到抒发一样,立时便是显得颇有些轻松,好似不再如方才那般压抑。 “罢了,先生,吾当先生不是外人,今日与先生所言,汝直当未曾听到过,须得死死烂在腹内,吾观大王对汝等似是真有心结交,想必不会为难于汝等,汝等小心应付便是了,若是有些委屈之时,看在这些小娃份上,暂且忍受些”。 倒完心中苦水,那萧普贤宗便是叮嘱着萧让,萧让听得此说,目光很是深邃的盯着萧普贤宗,片刻,轻声笑着言道:“将军但请放宽心,汝之所言皆是肺腑良言,某这里先行谢过”。言罢便是站起身来,朝着萧普贤宗深深一揖。 萧普贤宗听罢,点了点头,忽又想起甚事似的,又是言道:“先生,大王所安排的那处宅院,亦是相当好的,吾亦是去看过几次了,要不先生等再考虑考虑。大王颜面还是得考虑一番”。 “将军,此间风景甚美,吾等众人皆是草民,草民有草民之乐也,更重要的是,吾等历尽千辛万苦来得此间,所谓主要还是为了那两个小小孩童,离着庙堂远些,吾等无妄却是会少了许多。还请将军在大王面前多多美言”。言罢,这萧让朝着萧普贤宗深施了一礼。 萧普贤宗听得萧让所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他良久,终究是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第七章 清晨迎客来 翌日拂晓,天刚蒙蒙亮,秋风习习,四野清冷,寂寥无声,天穹之上,间或还有些许星宿不时闪动,那东方天际亦只稍露一点鱼肚之白,却是那紫霄书院之中,却已是传来阵阵稚嫩呼喝声响。 但见那书院东首,一处沙土地上,两个一身短靠打扮的娃娃正在卖力的练着拳脚,动静之间,额头之上已是汗如雨下,且做起动作来,已是显得颇为吃力,却原来这二人早已是在此练了多时了。 “娃娃们,汝等且过来歇息片刻”。一旁的一处木凳之上,一个身着宽大僧袍的头陀正满是笑意的看着这二人,眼见得这二人有些疲惫,便是唤了这二人前来身边休息。 两个正自颇感吃力的娃娃忽闻听师傅言语,登时欢呼了一声,长出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飞也似的跑到师傅身边,挨着师傅坐了下来,接着便是接过师傅递过了布巾好好的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水,旋即便是套上棉衣。 亦是在此时那头陀将着早已备好的两水袋温水和着一些热馒头递给了二人,这二人一见这些更是眼睛发亮,嘴角边口水直流,嬉笑着从师傅手中接了过来,便是狼吞虎咽起来,片刻之后,这两人先后打了一声饱嗝,然后各自一屁股坐倒在地,咪着眼睛很是惬意的养起了神来。 “初一,狗娃,汝二人觉得累否”。头陀朝着二人问道。 “师傅,累,可是俺们不怕累,是吧,狗娃”。那初一一边回答,一边用手臂捅了捅兀自还在啃着馒头的狗娃,那狗娃听得初一相问,亦是一边大嚼着馒头一边狠狠的点着头。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不知不觉之中天色已是明亮了许多,那书院场地上的三人已是吃饱喝足,疲劳顿消,却是在此时,只见那初一朝着头陀眨么着看了一下,接着嘴角莞尔一笑。 “师傅,俺们好久没看师傅打拳了,此间无事,师傅也给俺们练上一趟拳脚,让徒儿们再养养眼儿如何”。那唤作初一的娃娃笑着朝着头陀言道,身旁的狗娃更是瞬时鼓起掌来。 这头陀闻听的徒儿言语,乐呵呵的朝着二人看了看,便是一拍大腿,大喝了一声:“好,既然徒儿们想看,为师便耍上一套拳脚”。言罢,只见这头陀便是走下场去,将着衣角往着腰间一扎,便是两腿一跨立了个马步,闭上眼睛,凝神运起气来,那两个娃娃一见师傅要显身手,俱是停下了吃喝,两眼紧紧的盯着场下的师傅,神情中显得很是期待。 蓦的只见这头陀猛的两眼一睁,平地惊雷般的大喝了一声,便是猛的一下直直冲了一拳,但见这拳迅捷无比,刚猛异常,拳过之处带着一声风啸,端的是神威无比,只这一拳便已是将那两个娃娃惊的是目瞪口呆,心中佩服不已。 紧接着只见这头陀一拳冲完,便是眼睛猛的一瞪,钢牙一咬,往前疾冲了几步,猛的一下便是腾身而起,旋即在空中打了个旋,随即便是激起了一阵罡风,引的身周数尺之内的荒草跟着轻晃了几下。场下的两个娃娃眼见得此,俱是奋力鼓掌大声的叫起了好来。 再见那头陀落得地来,随即摆了个举火烧天,朝着两个娃娃呵呵大笑道:“汝等两个娃娃且睁大眼看好了”。言罢,大喝一声,又是跃到场中,只见得这头陀虽是身材高大,身手却是异常灵活,但是得他,稳如猛虎,动若猿猴,上下翻飞,快如闪电,拳脚动静之间带着呼呼风响,真个好似降龙的尊者,又似那伏虎的罗汉一般。 片刻之后,但见这头陀又是跃在空中打了个旋,随即便稳落于地收起了势,许是力道甚是刚猛,落地之时,地上竟是隐隐腾起了一阵尘雾。 “好”。蓦的,围栏外面猛的传来了一声大声交好的声音,那头陀和两个娃娃闻得声音俱是有些惊诧,纷纷转过头去,看向了围栏之外。 却见得围栏之外,耶律大石却是不知何时,已是立在了那里,而在他身后约莫数百步之距,隐隐有着数名随从,俱是不出声响的远远立着,且说那耶律大石眼见得头陀等人看向他,便是抚掌大笑走了进来。 “大王,如今天色尚早,大王国事烦多,怎的会来到俺们这乡野偏僻之处来”。那头陀一见耶律大石,便是朝着他躬身打了个稽首,疑惑的问道。 两个娃娃也是看见了耶律大石,也是一脸疑惑,很是不解这耶律大石为何一大早便是来到此间,听得师傅相问,亦是一脸疑惑的往耶律大石看去。 只见那耶律大石朝着众人笑了笑,便是走到了头陀身边,笑着将头陀拉到了木凳上一起,坐下下来,同时亦是朝着那两个娃娃招了招手,两个娃娃见此大石亲切,也是不觉有甚拘束,随即便是走到了他的身旁就地而坐。 “大王,怎的一早来到此间”。蓦的,一间木屋的门口,萧让手中正扶着清玄道人慢慢的走将出来。 “萧先生,清玄道长汝来的正好,汝亦过来坐下吧,本王有事要与二位先生商议”。眼见的二人身影,这耶律大石立时便站起身来,笑着快步迎将上前。 须臾之间,众人已是汇在了一处,只见那耶律大石小心的从萧让手中扶过清玄道人,并小心翼翼的将清玄道人扶到了方才自己的座位之上。 ”清玄师傅,汝将养的怎样,有甚需求,尽管与本王言说”。耶律大石很是亲热的拉着清玄道人的手言道,那清玄闻听的言语,微微笑了笑,“吾一个废人,却叫大王费心了,吾在此甚好,多谢大王”。 听的此言,那耶律大石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便是侧身看向了那坐在身边的头陀。 “武松师傅,久闻武松师傅神功盖世,只是一直未曾有机缘见识,且昨日听得萧普贤宗将军所说,本王为诸位安排的宅院汝等未曾居住,而是来到此间找得一个好去处,本王心情很是好奇这地方会是如何景致,于是便是一早赶了过来,此地真个是山明水秀,清雅别致,委实是个好地方,即便是本王亦很是心动”。 “呵呵,大王,汝一大早来此间,恐未必是看这风景这么简单吧,俺是个粗人,大王有话但说无妨”。那武松闻听耶律大石所言,思忖了片刻,笑着朝着耶律大石说道。 那耶律大石闻听此言,先是微微一愣,接是便是哈哈大笑起来。 “武师父果然人中豪杰,快人快语,本王今日前来,果真便是有事相求”。 第八章 校场显神威{一} 可敦城东,喧闹的大街尽头,百十步之外,有着一围足有里许长的高大栅栏,圈住了偌大的一片开阔地,但见那片土地之上,已是修缮的很是平整,几似已近寸草不生,而在那广场的西面,一座足有一丈多高的高台岿然屹立广场之上。 只见那高台的左手置着一面硕大的军鼓,而在那高台正后方,一杆硕大青色大旗正迎着烈风呼呼声响,那大旗之上书写着一个大字,辽,此际高台之上正有着数名精壮的汉子立在那里,而场地之中正有着数百名精壮军汉舞着刀枪正在演练,呼喝之声高亢激昂,响彻云霄。 此间正是可敦辽军大校场。 只片刻之后,但见得那校场大门一阵吱呀呀声响,厚重的大门便被数名军汉缓缓的推将开来,片刻之后,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传来,一队约莫十数骑的马队飞快的驰入了场地之中。 那广场之上,兀自正在操练的众军一见那马上的骑者,立时便是潮退般的让开了一条道路,随即众人纷纷单膝下跪,右手横于胸前,朝着马上的人行起礼来。 只一瞬间,众骑者已是行至了高台之下,随即便走来了一队军卒,过来牵住了马,那马上众人这才依次下的马来,拾着宽大的木梯走上了高台。 那高台之上立着的几人,一见得来人,便是纷纷走将过来,而那来的一群人中,领头之人赫然便是大辽宫帐军都指挥萧普贤宗,而跟在其身后的正是穿着粗布僧袍的武松,其后跟着初一,狗娃和着一丛侍卫。 且说那萧普贤宗见得众人迎来,便是立时笑着向着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精壮汉子走去,随即便是朝着那汉子拱了拱手,但见那大汉身高足有八尺,方面大耳,浓眉大眼,脑门锃亮,手脚粗壮,腰身雄阔,远远一望便好似一尊铁塔一般。 “萧指挥,这位便是大王请来教授吾大辽宫帐军武艺的武松师傅,这位师傅武功高强,技艺超群,大王吩咐,汝等不得怠慢”。萧普贤宗指着站在身旁的武松朝着那大汉言道。 但见那大汉闻听此言,拿眼上下打量了几下面前的武松,只片刻,这大汉已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嘴角撇了撇,只见他轻轻咳嗽了几声,随意的拱了拱手的朝着武松沉声言道。“武师父,吾乃大辽宫帐军指挥使萧塔布科,见过武师傅,不知武师父来自何方,师承何人”。 这大汉话音方落,那萧普贤宗蓦的面色一沉,冷声言道:“萧指挥,不得无礼,武师父乃大王请来的贵客,汝等不得无礼”。 那大汉闻听此言,哈哈大笑起来:“都指挥,俺是个粗人,俺有话便是直说,可否听俺一说”。 耶律大石眼看着这大汉如此,早已是心中不满,却又好似有所顾忌,纠结了一番终究未有发作,眉头微微一蹇,沉着脸示意他继续。 萧塔布科见他允了,便是呵呵一笑,眼睛一瞪,用手指着武松言道:“若是某眼不拙,这武师傅应是南朝人吧,这赵宋在吾大辽面前,弱如草芥一般,他们尚且打不过吾大辽,岂有资格来教习吾大辽勇士”。 说到此间,这萧塔布科腾腾向着台前紧走了几步,右手一举,大声喊道:“吾大辽将士们,俺方才所言汝等皆是听到未有,俺说的对也不对” 那台下的众辽军闻得此言,纷纷高声叫起了好来,一时间广场之上喊叫声不断,嬉笑不已,眼见得台下众军听话,那大汉显得很是受用,得意至极。 这萧普贤宗眼看这情势很是不对,不由得头上冷汗直冒,心中怒火中烧,涨红着脸,腾腾几步冲上前去,便欲呵斥。 却是在此时,萧普贤宗只觉得袖头一紧,好似被甚人给轻轻拉住一般,这萧普贤宗微微有些错愕,回头一看,却见是小娃初一,这萧普贤宗一看之下,更是有些惊奇,却待要说话,那初一却是先开口了。 只见那初一朝着那大汉作了个揖,朗声言道:“萧大人,俺有一事不明,还请教赐教”。 那大汉正得意之间,忽听得有人相问,抬眼撇了一下,见是个小娃,不禁眉头一皱,鼻孔里哼了一声。 那初一亦不以未忤,笑着言道:“汝等大辽勇将,雄壮威武,却是如何到得此间蛮荒之地”。 闻听此言,那大汉登时面上青筋直冒,瞬间暴怒,想要驳斥,却又苦于初一所言是实,无法应对,只是立在当场哇哇直叫唤,眼睛瞪着初一,好似便是要上前厮打一般。 那站立一旁的萧普贤宗自武松言说之后,便早已心中暗自叫起了苦来,便在此时,只见武松已是几步抢到了近期,轻轻一把牵起初一,笑骂着言道:“汝这娃娃,这话怎生由你说得”。 那萧普贤宗初站在一旁,听得这话,心中直嘀咕,这一对师徒,真个是天不怕地不怕,汝等知晓他是何人么,想到此间,心中不禁替这二人捏了一把汗。 却是在此时,那武松轻轻将初一护在了身后,笑着朝着那萧塔布科打了个稽首:“将军,俺亦是个粗人,俺是应大王相邀这才来的此间,汝如此对待俺们,俺本待转身就走,可是俺思得大王对俺们不薄,俺便不能义气用事,将军,俺却要是如何,汝等这才服的俺”。 那萧塔布科听得这武松抬出了耶律大石,心气稍稍落了一些,心中暗自忖道,俺妹夫怎生不晓得道里,怎的寻了一个宋人来教习吾军,吾若是直将他赶走,妹夫那里须不好交待,不若俺跟他单挑厮打,将他打败了,那妹夫自不好再怪责于俺。 想到此间,只见这萧塔布科朝着武松邪邪一笑”若是要俺们服气,亦不是不可,俺们两个下得校场,口说是假,手底下见真章,若是汝胜得了俺,俺自会心服口服,汝敢么” 言说到此,顿了一顿,瞥了一眼武松狞笑道:“汝若是惧怕,便在此地给俺磕上一个响头,俺看在大王面上,汝等这便哪来哪去吧” 且说那武松听得此言,微微一笑,叹了口气,便是牵着两个娃娃往回便走,那萧普贤宗一见如此,心中亦是暗暗叫苦不迭,那萧塔布科一见之下,更是狂笑不止,却是在此时,只见那武松带着两个娃娃走到一角,笑着跟着两个娃娃说道:“汝二人好生待好,师傅去去便回”。 第九章 校场显神威{二} 校场之中,空出了一圈地方,大圈周遭已是满满当当的密集了人群,众人的目光俱是看向了那场地中央。 再看那大圈之内,东西两头,正分别坐着二人,且看东首,那萧塔布科已是换了一身短靠打扮,身边一众辽人围拥其前,端茶递水,捶背捏腿,个个面上尽是阿谀之色,再看这西首一边,武松只是将那衣袖简单的一扎,便是坐在椅上,闭目养神,在其实身后,初一和狗娃正笑意盈盈的站立其后,而在这二人身侧,正立着萧普贤宗,此时,他的面上尽是忧愁之色。不时的向着辕门方向四下张望。 却原来不久之前,那二人约着比斗之时,这萧普贤宗怕惹出事端,不可掌控,便是急急拉过一名亲随悄悄耳语,命他急速入得宫去,禀报耶律大石知晓。随即便是向着萧塔布科和武松言说,武松远来,一路之上奔波不已,双方休息片刻再行比斗。于是才有那二人坐在椅上歇息的画面。 且说这萧普贤宗焦急的看向辕门之时,忽的感觉衣袖被人牵扯了一下,随即便是低头看去,却原来是小娃初一和狗娃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那萧普贤宗看着这两个娃的神情,有些不明所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 “萧伯伯,俺曾听闻萧让师傅说过,俺武师傅打斗之前,若是痛快喝上一坛好酒,便是能打的更是畅快,萧伯伯,汝能帮俺师傅搞一坛好酒不”。初一附在了萧普贤宗耳边小声的言道。 萧普贤宗闻听此言,不觉有些莞尔,忍不住拿眼看了看正在闭目养神的武松,便是朝着初一和狗娃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是唤过一名亲随,耳语了一番,那亲随即刻便是转身而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但见得东首那边,萧塔布科腾的一下站起身形,往着近前走了几步,指着武松大声说道:“兀那武师傅,可曾休息妥当,俺可是等不及见识师傅好手段了”。 这萧塔布科话音刚落,周遭辽军俱是纷纷嗷叫起来,朝着武松又笑又骂奚落不已,更有甚着,已是聚在一起,鬼鬼祟祟,从身上摸出银两,下注博弈起来。 这武松闻听萧塔布科言语,猛的一睁双眼,正待要起身回应,只见身边初一一把拉住自己,笑嘻嘻的朝着自己言道:“师傅,且稍等,徒儿们送师傅一样好东西”。说完诡秘的一笑。 那狗娃听得初一所言,亦是贼觅兮兮的向着师傅言道:“师傅,再忍忍,过会管饱叫师傅称心满意,旗开得胜”。 这二人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人大喝:“武师傅,稍等”。众人闻听此言,俱是拿眼看向了声音传来方向。 但见得一名侍卫,手中抱着一坛老酒,正气喘吁吁的往着武松的方向疾奔而来,那武松一见那侍卫手中之物,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猛的一拍初一和狗娃,大笑着言道:“汝等这两个娃子,端的是晓得师傅脾气,甚好甚好,罢了,且看俺饮了这坛酒,揍趴那指挥大人”。 说话之间,那侍卫已是走到近前,只见这武松腾的一下笑嘻嘻的站起身来,疾走了几步,抢到那侍卫身前,拍了拍侍卫的肩膀,便一把拿过酒坛,拿牙往那红封一拽,一股酒香便是扑鼻而来,武松忍不住闭上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舔舐了一下口唇,嘿嘿笑道:“好酒,奶奶的,俺好久见得酒影,口中早淡出鸟了,不想今日争斗,却得偿所愿,痛快”。 言罢,便是单手将酒坛一举,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一众辽人虽亦是粗豪汉子,却哪曾见过这般饮酒,不知不觉看得俱是有些傻了。 不多时,只见那武松喝罢最后一口,又将那酒坛奋力晃了晃,尝尽最后一滴酒后,便是猛的将那坛子往那地上一扔,众人再看那武松,已是满面通红,却是在此时只见那武松拍了拍肚腹,接着便是咯的一声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那萧普贤宗眼见得武松醉意熏熏,反觉得有些后悔,有些忧心起武松起来,只见他一脸凝重的走到武松身边,拉着武松言道:“武师傅,汝这般情形,还能比斗得了么”。 武松闻听此言,想起了往昔旧事,胸中豪情顿生,大声笑道:“萧兄弟莫要担心,当年俺过那景阳冈,痛饮一番便是拿拳揍死了大虫,其后在那快活林,俺又是一路大酒,最后打跑了那蒋门神,今时,虽是俺少了一条胳臂,但是揍他,足矣”。言说到最后,拿手猛的朝那萧塔布科一指。 这萧塔布科平日里仗着妹妹势力,且真个也是一身好蛮力,飞扬跋扈,傲慢惯了,哪曾受得如此羞辱,听得武松所言,心下恼怒异常,便是大吼了一声,挥着拳头便是往着武松冲来。 但见这萧塔布科挥着拳头堪堪打到武松之时,但见那醉意熏熏的武松却是猛的双眼一愣,一个侧身便已是躲过了那萧塔布科,那萧塔布科一拳已是用了全身力气,这一拳扑了个空,身体不受控制,直往前蹬蹬瞪踉跄了几步,好不狼狈,那场下一众辽人见得此情形,心中俱是有些惊骇,又是有些想乐,便都是拿手捂住嘴,强自憋着不发出身来。 且说那萧塔布科一击未中,便是哇哇大叫,回身又是一拳冲着武松打来,那武松好似有心耍弄他一般,眼见这拳堪堪到得眼间,猛的一下腰,便是腿猛的一扫,只听的扑通一声,那萧塔布科已是被扫到在地,口鼻之中尽是尘土,丢人至极。 须臾之后萧塔布科猛的站起身形,连吃了两瘪,已是恼怒至极,便是舞着拳脚打将上来,于是这二人便是战在一处,只见这武松虽是酒意熏熏,却是动作迅捷,出招奇快,那萧塔布科虽是勇悍,奈何动作生硬,步伐缓慢,所以打斗之间屡屡只是吃亏,未曾占得半分便宜。 眼见得又是中了一拳之后,那萧塔布科狂躁异常,两眼通红,状若疯虎,一次又被摔倒之后,瞅见身旁一个军汉手中执的大刀,便是一把抢了过了,朝着武松砍了过去,那场下萧普贤宗一看这情形变得极其凶险,顿时心中大急,朝着场中大喊:“萧将军,莫要激动,且放下刀”。 可是此时,那已是暴怒的萧塔布科却又怎生能听的进去,牙一咬,双眼一瞪,便是朝着武松狠狠砍去。 第十章 校场显神威{三} 却说那萧塔布科猛的一刀砍将下来,那场边众人俱已是看的目瞪口呆,心惊不已,欲待向前劝阻,却又是怕伤了自己,便只得俱是远远退开,凝神观瞧。 且说那众辽军正在场边不知所措之时,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刀尖堪堪便要砍落之时,只见那武松向前猛的一冲,同时单臂猛的一顶,却是瞬息之间已是抵住了那萧塔布科的持刀的手腕,只闻的哎呦一声,那萧塔布科已是被震的连连倒退。 “萧将军,且莫要在打了”。那场边观战的萧普贤宗眼见得众人皆是不敢向前,再往辕门之处看了又看,辕门之处还是空空如也,于是这萧普贤宗再也忍耐不住,一咬牙,一跺脚便是瞅了个空朝着那萧塔布科扑了过去。 却说那萧塔布科再次双手举起刀来,正欲砍下,却被一人一把当胸搂抱,低头一看却见是萧普贤宗,眼看是他随即嘴里便是大骂:“汝是何意,不去助俺打他,去是来拉住俺,汝想害俺么”。 那萧普贤宗一听这混人竟是如此说辞,立时便是气得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大声朝着他喊道:“某这是在帮汝,汝难道看不出来么,武师傅这是有意相让了,汝不是他的敌手,汝且退下吧”。 这萧普贤宗不说还罢,一说这话更是把那萧塔布科气的嗷嗷之叫,但见那萧塔布科瞅准了空子,用背猛的往那萧普贤宗奋力一撞,只闻得一声闷哼,那萧普贤宗便是被那萧塔布科撞飞,许是力道过大,直撞飞了足有一丈之距,摔到在地,急要坐起之时,一口鲜血便是喷涌而出。 那站在一旁的初一和狗娃眼见得这萧塔布科如此是非不分,蛮不讲理,再看着一众辽人只是畏畏缩缩,竟无一人再敢向前,于是二人便是对视了一眼,大喊了一声:“师傅,俺来助你”。话音未落,这二人便是冲上前去,一人抱着萧塔科布的一条大腿,死抱着不放。 此时那萧塔科布早已是蛮劲上头,杀红了眼,哪管抱着他是大人还是小小孩童,举起大刀便是欲往一人身上砍去。 却是在此时,那大刀刚刚举起之时,只见一道灰黑的身影已是凌空踢向了萧塔科布的手腕,只听的咔的一声,随即便是一声惨叫传入耳中,但见得那萧塔科布旋即便是摔倒在地,手捂着那手腕之处,惨呼不已,而那大刀早已是远远的跌落在地。 眼看的那萧塔科布倒地,那武松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于是一个箭步便是冲到了他的身边,只一跨便是跨在他的身上,口中骂道:“呸,汝这腌臜小人,俺与汝比试原也只点到为止,不曾伤了汝办法,可汝却如此蛮横,连自家人都要去伤,汝良心何在,看俺今天教汝怎生做人”。 言罢,运起劲来,举起碗口也似的拳头,猛的便是砸向了那萧塔布科的嘴边,只这一拳,便是打的他嘴角裂开,鲜血直流,几颗黄白之牙亦是从着口中飞落于地,那萧塔科布吃痛,慌忙举起手来,护住脸庞,眼瞅着这萧塔科布已是吓成狗熊模样,武松心中更是气急,举起拳头便是又欲砸下。 那萧塔科布从手缝之中,又瞅见武松已是举起了拳头。心中早已是冰凉无比,随即便是闭上眼睛,身体开始瑟瑟发抖,一鼓热流带着古怪的腥臊之味从着腿间涌动而出,此刻的萧塔布科早已没有初见之时的嚣张模样,此刻的他却好似丧家之犬一般。 “住手,武师父莫要再打,拳下留人”。武松那拳头正落到一半之时,忽闻得耳边想起了一阵疾呼,那武松顿时心中一动,急忙移开了拳头,只闻得砰的一声,那萧塔科布左耳边猛的腾起了一阵尘雾,却原来那武松情急之下,将拳砸在了他的耳边,堪堪将那土中砸了一个小坑。 亦是在此时,只闻的一阵女人哭泣之声幽幽传来,须臾之后,一阵扑鼻香味传入鼻中,下一秒只见一位约莫二十出头年纪的美艳女人,一下子便是扑到了那萧塔科布的怀中,一把将他搂住,哭泣不已。 那武松一见蓦的多了一个女人,顿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只见得他急急的站起身来,退在一旁老远,远远的观瞧,亦是在此时,两个惊魂未定的娃娃亦是扑到了武松怀中,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师傅,眼睛冷冷的盯着那躺在地上的萧塔科布,愤恨不已。 “武师傅,这是怎生回事,汝二人怎的会出现如此状况”。方才那喊着住手的人又是说话了,这时武松等人才将眼光看向于他,却原来说话的人正是耶律大石。 却原来方才不久,那耶律大石正和王后萧塔不烟在着宫中领着耶律云裳在闲说笑话,忽闻得有人来报,说那校场之上萧塔科布欲要和武松比试,这夫妻二人素知这位哥哥根底,于是便急忙将耶律云裳托付宫女,二人急忙骑着马便是赶往大校场,堪堪赶到场内之时,便是看见武松正举着拳头欲往下砸,唬的那耶律大石急忙呼喊住手。 “大王,汝还是问问那被我师傅打倒的萧将军吧,若是他还有些良心,就让他如实而言,此番被打该是不该”。那窝在武松怀中初一耳听的耶律大石相问,便是愤愤不已的向着他说到。 一听这初一如此说道,那耶律大石不由得将眼看向了萧塔科布,只见那萧塔科布看了看自己,嘴唇动了动,似是有些羞愧的低下头,这耶律大石一看,便是眉头一皱,大概已知这祸事多半便是这位爷引起的,心中一股怒气顿时涌上心头,随即便是欲要开骂,可是转眼便是看见了自己的王后,于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那抱着哥哥的女人,本想着自己的丈夫会替哥哥主持公道,谁知只是闷闷的站在,不发一言,于是便怒气冲冲看向武松,欲要责骂,那耶律大石一看,脸色一沉,大喝一声:“此事吾大概已是心中有数,王后,汝且将他带去医馆疗伤去吧”。 那王后听得此言,便是又要开口,还未开口,只见那耶律大石,两眼狠狠一瞪,这王后便不在言语,眼睛愤愤的看了看武松,接着便是招呼兵丁扶起哥哥,转身缓缓离去。 临近出得辕门之时,那王后似是有意又是无意的冷冷回身看了一眼场中众人,那眼中带着深深的幽怨,这一幕堪堪被一直盯着她们的初一给看在眼中。 第十一章 校场显神威{四} “大王,此事亦怪不得萧将军,是属下无能,还请大王责罚”。校场中,那一众人等正自有些尴尬无语之时,那先前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萧普贤宗已是缓过劲来,只见他强自撑着站起身来,很是费劲的走到耶律大石身边拱手言道。 直到此时,这耶律大石才看到受伤不轻的萧普贤宗,武松身边的初一听的萧普贤宗言语,亦是一路小跑的行到他的近前,用力助着这萧普贤宗勉力而站,虽是未曾说一句话语,那萧普贤宗亦已是感动的眼中噙起了泪水。 “贤宗,汝吃苦了,且坐下说话”。那耶律大石朝着萧普贤宗看了看,指了指身边不远的椅子朝着萧普贤宗淡淡言道。 “汝应是知晓全程,且说来听听”。那萧普贤宗刚刚坐定,耶律大石便急着向他闻道。 萧普贤宗耳闻得耶律大石,便是拍着胸口喘了喘气,思忖了片刻,便是一股脑的那自己眼中所见如实告知耶律大石。 那耶律大石听完,怔怔的站在原地,呆立了良久,才面色一苦,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只见他便是苦笑着走向了武松。 此时武松,正搂在狗娃,面无表情的远眺的南方天际,似是有了甚心事一般。 “武师傅,本王已是知晓事情原委,此事须怪不得师傅,都是那莽夫惹的不快,好在只是伤了皮肉,未有出的人命,武师傅,看在本王薄面,且不跟那莽夫一般计较吧”。言罢,这耶律大石竟是朝着武松一抱拳。 “大王,俺师傅自是不会和那人计较,可是俺却担心他会找俺师傅麻烦”。却在此时,初一的声音又是传来。 “此事本王心中有数,汝等且放宽心,武师傅,今日之事,就此抹过,还望师傅莫要计较今日不快,还望师傅助吾大辽一臂之力”。 武松闻听此言,淡淡的看了一眼耶律大石,接着便是出神的将着两个小娃拉到身边出神的看着,良久便是眼一闭,深自呼吸了一口,站起身来朝着耶律大石一抱拳,说了一字:“好”。 耳听的武松未曾推脱,方才一直担心武松拒绝的耶律大石,心里一块石头终是落了地,只见他腾腾的几个大步便是走到高台之上,眼看着台下的一众军卒,大声的说道:“吾大辽的将士们,汝等方才亦是见识了武师傅的神威,本王现在只问一句,汝等此刻可还有不服”。 台下众兵丁闻听此言,俱是面面相觑,无人敢言。 等了许久,这台下的众兵依旧是无人敢吐一言,那耶律大石眼看如此,便是大手一挥,又是朗声言道:“好,既然汝等皆不说话,本王便当汝等已是服气,即是服气,汝等便是要遵从武师傅之命,好生演练,不得懈怠,若是再闻得有人顶撞不服,本王便搬了他的脑袋,汝等若是不服,且可以试上一试”。言罢,便是怒目圆睁,环视着场下众军卒。 噗通,场中一名兵丁跪倒在地,紧接着又一人,片刻之后场中众军卒呼啦啦的便是齐齐的跪倒在地,眼见得众人皆已臣服,耶律大石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武师傅,本王欲想加封汝大辽宫帐军都教头之头衔,不知师傅意下如何”。这校场之中事情已毕,那耶律大石和着武松等人走到辕门口时,大石思忖了一番,便是对着武松讲出了心中所想。 武松听得此言,思忖了片刻,便是打着稽首言道:“大王一番美意,贫僧心领了,只是贫僧懒散惯了,受不得拘束,大王且放宽心,俺应了大王之事,必定全力而为,至于做官之事,还望大王体谅一二”。 那正在当先而行的耶律大石,忽的听的武松言语,蓦的一愣,面上露出一丝不快,幸得是走在最前无人可见,只片刻这耶律大石又是面上堆起了笑容,笑着转身对着武松言道:“也罢,既然师傅不喜,那本王亦不强求于汝,那本王这队军卒便是仰仗师傅了”。说完此话,便是翻身上马,笑着朝着武松一抱拳,打马而去。 待那耶律大石去得远了,这初一才悄悄的走到了武松身边,轻轻附在武松耳边言道:“师傅,方才那王后临出门时,回头很是阴冷的看了俺们一眼,师傅,俺寻思这女人怕不是甚好人”。 听着初一的话,这武松出神的瞅着那耶律大石已是渐行渐远的身影,许久,才拉着初一和狗娃的手,说了一句话:“汝等须记得汝等皆为宋人,总有一天俺们须得回得故土”。两个娃娃听得师傅所言,俱是神情肃穆的应了一声。 且说那耶律大石自那校场出来之后,便一路打马奔回了王府之中,方才进得王府后院,便是听得屋内传来夫人低低咒骂的声音,那耶律大石一听之下,便是皱起了眉头,轻轻咳嗽了一声便是走进了屋内。 此时大屋之中,王后萧塔不烟正自拿着屋中的陈设一通乱砸,发泄着心中不满,眼看这耶律大石进门,便是一下扑到了大王怀里,诉起了苦来。 这耶律大石听的这妇人口中碎碎之言,愈听愈是觉得火大,便是一把推开了王后,大声呵斥道:“汝这哥哥,总是到处招惹是非,本王好不容易请得这一高人来教习我军,差点就坏在汝兄这草包身上”。 这妇人听得夫君并不护着自己,亦是心中不满,沉声言道:“大王,臣妾就不知了,大王明明早已知晓这几人是些南蛮,为何还要如此看重这些贼厮,难道吾大辽便是无人了么”。 听王后这般说道,那耶律大石几步便是走到门口,喝退了随伺宫人,关上了房门,怒着对着王后言道:“王后,如今吾大辽仅存这一处疆土,且吾辽军现今战不过那金贼,这姓武的壮士,勇悍无比,拳脚端的好生了得,世所罕见,若他能教习得我军拳脚,吾大辽兵丁便不俱那金贼矣,还有那姓萧文士,文韬武略,亦是相当了得,本王收留他们,天下之人会赞本王仁义,民心更是会靠向吾等,天下若是归心,好处是甚,王后不会不知吧。” 那王后被这大王一骂,顿时,没了脾气,便是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来,只是大石不知这王后面上此时却是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第十二章 灵鸟海东青 “嘻嘻,初一,狗娃,汝等莫要偷懒,再要这般,吾这便就去告诉武伯伯”。约莫两月之后,山谷之中,耶律云裳正坐在一方大石之上,身上斜挂着一个小布袋,嘴里啃着野果,两脚晃荡着,满脸坏笑的朝着空地之上正在练着功的两个小男娃说道。 而在那耶律云裳身边赫然蹲坐着一只个头颇为不小的凶猛禽鸟,但见这鸟儿头部羽毛雪白,缀有褐斑,遍体均呈暗灰;胸部褐红,;嘴较厚长,这鸟正是被辽人视为神物的海东青。 顺着耶律云裳眼神的方向,但见那场地之中,初一和狗娃正咬着牙吃力的在场中跑着圈,那二人每条腿上俱是绑着一个小小沙袋,再看这二人面上,早已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且说那初一,本已是跑的很是乏力,心中早已是有些毛躁,此刻再一听得耶律云裳调笑于几,便是在那转弯之时,顺势偷偷的瞪了那耶律云裳一眼。 不想那耶律云裳眼神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初一,初一这细微的动作竟是被她捕捉到了。但见那耶律云裳小脸一沉,鼻子一哼,两眼狠狠的瞪着那初一,那初一看见耶律云裳怒视自己,心思更是不悦,索性便亦是鼻子一哼,扬了扬眉毛,怼起了她来。 一直跟着初一身后的狗娃亦是发现了这二人的动作,便亦是学着初一,两眼狠狠的看向了耶律云裳。 这耶律云裳眼见得自己说话,那二人不仅未听,还拿眼瞪自己,立时便是勃然大怒,却在此时身侧传来了“啾”的一声,这耶律云裳低头一看,却原来是舅舅帮自己弄的海东青,眼看着这鸟儿,忽的这耶律云裳眼睛一亮,心中有了计较,接着便是搂着那鸟儿朝着那二人吃吃的笑了起来。 这狗娃看见这耶律云裳又怒又笑的,很是有些无语,便是朝着初一言道:“初一,那丫头怎的这般怪异,莫不成是被俺两个气成失心疯了么”。 话音未落,那亦是看到耶律云裳动作的初一蓦的面色一惊,心中大骇,也不搭话,便是一把拉住了狗娃,转身便是要跑。只把那狗娃更是看得一头雾水,头大不已。 却是在此时,这二人忽闻的那耶律云裳娇喝了一声,接着便见那海东青腾的一下竖起起身体,随即便是展开了宽大是翅膀,尖啸了一声便是一下飞向云天,片刻便是在空中打了旋,又是一声啼叫,直奔这两个娃娃而来。 那二人一见那海东青冲向自己,顿是面如菜色,俱是啊的大喊了一声娘哎,转身便跑,惊乱之间,已是顾不得解开腿上沙袋,只是咬着牙用尽全力力气,奋力的跑向远处。 “哈哈哈,公主,汝这鸟儿当是好使,比俺这师傅嘴皮管用,莫不如将这鸟儿暂借于俺,俺好治治这两个顽劣徒儿”。不知何时,武松和着萧让清玄三人已是走到耶律云裳近前,见得眼前莞尔景象,武松大笑着朝着耶律云裳言道。 “某亦是觉得此法甚好”。身后萧让闻听此言亦是抚掌大笑,即是那已经眼盲看不清事物的清玄道人嘴角亦是露出一丝笑意。 那耶律云裳闻听此言,心里很是受用,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眉一眯,喜滋滋的朝着武松言道:“既然师傅们觉得此法甚好,吾这便借与师傅就是,只是有一样,这鸟来,吾也须跟着,吾就跟着师傅们,师傅们让放,吾就放,如何”。 “哈哈,如此甚好,便依的你”。武松笑呵呵的点头答应。身后立时笑做一团。 “师傅,快快救俺”。那正自拼命狂奔的初一和狗娃忽听得师傅们的声音,便似寻得救命稻草一般,飞也似的掉转身形,口中呼喊着,朝着师傅们便是一路疾驰。只在此时,后脑上方不远蓦的又是响起一声啼鸣,这二人又是啊的一声大叫起来,那狗娃更是鼻子一酸,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涕泪横流,见此情形,耶律云裳忍不住拍着腿哈哈大笑起来。 “公主,收了那鹰吧,小心真个伤到初一和狗娃”。一旁立着的清玄道人终是心软,轻声向着耶律云裳言道。 耶律云裳听得说话,转过身来,正看到那清玄道人带着笑意的清癯面庞和那面庞之上紧闭的双目。顿时心中一酸,涌出了一股热流,于是便是朝着清玄轻轻应了一声,随即便是向着空中打了一声呼哨。那飞在空中的海东青听得呼哨,尖啸了一声,只片刻便已是飞到了耶律云裳身边,靠着云裳身上挨挨擦擦亲昵不已。 这耶律云裳见这鸟儿如此通得人性,心中爱意顿生,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它的身体,便是咯咯笑着从着身上着小布袋之中摸出了一根鱼干,递到了那海东青嘴边,那海东青一见鱼干,似是很是欣喜,一张嘴便是将那鱼干叼在口中,一阵吞咽,便是入得肚腹之中,接着便是又将头拱到耶律云裳怀中亲昵不已,惹的耶律云裳又是咯咯笑个不停。 亦是在此同时,那两个娃儿已是奔到了众师傅身前,眼见得那鸟儿已经窝在主人怀中,这才松了一口气,谁知这心气刚松,一股酸麻无力登时便是即刻传遍全身,二人腿脚俱是蓦的一软,随着两声噗通声响,这两人是躺倒在了草地之上,四仰八叉,口中粗气直喘,狼狈无比。 “初一吾弟,狗娃,汝二人下次还敢偷懒么”。耶律云裳垫着小脚笑嘻嘻的来到了二人身前,身后赫然跟着人立而行的海东青,那鸟儿正拿一脸凶相盯着初一和狗娃,全无半分方才在耶律云裳怀中柔情模样。 那躺在地上的二人听得耶律云裳言语,又一眼看见那凶恶扁毛畜生,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懊恼不已,却又惧怕这鸟凶恶,只得哭着脸连连朝着耶律云裳点起头来,耶律云裳见二人服软,嘴角一撇,傲娇得意不已。 眼看这眼前莞尔景象,那武松蓦的心中一动,随即面色一暗便是朝着萧让看去,只这一看,正看见萧让亦是看向自己,二人点了点头,已是知晓彼此有话要说,便是朝着三个娃娃嘱咐了几声,往着院中一角行将而去。 第十三章 坟前又分别 “云裳,这鸟唤它做甚名号,能借来跟俺玩耍玩耍么”。武松和萧让渐去渐远之际,那坐在云裳身侧初一,眼巴巴的看着正和耶律云裳挨挨擦擦亲昵不已的海东青,直咽口水,羡慕不已,终是熬不过心中好奇之心. 但见他一边很是扭捏的问着,一边手已是向着那扁毛伸出,且在那手刚触到羽翅之际,但见那海东青猛的一转头,啾的便是叫了一声,随即便是伸出脖项就要啄那初一,唬的那初一啊的一声急忙缩回了手,身子往后疾退,片刻之后已是离着云裳一丈之距,虽已安全,仍是抚着胸口,心有余悸。 “俺娘哎,云裳,这扁毛怎的如此凶蛮,虽是俺打小便是生在山林之中,却也未曾见过这般凶恶之物,即便是那大白”。那狗娃看着初一吃瘪,心下亦是惊骇无比,随即便是脱口而出,刚提到大白,便是心中一黯,面色一苦,立时语塞。 正要向耶律云裳讨个说法的初一,忽的耳边很突兀的响起大白二字,这初一立时眼圈一红,脑海之中随即便是源源不断的显现出和那大白嬉戏相处的画面,愈想愈是觉得悲痛,于是便是转身看向了那埋着清风和大白的山坳之处,只看了片刻,刷的一下,两行清泪便是顺着眼角流落下来,下一刻,只见这初一猛的拭了拭眼角,便是腾腾几步奔回了木屋之中。 这突如起来声音,亦是惊动到了那正在远处低声私语的武松和萧让,二人眼看着初一的行动,面面相觑,疑惑不已。 只片刻之后,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传来,接着众人便是看到那初一眼角挂着泪,很是吃力的拎着一个小水坛和着一个小布带走将出来,那狗娃看见初一如此,急忙便是迎了上去,从初一手中接过了水坛。 “初一,汝这是要去看看清风师兄和大白么”。一直默不作声看着的耶律云裳看到初一手中之物,心中立刻便是明了这初一要去做甚了,说完这话,转身便是朝着那西边山坳大步走去。 只一会功夫,但见那山坳之中,一大一小两座坟茔之前,但见这两座坟前各自立着一个木牌,那稍大的坟前木牌之上,刻着先师兄清风之墓,而那小坟之前,则刻着义犬大白之墓,此时,这两个坟头之前已是各自放着一碗水和着几个馒头,在这其后,山谷里的众人和着耶律云裳已是尽数来到此间,各人俱是肃然而立,面露悲痛之色,缄默无言。蓦的,一阵寒风扫过,卷起地上枯草沙沙声响,更是显的此间萧瑟凄凉,压抑伤神。 “清风师兄,大白,俺们来看你们了,汝等在那边可曾安好,若有甚想要,便托个梦给俺们,俺们给你们稍去”。沉默中,跪在清风墓前的初一率先开口而言。 话音刚落,但见得那早已满眼噙着泪强自压抑的耶律云裳再也忍耐不住,捂着嘴低低的哭泣起来,她这一哭,惹的身周的众好汉亦是忍不住俱是红了眼。 片刻之后,只见萧让附在武松耳边耳语了几句,那武松听完之后出神的看了看初一和狗娃,随即便是点了点头,那萧让见武松点头,随即便是朝着武松作了一揖,转身便是匆匆往着木屋而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只见这萧让又是匆匆返回到了此间,眼神很是肃穆的看了看初一和狗娃,接着便是言道:“初一,狗娃,汝二人近前来”。 听得师傅召唤,那初一和狗娃不敢怠慢,对望了一眼,便是很快来到了师傅面前。 那萧让待得二人走到近前,便朝着武松点了点头,随即在怀中一阵摸索,很快便是摸出一个用红布包的小布包。接着便很是小心的缓缓打开了这布包。随着布包的缓缓打开,两枚用着红绳穿着的尖牙便是显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汝二人可知这是甚牙,从何而来么”。萧让朝着二人开口问到。 那狗娃抓着脑袋皱着眉头仔细想了又想,随即便是面色一苦,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把目光转向了初一,很是期待的看着他。 只见这初一向前走了一步,从师傅萧让手中接过了一枚尖牙,拿在手中,仔细的观察起来,片刻之后,眼眉忽的稍稍一动,接着便是嘴唇微颤着向着师傅轻声询道:“师傅,这牙,这牙莫不是大白的牙齿么”。 听的初一所言,那萧让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初一,狗娃,这牙是吾等特意留下的,大白生前虽只是一头畜生,可是它知晓人意,忠勇仁义,于吾等有大恩,吾和武师傅等商议,将这留与汝二人做个纪念,汝等须时刻记着它的恩德,牢记在心”。 初一和狗娃听此一说,心中各自又浮现出了大白的形象,登时又是想起大白的各种好处,便是含着热泪连连点起了头来。 “萧兄弟所言极是,俺们本待过些时日再将此物作为礼物赠与汝等,如今情势有变,耶律大王日前派人知晓俺和萧让师傅,让俺们随军前去征讨金贼,俺们左思右想,推拖不得,于是便将此物件先赠与汝等,民间尝言,狗牙辟邪保平安甚是有用,大白甚有灵性在天之灵自当会庇护汝等,娃娃们,萧将军明日便派人接汝等进城,汝等须小心行事,另务必照看好清玄,可曾记下”。武松接着言道,言罢皱起了眉头看向了二人,甚是有些忐忑。 听得此言,那正在盯着大白坟墓观看的耶律云裳忽的转过身来,两眼直直的看向武松,半晌,却只嘴唇动了动,接着便是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初一和狗娃初闻得此言甚是觉得惊讶,可是又一想事已至此,无可更改,只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眼见得二人情绪尚好,武松和萧让对望了一眼,俱是心中暗自吐了一口长气,随即便是招呼众人离开此地。 众人走出数十步之后,却才发现好像有甚不对,回头一看,却见那清玄道人正坐在坟地前,面对着两座坟茔,沉默不语。 那狗娃见此情形,便欲张口呼唤,还未开口便被萧让拉住,只见那萧让朝着清玄道人看了又看,许久,苦笑了一下,朝着狗娃摇了摇头,示意莫要说话,随即众人便是一步三回头的向着木屋而去,只留下那坟前一抹清癯孤寂的身影。 第十四章 云裳出奇招 翌日午后,大木屋之中,武松萧让等人正自收拾着包裹行李,一张靠窗的木桌之上,初一和狗娃亦是在干着同样的活计,此际,众人的面孔之上或多或少都颇有些不舍。 却是在此时,窗外忽的隐隐传来了一阵吱呀吱呀的车轮滚动之声,随即一声马嘶紧跟其后亦是传入众人耳中。 正在收拾的初一和狗娃闻得此声,立刻便是趴到窗边,拿根木杆支起了窗户,循着声响往外观瞧。只见得离着屋舍约莫数百步之距的大草坡之上,一辆马车正吱吱嘎嘎的缓缓行来,马车之后,跟着一匹枣红马,那马上端坐着一人,二人仔细一看,却原来是一身便装的萧普贤宗。 “师傅,萧叔叔带着一辆马车来了”。初一往着身后师傅招呼了一声,便是拉着狗娃飞快的朝着大门外跑去。 “初一”。正当这初一和狗娃向着马车那里飞奔之时,忽的马车门帘一挑,耶律云裳那桃花般的盈盈笑脸便是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只见那耶律云裳站在马车之上朝着二人招了招手,便是一下就跳下了车来,咯咯笑着往着二人飞奔而来。 “云裳,慢些跑”。顺着声音,初一和狗娃又是看到了眉头紧皱,正苦着脸的萧普贤宗。 “萧将军,今日怎生有闲到此间来”。循着声音来到的门口的武松萧让,一脸狐疑的向着萧普贤宗问道。那萧普贤宗一脸哭笑不得的朝着众人摆了摆手,指了指大门,便是走了过来。 片刻之后,众人一齐进得屋内,分宾主落座已定,众人便是将目光定在了萧普贤宗身上,萧普贤宗看了看众人,无奈的笑了笑,拱手言道:“几位师傅,甚是惭愧,吾怕是不能接初一和狗娃进城去了”。 “萧将军,这是怎生回事”。听得萧普贤宗如此言说,那武松等人俱是一脸惊愕,面上隐隐的罩起了一丝阴云。 萧普贤宗想是心里早已知晓武松等人如此反应,便干笑了几声,朝着耶律云裳言道:“云裳,汝这便过来吧”。 那正和初一狗娃嬉戏在一起的耶律云裳闻听舅舅召唤,便是脆生生的应了一声,一蹦一跳,喜滋滋的来到了他的身边,笑嘻嘻的朝着武松等人眨么起了眼睛。 武松等人看着耶律云裳这副模样,更觉云里雾里,不知这甥舅二人葫芦里卖的是怎生的一味药。 “诸位,罢了,某便不在遮掩了,昨日云裳在此听得二位师傅说那随军出征之事,回头便去来问某,某自是不能再隐瞒于她,便与她提起既日起暂去那王宫之中由王后萧塔不烟照看之事,谁知她一听之下,便要赖着某,跟某上阵杀敌,某怎能带着她一同前去,于是她便跟某提了个要求”。言说到此,这萧普贤宗很是无奈的看向了耶律云裳。 “吾跟舅舅说,吾要来此间跟初一和狗娃作伴”。那萧普贤宗尚未开口,那耶律云裳已是抢先言道。 听得耶律云裳所言,这武松和萧让二人登时面色一苦,亦如萧普贤宗一般,很是哭笑不得,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便是都看向了初一和狗娃。 那初一和狗娃一听之下,对望了一眼,很是惊恐,朝着耶律云裳直摇手,那耶律云裳一看初一和狗娃这副神情,顿时气苦,狠狠的瞪向二人。 那二人眼见如此,俱是小嘴一撇,仰起头来,故意不看她,耶律云裳心中更是生气,却是在此时,只见耶律云裳眼珠转了转,蓦的嘴角坏笑了一下,随即挣开了舅舅怀抱,慢慢踱步到二人身前,清了清嗓门,一字一顿的慢慢言道:“既然汝二人如此不待见吾,也罢,那吾即刻回去便是,本欲带着海东青来此与汝等玩耍,如此这般,那便当吾未说”。 话音刚落,耶律云裳只觉得面前人影一闪,只一瞬,便现出两张阿谀笑脸,随即便是听得一个似水柔情般的声音:“云裳,好说好说,俺们欢迎汝来一起作伴,是罢,狗娃”。 说话的正是初一,且在说这话之时,这初一还拿手肘捅了捅狗娃,面上更是各自挤眉弄眼,花样百出,那每天和他厮混在一起的狗娃又怎会不知这初一的心思,随即便是嘴里恩恩着鸡啄米似的点起了头来。 “吾弟,汝这是允了么?”耶律云裳两眼出神的看了看初一,嫣然一笑。 这初一听得耶律云裳言语,脑中不由得又浮现出往日种种,不禁又是微微皱起眉头,稍有些迟疑起来。 只这一停顿,那耶律云裳眼珠又是一转,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海”。便只刚说一字,那初一已是举着手大声喊道,“俺姐,俺允了,” 却原来这初一听得那海字一出,那海东青的神骏形象便是又清晰的显现在脑海之中,惹的心中火急火燎,于是便忙不迭的连声答应。 这耶律云裳眼看这初一和狗娃俱已是允了,心中甚为得意,笑盈盈走向了武松和萧让,随即便是很是少见的朝着二人行了个礼,随即跑去拽着二人衣袖撒着娇言道:“二位师傅,便允了吾留在此间吧,吾不愿留在宫中,待在那里,吾心中很是不快”。言说到最后,想是想到了甚伤心之事,眉宇见渐渐没了笑意,小脸竟是苦了起来。 那武松和萧让二人眼见得如此,俱是沉默不语,良久,二人不得已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耶律云裳见得师傅点头,顿时拍手欢呼起来,却在此时,萧让朝着萧普贤宗言道:“且慢,萧将军,公主留在此间,那大王可允?,大王若是允了,此间无有人照看,这几个小娃怕是不妥”。 萧让堪堪言罢,只见萧普贤宗忽面色一苦,拱了拱手言道:“耶律大王那里,公主早已撒泼耍赖求得大王应允,至于这照看”言说到此,这萧普贤宗顿了顿,忽的转过身朝着屋外唤了一声:“吴妈妈,汝且进来吧”。 话音未落,众人便听得一阵脚步之声自那门口响起,片刻门帘一挑,一年约四十上下,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慢慢走将进来,一见众人,便是慌忙行了个万福。随即便是立在一旁。 眼见此妇老实,武松和萧让顿时语塞,对望了一眼,怎一个哭笑不得。 第十五章 大石欲南征 可敦城外,巍峨的城墙之下,辽阔的原野之上,刀枪如林,旌旗遮天,大队辽军精骑正列着整齐的队形,背对着城墙方向依次雁行排开,虽是阵容庞大,却只闻得些许马踏呼哧之声,除此之外再无半点杂声,蓦的一阵北风呼号而过,卷起大片旌旗,迎风招展,发出一片呼啦啦的声响,端得好一派威武雄壮景象。 而在那城门内外,城墙上下早已黑压压的聚集了大批民众,众人都是远远的眺望着城外的军阵,人人面色肃穆,其间更有不少妇人孩童已是眼圈红红,轻声低低啜泣起来,而在这人众之外不远之处,正停着一辆马车,此刻那马车之上正站在三个娃娃,这三人正惦着脚尖向着队伍的方向凝望着。 咚咚咚咚,蓦的城墙之上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战鼓之声,接着呜呜呜,一阵低沉苍凉牛角号声随即绵延传来,直冲云霄,经久不歇。 却在此时,但见得城门附近一阵骚动,但见得拥在城门附近的民众纷纷潮退般的向后退去,随即便是呼啦啦的就地跪倒一片,须臾之后,一阵哒哒哒的马蹄之声从着城门洞中传出,随即便是一队玄甲铁骑执着大旗从着城门洞中鱼贯而出,紧随其后那耶律大石一身金盔意气风发的出现在了众军民面前,而在其身后,身着戎装的王后萧塔不烟,武松,萧让,萧普贤宗和着萧塔布科等人亦是夹杂在骑队之中,随之而出。 但见那耶律大石纵着战马疾驰到了军阵之前,随即便是打量起了眼前的大辽健儿,但见得一队队辽军俱是身高体壮,盔甲鲜明,士气高昂,威猛无比。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响起,却原来那王后萧塔布烟朝着身后的哥哥萧塔布科耳语了几句,二人对视了一下,那萧塔布科点了点头,便是纵马行到了耶律大石身侧,朝着大王施了个礼,便是猛的一下竖起右拳,好似平地起了一声惊雷般的高声喊道:“大王万岁”,再看这萧塔布科眼中噙泪,嘴唇发抖,身躯微颤,激动无比。 话音刚落,那城墙上下,原野之上便好似炸了锅一般,一阵阵山呼海啸的大王万岁响彻天地,绵延不绝。只把那端坐马上的耶律大石听得是心潮澎湃,意气风发,得意不已。 片刻之后,只见耶律大石在这空中将那大手一挥,又是一阵长号响起,接着一队队大辽精骑便是依次向着南方源源不断的开进,片刻之后,便好似一条蜿蜒巨龙一般,在这苍茫无际的原野之上迤逦前行,端的是壮观不已。 眼见着队伍已经大半开拔,那耶律大石便是打着马儿行到了王后萧塔布烟身前,朝着王后拱了拱手笑着言道:“王后,孤今次出征,可敦这便交予汝镇守了,此地乃吾大辽最后根基,汝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那萧塔布烟闻听此言,胸中顿时涌起一阵酸楚,然她终究未曾让泪滴落,悄悄转过身去,拭了拭眼角泪水,便是笑着朝着耶律大石欠了欠身,大声笑道:“大王且放宽心,有臣妾在,这可敦便是坚如磐石,固若金汤,大王自放心前去便是,臣妾恭祝大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臣妾此时只需做的便是静候大王捷报”。 这一番话语说的耶律大石甚为满意,不由连连点头朝着王后叫起了好来。 “大王,且许俺们片刻,俺们去那西边去跟那几个娃娃再行叮嘱几句,望大王体谅”。却在此时,武松,萧让和萧普贤宗已是打马行到耶律大石身侧,躬身向着耶律大石言到。 “呵呵,这有甚不可,汝等这便去吧,还望师傅们再行劝导一番,这几个娃娃留在那山谷之中,虽是吾等此间太平,离城不远,孤思忖,总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众位师傅以为如何”。耶律大石笑着言道。 “正是,正是,众位师傅,本宫愿将这几个娃娃尽数接入宫中,小心照料,众位师傅也好安心,另者,这霓裳公主乃吾大辽帝王血脉,若有不测,让大王与臣妾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先皇”。言罢,凝神望向西面,神色便如慈母一般柔情。 武松等人闻听此言,彼此看了几眼,面色一苦,随即便是各自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王后娘娘,实不相瞒,那霓裳公主臣等已是劝诫多次,可她仍是不愿,臣等不得已只得雇了一名妇人照看于她们,王后,莫不如随吾等再走一趟,王后亲自劝诫一番若何”。萧普贤宗眼见武松等人未言语,便苦着脸言道。 “这”。那萧塔布烟闻听此言,便有些纠结起来,却原来这耶律云裳初进得宫时,那萧塔布烟尚能耐住心性装模作样,相处日久,二人便是矛盾横生,虽是不至红脸,却是谁也看着不爽利,于是那耶律云裳便时常找些借口出宫而去,这萧塔布烟亦是睁眼闭眼,远无刚来之时悉心细致。因此,却才闻得萧普贤宗所言,那王后竟是有些语塞。 这耶律大石是何等厉害人物,只一看,便想起平素耳闻所见,心中已是明了异常,只见他蓦的仰天打了个哈哈哈,朝着萧塔布烟言道:“王后,莫要为难,孤与汝同去”。言罢便是打马向着马车而去。 片刻之后,众人已是行到马车旁,马车上的几个娃娃一见亲人师傅到来,俱是噙着泪向着飞奔而来,拉在一旁,言说不停。 “云裳,两位小壮士,本王有话有与汝等说,可否容本王一叙”。耶律大石笑着向着几个小娃言道。 那一众人等听得耶律大石所言,便是停下言语,纷纷看向了他。 “公主,汝还是听孤王一劝吧,汝乃吾大辽皇族血脉,非比常人,本王此次出征,这里恐照顾的不得周全,汝还是回宫去吧”。耶律大石跳下马来,笑着走到耶律云裳近前,拉着她的小手言道。 “云裳,便听了大王所劝吧,吾等亦是为了汝好”。那萧塔布烟眼见大王如此,亦是翻身下了马,款款行至近前,轻轻将那云裳搂在怀中柔声言道。 耶律云裳闻听此言,小嘴一噘,转过头去,一时间,场中众人俱是面面相觑,尴尬无比,那王后面上更是悄然闪过一丝怒意,随即却是转瞬而逝。 第十六章 贤宗的府邸 “云裳,汝便听大石叔叔一言,可好,汝若如此这般,可叫叔叔怎生安心去打金贼”。一阵轻柔温和的话语在这耶律云裳耳边响起,云裳听的此话,心中涌入了一阵热流,同时又是想起了诸般委屈,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站在一旁的萧普贤宗眼见得外甥女似是被大石说的有些心动,心里暗自有些窃喜,便忙不迭的随着附和道:“云裳,莫要使着小性,某和武师傅等之前虽是应承,可也是无奈之举,云裳,听话,若是汝在得城中,舅舅心中便踏实多了”。 听得萧普贤宗所言,众人皆是一片附和,即是那眼馋海东青的初一和狗娃亦是劝说起云裳来。 片刻之后,只见这云裳抹了抹眼泪,慢慢的转过身来,眼神逐一扫过众人,当那眼神看到萧塔布烟之时,二人眼神相对,俱是看出了些异样的神情。 最终当耶律云裳的眼神转到初一和狗娃那里时,但见她久久注视着二人,蓦的眼神一柔,好似打定了主意一般,转身向着耶律大石言道:“大石叔叔,吾便答应汝回城”。众人听得此话俱是欢喜不已,那萧塔布烟亦是温柔的看向于她,笑意盈盈。 “只是吾还有一请求,望叔叔应允了吾,否则吾便不入得城”。耶律云裳又是看了看初一和狗娃言道。 那耶律大石闻听此言,呵呵一笑,便示意云裳继续,只见那耶律云裳继续言道:“叔叔,吾等进城之后,吾不想去拿王宫后院,吾要住在舅舅家中,让他俩陪着,”. 这耶律云裳话音刚落,便见得那萧塔布烟面上笑容登时消失不见,甚是显得局促。 “好,便依公主,如无异议,汝等这便回去收拾,快些回城去罢”耶律大石笑着向着耶律云裳摆了摆手,便是招呼众人速速上马,往着那军阵方向融汇而去。 “霓裳公主,汝这是何意,莫非汝对本宫有甚不满么”。蓦的一阵生冷的声音从那初一等人身后传来,耶律云裳等人回头一看,正看见那王后萧塔布烟一脸阴郁的注视着他们。 看着王后萧塔布烟,耶律云裳笑嘻嘻的言道:“王后娘娘,莫要多想,娘娘平素对吾照顾有加,云裳铭记在心,只是云裳素来不喜拘束,因这吾才不愿去往后宫,还望娘娘宽心”。 萧塔布烟听得耶律云裳这般说辞,眉头一展,心中暗自忖道,这小妮子还算会说话,罢了,看在汝舅舅等尚对吾有用之际,吾暂且再装上一装,想到此间,便柔声向着耶律云裳和初一等人说道:“汝等这便回去快些收拾吧,有甚需求,尽管来宫中告知于吾,吾自当尽力满足”。 “那便谢谢王后娘娘,如此,吾等这便回了”。言罢,耶律云裳冲着萧布塔烟嫣然一笑,随即便是转身要走。 “云裳,汝协助这两个娃娃跟汝一起,于吾大辽皇族名声不妥,莫不如汝还是进得宫来,让他二人去往萧将军处暂助,汝意下如何,云裳,汝虽年幼,却终究是个女娃儿”。萧塔布烟眼看这几人便是要走,随即便是说出心中所想。 “多谢王后牵挂,吾自知分寸”。言罢便是携着初一和狗娃二人跳入马车之中,片刻便是招呼车夫和着吴妈妈往那山谷回转而去。 那萧塔布烟立在草地之上,目送着那马车缓缓而去,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却在此时,这萧塔布烟忽得觉得腹内翻腾,恶心不断,随即便是几步走到一边干呕不止,旁边几名女亲随眼见王后如此,便欲上前相助,却被那萧塔布烟一摆手,拦在原地,只见这萧塔布烟缓缓的立直身体,轻轻抚摸着肚腹,轻声笑着向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说道:“云裳,汝记着,这大辽王位是他的”。 吱呀呀呀,“初一,狗娃,这边是俺舅舅的住处了”。可敦城中,南大街上,一处寻常宅院门前,耶律云裳笑嘻嘻的推开了大门,引着众人向内走来。 只见这所宅院入门便见得一个不大的院子,再往其后有一排三间分作两层的大木屋,除此入眼再无他物,这萧普贤宗虽是身处高位,居所却是甚为简约。 “云裳,萧伯伯竟是住在这样的地方,俺刚来之前还在寻思,这将军府邸该是一个怎生模样,却原来也只比寻常人家略大一点罢了,俺在家乡之时,听俺爹娘说过,那镇上的财主员外家是何等让人眼馋”。那狗娃进的门来,四下张望已毕,撇了撇嘴,似有些不信此处便是将军府邸似的。 “狗娃,吾听舅舅讲过,大王曾赐予他一所宅院,吾舅言说此间只有吾居住而已,并不须多大地方,于是便辞谢了大王,自己来这城中寻到此处,安生下来,对了,初一,狗娃,大王前者说赠与汝师傅们的那所宅子便是大王欲赠与舅舅的”。 “公主殿下,二位小哥,汝等这便进去歇息吧,待老身与各位去准备些吃食”。三人正自说话之时,身后吴妈妈躬着身很是小心的向着三人言道。 “吴妈妈,莫要再唤吾公主,吾哪是什么公主,吾只是一个落荒逃难的丫头罢了,吾妈妈,汝以后便唤吾云裳便是得了”。耶律云裳转身笑嘻嘻的拉着吴妈妈的手言道。 “使不得,使不得,老奴岂敢如此怠慢,公主,将军于吾有恩,但请公主放心,老身必悉心照料好汝等”。言罢,也不等耶律云裳回复。便是行了个万福,转身往着屋内行去。 “云裳,这吴妈妈言说汝舅舅助过她,所言是怎生回事啊”。望着吴妈妈的背影,初一很是好奇问道。 耶律云裳闻听此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怜惜之色,随即便是叹了口气言道:“初一,这吴妈妈是吾舅舅在大街之上偶然遇见的,这吴妈妈乃是汉人,因家中人皆故去,一人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吾舅舅眼见得她可怜,便将她带入府中,让她打理家中俗务”。 却在此时,门口忽的传来了一阵细密的脚步之声,三人不禁俱是回首看去。 第十七章 王后的惊喜 南大街上,车水马龙之间,一辆吱吱呀呀正在前行的马车之中,耶律云裳和初一狗娃正相对而坐,嬉笑闲说。 “云裳,这王后很是不错,方才派人来邀吾等入宫赴宴,今日想是能有一顿好餐”初一笑嘻嘻的向着耶律云裳言道,而在他身侧,那狗娃闻听的初一所言,情不自禁的眨巴起了嘴来,眉宇之间很是欢快,似是那美食已是在了面前一般。 出乎二人意料之外,那耶律云裳闻听此言,目光定定的看着二人,眉宇之间却是毫无半点喜色,看了二人片刻,却是未发一言,将头伸出窗外,竟是再也未曾理会得二人。 且说那二人吃瘪,心中俱是觉得有些莫名惊诧,满是疑惑的看向云裳,但是云裳趴在窗沿之上,出神的看向前方,眼神之中竟似有些神伤,片刻之后,那云裳缩回了头,坐在一角,托着腮,闭目不语。 二人眼见得此,又不敢相问,只得相对默默而坐,原本欢快热闹的车厢瞬时沉寂无比。 “公主,王宫到了”,沉寂中一路前行了许久之后,那马车吱呀一声停止不前,接着便是传来了马车夫的说话之声。 片刻之后,耶律云裳和初一等人掀开门帘跳下来了马车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派壮观景象,只把那初一和狗娃看得是目不暇接,惊叹不已。 但见这招讨司衙门,已是焕然一新,周遭护墙业已加高且涂抹上了深红之色,显得甚是庄重,再看正中门楼,高大巍峨,蔚为壮观,那门楼屋顶瓦上更是一片耀眼金黄,皇家贵气迎面而来,虽是比不得中原皇朝,却亦是气派非凡。 “喂,汝二人瞧够了未有”。这初一和狗娃正自有些啧啧称赞之时,忽闻得身边云裳言语,且言语之间颇为不善,二人俱是伸了伸舌头,便是停下议论,跟着云裳往着王宫大门走去。 三人行将进到大门之时,便见得门外值守的一众铁甲护卫纷纷右手抚胸颌首向着耶律云裳行起礼来,亦是在此时,只见那宫门之中徐徐走出一名锦衣近侍,一见到云裳,便是满脸堆笑的走上前来,接着便是双膝一跪,口中言道:“公主殿下,王后娘娘已是等候多时,且随老奴来吧”。言罢,站起身来,便是做了个请的姿势。 耶律云裳闻得此言,笑了笑,便是示意他前面带路,于是一行几人便是往着王宫大殿而去。 片刻之后,几人便已是来到了大殿之前,这大殿便是在原招讨司大堂根基之上修缮扩建的,但见得殿中高大宽阔,雕梁画壁,精美无比,早已非昔日可比,此际,那大殿正中的石台之上,御座之侧,正坐着一脸笑意的王后萧塔布烟。 一见得三人站将起来,那萧塔布烟随即便是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走下御座,迎将上前,须臾之间便是行到了耶律云裳近前,轻轻执起了她的手,柔声言道:“公主,汝等进的城来,为何不告于吾,吾好派人去接汝等啊”。 “多谢王后娘娘,大王不此间,诸般繁琐大事皆要王后处置,吾等这些细碎杂事,怎敢再烦劳娘娘挂心”。耶律云裳握着萧塔布烟的手,亦是笑嘻嘻的言道。 这萧塔布烟听的耶律云裳说完,笑了笑,便是拿手指着底下站立的初一和狗娃二人言道:“汝二人唤做甚名”。 这初一和狗娃二人闻得王后所问,不敢怠慢,便是一五一十的朝着王后回禀,那王后听完,很是亲和的朝着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 却是在此时,忽见得那王后面色一变,脸上一苦,忽然捂着口唇干呕不已。 眼见得王后突然状况,那耶律云裳慌忙朝着随侍宫人急着喊道:“速去喊医官前来”,可很是奇怪的是,那一众宫人闻的此言,却是无一人行到,这让耶律云裳等人显得很是纳闷。 却是在此时,却听的噗嗤一声,原来是随侍在殿中的众宫人捂着嘴嘻嘻偷乐起来,那王后眼见得众宫人如此,脸上蓦的飞过一丝红晕,轻了轻嗓门,向着众宫人瞪了一眼,众宫人立时吓得便是收起笑容,站在一旁,不敢再有丝毫声响。 见得如此,那耶律云裳和初一狗娃等人更是疑惑不已,俱是把眼光看向了王后。 这王后被这三人一看,面上更是有些娇羞模样,随便便是向着身边的近侍看了一眼,那近侍会意,笑了笑,便是向着耶律云裳拱手言道:“公主殿下,汝怕是还不知吧,王后娘娘已是怀有龙种,吾大王有后矣”。 “呀,这真个是天大的喜事,恭喜娘娘,吾大王叔叔若是晓得此事,不知该有多欣喜”。耶律云裳闻听此言,一把搂在了王后萧塔布烟,很是亲昵的贴在她的怀中,小手轻轻的抚摸起了那王后的肚腹。 “恩,大王尚不知此事,但盼得大王早日得胜还朝,吾等便好早日团聚”。言到此处,那王后萧塔布烟很是柔情的捋了捋云裳的秀发,轻轻的将她搂的紧了紧。 “王后娘娘,大王吉人天相,吾大辽列祖列宗必定会佑护大辽,汝且宽心,娘娘,汝有了身孕,吾真心喜欢,待娃娃诞生,吾便来此帮娘娘带他,可好么”。言罢,歪着头嬉笑着看着王后,王后听得此言,心中柔情顿时,拿着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云裳的鼻梁,捂嘴笑了起来。 傍晚时分,耶律云裳和着初一等人向着萧塔布烟辞行,萧塔不烟再三挽留不住,便亲自携着耶律云裳来到宫门之外,好好叮嘱了初一和狗娃一番,这才吩咐随侍取了许多日常用物放在了马车之上,这才依依不舍的将三人送入马车之中。 王后萧塔布烟至始至终都是立在王宫大门的台阶之上,眼神很是不舍的看着马车渐渐离去,片刻之后,马车已是拐入旁边大街之中,不见身影。片刻这王后便是抹了抹眼中渗出的泪眼,慢慢的走回了寝殿。 入得寝殿之中,那王后萧塔布烟便是屏退了左右,轻轻关上了大门,慢慢的躺在了卧榻之上,眼睛很是出神的盯着书案之后的龙椅,烛火摇曳之间,但见得那王后面色渐渐有些潮红,眼神之中放着异样的光芒。 第十八章 可敦除夕夜{一} 北风呼啸,雪花飘飘,转瞬之间,可敦城又是迎来了一年除夕,与那往年热闹相比,今年除夕却是显得有些清冷。 南大街上,尽管已是堆了厚厚一层积雪,可那漫天大雪却未曾有一丝减弱的痕迹。往昔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大街之上,此际却人冷清异常,罕有人烟。 此际,街道一角的萧宅之中,初一和狗娃正围坐在窗前的小方桌上,初一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坐在一角的吴妈妈,而那狗娃却兀自蹲在一角,手中拿着一枚果儿正啃的香甜。再看那吴妈妈正一脸笑意的执着一把小刀在做着春牌和桃符,此刻在她身前的小竹篮里已是置着几枚成品,紧靠着竹篮还有着一卷用红绳扎好的纸束。 “吴妈妈,汝手真巧,这春牌做的甚是精美”。看了半晌,这初一终是忍不住好奇之心,走到吴妈妈身边,拿起一张春牌向着吴妈妈问道。 “燕公子见笑了,老身在南边生活之时,每逢除夕,家中都要操办这些物件,做的多了,便是有些熟络”。吴妈妈笑着应到。 “吴妈妈,那张贴这些有甚讲究未有”初一起了好奇之心,笑眯眯的凑到吴妈妈身边问道。 听得初一所言,那吴妈妈心中百感交集,侧过身来正对上初一笑意盈盈的面庞,刷的一下,那吴妈妈便是忍不住落下泪,只须臾,便只见着吴妈妈很快的抹了抹眼泪,随即便是有些愧疚的对着初一和着狗娃言到:“,两位公子见笑了,老身不该,这欢喜的日子,老身却是扫兴了”。 “吴妈妈,莫要再想太多,俺记得在家过除夕之时,爹娘总要将家中收拾打扫干净,还要熬些浆糊来粘贴这些,不若吾等一起便来帮你吧”。初一待那吴妈妈说完,便撸起袖子笑着向着吴妈妈说道。 那旁边的狗娃听的初一言语,俱是鼓掌叫好,随即便是跳起身来,也不问吴妈妈同意与否,便蹦蹦跳跳的走到墙边拿起器具,干起活来,这吴妈妈一见之下,原本欲要阻拦,后心中寻思今日除夕不可扫了娃娃兴致,想到此间,这吴妈妈便不在言语,只是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初一,狗娃,汝等且过来一下,”,片刻之后,隔壁里间忽的传来了师兄清玄道人的声音,闻得此声,二人俱是不敢怠慢,应了一声,便是先后入得屋中。 只见那屋舍之中,清玄道人正盘膝坐于蒲团之上,手里抱着一个小包裹,好似正等着初一等人到来。 “初一,汝将这布包打开”。清玄听得初一狗娃已是进的屋中,便是将那包裹往前轻轻一送,初一见状,连忙抢上几步接过了师兄手中的包裹。 “打开吧”。清玄道人轻声言道,那初一嗯了一声,随即便是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包裹,映入眼帘的是着几个物件,一枚很是好看的玉簪,一封已是封了许久的书信,一把短刀和着一个黒木牌。 见着这些物件,这初一仔细观看了半晌亦是未曾看得明白,随即面上渐渐显现出疑惑神情,却在此时那狗娃凑了过来“咦,初一,这是甚物件”那狗娃行至近前,随手拿起了那个黒木牌看了又看,眼见得上面似是有字,可是苦于自己未曾识得几个大字,便是有些羞愧的向着初一问道。 “初一,汝且听好了,此间物件除了那黒木牌,都是汝之物品,原是武师傅保管,武师傅临行之前嘱咐吾,寻个机会将这些都还给汝,吾思忖,今日乃除夕佳节,当做礼物送于汝再合适不过”。清玄道人微微笑着言道。 “可是师兄,这几样物件却是如何来历,有甚说道,俺却一无所知,师兄知晓么,若是师兄知晓还望师兄解惑”。听得清玄说这是礼物,初一显得很是高兴,只是苦于不知这些所为何物,于是便向着师兄问道。 “初一,这个玉簪和书信俱是汝母亲之物,那柄小刀却是汝生下当日,武松师傅赠送于汝的见面之礼。听武师傅言说,此刀唤做流光,来历非凡,端的是削铁如泥,奇快无比”。清玄道人听得初一相问,便是娓娓道来。 却是在此时,那一旁同来的狗娃听说的这柄不起眼的小刀削铁如泥,心中颇为不信,于是便是走到近前,放下手中的黒木牌,一把拿起这柄小刀,摸出一枚铜钱,便是一刀砍下, 这一刀下去,狗娃立时便是一声惊呼,随即便是睁大了眼,捂起嘴,似是不敢相信,却原来这狗娃一刀之下,只闻得一声极细的轻响,那枚铜钱便已是断为两截,眼见得这枚大钱费了,这狗娃立时后悔不迭,心疼不已。 “真是一把好刀,狗娃,汝且小心,莫要伤到自己”。见得狗娃这样,初一心中顿时有些担心,便是一把拿过刀来,轻轻放回原处,便在此时,初一看见了那被狗娃置于地上的那块木牌,见得上面刻有字迹,便是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亦是颇为尴尬,却原来虽是随萧让师傅已有多时,却是颠沛流离,聚少离多,因此并未曾识得几个大字,眼见得这木牌,却是不识得,心中颇为尴尬。 “师兄,这木牌上写的是甚,俺只识的几字,这牌上所写俺不明白是何意思,这牌俺却是在哪见过,好生面熟”。纠结了一阵,这初一终究向着清玄问道。 “初一,狗娃,汝等即刻将吾屋中小桌擦拭干净,将这牌位供到桌上,听吾细细道来”。听得初一所言,那清玄道人瞬时面上闪过痛苦之色。 屋中方桌之上已是供上牌位,而那牌位面前的置着两碟果蔬,此际,初一和狗娃二人正很是虔诚的跪在这牌位面前。 “师尊们,今日是除夕了,汝等在那边可曾还好,徒儿领着两个师弟给师尊们请安了,师傅,不知不觉已是一年有余,吾等历经艰辛行到此间,却才颇得安稳,然徒儿无能,此时业已成了废人,且那清风师弟吾又未曾护的性命,徒儿甚是惭愧,幸得师尊在天之灵庇佑,初一和狗娃二人得以周全,实乃不幸之后之万幸”。言说到此,那清玄道人心中痛苦至极,竟是嘴唇微颤,无法再说出话来。 直到此刻,这初一和狗娃才知晓这牌位原来便是众位师尊的灵位,心中瞬时便是映出师尊们的音容笑貌,二人俱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第十九章 可敦除夕夜{二} 不知不觉之中,天色行将见晚,沉寂了一天的可敦城中,四下里陆陆续续的响起了爆竹之声,却原来除夕之夜已是悄然来临。 南大街上的萧宅之中,初一和狗娃早已是帮着吴妈妈将家中整肃的甚是干净,此际这二人正冒着鹅毛飞雪在着大门之外贴着春牌和着桃符,片刻之后,二人便是张贴已毕,随即便是不约而同的向着那王宫方向远远眺望。 ”初一,真个冷死人,不知王宫之中可曾暖和些,俺们云裳在那可曾安乐”.一阵北风刮过,带着彻骨的寒意,惹的那狗娃瞬时便是紧紧棉袄缩了缩脖子,两手交在袖筒之中,一边跺着脚一边吸着鼻子向着初一言道。 狗娃的话自然亦是此刻初一心中所想,可他亦是如狗娃一般,却又怎生晓得此刻王宫之中的情形,便是朝着狗娃言道:“呆子,这王后请了咱云裳入宫陪她过除夕,那还能有甚不好的,莫要瞎操心,只是倒是有一件,咱两位师傅随军出征已是许久,不知他们此刻怎样,可曾安好”。 那狗娃闻听的初一言语,半晌未曾吭声,许久才低泣着拉了拉初一的衣袖言道:“初一,俺想师傅们了”,这初一闻言,便是侧身看了看狗娃,随即便是拉起了他的手,二人并肩坐在门槛之上,出神的望着天空中纷飞的雪花发起楞来。 “二位公子,这便回来吃饭吧”。许久之后,吴妈妈的声音很是突兀的在着二人身后响起,二人循声往后一看,只见吴妈妈正笑眯眯的站在落雪的院中向着二人招着手,二人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便是飞快的跑进屋中,向着方桌看去,只这一眼,二人便是欢呼起来。 却原来此刻方桌之上,已是满满当当的摆放了好几样菜式,一叠酱牛肉,一钵烧鸡,一尾醋鱼和着几样看着赏心悦目的小菜正整齐的码放在小桌之上,而那桌上还温着一壶老酒,师兄清玄正坐在桌子一面,等着二人。 “时辰不早了,二位公子和清玄真人这便快些用饭吧”。待初一和狗娃爬上饭桌,吴妈妈便是行至近前,先是给清玄倒了一杯酒,接着给初一和狗娃盛上了饭食,随即便是退在一旁。 “吴妈妈,汝为何不来桌上吃饭”,初一见得吴妈妈未曾上桌,便是向着吴妈妈问道。 “老身方才做饭之时已是用过饭了,汝等这便快些吃吧,饭菜若是凉了须不得好味”。吴妈妈笑着说道。 这初一向着吴妈妈深深的看了一眼,便是跳下桌来,随即便是拉起吴妈妈来到桌边,随即便是将吴妈妈按在了座位之上,给着吴妈妈倒了一杯酒,将那酒递到吴妈妈手中,笑着言道:“吴妈妈,莫要拘束,汝等平素对吾等甚是照顾,早已似家人一般,坐在一起吃可好”。 话音未落,只见那吴妈妈端着酒杯的手已是微微轻颤,再看面上早已是泪流满面,激动不已。 且说初一等四人围着方桌正自大快朵颐之时,却听得门外忽然传来了吱吱嘎嘎的马车行走之声,众人闻声便是纷纷停箸望向大门方向。 只片刻,一阵咯咯笑声中,一个俏生生的小女娃便是笑嘻嘻的出现在了门口,在其身后还跟着两个手里拎着大饭盒的侍从,却原来是耶律云裳回来了,众人见得耶律云裳俱是心中欢喜,同时心中亦是很是疑惑,不知这耶律云裳除夕之夜不陪着王后却又回到此间是为何故? 眼见得众人一脸疑惑的神情,这耶律云裳噗嗤一声捂着嘴又是咯咯笑了起来,随即便是言道:“汝等莫要惊诧,吾在宫中早已陪着王后吃完饭,闲说了一阵,吾心中终是牵挂汝等,且在那待着实是无聊,便是让着王后派人讲吾送回来了,汝等且看吾身后,今次回来,吾带了许多汝等未曾见过的吃食回来,这便一起享用吧”。言罢一挥手,那随从便是将着两个大饭盒放到了桌上。 片刻之后,各色珍馐美味,奇珍异果已是满满当当的摆满了一大桌,只把那初一和狗娃看得眼睛发直,口水直流。 待那两个随从将着吃食摆放好,耶律云裳便是打发二人回去复命,随即便是哈哈一笑招呼众人享用起来,一时间饭桌之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俺娘哎,俺可从来未曾吃过如此美味的饭食,今晚俺可真个是吃的甚多,多谢公主”。不多时众人吃完已毕,那狗娃捧在已是微微隆起的肚腹,松了松裤腰,嘻嘻笑着向着云裳等人言道,末了还很是响亮的打了一个饱嗝,惹的众人笑做一团。 “吴妈妈,俺帮汝收拾吧”。眼看着一桌锅碗瓢盆,初一撸着袖子向着吴妈妈言道。 那吴妈妈听完,急忙拉住初一,连声说着使不得,那初一欲要坚持,那吴妈妈只是不让,这初一只得放弃。 “初一,汝等看看这是甚”。蓦的,云裳的声音从着身后传来,初一和着狗娃一见,便是惊喜不已,却原来那云裳正笑嘻嘻的站在后面,手中提着一袋爆竹。 “吾不敢放,初一,狗娃,汝等替吾燃放罢”。耶律云裳嘻嘻笑着言道。 那有甚不好的,这初一和狗娃二人闻听此言,俱是欢呼了一声,从着云裳手中接过爆竹,三人便笑嘻嘻的来到大门之外,嬉戏起来。 此时那大街之上,虽是依旧雪花纷飞,却是已经多了不少身影,爆竹之声此起彼伏,不时还有烟花窜上天空,爆出各种美艳火花,一时间清冷许久的大街之上欢声不断,其乐融融。 哒哒哒,却是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踏雪之声自那街头尽处传入众人耳中,街上众人闻听此时俱是纷纷往后退去,闪开了一条道,眼睛俱是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片刻,但见得月色照映之下,雪白一片的大街之上,出现了几匹飞驰而来的骏马,正急匆匆的向着近前驰来,只片刻之后,这几匹马便是来到了萧宅之外。 那马上当先一人,一眼便是看见了正在嬉戏的几个娃娃,随即便是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娃娃们,离别日久,可曾想吾”。这来人正是萧普贤宗,而他身后马上正是笑意盈盈的武松和着萧让。 第二十章 可敦除夕夜{三} 小童教写桃符,道人还了常年例。神前灶下,祓除清净,献花酌水。祷告些儿,也都不是,求名求利。但吟诗写字,分数上面,略精进、尽足矣。饮量添教不醉。好时节,逢场作戏。驱傩爆竹,软饧酥豆,通宵不睡。四海皆兄弟,阿鹊也、同添一岁。愿家家户户,和和顺顺,乐升平世。 除夕之夜,漫天风雪之中,出征的辽军疾驰而归,着实给了城中百姓带来了莫大的惊喜,一时间可敦城中,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欢笑声语不绝于耳,然却是在这其中,亦夹杂了些低低的呜咽啜泣之声,真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此际萧府大屋之中,已是又增点了几根大烛,啥时间那正屋之内便是亮如白昼一般,屋内正中之处,此时已是拼起了两张大桌,大桌之上置满了各种珍馐美味,桌边众人正围拢在一处嬉笑欢闹,一如这城中大多人家一样。 “舅舅,汝等怎的赶在今日归还,着实让吾等欣喜不已,吾在此间无有一刻不盼着汝等早些归来”耶律云裳坐在萧普贤宗腿上,举着双手捧着一张饱经风霜,满是疲惫的脸很是心疼的问道,一双水汪汪大眼之中满是关切之色。 眼见得云裳如此牵挂自己,连日奔波而来,本已是疲惫不堪的萧普贤宗顿时得心中得到了莫大的慰藉,很是疼爱的摸了摸云裳的秀发,笑着言道:“云裳,舅舅和师傅们在外亦是心中牵挂着汝等,这不战事一完,大王便引着吾等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便是为了能赶在除夕回到可敦与汝等团圆,虽是一路风雪,行路艰难,吾等终究是得偿所愿”。 “萧伯伯,汝等这次出征打胜了么”。坐在一旁正啃着一根羊骨的狗娃很是突兀的问道,急的坐于他身侧的初一忙不迭朝他直使眼色,示意莫要多嘴。 那狗娃眼见如此,却是并未在意,笑着嘟囔道:“初一,汝这是作甚,俺适才在大街之上,闻得伯伯和师傅们回来之时,那城中四处都是欢笑不断,俺寻思这仗俺们应是打胜了,俺说的对不,师傅”。狗娃说完,身子一转,看向了师傅武松。 “那汝可曾闻听那欢笑声中,亦有些哭泣之声,俺们或许是胜了,可是俺们却是亦损失了不少兄弟姐妹,吾等在此阖家团圆,却不知亦有许多人家此时已是天人之隔”。未曾等得武松开口,那初一似有些不悦的向着狗娃言道。 初一的一番话语,很是让那刚刚回归的众人吃惊不已,俱是颇有些惊讶的看向于他。 片刻之后,只见那武松皱了皱眉,猛的端起一碗酒,一扬脖便是一干而进。随即便是眼神直直的看向了初一,许久叹了口气,苦笑着言道:“汝这娃娃所言甚是,俺们此次随着大王出征,与那金贼大小见了十数仗,败少胜多,说将起来,甚是不错,然后疆场厮杀终有损伤,俺们虽是战果丰硕,却亦是折了不少人马,所以这虽是胜了实不足喜”。 “武师傅所言及是,吾常随伺大王身边,谋划军事,时常便是见得战报,吾只粗粗一算,吾等此次出征十人之中已至少一人不得归来,想到此间,某心中亦是喜不起来”。武松方才说完,那萧让亦是随声感叹。 “众位,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却是在此时,那萧普贤宗向着众人说道,武松等人听得他如此说,随即便是点起头来。 “诸位师傅,某在回归途中,有次大王唤吾前去帐中陪他喝酒,吾这便去了,可是去到那里,正看见大王苦着脸,一人喝着闷酒,见得大王如此,某自是有些担忧,于是便陪坐一旁,闲说起来”。 “萧将军,那大王便待怎说”。听得萧普贤宗所言,武松便是有些急着问道。 “大王言说,此次征战,虽是吾大辽胜多,然大金已是今非昔比,吾等与那金人军力差了何止十倍,若是要此时与那大金争夺天下,无异于痴人说梦,言说到此,大王显得有些沮丧”。 “那大王后来怎说”。武松接着问道。 那萧普贤宗看了看众人,忽的手往那西方一指。“大王只往那西方看了几眼,便是忽的醉去,大王如此,吾自不好再问,便是退了下去,诸位,不久之后,大王怕是要往西方去开疆拓土了”众人闻听此言,俱是有些沉默起来。 “萧将军,二位师傅,今日除夕,吾等不说这军国大事,世道艰难,吾等尚自聚在一起过这除夕佳节,实是不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便了”。蓦的,那坐在一旁的清玄道人抓起酒碗一干而进。 “哈哈哈,道长所言极是,且不烦那明日鸟事,俺等今朝有酒今朝醉,先图个快活”。清玄道人方才说罢,那武松便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小屋之中,推杯换盏,吆五喝六,好不快活,不知不觉,一年除夕便是这般过了。 次日清晨,漫天的风雪终是减弱了许多,街道之上积雪皑皑,甚是清爽,而那萧宅之中,许是连日奔波加上又多喝了些酒,几个大人俱是伏在床上,酣睡不醒,而那几个娃娃却是早已醒将过来,悄悄来到院中,嬉闹着堆起了雪来。 不多时,忽闻得门口一阵沙沙的脚步之声,接着便是传来了一阵砰砰的敲门之声,三个娃娃开门一看,却见得门外正站着一名王宫侍卫。但见得那人向着耶律云裳施了一礼,接着便是向着众人言道:“公主殿下,大王有命,命萧普贤宗将军和着武师傅等人即刻去那王宫一叙,有要事相商”。言罢,便是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那初一等人听的此事,不敢怠慢便是回至屋中,叫醒了正自酣睡的萧普贤宗等人,众人一听,俱是即刻起得身来,片刻之后,便是去往了王宫。 到得晚间之时,那萧普贤宗等人踏着厚厚积雪回到了家中,众人便是坐在桌前,提过了一坛酒,各自拿出碗来,便是大口喝起了闷酒。 “萧伯伯,师傅,汝等这是怎生回事”。眼见的大人如此,几个娃娃心中俱是忧心无比,于是嘀咕了一阵,便推初一相问。 “娃娃们,年后不久,大王便要再次出征,此次不是打那大金,而是西征”。武松闷闷的回了一句,随即便是又是喝起酒来,一时间大屋之中沉寂无比。 第二十一章 草原奔马追 南宋建炎四年,大金天会八年。年后不久,耶律大石于那可敦城中杀青牛白马祭告天地祖宗,挥师西征。 且说这大辽西征之军,虽是倾了全力,却亦只得四万军,然这区区数万辽军虽不甚众,却俱是得武松萧普贤宗等人倾力所训之精锐,人人精壮,士气高昂,远非一般军队可比。 西征路上,正是依此精兵,耶律大石一路之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打的那突厥各部东奔西窜,望风而逃,狼狈不堪,二年后,耶律大石引着辽军攻克喀喇汗王朝重镇叶立密,眼见得此地水草丰貌,气候凉爽,耶律大石便命属下在此修筑城池,招募当地突厥部族。 是年初,耶律大石在文武百官的拥戴下,在叶密立城登基称帝。号菊儿汗,突厥语意为“大汗“或“汗中之汗“,由是深受汉地和中原政权典章制度的影响,虽然僻处西域,耶律大石依然仿照辽国旧制,上尊号为“天佑皇帝“,并改元为“延庆“,册立皇妃萧氏为“昭德皇后“同时定得大辽宫廷用语依旧仍是汉文。 大辽重建不久,便探的西陲各小国外强中干,软弱不堪,于是便整顿了兵马二次西征,沿路之上灭了高昌回鹘王国、东喀喇汗王朝。二年后占得巴拉沙衮地区,此地水草丰茂,是可耕可牧的难得“善地“,耶律大石见此地心中甚是大喜,便决定在此建立大辽新都,号曰虎思斡耳朵,改延庆三年为康国元年,至此,大辽在这西域之地终是涅盘重生,因是地处西陲,亦被称做西辽。 其后数年之间,耶律大石以六院司大王萧斡里刺为兵马都元帅,敌刺部前同知枢密院事萧查刺阿不为副元帅,茶赤刺部秃鲁耶律燕山为都部署,护卫耶律铁哥为都监,率领七万骑兵东征金国。然东征部众“行程万里,无所得,牛马多死,勒兵而还“。休整数年之后,遂引军继续二次西征, 此次西征灭的西喀喇汗王朝和花剌子模国,以及康里部,建成一个疆域辽阔的帝国,大辽国势达到最鼎盛。 啾,辽都虎思斡耳朵郊外,大草原之上,猛的传来了一声尖利的鹰啸之声。随着声音,那湛蓝天穹之上,猛的便是出现了一只硕大的海东青,此际这只大鸟正在这天空之中上下翻飞,盘旋不已。 却是在此时,那远处的草原之上,远远的传来了几声爽朗的男女笑声,顺着笑声,便看着三匹骏马正驰骋在这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之上。但见得一匹大白马上,此际正坐着一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的俊美后生,只见得他身高七尺开外,唇若涂朱,睛如点漆,白净的面儿,端的如潘安再世,宋玉重生。 但见得这后生身后不远,一匹大黑马之上,正有着一个身高八尺开外的壮实后生正端坐马上,年龄约莫与那俊美后生相仿,但见得他身躯凛凛,胸脯敦厚,方面大耳,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远远望之好似一尊铁塔一般。 紧随二人身后,一匹枣红马上,一名穿着一身淡黄绣袄的美貌女子,亦是只有十八九岁年纪,但见得她身材修长,挺拔婀娜,柳叶弯眉,杏眼桃腮,一双水滴滴的唇儿娇艳欲滴,一颦一笑之间甚是英气逼人。 此刻,在她怀中正有着一个身穿青色锦袍,约莫六七岁左右年纪的漂亮小女娃儿,许是马儿奔的甚快,这小女娃儿有些胆怯,忽闪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身。 “云裳姐姐,飞天哥哥,忠孝哥哥,汝等怎生跑的如此之快,吾都快赶不上汝等了”。便在此时,离这三人身后约莫一射之距的地方,一匹棕色小马正撒着欢奋力的跑着,然终究是身材较小,怎生也撵不上前面几匹大马,那马上端坐的少年不由的心中发急,朝着前面大声喊着。 且看这马上少年,约莫十一二岁年纪,生的是细眉圆面,一双眯眯眼,头顶光着头皮,周遭一圈长发,顺着耳垂往下各自扎了一个红绳小辫儿,此际正苦着脸,嘟着嘴,似是很是委屈。 那前面马上的众人听得后面那个少年说话,俱是哈哈大笑起来,只见那黑塔一般的后生嘿嘿笑着言道:“夷列王子,这可不能怪得俺们,谁让汝骑是小马,是吧,初一”。 “哈哈狗娃,莫要取笑夷列,小心他告诉他的母后,汝便有好日子过了”。那俊美后生笑了笑,向着那远远一个草坡指了指,顺着手指的方向,那草坡之上此际正雁行立着大队骑者,当先一杆杏花大旗之下,一年约三十有余的美貌妇人正端坐马上,手搭着凉棚,似是正往这边观瞧。 “汝这腌臜贼厮,还要称俺狗娃,师傅给俺更名忠孝,汝便是不知么,汝这指定是故意而为,看俺不来揍你”。那壮实后生方听得俊美后生这般言语,瞬时气的腮帮鼓鼓,咬牙切齿的便是打着马奔向了他。 “忠孝,汝要是撵上那贼厮,将他很揍一通,晚上吾便请汝吃烤全羊,汝这便干是不干”。一旁饶有兴致看着热闹的黄袄女子眼见得有热闹可看,便是一个劲的向着那唤作忠孝的壮士后生嬉笑着言道。 听得这美人儿所言,那忠孝仿佛便如打了鸡血一般的,嗷的一嗓子,便是直直伸手抓向了初一,眼看着手已是堪堪便要抓到初一的后背,那忠孝显的甚是得意,一脸坏笑着伸出手臂向那初一后心处抓去,却是在这一瞬之间,只见那俊美少年先是很鄙夷的瞪了一眼那云裳一眼,接着便是猛的大喝一声,一夹马身,马白马吃痛,猛的嘶吼了一声,便是甩开四蹄,飞也似的向着前方疾驰而去,只留下伸着手抓着空的忠孝一脸的目瞪口呆,不可思议。 “姐姐,吾看见初一哥哥方才拿眼瞪汝,要不吾等唤那海东青过来,教训教训他若何”。这时,一直窝在云裳怀中的小女孩嘟着嘴说起了话来。 “普速完,汝所言正和吾心意,这贼厮平素里老是捉弄于吾等,今日这便让他尝尝这被人捉弄的滋味”。那黄袄女子远远的看着正在飞奔的初一,笑嘻嘻的抚了抚那女娃儿的秀发,很是戏谑的向着怀中的女娃言道。 话音刚落,只见这黄袄女子忽的口中吹了个口哨,那正在空中翱翔的海东青闻得此声,啾的一声鸣叫便是俯冲下来,眨眼间那鸟已是飞至近前,只见那黄袄女子随即将手往那白马方向一指:“上”。 那大鸟闻的指令便是啾的一声疾飞过去,正自得意不已的初一猛的一听到身后鸟鸣之声,蓦的便是脸色一口,口中直呼娘哎,便是纵着马儿落荒避逃,惹的身后众人一阵的哈哈大笑。 第二十二章 大石凯旋归 云裳,狗...忠孝,吾等今日是自告奋勇随着皇后前来迎候陛下凯旋的,萧伯伯和师傅们亦是一同会来,许久未曾见了,若是一见面即是这般模样,师傅等面上须不好看,莫要再闹了,某这便认输还不成么”。嬉闹了许久,那俊美后生便是双手一抱拳,很是无奈的朝着那美貌女子和着壮汉言道。 那二人闻听此言,各自对望了一眼,便俱是很得意的点扬起眉毛,呵呵笑了起来,接着便只那美貌女子望着空中盘旋的海东青又是一声呼哨,那大鸟很快便是落在她的肩膀之上,甚是乖巧。这貌美女子正是大辽霓裳公主耶律云裳,再看那壮汉便是曾唤作狗娃的忠孝,而那俊美男子便是小名初一的燕飞天,斗转星移,日月如梭,不知不觉中这三人俱是长成十八九岁的俊男美女。 “夷列,霓裳,汝等快些过来,陛下归来矣”。远远的那大旗之下,那美貌妇人忽得手扩于口,向着这边几人大声的呼唤起来,此人正是大辽皇后,萧塔布烟,众人听得那皇后话语,俱各是眼中一亮,心中一喜,欢呼了一声,便是打着马向着皇后方向疾驰而去。 片刻之后,这几人便是来到了草坡之上,一到草坡之上,便是远远的看见西边原野之上,旗幡招展,烟尘滚滚,隆隆的马蹄声中,大队骑兵正列着整肃的队形,黑压压的往着这边而来。 眼见着这大队人马已是愈行愈近,那草坡之上的众人俱是神情振奋,欣喜异常,也不知是何人先欢呼了一声,片刻之后,这草坡之上的众人已是纷纷的挥舞起了手热烈欢呼不已。 只须臾,那远远的大队军阵之中,一阵更为响亮的欢呼之声亦是传入到众人耳中,一时间这大草原上,欢呼之声此起彼伏,好不壮观。 那远来大队离着此间约莫尚有里许之时,便俱是压住阵势,列队不前。不多时,那大队人马忽的从中间分开一条通道,紧着一队约莫数十人的骑队便是从那通道之中奔出,往着这草坡方向疾奔而来,却是在此时,那大队人马之中忽的响起了一阵震天动地的万岁之声,端的是振聋发聩,震撼无双。 片刻之后,那一队人马已是行到近前,但见得当先一人,金盔金甲,罩袍披身,行走之间,气宇轩啊,龙行虎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辽皇帝耶律大石。 “陛下,恭喜陛下凯旋而归,臣妾这厢有礼了”。那皇后萧塔布烟一见这大辽皇帝,便是即刻跪下身来,那皇帝一见之下,眼中瞬时多了几分温柔之声,连忙几步上前,双手一把托起美妇,仔细打量了几番,这才轻声唤了一句:“皇后,汝瘦了”。 那皇后一听之下,心中一热,鼻子一酸,刷的一下眼中便是淌落了两行清泪,欲待要扑倒丈夫身上痛苦一番,一解相思,却怎奈身前众人围拢,只得强忍思念,挤出一丝笑容以做回应。 “父皇””父皇”。随着两身稚嫩的呼唤之声,两个小小孩童便已是在身后的公主耶律云裳的提点之下,俱是扑向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父皇。二人一扑到耶律大石怀中便是哭泣不已,亲昵无比,那耶律大石见得一双儿女如此,亦是心情激动,一把将这二人搂在怀中,亲昵不已。 “娃娃们,吾这一别经年,不想汝二人俱是长高这般了,尤其夷列小子,竟是长了这许多,汝娘亲这是每日给汝吃的甚美味”。看着这一双如玉儿女,这耶律大石愈看愈是欢喜,嘴角一咧,拿手在夷列头上一比,竟是打了趣来,惹的周遭众人哂笑不已。 “皇帝叔叔,臣耶律云裳恭迎皇帝叔叔凯旋归来”。那耶律大石兀自正开着玩笑之时,身侧响起了一身甚是亲切的柔声言语,那耶律大石侧身一看,却是耶律云裳。 耶律大石立时便是松开了一双儿女,很是温情的看向了耶律云裳,上下打量了好一会,这才啧啧赞道:“公主,许久未见,小小女娃儿竟已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真个是天幸吾大辽”。 听得皇帝夸赞,这耶律云裳脸上立时便是涌上了一片红霞,害羞不已,那耶律大石一见云裳这般小女娃神情,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想是兴致颇高,随即便是转身看向了皇后,笑着问道:“皇后,汝说寡人之言,是也不是”。那皇后闻听此言,柔声笑道:“陛下所言极是,然陛下怕是不知,这霓裳公主不止明艳动人,且知书达理,弓马娴熟,却不知哪一位才俊才可配的上这大辽第一佳人”。 那耶律云裳闻听此言,心中芳心微微一动,情不自禁的便是微微侧了一下头,很是柔情的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侧的燕飞天,只这一眼,面上便是忽的又一热,急忙含羞低头,心如鹿壮,这一幕正被这耶律大石堪堪看在眼中,那耶律大石不禁手捻着虬髯,将这二人左看右看了一番,不禁笑着微微点了点头,而那皇后萧塔布烟却只是笑了笑,眉头忽的闪过一丝愠色。 “陛下,草民燕飞天恭迎陛下到胜而归”,那跪在地上燕飞天一见耶律大石看他,便是一下自觉有些拘谨,慌忙跪倒于地,拜服不已。 “哈哈,起来说话,都起来说话”。耶律大石听得燕飞天之言,心中欢喜,随便便是上前几步,一把便是拉起了他,随即又是走向了李忠孝,上下打量了一番,哈哈笑着言道:“若是寡人未曾记错,汝这小子便是唤作狗娃,是么”。 那李忠孝听得耶律大石相问,面色一阵红白,嘴唇嗫嚅了许久这才瓮声瓮气的言道:“陛下,是俺,可俺现在不叫狗娃多时了,俺师傅给俺起了个名,叫李忠孝,李忠孝见过陛下”。言罢,便是倒身向下拜去。 “忠孝”。那耶律大石饶有兴致又是复念了一遍,忽的一把拉起忠孝,猛的一锤这忠孝,大笑着言道:”忠勇,仁孝。好名,但盼汝好生做人,不枉汝师傅一片苦心”。那忠孝闻言,心中顿时涌过一阵热流,忙不迭的点起了头来。 “飞天,忠孝汝等与师傅们怕是许久未见了吧,汝且往朕身后观瞧,看看他们是谁”。待众人皆是站起,耶律大石便是执着飞天和忠孝的手,往着身后看去,只一看,这飞天和着忠孝顿时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第二十三章 金帐起风波{一} “二位师傅,萧将军,请受吾等一拜”。且说那燕飞天和着李忠孝一眼看见了队伍之中的两位师傅和着萧普贤宗,顿时心中大喜,抢上几步便是拜倒在地。 “哈哈,俺的二位贤徒,这便快起来,让为师好好看上一看,啧,二位兄弟,俺们的这两位爱徒,长大成人矣”。说话间师傅武松已是快步走到近前,一把拉起两个爱徒,左看右看,爱惜不已,随即便是掉头向着身后的萧让和萧普贤宗笑着问道。 “一表人才”萧让看了看飞天,笑着言道,“人中龙凤”。身后萧普贤宗易是捻着颌下虬髯笑着附和。 “金刚再世”萧让转眼看了看忠孝,哈哈大笑起来,“罗汉转生”。萧普贤宗听得萧让所言,亦是哈哈大笑不止,周遭众人闻听的二萧之言,亦都是抚掌大笑起来,只那场中立着的飞天和着忠孝坐站不是,哭笑不得。 “众位”。忽的那耶律大石猛的一挥手,大呼了一声,众人闻听此言,俱是纷纷停住言语,把眼看向了那耶律大石,只见这耶律大石紧了紧衣甲,一拂征袍,腾腾几个大步便是行到一处较高之处,接着身形一转,神情很是激动的看向了众人。 只见这耶律大石向着一名亲随一招手,便见那亲随躬着身将一件红绸裹得严实的物件递给大石,那大石将那物持在手中,抚了又抚,看了又看,接着便是猛的一扯,众人眼神刷的一下便是聚在了那物身上,却见得那物件乃是一杆约莫三四尺长短的手杖,但见这手杖金光闪闪甚是耀眼,竟似是纯金所制,再看那手杖顶端还镶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端的是光彩照人,华贵无比。 “陛下,臣妻听闻那花拉子模国王手中,有一视若己命的尊贵权杖,此物便似那中原大国皇帝手中的国玺一般,陛下,难道这杖便是。。陛下,难道吾大辽”。皇后萧塔布烟看着此物,蓦的眼睛一亮,蓦的面色一阵狂喜,涨红着脸声音已是有些打颤的向着耶律大石询到。 耶律大石见得皇后相问,清了清嗓门,环视了一下周遭,便是猛的一下举起手中权杖,很是意气风发的朝着众人大声言道:“唔错,此物便是那花拉子模样国王手中的那根权杖,花拉子模这个大国,吾大辽已是征服矣”。 话音刚落,草原之上瞬间便如沸腾了一般,震天动地,激越昂扬。 “众家儿郎们,随朕,回家”。耶律大石又是一声高呼,只瞬间,草原之上便又一次沸腾开来。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约莫里许之外,远远的一座巨大的圆形石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但见得环城四周水草丰茂,牛羊遍地,各色大小帐篷星罗棋布,密集的散落在原野之上,蔚为壮观。 “皇后,这城池寡人都不敢再认了,这才几年时间,竟是繁华如斯,皇后,若要论功,汝当是首功一件”。眼见的面前如此壮观繁华景象,那耶律大石不禁喜笑颜开,赞叹不已。 “陛下何出此言,此处有此景象实乃陛下施行仁政,万人敬仰,天下归心。陛下这几年,几乎每日都有人众前来此间投奔,日积月累,这便才有此繁华景象,陛下,臣妻只是替大王代为行事便了,若论功劳,怕是没人比得过陛下”。 皇后萧塔布烟的这番话语,耶律大石听的甚是心满意足,很是欣喜的看向皇后,连连的点起头来。 “众位爱卿,汝等于此就地分散,各回家中,且与亲人团聚,今晚金帐之中,待与众位把酒言欢,论功行赏,众人一阵欢呼之后,各自回返了家中。 瞬息之间,天色已黑,城中西北方向,一处巨大的广场之后,密布着数十个巨大的华丽宫帐,在其正中位置,众星拱月一般置着一座高大气派的巨大帐篷,但见这帐篷长宽俱是十丈开外,那顶端亦是足有三丈高低,在那最顶之巅,有着一个硕大的金色顶盖,此帐便是大辽皇帝的皇宫大殿谓之金帐。 此际,金帐之中,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好一派祥和景象。但见得大帐之中,正中通道之中,有着一方巨大的红色毛毯,这毛毯足有两丈之宽,自那巍峨的帐门一直伸到那御座之前,这巨毯两侧,两边各有着八根巨大的灯盏,此际灯盏俱已是熊熊点燃,那火焰之光直照的这诺达的帐篷之内白昼一般。依着毛毯两侧,此时两边各已置了数十方矮桌,矮桌之后已是满满当当的坐了足有上百号的文武大员,这些大员俱是满面红光,兀自正在推杯换盏,喧哗不已。 “众位爱卿,且听停一停,且听寡人一言”。酒酣耳热之际,蓦的那御座之上猛的传来一阵声若洪钟般的言语之声,众大臣闻言俱是纷纷将眼看向了御座方向。 但见得御座之上,正中置着两一张龙塌,龙塌两侧各置了两张龙椅,那龙椅之上,皇后萧塔布烟引着一双二女和着耶律云裳分别落座,居中龙塌之上,大辽皇帝耶律大石身着一身龙袍,正满面红光的端坐于厮。 “众位爱卿,此次远征,历经数年,吾大辽将士风餐露宿,披荆斩棘,这才有了今日之辉煌荣耀,且让吾等举起手中之杯,敬那征伐途中为国捐躯的将士,”。辽主耶律大石很是沉痛的说着此话,接着便是举起手中之酒,撒在地上,台上众臣眼前皇帝如此,亦是纷纷站起,效仿而动。 “礼部尚书,户部尚书,汝二人宴会之后,便将那阵亡将士名单造册,核实之后,当从厚抚恤,已彰吾大辽仁义”。那人丛之中的二位官员闻听此言,即刻便是站起身来,躬身应承。 “众位爱卿,吾等历经十余载,向西而行,打下了这大大的一片疆土,国力之盛,直追吾大辽往昔,诸位,吾等有此伟业,自是可喜,可吾却终不得忘却一事,金贼依旧是占着吾等旧日河山,奴役吾大辽万千子名,每每念及此事,寡人心中便总是心如刀绞,愤懑不已,因此,寡人决定,休整些时日,便倾全国之军,向东而去,与那大金殊死一搏”。 言罢,耶律大石摇晃着站起身来,狠狠的一锤面前龙案,两眼望着东方,似要火喷。 第二十四 金帐起风波{二} 金帐之中,大辽皇帝耶律大石一番突兀却的言辞过后,台下坐着的一众大臣首领瞬时间便是雅雀无声,众人俱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一时间诺大的厅堂之内噤若寒蝉,唯有灯火摇曳,气氛甚是异样。 “汝等这是何意,陛下这话莫非诸位大臣皆是听不明了么,又莫非诸位被那金贼唬的怕了,故意而为?”便在此时,靠近御桌不远的一张方桌之上,腾的一下便是立起一人,但见此人身高九尺,浓眉阔口,体壮如牛,这人正是大辽皮室军都指挥使,皇后萧塔布烟的哥哥萧塔布科。但见得他双眼通红,眼神喷火,话语之间酒气熏人,舌头已是不甚利索,身旁坐着的同僚官员眼见得这位爷似要暴怒模样,俱是面上露出惊骇之色,悄悄的往后撤出几尺。 且说这萧塔布科说完这话,又是拿眼看向众人,眼见的众人仍是低头不语,不由得便是将眼悄悄的看向了正坐在耶律大石身侧的妹妹萧塔布烟,二人眼光只蓦的对视了一下,这萧塔布科已是知晓妹妹心意,猛的便是朝着耶律大石跪倒在地,大声言道:“陛下,臣虽愚钝,却亦知食君之禄,当报君恩,若是陛下应允,臣便自率本部,先行东征”。 一众正自犹豫不觉的大臣,眼见着这位爷如此一出,心中俱是早已将这萧塔布科骂的猪狗不如,可此时此地,若不表态,恐被陛下责罚,因此除了小部分官员仍旧未曾说话之外,场中已是哗啦啦的跪倒一片,皆如萧塔布科一般无二。 那耶律大石却才说完之际,眼见得众位大臣如此神情,心中甚是不满,很是郁闷的抓起一碗酒来,便是一干而进,只这时,忽闻有人相助自己,抬头便是一看,心中顿时一喜,这耶律大石暗自忖道,寡人这大舅哥虽是粗笨,然今次所为却是甚得吾心。寡人这便看看,那未曾跪下之人都有那些。 想到此间,耶律大石蓦的眉头一紧,立时便是抬眼扫向人群,只这一眼,便是面色一凛,微微显出怒意,却原来,那立着的少数人群之中,赫然便有着自己心中最是倚仗的数人,在他心中,即便是天下所有人都反了自己,这几人亦是会坚定不移,这几人中便有着萧普贤宗,武松和着萧让。 眼见得这几个亲信之人并为支持于己,这耶律大石盯着几人愈看心中愈是不爽利,于是便沉下脸,冷声向着他们问道:“众位爱卿,汝等亦是不支持于吾么,莫非,汝等亦是被那金贼打怕了么”。 耶律大石这话一出,那萧普贤宗和着武松等人心中俱是咯噔一下,几人抬头向着这耶律大石又是看了一眼,正看见这大石面色通红,站立之时颇有些晃动,这几人便是暗自心中轻叹了一声,垂首不语。 “汝等这几个南来孬货,汝等不愿出征,这便留在此间好了,汝等原本便就是被那金贼追的似丧家之犬一样的人物,惧怕金狗,自是理所当然”。却在此时,那被武松羞辱过的萧塔布科一看如此情形,随即便是出言嘲讽起了诸人。 “萧将军,汝这是何意思,吾等同朝为官,为何羞辱于吾等,某这十多年来,追随陛下鞍前马后,征战厮杀不下百场,吾可曾言过一个怕字,可曾往后退过半分,”。眼见得那武松等人已是被气的咬牙切齿,欲到发狠,那亦是十分着恼的萧普贤宗一把拉住武松,冲他使了个眼色,便是侧身气冲冲的向着萧塔布科怒道。 那萧塔布科本是粗人,闻听得这萧普贤宗所言,登时有些愣神,不知怎生回复。 “那即是如此,汝等此次为何不支持于寡人,寡人东征并未是为了图自己丰功伟业,实乃祖宗基业被贼人所占,心中愤恨,且寡人这些年来虽是西征,心中却一直未曾丢了故土,寡人听细作回报,吾等西征这些年来,那大金与那大宋亦是连番恶斗,损耗甚大,如今,吾大辽国势如日中天,人口百万,可战之兵亦不下十万,且这些大辽儿郎俱是百战精兵,人人均是以一挡十,即便是与吾大辽极盛之时相较,亦是不逞多让,如今吾大辽战无不克,攻无不胜,士气正是旺盛之时,何不乘此时机,一鼓作气打回故土,若不能收得故土,吾等以后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言到此处,似是触到了心中伤心之处,这耶律大石不禁眼含热泪,神伤不已。 那萧普贤宗欲待要反驳,却是眼见得耶律大石如此神情,话到嘴边却是不忍再言,于是牙一咬,哎的一声低下头去。 “陛下,草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人群之中,萧让闭目想了想便是走出人群,躬身言道。 “哦,萧先生但说无妨”那耶律大石眼见的是萧让出班,便是强自压了压心中火头,笑了笑向着萧让言道。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如今金人仍旧势强,此时若要征战,实无把握矣,且吾大辽连番征战,国中空虚,兵民亦早已身心俱疲,陛下实应当与民修养,以待时机,某是宋人,与那金贼不共戴天,某何尝不想早日打回故土,只是如今之事,不可意气用事,还望陛下三思”,萧让听的耶律大石应允,便是拱了拱手,一字一顿,朗声言道。 “陛下,萧先生所言亦是臣想说之话,陛下切不可意气用事”。萧普贤宗闻得萧让所言,心中很是感激,暗道这许多官员大臣,唯他敢言真话,而他只是一个汉人,想到此间遂钢牙一咬跪地而言。 耶律大石贵为大辽林牙,又岂能不明萧让心意,只是此际得胜之时,却又怎生听的进去,于是萧让堪堪说完,这耶律大石便是哈哈一笑。“萧先生,这古往今来,杀伐征战,没有不死人的,先生想说何话,寡人心中明镜一般,可是先生,汝可曾想过,即便是吾不伐那大金,那大金便会放过吾等么,先生莫要再说,寡人心意已决,休整几日,乘着锐气一股作起,东归灭金”。 耶律大石方才说完,那大厅之内由着那萧塔布科带头,便是响起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之声。 眼见得耶律大石心意已决,萧让等人心中甚是憋闷,不得以,只得随着人群敷衍呼喝。 第二十五章 清晨一碗羹 “啪”,一只做工甚是精致的宋人瓷碗猛的一下被砸到地面,顿时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陛下息怒,陛下为何如此不悦,且说与臣妻听之”。寝帐之中,耶律大石怒气冲冲的端坐一张龙椅之上,皇后萧塔布烟眼见皇帝震怒,便是亲自沏了一杯茶轻轻递给了耶律大石,谁知那耶律大石接过茶一口未尝,便是猛的一下往那地上砸去,这突兀其来的一下,惹的皇后心中登时咯噔了一下,甚是惊讶,便是屏退了左右,小声向着皇帝询问。 “哼,这几个忘恩负义的贼厮,当初惶惶如丧家之犬,若非寡人相救,还不知怎样,寡人以为,他几人当知恩图报,与寡人一心一意,怎奈今日众人面前,竟如此驳斥于寡人,真是令寡人寒心”。耶律大石站起身来,满面红光喷着酒气大声骂道。 “陛下,臣妻亦是早觉得这些外人委实靠不得,这些汉人又怎会真心为吾大辽所想,那萧将军也是,怎的如此不明事礼,不思忠军报国,光复大辽,却只帮那几个汉人说话,正是岂有此理”。听得耶律大石之言,皇后萧塔布烟眼珠一转,冷笑着言道。 话音刚落,那耶律大石忽感胸口一阵绞痛,难受至极,腾腾几步退到在龙椅之上,手抚着胸口,气喘急促,那皇后见状,慌忙墙上前去,又是喂水,又是抚拍,好一阵,那皇帝耶律大石才缓过劲来。 “陛下可曾好些”。皇后萧塔布烟很是担忧的问道。 “些许小事,无妨,却叫皇后忧心了”。耶律大石轻轻握住皇后的手,柔声言道。 “陛下连番征战,日夜操劳,臣妻心疼不已,若是臣妻记得不错,陛下今年已是五十有六了吧”。 听得皇后之言,那皇帝蓦的面色一紧,闭目沉思了一会,随即便是叹了口气,苦笑道:“果真便是如此,寡人此生唯有一个心愿,便是有生之年领着吾大辽铁骑杀回故土,赶跑金贼,光复吾大好河山,没曾想,这许多年过后,寡人已是知天命年纪,却是未曾得偿所愿,今次,寡人必将领着吾大辽儿郎灭了那大金狗贼,即使吾事成身故,亦是可笑着去见列祖列宗”。 话音未落,一只芊芊柔胰已是抚上口唇,“陛下休得说这不吉利的话来,陛下吉人天相,此次伐金必定马到攻成”。皇后萧塔布烟一听到皇帝此言,心中顿时一阵痛楚,忙是止住了他的话头,柔声安慰。 眼看着皇后眼中满是关切神情,这皇帝耶律大石心中倍感欣慰,一把便是拉过皇后,烛火之下,那皇后虽已是徐娘半老,但那娇美的面容却是别有一番风情,那皇帝心中不由得腾起一股无名热火,眼睛直看得呆了。 “云裳,叔叔此次若是得偿所愿,叔叔便携着妻儿解甲归田,去享那天伦,这皇帝之位叔叔自当还于汝,叔叔十年前曾当众所言,若是事成,自当还政于汝,云裳,相比做个皇帝,叔叔更愿做个乡农”,夜色已深,皇帝寝帐之中蓦的传来了一阵轻柔的呓语。黑暗之中,借着月光,皇后萧塔布烟一脸冰霜的看着面上带着微笑,口中兀自喃喃自语的皇帝耶律大石,眼神之冷甚是吓人。 许久,这皇后萧塔布烟披起衣衫,轻手轻脚的走下榻来,此时帐中已是熄灭的灯火,漆黑一片,那皇后却是未曾点起烛火,只是轻轻的走到龙椅边,轻轻的用手抚摸着龙椅,眼神定定的瞅着这把椅子,一刻也未曾移动,生怕一动便是消失了一般,许久之后,只见这皇后又是轻轻的走向了榻边,盯着那皇帝耶律大石观看了良久,面色亦是变幻了数次,最终只见这皇后眉头一竖,面色一冷将牙一咬便是悄悄的又是睡回皇帝身边,仿若一切未曾发生。 翌日清晨,皇帝耶律大石便已是起的床来,多年来行伍之间,这皇帝已是养成了早起习惯,今日亦是如往昔一样,但见这皇帝刚起床,便是顺手一摸,身边已是空空如也,原来不知何时,皇后萧塔布烟早已不知去往哪里,耶律大石一见皇后不在,心中有些挂念,随即便是穿起衣服下得床来,刚下得床来,便听得一阵咯咯笑声,接着便见得门帘一挑,那皇后穿着一身锦袄笑盈盈的出现在了面前,而在她身后,公主耶律云裳端着一个小盘亦是跟了进来。 “陛下,连日劳累,此际暂无他事,何不多歇息片刻”。皇后萧塔布烟一边笑着,一边向着皇帝走去。 “是啊,皇帝叔叔为了大辽,这般辛苦,云裳心中很是感动呢,叔叔,这是云裳做的一碗羹,送与叔叔品尝,略表心意”。皇后方才说完,身后站着的耶律云裳笑嘻嘻的托着那个装着羹的盘子走到皇帝近前。 耶律大石一见之下,甚为欢喜,一把便是拿起盘中的羹便要就喝,那皇后一见如此,急忙走上前去,嗔怪着笑道:“陛下,汝尚未洗漱,待会再用吧,臣妻先替陛下将他放在桌上,陛下快去快回便是”。 那耶律大石心情大好,听得皇后所言,亦不为忤逆,笑嘻嘻的朝着皇后一拱手:“夫人有命,敢有不从”。随即哈哈一笑,便是往那帐后走去。 待那皇帝刚走,这皇后便是拉着云裳的很是感激的言道:“云裳,今早真个是谢谢汝了,汝不知道,昨夜陛下自那宴会回来,怒了一夜,哀家思来想去,汝皇帝叔叔唯有汝才能安慰的,于是一早哀家便去寻汝做了这碗羹送予陛下,如今看来,哀家还真是颇有慧识”,言罢,心中似是很得意,格格笑了起来。 那耶律云裳听得皇后一说,颇为扭捏起来,轻轻的言道:“皇后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吾皇帝叔叔为了复兴大辽,可曾过的有一天舒服日子,吾等身为臣子若能为皇帝叔叔出份力,亦是吾之荣幸”。 “说的好,云裳,若是都的如汝这般,汝皇帝叔叔便是值了”。闻听的云裳如此说,皇后显得很是欣慰,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将她转过身来,搂入怀中,很是怜爱的抚着她想秀发,亲昵不已,便只在这一刹那,那羹碗之中蓦的冒起了几滴水泡,亦是只在一瞬之间那水泡便是消失不见,羹碗之中一如初见。 第二十六章 两位好后生 虎思斡尔朵城中,西北角的一处不大的石屋之中,燕飞天和着萧普贤宗等人正围坐一处,闲说不断。 数年间,这燕飞天和着忠孝已是许久未见着诸位师尊了,如今再次相见,但见得几人,虽是历经了数年风霜,却是神采依旧,雄风不减当年,唯有面孔之上多了些沧桑,发间偶现几许白丝罢了。 “飞天,忠孝,这几年汝等二人便是就生活在此么?”眼见着这座石屋并不甚大,陈设也是颇为简单,萧普贤宗等人俱是心中颇为酸涩,那萧普贤宗更是移动二人中间,搂着二人很是温和的问道。 “恩,萧伯伯,自陛下带着吾等从那叶立密迁来此处之后,吾二人便一直居于此处,幸得霓裳公主照顾有加,才得已安生立命”,闻得萧普贤宗相问,燕飞天不敢怠慢,便是一五一十的如实向着众人言道。 “飞天,吾等出征之前,那清玄道长和吴妈妈不是和汝等住在一处么,如今他二人却是去了哪里”。自那进城之后,武松左看右看,亦是未曾见得清玄和那吴妈妈身影,心中牵挂不已,前者蒙皇帝召唤进的金帐未曾有的机会向徒弟询问,如今返至家中,却依旧未曾见得清玄和那吴妈妈身影,便再也忍耐不住,拉着飞天很是急切的问道。 听得武松所言,飞天的面色忽的有些古怪起来,片刻之后,忽的嘴角一笑向着武松等人言道:“诸位师尊,汝等这些年不在期间,除了云裳之外,吾二人和清玄师兄最受吴妈妈照顾,朝夕相处之间,很是融洽,许是那吴妈妈见得清玄师兄目不能视物,又是少了一条胳臂,便是一直对师兄照顾有加,如此一来,这二人感情日深,便于前年结为伉俪,那清玄师兄自此便成了火居道人,二人成亲之后,便觉再在此间颇有不适,便在吾等这不远之处寻了个屋子住了下来”。 “正是正是,俺和飞天隔三差五的便是去看望他夫妇二人,吾等二人未曾有一刻忘却他夫妇的大恩大德,他夫妻二人亦是时常念叨汝等几位的紧”。 听闻得清玄道人竟是有了大喜之事,这屋中的气氛顿时显得轻松了许多,众人商议,再坐一会便去拿街上买些礼物去看那夫妻二人,补上贺礼,那忠孝更是嚷嚷着这回人已聚齐,要张罗着给那夫妻二人正式办个喜酒,众人听得这忠孝所言,俱是哈哈大笑赞同不已。 “汝这两个小子,俺们不在这些年,可曾惫懒?”谈笑之间,武松得空笑眯眯的向着两个徒儿问道。 那二人一听师傅这话,瞪时两眼放光来了精神,二人俱是腾的一下跃起身来,几步便是行到武松面前,笑嘻嘻的朝着武松唱了个诺,接着二人对望了一眼,便是由着飞天言道:“武师傅,汝等几位不在这些年,吾二人不敢忘记师傅教诲,识文习武一样也未曾落下,如今吾二人依着师傅真传,在这城中已是罕有敌手”。说完这话,这二人互相看了一笑,俱是更挺了挺身形,很是自豪。 听得二人所言,那武松便是饶有兴致的分别上下打量了二人片刻,随即便是呵呵一笑,点了点头言道:“吾观汝二人身形,尚自不错,只是这罕有敌手一说,吾等便是有些不信,既如此不如吾等来到外间,汝二人分别练趟拳脚于吾等观瞧,却是如何,” 那坐于一旁的萧普贤宗和萧让二人闻听得武松之言,俱是来了兴致,各自抚掌大笑起来。 这二人被那师傅一激,心底里俱是涌出了一团热流,于是这二人便是引着众人来到大街一处常去的僻静空地之上,捏手踢腿,活络起了筋骨来。 这二人一来此间,想是这二人跟那武松等人所言非虚,眨眼之间那大街之上吆五喝六的便是的聚了三五十号人,围站在那空地之外,指指点点,私语不断,热情很是高涨,似是颇为期待。 见得身周百姓如此神情,那几位师傅俱是显得颇有些惊喜,于是心中好奇之心更甚,几人都是聚精会神的盯向场中,等着二人展示技法。 只片刻之后,只见那身高体壮的忠孝下到场间,猛的便是脱掉了外衣,只这一下便是惹来了街边众人惊呼不已,只见着忠孝虎背熊腰,肌腱发达,往那一站便是如一尊铁塔一般,甚是唬人。 话分两头,只见那忠孝摆了个起手,接着便是啊的一声大喊,便是打起了一趟拳来,但见得他,拳拳生风,腿腿有力,稳如磐石,动静之间虽不甚快,却是力道十足,刚猛无比,随着这忠孝拳脚耍开,场地周遭立时便是响起了一阵很是热烈的喝彩之声,那忠孝闻听的众人喝彩不断,心中大喜,于是便是更是卖力的打起了拳来,片刻之后只见这忠孝猛的一停便是收了势,那场边立时便是响起了一阵更为热烈喝彩之声,只见这忠孝龇着牙向着周遭唱了个四方诺,便是向着燕飞天一挑眉毛,笑着说道:“兄弟,吾自耍完,这便看汝的了”。 那在旁一直观看不语的燕飞天,闻言轻轻一笑,便是随手一扎衣角,一个箭步便是冲下了场,这飞天刚下得场,这四周围观的人已是个个兴奋不已。 且说这武松等人眼见得忠孝拳脚耍的甚是威猛,心中很是高兴,眼见这飞天走向场中,几位师傅对望了一眼,俱是微微一笑,各人眼中俱是已经看出心中所想。 却是在此时,这几人身边挤着一个小厮很是突兀的向着几人言道:“几位叔伯,想来汝等是那外乡人吧,俺跟汝等说,那方才下场的黑大汉和这小哥俱是一等一的厉害,在这街道之上无有敌手,那些地痞恶霸若见得这二人便似见了瘟神一般,周遭街坊四邻皆仰仗这二位小哥庇佑,吾等感激不尽矣,话不多说,且看这位小哥身手,汝等这便等着瞧好便是”。 那小厮说完之后,便是挤着向前很是兴奋的向这飞天摆手呼喊,好似生怕不知道他在也似。 只片刻,那燕飞天清喝了一声,立时便是舞起拳来,却在此时,忽闻得街上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之声,那围观众人瞬时便闪开两旁,循声望去。 第二十七章 火居的道人 ”哈哈哈,萧指挥,只叫某家一通好找,将军却原来在此间看热闹”。随着一阵瓮声瓮气的笑声,那萧塔布科已是笑意盈盈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围观百姓一见得大官到来,俱是发了一声喊,作鸟兽散。 “哦,原来是萧大人,寻得吾来却为何故,吾二人似并未有甚交情”。眼见得是那萧塔布科,萧普贤宗面上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很是冷淡的向着他言道。 “哈哈,萧大人莫要误会,小弟粗鲁,前者与诸位多有得罪,还望诸位贤兄莫要责怪于吾”。说的此间,那萧塔布烟竟是给着众人躬身施起礼来,萧塔布科平素是何人等,这萧普贤宗等人自是心下明镜一般,眼见得他如此,俱是觉得有些异样,于是便都是向他看来,等着下文。 “萧将军,一早间,皇后便差人来唤吾,让吾急速来寻将军,陛下急命将军入宫,有要事商议,于是某不敢怠慢,这便就寻到此间”。萧塔布科笑着说到。 听得此话,那萧普贤宗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忖道,昨日吾等与那陛下有所争执,今日陛下唤吾却是所谓何事,也罢,先去了再说,且看陛下如何言语便是,想到此间,便是转身向着武松等人一抱拳,笑了笑言道:“诸位,陛下召见,不得不往,汝等先去那清玄师傅处,替吾向那二人道个喜,吾去去便回,给吾留上一碗喜酒”。言罢,便是快步行到石屋那里,那萧塔布科亦是笑着向着众人拱了拱手,转身跟上。 片刻之后,一阵马蹄轰鸣过后,那萧普贤宗转眼已是消失在众人面前。 “哥哥,汝说这将军此番前去,陛下会与他说甚要事,某这心中怎生有点忐忑不安”。望着那萧普贤宗早已消失的方向,萧让微微皱着眉头向着武松等人言道。 “对极,俺亦是有此想法,只那萧塔布科这厮,便是从未做过甚好事,今番如此,怎生不叫人忧心,怎奈那皇宫大殿,吾等草民俱是不得随便出入,着实有些着急,唉,罢了罢了,莫要再想,俺们等这便去见见俺那清玄小兄弟吧,二位徒儿,汝等这便前面带路吧”。言罢,这几人便是沿着街道一路而去。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拐过两个街口,这几人便是一同行到一处偏僻小巷之中,但见得左手一边,一道矮矮的土墙之后,正有着三间石屋,石屋一脚围着一围圈舍,那圈舍之中正有着些鸡鸭在那里聒噪不已,而在那这圈舍旁边不远的空地之上,武松等人许久未曾见得的清玄夫妇正坐在一方小桌之旁,那清玄手中正自持着一碗酒,而在他身侧,吴妈妈正端坐一旁做着针线,不时还很是柔情的看一眼夫君,二人似正说着甚愉快之事,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这忠孝一见到这二人便是张口便要呼喊,只一瞬嘴已是被人捂住,这忠孝愣着很是不解的转身一看,却原来是师傅萧让,但见得萧让将手轻轻竖于嘴边,示意这忠孝莫要惊扰,于是这众人便是悄悄立在矮墙一脚偷听起来。 “相公,日前奴家去那街上行走,听闻的陛下已是领军打了大胜仗,回到了城中,想那萧将军和那武师傅等人亦是应当回返了吧”。吴妈妈轻声向着夫君清玄询到。 “恩,那自然是都回来矣,娘子,说道这几人某心中便是热流滚滚,想那当初,某和他们护着初一等人一路逃命,东奔西走,吃尽了苦头,然路途之上,吾几人肝胆相照,甚为投契,虽非一母所生,却是亲如手足,几个哥哥随着陛下远征,而吾这废人一个在苟且在此,实是心中有些憋屈,幸得有飞天和忠孝这两个小子时常来看吾,否则还不闲出鸟来” 说到此间,那清玄忽的耳朵动了动,便是将那面孔转向门口方向,笑着言道:“兀那墙外站着的朋友,何不进来一叙”. 话音刚落,那院外已是响起一阵哄笑之声,接着便听得院门吱呀一声轻响,接着便是见着这萧让等人抚掌大笑着鱼贯而入。 “师兄,俺和飞天又来看汝拉,汝再猜猜吾等这是带了又带了谁来”。那忠孝一进门便是嚷嚷道。 那靠着清玄而坐的吴妈妈抬眼一看,眼中登时有了喜色,正欲开口,那飞天急忙冲着吴妈妈连使眼色,那吴妈妈一见之笑,眉头一动,掩着口轻轻笑了起来。 “且让吾来说说,看吾说的准是不准,适才吾与汝嫂子闲说之时,便闻得门外有细碎脚步之声,粗粗一听便有数人之多,且这脚步之声俱是沉稳从容,非那寻常百姓走路模样,且汝跟吾言说时语气之中带着喜气,若是某未曾猜错,二位哥哥,萧将军,汝等这是来看吾这残废之人了吧”。言罢,这清玄嘴角轻轻泛起了一阵笑意。 “哈哈哈,兄弟,果真便如汝所言,愚兄萧让和武松师傅这便一起来探望汝了,兄弟,许久不见,愚兄甚是挂念”。那清玄方才说罢,那萧让便是抚掌大笑起来。 一听的果真如自己心中所想,那清玄立时心中狂喜,急忙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便是要往下拜倒,那武松眼见得如此,心中一酸,急忙几步抢上前去,一把便起了清玄。“兄弟莫要如此,折杀哥哥了,俺们在外却是一直念着汝和初一他们,如今初一他们已是长大成人,而兄弟亦是成了家,哥哥心中实是欢喜无比”。 “师兄,汝怎生不将嫂子给吾二位师傅介绍介绍”。燕飞天一旁见着众人相聚甚是欢喜,便是拿着师兄和那吴妈妈打趣。 “飞天所言即是,娘子,汝这便过来见过二位哥哥”清玄闻听飞天所言,面色微微一红,便是笑着向着身侧招了招手,那吴妈妈虽已是半老徐娘,听得众人这番言语,亦早已是羞的面红而赤,闻得夫君呼唤,便急忙行到二位师傅面前行了个万福。 那武松和着萧让眼见的此,急忙还了礼,随即便是又是看向了二人,笑着频频点起头来。 第二十八章 透心一阵凉 清玄宅内,小院之中,小桌之上已是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酒菜,院中诸人俱是围着桌坐了一圈,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却原来适才听得果真便是武松等人之时,那清玄心中激动万分,随即便是让吴妈妈去窝棚捞鸡捉鸭,说是要做上一桌好菜来给大伙接风,这武松等人眼见得这清玄家中光景甚是平常,便是哪肯再让这夫妻二人再多破费,于是那萧让便是从怀中摸出几两纹银,交与那两位徒弟,让他二人去那街上置办些熟食酒菜,自己和武松陪着这夫妻二人闲说些家常。 不多时,这二人手脚很是麻利的买了许多酒食,诸人便围坐一起,把酒言欢,酒过三巡,众人兴致颇高,便说起那辽主西征之事,且说道这辽主得胜归来,不多时便再欲东征之声,这桌上笑声便是戛然而止,众人面上的笑容亦是消失不见,唯见众人一口接一口的喝起闷酒来。 “二位哥哥,汝等真要随那皇帝去东征大金么”。心中斟酌了一番,那清玄便是向着武松等人问道。 “不瞒贤弟,这些年来,连年征战,愚兄等已是疲于奔命,心灰意冷,这天下之争,终归是伤的万千百姓,且不说这东征胜算几乎,即便是胜了,恐这大料皇帝亦是不会放过大宋,兄弟,吾与萧让师傅和萧普贤宗将军已是私下商议,既然大王心意已决,那俺们亦是不便反驳,便是告老还乡东归故土便是”。 “武松师傅所言极是,吾等苦心劝谏于他,已算是对得起他,既然他欲一意孤行,吾等亦无须再去劝说,古人云,道不同,不相与谋,这十余年来他对吾等照料有加,吾等亦是感念他的诸般好处,既如此那便好聚好散便了,莫使伤了和气”。 “恩,如果真如此,便是甚好,二位哥哥,说句心里话,这里虽好,可是吾心中终是念着家乡”。听闻等二位师傅所言,那清玄亦是心思触动,感慨不已,众人闻听此言亦是唏嘘不已。 “二位师傅,那萧将军去了哪里”。蓦的,这清玄忽的想起了萧普贤宗未曾在得此间,便是向着武松等人问道,那萧让闻言,便是笑了笑言道:“适才皇帝命人将他唤了过去,言说有事商议,他让某代为致意汝夫妇二人,若是此行顺畅,恐用不了多时他便会寻来此间,吾等于此候着便是”。话音方落,院中众人又是纷纷举杯,谈笑依旧。 话分两头,且说这武松等人在这清玄院中吃喝闲说之时,那萧普贤宗已是由着萧塔布科引着,很快便是皇宫大帐之外,只见这大帐之外正有着一个近侍在外候着,一见到二人到来,便是笑着向着二人一躬身,笑着言道:“萧塔将军,陛下有命,着萧普贤宗将军即刻便去寝帐之中,汝事已毕,且请自便”。 那萧塔布科闻听此言,猛的拍了一下脑门,叹了口气,侧过身去,走到了萧普贤宗近前便是一把抱住了他,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笑道:“萧将军,是皇帝最看重之人,想来还是阁下,某等只能是靠边站,某都有些嫉妒了,哈哈,莫要当真,只说言说个笑话,将军且速去见陛下吧,某这便告辞”。言罢,这萧塔布科向着萧普贤宗一拱手便是转身离去。 “萧将军,这便请吧”。那侍卫向着萧普贤宗唱了个诺,便是当先领路,只片刻之后,这近侍和着萧普贤宗便是来到了这寝帐之外,此刻这宫帐之外空无一人,悄无声息,甚是安静,那萧普贤宗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不免有些狐疑。 “萧将军,咱家只能送到此间,陛下吩咐,只将军一人觐见,咱家这便告退”。那近侍送到此间,笑着向着萧普贤宗行了个礼,便是告退,这帐外便只剩了他一人。 只见萧普贤宗于这帐外思忖了片刻,这才定了定心神,隔着门帘,双手一抱拳,轻声言道:“陛下,微臣萧普贤宗请求觐见”。 言说已毕,这萧普贤宗便是立在门外,等候回复,坐等又等,却是不见回复,那萧普贤宗便是又清了嗓门,再次唤了一声请求觐见,仍旧是杳无回应,这萧普贤宗立时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一下。 便是在此时,“啊”,帐内忽的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惨叫之声,那萧普贤宗闻听得此声,心头一急,便是一把捋开了门帘,冲了进去,进去一看,心中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寝帐之中,一张小桌之旁,外甥女耶律云裳正伏倒于地,不醒人事。而在那卧榻之上,皇帝耶律大石歪斜的躺在榻上,一只手垂落榻下,而在这手的下方,一只瓷碗摔落于地,里面的粘稠之物散落一地,再看这皇帝脸上,两眼圆睁,面色苍白如纸,嘴角边和衣衫上斑斑点点一片红褐之色,而那卧榻一角,皇后萧塔布烟正满脸惊恐的缩在一角,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瑟瑟发着抖。 眼见得面前如此惨象,那萧普贤宗脑袋顿是嗡的一下,眼前一黑,蹬蹬倒退了几步,摇晃了几下,差点便是摔倒于地,再看这萧普贤宗已是面如死水,冷汗直冒,不多会,只见他抚着胸口,颤声向着皇后萧塔布烟问道:“皇后娘娘,这是怎生回事,陛下这是怎的了”。 话音方落,只见这皇后萧塔布烟猛的惊叫了一声,接着便是怒气冲冲的拿手指着萧普贤宗,哭着喊道:“逆贼,汝这个贼厮,亏的陛下待汝如亲身兄弟一样,汝竟为了一己私心,勾结公主,下毒害死陛下,汝的良心便是给狗吃了么”。 听闻的此言,那萧普贤宗登时心头一凉,心中暗自苦笑,完了,今次怕是着了道,这弑君的罪名怕是躲不过去了。 亦是在此时,便听得帐外一阵密集的脚步之声,紧接着便是见着萧塔布科引着数个大臣一路小跑的走进帐来,一见道萧普贤宗便是怒气冲冲的拿手指着他大声骂道:“汝这狗贼,未曾想到汝竟如此歹毒,竟然害了陛下,汝还有何话可说”。一众大臣眼见得面前景象,亦是纷纷看向萧普贤宗,眼神之中俱是悲愤不已。 “莫要胡言,某未曾干得此事,某是被人陷害”。萧普贤宗怒道。 “陷害,汝身后别的那把刀是甚,进了皇帝寝帐还带刀,汝这不是谋逆是甚”。萧塔布科又是骂道。 萧普贤宗一听此言,心下一惊,急忙用手往身后一摸,这一摸便是彻底心凉,此刻他的手中正摸着一把短刀。 第二十九章 侥幸躲一劫 午后时分,日上中天,暖暖的阳光照在众人身上甚是舒爽,清玄家的小院之中,小桌之上,武松萧让二人正是陪着清玄夫妇闲说,而那旮旯之处,一口小井旁,飞天和着忠孝正撸着袖子很是仔细的擦拭着盆碗。 “二位哥哥,吾虽是不能视物,可却是知晓此刻怕是已是未时将末了吧,那萧将军却是怎的还未得到来此间,不会出了甚岔子吧”。清玄心中记挂萧普贤宗,那萧普贤宗却是迟迟未见身影,于是这清玄便是有些担心起来,那武松和萧让二人听的此言,亦是觉得颇为奇怪,按说这萧普贤宗去那宫中已是足有一个时辰,此刻也该回返了,想到此间,这二人便是有些坐不住了,皆是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向着路口的方向眺望了起来。 “师傅,有句话,徒儿不知当讲不当讲”。又过了片刻,飞天和着忠孝二人已是帮衬着干完杂活,还是未曾见得萧普贤宗身影,那飞天心中甚是不安,急着向着师傅们言道。 听得飞天所言,此间众人皆是看向于他。 飞天便是蹇着眉头言道:“师傅,想到此前来唤将军的是那萧塔布科,徒儿心中甚为不安,这贼厮早前吃过师傅们的亏,亦是和萧将军并非一路之人,今日此番表现,甚为异样,且前者听闻师傅们言说朝堂之下,汝等与那皇帝颇有争执,今此一去,恐未必是甚好事”。 武松和着萧让闻听飞天所言,俱是紧锁着眉头,对望了一眼,此时,他二人心中亦是如这徒弟一般所想,只是未曾说出口来,此番这话从得徒儿口中说出,二人更是心中惶恐。 且说这众人正在院门之外焦躁不安之时,忽然闻得紧临大街之上忽得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呼喊之声,紧着远处各方亦是传来一样动静,那院中众人顿时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心道坏了,怕是有大事要发生。想到此间,众人便是飞快的穿过巷口,来到了大街之上,但见得大街之上纷乱异常,人人面上都是惊恐万分。 “黄掌柜,这是发生甚事了,怎的大街之上乱成这翻光景”。这飞天一上得大街便是立刻跑到一个熟悉的店家门口急切的问道。 “燕小哥,大事不好了,方才听得人言,皇帝遇刺驾崩了”。听得飞天相问,那黄掌柜便是叹了口气应到。 “啊”随着一声惊呼,这飞天顿时如坠冰窟,腾腾的连着便是倒退了几步,额头之上瞬时便是冷汗直冒,急忙给黄掌柜行了个礼,便是去到巷口告知了众人。众人闻听此言,俱是心中大骇,吃惊不已。 ”师傅,徒儿有种不祥之感,萧将军此番进宫怕是凶多吉少了,另将军一向于吾等交好,此番若是出事,吾等怕是要被牵连,事不宜迟,乘着此时城中大乱,师傅们即刻护着清玄师兄一家乔装打扮一下,出城去避一避,忠孝,汝带路,去那与吾等交好的张猎户家,吾留在城中,去那皇城外仔细打探一番,再出城与汝等汇合,事不宜迟,这便快去收拾动身”。飞天脑中思忖了一下,随即便是向着众人言道,众人一听之下,亦只得如此,旋即便是分头行事。 片刻之后,众人回到家中胡乱的收拾了细软便是赶回了接了清玄一家急速往那城门撤去,很快一行已是扮作辽人装扮的人便是行到了城门附近,一望那城门,众人心中瞪时长出了一口气,城门处正有着不少人拖家带口往着城外奔逃,那城门处虽有军卒把守,却是弹压不住,只得任由众人出入,眼见得如此,一行众人急忙汇入入群,往那城门涌去,片刻之后,便是随着大流出得城去。 眼见的师傅们已是出得城去,那飞天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下不少,但见他急速行到了一处小巷之内,缠上了面巾,便是匆匆往那皇宫方向行去,刚到自家大街附件之时,便闻得街道尽头忽的响起了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唬的那街上人群纷纷往着两旁躲闪,这飞天眼见得如此亦是急忙躲到一处僻静地方暗自观瞧。 只转瞬之间,那大街尽头便是出现了十数人的马队,马队后面跟着足有百人的衙役兵丁,这些人等正急匆匆的向着那自己的方向飞奔而去。 “都给吾快点跑,将军吩咐,莫要走了那些贼人同党,若是放跑了他们,吾等皆要受罚”。却在此时,马队之中一个顶盔挂甲的将军模样的人停下马来,向着后面已是跑的气喘吁吁的众手下大声喊道。 见得这番光景,躲在一旁飞天心中登时直呼阿弥陀佛,侥幸不已,想到此间,这飞天冷冷的看了一眼这群如狼似虎的军卒,随即便是一转身低着头,向着皇宫方向飞奔而去。 日暮下山,天色将晚,大辽皇宫金帐之外,诺大的广场之上,已是灯火通明,人山人海,且自那四面八方不时有人汇入这庞大的人群之中。 众人皆将那目光看向宫门之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且看那宫门西侧的一处空地之上,一处火堆之旁,立着两根大柱,此刻大柱之上正绑着一男一女两个囚犯,且看那男犯,满脸血污,身上伤痕累累,似是受了严刑拷打,已是奄奄一息,而那一旁的女犯,两眼僵直的看着前方,似已是痴傻一般,所幸并未受刑,只双手反绑口中堵着一团物件罢了。 眼见的有人被绑在宫门前,那远远的站在观看的燕飞天心中蓦的感觉一丝不妙,随即飞天便是强自压了压心神,在人群中挤了又挤这才挤到人群之前,抬眼便往那犯人方向仔细观瞧,只这一瞬间,飞天眼中便是腾的心头火起,手中双拳握的咔咔直想,原来那绑着的两个犯人正是萧普贤宗和着耶律云裳。 “哎,刘大哥,汝识的字,方才汝到那宫门一侧的告示前看过,那上面写的是甚”。飞天身边有人小声问道,随便那被问的人便是愤愤的小声说道:“还有甚事,皇帝没了,便是拜上面那两个狗男女所赐,皇帝陛下一向对吾等子民亲善,没曾想却坏于这二人之手,真是可憎至极”。话音方落,身着便是响起了一阵惊呼之声,接着便是一阵咒骂之声指向了那被绑的二人,直把那一站在的飞天听的心头滴血,悲愤无比。 第三十章 大辽的国贼 嘎嘎嘎,一阵门轴的响动,广场之上兀自正在喧闹议论之时,皇宫大门被缓缓的打开了,那广场之上只一瞬之间便是声息皆无,鸦雀无声。 片刻,只见那宫门之内先是走出一队手持兵刃的带甲侍卫,接着便见得头缠白布一身缟素的皇后萧塔布烟携着一对同样装束的儿女行到了宫门之前,三人身后还跟着数十名头缠白布的文武大臣,借着火光,但见得人人俱是眼中垂泪,如丧考妣。 “吾大辽的子民们”。须臾之后,众人站定之后,皇后萧塔布烟清了清嗓门,往前走了几步,颤抖着向着面前的百姓说道。 那一众百姓眼见的是皇后娘娘,便是纷纷跪倒在地,口呼娘娘千岁不已。 “子民们,吾大辽不幸,出了奸佞,便是这两个猪狗一样的东西,当初先皇仁义拼死救得此二人,一直带在身边恩宠有加,不想竟是养虎为患,竟害得吾皇魂归西天,可怜吾的陛下啊,汝之伟业未成,竟先去了,怎不叫人痛心”。言说到此,这皇后蓦的痛哭起来,口不能言,几欲昏厥,慌的那身边众臣一阵手忙脚乱,许久,这皇后才平复过来,随即,近侍卫端过一把椅子,那皇后便一下瘫倒在椅上,只是默默的垂泪,甚是可怜。 人群之中,闻得这皇后所言,人人眼中含泪,悲愤不已,不知道何人喊了一声:“将这两个狗贼千刀万剐,以慰吾陛下再天之灵”.那广场之上顿时汝沸腾一般,不大会功夫,广场之上顿时便是怒吼一片,人人俱是眼中冒火一般看向那被绑着的萧普贤宗二人,仿佛要生啖其肉一般,那皇后眼见此景,更是激动无比,双手掩面痛苦不已。 “皇后,这姓萧的早就有那二臣之心,如今干得这大逆不道之事,人人得而诛之,皇后,且让微臣代劳,替吾皇,替天下百姓,向这两个狗贼讨个公道”。腾腾的,一个壮汉便是来的皇后面前,双膝跪倒,痛哭流涕着向着皇后言道,那飞天在下看的清楚,这人正是早前来喊萧普贤宗的萧塔布科。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耳闻的这萧塔布科言语,广场上便是传来了山呼海啸的一般的呼喊之声,且看那皇后,低头看了看脚边跪着萧塔布科,接着便是猛的一抬头,面色一冷,一拍椅子,便是站起来身来,腾腾的迈开大步,怒气冲冲的直向那被绑的二人走去,只片刻便来到了二人面前。 那兀自正痛的已是有些麻木昏沉的萧普贤宗耳中忽的听得一阵脚步之声,随即便是吃力的睁开双眼,只一睁眼,便是看见那皇后兄妹二人立于己前,顿时满腔怒火,瞪着血红的双眼,口中呵呵嘶吼,疯狂不已。 身边不远被绑着的耶律云裳亦是见得此情形,小脸憋的通红,亦是不停的左右挣扎,似要拼命一般,那皇后听得旁边响动,便是朝着身边的哥哥使了个眼色,那萧塔布科会意,狞笑着拱了拱手,接着便是几步走到耶律云裳面前,一把抓起她的头发,照着面上便是啪啪几个耳光,那云裳苦于口中被塞,无法言语,吃痛之间,唯有眼中垂泪,痛苦不已。 站在场下的飞天一见到云裳被打,心头登时便是腾起一团怒火,拳头握的咔咔直响,嘴边已是兀自咬出血来,却是在此时,那台上的萧普贤宗见得外甥女被打,更是心痛无比,双目圆睁,盯着那萧塔布科,几似吃人一般,却是在此时,这场下立着的飞天这才觉察到,原来这萧普贤宗已是被割掉了舌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直娘贼,死到临头,尔还闹腾甚,待会看某一刀一刀割了汝的臭肉,已祭吾陛下在天之灵。”言罢便是嚓的一声,从那靴子边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阴测测的笑着向着萧普贤宗慢慢走去。 那兀自正悲伤不已的皇后眼见的哥哥走近,便是看了看这萧普贤宗,忽的轻轻向前走了几步,附在那萧普贤宗的耳边,轻轻言道:“汝这蠢材,汝有今日须怪不得吾,要怪汝便去那地下问你那皇帝去吧”。言罢,冲着这萧普贤宗轻轻一笑,转身便是又是鼻子一酸,痛哭流涕不已。 萧普贤宗目睹这皇后蛇蝎心肠,心中恼怒,用尽全身力气,猛的一挣,只听的啪啦一声,腿上捆绑的绳子已是被他挣断,但见得他随即,便是猛的一脚踢向了那皇后,那皇后正自有些得意之际,那曾料得到身后情形,只哎呦喊了一声,便被这萧普贤宗一脚踹了个踉跄,腾腾几步向前,未曾站稳,扑通一声,便是摔了一个狗啃泥,很是狼狈无比。 “哇呀呀”。眼见得自己妹妹受了欺辱,那萧塔布科心中大怒,抢上前去,冲着萧普贤宗的腿弯便是狠狠一脚,只听得咔嚓一声,那萧普贤宗的双腿便是立时折断,那断面之处鲜红一片已是露出了森森白骨,这萧普贤宗登时面色一白,呵呵的嘶吼的几声,头一锤,便即疼晕了过去。 站在人丛之中观瞧的燕飞天立时便是再也忍耐不住,一撸袖子,便是要硬闯向前,却是在此时,忽被一只大手死命的拖住,这飞天心下吃惊,回头一看,却原来是一身辽人打扮的师傅武松,这燕飞天眼见得是师傅,心中很是疑惑,楞了一下,却是面色一狠,还是要往上去冲,却在此时,只见那武松单臂一把便是搂住飞天,两眼噙着泪,连连向他使着眼色,示意不可。 亦是在此时,那宫门之前,蓦的又是传来了萧塔布科的声音“诸位臣民,皇后钧旨,今日暂先饶了这两个逆贼性命,三日之后,于吾皇下葬礼之上,活剐了这二人,生祭吾皇万岁,汝等这便散去吧”。 “汝等军卒好生看管好此二人,三日之内莫要让这两个贼厮死了,渴了便灌些水,若是让他二人死了,汝等提头来见”。那萧塔布科向着百姓说完已毕,便是恶狠狠的向着身前侍卫吩咐到,那一众侍卫哪敢不听,纷纷应了一声,瞪大双眼,立在两个木桩之旁。 第三十一章 万万未料到 “梆,梆梆,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清冷的月光之下,诺大的皇宫广场此际已是空空荡荡,杳无一人,蓦的一阵打更声响彻在这空旷的广场之中,显得甚是诡秘阴森。 再看那宫门之前,两个木桩很是突兀的立在西边一侧,木桩之上绑着的萧普贤宗和着耶律云裳二人俱是垂下头颅,唯有鼻息微微喘动,在这二人身侧各自立着几名持着长矛的侍卫,每隔一刻便有一队十数人的军卒往来巡逻,甚是小心谨慎。 此刻,皇宫寝帐之中,皇后萧塔布烟好不容易才将着两个哭哭啼啼的娃儿给哄睡着,又坐在榻边出神的注视了这皇子耶律夷列许久,才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龙椅之下坐了下来,坐在这龙椅之上,这萧塔布烟的面上不禁浮出一丝笑容,不停的摸摸这,摸摸那,显得很是得意。 “妹妹,恭喜妹妹得偿所愿”。却原来,此时帐中还有着一人,正是那皇后的亲哥萧塔布科,方才见得妹妹哄着孩子,他是一声不吭的站在一边,眼见得孩子睡了,又去帐外四下看了看,这才走进来一脸谀笑着向着妹妹言道。 “哥哥,此事能成,哥哥亦是大功一件,想吾跟着这皇帝已有十多年,为他生儿育女,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不已,谁知这皇帝竟一点也不念着吾的好处,还要将这皇位传给那丫头,真叫人懊恼“皇后萧塔布烟愤愤的说着。 “可是现在妹妹不是已经想出这一石二鸟的妙计,除掉了后患么,妹妹,愚兄真是佩服你,不动声色,这诺大的一个辽国便是要落在了吾家手中,想想都是让人兴奋不已”。那萧塔布科笑着向着妹妹说道,言说到最后,眼睛已是眯成了一条缝,兴奋不已。 “哥哥,还未到吾等庆幸之时,汝知哀家今日为何不将这两个逆贼处死么”。萧塔布烟面色冷冷的向着哥哥言道。 “愚兄愚钝,还请妹妹明示”。那萧塔布科闻得此言,摸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是想不出个所以,只得无奈的向着妹妹问道。 眼见得哥哥如此,这皇后很是嗔怪的瞅了一眼哥哥,便是慢慢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这才向着自己的哥哥幽幽的说道:“哥哥,吾等今日还是下手慢了,派去捉拿那些同党的手下回报,贼人很是狡猾,在吾等去之前已是逃之夭夭了,哥哥,这事便得赖汝,若不是汝拖拉延迟,这些贼子怎生能逃脱出吾等手掌”。 那萧塔布科闻听此言,蓦的一下面色发红,似是有些羞愧,便是向着妹妹一抱拳,拱手连连称错不已。 “罢了,哥哥,以后若遇着事多用些脑子,莫要给自己留下后患,今日哀家留着这两人一命,便是当做诱饵,那些贼子与这二人俱是交好,想必逃脱之后,必是想法欲要救这二人,因此吾等只消在此守株待兔,那贼人自是会上得勾来,若是这些贼人不来,亦无大碍,哀家仁慈,便任由他们逃命去罢”。言罢,这皇后想是心中得意,竟是噗嗤一声,轻轻笑出声来,那萧塔布科见得妹妹如此,亦是悄悄一竖大拇指,笑而不止。 且说这二人正自得意之际,那卧榻之上却是有一双眼睛正自偷偷的注视着这二人。 话分两头,且说这寝帐之中正自彻夜攀谈之时,那广场西侧街上,一处荒废的石屋之中,武松和飞天就着阴冷的月光正向着那广场之上看去,“师傅,吾等难道就这么看着萧伯伯和云裳二人等死不成”。 “徒儿,莫要心急,此时棘手,不能莽撞行事,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此时城门已时严加封锁,出城是出不去了,吾等先自休整片刻,熬至夜深之时,俺们乘那巡哨卫兵过去之时,出奇不易去拼试一番,倘若不成,那吾师徒二人便自陪他二人一起上路便是”。眼见得徒儿心急如焚,那武松心中亦是不好受,回想起与那二人相处种种,心中便是抱定决心,欲要拼他一拼。汝先休息片刻,待到时节成熟,吾便唤汝。 “徒儿,快醒醒,汝看那是怎生回事”。那飞天刚刚眯了一会,师傅武松便是急忙将他唤起,二人便是急忙就着月光向着那宫门方向看去,但见得宫门忽的打开,一人牵着一匹小马走将出来,飞天凝神一看,口中惊呼:“夷列”。 但见那夷列,走到那二人近前,好似向着那看守一阵呼喊,那看守好似唯唯诺诺不敢吱声,接着那夷列好似大怒一般,随即便是抽出侍卫腰间的刀来,咔咔几下便是砍掉了耶律云裳身上的绳索,一众侍卫似乎惊讶不已,欲要上前拦阻,那夷列一把扶起了已是清醒过来的云裳,拿着刀指向了那些侍卫,只片刻,那侍卫之中便有一人跑向了宫中。 夷列一见之下,似是心急,急忙便是向着那萧普贤宗走去,忽见得那萧普贤宗一抬头,看着那二人,连连摇头,那夷列一看之下,已是明了他的心意,只是接着他便好似心有不敢,举刀便要砍向绳索,却在此时,那萧普贤宗忽的将头猛的往那木桩之上撞去,那夷列一见之下,似是哭的厉害,便是一把拽过了云裳,二人上得小马,便是要跑,那一众侍卫眼见的二人要跑,俱是惊慌不已,面面相觑,不知接着该是如何。 眼见得这突如其来的天赐良机,武松和着飞天二人俱是没有半点犹豫,飞快的便是向着那场中奔去。 那场中侍卫正胆战心惊的看着这马上的二人,忽的身后传来了两人的呼喊之声,那几个侍卫只一愣神的功夫,夷列便是一催小马,随着一阵哒哒哒的马蹄之声,二人便已是瞬间冲开了几名侍卫的包围,向着武松等人的方向疾奔而来,只片刻便已是来到了武松和着二人身前,亦是在此时,身后的几名侍卫这才缓过神来,发了一声喊向着几人冲了过来。 “夷列,汝带着云裳快往东门跑。吾二人随后便来”。一见到夷列飞天便是大声说道,那夷列虽是年幼,却是不含糊,点了点头,一催小马,便是哒哒哒的向着城门飞驰而去。 第三十二章 命中不该绝{一} “快些给吾把门打开”。虎思斡尔朵东门,正有着数十名手执兵刃火把的军汉拥在城门之前,但见这些人等俱是眼神惊恐,腿脚打颤,挤在一起躬着身形,瑟瑟发抖的盯着眼前。在这些人的面前约莫丈许之距,一骑幼马正弓着腿很是吃力的驮着两个人,二人中一个年纪尚小的孩童正满脸焦急的朝着面前的众兵丁怒吼着。 “太子,这,这人是钦犯,吾等若是放了汝二人便是死罪一条,还望太子爷莫要为难于吾等”。见得眼前这般情形,听得太子所言,那一众兵丁之中闪出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慌忙走到这二人近前,跪倒在地磕巴着小声说到,原来这马上乘坐的二人正是虚弱不堪的耶律云裳和焦虑万分的耶律夷列。 亦是在此时,众人忽闻得身后一阵呼喊之声,紧接着便见着有两个蒙面辽人向着此间飞奔而来,二人边跑边往着身后不断回头。 那端坐马上的耶律夷列眼见的那二人已近,先是蓦的一喜,接着便是更是焦虑起来,接着只见这夷列把牙一咬,猛的一把抽出腰间所配小刀,附在耶律云裳耳边小声急着言道:“霓裳姐姐,情势紧急,汝便持着这把刀,架在吾的脖子上”。 一路马上颠簸而来的耶律云裳行到此间已是多少有些缓了些神来,眼见得夷列如此,便是急着直摇头,示意不可,那夷列一见姐姐如此,顿时便是有些急了,便是一把拿起云裳的手拿起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红着眼颤声言道:“姐姐,莫要迟疑,再迟,怕是要出不去了”。 正自六神无主,心乱如麻的耶律云裳,忽听得耳边夷列疾呼,这才回过神来,一下便是看见正喘息不止,红着两眼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的小太子,耶律云裳瞬间心里便是一阵暖流用过,接着只见她满眼噙着泪奋力点了点头,接着便是牙一咬,将着脸一沉,持着刀狠狠的架在了夷列的脖子之下,冲着那守门的军汉大声怒道:“汝等耳朵便是聋了么,汝等眼前是谁汝难道不知么,若是再要阻隔,小心吾一刀宰了他,快点开门”。 那跪在地上的军官一见耶律云裳如此说,便是连连向着她摆手言道:“莫要伤了太子,吾这就开门,这就开”。说完便是急着向着身边兵丁一挥手,示意赶快开门,那身侧的一名兵丁很是小心的凑到他的面前,悄悄言道:“孙守正,万万不可唉,这马上的可是钦犯,若是放了她,吾等脑袋这便是要搬家”。 “莫要聒噪,快点放人,若是伤了太子,你我脑袋免不了亦是搬家”。那姓孙的守正正憋着一肚窝火无处发泄,听得这手下如此说道,便是立时勃然大怒,啪的一声猛的给了他一个巴掌,只把他扇的连滚带爬往后退了好几步,捂着嘴巴缩在一角甚是委屈。 “快点开门,汝等这是耳聋了么”。这守正猛的又是向着城门口的几名看守大声嚷道,那几人闻得的此言,哪敢再问,慌忙应了一声,吃力的抬起门栓,一阵吱吱嘎嘎的声响之后,城门被打了开来,却亦是在此时,那两个蒙面辽人亦是来到耶律云裳二人近前。 “皇后有令,莫要放跑了逆贼,捉住逆贼官升一级,赏银百两”。且在这蒙面二人堪堪行到耶律云裳和夷列二人面前之时,这二人的身后便是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旋即一阵大喊之声亦是随之传来。 那两个扮作辽人模样的汉子一闻到此声,便是向着耶律云裳和夷列大声喊道:“快快夺门出城”。那耶律云裳和夷列闻听此言,亦不耽搁,猛的一催马匹便是冲出了城门,再说这二人一边说话,一边便是很快冲到城墙脚下的拴马桩上,咔咔两刀砍断了拴马的绳索,二人纵身一跃便是各自跨上一匹战马,随即便是猛的一夹马腹,便是离弦之箭一般紧随云裳二人身后冲出城去。 亦是在这二人堪堪要冲出城门之时,这些辽人才回过神来,发了一声喊,便是向着城门跑去,欲要止住二人去路,只是这时已是晚了,那马上二人纵着马儿只一个纵跃便已是冲出城门,只留下身后一众守城军汉面面相觑,冷汗直冒,叫苦不迭。却是又在此时,路口拐角处猛的显现出一队持着火把的骑兵身形,眼见的城门口大开,那些骑兵便是向着城门奔来,只片刻便已是奔到众人面前。 “汝等谁是这里官儿”。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恶狠狠的向着这群守城的官兵大声吼叫道。 “将军,属下是这里的守正,参见将军”。那孙守正眼见的将军发问,便是急忙过来躬身施礼。 那将军看了看这守正,忽的猛的大喊一声,一挥手中的大刀,只闻得咔嚓一声,那孙守正的脑袋带着一脸惊愕的表情摔落到地面之上,滚了几滚,口中痛苦啊啊了几声,便是不在动弹,这一众守门官兵眼见的守正惨死,立时便是慌忙跪倒一片,口呼饶命不止,那将军很是鄙夷的看了这些兵丁一眼,亦不搭话,向着身后众军一挥手,便是即刻冲出城去。 却说那夷列和着云裳二人冲出城门之后,只片刻身后便是又冲出了两匹马来,向着自己飞奔而来,二人回头一看,心中大喜,却原来是那两个蒙面辽人,于是这夷列便是向着二人急着招手喊道:“飞天哥哥,吾和姐姐在这”。原来那两个蒙面的辽人正是燕飞天和着师傅武松。 原来此二人在那皇宫前接应的耶律云裳和着夷列之后,便是跟着身后追过来的几名侍卫战在了一处,这侍卫虽较寻常百姓厉害无比,可和这武松燕飞天二人一比却是差了老远,且这几人又是丢人犯人心中慌乱,打斗之时未免分心异常,而这几人对面,武松和燕飞天俱是舍命相拒,一较之下,高低立分,那侍卫虽是数倍于二人,却仍是不敌二人,只几个照面,便是丢了三具尸体,向着身后退去,武松和着飞天一见如此,便是向后便跑。 却是在此时,皇宫内院忽的传来一阵嘈杂的呐喊之声,武松二人一听,更是加快脚步,向着东门疾奔而去。 第三十三章 命中不该绝{二} “武师傅,飞天,吾舅舅被陷害了”。月光下,护着夷列坐在小马之上的耶律云裳一见得武松和着燕飞天到来,心里积郁了一天的委屈便瞬时化作泪水奔涌而出。 亦是在这说话瞬间,那武松和着燕飞天已是奔到这二人近前,那飞天亦不搭话,只向着耶律夷列大声唤了一句,:“夷列,汝抓稳缰绳”。话音未落,便是隔着马一把将那耶律云裳给抱了过来,护在胸前。 那耶律云裳蓦的被这飞天一把拽过抱在胸前,却是顾不上这飞天举动粗鲁无礼,只是默不做身的附在飞天身前,和着飞天一起纵马前行。 “兀那前面反贼,且往哪里走”。却是在此时,几人身后猛的传来了一阵马蹄的哒哒声响,众人随着声音往后一看,便是看见身后不远,一队打着火把的追兵紧紧得跟在身后,已是不远。 眼见的身后追兵已近,那耶律夷列猛的拉过缰绳,冲着三人笑了笑,大声言道:“飞天哥哥,带着云裳姐姐逃命去吧,莫要再回来了”。言罢,便是一打马,冲着那追兵便是迎面而去。 那耶律云裳听得夷列如此说话,心中感伤不已,便是冲着那夷列的背影撕心裂肺一般大声呼唤着夷列的名字,那正在往回奔跑的夷列猛的听的姐姐呼唤,亦是回过身来,噙着泪向着姐姐挥了挥手。 亦在此时,夷列才发现自己已是纵马奔的远了,只看得姐姐身形却是见不到姐姐的样子了,只这一眼,夷列便是热泪盈眶,大哭不已。心中暗自言道:姐姐,这些年便是由汝自小陪伴长大,汝被抓时吾便不信汝是凶手,今日竟闻得凶手是。。。姐姐,莫要再回来,随着飞天哥哥做个寻常百姓吧,若有来生,莫要再生在这帝王之家。想到此间,这十岁的小小娃儿便是最后再看了姐姐一眼,冷着脸,向着追兵迎面去了。 只片刻功夫,那一众追兵便已是追到了夷列面前,发了一声喊便是要分成两拨,便是在此时,只听得那耶律夷列大声喊道:“吾是太子夷列,吾看谁人敢再近前一步”。 那正要分成两拨的人马一听此言,顿时便是心中大惊,停下了前进,俱是持着火把打马走到了近前,果不其然,正是大辽皇太子耶律夷列,那领头的将军一见是太子,慌忙施了一礼,大声的问道:“太子,汝怎生和那贼人绞在一处了,那贼人。。。” “莫要再追,都随着吾回去吧”。那将军话音未落,太子夷列便是打断了他的话头,向着他大声怒道。 “可是。。”那将军似有些不死心,又试着问道。 “难道吾太子的话便是不管用么,吾父皇刚刚升天,吾即将便要继承大统,汝这是要欺君罔上么”。夷列一见他这神情,便更是怒火中烧,大吼起来。 那将军一听此言,心中便是一凉,又想起来之前国舅萧塔布烟所嘱,顿时面色难看至极,僵在当场,心中苦做一团。 这一众追兵正自停滞不前之时,忽闻听身后又是一阵马蹄之声,一队约莫百十人的马队正往着此间飞驰而来,须臾之后,这些人已是来到近前,方才那领头将军一看,面色瞬时便如土灰一般,却原来那人丛簇拥之下,当先二人,正是皇后萧塔布烟和着国舅爷萧塔布科。 却原来那皇后和哥哥二人在寝帐之中暗自得意了一阵之后,俱是感觉疲惫不堪,皇后便是打发了哥哥去那皇帝灵前看护,自己又回榻前看了一下已是睡熟的二个孩子,转身便是出的帐去,去那自己的卧榻之上休息去了。 只睡的昏昏沉沉之时,忽闻得皇宫之中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那皇后蓦的一下便是被惊醒过来,耳听的外面纷乱如麻,这皇后心中惊疑不已,却在此时,只见得门帘一撩,国舅萧塔布科满身酒气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那皇后还未发问,便听的这国舅已是大声嚷嚷起来:“皇后,大事不好,那贼人被人劫走了一个,众兵不敢阻拦,说是太子夷列殿下放的人”。 那皇后一听之下,瞪时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腾腾几步往着那两个娃娃的榻前走去,拉开帐帘一看,便是呀的一声,连连退了几步,震怒不已,随即便是命着国舅即刻派人去四下追捕,那国舅领命,即刻出的帐去,派人去追,众人派出之后,这皇后心中纷乱如麻,想来想去,亦是放心不下,一脸怒气的又是将那哥哥萧塔布科寻来。只片刻那国舅便被寻了来,眼见得皇后面上不好看,便自觉心中有愧,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便是在这时蓦的这国舅打了一个酒嗝,帐中顿时便是满是一股刺鼻酒味,正自烦乱的皇后一闻得这味,登时心中大怒,腾腾几步走到哥哥身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大声吼道:“汝这酒囊饭袋,哀家不是命汝与金帐护灵去了,汝这又是去了哪里逍遥快活去了,这一下疏忽放跑了贼人,汝可知已是犯了大错”。说完,心中更是气急,随便便是啪的一个巴掌甩到了那哥哥面上,那国舅被这一掌打的眼冒金星,心中火起,可是一看这妹妹眼神,又是想起方才自己却是实职,顿时羞愧无比,低下头去,任由妹妹奚落,只不在言语。 只一会之后,那皇后拾掇了一下衣衫,便是踢了一脚哥哥,一边大声骂着一边便是带着这哥哥又是点了些宫帐军,出的宫去,追捕贼人,刚到的街上,便闻的人言,那贼人是往东门去者,于是这皇后便是引着兵马往东而来,只出得城一会,便见得前方约莫里许的地方正有着一队人打着火把聚在那里,这皇后心中一喜,便是急忙引着众军卒打马行到近前。 “夷列,汝怎生会在此间,那贼人都往哪里去了”那皇后一见面前之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耶律夷列,顿时是又气又急,腾腾几下便是行到他的近前,向着他身后四下看去,月光之下,只见远远的地方正有着几个身影正飞快的向前奔驰着,已是跑去甚远。那皇后一见之下,便是牙齿一咬,猛的一转身,便是竖起马鞭。 却是在此时,耳边忽的传来了儿子夷列的声音:“母后,且慢,若再往前一步,二臣便抹了脖子”。听的儿子言语,那皇后悬在空中的手抖了几下,终是未有落下,缓缓的侧过身来,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第三十四章 欲行大事者 虎思斡尔朵东城之外,一处僻静的草坡之上,正有着两匹马儿立在那壁厢,离着马儿不远,两个人影正面对而立似在争论着什么,而在这二人身侧不远的原野之上,很是肃然的聚集着一大群辽人骑兵,借着月光再看向那远处天穹之下,错落在草地之上的众多毡房之中,亮光闪闪,人影攒动,更有胆大者,三五成群的举着火把,正聚在毡房不远的地方,一起向着这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母后”。草坡之上,一声呼喊之后,只听得扑通一声,一个身影跪倒在了面前的一个人影身前,那跪着的正是身着锦衣的大辽太子耶律夷列,站在他身前的正是满脸怒容的皇后萧塔布烟。 “汝这孽障,怎可行这胆大妄为之事”,萧塔布烟很很的瞪着自己的儿子,气的咬牙切齿,浑身发抖。 “母后,方才寝帐之中,皇儿吾”。那跪于地上的耶律夷列冷冷的向着母亲言道。 那萧塔布烟闻听此言,顿时呀的一声轻呼,腾腾往后退了几步,再看她已是嘴唇微颤,面色苍白,似是方寸大乱,然只须臾这间,这大辽皇后便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了心神,轻轻笑了笑,向着儿子轻声言道:“吾儿,汝都听到了甚,吾怎的不明白”。 那小王子眼见的母亲这般神情,蓦的一下心中刺痛无比,猛的一下转过头去,只是捂着脸蹲在地上低低啜泣。 那皇后眼见得儿子如此,咬着牙楞了楞,接着便是一跺脚,轻轻走到儿子身边,一把拉起儿子小声附在他的耳边言道:“皇儿,既然汝已是听见,那母后亦不瞒汝,汝这父皇不知错了哪根筋,从未将你立为太子,今日吾才知晓,汝这父皇一直惦记将皇位让于那耶律云裳,若是她以后登基,后患无穷,难保哪日吾等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今日母后吾便一不做二不休,夷列吾儿,母后这也是为了汝好”。 言罢,这皇后萧塔布烟一把扶起儿子,双手捧起他的面颊,轻轻的擦拭儿子眼角流出的泪水,颤声言道:“皇儿,吾等身在帝王之家,看似荣耀尊贵,实则凶险无比,汝尚年幼。。” “母后,可那是父皇,可那是待我如亲弟一般的云裳姐姐,吾怎生也不信她会害了吾”话音未落,那小王子夷列便是打断了母亲的话头,双手捂着脑袋,闭上眼睛哑着嗓门很是痛苦的低泣道。 “儿子,汝今日便给吾几下,欲成大事者,切不可儿女心肠,必要时,即便是至亲,亦要再所不惜”。闻得儿子所言,皇后萧塔布烟猛的一拽儿子胳臂,注视了儿子半晌,才冷着脸沉声冷冷的言道。 小王子忽的闻听母后所言,心中很是吃惊,但见他抬缓缓抬起头来,张大了嘴很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面前的母后,平素里端庄娴淑的她,今日里竟是这般威严模样,好生令人错乱,难以置信。 许久,那小王子擦了擦眼泪,亦是冷冷的对着自己母后言道:“母后,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汝须应吾一件事,吾便将帐中所闻烂于胸中”。 那萧后闻得儿子所言,却是没有言语,只是将眼直直的看向儿子,默不作声。 眼见得母后如此,那小王子稳了稳心神,片刻之后,轻声言道:“母后,云裳姐姐待吾不薄,求母后便是放过她吧。还有,那萧伯伯,如今已是折磨的不成样,莫要再羞辱于他”。言罢,便是跪在萧后身前,紧紧拽着萧后的衣角,眼神之中满是祈求之色。 眼见的儿子如此神情,这萧后蹇着眉头思忖了良久,抬眼向着东边看了看,那远处奔逃的身影已是隐约可见的只个小小黑点了,眼见的如此,萧后不禁心中叹了口气,暗自忖道,此时即便是追怕亦是追不上了,这小妮子看来天意命不当绝,罢了,便卖吾儿个面子,若是逼的紧了,恐惹出事端,那便不好矣,只是那萧普贤宗,却是留不得,想到此间,眉头一紧,狠狠一咬牙,便是拉过儿子。 “皇儿,既然汝来求情,罢了,那贼妮子便饶她一命。只是萧普贤宗却是留他不得,天下已知他是乱臣贼子,若是再不杀,恐天下疑心,皇儿,此事断不可优柔寡断”。萧后很是决绝的回到。 小王子眼见得母后如此,知是再无回缓余地,便是朝着母亲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见得小王子顺从自己,萧后终是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向着东方又是冷冷的瞅了一眼,便是一声令下,夜色苍茫之中众辽军纷纷掉转马头,向着城门迤逦而去,不多时,那草原之上便是空空荡荡,寂静无声,只余下那远处毡房附件看热闹的百姓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且说这萧后领着王子刚刚行到宫门之时,门口已是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百姓,眼见的皇后归来,众人皆是睁大了眼睛向着她身后奋力寻找。眼神之中甚是愤愤不已。 “哎,那逆贼还是跑了,听闻是劫持了小王子才跑掉的,怎的如此歹毒”。蓦的人丛之中一声言语传入了萧后的耳中,那萧后闻的此声,猛的一下便是回过头,向着声音方向冷冷看去,这一看之下,那嘈杂的人众登时雅雀无声,安静无比。 片刻之后,只见皇后忽的唤过了身边的国舅,耳语了几句,临了还狠狠的向他瞪了一眼,随即那国舅行了个礼便是急急向着城外奔去,带那国舅走远,皇后清了清嗓门,大声的向着周遭百姓言道:“汝等莫要再议,那逆贼已是被捉,现留在城外,另有他用,三日之后,与这贼厮一道开刀问斩”。言罢,便是一甩马鞭,走进皇宫大门。 却在此时,那西侧木桩之上忽的传来一阵嗬嗬的嘶哑叫声,那皇后闻声便是顿了顿,接着便是转身走出宫门之外,向着西侧木桩走去,待得见得那绑在木桩之上的萧塔贤宗,萧后双手插在胸前,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他,便是鼻子一哼,蔑笑了几声,转身又是往那宫中走去。 第三十五章 西来复东归 话分两头,且说那月光之下,武松等三人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懈怠,待这三人行到一处高坡之时,三人便是停住马儿向着来处望去,只见得黑暗之中,远远的城门方向,点点火光好似繁星一般密集一处,耀的那一方天空如白昼一般,只是这一看之下,众人却也是长出了一口气,那些追兵终究是停在那里,未曾再有动作,眼见得如此,三人心中顿时又是想起方才小王子的身形,不免唏嘘的了一番,接着便是纵着马儿向着那张猎户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拂晓时分,天色微亮之时,三人终是精疲力竭的赶到了那张猎户家所在的山坳之中。刚到得那山坳之中,便见得那猎户家的柴门一阵呼啦声响,紧接着一个身披着兽皮约莫二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和着先前已是抵达这里的忠孝等人一脸喜色的冲了出来,眼见着这马上三人疲惫不堪的模样,场中诸人急忙七手八脚着帮衬着几人下得地来进到屋内。 “飞天,怎生未见到萧伯伯”。那忠孝待得三人下得马来,便是又在屋外盯着那山口的方向远远眺望,许久却是未曾见到再有人来,这忠孝心中甚是慌乱,急匆匆的便是跑回屋内,一把拉起飞天的衣襟大声问道。 那刚刚才平复了一些的飞天被这忠孝一问,登时面色一呆,嘴角微颤却是说不出话来,亦是在此时屋角的一处忽的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哭泣之声,众人往着那壁厢一看,却原来是耶律云裳正蜷缩在一角捂面痛哭。 “忠孝,汝出来一下”。眼见得耶律云裳又是悲泣不已,那张猎户的娘子和着吴妈妈二人慌忙走到她的身边,不停的安慰起来,那武松眼见得此忠孝一脸焦虑的模样,不禁轻声叹了口气,向着忠孝招了招手,便是唤着忠孝走到屋外。 “师傅,萧伯伯怎的了”方才到得屋外,那忠孝便是急切的向着师傅问道,闻得忠孝所言,武松盯着山口出神的看了好一会,才长叹了一声言道:“忠孝,汝萧伯伯这才怕是凶多吉少了,萧伯伯如今被绑在那宫门之外的柱上,被人诬陷迫害,受尽了折磨,三日之后便是开刀问斩,那云裳本亦是绑在一处,俺和飞天本已打定主意舍命去救,天幸那夷列小子相救,汝萧伯伯大义,怕是拖累俺们,便是未曾走脱,忠孝,想到此间,为师心中甚是惭愧”。 听得武松之言,那忠孝登时心头登时火大无比,眼见着不远处有这一处树林,便是腾腾迈开大步,跑将过去,照着树身便是一边直娘贼的骂着一把拿着那些碗口粗的树撒气,只闻闻砰砰声不绝于耳,只片刻功夫,林中已是拦腰断了几株大树。 亦是在此时,屋内的张猎户和着飞天搀扶着清玄真人来到了屋外,这几人俱是被那林中的异样响动被吸引过来,方才出来,便见得武松向着众人摇了摇手,示意众人莫要前去打扰,这几人会意,便是立在一旁等着忠孝。 片刻之后,只闻得一阵腾腾的脚步之声,那忠孝手满手是血的红着眼行到众人面前,一见到众人便是再也忍将不住,一下便是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痛哭不已。 “张大哥,吾想央求汝一桩事”。眼见得这忠孝如此痛楚,那初一亦是感同身受,于是便是抹了抹眼泪,走到张猎户身边,作了个揖言道。 “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但说无妨”。这张猎户与这兄弟二人自两年前山中相遇,便是一见入故,打那以后便是往来不断,交情日深,如今眼见得小兄弟有事相求,心中豪气顿生,便是一拍胸口爽快应承。 “张大哥,如今吾等众人救人出城,那城中怕是戒备森严,若是要救萧伯几已无可能,吾想央求大哥,三日之后去那城中一趟,替吾等送那萧伯一程”。说完,那飞天便是向着张猎户跪倒在地,闻得飞天如此言语,那忠孝急忙跪倒在地,其余众人亦是向着他作起揖来。 “兄弟快快请起,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俺是粗人,不懂得甚道理,但俺知道兄弟汝等俱是好人,好人的朋友必亦是不错之人,这事俺便应承了,汝等放心便是”。听得飞天所说,那张猎户急忙将着飞天和着忠孝扶将起来,眼中满是泪水的向着众人拱手言道。 眼见得这张猎户应承了下来,众人心中俱是好受了一些,片刻之后,那张猎户的娘子一挑门帘走到门外,眼见着众人忧伤模样,便是强自挤出些笑容唤着众人去到屋中去用些酒食。 须臾之后,那屋舍之中,一方木桌之上,满满当当的摆了些野味肉食,想那猎户娘子手艺甚是不赖,这些肉食野菜被她制的是香味四溢,诱人无比,怎奈此时那围坐的众人心境不佳,面对如此美味众人竟是无人享用,只是端着酒碗,一碗碗的喝着闷酒。 “师傅,吾等接下来却是要去往何处”。干坐了许久,那飞天终是向着武松和着萧让二人问出心中所想,场中坐着的众人听的飞天所问,俱是把眼看向了那武松和着萧让,那缩在一角一直发愣的耶律云裳亦是将眼看向了二人。 “东归,俺们回去中原,这里已无我等再容身之地矣”。听得飞天言语,那武松将头一扬,未曾有半点犹豫便是脱口而出,众人闻听此言,便是纷纷点头称是。 “正是,哥哥说的对,吾等原本便是中原人氏,回归故土正是吾等该行之事,想来亦是唏嘘不已,十数年前,吾等被那金人逼着西出,未曾想如今吾等却又是被逼着又要东返,真个苍天弄人”。一旁的萧让闻得武松所言,亦是感慨不已。 “好,既是大伙无有异议,既日起吾等便各自准备,东归路远,万里之遥,吾等须好生仔细应对”。闻听得众人赞同,武松环视了一圈,便是大声言道。 众人一听之下,便是纷纷站起身来,分头去准备,然众人忙碌之时,那云裳仍是呆呆的缩在一角,眼中泛着泪水,出神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第三十六 云裳失踪了 翌日清晨,忙活了一宿的飞天等人兀自卧在榻上睡的真酣,忽的一阵急促尖利的哭喊之声由着门外传了进来,众人一惊之下便是纷纷醒转过来,于是尽皆胡乱的穿好衣服,急忙冲到门外。 却见得此刻门外的地上,张猎户的娘子和着吴妈妈正瘫坐在地上,傻愣愣的看向山口的方向哭泣不止。那最先冲出的燕飞天一见这情势,登时心中咯噔了一下,一股不祥之感立时涌上心头,慌乱之中。 “二位嫂子,这是怎生回事,莫非是那云裳。。。”,情急之下,燕飞天急切的向着二人问道。 那兀自哭泣不止的两个女眷,闻得飞天如此相问,更是哇的一声,顿足捶胸,口称罪过不止。 “哭甚苦,莫要再聒噪了,汝未听得燕小哥相问么,快些说来,莫要误了事”。那张猎户眼见得娘子哭的凄楚,心中顿时烦躁无比,腾腾几步便是走到娘子身前,一把便是伸手抓住了娘子双肩,狠狠的瞪着她怒声问道。 那娘子被这一问,似是有些回过神来,抹了一把泪水,便是用力挣脱了夫君,噙着泪水几步便是跑到燕飞天身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接着便是很突兀的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光,随即便是拉着飞天的胳臂哭诉道:“燕兄弟,嫂子对不住你,没帮汝照顾好那云裳姑娘,云裳姑娘她,她不见了”。说完便又是大哭起来。 “呀”听得这张猎户娘子这般一说,众人皆是心中大惊纷乱如麻。 “燕兄弟,差点忘了,那云裳姑娘在那桌上给汝等留了一封信”。旁边正自哭泣不止吴妈妈好似忽然想起甚紧要之事,一拍脑门指着另间屋子向着飞天等人说道。但见这吴妈妈话音未落,飞天等人已是向着那屋门飞奔而去。 须臾之后,这飞天和着众人已是跑进那女眷屋舍之中,但见得屋中窗下小桌之上,赫然放着一张用着碗钵压着的兽皮,那飞天一见之下便是急忙走上前去,将那兽皮打开拿在手中读了起来。“诸君勿念,吾自去矣,今生得遇诸君,幸甚,祝诸君东归顺利,云裳”。 读完这信,飞天眼见这些字体皆呈红褐之色,便放在鼻间闻了起来,只这一闻,便是一股血腥味道冲鼻而来,却原来这封书信竟是云裳用着鲜血所书。 “汝这混账婆娘,怎生如此不小心,一个鲜活大人竟在眼皮之下跑了,汝真个是猪狗一般”。那张猎户闻得那信上言语,立时便是暴跳如雷,指着自己的娘子破口大骂,那娘子闻得相公相骂,心中自觉羞愧,哇的一声便是捂住双目,大哭着向着门外跑去。那张猎户一见娘子奔出,心中亦是有些自责,担心娘子出甚意外,便亦是紧随其后奔了出去。 “飞天,汝觉得这云裳会去到哪?”。进门之后一直蹇着眉头未曾说话的萧让蓦的开口言道,闻得师傅相询,飞天立时脑中便是飞转了起来,细思起了与那云裳一起的点点滴滴。 “呀,大事不好”。蓦的那飞天猛的一拍大腿,皱着眉向着众人大声喊到。 “飞天,汝亦是这么想的?”见得飞天如此神情,那萧让亦是面色一苦,方才他的心中已是想出了一个可能,如今见这飞天这般神情,更好似有了几分把握一把。 “飞天,师傅,俺脑瓜笨,快些告知吾等,俺心中早急出鸟来”。那一旁立着的李忠孝眼见得这二人似已是想到云裳行踪,便急着向着二人嚷嚷开了。 眼见得忠孝心急如焚,那飞天亦是心急如焚,那忠孝话音刚落,这飞天便苦笑着向着忠孝言道:“兄弟,若是某所料未错,只怕这云裳此刻已是在去往城中的方向了”。 “啊”,听得飞天所言,那忠孝等时急的双手抱着脑袋,腾腾连退几步,眼看着飞天,似是心中不信一般,又是转眼看向了师傅萧让,那萧让眼见得徒儿如此,长叹了一声,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师傅”。却在此时,只见这飞天蓦的向着屋内的众人单膝跪倒下来。 “徒儿,汝这是要去寻那云裳去么”。一见飞天如此神情,那武松已是心中明镜一般。 “飞天,此时城中必定戒备森严,汝这一去无异飞蛾扑火,汝莫要冲动”。见得徒儿如此动作,那萧让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诸位师傅,且听徒儿详说”。燕飞天见得师傅们面色颇似不悦,随即便是沉了沉气向着众人言道。 “师傅,那萧伯伯待吾等恩重如山,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实是叫人惋惜不已,既是救不得他,徒儿只能舍命去寻那云裳,护她性命。只这般,那萧伯伯才能走的踏实,若是云裳有失,他年之后,吾等有何面目去那就九泉之下去见萧伯伯”。飞天眼见众人看向自己,便是顿了顿接着言道。 “飞天,此时城中凶险无比,汝真个是想好了么”。半晌之后,众人里,萧让向着飞天言道。 那飞天听的师傅所言,立刻便是一抱拳,大声言道:“师傅,吾意已决,但请师傅们放心,吾今前去,不为救萧伯,那只为寻找云裳,如此以来,风险便小了几分,师傅,汝等在此间接着准备东归用物,吾这便是乔装一下,马上便是赶进城去,若是寻得云裳,吾立时便带她归来,事不宜迟,请师傅们恩准”。 “师傅,俺也去”。却在此时,那站在一旁的忠孝亦是躬身言道。 “忠孝,莫要再争,此去城中,人愈少便是愈好,汝留在此间协助师傅准备,等吾归来”。见得忠孝如此热心,一股暖流便是立时涌入飞天心窝之中,只是这飞天知道,此去凶险,万不可再让兄弟冒上赔命风险,想到此间,飞天便是一把抱住忠孝含着热泪大声言道。 “也罢,事不宜迟,便依你就是只是此行须的小心谨慎,断不可莽撞,忠孝,汝留在此间,听飞天的”。那武松一听之下已知徒弟心意,知是无可更改,便是向着二人言道。 武松如此一说,那忠孝虽是有些不满,却是不敢违逆师傅,只得垂下头去,闷闷不乐。 见得师傅应允,那飞天急忙便是奔回屋中,一正捣鼓之后,只片刻时间,拎着些山鸡野兔扮作猎人打扮的飞天来到众人面前,若只粗粗一看,还真是不大分辨得出,武松和着萧让等人仔细观瞧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示意可以,那飞天见得师傅们已是允了,心中满是感激,便是疾奔几步翻身上马,向着城中飞奔而去。 第三十七章 精细的汉子 巳时时分,虎思斡尔多东门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一如往常好不热闹。 然这热闹之中亦与着往常有着些许不同,但见城门之处虽是人潮涌动,川流不息,然往来众人面上却是皆无笑容,而那眼神之中则多有惊恐之色。更有甚者,那城门守门军汉较之往昔多了一倍不止,人人俱是执着刀枪,对着各色人等严加盘查,如临大敌一般。 亦是在此时,往来人丛之中,一个穿着兽皮的猎户牵着马正随着入城的人流,往着城门处缓缓通过,看那猎户马上正斜跨着一些山鸡野兔,似是要进的城去,贩卖马上之物。 “兀那打猎的,汝且站住”。却在此人堪堪行至门洞之时,几名军汉围将上来,一人手中持着画像行到他的面前,对着画像上下打量着来人。 “各位老爷,不知唤小的所为何事”。眼见得众军汉向着自己走来,那猎户眉头微微一皱,旋即便是很快恢复正常,陪着笑向着众军汉拱手言道。 那持着画像的军汉闻听得这猎户之言,却是并未理睬,拿着画像绕着他的身周仔细打量起来,片刻之后,只见此人紧绷的面上渐渐舒缓下来,旋即这人便是显得很是不耐烦的朝着猎户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接着便是又是看向其他人等,却是再也不理会那猎户。 见得这军汉放自己过去,这猎户揪着的心顿时松弛了下来,悄悄的舒了一口气,朝着众军汉拱了拱手,便是进的城中,却才刚进得城,却见得右手边离着城门约莫百十步之距的城墙之下,正围拥着约莫四五十号人,这些人正盯着城墙上贴的一张画着几个人头像的告示,指指戳戳,议论不止。 这猎户向着那里打量了片刻,略作沉思,便牵着马缓缓的走到了人群边上,凝神细听。 “汝等还不知晓吧,昨晚深夜之时,那宫门前出了大事了,那女贼被人劫出城了”。蓦的人丛之中一人向着周遭大声言道。 “啊,难怪吾昨夜睡的深沉之时,听得街道上嘈杂一片,不时还有惨呼声传出,吾胆小未敢开门来看,却原来是出来如此大事”。另一围观汉子闻听此言,蓦的发出一阵惊叹,围观众人闻听此言,愤怒不已,大骂那些劫匪,言语之中,粗俗不堪,甚是难听。 “诸位,诸位,莫急,那女匪未曾逃脱,又被捉回了,俺家住在那皇宫附近,天刚擦亮,街上还未有甚行人之时,那萧塔布科将军带着一队骑兵押着一辆马车赶到了皇宫门前,俺便赶过去偷偷观瞧,原来那马车之中正是那逃脱的女贼”。人众之中另一个围观闲汉闻听这话,便是急着向着众人大声言道,那围观众人一听的女贼复被捉回,登时爆发出一阵赞叹之声,而那说话之人面上登时露出得意神情,好似这女贼便是自家捉住一般。 却是在此时,谁人也未曾注意,方才那立在众人身边悄悄静听的猎户已是急急离开了人群,向着那皇宫的方向行将过去,虽是这猎户牵着马走得四平八稳,不疾不徐,可他的心中已是翻江倒海,烦躁不已,这人,正是乔装打扮进城寻找耶律云裳的燕飞天。 不知何时,心神未定的飞天牵着马儿行到一处地方,抬眼一看,豁然一片开朗,原来不知不觉之中这飞天已是来到了昨夜刚刚来过的皇宫广场。此时这皇宫广场之上黑压压的聚集着一大群围观百姓,这些百姓正围着两个木桩,拿着许多烂菜土块鸡蛋什么的向着木桩上绑着的两人奋力砸去,一边砸,一边口中还兀自咒骂不停,眼见得此,飞天心中登时血往上涌,悲愤不已,但见他强自稳了稳心神,吐了口气,便是牵着马儿向着人群走去。 待得走近,已是满身污秽,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萧普贤宗,赫然便是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眼见得一代英雄竟被人如此羞辱,飞天眼中蓦的一热,慌忙转过头去,飞快的拭去了眼中的泪水,不敢再看。 接着那飞天便将脸转向了另一个木桩,只转了约莫一半,忽的飞天又是转回了脸,如此往复了数次,飞天一咬牙闭着眼转向了那壁厢,随即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但见那木桩之上,一个身材婀娜穿着锦袍的年轻女人正套着头套被五花大绑在那木桩之上,这女子亦如旁边那萧普贤宗一般,身上血污满身,污秽不堪。 “咦”。只看了这一会,这飞天蓦的心中发出了一声惊呼,接着蓦的没来由的心中便是一喜,随即便是牵着马儿缓缓的离开了人群。 却原来这飞天发现,这女人身形虽是跟云裳相仿,可是这女人却是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袍,然昨夜最后见着云裳之时,她的身上已是换上了寻常人家的粗布衣衫,这女人原来不是云裳,云裳却是未曾被捉,想到此间,这飞天便是振作了精神,牵着马儿来到广场之外一处僻静之处,放下带来的猎物,一边高声叫卖一边拿眼向着四周暗暗寻觅。 “这位小哥,汝这山货可是东坳张猎户家的么,吾识得这马”。不知何时,自己身边已是立着一个身材纤瘦精细汉子,但见这汉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带着帽儿,面上满是土灰,正愣愣的盯着自己。 且说这飞天正低头摆弄着山货,忽的闻得此声,心中登时惊愕无比,随即便是抬起头来,却原来不知何时,一个满脸尘土,身穿粗布衣衫戴着小帽的精瘦汉子,正忽闪着大眼出神的瞅着自己。 那飞天见得此人瞅着自己,亦是拿眼仔细的打量来人,只片刻,这飞天蓦的便是眼中一热,心中顿时涌动起了一股热流。那汉子眼见得飞天如此神情,连忙暗使眼色,那飞天会意,这才呵呵笑着言道:“对极,对极,这正是张猎户所捕,他今日又去捕猎,便劳烦吾进城换钱” ”此间非说话之所,汝且随吾来,这货吾全要了”那精细汉子闻得飞天所言,随即便是笑了笑,当先带路,这飞天闻听此言,便亦是不曾半分犹豫,牵着马儿便是随着这人去了。 第三十八章 终于说服她 “汝怎生又是进的城来,难道汝等竟是未曾见得吾留的书信么”。行到城中一处僻静之处,那精瘦汉子猛的一把拉住燕飞天的衣襟,猛的一把便是将他推到一处墙角,两眼红肿瑟瑟发抖着,一脸怒容的看着他。 “吾来此间,为了何事,汝难道不知么”。见得那精瘦汉子如此言语,这燕飞天登时心中火起,冲着那精瘦汉子便是一阵怒吼,那精瘦汉子一听之下,立时便是一愣,随即便是鼻子一酸,捂着嘴蹲坐在地上低低的哭泣起来,这精瘦汉子正是瞒着众人悄悄逃走的耶律云裳。 见得云裳伤心不已,怒火中烧的飞天蓦的心中一酸,随即便是一点一点的平息下来,许久,待得云裳平静了些,这飞天才稳了稳心神,才从随身带的布袋之中取出了一张饼和着水袋走到云裳身边,轻轻的碰了碰她,随即便是蹲下身默默的递将过去。 兀自正在悲伤发愣的云裳,忽觉有人触碰了自己,抬眼一看,便是看见飞天正拿着吃喝递到自己手边,云裳一见之下,眨么了一下口唇,便是一把拿在手中,大口的吃喝起来,匆忙之间,许是饿极,竟是吃的呛的咳嗽不止,这飞天一见之下,不由得更是心疼起来,有心上前安抚,却是碍于男女有别,只得坐在一旁苦着脸愣愣相陪。 不多时,那云裳吃喝已毕,打了个饱嗝,便是重又恢复原样,坐在地上冲着街上的来往行人发呆不止。 “云裳,跟吾回去吧”。许久,飞天终是小心奕奕的向着云裳说了来意。 “吾又未让汝来,不用汝管,汝回去吧,自小舅舅便带着吾,吾不能丢下舅舅不管,否则吾这一辈子心中不得安宁,汝就让吾陪着舅舅去死吧”。那飞天话音未落,云裳便是瞪着眼向着飞天吼到。 “云裳,萧伯伯当日为甚要拿头撞那木桩,不就是想让吾等将汝带出城去,求的一条活路么,汝若是这般,萧伯伯岂非白白送死了么”。见得云裳不愿随着自己回去,飞天立时心中便是大急。 耶律云裳闻听得飞天所言,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便是要走,飞天眼见得此,顿时慌了手脚,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一把便是拉过云裳紧紧的搂在怀中,那耶律云裳猛的被这飞天抱住,心中大急,立时便是使劲挣扎起来,怎奈何飞天怕她逃脱,已是使上全身力气,这云裳想尽办法亦是挣脱不得,如此以来便是恼怒异常,猛的便是一张嘴,向着飞天的手臂狠狠咬去。 “啊”。抱住云裳的飞天猛的一声惨呼,身躯一挣,差点便是脱了手,只这一瞬之后,飞天心中立时激起一股犟劲,但见他将牙一咬,心一横,便是紧闭了双眼,任凭这云裳如何用劲撕咬,却只是紧抱不撒手,一时间二人便是僵在一处,抱为一团。 片刻之后,那飞天正自咬牙忍着钻心疼痛之时,忽的一下觉得周身一松,随即那手臂之上被咬之处蓦的一凉,疼痛立时便是轻了许多,这飞天心中立时便是缓缓松了口气,顺手抹了一下额头,这才觉察额头之上已满是汗水,想到方才二人纠缠之激烈,心中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却是在此时,飞天忽的感觉怀中的云裳身躯微微颤动起来,紧接着一阵低低的哭泣之声幽幽的自那肩头传入耳中,闻得此声,这飞天一时忘记了手臂之上疼痛,很是怜惜的将那云裳搂在怀中,轻轻抚慰起来。 “汝怎生如此傻,已被咬成这样,汝竟不知撒手么”。许久,那云裳轻轻的从飞天怀中挣脱出来,很是小心的抬起了飞天的胳臂,看着那被自己咬的已是血肉模糊的一块,哭着向着飞天说道。 “云裳,吾怎生都没关系,但求汝好好冷静一番,理解汝舅舅的一番苦心,好好活着,莫让他老人家走的时候还不踏实,汝就听吾一言,可好”。待那云裳说完,这飞天笑了笑,便是轻轻捧起面前这张桃花带雨的精致面容,柔声说道。 听的飞天这一番肺腑之言,云裳腾腾腾的便是倒退了几步,面上的表情只一瞬间便似夏日的天气一般变了几变,几经挣扎之后终是长叹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便是拿起自己的衣角猛的一撕,扯出了一根布条来,快步走到飞天身前,很是细心的给着飞天包扎起伤口来。 见得云裳点头,那飞天心中立时便好似一块千斤巨石落了地,眼看着云裳一脸心疼模样小心的给自己包扎着伤口,飞天的嘴角隐隐露出了一丝笑意。 “飞天,吾有一个请求,这几日吾想留在这城中,陪着吾那苦命的舅舅,最后送他一程,好么”。许久,那云裳心中犹豫了片刻,便是咬着牙向着飞天哀求。 闻得云裳言语,那飞天便是眉头一皱,立时便是有心拒绝,可是一看到这云裳梨花带雨的苦痛模样,便是又不忍心再拒绝于她,咬牙思忖了一会,便是沉声向着云裳言道:“云裳,吾本不该应承汝这事,这城中多待得一刻便是多了一分风险,吾须替汝安全着想,罢了,云裳,若是汝要待在此间,亦须得答应吾一个要求,这几日,汝须乖乖跟在吾的身边,不得离吾半步,凡事皆不可由着性子,皆须听吾的,若是汝能做到这些,吾便陪你一起留在此间送萧伯伯最后一程,汝看可行”。 眼见的飞天真切的眼神,耳闻的飞天真挚的言语,那耶律云裳很是出神的盯着飞天瞅了半晌,接着便是轻轻恩了一声。 “走吧,吾等这便去将这些野味卖了,换些银钱,充作这几日的盘缠用度,三日之后,吾二人去那宫门前。。。罢了,事情一了,汝便随着吾和师傅们一起回归中土,可好”。见得云裳应允,这飞天心中的最后一块石头终是落了地,向着云裳说出了心中考虑。 “飞天,一切便都听你的便是,汝且放心,吾决计不会再冲动行事”。 片刻之后,大街之上,二人便是牵着马向着那集市方向缓缓而去。 第三十九章 夷列的疯狂 三日之后,午时时分,大辽皇宫广场之外,旌旗招展,人山人海,甚是热闹。与之相比,原本热闹非凡虎思斡朵尔城中各条大街却是空空荡荡,鲜有人烟,却原来城中百姓数日之前便已得知,广场之上今日要凌迟国贼,早早的便是拖家带口来到此间等待看热闹,而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角,飞天和着云裳二人正立在一处人丛之中,神情忧伤的向着那宫门西侧远远眺望。 此际在那宫门西侧,已是空出了诺大一块地方,东首一边,一座巨大的木台岿然立在那里,甚是壮观,再看那木台之上整齐的摆放了众多桌椅旗幡,已是布置的甚为齐整。 与那木台向对的西首边,亦是搭建了一座木台,只是这座木台比东边那座要低矮粗陋了许多,且看那木台之上,赫然竖着两根粗大的木桩,萧普贤宗和着那披散着的“耶律云裳”正被绑缚其上,二人俱已是血肉模糊,不成人样,再看这二人身侧,数名名凶神恶煞一般的刽子手正趾高气昂的站起那里,而在这些侩子手身前赫然摆放着一筐各种样式的刀具,在那刺眼的阳光之下发出渗人的寒光。 “咚咚咚”“呜呜呜”。一众百姓正自围观聒噪之际,忽的一阵响亮的鼓号之声蓦的从那宫门响彻起来,接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动之后,一支满身缟素的队伍从那宫门之中鱼贯而出,而在这队伍最前,一对兀自眼中含着热泪的母子缓步走在最前,片刻之后,这对母子和着部分随从走到了东首的那座高台之上。 眼瞅着那母子二人出现在了那高台之上,台下原本嘈杂一片的人群立时变得鸦雀无声,诺大的广场之中只闻得旗幡随风的啪啪声响,除此之外更无一丝杂声。 片刻之后,只见那高台之上,一名全身缟素的壮汉紧了紧腰身,腾腾几个大步便是走到台前,紧接着便是瓮声瓮气的向着台上万千百姓言道:“汝等百姓,今日此间但有两件大事须让汝等知晓,第一件事,先皇已逝,吾朝不可一日无主,于是吾等众大臣商议,拥立陛下爱子耶律夷列继承大统,然陛下虽是即位,却是年幼,尚不能亲理朝政,故吾等众大臣依着先例,拥立先皇后萧塔布烟暂且临朝称制,改元咸清,上尊号感天皇后”。言道此处,这萧塔布科神情很是激动的又腾腾几步回到那母子二人身前,翻身便是跪倒在地,高呼万岁不止。 那台下众多百姓闻得这大辽终是有了新主,又见得那萧塔布科跪倒行礼,随即便是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一时间广场之上人声鼎沸,蔚为壮观。 片刻之后,待那台下众人叩拜已毕,那萧塔布科又是行到众人面前,侧身看了看那绑在柱上的萧普贤宗二人,便是咬了咬牙转身向着众百姓大声喊道:“众位百姓,这剩下的第二件事,便是要活剐了这两个害了吾先皇的逆贼,用这二人的鲜血来祭奠吾家皇上在天之灵,汝等众百姓,这国贼杀也不杀”。 那台下的众百姓早已是人人相传得知了这宫闱惨烈之事,人人早已是对那被绑的萧普贤宗二人恨之入骨,厌恶不已。此时听的那萧塔布科所言,台下众人更是怒火中烧,纷纷恶语咒骂着那二人,激动之下,更是有不少人捡起地上泥土石块等物向着那被绑的二人奋力砸去。 台下众人这一激愤之举,惹的那站在人众之中的耶律云裳立时便是变了脸色,冲动之下,狠狠的拿眼瞪着周遭人群,紧握着拳头似是要去拼命一般,那站在云裳身侧一直提醒吊胆的燕飞天一见云裳如此,心里立时便是咯噔一下,暗自叫起苦来,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得事情要遭,这燕飞天一把便是将那云裳紧紧搂在怀中,附在她的耳边不断的轻声抚慰起来,许久,那云裳才红肿着双眼慢慢的平静下来。 却是在此时,只见那东首台上的小皇帝耶律夷咧缓缓的站起身来,附在母后萧塔布烟的耳中低语了几句,接着便是眼中噙着泪水,咬牙切齿的下得台来,接着便是腾腾几步走上了那西边的木台。 且说这耶律夷列走到了木台之上,先是恨恨的向着那被绑缚的萧普贤宗狠狠踹了两脚,接着便是疾奔几步跑到了那“耶律云裳”身前,背着众百姓,大骂了几句,想是骂的还不足平息心火,便是一把揪起那“耶律云裳”披散的头发,迅疾的扫了一眼,只这一眼,那小皇帝眼中好似抹过了一丝喜色,接着便是啪啪给了她几个巴掌,又是怒气冲冲的走到了萧普贤宗面前。 眼见得这萧普贤宗如此凄惨情状,小皇帝的心中立时起怜悯之心,眼见得那身边竹筐里放着的一摞刀具,他的心中已是明白待会这二人会要面对的是甚骇人刑罚,想到此间,这小皇帝眼珠一转,猛的面色一沉,大声朝着萧普贤宗咒骂着,骂着骂着这小皇帝好似发疯了一般,一把便是从那框中抄起了一把短刀,飞快的跑到那萧普贤宗面前,却在此时那昏沉了许久的萧普贤宗猛的便是一抬头,两眼冷冷的看向了面前的小皇帝。 这小皇帝一见之下,顿是勃然大怒,大喊了一声,便是拿起刀门猛的一下便是朝着萧普贤宗心窝扎去,那萧普贤宗被这猛的一扎,疼的便是一睁眼,只这一眼正好对上了那小皇帝落泪的眼神,只这一眼他好似看懂了小皇帝的心思,随即,他的嘴角一咧,好似笑了,眼见得这萧普贤宗这副神情,这小皇帝再也忍受不住,朝着他又是猛的刺了几刀,接着便是顺手将他的脸一抹转身便是向着那“耶律云裳”走去,大喊了一声,亦是发疯般的刺下了刀。 “陛下,陛下,汝这般处置,太便宜他们了”。眼见的小皇帝如此,那萧塔布科不禁皱起了眉头,很是窝火的看向了他。 却亦是在此时,一片剐了他们的声音在那台下沸腾起来,那几个立在行刑台上已是有些楞神的侩子手听得台下如此反应,便俱是纷纷看向了那台上的萧塔布科,那萧塔布科眼见如此,不禁心头火起,大声骂道:“都未带耳朵么,剐”。一众侩子手得令,纷纷去拿框中拿去刀来,向着受刑的二人走去。 片刻之后,那广场之中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怒骂叫好之声,几近疯狂,亦在此时,人丛之中,忽的闪出两道身影,眨眼之间,已是踪迹皆无。 第四十章 东归去何处 “云裳姑娘,用些吃食吧,汝已两日水米未尽,就算是这铁打的人亦是吃不消啊,吃些吧”。张猎户家中那女眷居住的小屋之中,吴妈妈手中端着一碗稀粥,眼神很是怜惜的盯着正缩在炕角愣愣发呆的耶律云裳。 那云裳闻听的吴妈妈之言,只是将那眼抬了抬,旋即又是垂下头泪鼓鼓盯着地面,眼见的这云裳如此,那吴妈妈眼中亦是泛出泪来,想到悲苦之处,一把便是捂住嘴,坐在炕沿呜咽起来,却在此时,但见那门帘忽的轻轻一挑,一道身影很是小心的走了进来,那吴妈妈听的身后有响动,随即便是回头一看,却原来是皱着眉的燕飞天走了进来。 但见这燕飞天走进屋之后,便是眼神直直的向那云裳看去,一见之下,这飞天心中立时便是隐隐发出一声叹息,瞅了她一会,便是走到吴妈妈身前,挤了个笑容向着她示意了一下,那吴妈妈顿时会意,便是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便是将手中的那碗粥很是小心的递到了飞天手中,接着便是站起身来,轻声迈着脚步向那大门走去,临出门之际,这吴妈妈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云裳,随即便是眼圈一红,捂着嘴快步走了出去。 待那吴妈妈出门之后,此际这屋中便只剩下了飞天和着云裳二人,那飞天端着粥盯那着那云裳好一会,才轻轻咳嗽了一下,走到了那云裳面前,正自出神发呆的云裳亦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便又是低下头,垂泪不语。 “云裳”。飞天柔声唤了一下那云裳,接着便是定了定心神,笑着将着一勺稀粥递到了云裳的唇边,那云裳见得唇边热腾腾的稀粥,却是未曾动口,只是抬起婆娑的泪眼,出神的望着飞天,好一会,才低泣着言道:“飞天。舅舅没了,吾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说完便是一下扑到飞天怀中放声大哭,那飞天眼见得此亦是感动身受,随便便是放下碗来,将那云裳轻轻搂在怀中,柔声唤道:“哭吧,与其这么憋着,不如就这么放声哭吧,哭出来或许这心中会痛快许多,”。 却是在这云裳哭泣之时,但见那门帘一挑,一脸关切之色的李忠孝蓦的一下出现在了门口,只见他探身往里看了看,旋即便是一吐舌头缩回身去。 约莫哭了小半个时辰之后,那云裳终是抹了抹眼泪,从那飞天怀中挣脱出来,亦是在此时,那云裳忽的又是看了飞天一眼,呀的惊呼了一声,面上忽的闪过一丝红晕,便又是低下头去,双手绞着衣角,扭捏不已。 云裳这莫名的一出,亦是让那飞天颇感窘迫,立在那里坐站不是,甚是尴尬,却在此时,忽的感觉那端着的粥似已是有些凉了,那飞天立时心中一动,随即便是急忙向着云裳言道:“云裳,这粥已是凉了,汝且再等等,吾拿出去热一下”。那云裳闻得这话,轻轻的抬起头,嗯了一声,声若蚊吟,随即便又是低下头去,那飞天眼见得云裳不再拒绝吃饭,心中顿时欣喜不已,连忙站起身来,向着门外飞快跑去。 “飞天,云裳还是不愿吃饭么”。那飞天刚冲出门外,一直候在屋外替着云裳忧心不已的众人立时便是围了上来,眼见得飞天端着的粥未曾动的半分,众人面上俱是露出忧郁之色,那忠孝更是焦躁不已,连忙向着飞天问道。 “非也非也,粥凉了,吾拿出来了温一下,方才云裳痛哭一场,哭罢似是心中释然不少,已是肯进食矣”。眼见得众人焦急,飞天便是急忙向着众人解释,话音未落,但见人影一闪,那忠孝已是一把从着自己手中将那粥抢了过去,飞快的向那灶房奔了过去。 “飞天,如今云裳已经回返,俺们那东归准备业已是颇为周全,此间无事,人亦是都在,待会云裳用完餐饭,俺们一起商议商议回那中土之事”。那武松闻听的云裳终是啃进食,紧绷的面容立时便是松弛了许多,思忖了片刻便是向着众人言道,那众人闻听此言,俱是纷纷称是。 片刻之后,张猎户家的正屋之内,逃在此际的一干人等连那张猎户夫妇二人一起,齐齐聚在一处,围着一围火炉,正自议论纷纷。 “云裳,事已至此,逝者已是仙去,汝莫再要忧伤了,好生活着,便是对汝舅舅的莫大慰藉,汝舅舅若是能见得你活的甚好,自当是能含笑九泉”。众人落座之后,那武松和着萧让看了一下眼前众人,当看见云裳之时,这二人随即耳语了几句,随即那武松便是向着坐在飞天身侧的云裳轻声宽慰道。 那云裳闻听的武松所言,怔怔的看了会武松,随即便是点了点头,见得云裳如此,武松心中亦是松了口气,于是便轻了轻嗓门,向着众人言道大声言道:“十二年前,俺们自那中原一路逃难至此,本欲想着能在此安稳度日了此残生,未曾想,俺等竟是遭人陷害,在此间已是无有等容身之处,真个是令人唏嘘不已”。 听得此言,那屋内的众人顿时都是一片沉寂,片刻之后,那武松清了清嗓门,又是言道:“诸位,先前在那军中,俺跟着大石陛下朝夕相处,得以知晓了中原的一些情况,如今吾大宋出了甚多英雄豪杰,其中有一人唤做岳飞的,建了一只军队,唤作岳家军,纪律严明,屡战屡胜,打的俺们的仇敌兀术闻风丧胆,好不威风,俺曾听闻,俺的师傅周侗在吾之后又是收了一个徒弟,便是唤作岳飞,想来很有可能便是此人,俺便想,今次吾等东归,先去那华州看一看俺的老恩师,若那岳飞果真是俺师弟,俺们便去投他,一起替天行道,驱逐金贼,恢复俺汉家天下,汝等意下如何”。 “哥哥所言极是,这些年来,吾等东躲西藏,实是憋屈,想吾梁山之人,当年是何等威风,如今这般,实是羞愧,哥哥,不若吾等回去中原,找回那些散落的兄弟,拉起队伍,跟着岳将军一起,讨伐金贼,将那金狗赶出中原,恢复吾汉家天下”。 “甚好,兄弟所言甚是,诸位,汝等意下如何”。武松闻听此言,一拍大腿,激动不已,那屋内的众人闻听此言,俱是欢声雷动,于是当下便是计议已定,明日一早,东归中原。 第四十一章 初到华州府 翌日一早,天刚放亮,飞天和着忠孝二人早早的便是醒将过来,拿眼一看,此时屋内便已只剩下他们二人,这二人立时便是楞在当场,旋即便抓起衣服胡乱穿好,急忙跑出门外四处观瞧起来。 片刻之后,二人便是发现,前方不远的山口方向,师傅武松和萧让二人正自立在那里,二人急忙便是跑了过去,须臾之后,二人便已是走到两位师傅近前,只见得两位师傅眼圈微红,似是经历了甚感伤之事,二人望着师傅,心中疑惑不已。 “师傅,这是怎生回事”。憋了半晌,终是心中着急,飞天向着二位师傅拱手问道。 “汝师兄清玄和着吴妈妈走了”楞了半晌之后,那萧让终是向着二人言道。 “这是为何,俺师兄为何抛下吾等独自去了”闻得师兄已是离得他们远去,那李忠孝立时便是激动不已,大声向着萧让问道。 那萧让闻听此言,看了看那已似是要哭的李忠孝,思忖了片刻,便是叹了口气言道:“昨日吾等商议之后,各人散去之后,汝师兄清玄和吴妈妈便来找吾二人,言说已身已是废人,若是跟着吾等东归,恐拖累吾等,便是下定决心和着吴妈妈二人离开吾等,去寻个僻静之处,了此残生,吾二人闻听这话,自是百般不允,怎奈那清玄以命相逼,吾等只得作罢,临了,他还嘱咐吾二人莫要让汝二人知晓,言说若是汝等若是知晓,必来劝阻,若是来劝,恐心一软走不成,罢了,徒儿们,汝那师兄夫妇已是走了好久,吾等便由得他二人自便吧”。言罢,那萧让苦笑了一下,拍了拍二人的肩头,便是往回走去。 闻得师傅所言,那飞天和着忠孝二人心中立时便是感伤不已,想起与那师兄相处种种,不觉俱是撒下泪来,片刻之后,发觉家中异样的云裳和着张猎户夫妇也是来到此间,闻得清玄夫妇之事,三人亦是感伤不已,自不免唏嘘一番。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武松引着萧让数人和着那张猎户一家洒泪而别,一人一骑快马向着东方旭日升起之处飞奔而去。 数月之后,众人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奔驰,终是赶到了华州地界,眼见到了华州地界,众人心中俱是长出了一口气,眼见得周遭人众衣着样貌,人人俱是倍感亲切,欣喜不已,众人在那大街之上寻了一处客栈安顿了下来,随即便是唤过了小二,叫了些酒食,众人便是坐在店内的一处僻静之处,吃喝起来。 片刻之后,众人已是吃饱喝足,众人各自看了一眼,便是心中会意,接着只见那飞天笑嘻嘻的转过身来,冲着那正闲立在店门口的小二招了招手,那小二一见客人召唤,便是满脸堆笑的笑嘻嘻的走将过来。 “各位客官,唤小的前来,所谓何事”。那小二笑着向着众人拱手言道。 “小二哥,吾等想向汝打听得一个人”。见得小二客气,那燕飞天亦很是客气的向着他拱了拱手笑道。 “不敢不敢,客官尽管问,吾若知晓,必当告之”。那小二见得这些客人虽是风尘仆仆灰头土面,却个个腰板挺直气度不凡,心中不敢怠慢,又见得问话这人长的甚是俊朗且是客气异常,小二心中自不免亲近许多,于是便亦是很客气的向着众人问道。 “小二哥,汝华州有一相当有名的老英雄姓周名侗的,不知小二哥可曾知晓此人”。小二话音方落,那飞天便是笑呵呵的向着小二问道。 不想那小二闻得此言,顿是脸色大变,连忙向着众人使着眼色,示意莫要再言,众人眼见得此,心中惊讶不已,但见那小二向着左右看了看,见得四下里无人注意,这才长舒了口气,凑到众人近前,皱着眉头小声问道:“诸位客官,汝等这是打哪来的,莫非不晓得此间大事”。 “小二哥,不敢相瞒,吾等原是中原人氏,后去那西北蛮荒之地行走了数年,临行之前,身上本钱不够,闻那周老爷子仗义疏才,吾等便去求助,终是得老爷子相助,予了些银两,这才出得关去,如今吾等在那些赚得了些银钱归来,便是要归还于他,吾等刚刚回返,此间变化甚大,吾已不识得老爷子家的去处,所以不曾晓得这里发生了甚事,还请小二哥告知”。那武松闻听得小二之言,便是心中一凛,略作思忖便是向着小二问道。 那小二闻听此言,上下打量了众人几眼,这才点了点头,接着只见他又是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又是小声的向着众人言道:“原来是这个,各位客官,此人人杂,非讲话之所,各位已是在这店中打尖,诸位先回房中,片刻之后吾送些茶水来与诸位,顺便告之详情,诸位看如何”。 “如此便有劳小二哥”。闻听的小二之言,武松随便向着小二作了个作揖,随即便是招呼众人往那二楼客房走去。 众人去那客房之中坐定不久,便闻得门外有人轻轻叩门,那飞天闻得声响,便是快步走到门口,轻轻拉开门来,一见来人,正是那提着茶水的小二哥。 “快快请进”,飞天一见是小二,便很是客气的将他让进屋内,平素里备受人白眼的小二冷不丁的今日受得众人如此善待,心中甚是感激,暗暗打定主意,这些客官但有所问,知无不言,想到此间,这小二便是笑了笑,进得门来。 一进的门,那小二便是面色一紧,叹了口气言道:“诸位客官,小人便是这华州土生土长之人,客官所问的周侗周老爷子,小人自小便是知晓他的大名,今日众位也算问对人了,哎,不瞒众位客官,那周老爷子最近摊上大事了”。 闻听得小二如此言说,众人俱是心中一凛,尤其那武松,更是显得焦急万分。 “小二哥,汝且将那知道的情形一字不拉的详细说与吾等知晓,这定纹银,吾便作为酬谢赠于汝,汝看如何”。那武松从怀中摸出二两纹银,向着小二晃了晃言道。 那小二一见那锭银两,立时口中咕咚一声吞下了一口口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来,随即便是拍着胸脯,小声言道:“客官放心,小的知无不言”。 众人闻得小二如此说,便是齐齐看向于他。 第四十二章 惊诧的听闻 “几位客官,那周老爷子所住的周家庄已是被大金给派兵平了,只是听那些被派去助剿的捕快言道,他们去到那里之时,那周家庄内已是火光冲天,几为乌有,待那火灭,捕快去那村中寻了一番,一具尸骨也未曾找到,那周老爷子定时闻得了风声提前跑了”。客房之中,那小二吐沫横飞的向着众人言说着,说到激动之处,手舞足蹈,似是自家亲历一般。 “小二哥,素闻这周老爷子早已解甲归田久矣,且今年应已是七十有余了,这大金为何还不放过于他,这是为何”。武松又是向着这小二问道。 听得武松这话,那小二哥顿是面色一紧,匆匆走到门口,透着门缝向外张望了片刻,这才又是回到众人身前,接着便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言道:“汝等怕是不知吧,去年在那朱仙镇差点将那金兀术打得全军覆没的岳飞将军,正是这周侗老爷子最小的徒儿,原本这事尚属机密,怎么奈那大宋朝廷出了叛徒”。 言说到此,只见那小二忽的咬牙切齿,显的很是恼怒,众人眼见得小二如此这般,不由得俱是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便是在此时,那小二似已是回过神来,接着便是言道:“听说那朝廷之中,秦宰相在皇帝面前进了谗言,皇帝连发了十二道金牌逼着那岳飞撤军,那岳飞不得已,只得遵旨,可是当他刚回到那临安,便被皇帝给下了大监狱,随即不久便是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杀了,同时他的是周侗徒儿的消息亦是不胫而走,传到了大金耳中,那金人恼火万分,便是派兵前去围剿,可能是那周侗老爷子福大命大,躲过了一劫,哎,这都是什么世道,金兵眼看就要被赶出中原,吾等自己人却是自相残杀,坏了好事,真个叫人唏嘘不已”。 那小二话音刚落,众人便是听得咔嚓一声巨响,接着便见得屋内的一张方桌已垮塌成一瘫烂木,而在那堆烂木之侧,武松正满面怒容的握着拳头立在当场,口中谩骂不已。 “直娘贼,吾大宋江山便是坏在这般腌臜鸟人手中,不思报国雪耻,却专干此等窝里斗的小人之事,真个是气煞人也,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杀进京城,宰了那鸟皇帝,换了他赵官家的天下”。 眼见得武松如此言语,那小二立时便是被唬的两腿打颤,冷汗直冒,立在墙角忐忑不已。 “小二哥,莫要声张,再给汝二两银子,便是赔了这桌子前,掌故若是问起,汝随便找个籍口帮吾等搪塞一下”。眼见的小二胆怯,那萧让连忙又是掏出二两纹银,塞到那小二手中,接着便是轻声安抚道。 听得这番言语,又收得银两,这小二哥才稍稍缓了心神,随即便是苦着脸又是打量了屋内众人,接着便很是胆怯的磕巴着问道:“各位客官,汝等究近是何人”。 “不该汝问便别问,小心知晓事多,惹了是非,汝这便出去吧,此间之事莫要再与他人言说,若是被他人知晓,小心汝的脑袋”。见得那小二已是起了疑心,那燕飞天蓦的脸色一沉,故作凶样沉声向着那小二吓道。 飞天这一通恐吓果然奏效,但见那小二听得此言便是刷的一下面色苍白,腿一软,啪的一声便是跪倒在地,随即便是冲着众人胡乱的叩头,口称好汉爷饶命不已。 见得这小二被吓成这般模样,那一旁立着的萧让面色一缓,便是走到了小二身前他搀扶起来,轻笑着言道:“小二哥,莫要惊慌,吾等并非坏人,汝只须记得,出得此门,便忘得此间之事,若是做到这般,吾保你毫发无伤”。 听得萧让如此说道,那小二立刻便是拍着胸口,指天戳地保证不已。 片刻之后,吱呀一声轻响过后,那小二已是退出门去,而那屋内的众人顿时陷入苦闷之中,各自坐在一处,竟无一人说话。 不知何时,忽的闻听楼下大堂之上传来一阵哄闹之声,众人神情顿是警觉起来,各自提了家伙,凑到门口,耳贴着门框仔细倾听。 “兀那掌柜的,快些拿些酒肉出来,吾家将军要在此间用饭”。一阵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那楼下传来,接着便听得那掌柜唯唯诺诺的应了一番。 “将军,吾等吃完饭后要去赶往哪里”。方才那粗声问话的声音又是传来。 “直娘贼,那周侗老儿甚是狡猾,上次让他从那鸟庄上给跑了,害得某家被那知府大人一顿臭骂,丢人不已,如今知府大人收得消息,那周侗老儿领着一干人等俱是上了少华山,知府大人便是吩咐某带兵前去围剿,奶奶的,这次再也不能让那老贼跑了,汝等亦坐下随便用些,到那少华山给某家好生出力,擒的那老贼,某家向知府大人给汝等请功”。话音方落,又是一个粗嗓大声言道。 待那粗嗓说完,底下瞬时爆发出一阵粗豪的哄笑之声,接着更种阿谀奉承之声层出不穷,不绝于耳,直让人听了倒胃。 “众家兄弟,吾等这便走吧”。不多数,那将军向着众手下言语了一声,便是准备出门。 “将军大人,吾等这小店本小利微,大人能否,哎呦”,那掌柜话音未落便是哎呦一声,亦是同时一声响亮的巴掌之声传入楼上众人的耳中。 “直娘贼,爷爷们拼死去擒那逆贼,吃汝等饭食,还要跟吾等要饭钱,也罢,吾等这便给汝立个字据,回头吾等剿匪归来,汝执着条子上吾衙门去找吾讨钱,若何”。巴掌声刚落,那将军阴测测的笑骂之声亦是传了过来。 “不敢不敢,将军慢走,这顿饭算吾犒劳各位军爷”。那掌柜想是怕惹事端,不得已如此言道。随即,随着一声哼的声音,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向那门外走去,片刻之后,店内恢复如初。 “师傅,周老英雄在少华山,吾等去助他一臂之力”。那些军汉刚走,燕飞天便已是一脸兴奋的向着武松小声言道。 武松听得这话,拿眼扫了一圈屋中诸人,见得人人皆是跃跃欲试模样,随即便是哈哈一笑,大手一挥,片刻之后众人便是一番收拾下得楼去。 第四十三章 陕西老英雄 且说那众军汉走后不久,武松随即便是领着众人下得楼来,寻得那小二哥仔细打探了一番,去那去往少华山的道路该是怎么走。 那小二哥方才见得自家掌柜吃了羞辱,心中正是窝火,眼见得楼上那几位客人问路,激愤之下便是脱口而出,更让武松等人惊喜的是,这小二更是给己方指了一条小路,那路虽是荒僻,却是近了足有三成,听得这话,武松等人一刻也未曾停留,向那小二道了谢之后,众人便是各自上马往那东门而去。 只片刻之后,众人便是很快来到东门之外,远远的便是望见官道之上,离着自己约莫里许的地方烟尘滚滚,人喊马嘶,大队人马正在向着东南迤逦前行,那武松等人看了看俱是嘴角微微一笑,旋即便是打马沿着那小二哥指的小道飞奔而去。 云遮峰顶,日转山腰。嵯峨仿佛接天关,崒参差侵汉表。岩前花木,舞春风暗吐清香;洞口藤萝,披宿雨倒悬嫩线。飞云瀑布,银河影浸月光寒;峭壁苍松,铁角铃摇龙尾动。宜是县揉蓝染出,天生工积翠妆成。根盘直厌三千丈,气势平吞四百州。 华州府东南十里地方,一座巍峨的大山参天而起,但见这大山,形如簸箕,山高林密,奇峰峻险,欲要上得这山,只一条羊肠小道可走,真个是一处占山为王,落草啸聚的大好地方,此际,那山腰之上一处险峻之地,一座石砌的高大关口正雄立在这上山的必经之处,而在那关口之上,约莫三十多名穿着粗布衣衫的精装汉子执着弓矢刀枪,正精神抖擞的立在那里,神情很是激愤望着山下小道。 在这三十多人中,当先而立的是一名须眉皆白的老者,看似已是七十有余年纪,但见这老着身穿一领褐色长袍,脚蹬一双布靴,一双粗大的手臂持着一杆丈许的粗大樱枪,正威风凛凛的立在那隘口之上,虽已是年已衰老,却依旧腰板挺直,气度非凡,当真是廉颇转生,黄忠再世一般。 且说这一干人等人等正自全身注目于那山下之时,忽的见得那山下小道之上腾腾的跑上两个猎户装扮的汉子,但见这二人俱是气喘吁吁,紧张异常,片刻之后那二人便已行到隘口之下,一抬头便望见了那隘口上的老者,随即便是就地跪倒大声言道:”周老庄主,大事不好,官道之上杀来大队金兵,吾等大概清点了一番,足有三四百号人,离着此间亦只有五六里地了“。 原来这老者正是武松的师傅,江湖人送绰号陕西大侠铁臂膊周侗是也。 且说那周侗闻听此言,却是并不十分吃惊,捋了捋颌下的银髯,竟是大声笑了起来。“洒家还当是甚大事,却原来只是区区数百鞑子罢了,莫要惊慌,洒家等所在之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守好这隘口,别说这数百人,便是千人,洒家亦是不惧,众儿郎们,将那备好的滚木石子再去运些前来,待会让那些金国鞑子们好好见识一下洒家们的厉害”。 这周侗话音方落,那隘口之上顿时爆发出一阵粗豪的哄笑之声,随即那众人便是纷纷下得隘口,忙着搬运起来。 “老庄主,汝快往那小道上看,似是有人正往这山上而来”。不多时,那隘口之上一个正在望风的庄客向着那正和庄客一起抬着滚木的周侗大声喊道,那周侗闻听此言,急忙放下大木和着几名庄客一起来到隘口之上,手搭凉棚向着山道上观瞧起来。但见得那山道之上,远远的现出了五个身影,正飞快的向着山上迤逦而来,那周侗一见得这几人并非金军装扮,而只是穿着寻常衣着,周侗便是有些狐疑起来。 “兀那山来来者,是那何人,速速报上名来,若是不从,洒家便是要放箭了”。那周侗眼见得这几人愈行愈近,便是眉头一蹇,吩咐左右庄客搭好弓矢,向着山来来人大声喝问起来。 却才问话已毕,那山下忽的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之声,接着便是一阵声若洪钟般的响亮声音自那山下传了上来。:“说话的可是周侗周老爷子么”。 那周侗闻听此言,心中一惊,脑中瞬间便是浮现出一个身影起来,片刻之后,只见这周侗拿眼又是仔细看了看又是近了许多的来人,蓦的眉头一舒,哈哈大笑着走下隘口,打开大门迎了出去。 只片刻之间,那山下的五人已是行到了离着周侗约莫百十步的地方,那当先一人眼见的周侗身影,立时便是虎躯含泪,连忙腾腾的疾奔了几步,跑到了周侗近前,跪倒在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武松一拜”。那跟着武松前来的飞天等人眼见的武松这般模样,亦是学着武松纷纷跪倒在地向那周侗行起礼来。 那周侗见得来人果真便是自己的徒儿武松,顿时激动的老泪纵横,欢喜不已,亦是急忙上前,一伸手将那武松扶了起来,只这一扶,那周侗便摸到了武松左手边空荡荡的衣袖,立时便是心中一惊,急着向着徒儿颤声问道:“徒儿,汝这是怎生回事,汝的胳臂却是怎生没了”。 那武松眼见师傅关怀,顿时眼中泛红,一股暖流涌入心头,望着师傅殷切的眼神,武松笑了笑向着师傅言道:“师傅,说来话长,此事以后得空再与师傅详说”。言罢,便是拉着周侗的手,走到了飞天等人身边,先是指着萧让对着周侗言道:“此位先生姓萧名让,乃吾当年在梁山聚义之时结拜的生死兄弟”。 那萧让听得武松之言,急忙又是向着周侗躬身拜倒:“周老爷子,晚辈萧让,这厢有礼”。那周侗闻听萧让之言,上下打量了一下萧让,随即便是捻着须髯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便是将着萧让扶了起来。 “师傅,这二位是俺收的两个徒儿,”那武松又是指着那飞天和着忠孝向着周侗言道,“飞天,忠孝,快来见过师爷”,武松接着又是说道,听得武松吩咐,那两人立刻便是抢步上前,向着周侗拜倒下来,口呼师爷不止,那周侗听得武松之言,心中大乐,随即便是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二人,愈看心中愈是欢喜,接着便是一手拉起一人,坐看又看,甚是怜惜,那武松看在眼中心中甚是有些得意。 “师傅,这位姑娘是吾等一位挚友的亲人,吾等若非她亲人相助,早已不知命丧何处了”。武松最后指着跪拜在地的云裳向着周侗言道。那周侗闻听此言,即刻便是行到那云裳身边,笑着向着云裳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随即云裳亦是站起身来。 “众位,先随洒家进的寨去”。那周侗见得众人皆已站起,接着便是大手一挥,引着众人进的寨去。 第四十四章 妙使空城计{一} “贤徒,汝这臂膊是怎生回事,汝等是怎生寻到此间”。进的隘口,周侗便是指着武松的左臂空袖急切的问道。 “师傅,俺自跟学艺之后,浪迹江湖,后得遇宋公明哥哥,一起上那梁山聚义,其后吾等梁山受那赵官家招安,去往那江南征讨方腊,徒儿不才擒了那巨寇,可吾擒他之时亦是被他亦剑砍断了左臂,随即俺便在杭州灵隐寺正式出了家,后因得到消息说是朝廷要对俺梁山余众下毒手,俺这才往北去寻俺旧日生死兄弟,其后发生了甚多事,俺后来带着他们去到了西域大辽整整躲了十二年,却亦是遭人陷害不得不回返中原,俺在那辽国闻得中原出了个英雄唤做岳飞,俺早前听闻师傅收了个关门弟子便是唤作此名,因这俺便领着他们来寻师傅求证,若是正是他,俺们便去投他”。 听得师傅相询,那武松便是简略叙述了一下这些年的过往,那周侗立在一旁很是认真的听着徒弟述说,听到最后,那周侗老爷子面上露出了一丝悲苦之色,怔怔的看向南方,竟已是泪眼婆娑。 “可惜了吾那岳飞徒儿,武松,汝未曾见过汝这师弟,汝这师弟当真是那不世出的人才,洒家也不怕汝气恼,洒家这几个弟子之中,他虽是最幼,却是最厉害的一个,洒家是大宋旧臣,虽是隐居于此,却亦是心怀天下,闻得那岳飞徒儿驰骋中原杀得那金贼闻风丧胆,师傅心中甚是自豪”言说到此,那周侗眼中忽的放出异样光彩,嘴角亦是微微露出笑意,似是陷入了那无限的回忆之中。 “可惜啊,那大宋皇帝身边佞臣当道,使着诡计害死了吾这徒儿,吾此番来得此间亦是受此拖累,幸得老夫江湖上有的几分薄命,有那仗义之人提前告之了洒家金人要来攻杀之事,洒家这才领着颌庄一百四十多口逃脱虎口,上得这少华山,想来亦是可笑,老夫当了半辈子朝廷命官,临了七十多岁却是落了草”。那周侗顿了顿,略待些神伤的又是言道。 “师傅,如今这世道真个是颠倒黑白,好坏不分,罢了,师傅,俺们今日上山,是在那华州城中听闻的官军已是出动,欲往这少华山来征剿师傅,徒儿闻的这消息,便是抄了小道来助师傅一臂之力,那些金贼怕是很快便是要行到此间矣。”闻得周侗这番话语,武松亦是想起了所来为何,即刻便是向着师傅周侗言道。 却在此时,那隘口望台之上放哨的庄客忽的发出一声大喊,指着远处向着周侗等人大声呼喊了起来。:“老庄主,汝等快来观瞧,那金贼来了”。 听得那庄客呼喊,那周侗等人便是急忙一起上得隘口,向那远方远远望去,但见得此时山下山口方向已是扬起了一阵烟尘,阵阵嘈杂的喊杀之声更是能隐约耳闻。眼见得此,那周侗蓦的眼眉一挑,胸中一股豪气顿生,但见得他蓦的转过身来,向着面前的众人大声喊道:“众家儿郎们,金贼占吾中原,欺辱吾等已久,如今马上杀到眼前,汝等怕是不怕”。 见得老爷子相问,众人皆是振臂高呼,呐喊不已,虽是人数不多,这气势却是非同一般。 “师爷,小子斗胆有言进谏,不知师爷允否”。一直未曾吭声,只是仔细观看的小子燕飞天蓦的走出人群,向着师爷周侗躬身言道。 飞天突兀的一番言语,让那场中众人俱是将着眼光看向于己,那周侗老爷子亦汝众人一般,期待不已,于是便是笑着点了点头。 见得师爷应允,那飞天随即便是笑嘻嘻的附到师爷耳边如此这般的细细道来。 “好”。飞天话音方落,那周侗老爷子便是已满面红光抚掌大笑起来,看着那飞天的眼神已是更加的喜爱有加。 听得周侗称赞,那飞天心中欣喜不已,随便便是思忖了片刻,向着众人细细嘱咐了一番,片刻之后,众人皆是哈哈大笑一番,各自分头准备。 却说那山下金人,眼见得少华山便是在得眼前,那金人将官一见之下,心中大喜,仿佛那周侗便已是囊中之物一般,亦不派个探子去查看一番,便即领着众兵卒咋咋呼呼的往着那山上而去。 转瞬之间,那前队金兵已经吼叫着冲到了隘口近前,然这些金人眼看着隘口,却是心中疑惑不已,各自面面相觑,竟无一人胆敢向前而去。 眼见得前面队伍停滞不前,那后面押阵的金人将官心中立时恼火异常,骂骂咧咧的推开众军卒,便是向着前方拱去,只片刻,那金人将官亦是行到了队伍之前,随即便是抬眼向那隘口之上仔细观看。 却见得此时的隘口之上,正有着一老一少二人,二人正各自坐在一把椅子之上,旁若无人的在大声谈笑,仿佛未曾见得隘口之下不远已是聚满金兵也似。 “呔,那隘口之上的老匹夫可是周侗”那金人将官见得周侗便是指使着一名金兵大声骂道。 “正是你家爷爷我,汝等孙子寻洒家有何事,莫非是来投诚不成”。那周侗闻听此言,亦不为忤,笑嘻嘻的回道。 “哇呀呀,老匹夫,死到临头,还敢妄言,给吾上”。那金人将官听得周侗所言,心中大怒,随即便是一脚踢向身前军卒,催着他们上前厮杀,且说那前排几个金兵被那将官赶到前面之后,俱是哭着脸抖抖嗖嗖的缓慢向前移动,半晌亦只向前行了数尺而已。 端坐隘口之上的周侗和飞天二人眼见的面前金兵如此胆怯,不禁俱是哈哈大笑起来。 那金人将官一见那几个军汉如此畏畏缩缩,心中更是恼火异常,甩起马鞭便是往着众人身上抽去,那众人被抽,身上吃痛,没奈何,只要咬牙硬着头皮向那隘口走去。 却在此时,但闻得那周侗猛的哼了一声,接着便是大声向着那些金兵笑道:“汝等这些蠢材,洒家这大门开着,汝等便不怕里面有伏兵么”。 那方才艰难移了几步的一众金人闻得此言,立时便是头上冷汗直冒,楞在那里,进退两难,只把那周侗和飞天二人看得是大笑不已。 第四十五章 妙使空城计{二} “汝等这些蠢材,这些贼人没多少人,这是在唱一出空城计给汝等看,汝等莫要害怕,尽管上便是”。见得那些军汉又要往后腿,那金人将军暴怒不已,砰砰两脚将着两个挡在身前的军汉踢翻在地,抡起一把大刀便是冲在了队伍之前。 “呦,这位大人学识不浅么,竟是还知道有这空城计一说,不错,洒家今日就是摆了这空城计,汝等上来便是”。那周侗见得金人将军挺刀上前,随即便是冷冷一笑,朝着那金人将军沉声言道。 便是在此时,已是冲出几步的金人将军登时心中咯噔一下,抬头向着那周侗和飞天瞅了瞅竟是立在了当场亦是犹豫不前,却原来方才这将军听得周侗之言,心中便是一阵大乱,虽是自己知晓那空城计的始末,可是看着这眼前洞开的寨门,偏偏竟是再也迈不开脚。 “咦,将军,汝不是说吾等这是唱的空城之计么,汝这是为何停步不前,莫非汝这胆子是那鼠胆所做不成”。见得这将军亦是这般畏缩,燕飞天看在眼中很是鄙夷,不觉又是出言讽到。 “哇呀呀呀”那将军听的飞天所言,登时被气的满面通红,暴跳入雷,可是暴怒归暴怒,那将军依旧是未曾敢近前一步,反倒是悄悄往着身后退却了几步,那身后的一众金兵眼见的主帅竟也是退了下来,立时不少人的眼中偷偷显现出了鄙夷的眼神,这金人队伍的士气立时便是为之一泄。 周侗和着飞天二人在这隘口之上将那金军阵中的微妙变化竟是收在了眼底,眼见得这火候差不多了,这二人互相点了点头,便是由着那飞天腾腾走了几步,口中打了一个响哨。 那尖厉的哨音一起,拥在山道上的那些兵丁捕快立时便是心中咯噔一下,人人面上都是露出了恐惧的表情,须臾之后,忽的那寨中猛的便是传出了一阵响亮的鸣锣之声,接着便是一阵甚是响亮的喊杀之声从那隘口里面排山倒海一般传了出来,这一阵喊杀声传出之后,那金人队伍立时开始变的更加惊慌失措,混乱不堪。 却是在此时,那金人队伍两侧的山林之间,忽的响起了一阵细密的树枝摇晃之声,那树叶摩挲的沙沙之声,将那一干金军最后的一点锐气给磨的干干净净,片刻之后,那金人队伍之中,不知是谁先发了一声喊,转身便跑,受此人影响,那金人队伍之中开始接二连三的有人往着后面撤去,此际,这支讨伐的队伍已是几经崩溃。 “哎呦”蓦的一声惨叫从着那金军队伍之中传了出来,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有人中箭或是被着石块砸中,那金人队伍经此一乱,立时便是溃不成军,先是那后队捕快整队都是发了一声喊往那山下撤去,紧接着那些军汉亦是纷纷效仿,争先恐后的往着那山下飞奔而去,许是过于拥挤密集,那金军退去的路上不时传来惊叫惨呼之声,端的是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眼见的这金军已是自乱阵脚,溃退而逃,那隘口上的周侗和着飞天俱是发了一声喊,挺着刀枪便是领着隘口之中的十数名的庄客追了出去,那金军见得寨中有人追去,哪有心思再管那身后追出的人有多少,便是无有抵抗,掉头就是往着山下拼命奔逃,拥挤之间,不时又有人被挤到在地,互相踩踏,鬼哭狼嚎,怎一个惨字了得。 不多时,那原本拥挤不堪的山道之上,众金军已是退的杳无踪迹,只余下一地的刀枪旗幡和着数十具尸首。 周侗等人眼见得这金人大败而归,而本方除一人肩头擦破些皮之外,竟是无有任何损折,俱是惊叹不已,惊叹之余,众人纷纷便是看向那立在隘口之上的燕飞天,称赞不已。 “师爷,速命庄客将那金贼身上衣服剥下,留着这些物件,以后或有妙用”。便在此间,那飞天见得金人败退,急忙向着周侗进言,那周侗闻听此言,眼眉一动,呵呵大笑起来,随即便是招呼众庄客去剥那金人衣物。 “好小子,汝真个是好样的,洒家等今日不废一兵一卒却获此大胜,若论头功,非汝不可”。那周侗老爷子吩咐已毕,心中高兴,用力拍了拍飞天的胳臂,大笑着赞道。 “师爷过奖,小子不过是献了些嘴皮,算不得功劳,若真要论功,这功劳当属场中的每个人,若是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岔子,吾等便不能有得今日之胜”。这飞天见得师爷夸赞自己,脸上登时一红,连忙拱手向着周侗言道。 那周侗眼见这飞天今日立了莫大功劳,竟是谦虚如此,未曾贪功,不禁心中更是欢喜不已,看向那飞天的眼神亦是了别样的神彩。 片刻之后,周侗吩咐众庄客去打扫了下战场,安排人在这隘口好生看守之后,随即便是领着武松等人向那寨中走去。 众人在这周侗引领之下,沿着着寨中石路向上蜿蜒行了约莫六七百步,便是来到了一座大寨之前,但见这大寨坐落在一处诺大山坳之中,那山坳背靠着一座参天高峰,那峰上一道白链似的瀑布奔涌而下,滚落在一处大水潭之中,激起哗哗声响,甚是壮观。紧靠着这水潭,一道丈许高的大木排成的栅栏圈了好大一片开阔地,在那厢,一大片木屋错落有致的置在其中,想是这大寨或是许久未曾有人居住,虽已是由着周侗领着众庄客简略修缮了一番,却依旧是显得破败陈旧,此刻那寨门之前,正聚集着一群黑压压的人众,这些人正是周家庄上的老幼妇孺。 “诸位,这便是到了,此间原是那啸聚在此的绿林好汉的山寨,已是荒废久了,不想如今洒家等又是来的这里,此间虽是破败不堪,然终究还算凑合能用,若是没有这去处,洒家等人真不知该往何处而去也”。周侗站在这大寨之前,看着眼前这破败景象,心中唏嘘不已。 却亦是在此时,那寨门口的众人忽的发出一阵热烈的鼓掌欢呼之声,随即众人便是快步向着当先而行的周侗迎将而来,眼神之中写满了敬仰佩服之意。 “诸位乡邻,今日退得金贼,可喜可贺,烦劳各位备些酒食,晚间在这山寨之中大伙好好庆贺一番”。眼看着众位乡邻欣喜模样,周侗心中思忖连日来众乡邻跟着自己东躲西藏,未曾有得一天安逸,今日借着机会正好热闹一番,鼓鼓士气,想到此间,周侗便是大声向着众人言道。 那众乡邻闻得此言,俱是欣喜不已,发了一声喊,便是分头散去各自准备起来。 第四十六章 三英显神威{一} 且说那山寨之中,周家庄的众乡邻正自准备的热火朝天之际,那大寨正中的聚义厅中,周侗和着武松等一干众人正在其间欢声笑语,畅快言谈。 “徒儿,汝的这两个徒儿端的是了得无比啊,这飞天自是不必言说了,人人都是看在眼中,汝的另个徒儿忠孝亦很是厉害啊,方才洒家在那隘口之上看的明白,汝这徒儿是这寨中第一个冲出的,手中一条杆棒使得的虎虎生风,威猛无比,只他一人便打翻了数个金贼,真个是好汉子”。 落座之后,周侗又是忍不住的看了看飞天和着忠孝几眼,随即便是向着武松大笑着说道。 “师爷,俺数了,俺一共宰了五个金狗”。听闻的周侗所言,那忠孝便是摸了摸头憨憨的说道,众人听得忠孝言语,顿时便是笑做一团。 片刻之后,众人哄笑已毕,那武松听的师傅再次夸赞徒弟,随即便是向着师傅拱手言道:“师傅,俺们这两个徒儿自打五岁起便已是开始习文练武,俺和着一般老弟兄都各自教了些拳脚,后来俺们逃难去到那五台山之时,又得机缘遇见那杨家将中杨延德公的传人,二人便是跟着他又是学的一套棍法,那棍法唤作五郎八卦棍,此棍法刚猛异常,端的是厉害无比,忠孝却才杀敌之时所使的便是这棍法”。 “哦,原来如此,洒家见得这棍法亦是觉得眼熟,却原来是这棍法,罢了罢了,老夫眼拙了,说将起来,老夫与这棍法传人真宝和真言二位法师颇有渊源,那真宝大师为了大宋壮烈殉国,贤孙们想是跟着那真言大师习的功法吧”。 “回师爷,正是如此,吾等上得五台,得那老僧正智真大师所荐,跟着那真言大师学了时日,那段日子虽是不长,却是令人难忘,吾等虽已是离了那五台已有十余载,可那过往却仍清晰记在脑中,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那些恩人究近如何”。听的那周侗说起真言大师,这飞天的心思立时便是飞到了五台山,想起了那些旧日岁月,唏嘘感慨不已。 师爷周侗见得飞天如此言语,心中亦是感慨不已,连连点起头来,片刻长叹了一口气言道:“好徒孙,汝能不忘旧恩,这般人品,很是难得,飞天,忠孝,汝二人当将这棍法好生研习,不枉那真言大师教汝等一场”。 那飞天和忠孝二人听的师爷教诲,急忙便是跪倒叩头,口中称是不已。 “汝等连番劳累,方才又是大战了一场,各自便去歇息去吧,晚间寨中欢宴之时,老夫在与诸君把酒言欢”。片刻之后,周侗见得众人眼中俱有些疲倦之态,随即便是招呼众人散去,那武松等人闻得师爷吩咐,俱是站起躬身施礼,退出厅中。 出得门后,周侗便是吩咐一名庄客领着武松等人来到一处破旧的木屋,但见这木屋分着里外两间,俱是已是铺好了床铺等应用之物,众人见得这些,困意顿生,便是将那里间让给云裳,各自休息起来。 不知何时,那飞天自那梦中惊醒过来,眼见得众人都在熟睡,便是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去,刚出得门,便见得此时屋外已是夕阳西下,几近傍晚,那寨中空地之上,已是摆放了许多的桌椅条凳,周家庄里的众多男女老幼正自兴高采烈的整治着酒食,眼见得飞天出现,众人皆是笑意盈盈的看向他,频频点头。 见得众庄户对已客气有加,那飞天左右无事,旋即便是笑嘻嘻的走到人群之中帮起忙来,那众人见得这俊美青年谦和亲善,且干起活来麻利异常甚是熟络,心中对他更是有了好感,纷纷便是靠到他的身侧,与他攀谈起来,一来二去竟是称哥道弟,呼姐唤妹,熟络无比,好似已是识的多年的乡邻一般。 “燕小哥,与汝说个事,适才小女子去那瀑布边取水之时,见得那与小哥同来的美貌小娘子孤身一人坐在那瀑布边愣愣发呆,吾上前与她搭话,她亦不言语,吾瞅她眉宇之间似是有悲苦之色,燕小哥,她与汝等同来,想来汝去问询最是合适,汝要不过去看看?”飞天正自和着众人欢笑畅谈之际,蓦的身边一个与云裳相仿的小娘子向着飞天轻声唤道。 听得这小娘子口中之言,飞天立时便是停住说笑,向着那小娘子道了声谢,随即朝着众人拱了拱手,便是一转身向着那瀑布边快步走了过去。 却才走了百十步,那屈膝坐在水潭边一块大石之上的云裳身影便已是显现在了飞天眼前,眼见的云裳又是陷入苦痛之中,这飞天不禁停下了脚步,垂手立在一边,很是怜悯的向着云裳看去,好一会才长叹了一声,轻轻的向着云裳走去。 “云裳,汝这是在看甚呢”。飞天轻轻的走到云裳身边,找了一块地缓缓的坐下之后,随即便是轻柔的向着云裳言道。 “飞天,没甚,莫要担心,吾只是瞅见大家欢声笑语,心中又是想起往昔家中欢乐之时,想着想着,心中便是有些烦闷,这才行到此间,散散心罢了”。云裳见得是飞天来到身边,便是向着飞天笑了笑,轻声言道。 见得云裳尚能望着自己笑,那飞天一颗刚揪起的心旋即便是舒缓了下来,那云裳刚刚说完,这飞天亦是向着她笑了笑言道:“云裳,过去的事,莫要再想,吾等皆要向前看,吾二人皆失去了许多挚友亲朋,然吾等却并不孤单,吾等还有师傅忠孝他们,他们是如何对待吾二人的,吾等自是心中明白,过好以后的日子,便是对那些逝去的人的最好的慰藉,汝觉得如何”。 听的飞天言语,云裳轻轻的回转了身,出神的看了看飞天,旋即便是脸一红,轻轻的恩了一声,垂下了头。 月光下,眼见得云裳这副娇羞模样,飞天心中忽的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看着那云裳的眼神竟是不舍得离开半分,却在此时,那云裳忽的抬起头看向飞天欲要说话,正看见这飞天傻痴一般直直的盯着自己,这云裳面上立时腾起一股热流,呀的一声惊呼,爬起身来,向着飞天嗔怪的瞪了一眼,扭头便跑。 被这云裳一声惊呼,那已有些魂不守舍的飞天立时便是清醒过来,望着那云裳已是跑的飞快的背影,不禁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三英显神威{二} 晚间时分,月上中天,少华山大寨之中,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忠孝兄弟,汝那棍法怎生如此了得,俺在那汝身后看的是明明白白,想那金贼是何等凶蛮,在汝手下便似草芥一般,兄弟,此间无事,莫不如再耍上一耍,让俺们再开开眼”。 且说那酒酣耳热之际,忽的,坐在忠孝对面的一个庄客端着酒碗笑嘻嘻的向着忠孝言道,那庄客身边众人听得他如此一说,俱是拍手鼓掌,欢声雷动,这边忽的一下热闹起来,那散落四周的众庄客不明所以,便是纷纷打听,一听说是让那今日威风无比的忠孝再耍上一趟棍法,众人立时便是附和欢呼起来,便是那正兀自言笑不止的周侗等人见得如此,亦是停下酒食,饶有兴致的向着忠孝看去。 那忠孝刚刚正和一人干了碗酒,便闻得对面声音,此际,那忠孝早已是面红耳赤,微微有些熏醉,听的众人吹捧,心中早已是有些飘飘起来,片刻之后,只见这忠孝猛的一下便是站起身来,晃了几晃,将那外衣猛的一脱,便是露出了一身健硕的身板,那身边众庄客一见之下,立时便是又是喝了一声彩。 那忠孝闻的喝彩,随即便是哈哈一笑,向着周遭众人作了个四方揖,便是瓮声瓮气的大声言道:“诸位乡邻,即是如此说,那某便是耍上一棍,给汝等助助兴,飞天,给俺取根杆棒来”。 那坐在一旁的飞天见得众人这般推崇忠孝,心中亦是替他欢喜不已,见他呼唤,旋即便是站起身来,很是配合的笑道:“兄弟稍等,某这便去取”。 片刻之后,只见那飞天提着一根杆棒飞快的来到场边,向着忠孝呼哨了一声,随即便是猛的一抛,将那杆棒凌空掷向了忠孝,那忠孝眼见杆棒飞来,蓦的便是眼中一喜,接着便是看准时间,猛的一声大喝,便是一把将那向着自家疾飞而来的杆棒生生拦腰捉住,再看那杆棒,被捉住之后,余势未竭,在那忠孝手中震颤了几下这才稳住,众人一见得这般精彩亮相,又是一声热烈的欢呼喝彩平地而起。 “且慢”。却在那忠孝拉开架势,便要舞动之时,那坐在周侗身侧的师傅武松眼珠转了转,便是向着忠孝喊道,那忠孝闻听的师傅喊话,微微有些发楞,一收势,便是立在当场,很是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师傅。 “忠孝,汝这棍一人耍起了没甚意思,不如让飞天亦是下场,汝二人对耍一趟,让着师爷看着指点指点,亦让大伙亦是乐呵一番,汝看如何”。看着有些不解的忠孝,武松便是呵呵一笑,向着忠孝说出了心中所想。 “如此甚好,飞天,师傅既如此说,汝也下来,吾二人走上一遭,便是如何,汝怕是不怕”。那忠孝闻听此言,眼中登时露出兴奋色彩,随即便是向着飞天笑着言道,末了还不忘调侃一番。 那飞天听得忠孝所言,亦是哈哈一笑,随即便是回去,又取了条杆棒,向着师爷一抱拳,郎声言道:“师爷,吾两个小子不知好歹,却要班门弄斧了,还望师爷看后,指点一二”,那立在场中的忠孝听的飞天如此说道,亦是学着飞天向着周侗施起礼来。 方才那忠孝起身应承耍棒之时,这周侗便已有意待会指点一番,这会听得飞天言语,眼见着这两个小子,心中欢喜异常,蓦的眼神一亮,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只见这老庄主猛的一下便是站起身,将那外衣随手一扔,目光如炬的看向了场中二人,片刻之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这场中众人眼见得这老庄主如此神情,俱各是面面相觑,倍感莫名。 “洒家不允汝二人对耍。”周侗这一番突兀的言语蓦的一下便是传遍当场,那场中兀自正在欣喜欢呼的人群立时便是沉寂起来,众人皆是一脸疑惑的看向那老庄主,即便是坐在庄主身侧的武松等人亦是疑惑不已。 眼见众人这般神情,那周侗立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只见他向着身边的一个贴身庄客招了招手,那人见得庄主招呼,便即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这周侗随即便是附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那人听罢,蓦眼前一亮,便是冲着周侗一摆手,大步流星的向着身后的屋舍飞奔而去,而那场中众人眼看着这幕,更是狐疑不已,一时间场中众人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多时,在这众人疑惑眼神之中,那方才去得屋舍的庄客已是扛着一杆大枪,气喘吁吁的向着此间飞奔而来,片刻之后,那庄客便是来到了周侗身前,那周侗眼见的那杆大枪递到近前,顿是便是眉头一扬,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只见这周侗猛的将着身上袍服一扯,顺手便是扔到一边,只这一下,便是将那健硕的双臂展现在了众人面前,那众庄客一见之下,顿时喝彩声四起。 见得众人喝彩,那老庄主便是向着众人笑了笑,随即便是微一运劲,猛的一伸手,便是将着那杆大枪执在了手中,那方才扛着枪的庄客早已是体力不支,陡然之间,身上一阵轻松,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便是让在一边,双手叉腰,直喘粗气。 且说那庄客兀自正在喘息之时,那周侗已是将着那大枪拿在手中看了又看,眼神之中蓦的闪出了一阵异样的神色,片刻之中,只见这周老庄主眼神一凛,郎声言道:“诸位,这杆大枪随着周某已经有了几十载,想当年,周某凭着这杆大枪,走南闯北,纵横天下,鲜有敌手,未曾想老夫金盆洗手这么多年,如今却又重新又是拿着这老伙计,想来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罢了,不说这陈年旧事了,兀那两个小子,且拿出汝等全部本领,陪着老夫过上几招,兀那小子,且小心了,老夫来也”。 言罢,这周侗摆了个起式,随即便是眼眉一凛,大喝一声,将那大枪一抖,挽了个枪花便是直直的向着那二人刺去。 第四十八章 卷土又重来 少华山大寨之中,燕飞天和李忠孝二人正自有些愣神之际,便见得那周老爷子的大枪已是堪堪刺到近前,二人不敢怠慢,打起精神,各自挺起杆棒,发了一声喊便是迎将上去。 只瞬间,那周老爷子的大枪便是和那两根杆棒先后触到一处,铛铛,随着两声沉闷的声响,场中三人俱各是被震的向后连连退了几步。 只见那周老爷子腾腾后腿几步几步之后,使了个千斤坠,立住身形,随即便是拿眼瞧向了那场中二人,心中暗自惊道:这两个后生果真厉害了得,那黑大个一把子蛮力,刚猛无比,竟是硬接下了老夫一枪,要知道,老夫可是江湖人送绰号铁臂膊,能挡下这一枪,当真要点功力,这小子,有点意思,还有那飞天小子,这一棒接的甚是精妙,虽是气力弱于老夫,却是使得一手好巧劲,拿捏的甚是稳准,此等沉着非是一般人等可有,妙哉。想到此间,这周侗心中不禁乐开了花,呵呵一笑,便是一个运劲,双手抡起大枪便是向着二人扫去。 且说那李忠孝,却才见得周老爷子大枪刺近,便是使了吃奶的气力猛的便是奋力一挡,只这一挡,手腕虎口之处便是被震的一阵酸胀,好悬没把那杆棒给震脱了手,只这一下,这忠孝望着那周老爷子便是心中大骇不已,随即便是向着旁边飞天大声喊道:“飞天,娘哎,这周老爷子当真是那七十岁么,这气力怎的比俺们这力壮小伙还要生猛”。 那同样被震的后退的飞天闻得此此言,心中亦是早有同感,随即便是向着忠孝言道:“这算甚,汝难道未曾听过师傅说这师爷绰号是甚么,师爷可是出了名的力大无穷,吾等不得大意”。 却在这二人言说之时,那周侗的大枪已是扫到近前,二人见得此景,更是加了三分小心,稳住心神,便是想好招式迎了上去。 一时间,场地之中这老少三人便是战在一处,但见那周侗虽是年老,一打斗起来却好似年轻后生也似,将着一杆大枪舞的如出神入化,刺挑抽打,妙招百出。而这周侗对面的两个后生亦是不白给,两根杆棒亦是使得有模有样,见招拆招,精妙不断,迅疾之间两方已是斗了十数个回合,各自均未漏出破绽,谁也奈何不得,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直把那四下围观的庄客看的目瞪口呆,直呼过瘾不已。 “老庄主,速来隘口,山下似有情况”。却说这大寨之中正是热闹欢呼之时,那隘口之上猛的传来一阵锣响,接着便是一阵响亮的呼喊之声远远传来。那周侗等人忽的听闻隘口有了情况,随即便是吩咐众老幼散去。 那飞天见得庄主如此说,便是向着云裳示意,让她跟着女眷一起撤走,怎奈那云裳小脸一冷,鼻子一哼竟是径直向那隘口跑去,这飞天一见之下,不禁眉头一皱,叹了口气,亦是急忙赶了上去,这周侗见得这般情形,亦是摇了摇头随即便是招呼众庄客,收拾好箭矢刀枪,急忙便是向那隘口赶去,只片刻之后,众人便已是出现在了隘口之上。 “老庄主,汝往那看”。那方才报信之人见得周侗等人已是来到此间,便是急着指着东南方向向着周侗禀到,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众人便是看见那远远的东南山下方向,已是被那火光耀的红了半边天,且那方向马蹄声声,喊杀阵阵,似是有着大队人马正往着此间急速赶来。 却原来,那金人将官稀里糊涂的吃了败仗之后,领着一众残兵败将狼狈不堪的赶回了城中,刚进得城便见得那华州的知州阿不罕大人领着一干官员正板着脸候在那城墙之上,那金将一见得知府在此,便是急忙下得马来,急急往那城楼赶去,一见得那知州大人,便是自觉羞愧难当,扑通一声便是跪倒在地,忐忑不已。 那知州大人原亦是军职出身,一见这将官这副模样,不禁心中更是大怒,将那将官破口大骂了一通,只骂的那将军跪在地上汗如雨下,磕头捣蒜,求饶不已。眼见这将官这般祈求,那知州大人很是鄙夷的瞥了瞥他,便是冷哼了一声将他唤了起来。 “巴鲁,汝这蠢材,本官已是听得战报,汝竟是未曾一战便是损折了兵马,吾大金的颜面便叫汝这贼厮给丢尽矣”,那知州见得那将军站起身来,忍不住又是大声骂道。 “周侗老儿狡猾异常,本将今日是着了道。大人,卑职知错,还望大人给卑职一个机会,一血前耻”。那将军见得知州如此说道,心中羞愧不已,随即便是一咬牙,向着知州又是抱拳请命。 见得这将军又想自己请命出战,那知州面色这才缓了缓,哼了一声向着那将军言道:“汝即如此说,本官便再给汝一个机会,吾再派二十马队,和三百锐卒与汝,汝领着众军,汇合本部,先行休整休整,晚些时分,再去攻那少华山,那周侗在这西北汉人之中名望甚高,汝但能生擒便是最好,巴鲁,此番再去,若是胜了,回头本官重重有裳,若是再败,汝自个提头来见”。 那将军听得粘知州给了自己将功补过的机会,且又是拨了兵马,顿时心中大喜,只见他咬牙切齿的向着知州大声言道:“但请知州放心,此番前去,定将那少华山贼人一举歼灭”。于是,这将官下得城去,吩咐众军造饭休息,天色一黑便是领着众军向那少华山蜂拥而去。 亦是在这同时,周侗等人已是提着刀枪在那隘口之上严阵以待,但见他向着身边瞅了瞅,估摸了一下连着云裳在内,亦只有六十多人,看到此间,周侗沉思了片刻,眼眉一竖大声言道:“众家兄弟,看来这金贼竟是不死心,非要置吾等于死地,即是如此,那洒家便是和着汝等一道送这些腌臜贼厮上路便是,众位,今晚之战,不比白天,诸位须得打起精神,让那金贼知晓吾等大宋健儿的厉害”。 话音方落,周遭众人便是纷纷挺直腰板,嗷嗷欲试。 第四十九章 众人一条心 “师爷,如今这场仗怕是免不了,吾观此地地形,倒是有个谏言,想要说来与大伙听听”。 隘口之上,众人正自准备之时,那飞天思忖了一会,便是向着周侗一抱拳,周侗见得这飞天小子又是有话要说,想到早间计策之妙,心中甚是期待,随即便是呵呵一笑,示意他速速言来,那忙活着的武松等人和着一众庄客见得此,亦是纷纷看向飞天,以期下文”。 “众位叔伯,此间山道窄陡,金人虽多,然每次亦只得四五人并行,再说吾等这隘口,却是颇为高大险固,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吾粗略估算了一下,只消三四十人便足矣守好此间”。 “恩,飞天所言极是,此间山道狭窄,金贼却是施展不开,空有人多,却是使不上劲,只消吾等不犯的错,直叫那金贼寸步难行”。那周侗听得飞天所言,低头沉吟了片刻,便是笑着点了点头。 见得师爷点头,那飞天便又有了几分底气,便是又接着说道:“师爷,吾等上山来时走的是条小道,那条路鲜有人知晓,恳请师爷抽调些身手好叔伯与吾,再把山上的所有马匹交与吾等” 见得飞天如此说,周侗等人俱是不禁有些疑惑起来,俱是看向那飞天。 见得众人疑惑,那飞天呵呵一笑,便是说道:“师爷,前者吾等剥下来的那些金贼号衣,今晚便可派上用场,吾等扮作金军,乘着黑夜,潜下山去,去那州衙闯上一闯,只消那州城里一闹腾,此间之围多半便是解了”。 飞天言罢,便是两眼盯着周侗,很是期待,只见那周侗听得此言,看了看飞天,随即便是沉吟不语。眼见得周侗似有些犹豫,那飞天抬眼看了看山下,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起来,情急之下,便是向着周侗跪倒在地,叩求起来。 “飞天,汝这法子,行是可行,只是此去州城凶险异常,洒家着实是有些放不下心来,若是稍有差错,叫洒家怎生安心”周侗见得飞天急切,便是说出心里话来。 “师爷,俺愿随着飞天一道去那州城,师爷,汝但且放宽心,吾二人手段方才师爷亦是见过,还望师爷允了飞天”。那忠孝眼见的周侗这般言语,便是未有任何犹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拱手言道。 忽的见得忠孝跪地诉求欲与己一道前往,飞天眼圈瞬时便是湿润起来,转身看着忠孝,使劲的向他点大点头,便是向周侗急着言道:“师爷,莫要再犹豫了,若是迟疑,怕是来不及下山矣”。 闻听此言,周侗心中激动不已,禁不住老泪纵横起来。片刻之后,周侗把牙一咬,长叹了一声言道:“罢了罢了,既如此,便依的汝等,合山连着汝等几匹共一十七匹马尽数交与汝等,汝等须的小心行事,若是遇阻,不可强来,退回便是,汝等可记下了”。 眼见的师爷已是允了自己,那飞天和着忠孝二人立时便是展开笑颜大声应了师爷。 片刻之后,只见这飞天略做思忖便是拉着忠孝到那庄客之中挑起了人来,不多时,便是选了一十五人,选人已毕,随即便是吩咐众人去将那马匹和着金人衣物取了过来,很快众人已是整装待发。 眼见得两个徒儿就要下山,那武松和着萧让二人心中很是不放心,紧走了几步来到二人近前,千叮万嘱,飞天和着忠孝二人听在耳间,甚感欣慰,二人俱是向着师傅跪拜下来,叩谢不止。 却在此时,那云裳不知何时,亦是偷摸着换了一身金人衣着,笑嘻嘻的走到了众人近前,那飞天等人一见之下,便是心中大急,那飞天更是忍不住向着云裳吼道:“云裳,莫要胡闹,吾等此去凶险,汝一个弱女子,又能做得了甚事,快快回去,大寨,安心等待吾等归来”。 不想这飞天话音刚落,那云裳旋即便是杏眼一瞪,气呼呼的向着飞天言道:“吾知汝心中之言,怕吾去了是个累赘,可是这话”。 “正是这话,云裳,莫要再闹,快去”。那立在飞天身旁的忠孝闻得此言,心中焦急不已,亦是顾不上云裳颜面,大声向着云裳吼道,那武松等人闻得忠孝言语,亦是纷纷劝说起云裳来。 “诸位,吾虽女子,可吾自小亦是习的些弓马,自保绰绰有余,再有一样,汝等可曾考虑过,那城中金人若是用着金人话语相问,汝等谁会那话”。云裳听得众人相劝,却是只当未闻,反唇便是驳到,那场中众人听的云裳之言,面面相觑,顿是没了言语。 那飞天闻得云裳之言,心中立时便是一惊,随即面上便是露出羞愧之色,但见他向着云裳皱了皱眉,一咬牙,便是大声说道:“即如此,汝便跟着,可有一样,汝须寸步不离吾身侧,不得擅自行动,可否”。 正凝神盯着飞天的云裳,忽闻的飞天如此说,随即便是面上一喜,轻轻嗯了一声。 却在此时,一阵细密的脚步之声由着身后传到了众人的耳中,众人闻听此声,俱是回头看去,但见那大寨之中,一大群男女老幼俱是满脸愤怒着持着棍棒石块向着隘口蜂拥而来,只片刻之间,这些人已是来到了周侗等人近前。 还未等得周侗发问,那当先领头的一位老者已是走到周侗近前,抱着拳大声言道:“庄主,今次金贼又是来犯,汝等迎敌,吾等却是坐看,岂能心安,吾等已是商议已毕,全伙都来此间以助庄主一臂之力”。言罢,便是向着庄主跪了下来,那老者身后众妇孺见得老汉如此,亦是纷纷跪倒在地,拜求起来,眼见得此,那周侗等人禁不住热泪盈眶,感激不已。 眼见得再无可他事,那飞天便是招呼众人上得马去,向着周侗等一干人道了个别,便是猛的一打马,引着众人向着山下来时的那条密道疾奔而去。只片刻功夫便已是消失不见。 隘口之上,周侗等人眼见得这些后生下得山去不禁心中俱是感慨万千,望着那众人远去的方向,俱是默默的一抱拳。 第五十章 大闹华州府{一} 月黑风高,冷风阵阵,此际那少华山中,山道之上,灯火通明,人喊马嘶,大队金兵正蜂拥在山下,持着火把灯笼,好似一道蜿蜒的巨蛇一般,向着那山上冲杀而去,在那火蛇前端,正是那半山隘口之处,此际那壁厢更是火光冲天杀身阵阵,不时还传出几声惨烈呼嚎,端的是激烈无比。 却在那山中厮杀正酣之时,那山下临近官道的一处密林之中,已是悄悄的冲出一队金军装束的骑队,只片刻之间,这队人已是纷纷来到了官道之上,远远的向着那正兀自厮杀正酣的少华山冷冷的瞥了一眼,随即众人便是一打马,向着那远处的华州府飞奔而去。 “兀那李彪,张驴儿,还有汝等这些个蠢材,怎的如此惫懒,知州大人吩咐吾等好生看好城楼,汝二人怎生躲在此间闲说,速去那垛口给吾好好看守,若是再让某发现,小心汝二人的狗头”。 且说那华州府东门城头之上,一处拐角窝风的地方,四五个身着衙役服饰的汉子,正窝在一处火堆旁嬉笑着闲说,却在此时,一阵酒肉香味幽幽的传入众人鼻中,众人闻着这香味,不禁口中俱是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亦是在此时,猛的身边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之声,随即两个持着酒肉熟食金兵领着几名兵卒便是出现在了几人近前,眼见得几人惫懒闲散模样,那两个金人顿时大怒不已,随即便是边用脚肆意踹着几人边是破口大骂起来。 那几名衙役被这两名如狼似虎一般的金兵一阵打骂,立时便是吓的跳起身来,慌忙走到垛口边各自散开,一边暗自咒骂着那两个金兵的祖宗八辈,一边强自打起精神向着那城外远远了望。 “阿离不,汝说这知府大人是不是担心过度了,听闻那少华山只一条小道上下,且那些贼人都是些庄农妇幼之辈,而吾巴鲁将军所带军卒甚众,那些贼众必定插翅难飞,手到擒来,吾等在这府衙坐等捷报便是,不知这知州大人是怎生想的,还把吾二人派将出来,巡查城守,真个是令人懊恼”。 那两个金兵将着一众衙役驱散去了哨之后,便是吩咐带来了几人在那城上来回巡查,随即拎着酒肉坐到了那火堆旁边,吃喝起来,吃得几口,其中一人向着身边的金兵发起牢骚。 那坐在身边正在啃着一只鸡腿的金兵听的此言,亦是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小声言道:“达莫,小点声,莫要让这些贼厮听了去告发吾等,那便不好了,汝是这般想,兄弟何尝不是这般想,吾日前去那秋月楼喝花酒时,见得一新来娇娘,生的甚是娇美,原本今晚是要去点她牌子,怎奈大人一声令下,吾那好事就此毁了,想到此间,吾那胸中鸟气便是又要上来”。 听得那军汉如此说道,那方才问话的达莫蓦的眼中一亮,顿时搓着两手,一脸龌龊的向着那唤作阿离不的金兵邪邪一笑:“哥哥,那秋月楼来了小娘子,汝怎不早说,今日事毕,明晚哥哥便带兄弟去见识见识,若何”。 那阿离不一听此言,立时忍不住亦是眼眉一动,吃吃的笑道:“如此甚好,明晚吾等下差之后,先去那朱大的赌坊去搏上一搏,随后哥哥便带汝一起去那秋月楼快活快活”。 “如此那便多谢哥哥了,哥哥不说吾却是忘了,吾却是许久未曾去朱大那厮的赌装去闲赌一回了,明日若是赢了钱银,那花酒的钱便包在兄弟身上”。那达莫见得阿离不应承,心中大喜,随即便是向着阿离不拍着胸口言道。话音方落,这两个金兵对望了眼,哈哈一笑,便是拿起酒肉又是痛快吃喝起来。 “狗娘养的贼厮,让老爷们在此站哨,汝两个却是躲在那里喝酒吃肉快活不已,真个是猪狗不如,呸”。那离着两个金兵数十步之远的衙役李彪偷听得两个金兵这般说词,心中恼火不已,口中小声谩骂不已,骂到最后,心中越发不爽利,瞪了那两个金兵一眼,猛的啐了一口吐沫。 “哥哥,莫要着恼,且忍忍,某等如今在这金人手下当差,不比那前朝之时矣,这些年来受了多少金人干鸟气,这点又算得甚,莫气莫气,等这差事完了,洒家和汝寻个地方,小弟痛快喝上几盅如何”。一旁站着的张驴儿闻得此言,连忙向着李彪使起了眼色,偷眼看了下那两个金兵,随即便是附在李彪耳边小声言道。 这李彪听的张驴儿之言,眉头一皱,似是要再言,那张驴儿慌忙向着他摇了摇头,示意莫要再言,李彪见得如此,便即恨恨的向着那两个金人瞪了一眼,又是轻轻啐了一口,这才一脸懊恼的转过头,继续看着那城外漆黑的官道。 “哥哥,汝听听,好似城外有马蹄之声”。却在此时,那张驴儿忽的竖起了耳朵瞪大眼睛凝神听了一会,随即便是面色一凛,慌忙拉了拉身边的李彪,急切的问道。 那李彪见得张驴儿相问,不敢怠慢,亦是定了定心神闭目细听,蓦的便是双眼猛的一睁,口中直呼:“兄弟,洒家亦是听到了”。 二人对望了一眼,便是急忙奔到那阿离不二人身边,向着二人疾呼,那两个金兵闻得此言,亦是心中一惊,急忙冲到了那垛口之后,神情很是紧张的向着那官道之上瞧去。 只片刻之后,一阵密集的马蹄响过之后,漆黑的夜空之下,那城上众人在着清冷的月光之下,借着火把睁大眼睛一看,一颗已是悬起的心,立时便是放了下来。 却原来此际离着城门约莫数十步之距的官道上,一队数十人的金人骑兵正密集的拥在这城门之外,正仰起头向着城头看来,许是今夜月色朦胧昏暗,且离着尚有些距离,一时城上众人是只能看得大概身形,却是不能看清那众人面面,于是城上的众人俱是伸长了颈项,向着城下仔细观瞧起来。 “兀那城上之人,难道汝等眼瞎么?还不快快开门,若是耽误了军情,汝等吃罪不起”。片刻之后,那城上众人正在观看之时,蓦的那队金军之中领头之人便是向着城头大骂起来。 那城上的众人被这一骂,立时便是面面相觑俱是将着眼看向了阿离和达莫不二人。 第五十一章 大闹华州府{二} “二位大人,某适才已是看得清楚,城下来人俱是吾大金兵将,莫不如小的这便去将那城门打开,放他们进来”。华州府城墙之上,一干众人听得那城下之人言语,心中甚是忐忑,眼见得那两个金兵面色犹豫,缄口不言,那张驴儿很是讨好的走近二人,笑着向着二人作了个揖小声说道。 “汝这鸟人,莫要聒噪,爷爷又非耳聋,需要汝来说教么,汝这便去下城开门”。那达莫许是眼神不好,望着那城楼之下瞅了半晌也未曾看得清楚,心中正自有些莫名烦躁,忽的听得那身旁张驴儿言语,略作思忖,心中便是认了那张驴儿这话,奈何自家心气颇高,不愿在这些汉人面前折了面子,便是冲着张驴儿发了一通邪火。 这张驴儿阿谀之后,原本以为说完这话,这两个金兵会对己客气一些,另眼相看,却未曾想被这阿离不骂的狗血喷头,丢人不已,那身边站着的一班同仁眼见得张驴儿吃的羞辱,更是忍不住俱是偷偷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 眼见得此,张驴儿后悔不迭,暗暗在着心中给着自家甩了几个嘴巴,骂着自己卑贱活该,窘迫下,心神大乱,一时竟是呆立当场忘了那达莫让他开门之事。 “汝这蠢货,汝是未曾带着汝的狗耳么,快去开门”。眼见得这张驴儿听得自己说话之后,竟是未曾动的一下,那达莫心中顿时火大不已,回头便是给了张驴儿一巴掌,接着又是狠狠一脚踹向了他,只闻得哎呦一声,这张驴儿已是翻到在地,连连滚了几滚,恰好似应了他的名一般,懒驴打滚了一回,片刻之后,这张驴儿站起身来,苦着脸捂着脸向着阿离不哈着腰点了点头,转身便欲往着城下跑去。 见得张驴儿这般出糗,那阿离不顿时心情大悦,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阿离不这一乐,周遭的一众衙役亦是跟着拍着巴掌,附和不已。 “蠢货,汝且站在一边,听候命令”。却是在此时,站在达莫身边的阿离不猛的一声大喝,喊住了正要下楼的张驴儿,这张驴儿刚刚迈的脚还未曾落地,忽的听的这一声,心中顿时一惊,一个腿脚不稳,晃荡了几下,扑通一声便是栽倒一边,顺着那石阶滚了几滚,躺倒在了一处旮旯犄角,捂着腰臀鬼哭狼嚎不已,那城上众人见得此又是一阵哄笑,皆着俱是露出鄙夷神情。 “哥哥,汝这是为何”。哄笑已毕,达莫想起了方才身边金兵说的话,便是一脸疑惑的向着他询道。 “达莫兄弟,汝且借一步说话”。那金兵见得阿离不疑惑,随即便是轻轻一笑,向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达莫一见之下,便是大步走了过来。 “兄弟,为兄方才仔细观瞧,那些城下之人面生的紧,虽却是穿着吾大金号衣,然南蛮狡诈,吾等不得不防,还是小心些的好”。见得达莫过来,那阿离不便是说道,听得这番话,那达莫不立时便是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笑着向着阿离不言道:“既如此说来,哥哥有甚计策”。 那阿离不一听这话,忽的眼珠一转,吃吃的狡黠一笑,把那达莫拉倒耳边,附着耳朵嘀咕了几句,瞬时那达莫的面上便露出诡异的笑容,向着阿离不竖起了大拇指,片刻之后,只见那阿离不紧走了几步,来到了那垛口之前,向着城下,便是叽里咕噜的一阵大喊。 且说那城下端坐马上的飞天等人,向着城头一阵呼喊之后,便是眼神俱是盯着城门,期盼着那城门快些打开,然坐等右等,那城门依旧如故,各人心中俱是有些发起毛了,却在此时,只见那城头垛口之中伸出一个脑袋,各人看着那脑袋俱是心有疑惑之时,冷不丁一阵听不懂的言语之声传入耳中。 当那话音堪堪入耳之时,这飞天立时心中便是一阵感慨,下意识的便是看向身边的云裳,却不曾想,那云裳似是好像知道这飞天要看自己也似,正忽闪着大眼嘴角微翘着看飞天,那飞天一见之下,好悬未曾笑出声来,随即只见他向着云裳微微一使眼色,示意她来回答,云裳一见之下,立时会意,便是轻轻一催马匹,向前行了几步,随即便是仰起头来,粗着嗓子向着城墙之上,亦是叽里咕噜的说了起来,随即这城上城下便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将开来。 “飞天,真个是侥幸,若是那会汝坚持不带着云裳,俺们怕是要露出马脚”。见得云裳对答如流,那忠孝心中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打马慢慢行到飞天身边,微微侧身笑嘻嘻的向着飞天说道。这燕飞天闻听的身侧忠孝之言,心中亦是这般感触,随即便是向着忠孝点了点头。亦是在得此时,那楼上之人忽的大笑着应了一声,便是转身消失在了垛口之后。 “燕飞天,如今汝还敢轻视于吾么”。见得城上之人消失不见,这燕飞天看在眼中不明就以,却在此时,云裳笑眯眯的打着马来到了飞天身边,嘴边微微带着笑意向着他揶揄到。听得这番话语,那飞天便是嘻嘻一笑,亦不以为忤,赞许的看了看云裳,随即便是向着身后众人使了个眼色,随即便是面色一沉,坐等城门洞开。 片刻之后,城门之内忽的隐隐透出了一丝光亮,接着在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之中,高大的城门被缓缓打了开来,随即几个持着火把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汝等众人,快些进城”。阿离不和着达莫二人指挥着众衙役打开城门之后,便是紧走了几步行到了飞天等人近前,向着众人拱了拱手便是大声说道。 “天黑夜深,天气也冷,真是难为诸位了,二位兄弟,这里有几锭银子,汝二人且拿着与这几位弟兄分上一分,某的待会见得知州之后,亦当在知州面前多多美言,忠孝,汝将那银两取些出来,与这两位兄弟”。 燕飞天眼见得这些金人开了门,不禁心中大喜,见得那两个金兵走到近前,便是装模作样的美言了几句,接着便是侧身向着忠孝递了个眼色说道,那忠孝一见之下,立时便是哈哈大笑,慢慢的催着马迎了上来。 第五十二章 大闹华州府{三} 且说那迎出城门的阿离不和着达莫二人,闻听得入城的这队金兵首领竟是要拿银子给己,心中俱是想到了明晚赌钱和喝花酒的银子有了着落,一想到此,二人顿时便是两眼发直,咽着口水,向着那飞天点头哈腰致谢了一番,随即便是一脸贪婪的看向了愈行愈近的忠孝。 却在这二人正自欢喜之时,忽见那笑嘻嘻的忠孝猛的将眼一瞪,手往下迅疾一滑,便是抽出随身腰刀,大喝一声向着二人的脑袋横扫过去,瞬时,但闻得噗噗两声闷响,便见得这阿离不和着达莫二人俱是身形一顿,接着两人的脑袋蓦的一歪,先后掉落地上,滚了几滚兀自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想是在要问个究近。 “汝二人的银两,去那地府之中去问那阎王爷去要吧”。见得两颗头颅落了地,那忠孝将着刀身在那尸身之上擦了擦,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二人沉声说道。 “妈呀”,那立在一旁的几个衙役眼见得两个金兵惨死当场,众人面上俱是露出惊恐之色,发了声喊,转身便欲逃走。 “都给吾站住别动,谁要是再胆敢多走一步,那二人便是汝等下场”。见得众衙役便是要跑,情急之下,那飞天连忙向着这些人大声喝道。但见那正欲逃窜的几人,忽闻得此声,各人心中俱是咯噔一声,面面相觑了片刻,随即便是停下脚步,扔掉了手中兵刃,低着头很是顺从的走到了飞天等人眼前。 见得这些官差竟是如此的贪生怕死,飞天等人俱是瞥了瞥嘴蔑视的一笑,接着那飞天便是骑着马走到众人近前,挨个扫视了一遍,随即便是沉声问道:“汝等之中,哪个是那小头目,且出来一步”。 那人群之中的李彪听得此言,立时面色一苦,头上竟是微微渗出汗来,但见他拿眼偷瞧了一眼飞天,随即便是面色阴晴不定的纠结了起来,终究,李彪悄悄往后挪了挪,将身藏在众人身后,低下了头。 李彪躲在众人身后,似是寻得了些安全,不禁暗暗舒了口气,接着便是又偷偷拿眼看向了飞天,只这一抬眼,却正好看见飞天正笑眯眯的直直的看着他,这一看之下,那李彪心中立时大惊,哭丧着脸连连摆着手向着飞天言道:“这位好汉,吾不是头目”。 “不是头目,那你往后退个甚,这场中汝的同僚都未曾动的身,只汝一人暗暗移身,汝是羞辱吾等脑瓜不好使么”。见得这李彪胆怯如此,那忠孝立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着这李彪好一通奚落,那随着飞天等人同来的云裳和着众庄客眼见得此,俱是憋不住小声笑作一团。 见得忠孝如此问道,那李彪立时心中一寒,腿脚一软,噗通一声便是双膝跪倒,接着便是眼圈一红,叩头如捣蒜一般哭着言道:“好汉爷饶命,小的不该隐瞒好汉,实是该死,然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抚育的妻儿,还望好汉爷开恩,莫要害了小人性命,小人自当” “汝且莫要害怕,吾等并非是想要了汝的性命,吾只是想问汝些事情罢了”。见得李彪如此,那飞天亦是觉得苦笑不得,随即便是皱了皱眉,将手一挥打住了李彪话头,忍着笑向着他问道。 听得飞天这么一说,那李彪顿时激动不已,热泪盈眶,跪在地上接连爬了几爬行到了飞天的腿边,一把便是抱住飞天的腿,涕泪横流的感恩戴德吹捧一番,末了并咬牙切齿的表示恨透金贼,城中情况,但有所问,知无不言。那立在一旁的众衙役见得李彪如此,亦是纷纷效仿,跪倒在地,拥在飞天身边,磕头不止。 眼见得这些壮汉俱是跪倒在自己脚边,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这飞天看在眼中甚是鄙夷,甚是无奈,也甚是感慨,这堂堂七尺汉子,未了活命竟能如此下作,真个叫人意想不到,唏嘘不已,想到此间,这飞天竟是有些恍惚走神,竟是忘记下面该着何事。 闲坐在一旁马上的耶律云裳见得飞天似是有些走神,不禁心中有些好笑,轻轻催了催马走到了飞天身边,拿着手轻轻的杵了一下飞天,那兀自正发呆的飞天被这一杵,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云裳戏谑的模样,心中立时窘迫不已,甚是尴尬。 片刻之后,这飞天清了清嗓门,冲着这些跪着的衙役轻声喝道:“汝等莫要如此,且都站起身来,退在一边,吾好问询”。那一般衙役听的言语,很是顺从的应了一声之后,亦是很麻利的站成一排,步伐之一致,动作之协调,队形之整齐,让着这飞天等人立时有些目瞪口呆,颇为惊讶。 “吾且问汝等,如今这州城之内还有多少兵马,再有那州衙该怎生去往”,见得众衙役站定身形,飞天向着天上看了看,便即很是正色的向着众人问道。 那李彪等人听的飞天相问,便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一时间场地之中各说各话,纷乱如麻,只把那飞天等人听得眼眉直皱,无语至极。 “都给吾停下,只那李彪一言说便可,其余人等暂且听着,等那李彪讲完,若有补充汝等再举手答话”。片刻之后,终是忍不了这聒噪杂声,燕飞天将那面色一沉,冷冷的向着众衙役言道,那众人一听,立时便是闭上了嘴,悄然立在一旁,很是听话。 这李彪见得飞天这般说话,心中竟是没来由的有些沾沾自喜起来,随即便是面色一缓,挺直了身,一五一十的向着飞天详说了起来,言说之时似是未了表示忠心,又好似平素受够金人白眼,很是激愤的将着飞天所问一一作答,甚至许多飞天未曾想到问起了事项,那李彪亦是绞尽脑汁照实道来”。见得李彪如此言说,那飞天面上渐渐露出笑意,很是满意的向着李彪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飞天等人已是从那李彪等人口中得知了州衙离着此间只有着一里多地,这州城之中金兵捕快加在一起亦不过只有百人之多,诺大一座华州城竟是甚是虚空,想到此间飞天等人的面上俱是隐隐露出兴奋之色。 第五十三章 大闹华州府 {四} 且说那飞天等人夜袭东门一举拿下之时,那城北府衙的后院之中,此际正是人头攒动,灯火通明,阵阵悠扬的琵琶妙音和着男女嬉戏调笑的欢闹之声,不时从着此间幽幽传出,真个是歌舞升平,瑞泰祥和。 “老爷,该轮着汝来掷了”。那府衙后院之中,东南角的假山之前正放着一个敞口铜壶,离着铜壶约莫一丈远的地方,数十名妖艳女子正簇拥着几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这几个男子手中各自持了几根树枝做成的羽箭,正凝神瞄着那壶口,依次进行着投掷。 却才那知州阿大人掷了几轮终是进了一枝,院中的一众男女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是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之声,只把那阿大人听的是心花怒放,飘飘欲仙,心情大悦之下,随身便是拿起桌上的一锭大银,便是扔给了东首拐角处的一个要娇美狐媚的女子。 那女子正自卖力弹着琵琶,猛然之间脚边忽的多了一锭大银,那女子一见之下,立时便是笑颜如花,急忙拿着三寸金莲轻轻一勾,生怕别人来抢似的将那锭银子踩在了脚下,接着便是款款站起身来,向着知州大人很是妖娆的行了个万福,临了还似是有意的向着大人抛了一个媚眼,只这一眼,便把那阿大人看得两眼发直,只差把魂丢在了那女子身上。 而在那大人身侧不远的地方,知州阿大人的胖夫人已是把这一切俱是看在了眼中,这阿夫人的脸色立时刷的一下阴沉下来,冲着那知州大人便是狠狠瞪了一眼。 且说那知州大人在着众人催促再投一枝的欢呼声中,终是恋恋不舍的将那眼神从那狐媚女子身上收了一回,只这一瞬间,这阿大人便是察觉到了夫人眼中那不详的眼神,立时这阿大人心中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定了定心神,向着夫人干笑了几声,便是凝起心神向那壶口瞄准起来,许是上一轮投入之后来了运气,这阿大人这一投竟又是投了进去,直把这阿大人乐的是哈哈大笑,得意无比。 今晚一直随伺在知州身旁的通判阿速,平素便是颇善察言观色,如今见得这知州大人这般神勇,眼眉微微一动,随即便一把将那手中的羽箭往着地上狠狠一扔,一边摇着头一边很是无奈的叹着气向着阿大人鼓掌言道:“阿大人,汝竟如此神准,还让下官等怎生有的活路,大人,下官不投了,输的心服口服,大人就给下官留点颜面吧,要不,今晚下官怕是要捂着脸回去了”。 听得这阿速如此一说,正排队等着投掷的另几位官员亦是纷纷将那箭杆往那地上一扔,学着阿速,向着知州大人躬身作揖,祈求投降认输。 这阿大人眼见得这些属下官员纷纷投降认输,心中更是大喜,眼睛看向那桌上堆的满满一摞的金银赌注,嘴角已是笑的合不拢了,一得意,便是在那赌注里捡出了一锭金锭,笑眯眯的举起了起来又欲往那娇美女子身上扔去,可是这手刚上举了到一半,便瞅见自家夫人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心里立时便是打了一个寒颤,那手在空中旋即便在空中转了个方向,面上亦是堆起来了笑容,紧走了几步将着那锭金子递到了夫人手中。 那夫人见得金子,这才转怒为喜,一把抢过金子,笑嘻嘻的白了一眼自家相公,便是爱不释手的拿起那锭金子放在手中把玩起来,眼神之中尽显迷醉。见得夫人终是露出了笑脸,那知州终是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暗道侥幸。 “大人,今日大人命那巴鲁大人领着大军去打那少华山上的周侗叛贼,端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便是那汉人口中的神人诸葛孔明,怕是亦不过如此,如今天色已晚,按着时辰推算,下官估摸着巴鲁大人此刻应当是已经得胜矣,大人,若是此战灭的这名震天下的周侗老匹夫,大人的威名便在整个这陕西地界大大有名矣,吾大金的兀术王爷若是听的此消息,怕是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大人,这小小的华州怕是容不得大人了,大人若是升了官,可是莫要忘记提携一下吾等这班老跟随”。 通判阿速见得知州大人方才有些尴尬,便是找了由头,向着阿大人又是歌功颂德起来,那一旁的诸位官员和着那一干娇美女子听的那阿速这般说辞,亦如方才一样,紧跟着阿速阿谀了起来,这知州大人听得这番言语,亦是十分的高兴,随即便是环视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着目光定在阿通判的身上,紧走了几步来到这阿通判身边,一把便是拉起了他的手,大笑着言道:“若是借的汝等吉言,少不得汝等的好处”。 “大人,久闻大人当年带兵之时,弓马娴熟,且打的一手好拳脚,今晚乘着兴致,何不走上一遭,也让下官等开开眼,顶礼膜拜一二”。见得这知州大人兴致很高,那通判阿速随即便是又是卖力的捧着这知州,那一干众人闻听这话,自不免又是一轮阿谀奉承。 这知州大人今晚饮了些酒,已是有些微醺,却才得了众人吹捧,已是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如今又听着阿速这般说话,心中便回想起了早年金戈铁马的飒爽英姿,想到此间,这大人胸中豪气顿生,立时来了兴致,随即便是眉头一挑,大声说道:“既然众位有此雅兴,那本官今日乘着酒兴,便遂了汝等心愿,下场耍上一耍”。 话音方落,这阿速立时便是率先喝起了彩来,一边喝彩一边还向着周遭众人连连挥手,示意众人卖力,那众人一见之下,自是心中明白,顿时便是奋力的拍起巴掌来。 片刻之后,那阿知州笑着向着众人摆了摆手,便是随手将那身上的锦袍一脱,接着便是挺胸迭肚的下得场内,摆了个起势,便是由得脑中记忆,一拳一脚的缓慢施展开来,那阿速等人一见之下,俱是兴奋异常,纷纷叫起了好来。 却在此时,忽的那墙头之上猛的传来了一阵鄙夷的笑声:“兀那肥厮打的是甚鸟拳脚,汝等这班鸟人还叫好不迭,当真眼瞎”。 那知州和着众人正在兴头之上,猛的听得这番言语人人俱是心中恼怒异常,循着声音便是愤愤的看了过去。 第五十四章 大闹华州府{五} “飞天,既是吾等已被这般腌臜鸟人发现,再藏着也没甚意思,索性杀将下去,闹他个天翻地覆,汝以为如何”。 趴在州衙后堂院墙之上,兀自正在偷看的李忠孝,因是看那院中诸人极不爽利,忍不住扯了一嗓子,被那众人发现,于是这忠孝便是哈哈一笑,索性便是直起身来,向着身边不远的燕飞天笑着说道。 那飞天听的这忠孝之言,很是无奈的向他白了一眼,随即便是眼眉一挑,啐了一口言道:“汝这泼物,谁让汝来饶舌,罢了,便依的汝,且看吾二人谁那捉到那贼知州”。言罢,便是大喝了一声,飞身一跃,便是跳到了场中,那忠孝一见之下,亦是紧跟着跃将下来。 却原来,当这州衙之内一片歌舞升平之时,那飞天等人自那城门得手中之后,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劝说得云裳和着六名庄客留在城门口以为接应,顺便看守一班俘虏,余下众人由着李彪做着向导,马不停蹄的急速赶往州府衙门。 不多时这飞天等人已是赶到了州衙附近的一个拐角路口,众人下得马来,偷眼往那衙门口一看,但见得几名金兵和着衙役正懒散的立在门口,不时还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闲说笑话。飞天等人见得这般光景,俱是相对一笑,聚在一处耳语了几句,便是大摇大摆的向着州衙大门走了过去。 那门口站哨的几名军汉先前已是闻听的街上有着一阵马蹄之声,各人只是将头伸了伸看了几眼,便是未当回事,继续闲说谈笑,直到见得一队金兵大摇大摆的向着府衙走来,这几人才似是有些警觉,站直了身形,拥在了门口,等着飞天一般人走近身来。 这飞天等人行走之际,眼见得那府衙门口的几人已是拦住了去处,瞬时那飞天面色一喜,笑呵呵的迎了上去,拱了拱手向着众人言道:“几位大哥行个方便,吾等是那巴鲁将军所差,有着紧急军情要说与那知州大人知晓”。言罢,便是从着腰间布袋之中摸出了几锭碎银,给着那守门的几人各自分了分。 那几人听得飞天言语,又是拿眼向着飞天身后瞅了瞅,见得李彪跟在其中,这才笑嘻嘻的接过飞天手中的银两,各自往那腰间塞去,其中一人想是见得飞天这般通晓人情,心中颇有结交之意,便是拉过飞天向着衙门中一指,笑着说道:“兄弟,那知州大人正和着一班官属在那后堂院中,汝若是有急事,便往那里寻他”。 飞天本欲接着打听此事,未曾想那守门军卒已是向着自家娓娓道来,这飞天心中立时便是大喜,转过身的向着那方才说话的军汉眨了眨眼,笑嘻嘻的说道:“如此,便谢谢哥哥了”。 那军汉见得飞天相谢,心中甚是高兴,刚要开口再言,忽的只觉得后颈猛的一阵剧痛,接着两眼一黑,随即便是瘫倒在地,亦在此时,那府衙门口接连传出了几声闷响,其余的几名军汉亦如这人一般,被砸昏在了当场,知觉全无,飞天等人见得这些人已是被放倒,便是从他们身上摸出了银子,笑嘻嘻的冲着这几人一抱拳口中笑称谢过,接着便是七手八脚将这几人拖到僻静之处,留了四人守在了门口,其余人等便是一溜烟的轻声向着后宅走去。 方才入得后院,便听得院墙之后一阵嬉戏欢笑之声幽幽传来。那飞天随即便是唤住众人,冲着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便是和着忠孝二人各自在那院墙之上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悄悄的偷窥起来,看着看着,这飞天心中直是憋不住想要笑出声来,却在此时,那藏在另一边的忠孝猛的来了一嗓子,这才有了方才开头那一幕。 且说那飞天和着忠孝二人眼见得再也藏不住身,便是猛的一下跳到了后院之中,紧接着呼啦啦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之后,跟着飞天等人而来的那队庄户亦是挺着刀枪纷纷闯入了后院之中。 只这一瞬间,后院之中的众人立时便是傻痴了一般,呆呆立在当场,只是拿眼看着众人,却是未曾有一人开口说话,好半晌,那知州阿大人才回过神来,一脸怒气的将着手中的箭杆向着飞天等人一指,大声呵斥到:“大胆,汝等奴才,见得本官为何不下跪,却做得如此腌臜忤逆之事,难道汝等不怕汝等的脑袋就此搬家么”。 飞天和着忠孝二人憋着笑看着这知州大人装模作样,待他说完,便再也忍将不住,二人俱是哈哈大笑起来,接着那忠孝蓦的面色一沉将牙一咬,便是将着手中单刀向着知州一指,大声嚷道:“汝个好不晓事的狗官,今日且要汝知晓,此际站在汝面前的便是汝要派兵捉拿的少华山好汉,汝且纳命来”。言罢,便是大吼了一声,挥着刀,便是向着那知州阿大人冲了过去。 这忠孝话音方落,那后院之中立时便如炸了锅一般,后院里的一众官员美人俱是发了一声喊,四下逃窜起来。 那先前马屁拍的最凶的推官阿速反应最是迅疾,第一转过身向着身后的画廊里飞快跑去,情急之下,一个踉跄便是栽到在地,正好撞在一方石椅之上,立时口中鲜血直流,那阿大人疼痛难忍,啊的一口便是吐出了一口血,随着而出的有着几颗黄白之物,那阿大人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几颗牙,看到此间,那阿大人更是倍感沮丧,猛的便是爬起身,捂着嘴头也不回的拼命跑去,瞬时便是将那知州阿大人抛于脑后,仿若不识。 且说那知州阿大人见得面前几人竟是少华山贼寇,蓦的便是一阵心惊,终究这知州大人行伍出身,到底见过一些世面,惊慌一阵之后,随即便是稳住了心神,随手抄起了一把椅子便是向着忠孝扔去,紧接着便是一边退着一边口中呼唤卫兵前来。 只这一瞬间,那忠孝等人堪堪接近这知州大人之时,那画廊之中一下便是出现了七八名军汉,这知州一见之下,便是心中有了些底气,快步走到了这些人身后,回身向着飞天等人猛的一指。大声骂道:“都给吾上,杀了贼人,重重有赏赐”。 那一众金兵听得有赏,俱是发了一声喊,举起刀枪向着飞天等人便是迎了上去。 第五十五章 大闹华州府{六} “狗鞑子们,来吧”,却说这忠孝正挺着刀往那知府身上刺去,恰在此时只见得一把椅子向着自己迎面飞来,瞬息之间,堪堪已是近的颜面,情急之下,这忠孝猛的一挥手,只听得咔嚓一声响动,那椅子已是飞在一边,四分五裂,亦是在这时候,那长廊之中巡哨的几名金兵业已是赶到此间,一见这些金兵,那忠孝恨恨的一咬牙,挺着刀大声骂着迎了上去。 且说这忠孝被这椅子一耽搁之间,那知州已是瞅准机会窜到了画廊之中,一旁立着的飞天眼见得这厮要跑,情急之下,便是从着一个庄客手中拿过一杆长枪,向着知州的后心瞄了一瞄,便是嗨的一声大喊,卯足了劲将那长枪直直的向着知州掷去,却在此时,那缩在一处旮旯之中,已是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的知州夫人,眼见得那飞天将那大枪举起向着自己夫君瞄准,立时便是急忙冲着阿知州大声喊道:“夫君,小心”。 那正忙乱逃窜的阿知州,忽的听的夫人声音,心中立时便是一凛,随即便是转过身来,正好看见那飞天举着大枪正欲往着自己投掷,亦是在此时,忽的身边传来了一声尖利的惊呼之声,那知州循声拿眼一看,正看见那方才弹琵琶的妖艳女子正浑身颤抖着立在自己身侧几尺的地方,这知州一见之下,慌乱之中灵机一动,只见他猛的一咬牙,一把便是拉过那女子,瞬间便是将她挡在了自家身前。 亦是在此时,那飞天掷出的大枪已是堪堪近的知州身前,只闻得噗的一声闷响,那大枪便是直直的插在了那女子的胸前,许是力道甚大,那枪头已是透过女子胸前一下扎入了那知州的软肋之处,那知州顿时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头上瞬时便是流下了大颗的汗珠。 “汝这狗官,纳命来,且看小爷今夜取了汝的狗头”。那飞天一见这知府竟是拿着女人当了肉盾,立时便是怒火中烧,随手抽出腰间的佩刀,便是向着阿知州疾奔而来。 那阿知州正抚着腰腹疼痛难忍,抬眼一看,正看见那飞天一脸怒容哇哇大叫着向着自己冲来,慌乱之下,亦顾不得疼痛,猛的一咬牙,便是往后一用劲,将那身体从那枪头之中给解脱出来,随即便是眉头一皱,运起全身蛮力气猛的将那面色惊恐还未断气的妖艳女子向着飞天扔了过去。 那飞天正自奔跑之际,一见那女子飞到自己面前,不禁眉头一皱,将那佩刀随手一扔,一把便是接住了那女子,但见女子被着飞天接在了怀中,面色忽的凄苦了起来,片刻之后忽的冲了飞天笑了笑,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便是吐出了大团血泡,挣扎了几下,便是头一歪躺在飞天怀中,一动不动。 眼见得这妖艳女子惨死在自己怀中,那飞天不由得心中对那知州更是鄙夷憎恨,但见他轻轻的放下了那女子,腾腾走了几步,捡起了佩刀,便是往着画廊追去。 “夫君,快来救吾”。却才在这飞天刚刚跨出几步之时,身侧一处旮旯地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女人哭喊之声,飞天循着声音往那一看,正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肥胖女人正坐在那里,面色惊恐的向着长廊方向呼喊,顺着那女人的呼喊之声,飞天一眼便是见得那知州正捂着腰腹拼命奔走的身影,一见得此,那飞天不由得更是怒从心声,瞥着眼冷冷看了一眼那知州夫人,随即便是大踏步的冲进画廊。 眼见得自己看着夫妻一场的份上,一嗓子大喊救了他一命,转头却是见得他看都不看自己,只顾没命的跑,那夫人立时心中便是一阵凄苦,冲着那知州的身影大声咒骂。 “汝这贼婆娘莫要再聒噪,再是啰嗦,小心吾取了汝的狗命”。却在此时,那忠孝正一刀结果了一个金兵的性命,满身血污的提着刀刚奔到此间,忽见得这胖女人在这里聒噪,心中便是一阵恼怒,冲着那胖夫人大喝了一声,末了还将那两眼一瞪,猛的将那刀向着那夫人一挥。 只这一声大喝之后,转瞬之间,便见得那胖夫人猛的大叫了一声,接着便是一阵抽搐,口中流出了甚多吐液,须臾之后,两眼一睁,晃了几晃便是栽到在地,似是气绝。 这忠孝原来只待吓她一下,却不曾想这胖妇人竟是这样死了,不禁很是鄙夷的皱起眉头,瞥了瞥嘴,冲着那夫人嘟囔到:“汝这婆娘,吾便是吓汝一下,又未曾要真个取汝性命,汝怕个甚”。想到此间,很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随即便是随着飞天的身影冲了过去。 却说这飞天和着忠孝等人解脱开来,冲进那画廊之时,却远远的见得那画廊尽头已是列队站好了十数名挺着刀枪的金兵衙役,在这众人之前,约莫六七名弓箭手正弯弓搭箭指着自己的方向,而在那众人之中,知州阿大人正由着那通判搀扶着,一脸怒容的盯着前方,亦是在此时,那后院之中,众庄客已是砍翻了残余金兵,和着已是看得呆了的李彪一起,来到了飞天等人身后。 那阿大人一腔窝囊之气正无处释放,眼见得仇人已近,便是大喝了一声,急命弓箭手向着众人射来,那众弓手听着知州之命,便是瞄准了众人,啪啪的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眼见的那箭已是堪堪近的眼前,这飞天便是急着向着众人招呼小心留神,只一转眼之间,便是一下瞅见李彪呆立在身侧,好似痴傻一般动也不动,眼见的此,这飞天心中好一通无语,随即便是快速挡在了李彪近前,将那单刀奋力的四下挥舞起来,只闻得一阵叮当声响,那些箭簇便是散落一地。 “李彪,汝不要命么”。飞天冲着那李彪大声吼道很是气恼,但见那李彪并未搭话,忽的一溜烟向着身后转身便跑,众人正自格挡箭矢,未曾理会得这李彪,待得发现已是跑出甚远,若要再追已是望尘莫及,那飞天等人只得由着他逃将出去。 再说那知州大人,眼见着这许多箭竟是未中一人,心中甚是恼怒,随即便是一脚踹向了一名弓手,接着便是冲着众弓手破口大骂,那些弓手一听之下,慌忙又是抽出羽箭,瞄了起来,却在此时,一名金兵手中持着一枚竹筒,喘着粗气跑到了知州近前,那知州一见之下,立时心中一喜,一把取过竹筒,拿着火把往那前端一触,一阵火花闪烁之后,随着一声尖利的破空啸声,一道绚烂的烟花直冲云天,片刻之后在那空中炸出了一声剧烈的响声。 第五十六章 大闹华州府{七} “飞天,那鸟知府放的烟火是甚鸟意思”。 眼见得那知府向着空中放出了一团绚烂的烟花,这忠孝看在眼中甚是觉得疑惑,旋即便是转身向着身边的飞天急切的问道。哪知一转身,正看见飞天眉头舒展,面带得意之色。 却在此时,那知府又是命着箭手放起了箭来,亦是此时那知府大院之外忽的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喊杀之声,飞天眼见得此,便是冲着那知府狠狠的瞪了一眼,随即便是招呼身边的忠孝等人向着院门外撤了出去,刚到得门外,便见得那大门之外,留守的四名庄客正奋力的和着十数名金兵拼死搏斗,许是人少缘故,四人已是渐渐落的下风,那飞天等人一见如此,便是立时大喝一声,加入战团,只瞬息之间便已是砍倒了两人。 亦是在此时那却才在后院之中的那些金兵亦是追了出来,很快便是加入厮杀,一时间,州衙大门内外,人头攒动,喊杀震天,怎一个混乱了得。 却在这双方在这大门内外僵持不下之时,忽的那州衙西面方向发出了一阵嘈杂的呼喊之声,只片刻之后,几名穿着衙役服饰的汉子引着一大群身着囚服的牢犯向着战团冲了过来,但见这些人俱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污秽不已,手中拿的家伙亦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有人拿着刀枪,有人执着木棍,更有人手中竟是拿着一个铁盆。 眼见得这群人猛的加入战团,那正自对战的双方俱是有些发愣,只瞬时之后,那飞天一方众人立时便是面露喜色,精神大振,原来这些人领头之人正是那方才逃跑出去的李彪,而他领着这些牢犯正拼命的跟着众金兵搏杀,只片刻之后,那场中均衡瞬时便被打破,金人军卒在着两方夹击之下,立时便是溃败下来,纷纷退入那府衙后院之中,堵在那画廊入口之处跟着追杀而来的众人拼死相搏。 那知府阿大人却才喘的一口气稍微平缓了些,忽的又是见得己方队伍败退下来,心里立时叫苦不迭,慌忙命着那一众金军在那入口之处拼死抵住,随即又是命人取来了一根信炮,抖抖嗖嗖的点了起来,只片刻之后,又一道绚烂的烟花在那夜空之上绽放起来,眼见那信号又是闪耀在夜空之中,那知州阿大人这才喘了口粗气,一屁股坐到在一处旮旯之地,眼神很是惊恐的盯着那大门方向,口中向着那腾格里神祈求不止。 且说这阿大人在这此间祈求天神庇佑之时,州衙大门处,那李彪正领着一个壮实的汉子来到了飞天等人近前,一见得飞天,便是向着单膝一跪,双手一抱拳颤声言道:“恩公在上,且受小的一拜”。那和着李彪同来的汉子一见李彪拜倒,慌忙亦是学着李彪模样,跪了下来。 谁也未曾料得僵持之际竟是李彪带着奇兵扭转了乾坤,所以那飞天等人正聚在一处心中暗自庆幸,忽见得这李彪领人拜在自己身前并是称谢不已,燕飞天立时便是心中大悦,一把拉起李彪,很是兴奋的猛的一拍他的肩膀大声笑道:“好汉子,莫要扯什么恩公,方才若非汝带人相救,吾等一时还颇有些麻烦”。 言说到此,那飞天又是指着着李彪身后的几个衙役和着一群牢犯似要发问,那李彪一见之下,便是呵呵一笑,拉过那后生指着他对着飞天言道:“这位兄弟是这华州大牢里的一个牢头,唤作李冬生,与某年岁相仿,且是同姓,吾二人因着公差时常碰面,一来二去便是成了兄弟,今晚吾等失了城门,金人怪罪起来,某等怕是脑袋不保,且这金人平素对吾等汉人欺压太甚,平素里某等早已是心生怨恨,所以某思忖了一下,索性便是反了这金贼,重新做回吾大宋热血男儿,想到此间,某便是即刻去了那牢营,和这兄弟一拍即刻,吾二人立时便是乘着那官营不备,一刀结果了他,随即便是打开牢门,一阵鼓舞,便是领着这全伙在押犯人一起反出大牢前来相助”。 耳闻的这李彪肺腑之言,飞天心中立时狂喜不已,一把扶起二人,称赞不已。再看那忠孝更是兴奋异常,一把便是将那李彪拥在怀中,不停的拿拳锤着他的胸口,哈哈大笑不止,一时间这府衙大门处欢声雷动。 片刻之后,众人欢呼已毕,那飞天随即便是向着众人言道:“众位兄弟,方才那狗官放的烟花,如某所料未错,便是为那报警求援所用,且那州衙后院以吾等之力,怕是一时也难以攻破,因此当下留在此间已是颇有凶险,众家兄弟,汝等即刻便随吾往那东门退去,吾等一起上那少华山去投那周侗老英雄,一起替天行道,为名除害,如何”。 那场中众人听的要上那少华山落草,一时间场中议论纷纷,似有不同之声,这飞天眼见得此,亦不着恼,随即又是说道:“诸位,此间不是说话之处,多待得一刻便多了一分风险,吾等且抱团一起杀出城去,寻个僻静之处,再做商议,到时愿走愿留,悉听尊便,这便如何”。 话音未落,这回场中之人不再有那杂音出现,俱是纷纷叫起了好来,眼见得众人再无异议,这飞天立时大手一挥,当先往那东门而去。 却说那东门城门之处,云裳和着几位庄客自那飞天等人走后,心中一直揪着心,许久之后,忽的那城中忽的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喊杀之声,这云裳更是心中着急,便欲领着众人进城相助,可是刚走几步又是想到飞天临走嘱咐,于是便是心一横,退回到了城门,继续守在那里,眼望着城中厮杀的方向,担心不已。 又是过了一阵,这云裳等人等的已是极不耐烦,焦躁不安之时,那大街之上忽的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马蹄之声,紧接着便是一大队人马出现在了几人面前,当先的两匹马上,赫然便是春风得意的燕飞天和着李忠孝,一见到这二人是这般神情,那云裳忽的眼眶一红轻声笑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 金人终撤军 少华山中,崎岖的山道之上,横七竖八的已是堆积了许多尸首,适才又是一轮无功而返过后,一众金兵在着一片鬼哭狼嚎声中,又是扔下十数具尸体,如潮退一般,垂头丧气的折回了山下扎营之处。 站在一方大石之上,向着山上远远观瞧的巴鲁将军,眼见得本方的强攻又一次未果之后,气的一拍大腿,站在那大石之上对着众溃军大骂不已,却在此时,忽的身后天空之中忽的鸣起了一声刺耳的尖啸之声,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轰响,东南的夜空之中忽的闪耀出一朵耀眼的火花。 “汝等众人,适才有未听得那空中有甚响动”。那巴鲁将军听得那一声巨响之后,心中立时便是吃了一惊,眼瞅着那东南方向,眉头直皱,片刻之后,或是生怕自己方才紧张过度产生幻听,那巴鲁将军便是一把拉住身边的一名亲兵厉声问道。 “将军,却才天空之中似是有甚动静,只是卑职亦是不敢妄断”。那亲兵被这巴鲁一阵呼喝,吓的腿脚发软,头脑发懵,慌乱之中便是结结巴巴的言道。这巴鲁本已是因这进展不顺,烦躁不已,忽的又听的部下这般回复,立时便是大骂了一声,一脚将着这兵踹翻在地。 却在此时,巴鲁身边的一名另一名亲兵紧走了几步赶上前来,向着巴鲁躬身言道:“将军,适才那空中确是有着响动,卑职看的清楚,那烟火起处正是吾华州城的方向,且那烟火应该是吾军中示警所用”。 那正自怒火中烧的巴将军,忽的听闻的这亲兵如此言说,心中立时叫苦不迭,暗自忖道,完了,若果真如这兵丁所言,那华州城中此时必是出了岔子,如今吾领着这许多兵丁出城,那城中早已空虚不已,若真个是贼人趁机抢入,那。。。想到此间,那巴鲁登时心中凉了半截,腿脚一软,扑通一声,竟是跌坐在大石之上默不作声。 亦在此时,方才那引军攻山的先锋紧走了几步来到了这巴鲁近前,一见着巴鲁便是哭丧着脸大声的嚷道:“将军,这山上太过凶险,算上方才吾等已是连攻了七回,白白折了这许多弟兄,却是连那隘口的门都未摸着一次,兄弟们很是沮丧,将军,如此攻法恐是不妥,怕是要另寻良策”。 耳闻得这先锋如此说道,这巴鲁不禁抬眼看了看这人,接着又是拿眼四下里扫了一圈周遭的弟兄,但见这些军卒大多已是瘫倒在地,汗流浃背,喘息不止,显得很是疲惫不堪。眼见得此,那巴鲁更是烦上加烦,焦躁不已。那一众人等眼见得这主将这般情形,登时士气为之一泄,那仅存的一点锐气也随着主将的颓废而化为乌有。 “将军,事不宜迟,还请将军速速定夺,方才某撤回之时见得那华州方向升起烟火,恐是那华州有变,将军须从速拿个主意,若再迟疑,恐误了大事,知州大人以后若是怪罪下来,怕是吃罪不起”。 这先锋原是那知州身边的侍卫统领,此番奉着知州之命领着众军前来配合巴鲁,来到此间之后,那巴鲁便是命这统领充作先锋,说是这山上草寇羸弱,不堪一击,欲将这头功让与这统领,这统领平素在那知州府衙之中亦是被吹捧惯了的人,闻得此言,还当这巴鲁有心成全,心中欢喜不已,一口便是应了下来,哪知自己随后引军攻了数次,除了丢盔卸甲狼狈而逃之外,竟是一无所获,恼火之余早已是悔恨不已,在那心中早已将那巴鲁亲戚统统问候了一遍,此刻眼见得这巴鲁六神无主模样,心中更是鄙夷,随即便是冷声说道。 听得这先锋一说,那巴鲁心中立时便是有了定夺,但见得他将那钢牙一咬,很是不甘的朝着那少华山上出神的凝望了一会,接着便是腾腾几步猛的一下跨上战马,向着身后众军大声招呼撤军回城,那已是疲惫不堪的众金军听闻的将军发令,立时俱是如释重负一般瞬时来了精神,但见得众人迅疾站起身来,接着便是一窝蜂也似向那官道上潮涌退去。 一干金军却才往回走了里许,忽的那天空之中又是一道烟花暴起,那巴鲁将军和那先锋一见得此,立时便是满脸惊恐的对望了一眼,随即便是大声呵斥着众军丢掉一切繁重物件,向着华州城轻装疾行奔去。 却说这一众金军又一次丢下许多尸体败退之后,那隘口之上亦是疲惫不堪的周侗等人,随即便是命着着远远候着的妇孺老幼赶紧运送食物和着滚木石块上来,顺道将着一些伤号抬下去治伤。 借着这段时间,周侗等人俱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抓紧休整起来,却在此时,那华州方向忽的升起了一道烟火,这周侗等人见得次先是一愣,接着面上俱是露出惊喜之声。 “师傅,看来俺们没有看错人,那飞天和着忠孝两个小子似是在那华州城中得手了”。片刻之后,那武松走到了周侗身边,扬起眉毛很是有些得意的说道。 “哈哈,应是这么回事,洒家从前亦是在那军中待过,识得那烟花是甚意思,汝这两个徒儿确实了得,待得二人回山,老夫当将着平身所学倾囊相授,以助这二人以后建功立业,扬吾大宋之威”。那周侗听的武松之言,亦是满面红光很是兴奋的言道。 “汝等暂且莫要大意,休整片刻,吾等再上那隘口,若是那金狗再有胆来犯,洒家和汝等一起再杀他个有来无回”。武松等人和着一众庄客听得这周侗如此言说,俱是哈哈大笑起来,不多时,众人休整已毕,又是振作了精神去到了隘口之上。 约莫一柱香之后,那山道之上竟是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几声山风呼啸之声,竟是再无半点喊杀之声传来,那隘口之上的周侗等人随着这异样的情状,俱是慢慢的松弛了下来,又过了片刻还是未有人来,且喊杀之声亦是杳无踪迹,这周侗等人立时心中便是有了一丝莫名窃喜,随即这周侗便是命着一名身体矫健的庄客下山前去打探。 那庄客听的命令,立刻便是飞身下山,不多时这人便是来到了一处可以看见山下的大石之上,手挡凉棚向着山下远远看去,只一瞬之间,那庄客便很是激动的转过身来,向着隘口之上大声的喊道:“老庄主,金兵撤了”。刹那间,那隘口上下,一片欢腾。 第五十八章 出奇而制胜 华州城东门外的小道之上,一彪人马正疾驰赶往少华山,此队人马约莫有百十来人,有得穿着金军衣甲,有的穿着衙役号衣,更多的则是一大群身着囚服的牢犯,此队人马正是从那华州城中杀将而出的飞天等人,他们却才从得那东门出来,堪堪才行到那岔道之上,忽的岔道一侧的官道远端远远的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循着马蹄声一看,一道拉的长长的火龙正缓缓的向着州城移动,且那队伍之中,还不时传来叫骂之声。 “飞天,快往那前方看,那些人是不是就是攻打少华山的金贼”。眼见得此,耶律云裳轻轻打着马行到了飞天身边,颇有些激动的小声问道。 那飞天亦早已是见到了那队人马,耳听的云裳之言,飞天便是嘻嘻一笑,颇有些得意的轻轻嗯了一声,那云裳见得飞天这副神情,趁着飞天一个不留神,顺手便是狠狠的掐了飞天胳臂一下,只痛的那飞天立时将那口一张,好悬没喊出声来,云裳一见自己得逞,心下大悦,便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云裳这一笑,便是惹的周遭众人将那眼光投向此间,幸得此间夜黑,看不清爽,否则那已是面上发热,脸红若猴臀的飞天怕是要被众人一阵调笑。 片刻之后,这飞天揉了揉被掐的生疼的胳臂,狠狠的瞪了云裳一眼,便是很是仔细的向着金军队伍观瞧起来,只片刻之后,这飞天忽的眼前一亮,心中立时闪过一丝灵光,只见他闭上眼沉思了片刻,便是轻声的唤了几个人的名字,将着他们唤到身前。 不多时,那忠孝,李彪,李冬生和着一名中年庄客被飞天唤到了近前,那飞天见得众人近前,便是指着那拖了很长的金人队伍向着众人言道:“众家兄弟,汝等且看那金人队伍,此队人马当是那攻打的少华山的金军,吾观这金人队伍中的火把来看,这些金人行进缓慢,且前后脱节,队伍已然不成完形,想必这些金人在那少华山未曾占得便宜,且吾等在这城中一闹,这些人便慌乱回救,因此这一番折腾之下,必定是疲惫至极,吾等众人虽是刚冲杀出来,却是远比他们要有锐气和气力,不若吾等悄悄向前埋伏,待那金人队伍后队经过之时,吾等”。言说到此,这飞天轻轻一笑,将那手横着用力一挥,那众人眼见得此已是心下明了飞天所想,俱是面上挂起了笑颜,摩拳擦掌,嗷嗷欲试。 见得众人皆是同意打这一仗,飞天随即便拉着几人详说了一番,只听的几人哈哈大笑,称赞不已,言说已毕,各人便是分头行事。 且说这飞天分派已毕,便是从那队伍之中挑起了人来,只片刻之后,连着自家飞天已是点出了五十余人,由着自己和着忠孝,李彪等人率领,趁着夜黑,悄悄的去到那官道一侧隐蔽下来。其余下众人和着马匹皆是交给云裳,由着一名庄客辅佐,散开在那小道两侧,等待飞天号令依计行事。 说时迟,那时快,这飞天等人堪堪潜入那官道附近的草丛之时,那金人前队已是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借着火把光亮,那些金人的轮廓已是清晰可见,眼见的此,那飞天急忙招呼众人伏下身来,耐心等候。却在此时,那金人队伍后面蓦的响起了一阵马蹄之声,紧接着一队金人骑兵很快便是行到了离着飞天只有数十步之距的地方。 但见这队骑兵行到此间之时,忽的停顿了下来,接着飞天等人便是听到了一阵似曾相识的喝骂之声。 “直娘贼,汝等这些腌臜泼才,平日里喝酒吃肉之时个个如狼似虎,一打仗全都如那草芥一般,当真丢人,某也不怕吓汝等,如今城中已是起了变故,当是有许多贼人在得城中,知州大人那里甚是危险,若是大人出了甚岔子,吾等一个也跑不了,快给吾跑”。那人说完,想是心中气急,接着便是将那马鞭一挥,照着身前几名正在喘着粗气叉腰前行的金兵就是一通鞭打,瞬时之间,这金人队伍之中便是传出了一阵惨嚎之声,随即这金人队伍在这将军一激之下,脚步之声立时便是频密了许多。 见得众手上终是舍得出力奔跑了,那将军这才狠狠的哼了一声,招呼身后众骑兵向着城中飞奔而去,却原来这将军正是奉命讨伐少华山的巴鲁大人,那巴鲁方才见得众军拖拉懈怠,心中甚为不满,于是便有了刚才一出,他这一顿鞭子之后,前队却是卖力前行,可他却不曾发现,自己的队伍已是越拉越长,后队的人已是拖的更加靠后。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那巴鲁已是领着众骑队进的城中,前队金兵业已是堪堪近的城门,而那金人后队,约莫有着五六十人已是远远的离着大队足有里许,且这般人个个满头大汗,步履蹒跚,好似灯油已尽一般,那伏在草丛之中的飞天眼见得此,估摸着火候已是差不多了,便是眉头一扬,大吼了一声便是第一个跃出草丛,在着飞天两侧潜伏的忠孝等人眼见的飞天冲出,俱是大吼了一声,纷纷跃出草丛,举着兵刃各自寻找猎物,冲杀过去。 潜伏在小道附近的云裳等人,见得己方众人已是杀入敌阵,便是依着飞天吩咐,扯着嗓子,用着全身气力大声喊杀不已。 那正自蹒跚前行的一众金兵,忽的见得身边杀出许多凶神恶煞一般的敌军,接着不远处又是想起了一阵令人胆寒的喊杀声,顿时便入惊弓之鸟一般,立时便时乱作一团,前队之人听得喊杀,心中亦早已没有再战的勇气,于是也顾不得身后情形,俱是发了一声喊拼命的向那城门跑去。 前队之人一跑,便是苦了那最后拖后的五六十名金兵,眼见得敌人已是冲杀近前,便是有心举起刀枪自卫,怎奈一路奔波加上方才受了惊吓,早已没了多少气力,刚一接战,便有数人已是中刀倒地,发出悲惨嚎声,余下众人闻得此声,仅存的一点斗志亦是荡然无存,发了一声喊,便是纷纷丢下刀枪,向着前队追去,飞天等人眼见得此,俱是心中豪气顿生,挺起刀枪,呐喊着追杀过去。 第五十九章 聚义少华山 “兄弟,今天这仗打的真个是痛快无比,洒家自那金人占了此地,便无一日不受这班金人鸟气,今晚,痛快”。 官道之上,血污满身的李彪刚刚砍翻一名金兵,一转身,便远远的瞅见那侥幸逃脱的几名金人,好似丧家之犬一般,一边哭喊着一边连滚带爬的逃进了城门之中,这李彪心中立时便是觉得畅快无比,大笑着向着身边的一名穿着捕快号衣的人言道。 “正是如此,哥哥,即便是洒家,今日也砍翻了一名金贼,好好出了一口恶气”。那李彪方才说完,这捕快亦是兴高采烈的说道。 听得此人竟也砍了金兵,那李彪似是觉得惊喜不已,满脸堆笑的拍了怕他的肩膀向他点了点头,末了还冲他竖了竖大拇指,那捕快一见之下,却似有些羞怯一般低低笑了起来,此人正是在那城楼之上吃了金人羞辱的张驴儿。 “兄弟,今日吾等有获此大胜,皆是仰仗那位小哥”。眼瞅着满地的金人尸首,而己方损失甚微,那李彪在那人群之中寻到了正和大伙一起收拾战场的飞天,接着便一脸崇敬很是服气的指着飞天向着张驴儿言道。 那张驴儿听得此言,亦是连连点头,同样很是一脸敬佩的看着飞天言道:“哥哥,吾等今日跟得这小哥,才好好做了一回人,从今往后,洒家便死心塌地跟着这小哥干了,即便是死了,也对得起祖宗”。 话音方落,这张驴儿身边忽的有人猛的一拍他的肩膀,接着便是一声好字传入了耳中,那张驴儿和着李彪二人听的声音,俱是侧身一看,却原来是正笑呵呵的看着二人的李忠孝。 忠孝见得二人看他,便是哈哈一笑,大声说道:“方才这位兄弟说的甚对,吾等从今往后,好好杀敌报国,这才对得起爹娘祖宗”。听得此话,那场中的众人俱是欢呼了一声,纷纷叫起了好来。 “众家兄弟,此地不可久留,快快打扫战场,从速离开”。那众人正自欢呼雀跃之时,燕飞天不禁抬头向着那远远的城楼方向观看起来,只这一看便见得城楼之上不知何事已是亮起了一片星星点点的火光,眼见得此,飞天立时便是想到此间不能再留,多耽搁一刻便多的一分不测,想到此间,随即便是命令众人急速撤退,只片刻之后,这官道之上除了满地的尸体,便再无一人踪迹可寻。 “老庄主,山下又来了一彪人马,只是天黑,看不清这些来人的颜面”,却说那少华山上,周侗等人见得那金人退去之后,又是等了片刻,确定那金人已是果真撤走之后,那周侗和着武松等人便领着众庄户百姓一起出得隘口去到那山道之上收拾起来,待得众人堪堪将要清完之时,那正在山下放哨的一名庄客猛的向着山上大声呼喝了起来。 周侗和着武松等人听得又是有人前来,不敢怠慢,随即便是领着众庄客一起退入隘口,纷纷又操起滚木雷石,严阵以待。 不多时,那山道之上果真便是出现了一队人马,似有百人之多,借着灯火粗粗一看,那当先一队骑兵俱是身着金人号衣,眼见得此,那周侗不禁心中又是豪气顿生,随即便是招呼众庄客,待那金人靠近便是狠狠再揍。 眼见得那队人马愈行愈近,周侗身边的一个后生猛的便是一下跳将起来,满脸喜色指着那队来人向着周侗说道:“老庄主,是燕小哥他们回来了”。蓦的听的这声言语,那周侗随即便是和着武松萧让等人睁大了眼仔细往下看去,那当先而来的二人果真便是燕飞天和着李忠孝,眼见得是这二人,那周侗等人立时心中便是无比激动,急忙下得隘口,吩咐左右打开大门,大笑着迎了出去,只须臾之后,那山道之上便是欢腾一片。 一番哄笑之后,飞天忠孝二人便是引着身后众人一起入得那大寨之中,行到一处空地之上,飞天便是吩咐李彪和李冬生二人将着带来的衙役和着一干犯人整好队,这才领着周侗和着武松等人来到近前。 “飞天,这些皆是何人”。眼见得飞天一下子带了这许多人前来,周侗心中是又惊又喜,看了片刻,便是笑着向着众人点了点头,转身乐呵呵的向着飞天问道。 听得周侗相问,站在飞天身边的忠孝立时便是按捺不住激动之情,几步抢到周侗等人身前,笑嘻嘻的作了个揖,随即便是吐沫横飞,添油加醋的将着一干事由娓娓道来,那周侗等人一边听着一边便是不住的频频点头,看向飞天的眼神亦是越发的欣喜。 片刻之后,待得那忠孝言说已毕,周侗随即吩咐左右立即埋锅造饭,犒劳众人,却在此时,一直站在周侗身边沉思不语的飞天思忖了片刻,便是紧走了几步,来到了周侗近前,向着周侗一拱手,随即便是转过身来向着场中众人言道:“众家兄弟,吾等此次两败今日,且在得华州城中又大闹了一番,那金人必视吾等为眼中钉,恨之入骨,即是这般,不若吾等索性就此举起义旗,与那金人干了”。 说到此间,这飞天将身以让,便是侧身指着周侗对着大伙又是言道:“吾身后的这位老英雄便是名扬天下的周侗周老英雄,周老英雄为人正气,侠肝义胆,天下敬仰,吾愿奉周老爷子为首,跟着周老爷子,跟那金人血战到底”。言罢,便是翻身跪倒在地,那周遭众人听得这话,纷纷便是跪倒在地,和着飞天一起跪请了起来。 眼见得场地之中乌压压的跪了一地,这已是七十有余的周侗老爷子亦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思忖了片刻,这周老爷子便是腾腾几步走到了一方木桩之上,向着场中众人朗声言道:“诸位好汉,即是各位抬举,老朽亦不扭捏作态,暂且先接了这位,从今日起,老夫便与汝等一起,驱逐鞑虏,替天行道”。 听得周老英雄已是允了,那场中众人立时便是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之声。 第六十章 狼烟 复又起{一} 话说那飞天等人话说那周侗在那少华山上举起义旗之后,他们大闹华州府且在少华山两败金军的消息,瞬息之间便是在这华州周遭传递起来,一时间周边的各路英雄好汉闻得这消息便是纷纷前来入伙或是听候调遣,短短数日之间,那少华山上便已是聚集了千人之多,且每日里不断有人前来投奔,隐隐之间,这少华山竟已成了华州一带抗金的共主。 且说那少华山一片欣欣向荣之际,那华州城中却是一片死气沉沉,阴郁不已。 知府阿大人自那日被着飞天刺了一枪之后,一直惊魂未定,加上恼火夫人身亡,大牢被劫,且又折损了许多兵马,一气之上竟是卧床不起。那推官阿速和着将军巴鲁得知知州生病,便是前来探望,刚见着面,便被那知州一顿大骂,只差拿刀剁了这二人,这二人被这一骂亦是自觉无有颜面,羞愧不已,俱是称病躲入家中,闭门不出,于是,这诺大的一座华州城竟是无人理政,纷乱如麻。 如此这般又过了数日,这华州城捉拿周侗未果反致那华州出了大患的消息亦是通过八百里急报传到了那远在上京的太傅金兀术手中,那兀术见得此报,直气得是咬牙切齿,大怒不已。这些年来,这大金四王爷一直在中原与那岳飞率领的岳家军苦斗,屡屡被那岳家军打的丢盔卸甲,只差一点便是要弃了中原逃回北地,后因那岳飞死于南人内讧,这才让这兀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借机扭转了局势。 其后,这兀术偶然听得宋人朝中的细作回禀,这岳飞的师傅名唤周侗,尚还活着,居住在陕西华州府周家庄,这兀术一听之下,便是将那对着岳飞的怨恨迁怒于周侗,一纸令下,便要灭了周侗,本想着这老贼已是风烛残年,抓他定是易如反掌,如今却收得如此急报,怎不叫这兀术吃惊恼火,气急之下,这兀术当即决定,亲自领兵去那陕西会会周侗,想到此间,那兀术即刻便是去到朝中向着金主请命。 却说那当今的大金皇帝乃是熙宗完颜亶,自登基以来便是由着叔叔兀术辅佐,如今听得叔叔兀术入朝请命要去那陕西平乱,自是满口答应,随即下诏让那兀术在那御营兵马之中任意挑选。 那兀术见得皇帝这般支持,心中亦是十分高兴,于是便在那御营之中点了三千精兵,再从着本部老营之中抽调了一千名铁浮屠和着两千拐子马,共计六千精锐,亲自领着和着心腹谋臣张中孚等人,一路星夜兼程,浩浩荡荡的杀奔华州而去。 且说那金兀术领着大军赶往华州之时,那少华山上,周侗等人亦是没有闲着,每日里只是不停的操演军马,修缮城防,打造军械,在此之间,周侗亦是每日抽出时间,亲自指点那燕飞天和着李忠孝二人,那二人得名师指点之后,俱是醍醐灌顶一般,功力与日俱增,周侗和着武松萧让等人看在眼中俱是欣喜不已。 又过了旬月之后,那周侗等人正自领着军马在那大寨之中操演阵型,忽得华州城中安插的细作紧急来报,言说不日之后,大金太傅金兀术将要帅着大军赶来此间,言说要踏平少华山,一雪前耻,那周侗等人听的如此言说,急忙便是派下探马召集各方英雄一起来这少华山大寨计议对策。 接得周侗发出的英雄帖之后,那些曾言说听从调遣的众家绿林好汉竟是纷纷犹豫起来,却原来这些人听说来的是那名震天下的金兀术,且带来了大队精锐兵马,俱是为之气泄,胆寒不已,于是这些头领暗自私会之后,纷纷找了托辞婉拒不来,仅有那少华山西边的杨家寨的小六郎杨飞龙和着飞云山的镇山太保周定邦二人各率了数百人前来少华山会盟。 眼见得发了十多张英雄帖,仅有着两家前来回合,那周侗和着飞天等人心中暗自唏嘘不已,眼见得援军已是尽皆到齐,于是那周侗随即在那聚义厅中召集众头领商议对策。 “众位头领,如今那金兀术大兵压境,不日便要来到此间,洒家等合着杨家寨和飞云山的兄弟算在一起亦不超过三千人,且吾等军械简陋,其中更有很多壮士新来不久,未见过战阵,各位兄弟,汝等皆想想对策,吾等该如何办是好”。那周侗见得众位头领已是到齐,便是即刻向着众人言道。 那众位头领听得此言,俱是低低私议不已。见得众人面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惊惧之色,那坐在周侗下首的武松清了清嗓子,便是一下站起,立在大厅之中,但见得这武松环视了一番众人,接着便是向着众人唱了个四方诺大声言道:“众家兄弟,莫要害怕,那金人亦是只有一个鼻子两个耳朵罢了,并未比俺们多出甚零碎”。 听得武松这一说,那屋内的众人立时便是一阵哄笑,方才略显紧张和着恐惧的氛围立时便是舒缓了许多,眼见得众人面上已是缓和不少,那武松笑了笑又是言道:“俺以前在那水泊梁山之时,和着俺宋大哥一起,与那大宋官军和着大辽军队亦是交手过多次,也没甚大不了的,就那前次来说那金人军队不也是败在俺们手中了么”。 那座下众人听的武松这么一说,,面上又是松弛了不少,却在此时,一名头领想了想却是言道:“武师傅,汝言却是如此,然此次来的兀术非同小可,听说此次他可是带着甚浮屠和甚马来的”。说到后面,想是不知道那两支军马该怎生称呼,顿时有些语塞起来。 “那是铁浮屠和拐子马”。却在此间,武松下手的燕飞天却是朗声接着言道。 那众人听的是飞天之言,俱是看向了他,以期下文,眼见得众家头领看向自己,那飞天便即笑了笑接着说道:“听说那铁浮屠是那兀术所建的最精锐之军,人和马俱是全身披甲,端的厉害,再说那拐子马,乃是将那几匹马窜在一处,冲击之时,杀伤甚众,亦是厉害无比”。 那众头领听的飞天这一说,面上又是一凛,似是有些畏惧,那飞天眼见得众人如此,随即便是哈哈大笑说道。“众位头领,那铁浮屠和拐子马虽是厉害无比。可也别忘了,他们是怎的被了吾等那岳大帅打的一败涂地的,更何况,敌军虽是来势汹汹,却有一样他们未曾算好,吾等这少华山山道崎岖,马军施展不开,吾等只消多备些米粮,守好这隘口,便可保这少华山无忧矣。” 听得飞天之言,那众头领的眉间立时舒展许多,纷纷笑着赞许的点起头来。 第六十一章 狼烟复又起{二} “啪”,华州府衙大堂之上,一只茶碗被狠狠的砸碎在堂下的地面,立时便是唬的那堂下立着的一班文武,俱是浑身一哆嗦,腿脚一软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惶恐至极。 “汝等这些个蠢材,平日里只知吃喝玩乐,如今被这一班山野之人给收拾的如此狼狈,吾大金的颜面便教汝等给丢尽矣”。 大堂之上,桌案后的交椅之下,一个年约五十有余,虬髯已是有些微白的精壮汉子兀自正端坐在椅子上,听着那堂下跪着的众官员详说那最近与那周侗交战始末,听的激愤之处,忍不可忍便是随手那起茶碗向下便砸,此人正是星夜兼程刚刚赶至华州不久的当今大金太傅金兀术。 “太傅大人恕罪,卑职等该死,念在卑职曾跟随大人出生入死征战多年的份上,且请再给下官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卑职等必将拼死拿下那少华山,活捉那周侗老儿进献给大人”。见得那兀术发得雷霆之火,那知州阿大人磕了一阵头之后,便是涕泪横流着向着兀术求饶到。 听得这话,那兀术不禁又是看了看堂下跪着的这阿知州,眼瞅着这身上缠着绷带,面色苍白,一脸憔悴的阿大人,兀术心中着实气不打一处,有些便要拿着这知府开刀,可又一想,此人却是曾经跟随自己戎马多年,若是果真一刀宰了他,恐惹的那些个老部下心中不忿,想到此间,这兀术竟是有些语塞起来。 那跪在知州阿大人身后的通判阿速,听的知州大人如此说道,便偷偷的抬起头,拿眼观瞧起了太傅大人,眼见得太傅大人似有犹豫之色,便是拿手轻轻捅了一下跪在身旁的巴鲁将军,眼瞅着那巴鲁侧身看他,随即便是向他递了个眼色,巴鲁立时便是会意,二人便是各自努力挤出了几滴泪水,往前急爬了几步,行到了兀术脚下,一把抱住兀术的大腿,只见那阿速大哭着言道:“太傅大人,前者出了这大乱子,吾二人罪孽深重,恳请大人再给吾二人一次机会,将功补过,不擒了那周侗老儿,吾等愿提头来见”。言罢,这阿速便是梆梆的叩起了头来,那巴鲁一见如此,亦是忙不迭叩起头来。 眼见得这二人如此奴颜婢膝的丑陋模样,那兀术是打心里憎恨这二人,耳闻得这阿速之言,兀术不禁看了看这二人,又看了看那知州阿大人,忽的眼睛一亮,原来这兀术是要杀那知州立威,可是那知州一提旧事,自己便不好下手,兀自正有些发愁该找何人来立威,如今这二人送上门来,岂不是正合适,想到此间,心中便是有了计较,嘴一咧,竟是呵呵笑出声来。 那正抱住太傅大人痛哭不已的阿速和着巴鲁二人,耳闻得太傅竟是笑了起来,二人不禁心下有些疑惑,俱是止住眼泪偷眼观瞧起来,只一抬头,正瞅见太傅大人正笑嘻嘻的看着他二人,这二人便是以为太傅已是饶过他们,激动之下,便是立时又是跪倒在地,涕泪横流的表示一切但凭太傅吩咐,无有不从。 听得这二人如此说,那兀术不禁心中偷乐起来,暗自忖道,汝二人既是这般说辞,那可是汝二人自找,可须怪不得吾。想到此间,便是眉头一舒,轻轻一笑,便是弯下腰来,一手一个轻轻扶起这二人,接着便是和颜悦色的向着这二人言道:“汝二人方才于某所言,可是真心话”。那二人闻听此言,急忙点起了头来。 见得这二人点头,那兀术亦是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即便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向着二人言道:“即是这般,那某便向汝二人借上一件东西,不知汝二人可能予否”。听得这兀术这般说,那阿速急忙抢着言道:“但是太傅所求,吾等只要有,便是有求不应,即便是取了吾二人性命,亦是再说不惜”。 闻听的这话,那兀术立时猛的一拍大腿,喊了一声好,随即便是哈哈大笑起来,眼见的这太傅大人愉悦如此,这阿速更是心中颇为得意,站在兀术身边亦是陪起笑来,得空还朝着那巴鲁递了个眼色,好似炫耀一番。 “即是如此,那本官也就不客气了,来人呐,给吾将这两个腌臜废物绑了”。忽然之间,那兀术面色一变,冷着脸沉声向着大堂之上站立的卫兵吩咐到,那众兵听的吩咐,俱是喏了一声,几步抢上近前,一通手忙脚乱便是将着那二人五花大绑。 且说那阿速二人正自窃喜之时,忽的听到兀术如此言说,二人脑中立时便嗡的一声,一下便是发懵不已,待得二人清醒之时,已是被那众军五花大绑,动弹不得,俱是眼巴巴的看着兀术,很是不解。 见得这二人如此神情,那兀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便是看着二人哼了一声,狠狠的骂道:“汝这两个狗奴才,还有脸来跟吾请命,汝等在这此间所作所为,本官已是查的清清楚楚,汝等有何颜面来向吾祈活,方才汝等自己说的,吾但有所求,汝等必予,那好,本官便借了汝二人这项上之头祭旗,以振军威”。 话音方落,大堂之上忽的传出两声啊的大叫之声,接着便是噗通噗通两声倒地之声,接着一股难闻的屎尿臭味弥漫在了大堂之上,直把那大堂上的众人熏的掩起了耳鼻,直皱眉头。片刻之后,一片哭喊求饶声中,那阿速和着巴鲁二人便被押出大堂,关入了大牢之中。 待得那二人被押着出了门之后,这兀术转头看向了那知州阿大人,但见那阿大人已是瘫坐在地,脸色煞白,浑身如筛糠一般,已经是魂魄不在。眼见得此,那兀术不禁眉头一皱,接着便是一声大吼:“阿不罕”。那知州大人一听之下,赶忙趴到在地,连连称在。 “阿不罕,念在汝跟吾多年份上,本官便给汝一次机会,吾大军的粮草补给便交于汝,若是再有半点差池,方才那二人便是汝的镜子,汝可记下了”。兀术又是言道,那阿不罕听得此言,立时便是激动的涕泪横流,对天发誓不已。 琐事处置已毕,那兀术环视了一下周遭众人,便是眼眉一竖朗声言道:“众军听令,暂且休整三日,三日之后,进剿少华山”。只瞬息之间,大堂之上便是发出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之声,那兀术见此情景,胸中豪气顿生,不禁将眼看向了东南方向咬牙切齿不已。 第六十二章 金人使毒计 “王爷,张中孚先生到了”。却说那华州城里,太傅兀术正在那后堂之中,盯着一块写着周侗二字的木牌怔怔发着呆的时候,一名侍卫忽的进门禀报,听的那侍卫之言,兀术蓦的眼前一亮,急忙吩咐左右将那张先生让进屋来。 “王爷,因何烦恼,说来与小臣听听可否”。片刻之后,一名身着青衫,手执着一柄羽扇的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缓步走进了屋来,一见到那兀术便是作了个揖呵呵笑道。 “还不是那反贼周侗么”。听得张中孚这么一问,那兀术叹了口气沉声言道。 “哦,王爷,此话怎讲”。张中孚似是有些惊讶的问道。 “张先生,本王先前发了一道谕令给这华州的阿大人,本想着这老贼厮已是风烛残年,抓他便如抓个蚂蚁一般,未曾想这老贼厮竟是屡屡挫败吾军,将这华州连着周遭州县激的民变四起,匪患猖獗,怎不叫人懊恼惊叹”。见张中孚这么问,那兀术也便不在隐瞒,颇有些感慨的盯着那木牌对着他言道。 见得兀术这般言说,那张中孚却是并未急着回答,轻摇着羽扇在那屋中来回走了几步,便是蓦的眉头一舒,轻轻笑了笑向着兀术躬身施礼道:“大王,小臣有一计策,愿说与大王,以供参考”。 一见张中孚似是成竹在胸的神情,那金兀术立时便是来了兴致,点了点头,示意张中孚详说。张中孚一见之下,便是侃侃而谈:“大王,这华州四围之乱,看似毛贼处处,实则主力便只这少华山周侗一支,不若这样,大王将那两个要斩的狗官推将出来,反正已是要死,不若将这华州一切责任推在这二人身上,言说这征伐并非大王之意,而是这两个贼厮串通假传军令,大王将这二人斩之,将头悬于城门示众,接着便遣使去那各处盗匪之处招安,言说只要不与吾大金为敌,便既往不咎,且许以官职地盘,不怕这些汉人不动心,待得这些贼人投诚之后,大王许些空头官衔给他们,命他们充作先锋先去剿除各处不愿降服的叛匪,待得这些羽翼减除,那少华山贼人自是孤立无缘,待到那时,大王在一鼓作气,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大功告成矣”。 这张中孚话音方落,那兀术已是连连拍手大赞起来,片刻之后,这兀术便是命那张中孚立好文告,随即便是张贴在城门四处,亦是在同时,兀术派出各路使者带着委任文书去那各处山寨招安。 只数日之后,周边已有数个大寨的绿林接了状子,计有那青龙山的霸山虎齐彪,桃花寨的闯踏天于化龙,清水川的扑天鹞张金前等七八个大小头目,各自带着本部人马开往那华州受了招安,那兀术见得这张中孚的计谋甚是有效,心中很是欢喜,于是便是亲自宴请那几位头领,封官许诺不止,直把那几个头领激动的涕泪横流,纷纷表示效忠大金。 数日之后,这被招安的绿林齐齐被带到大校场之中,整编了一番,竟有两千人之多,那张中孚一见,又是向着兀术出了个主意,将这一干人等分作两队,分别命得齐彪和着张金领充作先锋,让这二队分作左右分别扫荡,互为竞赛,每日晚间杀人多着一队论功行赏,那两个大头领接得此令,便是纷纷卖力的冲杀起来,更有甚者为了邀功,竟不惜滥杀百姓以充之,兀术等人得知此事,居然充作不闻,那两队人一见得此更是张狂不已,一时之间,华州周遭哀鸿遍地,人心突变。 “周老庄主,请务必要给吾等做主啊,这些贼人太是可恨了,想当初一起造反,如今却接受那鞑子招安,掉转头来打杀吾等,吾等众人势单力薄,已是纷纷被他们打的惨不忍睹,老庄主吾等知错矣,还望老庄主不念旧事,收留吾等,吾等必和庄主一起同心杀敌,再无半点犹豫”。 少华山聚义厅中,周侗和着众头领俱是皱着眉头一脸冷漠的盯着那地上看着,此际,那地上正胡乱的跪着十数个衣衫破烂狼狈不堪的人,这些人正伏在地上大哭着向着周侗请罪,却原来这些人正是那山下各处不愿接受招安的各处头领,因是拒绝招安个个被那些先锋军打的寨破人亡,这些人聚在一起,走投无路,只得凑在一起,将着剩下的数百人马一起来到这少华山投效。 且说这周侗眼见着这些人跪在地上,心中着实有些百味杂陈,暗自忖道,前者老夫邀约诸人一起来此共谋大事,汝等听闻强敌来了,俱是怕死避战,如今可好,汝等众人已被个个击破,仅剩得这点残兵来此,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想到此间,这周侗不禁愈想愈气,鄙夷不已,可是转念又一想,这些人虽是惨淡至此,然终究是幡然醒悟,既是如此,还是收下为好,多得一人便多得一分力量,想到此间,周侗随即便是命人将他们带得下去,酒肉衣食好生照料。 眼看着这些曾经都是威风不已的各路豪杰,如今却是这班灰头土脸,周侗和着一干头领等人俱是唏嘘不已,却在此后,不久,那众人正自商议事项之时,忽得闻得手下禀报,言说那西城外的李家庄的庄主李瑄,差了他的二儿子赛温侯李天泽前来此间有要事求见。周侗等人闻听之下便是即刻招呼那李天泽上堂问话。 只片刻之后,一年约二十出头,身高足有八尺,面目俊朗的年轻后生,满身血污的大步走将进来,此人一见到周侗,立时便是眼圈一红,跪倒于地,大声哭诉到:“周伯伯,万望伯伯念在旧日情分,速速救吾爹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家庄的二公子 一见得这李天泽急切如斯,那周侗腾的一下便是立起身来,紧走了几步,连忙将着那这李天泽扶将起来,大声问道:“孩子,莫要着急,且坐下慢慢说来”。 那李天泽一听之下,便是再也忍将不住,向着场中诸人将那自家之声,急切的的说将出来,那众人听罢,俱是火冒三丈,气之极矣。 第六十三章 大战李家庄 {一} 华州城西,离着州城约莫有着二十几里的一处山岗之上,背靠着大山,坐落着一处诺大的庄园,但见这庄园周遭均是被着一道高约二丈有余的宽大石墙给圈护其间,而在这石墙之外则有着一条宽约丈许的巨大壕沟,而在那壕沟之外更是堆起了不少拒马木栅,此处之雄壮巍峨即便是与那华州州城相较,亦是不逞多让。 此际,那宽大的石墙之上正有着百十名头扎红巾身着号衣的庄户汉子,手里各自执着兵刃弓矢,正一脸疲态的向着垛口外望去,再看那垛口之外的石墙之下,胡乱得扔着几架摔断了的长梯,而那壕沟之中已是横七竖八的置着二十多具尸体,那离着壕沟约莫百十步的地方,大群身着号衣打着五彩旗号的军汉,正挥舞着刀枪冲着石墙呼喝不已,在那军汉身后一处高地之上,一名似是领头的将领正和着几名头目向着城上指指戳戳,似是在商讨又一轮攻击。 “众家兄弟,汝等皆是好样的,再扛的一扛,熬到天黑,那金人便不敢再攻矣”。石墙之上,一处垛口之前,一面巨大的绣有李字的大旗之下,一名身披铠甲,头带铁盔的中年汉子正满脸焦虑的立在那里,抬眼向着与那金人已是熬斗了终日的众庄客四下里观瞧,但见得众人已是目光迟滞,疲敝不堪,更可怕的许多人的面上已是挂上了惊惧之色,眼见得此,这汉子立时便是强自振作精神向着众人大声言道。 且看那汉子说完,这石墙之上的众庄客俱是为之一愣,过了片刻才响起了一阵软弱无力的应和之声,在那之后,石墙之上又是陷入一片死寂恐慌之中,眼见得众人如此神情,那汉子面上更是苦涩不已,情不自禁的将那眼向着东南方远远眺望起来,心中更是急切的呼到,二弟,汝那里进展若何,为兄这里怕是危在旦夕矣,那汉子瞅了一会,又向着城外那些金人方向恶狠狠的瞪了几眼,随即便是吩咐一名头领暂且领着众人,自己便是疾速跑下石墙,向着自家大宅奔去。 只片刻之中,这人便是来到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大宅之中,只片刻便来到了后花园的书房之中,此际那书房之中一名年约六旬的健硕老者正自皱着眉在这大屋之中来回走着,一见到那中年人进得屋来,便是一把拉着他的手,急切的问道:“天恩,那天泽还是未曾有得一点消息么,另着现今外面军情如何,弟兄们可还撑的住”。 闻得这老者问询,那中年汉子愣愣的将眼盯着他,好半晌才长叹了一声,随即便是走到一张椅上坐定,只是默不做声,那老者见着这中年人这般样子,立时便是苦起了脸,心中后悔至极,这人便是李家庄的老庄主李珣老爷子,方才那中年人正是他的大儿子,人送绰号赛叔宝的李天忠,这二人此间所处之地正是被那金人围困的李家庄。 这李老爷子为何这般沮丧后悔,却原来是这老李家祖上原是那陇西李唐后裔,自那大唐被灭了之后,这一支李唐后裔便是迁徙于此隐居,因见得此地风水甚好,便在得此地扎下根,于是这百多年里,经过李氏历代宗族之人不断修缮,到得这李珣手上之时,已是雄霸一方,颇具规模,这华州地界之上,只除了周侗名号更大之外,若论势力,这李家若是称的第二便无人敢称的第一,因此这二人虽是彼此熟识,然那李家却是仗着身世总是隐隐有些瞧不起这庶人出身的周侗,几番交往之后,便是彼此淡漠,很少在走动。 再说这华州李家的势力,无论前者宋辽,还是此际的大金,俱是刻意的着重拉拢,许以这李家高官厚禄以为所用,然这李家之人却是牢记祖训,只求自保,却是不曾入得任何一方,前者宋辽之时,那官府之人眼见的这李家虽是不肯臣服,却是亦不造反作乱,便是睁一眼闭一只眼,默许这李家存在,然这大金占了此地之后,那阿知州拉拢未果,便是一直对这李家怀恨在心,于是便是百般刁难这李家,弄的这李家和着金人朝廷几似水火,若非那金人命着先打周侗,只怕这李家庄早已是遭着金人毒手。 此际因那金人迫害,逼的这周侗不得不反之后,那周侗想到这李家过往,便是亲自登门,约这李家一起反这大金,哪知这李家眼见得周侗如此,却依旧是因循守旧,并未理睬得周侗等人,惹的那周侗等人只得悻悻而归。随后不久,那金兀术在那华州城中听的这李家势力庞大,于是便派着使者第一个便是找上门来,那李珣本就对这金人无有任何好感,此际见得金人来招安,更是心中鄙夷不已,因此便是一口回绝了那兀术。 那兀术在得城中听得这李家不识抬举,心中很是着恼,接着便是招降了那张金,齐彪等人,那张金和着齐彪等人原皆是鸡鸣狗盗之徒,占山之前曾与李家有过交恶,如今被着兀术招安之后,这些人从那兀术口中得知了李珣之事,俱是心中大喜不已,纷纷向着兀术请命,要带兵去灭了这不听话的李家庄,以此进献兀术,这兀术听得这些人如此言语,心中自然是欢喜之至,于是便对着这些人大加褒奖了一番,拨了些军器号衣与这班人,随即便是命那张金一路去打这李家庄。 且说着李珣老庄主,以为自己自保便可求得一生,怎知几日之后,忽得见得大队金人杀到,不由得心中是又气又急,不得已,只得命得自己的二儿子李天泽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舔着脸去到那少华山上去求那周侗相助,如今这儿子已是去了多时,却不见得有得动静,倒是自家这庄园之上却是愈发的吃紧,方才见得大儿子到来,便是急切的问道,只这一问便见得大儿子这般低沉模样,因此他的心中显得很是郁闷无比, 却说在这二人正在屋中长吁短叹之时,忽得这屋外东南方向隐隐传来了一阵喊杀之时,这父子二人一听之下,不由得俱是心中一喜,长出了一口气。 第六十四章 血战李家庄{二} “杀啊,杀了这般金狗,救得李庄主”。却说这李家庄内,李氏父子在那后院之中长吁短叹之时,这二人忽的听的那庄外传来厮杀之声,二人一听之下便是心中大喜,只片刻之后,便是来到了那石墙之上很是急切的向着庄外望去。 但见得此时,不知不觉之中天色已是转黑,但见那寨墙之外,大片金人擒着火把将这寨墙团团围住,直似那九天繁星洒落尘埃一般,再往这金人身后看去,远远似有一阵厮杀呼喊之声忽隐忽现,且这声音已是愈来愈近,随着这声音,那金人的后队军马已是有些骚乱的样子。 “父亲,莫不是二弟去那少华山将那救兵给带回了”。远远见得那金人身后纷乱如麻,那李天恩很是激动的颤声向着父亲李珣言道,那李珣此刻的心中亦如自己这儿子一般无二,听的儿子相问,又是向头向那远处奋力的瞧了瞧,怎奈何这天色已黑,不能瞧的仔细,看了片刻,这李珣牵挂幼子安危,便是不在细看,随即便是吩咐左右,尽起庄中人马,出庄接应援军,这石墙上的众庄客早已是瞅见敌军身后乱象,听得这庄主言语,俱是来了精神,发了声喊,各人提了刀枪便是跟着庄主一起杀出城去。 却说这庄内精壮男子尽数跟着这李珣父子杀出之时,那远远的立在一处大树之下的两个身影眼见得此,立时便是发出了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但见一人向着身侧的一名文士模样的人抚掌赞到:“张先生果真神机妙算,这庄中的蠢材果然中计,若是灭的此贼,张先生首功一件”。 听着声旁之人赞叹,这姓张的文士面上立时便是显现得意之色,捋着几屡须髯乐呵呵的向着那人言道:“王爷谬赞,还是王爷用兵如神,将这戏做的直似真事一般,当真厉害了得,小臣佩服”。 话音未落这二人立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二人正是大金国的当今太傅四王爷金兀术,那文士正是他的贴身谋臣张中孚。这个自顾着嬉笑了片刻,便是引着一队骑兵乘着夜黑,飞快的向着张金的后队奔去。 却说这边兀术等人得意至极之时,那李家庄的庄门蓦的一下便是大开起来,接着李氏父子帅着一大群庄客舞着刀枪便是向着庄外的众金兵掩杀过来,眼见得庄中之人出来甚众,那土坡之上正在观望的张金,心中立时便是狂喜不已,便即便是大喊了一声,引着众军向两旁退去,眼见的金人败退,李珣父子心中大喜不已,随即便是大喝了一声,引着兵马便是向着金人的后队掩杀过去,却才只冲杀了一半,那李珣父子却是俱是拉住缰绳,不再往前冲了,再看着这二人,豆大的汗珠已是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此二人的面上已尽是懊恼悲苦之声。 就在这父子二人悔恨不已之时,那金人原本纷乱的后队忽的一下变的沉寂起来,紧接着不久,在着李珣父子二人惊恐的眼神之下,那金人向着两侧纷纷让开,紧接着一队骑兵便是出现在了李氏父子面前,紧接着一杆杏黄大旗缓缓行到队前,只片刻之后,兀术和着张中孚二人便是来到了这大旗之下,二人一见到面前不远的李氏父子,俱是有些饶有兴致的观看起来。 “兀那前面立着的老者,可是李珣李老先生”。片刻之后,那兀术笑了笑,开口向着面前的李珣出言问道。 那李珣见得这兀术相问,便是拿眼瞅了瞅面前的这位金甲汉子,瞅了片刻。蓦的口中一声惊呼,颤抖的指着那兀术问道:“莫非,汝便金兀术么”。 “大胆,王爷之名岂是汝等这些山野村夫直呼的,还不跪将下来,向着王爷饶命,或许王爷还能留尔一条小命”。那李珣方落,但见得先前退在两侧的军汉之中,一名头裹着黑巾身披盔甲,年约四十左右的粗壮汉子正一脸狞笑着打着向着李家缓缓走来。 “你,你是,爹爹,这人是张金,他竟然认贼作父,投靠的金鞑子”。却说这张金缓缓走来之时,那李家大公子李天恩瞅了半晌,忽的面色惊讶无比,随即愤恨的对着自己的父亲言道。 “哈哈,李大公子这眼力不错嘛,某便是大金先锋军左先锋张金,即是识得吾,还不快快下马束手就擒,如是汝等识相,吾便在王爷面前求情,让汝二人死的痛快些”。那张金见得李天泽这般说道,立时便是哈哈大笑,狼声言道。 “我呸,汝这奴颜婢膝的狗贼,竟是这般软骨投了金贼,汝有何面目去见汝地下的列祖列宗”。那张金话音方落,这边李天恩已是破口大骂不已。须臾之后,这李天恩转头看了看身后已是惊惧不已的一众庄客,接着便是转头向着身边的李珣惨然一笑言道:“父亲,今晚吾父子二人怕是躲不过这场劫难了,是儿一时冲动害了吾等这诺大庄子,儿实在心中有愧”。 听的儿子这般说,那李珣却反倒是笑了起来,拍了拍李天恩的臂膀言道:“儿子,此时说这后悔之说又有何用”。言说到此,这李珣便是转过身来向着身后的众庄客大声言道:“汝等诸位兄弟,吾等今日一念之差害的诸位身处绝境,吾父子二人愧疚不已,弟兄们,这金人凶狠,吾等耳听眼见得多时了,投降亦是个死,不若吾等俱是跟这金贼拼了,即便是死了,亦是一条好汉”。 话音方落,这李氏父子二人便是各自呐喊了一声,挺着刀枪便是向着金人冲锋而来,而这李氏父子身后,部分庄客眼见得庄主父子这般,亦是发了一声喊往着金人大队直冲过去,那兀术眼见得此,不由得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即是汝等冥顽不顾,那本王亦不能再留得汝等祸害,张金,给吾上,杀得这老贼,赏金一千两”。 那张金咋一听的这许多赏金,立时面上笑开了花,随即便是招呼自己的手下,向着这李氏父子冲杀了过去,只片刻之后,张金的人便已是和着这李氏父子等人恶斗在一处。 第六十五章 血战李家庄{三} 李家庄外,一阵激烈的厮杀之后,终是归于平静,那大唐后裔李氏父子二人和着七八十名不屈的庄客一道,在砍杀了亦是差不多同样数量的金人之后,终是势弱,全伙阵亡,只余那缩在一处的数百名未曾出战的庄客,惊恐万分的立在那一旁痴痴发呆。 眼瞅着那一众畏畏缩缩,腿如筛糠的庄客,那已是满身鲜血面色狰狞的张金很是不屑的提着大刀指着这些人大声喝到:“汝等,这些蠢材,还不快快跪下祈活”,那正自发傻的众人被这张金一声大喝,吓的纷纷将那手中刀枪扔出好远,接着便是噗通噗通跪下一片,口称求饶不已。 “王爷,这些个贼厮如何处置”。那张中孚见得此间大定,便是催着马紧走了几步来到了兀术身边,小声问道。那兀术闻听此言,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些人,随即便是唤过张金言道:“这些个软骨,留着亦是无用,汝领着手下将他们”言说到此,手往下狠狠一挥,接着又是说道:“一颗脑袋五两银子,汝这便去办,还有那庄中的妇孺,挑选年轻貌美的与本王送来,其余的汝自取之”。言罢,便是又朝着那些俘虏很是鄙夷的瞅了一眼,那张金听得这兀术如此言说,眼中早已笑出花来,随即便是向着兀术千恩万谢起来,兀术见得张金如此,笑着向他的肩膀拍了拍,接着便是打马转身走人。 片刻之后,这兀术和着张中孚二人刚刚回到那大树之下之时,耳边立时便是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哭喊之声,紧着着那李家庄方向立时便是耀起了冲天火光,一时间,那李家庄惨呼连连,直似那地狱一般,眼见得此,那兀术和着张中孚二人各自对望了一眼,随即便是目光冷冷的向着那李家庄方向凝望了起来。 “恭喜王爷,如今灭得这李家庄,直似砍了那少华山一条臂膀一般,现今,吾等的敌人便只那少华山一路贼人矣”。片刻之后,那张中孚笑嘻嘻的向着兀术言道。 “这些贼人都不足俱,本王真正看中的还是那少华山的周侗老贼,先生,吾等在此已是久等,却是未曾见到一名贼人援兵,难道那报信贼人竟未上得山?,还是畏惧吾等不来,或者还是”听得张中孚之言,那兀术只是笑了笑,说道最后,面上竟是隐隐泛出了一丝担心神色。 “王爷勿要忧虑,观此李家庄情况,怕是那少华山上亦是颇多鼠辈,未敢来援罢了,如此一看,吾等专为那少华山贼寇准备的守株待兔之计是用不上矣,王爷,此间已平,耗之无意,不若这便收兵回城”。听得兀术这般言语,那张中孚便是想了想,对着兀术进言到。那兀术听得此言,想了想,随即便是唤了身侧一名亲军耳语了一番,只片刻之后,这兀术身后,蓦的便是耀出了一大片排列得很是齐整的火把之阵,在这火把映照之下,大群精锐金兵便是显现出了身形,军容之甚,气势之强,直叫人叹为观止。 那兀术见得众军出来,竟是颇为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随即便是命令众军开拔,将着此地留给了正自疯狂掳掠的张金等人。 却说那兀术引着众金军刚行得几里路,忽的远远有这一阵马蹄响过,紧接着一名金兵很是慌乱的骑着马来到了兀术身边,只一见着兀术,便是立刻翻身下马,颤声言道:“王爷,大事不好,吾等留在华州城外的大军草料场被那贼人点了”。 听的这军汉如此之言,兀术立时便是大喝了一声,一把将那军汉的衣领揪起,怒声喝到:“汝说什么,汝给本王再说一遍”。那军汉见得兀术怒极,心中早已胆颤不已,缓了半晌这才磕巴着又重复了一番,那兀术一听之下,大叫一声,将这兵猛的往着边上一推,接着便是大怒道:“阿不罕这蠢材,怎的饭桶如此,本王再三吩咐之下,竟是出了如此大事,此番回去,却是再也留他不得”。言道此间,这兀术很是恼火的猛的一抽马鞭,那马吃痛,嘶吼了一声便是飞快的向着华州驰去,那一众金兵眼见得主帅如此,亦都是加快了速度,紧随而去。 且说这兀术领着一众金军向着华州疾驰而去之时,在那华州城门官道之上,亦是有着一队人马正飞快的向着李家庄方向疾驰奔去,那领头跑的最快的一匹马上,正是那李家庄的二公子李天泽,而紧跟着李天泽一起的是那燕飞天和着李忠孝二人。 却原来当日这李天泽上得山后,将那李家庄之事前前后后这么一说,那周侗等人立时便是心中激愤不已,随即便是招呼众人商议对策,那飞天想了想又是向着众人进了一言,言说将那围魏救赵之计再使上一遍,那屋内一众头领听得此言,便是纷纷反对起来,言说此法过于凶险,断不可为。 却在这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那立在周侗身边的军中参谋萧让清了清嗓门,向着众人作了作揖便是朗声言道:“诸位头领,吾觉得飞天此法可行,诸位且莫急,请听某细细说来”。 说到此间那萧让顿了顿便又接着言道:“诸位头领,再将此计用上一番,看起来确是犯了兵家大忌,然那金人骄横日久,一向视吾等汉人为胆小鼠辈,在他们眼中吾等断然是不敢再行此招,方才细作来报,金人主帅已是领着大军在那李家庄外守株待兔,专等吾之援军,吾军若是直取怕是凶多吉少,且那细作还说了一事,金人的大军草料皆是屯于城东的草料场中,不若吾等挑选精兵,直取那草料场,一举端灭之,如此一来,那金人必定回救,如此以来,吾等再将兵去那李家庄救援,胜算便大了不少,周老爷子,诸位统领,意下如何” 听得萧让这番详说,那厅中众人便是纷纷点头叫起好了,见得众人同意,那飞天立时便是松了口气,急忙便是向着周侗请命,那忠孝一见兄弟出征,自然亦是舍命相随,那周侗眼见得此,随即便是笑着说道:“此番一战,吾将着军中精锐六百余人交予汝等,汝二人须得小心行事,不得有误”。那二人听得此言,自是应承不已,随后一番准备之后,这二人便是率着军马带着李家二公子一起飞奔下山而去。 第六十六章 火烧草料场{一} 华州城东,离着城墙约莫二里的荒地之上,有着一处用着丈许高的木栅圈起来的巨大营盘,数十座大小不一的帐篷正密集的错落其中,其间更有一队队的金兵往来巡查,端的森严无比,且说那正中靠后的一见帐篷之内,一名官员模样的人,正弯着腰满脸堆笑的陪伺在一名坐在榻上的官员身侧,眼见这官员有些闷闷不乐,他便讨好似的指着身前笑着说道。 此间坐在榻上的这名官员正是那华州府的知州大人阿不罕,这知州大人正独自一人坐在帐中,就着一小壶酒和着两个小菜自闷闷不乐的自斟自饮。 却原来这阿不罕那日在那大堂之上被那兀术一顿臭骂之后,又见得自己的两个左膀右臂被压入大牢待斩的可怜模样,顿时有了兔死狐悲之感,于是那兀术发配自己来此间看守大军草料场之时,尽管是心中很是抗拒,但还是忙不迭的应承下来,自打来了此间之后,自己每日里只是看着着些粮食草料,枯燥无味至极,与那之前莺歌燕舞的快活日子差的甚远,想到此间,这阿大人每日里只是苦闷不已。 方才这阿大人正和往常一样喝着闷酒,忽的门帘一挑,司户朱盛已是笑眯眯的走了进来,这阿大人见是朱盛微微显得有此错愕,那朱盛见得这般,便是笑着向着知州大人拱手言道:“阿大人,下官得知道大人在此每日受苦,于是便是略备薄礼来给大人解解闷”。言罢,便是冲着帐外的方向拍了拍手,只片刻之后,但见得门帘一挑,两名挑夫挑着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随着这二人身后的还有一名抱着琵琶的婀娜女子。 那原本颇有些颓废的阿大人,忽的一见这朱盛送来的如此大礼,立时便是眉开眼笑,激动不已,随即便是向着朱盛点了点头,示意朱盛在自己对面坐下。只片刻之后,二人面前便是放上了十数盘珍馐美味,而那带来的女子则业已是坐在二人面前咿咿呀呀的弹唱起来,只吃的一口,那阿大人忽的眼珠一红,好悬没哭出来。 这朱盛一见这阿大人这般神情,心中颇有些窃喜,接着便是笑嘻嘻的向着知州大人言道:“阿大人,这菜可合大人口味”。闻听的朱盛之言,那阿大人不禁叹道:“朱盛啊,难为的汝有心,吾在得此间已几日矣,只有汝这一位同僚故旧前来相谈,正个是墙倒众人推,人走茶凉啊”。说到此处,想是心中气苦,拿起酒壶就满斟了一杯,接着便是一饮而进。 “大人,且莫想那些劳什子烦心之事,只消配合好太傅大人灭了这周侗老儿,那这华州知州便还是大人稳稳来做,到得那时这华州不还是是大人的天下么,大人姑且忍耐些时日,来,大人,下官陪大人在喝一杯”。见得阿大人心中不快,这朱盛立时便是堆起了笑脸抚慰起来。 想是这朱盛的话听的甚是舒服,那阿大人立时便是嘴角一咧,嘿嘿笑出声来。“若果真如此,待吾重掌这华州之时,吾便向着上官推荐,让汝来做这华州的通判,从此这华州便你我二人说了算”。那朱盛听得此言,立时便是翻身拜倒在地,言谢不已,直把这阿大人给惹的心花怒放,乐不可支。 “阿大人,可不能再喝了,若是出了岔子,误了太傅大人的事,大人和下官可都吃罪不起啊”。眼见得这阿大人已是喝的面红耳赤,醉意熏熏,这朱盛便是眉头一皱,心中暗暗后悔起来,想到此间,这手心里不由得捏起了一把汗来。 眼见得这朱盛这副神情,那阿大人忽的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便是打了个酒嗝,絮叨道:“朱大人,怕个甚,如今那少华山贼众已是被着太傅团团围住,端的是插翅难道,且吾等这里离城很近,即便是有甚尴尬之事,那城中亦自会很快接应,所以大人尽管放心便是” “大人,还是小心些好,那少华山贼人奸诈无比,上次便是扮作我军混的城中,此番若是这些贼人再用的此招,此间兵少,吾等怕是招架不住”。那朱盛听得此言,摇了摇头向着阿大人言道。 “哈哈,朱大人,汝可多虑了,断不会再如此这般,那南人多是胆小机灵之辈,他们必定是认为上次得逞之后,吾军会严加防范,此招若是再用,跟自己寻死无异,且吾兀术王爷所带之军骁勇无比,想必此刻那少华山上的贼寇已是吃力不已,既已是无暇自保,又怎有胆子出来寻事,汝且喝酒,若有差错,某一力承担”。言罢这阿大人又是打了个酒嗝向着朱盛举起了碗来,那朱盛听得这话,心中寻思似乎是这么回事,于是也不再多想,拿起酒杯和着阿大人称兄道弟,推杯换盏起来。 不多时,这二人酒自正酣之时,忽的门外把守卫兵来报,说那东南方向来了一队人马,言说是太傅大人打了胜仗,捉了不少俘虏,派着他们押送到此,充作奴役之用。那阿二人听的这话,便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这二人便是醉眼朦胧互相搀扶着走到了帐外,向着那辕门之外的官道之上看去。 但见得不远处的官道之上,数十名金兵正押解着一大群衣衫破旧,垂头丧气的俘虏向着此间缓缓走来,那些押解金兵见得这些俘虏走的缓慢,还不是施以拳脚,口中亦是骂骂咧咧,见得这般样子,那阿知州和着朱盛二人俱是哈哈大笑起来,但见这阿知州笑着拍了拍朱盛的肩头言道:“贤弟,怎样,如今这俘虏都已经押来此间,想必那太傅大人必是大获全胜”。 说到此间,想是心情大好,便是腾腾几步跑到了辕门口,亲自将那大门拉将开来,笑着向着来人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进来,那行在最前的几名军汉见得阿大人这番神情,俱是向着阿大人笑了笑,拱了拱手便又是骂骂咧咧的押着那一干犯人走了进来,不多时这些人便已是入得寨门。 便在此时,几名金兵已是笑嘻嘻的打着马来到了这阿大人的近前,那阿大人一见之下便是笑着迎了上去,却才这刚刚走近,那阿大人便是口中轻咦了一声,看着面前的几人,似是有些面熟,想了一会,忽的呀的一声,脸色一变,大叫不已。 第六十七章 火烧草料场{二} “阿大人,别来无恙啊,汝这是想起了甚事了么”。却说这华州城外大军草料场门口,那飞天等人假扮的金兵终是被那阿大人认出之时,这飞天便朝着阿大人瞥了瞥,哈哈大笑着言道。 “汝这两个狗贼,害的本官好惨,今日送上门来,且纳命来”。自古以来,仇人见面必是分外眼红,这阿大人亦不例外,眼见这来人正是那晚领头大闹华州府的贼人,立时勃然大怒,随手便是拿起身边一名金兵的狼牙棒,猛的便是向着飞天砸去。却在此时,那阿大人身后蓦的传出了一声“妈呀”。随着声音,这阿大人回头一看,立时心中更是气恼,却原来方才一起跟着出来的朱大人已是连滚带爬的跑出数丈之远,直似那丧家之犬一般。 眼见那阿大人挥着大棒砸了过来,这燕飞天立时胸中腾起一股豪气,猛的便是将着手中的长枪往前一扫,只听得当的一声,那阿大人便是哎呦一声被震的往后连连倒退,眼中瞬时露出惊惧之色。可是一想到若是丢了这草料场,小命怕是要丢,想到此间,心中甚是恼火,一抬头,便是举起狼牙棒,跟着飞天拼起命来,一时间飞天倒也奈何他不得。 “弟兄们,速速将这草料场给吾烧掉,弗要留一根草与那金贼享用”。见得这阿大人气急败坏,飞天不由得心中甚觉舒坦,哈哈大笑眼眉一挑,向着身后招呼起来,那众兄弟见得主将英武,俱是士气大振,发了声喊,便是各自挺起兵刃火把向着草料场冲去。见得这飞天如此一说,那阿大人立时脑袋嗡的一声似遭重击,一个腿脚不稳,便是瘫倒在地。 “弟兄们,快些放火,莫要与那金贼纠缠,此地离城不远,金人援军随时可到”。两军战了片刻,那飞天忽见得那华州城头似有动静,随即便是大声的向着众兄弟喊到,那众人听得这话,俱是发了声,在那草料场之中四处点起火来,也该着这阿大人晦气,这才点着了几座帐篷,忽的那平地刮起了大风,那火借风势,便很是迅猛的在这营地之中传递开来,不多时,这金人草料场便已是一片火海,惨不忍睹。 正自苦斗之中的飞天等人眼见得老天相助,立时便是士气为之一振,纷纷怒吼着向着周遭金人砍杀起来,那些闻声出来与少华山众英雄厮杀的金兵原本亦是勇悍无比,怎奈何事发仓促,无有准备,待得出来匆匆出来之际,已是有着数个营帐火光冲天,劈啪声不断,眼见得此,这些金人又气又急,方寸立时大乱,士气全无,因此与那少华山众人站了片刻,便是支持不住,发了声,纷纷往后退去。 “汝等这些蠢货,都给本官站住,若是草料场不保,汝等亦是性命皆无”。那瘫倒在地的阿大人,眼见的众金兵纷纷惊恐的往后败退,心中端得是焦急无比,急忙一下爬起身来,向着那退去的众金兵喊到,怎奈那一众金兵此时已成惊弓之鸟,无心恋战,即便是那阿大人扯着嗓子拼命喊叫,亦只得几人回身而已,眼见的此,阿大人恼羞成怒,挥起狼牙棒便向着一名逃兵身上砸去,只闻的一声惨叫,这兵已是脑袋开花,滚到一边抽搐不已。 “谁若是再跑,这人便是下场”。那阿大人见得众军闻得惨叫俱是回身观看,便是向着众人大吼了一声,谁知这众军一看之下,俱是啊的一声,飞也似的跑的更快,只片刻之间,这些金兵已是全部跑到营盘的东北角,缩在那里只守不公,只把那阿大人气的脸色发白,口中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却在此间,阿大人身侧不远忽的传来一阵剧烈的哗啦声响,随着声音,那阿大人转身一看,却原来是一座巨大的料仓已是垮塌下来,顺着这料仓看去,营中已是成了一片火海,那阿大人一见得此,心中又是一凉,腿脚又是一软,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燕头领,草料场已是全被点了,吾等这便撤吧”。眼见得草料场覆灭已成定局,那一同前来的李天泽牵挂父兄,便是急切的向着燕飞天大言道,飞天闻得此言,看了看草场,又是向着华州城的方向看了看,却正看见那城门口已是亮起了不少火把,且有着一条长长的火蛇已是从那城中开了出来,堪堪已是近的此间。眼见得此,燕飞天便是当机立断,向着李天泽点了点头,随即便是招呼众军撤退。 “飞天,这老匹夫怎么办,要不兄弟我一刀结果了这厮”。却说这飞天刚一转身,便听身边的李忠孝笑嘻嘻的言道,听的这话,飞天便是看向了那瘫倒在地已是傻痴一般的知州阿大人,略作思忖了一下,便是指着那阿大人向着飞天言道:“兄弟,吾等且留着他这条狗命,若是吾一刀剁了他反倒是便宜他了,不若将他留给那金兀术,看看这金兀术会给他一个怎生死法”那忠孝和着众人听得这话,俱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阿大人,吾等这便走了,汝自求多福,哈哈”。临了,飞天向着这阿大人揶揄了一句,随即便是领着众人飞也似的撤离了战场,只片刻之后,少华山义军已是消失在了林间小道之中,仿佛未曾出现一般。 却说这飞天等人领着义军刚刚退却不久,那城中的援军已是来到了这大军草料场外,眼见得这里已是化为一片乌有景象,众人俱是默不作声,只是将眼看向了那跌坐在地呆呆发愣的阿大人。 “阿大人,快些起来,吾等该如何是好”。却在此时,那方才已是躲在一般司户朱盛大人一脸煞白的来到了阿大人身边,颤抖着向着阿大人言道。那阿大人听得朱盛言语,便是转身看向于他,半晌,忽的哈哈一笑,用手向着朱盛勾了勾,轻轻唤了声:“过来”。 那朱盛一听之下,不敢不从,便是走将过来,却才刚过来,那阿大人目的眼色一狠,猛的捡起一把刀来便是狠狠剁向了朱盛,只闻的啊的一声,那朱盛便是身首分家,气绝而亡。随即,那阿大人便将刀往着地上一扔,惨笑了几声,缓缓向着一间正在燃烧的帐篷走去。 第六十八章 遗恨李家庄{一} 却说燕飞天和着李忠孝二人领着人马将那大军草料场付之一炬之后,便是由着李天泽领着,抄小路急急的向那李家庄赶去,一路之上,众人俱是兴高采烈,唯那李天泽忧心忡忡,心急如焚,飞天等人见得此状,便是上前好生安慰,吩咐众军加速前行,去往那李家庄。 “燕头领,且往那边看“。便在这众人向着李家庄飞驰疾行之时,忽的那隔山的官道方向忽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马蹄之声,耳闻得此声,燕飞天随即便是吩咐众军噤声,过了好一阵,那轰鸣之声才向着州城的方向渐渐消失。眼瞅着那声音消失的方向,飞天等一干人的面上俱是露出了些许笑容。 “两位哥哥,前面好似有甚不对,汝等有未闻得哭喊之声”。众人疾行多时之后,终是来到了李家庄附近,还未见到李家庄,那李天泽忽的眉头一皱,向着飞天和着忠孝言道。却在此刻,不止这李天泽,此间众人俱已是见到那李家庄方向似有火光,且不时有着一阵阵的焦枯之味传入众人鼻息之中,且随着一阵阵风动,不时有着凄厉的哭喊之声从着那庄子方向传递过来。 但见那李天泽眼瞅着那自家方向,已是虎躯含泪,身躯不停的发起抖来,片刻之后,这李天泽大吼了一声,便是纵着马向着李家庄冲锋而去,立在其身后的飞天和忠孝二人欲要劝阻,却是阻拦不及,眼见得此,那飞天便是长叹了一声,向着身后招了招手,众人便是向着李家庄一齐冲了过去。 不多时,飞天等人俱已是冲到庄外,但见此时这李家庄外,已是堆了满地的尸首,正有着部分穿着金人号衣的军汉正自在这尸体之上打扫战场,再看那庄内,已是火光一片,哭喊哀嚎之声遍及庄内。眼见得此,那李天泽便是大吼了一声,纵马冲到一名金兵身前,抬头一刀便是砍飞了他的脑袋,。借着冲劲,那脑袋直滚入了那壕沟之中,而那那无头的尸体兀自还向前走了几步,这才腿一软倒了下来。 却在此时,已有数名正自打扫战场的军汉见得了此事,随即便是冲着那身着金人号衣的李天泽大声骂道:“直娘贼,尔的鸟眼是瞎了么,吾等同是大金兵卒,汝为何要砍杀吾等兄弟,汝且等着,待吾去报与张将军,让他。。。啊”。此人正自面红耳赤的高声骂着,忽的觉得有甚不对,待得反应过来却已晚了,只觉得那脖颈之处蓦的一凉,接着眼前一黑,头已是离了肩,亦是在此时,飞天等人亦已是赶到此间,眼见得面前惨相,俱是大吼了一声,向着众金人砍杀起来。 “外面出了甚岔子”。且说那飞天等人正自在外大肆砍杀金人之时,那李家庄里一处宅院之内,忽的一间屋舍之门被猛的打开,接着只着了一条亵裤的张金满脸怒容的出现在了门口,一边问着,一边还胡乱的将着外衣往着身上披着。 “大头领,哦,呸,将军,却在外面来报,说是一队金军杀了过来,见人便砍,端的是凶悍无比”。听得张金所问,一名随从便是慌慌张张的回复到,许是心内恐惧,情急之下竟将那山寨之中的旧日称呼喊将出来,那张金一听之下,很是恼火,一脚便是踹飞了这手下,接着便是快步走到马边,提起了大刀,便是冲到了门外。 “张金,汝这丧尽天良的狗贼,竟是认贼为父,还不纳命来”。却说这张金堪堪来到门外,正自惶恐的环视四周之时,便见得远远的约莫百十步之外,正有着一名精壮汉子一脸悲愤的看向自己。见得这人相骂,那张金便仔细又看了看这汉子,瞬时这张金便是阴阴一笑,沉声言道:”洒家以为是何人,却原来是这鸟李家庄的二公子啊,尔来的正好,洒家正好取了汝这项上人头,去和汝那老子和哥哥的脑袋凑做一处,哈哈”。 那已是在这庄中寻觅了父兄好一会的李天泽,猛的一听到父兄已是被这贼厮砍了脑袋,登时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就是一黑,在那马上晃了几晃,好悬便要摔下马去,却在此时,那张金亦是见到这一情形,随即便是一催马,将眼一瞪,挥舞着大刀便是向着正自有些迷离的李天泽砍了下去,却在那刀堪堪将要砍到这李天泽的脖项之时,忽的斜刺里伸出了一把大刀,猛的便是挡在了李天泽的头前,但闻的当的一声,那张金便被震的差点掉下马去。 却在那张金恼怒惊诧之时,一声若惊雷一般的大吼猛的便是传入了张金耳中。“俺道是何人是张金,却原来便是汝这腌臜泼才,吃俺一刀”。那方才被震的有些心慌的张金忽的闻得此声,心中立时便是一及,饶是他反应迅速,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举起大刀便是格挡上去,但闻的又是当的一声,这张金忽的只觉得虎口剧痛,好悬没将手中的大刀给震飞出去,惊惧之下,这张金便是将眼向着来人看去。 却见得此人,浓眉阔口,豹眼环睁,穿着一身金人号衣,身高体壮,提着大刀往那马上一立,端的是威风霸气,好似天神一般,眼见得此,那张金心中狐疑无比,急忙冲着这人一摆手,狐疑的问道:“汝乃何人,如何穿得我军号衣”。 听的这张军如此说道,那人面上立时便是显现鄙夷之声,口中猛的酝酿了一番,接着便是冲着张金猛的啐了一口浓痰,接着便是大声骂道:“呸,汝这认贼为父的腌臜贼厮,汝那招子当真瞎了一般,以为穿了这号衣便如汝这撮鸟一样去做了金人的走狗么,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爷便是那少华山上的李忠孝是也,汝亦本是汉人,却在这李家庄上犯下了这等骇人听闻的鸟事,实在是气煞小爷,纳命来”。 说着说着,这李忠孝愈说愈是气愤,想到方才一路所见的凄惨模样,便是猛的一挥大刀向那张金又是砍了过去,那张金见得这刀又是砍来,心下惊骇无比,寻思自家这气力方才用了甚多,估摸着是战不过这小子,想到此间,那张金便是牙一咬举刀卖了个破绽,寻了个空,纵着马避开了二人阻拦向着庄门逃奔而去。 第六十九章 遗恨李家庄{二} “撤”。且说这贼首张金方才出得门来,旋即便是有着不少贼众聚到他的身边,眼见得这些部众来到身边,那张金立时便似吃了颗定心丸一般,猛的一咬牙,将那大刀一挥,向着身旁的这些军汉怒声喝道。 那众军汉听得此言,俱是发了一声喊,团团围着张金身边往那庄门方向撤去。却才没跑的几步,忽的前面人群之中传了一阵骚乱,接着那张金便是见得一英武的青年汉子,手里执着一杆大枪,正率领着一彪人马,向着自己呐喊着冲杀过来,一见得此,那张金刚刚才缓过神的心,蓦的一下又是提到了嗓子眼,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率着众人迎将上去。 却说那燕飞天堪堪引得人马进的庄内,正瞅见一大队金兵簇拥着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向着这庄门方向冲杀过来,见得此,飞天亦不得多想,随即便是振作精神,招呼身边部众奋力抵挡,一时间,这庄门附近拥挤不堪,惨呼连连。 “燕头领,莫要让这贼厮给跑了,这撮鸟正是近来投了金人做尽坏事的扑天鹞张金”。且说这飞天正引着众军与这些贼众奋力厮杀之时,那贼众身后的李天泽忽的一声大喝。 耳闻的此声,这飞天立时便是勃然大怒,连日来,这张金的种种劣迹早已是传遍全山,如今这厮就在面前,怎不叫人气愤,想到此间,这飞天向着贼群看了看,便是发了一声喊,将那大枪一竖,直取张金,只一瞬间,但闻的噗噗两声闷哼之后,挡在张金前方的两名金兵便已是中枪倒地,众贼人眼中立时显现出惊惧之色。 眼见得众贼人胆怯,那飞天随即便是大喊了一声:“想要活命的且让开路来,吾只求张金一命,与汝等无关,若在阻拦,这二人便是下场”。话音方落,那挡在面前的一众贼人俱是一愣神,只这一愣神,那张金已是察觉到了异样,随即便是大声向着众军卒骂道:“汝等休要听他胡言,快快给洒家顶住,冲到庄外,洒家重重有赏”。 听得张金这一番言语,那众贼人似是有些行动,纷纷咬着牙挺着兵刃格挡起来,眼见得这些贼人冥顽不化,那飞天便不在多言,舞着大枪便是又是猛打起来,只瞬时便又有两名人命丧枪下,那跟在飞天身后的义军,眼见的主将这般骁勇,立时便是士气大振,堵在那庄门口,奋力搏杀,虽是人数不甚多,却个个以一当百,将这寻多贼众堵在门口,进退不得。 却在此时,那庄内西首的街道之上,忽的传来一阵呐喊之声,接着便见得一大群军汉,正怪叫着向着此间冲了过来,那正自端坐马上的张金侧身一看,一下便是面露喜色,哈哈大笑起来,却原来这队军卒正是自己的一部人马,方才这些人正在西面庄内劫掠,听得外面动静这才整队出来,刚来到街上,便见得自家主将被人围困,于是便都发了一声喊,冲将过来。 且说这队军卒冲进战团之后,那战场之中便是起了些许变化,却原来,方才这李天泽因是救人心切,未待得身后步军跟随,便是冲了进来,虽是那李忠孝和着飞天等人先后跟随二人,终是那入得庄内之众很是有限,且那城门口上拥挤不堪,外间大队步军却才堪堪杀到城门,一时还未能入得庄来,所以这西首敌军加入战阵,瞬时便使得张金和着手下的士气为之一振,众贼人隐隐又占了上风。 “哈哈,汝等这些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想跟洒家斗,真是笑话”。眼见得那西边冲过来的自家手下人数甚多,且那西边战阵忽的已被打开了一个缺口,那张金心头一喜,便是大声揶揄了飞天等人几句,接着便是一打马,向着众军身后退去,那先前护着张金的众贼军眼见得主帅如此,亦是边战边撤。 眼见得这张金便要汇入那大队人马之中,若是果真如此,这要是再捉到他便是甚难,眼见得此,那飞天和李天泽二人几乎同时发了声喊,将着手中的家伙朝着张金瞄了瞄,随即便是奋力一掷。 却说那张金见得自家军卒已是在得面前,面上不由得已是露出欣喜之色,却在此时,这张金只见得面前众军忽的脸色大变,很是惊恐的看向自家身后,眼见得此,那张金心中立时便是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猛的便是一翻身,往着马下便是坠去,却才只落得一半,那张金忽的只觉左肩一凉,接着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滚滚而来,这张金忍不住便是啊的一声叫出声来。却亦是在此同时,那张金的头顶亦是闪过一道黑影,接着便见得一杆大刀从着头顶呼啸而过,直飞向身侧的一名骑兵,那骑兵一个躲闪不及,便被扎了个透心凉,连哼都未哼,便直直的摔落马下。 眼见得此,那张金心中惊骇不已,便顾不得疼痛,一下便是翻身落入人群之中,接着便是躲在众人身后,招呼着众手下向着身后退去,那众军眼见的头领受伤,气势顿是为之一泄,顿是便是放弃了抵挡,纷纷随着首领身后退将过去,只片刻之后,一众贼兵尽是退到了一片民宅之中,于是众贼兵便是依着这宅院,跟着少华山义军对峙起来,一时间,义军虽是士气颇高,却是苦于人少,却也奈何不得这些贼人,只把那报仇心切的李天泽急的哇哇直叫,焦躁不已。 见得李天泽如此模样,那飞天等人心中亦是颇不好受,却在此时,忽的那庄门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只片刻便已是来到了众人身前,那马上之人一见得飞天等人,立时便很是急切的拱手言道:“诸位头领,大事不好,那华州官道方向似有大队官军前来,还请头领速速决断”。 听的这番言语,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懊恼无比,思忖了片刻,已是明了,此间断是万万不能再留,想到此间,只得怔怔的看了那片宅院一眼,随即便是叹了口气,下令撤军,那李天泽一听要撤军,立时便是虎目一酸,竟是哇哇大哭起来,见得此,飞天亦很是无奈,遂和着忠孝二人一起劝说了一番,这才劝住了他。片刻之后,这飞天等人俱又是纷纷朝着宅院怒视了一眼,这才心有不甘的急速向着庄外退去。 第七十章 阴险的太傅 却说这太傅金兀术在那李家庄听闻得大军草料场已是被人点了,立时便是勃然大怒,迅疾便是留下张金领着本部在这李家庄打扫战场,自己则率着大队人马疾驰奔往城东草料场方向。 一到那草料场,这兀术立时被便这眼前景象给惊的是目瞪口呆,气的是破口大骂,随即便是吩咐手下速速去将那阿不罕寻来问话。 不多时那被派去寻那阿大人的手下带着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来到了兀术面前,那兀术一见之下,很是狐疑,那来人一见得兀术。便将那前者所遇之事和着阿不罕走进火堆自焚之事详细说与了金兀术,这金兀术一听之下立时便是呆立马上,久久未出一言。 “大王,微臣仔细思索了一番,吾等恐是中了少华山贼人之计矣”。不多时,那方才一直立在旁边不曾开口的张中孚忽的面色一苦,急忙向着兀术开口言道。 一旁已是怒火中烧的兀术耳听的张中孚又是如此说道,心中恼火至极,一把揪住张中孚的衣领,大声吼道:“却又待怎的,快些说来”。 那张中孚见得兀术这般恼火模样,便慌忙向着兀术言道:“大王,微臣寻思,吾等引着大军去攻那李家庄时,那少华山之人必是得了信,那贼众恐是怕了吾军势大,不敢硬拼,便想了此腌臜诡计,将吾等从那李家庄引回城中,他们便好去那里救援,若是所料不错,吾军回返之时,那撤出的贼众定是往那李家庄去了”。 听的张中孚这般一说,那兀术立时便明白过来,随即便是面色一沉,留下张中孚和着少许人马帮着灭火,自己便又马不停蹄的率着大队精锐骑兵二次杀向那李家庄。 却待这兀术引着大金堪堪行至那李家庄时,便只见得这李家庄外一片死寂,庄内庄外,大片尸首散落各处,端的是惨烈无比,亦是在得此时,忽的那庄内呐喊了一声,接着便是冲出了大队人马来,那兀术一见之下,火往上涌,随即便是命着众军取出弓矢向着来人射去,只须臾之间,那人丛之中便是传出一阵惨呼,顿是做鸟兽散,惊慌之间互相挤踏竟致摔倒一片,只把那兀术看得是眉头直皱,恼火不已。 “莫要再射,莫要再射,都是自己人”。蓦的那庄门方向传来了一阵呼喊之声,那兀术听的呼声,当即便是一挥手,停止攻击,不多时,待得金人大队不再射箭之后,庄内的众军便在着主将张金引领之下,急忙向着兀术面前。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汝等方才走了不久之后,又有大队身着吾军号衣的军汉蓦的杀到此间,吾军猝不及防,死伤甚重,下官感念王爷恩德,便率着剩下的众军与那贼人奋力厮杀,众家弟兄人人奋力,却才不久将那贼人都赶出了庄内,大王这般贼人果真凶顽,留他不得,还望大王早早发兵,去剿灭了那少华山,以绝后患”。一见到是兀术亲到,那张金立时便是显得很是激动,即刻翻身下马,紧跑了几步,跪倒了兀术面前,声泪俱下,咬牙切齿的向着兀术言道。 那兀术闻得张金之言,又向着他的身后看了看,不紧眉头一皱,心中暗自骂到,汝这奸猾小人,老夫戎马多年,就汝等这些手下的德行,还敢言拼死搏杀,脸皮之厚,当真少有,罢了,本王还是暂且忍忍,那少华山贼众未除,还指着这些撮鸟前去卖命,待得贼寇尽灭之后,再行收拾汝等。 想到此间,这兀术便强自压下心中怒火,急忙跳下马来,颇似激动的紧走了几步将着张金扶将起来,笑了笑对着张金言道:“张将军辛苦,本王都看在眼中,汝且再接再厉,跟着本王灭了那少华山贼人,日后圣上面前本王少不得给你美言几句,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只日可待”.言罢,轻轻拍了拍张金的肩膀。 听得兀术这一番话,那张金很是激动不已,连连向着兀术指天发誓,定要灭了少华山以谢兀术知遇之恩。 那兀术眼见得此,心中略作思忖,便很是慷慨的向着张金又是言道。“张将军,今日汝在此血战,立得大功,这座李家庄本王便赐与你,另者,拿下这李家庄之后,周遭不服吾大金的匪盗除了那少华山已是几乎灭尽,本王即刻便命那齐彪一路人马归于汝治下,由汝总领,齐彪为辅,望张将军奋力杀敌,莫要辜负了本王”。 耳闻得这兀术如此之言,那张金立时便是热泪盈眶,一把抱住兀术的大腿,口中只差唤出爹来,那兀术眼见得此,虽是心中很是鄙夷,可是面上却是笑意盈盈。 经此一役,少华山周遭已是尽皆被着兀术荡平,虽是损折了大军的草料场,也损折了不少军卒,然损折的军卒之中大多皆是招安来的草莽之流,真正自家军卒却是微乎其微,想到此间,兀术心中不免暗自有些得意,随后这几日内,兀术便是先行将着张金齐彪等人好人相慰,一通封赏,赐了那张金一道金牌,封了他为辅军总管,齐彪为辅,那齐彪受封之后,颇有些怨言,兀术闻听之后,为了让那张金死心塌地,索性便是寻个籍口将那齐彪灭了,这齐彪一死手下自是不敢多言,纷纷便是投到了张金帐下,那张金见得如此,更是感恩戴德死心搭地。 安抚已毕,那兀术随即便是吩咐张金领着手下众军扑到那少华山下,扎下大营,看住那少华山上的贼人,接着这兀术便是命着各路使者去到周遭各州县征粮,又往陕西总管府那里调来了许多攻城的应用之物,不日之后,大批粮草器械源源不断的运抵了华州城下,见得此些物件,这兀术心中终于是石头落地,连日里只是不停的操演阵法,以备攻山。 数日之后,眼见诸项事宜准备已毕,那兀术便择了个良辰吉日,欲要攻打少华山,却在此时,那张中孚忽的附在了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却才说的几句话儿,那兀术蓦的眼睛一亮,接着便忍不住欣喜哈哈大笑起来。 第七十一章 颓废的少侠 且说那日燕飞天和着二李下山去驰援那李家庄,虽是一把大火烧掉了兀术大军的草料场,接着又是在那李家庄重创了金人,可终究是那李家庄颌庄化为灰烬,只这李家二公子和着少许人等逃将出来,因此回来路上,众人皆是闷闷不乐,缄默不言。 “飞天,忠孝,汝等终于平安回来啦”。蓦的一阵清脆的欢呼之声,将着正自有些迷离的飞天和忠孝等人给唤的清醒过来,却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众人已是一路奔波回到了少华山。 那飞天和着忠孝二人听得呼唤,俱是抬头观看起来,却原来是隘口下的一方大石之上,耶律云裳正眼中噙着泪水笑意盈盈的向着二人挥手呼唤,见得此,二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各自苦笑了一下,这才低下头缓缓的向着山上走去。 已是在这大石之上期盼许久的耶律云裳,一直在替着下山而去的二人担心不已,正自焦急等待之时,忽的眼见得二人领着义军平安归来,这耶律云裳心中立时激动不已向着二人欢呼起来,一双美目之中亦是悄然盈满了欢喜的泪水,然而那山下二人见得自己呼喊却只抬头看了看又是垂下头去,眼见得此,这云裳心中立时便是一凛,随即便是收起了笑容,默默的站在大石之上,等着这二人近前。 片刻之后,这二人便已是近的云裳身前,亦是在此时,那大寨之中的周侗和着武松萧让等人得着禀报,言说飞天等人已是回来,于是尽数急忙赶到隘口,迎将下来。 “飞天,忠孝,那李老爷子安在,快些将他领来与洒家相见”。一见得飞天等人,那周侗便是乐呵呵的向着二人言道,只是话音刚落,这周侗便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仔细往那二人面上一看,却只见这二人精神不振,垂头丧气,似是失了魂一般,只这一看,这周侗心中已是明了,立时面上便是涌起了一阵悲苦之色,于是便停住那话头不说,只是默默的走上前去,在这二人肩上各自轻拍了几下,随即便是一转身,很是有些失落的慢慢往着大寨回返了过去。 见得二人和周侗如此反应,那耶律云裳亦是将着欲要相问之话活生生的又给憋了回去,只是悄然的立在一旁,很是怜惜的看着二人,欲要上前安慰,却是又不知从何处说起,只得默默的看着二人暗自神伤。 却说这二人领着众军回山之后,在那聚义厅中将着下山之后的一应事项原原本本的讲与了周侗和众头领知晓,众人听罢,俱是心中悲愤唏嘘不已,那李天择更是忍不住又是落起了男儿泪来,众人眼见得此,自不免又是上前安抚了一番,见得此情景,这飞天和着忠孝二人心中立时便又是自责不已,随即便是向着周侗等人告了退,回到屋中,闭门不出。 “云裳,这飞天和着忠孝两个小子都已经回来一整天了,仍是水米未进,若是这般下去,可怎生是好,俺和萧师傅商量了一下,汝与这二人平素交好,这劝说二人进食之事,便有劳云裳姑娘你了”。却说那云裳见得二人回到屋中闭门不出之后,亦是心中闷闷不乐,却在此时,武松和着萧让二人提着一个食盒找上前来以求相助。 听的这二位师傅一说,这云裳想了想亦是点称是,随即便是一口应承下来,提了食盒向着二人住处走去,片刻之后,这云裳来到了这二人住处,眼见得这门,忽的没来的心中有些发慌,于是便定了定心神,理了下头绪,轻轻的叩了叩门柔声言道:“飞天,忠孝,开开门”。 过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那屋中竟是动静皆无,云裳心中立时便是有些焦急,急忙又是敲了敲门提高些声调又是重复了一遍,可是事与愿违,方才云裳那话便如石沉大海一般,竟未让那屋中起的一丝涟漪,见得如此,那云裳心中立时便是有些火起,柳眉一竖,一把便是推开了屋门,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只这一进去,那方才已是有些恼怒的云裳立时心肠又是有些软了下来,原来那飞天和忠孝二人正背靠着坐在桌边,盯着一盏油灯,愣愣的发着呆,眼见得这二人如此,这云裳便是静了静心神,缓缓的走到二人身前,将着食盒中的饭食一一拿了出来,很是小心的轻放到了二人面前,待得将着筷箸分别至于二人身前之后,这才柔声向着二人又是轻声言道:“飞天,忠孝,汝二人吃些吧,这样下去,熬坏了身子该怎生是好”。 “云裳,俺吃不下,想到这次下山事情办砸,俺这心中恨啊”。那忠孝眼见得云裳这般,终是有些心有不忍,苦着脸向着云裳说到。 “恩,汝等之事,吾适才也听得师傅们说了,这事怪不得汝等啊,那金人甚是狡猾,李庄主着了道,却是令人惋惜,可吾等这些活着的人不能就此颓废啊,如今金人大军压境,汝等这般样子,恐致吾军士气低落,如此以来,于吾等义军抗金不利啊”。见得忠孝如此说,那云裳便是将着心中准备已久的话向着二人说了出来。 “云裳,汝说的,吾都知晓,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眼见得那一幕幕惨状,吾这心中痛之极矣”。云裳说罢,那方才一直低着头的飞天终是抬起了头,颤声言道。循着飞天的声音,那云裳侧身一看,这一看之心,眼中瞬时便是流出泪来,却原来此时这燕飞天早已无了此前的俊朗洒脱模样,此刻的飞天嘴唇枯干,脸色发白,眼神空洞,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说完这一句,那飞天又是低下头去,只是缄默。 眼见得飞天这般样子,那云裳亦是感同身受,思忖了片刻,便是猛的一把拉住飞天,大声哭道:“飞天,想当初吾那舅舅去了之后,吾亦是这般悲苦,汝后来劝吾,难道汝说的那些话汝尽皆忘了么,振作起来,汝二人不可颓废,若是汝等这般,这少华山恐是要毁在金人之手,吾和师傅们亦是要死在金人手下,难道这便是汝二人想看的么”。 话音方落,但见那飞天瞬间便是抬起头来,口中嗫嚅了几下终是未发一声,端起碗来便是大口的吃了起来,那忠孝见得此,亦是眉头一皱,端起了碗来。眼见的此,云裳的眼中瞬时便是多了几分笑意。 第七十二章 各有小算盘 少华山下,离着山口约摸百十步的地方,一道蜿蜒曲折,又宽又深的壕沟正在紧锣密鼓的挖建当中,壕沟内外,大批男女老幼正垂头丧气,一脸哀怨的干着活,或是挖土,或是搬运,俱是显得甚为吃力,而在这些男女四周,每隔丈许便有着一名手持着木棍或是皮鞭的军汉,但见得这些军汉个个都是一脸凶恶之相,只消瞅得有人稍微懈怠,上去便是一顿棍棒皮鞭。 “张将军,此计真是高明,吾等亦不须出得太多力,只消将得这出山之路给他堵死,那少华山贼人久困之下必是军心涣散,不攻自破,若是捉得那周侗老儿,张将军以后必定是飞黄腾达,将军若是以后发达了,还望多多提携在下”。 却说那一干百姓正自苦干之时,离着那壕沟约莫两三百步之后,一处宽大的营盘亦是同时建造,在那营盘外侧,高大的栅栏已是建成了一半有余,在那已成型的木栅之中,间隔之间每隔丈许便建有一处箭塔,每个箭塔之上都有着数名背着弓矢的箭手正的站立其上,想是心情颇好的缘故,这些箭手俱是显得颇为懒散,向着那少华山上指指戳戳,说笑不止。其中的一处箭塔之上,一同招安投金的桃花寨的寨主于化龙正向着立在身前的张金献着媚。 但见着张金头戴铁盔身披铠甲,罩着一生红袍,脚上登着朝靴,远远一望,还真有些威风模样。如今的他,真可算的上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只在一月之前,这张金还只是在清水川靠着打家劫舍厮混的一名匪盗,自打投了金人之后,一直便是冲在最前,甚是卖力,因此颇得金人赏识,封为一方大头目,其后不久,由于那齐彪不满排位被那金人做掉,其手下的千余人的队伍立时群龙无首,便全部归顺于他。一时间张金手下人手已有两千之众,隐隐已是成了这华州地界除了少华山的第一势力。 且说这张金势力大增之后,心中未免开始膨胀,因此灭那少华山当这华州老大的欲念是愈加浓厚,所以那兀术让他带兵围困少华山之时,这厮便是一口应承,欢天喜地的便是领着兵前来,来得此间,这厮又是充分发挥了其无赖流氓的腌臜本性,这张金深知如今这少华山上的周侗等人俱是爱惜百姓的好汉,于是他便脑子一转,吩咐手下到那四野八乡去抓了大批百姓前来修筑营寨壕沟,即便是那妇女老幼亦是不放过,一时间这华州地界,人人皆是惧怕痛恨张金不已,背后已是偷偷呼他为活阎王。这张金听得这名声,却亦不为杵,反以之为豪,如今见得自己这招一出,此间建造的很是顺利,心中自不免有些得意,却才听得那小头目吹捧,那张金心中更是受用不已,忍不住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汝这小子,倒是颇会拍马屁,如此也好,哥哥我今日在此监工已是有些累了,不若这样,此间施工便尽皆交与汝,汝须好生看管,待得事成,太傅若有封赏,少不得你小子的好处”。片刻之后,这张金蓦的伸了个懒腰,将眼看向了身后的一处帐篷,便只一眼,那眼神之中已是盈满的淫邪之色。 原来这张金自打下了李家庄之中,依着兀术吩咐,将那庄中颇有姿色的女子都抓了过来,送给太傅之时,这张金留了私心,私自留下了两名美娇娘,日夜里只是喝酒淫乐,却才看得那帐篷便是安置这二人的地方,一见到这地方,那张金心中便如猫爪一把,于是便很是齁急的向着于华龙吩咐到。 “嘻嘻,大哥真是好雅兴,洒家听闻得大哥打下那李家庄后收了不少小娘子,不瞒哥哥,私下里小弟也好这调调,不知大哥可否挑那么一两个给小弟,小弟自是感恩不尽”。那于化龙一见得那张金眼神往那营帐去瞟,立时便是明了他的心意,于是便是舔了舔舌头,向着张金邪邪一笑言道。 听得于化龙如此说道,那张金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只见他拍了拍于化龙的肩膀,很是猥琐的言道:“兄弟,只要汝好好跟着哥哥办事,将哥哥吩咐的事都办好,这点小事还算个事么,汝且看着,待到晚间,便来寻哥哥,哥哥自会另汝满意”。言罢,便是眼中似要喷火一般急着向那帐篷赶去。 “如此,便多谢谢哥哥”。这于化龙听得张金已是允了,立时心中便是大喜,冲着张金的背影大声谢到,片刻之后,那张金已是身影一闪,进的那帐篷之内,却才这张金刚入得帐篷,这于化龙瞬时便是脸色一变,冷着脸阴阴笑了笑,心中暗自说道:“张金啊张金,汝要死到临头了竟还是不知,汝还真以为这太傅大人会给汝升官加爵么,太傅大人早已将汝的种种恶行罗列在册,只待汝出力灭得这少华山,便寻个借口治了汝的罪,汝还不知吧,汝死后,汝这大位便是某的了,想到此间,这于化龙心中立时便是想入非非,好似那荣华富贵皆已是牢牢在握一般。 却说这于化龙在这箭塔之上心中暗自嘀咕之时,他却不知道,在他身后的营帐之中,那张金正躲在门后已是偷偷观瞧他多时。 眼见的这于华龙面色阴沉,这张金不由得亦是收起笑容,心中暗自忖道。果不其然,这贼厮这般神情,定是未安得好心,前日里太傅私会洒家,把酒言欢之时,便告知洒家这厮在他面前告了吾刁状,洒家尚自有些不信,如今看来,这人心却是靠不住,罢了,且利用汝好生将着营寨壕沟建成,待得建成之日,洒家再好好款待于汝。 想到此间,这张金没来由的心中一乐,很是得意的又向着于化龙瞅了瞅,这才回过身来,一脸淫邪模样扑向了那被绑在柱上的两个妙龄女子。不多时,这营帐之中便传出一阵打骂哭喊之色,那箭楼上的于化龙闻得的此动静,不由得嫉妒的的牙根直咬,暗自低声骂道:汝这畜生且等着,总有那一天,汝的一切都会是洒家的。言罢,目光直视那座营帐,甚是冰冷。 第七十三章 万事已具备 且说这张金和着于化龙在这营盘里各自龌龊之时,这二人却不知这对面的大山之中,一处隐秘的树丛之中,正有着两个身影在暗自远远的向着此间窥视,这二人正是燕飞天和着李忠孝,原来这二人在那山上听得探子来报,说这山下动静不小,这二人一阵商议之后,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自告奋勇来得此间勘察敌情。 ”飞天,这张贼怎的这般腌臜龌龊,竟是驱着百姓来干这等活,如此这般吾等便似被束缚了手脚,动弹不得,真个叫人憋出鸟来“。眼见得那壕沟边上,一名老者因是行动迟缓,被着几名军汉踢翻在地连番打骂,那忠孝看在眼中,顿时心中火冒三丈,可是一想到来之前已是和着周侗保证不得鲁莽,于是只得恨恨的一咬牙向着身边的飞天抱怨起来。 眼瞅着李忠孝愤恨不已,这燕飞天心中何尝不是这般感受,于是亦只得强压心中怒火,打定精神,将这山下的情形尽数用心几下,许久之后,这二人勘察已毕,便悄悄的往那大寨退去,见得周侗之后,随即便是请那周侗招呼众头领去那聚义厅议事,那一众大小头目闻得召唤之后,俱是晓得事情非同一般,于是皆是不敢怠慢,很快,这聚义厅中便是坐的满屋。 “周统领,各位头领,却才吾和着忠孝二人去那山下勘验过了,如今这山下去,情势十分危急,那金人使了毒计,在吾等这出山必经之路挖了一条壕沟,意图将吾等困于这山上,金贼此计甚是阴毒,若是真个让他们得逞,吾等这山上一旦断了粮草之后,后果不堪设想,当务之急,吾等必须乘着这金人合围之势未成,想个法子大破之”。眼见得众家头领已是到齐,飞天便即站起身来,理了理头绪向着厅中的众人拱手言道。 听得这般消息,这聚义厅中立时便是喧哗一片,人人面上都是露出了焦虑之色,眼见众人这般模样,那周侗便笑了笑向着众人言道:“诸位,莫要急躁,虽是大军压境,吾等且休得乱了阵脚,各人好好想想,看看该如何应对,萧先生,汝且将那刚得到的城中线报说与众头领听听,或许对吾等有所襄助”。 话音方落,那坐在一边的萧让听的这话,便是笑了笑,接着便是站起身来,在那怀中摸索了一阵,取出了一封信纸来,看了片刻,便是朗声言说起来:“众位头领,城中细作来报,如今在这山下扎营围困于吾等并非那金人精锐,乃是那兀术招降的张金为首之一班贼众,其众约有两千多人,金人如此行事便是如飞天所说一般,欲待困死吾等,不战而胜,于是这大队金人便未曾动弹,俱是在离着数十里地之外的东城方向安营扎寨,以待吾军自乱”。 却才说完,那堂下忽得站起了一人,众人抬眼一看,却原来是那李家庄幸存的二公主李天泽,只见这李天泽向着众人看了看,便是向着接着言道:“诸位头目,小人曾与那张金有过一些交集,颇识得他的一些喜好,现将这些说与诸位知晓,但求能有所助力”。 说到此间,这李天泽略做思忖,接着便是朗声言道:“张金其人,原先是陕州一镖局的武师出身,因是头脑灵活且有的几分功夫,便得镖局大当家的赏识,充作镖师总头,某次因是押着货物走到此间,偶然见得押送的金银甚众,于是便起了歹心,伙同镖师一起,自己劫了镖,便在那清水川做起了响马来,自占了山之后,其人好色贪财的本性毕露,方圆数里之内的姑娘媳妇,只消被他看上,皆是被他撸上山去祸害,因此这清水川一带只萧提到这厮姓名便是憎恨无比”。 那众人听得李天泽如此说道,个个俱是义愤填膺,将那张金骂的是狗血喷头。待得众人骂完,这李天泽便又接着言道:“诸位,如今围着吾等的这些贼人俱是些乌合之众,只是仗着张金威势罢了,若是吾等刺杀了这张金,再同时引军攻杀,这贼人大营必定土崩瓦解”。 “此法好是好,可是如今这山下防守严密,唯一下山之路已是被封,只北面那一处悬崖无人防守,然那悬崖离地甚高,过于险峻,吾等委实难以从那下去,因此,吾等即便是有合适的刺杀之人,却是绝无可能接近得了”。 听得李天泽之言,底下众位头领一阵议论,不多时,一名头目终是忍不住向着众人讲出了心中所想,此话一出,那场中众人立时便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思来想去亦是未想得甚结果,见得此,周侗便笑了笑示意众人暂且散去,各自再想想,晚间再做商议,众人听的周侗之言,便俱是告了声诺各自散去。 且说这燕飞天和着忠孝云裳二人出的门来,便是一刻也未曾停留去到了那北面的悬崖,到得那里三人便很是小心的走到崖边探身观看起来,只这一看,这三人心中顿时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原来这悬崖却是如那头目所说,离着地面足有百丈高下,站在悬崖之上,探身往下看,崖下之物便如蝼蚁一般细微,惊惧之下,这云裳一个不小心,脚一滑,便是将着一块石头踢落了下去,好半晌,那崖下才传来一声轻响,三人一见之下,立时便是苦起了脸回返了屋中。 待得进的屋中,三人俱是闷闷不乐,各自坐在一边,望着桌下的茶碗暗自发愁,却在此时,忽的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三人闻声立时便是走到门前,门只一开,三人面上立时便是露出了些许笑容,原来来人是一个七八岁小姑娘,唤作芙蓉,生的甚是乖巧可爱,平素里这芙蓉与着云裳甚是要好,适才这芙蓉与几个男娃玩耍之时受了些欺负,自己与之争辩又是斗不过这几个娃娃,想到此,心中一时气苦,于是便是跑来寻找云裳助力。 待得一见到三人,这芙蓉立时便是哇的一声哭了下来,随后便是哽咽着将着委屈向着三人一说,三人闻听之后,俱是有些哭笑不得,思忖片刻,反正一时也想不出甚好主意,索性便是暂且不想,随着那芙蓉去一看究竟。 第七十四章 奇兵从天降{一} “虎子,汝且让让,汝已经在这秋千上坐了半晌了,轮也该轮得俺了”。少华山大寨紧靠瀑布的一处草地之上,两株大松之间,正悬吊着一个秋千,一个顶着桃子头的小胖娃正盯着坐在秋千上的一个稍大些的小男娃的嘟囔着。 “狗子,再让俺坐一会嘛,谁让汝适才去跟那小丫头争吵来着,须怪不得俺”。那被唤作虎子的小娃抬眼看了看那小胖子,嘴角一撇,嘿嘿的笑了笑,便是脚一登又是荡起来,只把这虎子乐的欢呼不已。 眼见得这虎子竟是不让着自己,那唤做狗子的小胖娃蓦的小嘴一撇,接着眼睛一酸,哇的一声便是哭了起来,眼见得自己一番话竟是惹的狗子哭了起来,那虎子显得甚是有些得意,便是吐了吐舌头,又是哦的一声两手一用力,那秋千又是向着高处荡去,许是兴奋过度,这力道使得有些大了,这秋千忽的一下,便是冲到了高处,只惊的那虎子妈呀一声,紧闭了双眼,两手死死抓住了绳索,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摔落下来。 却在这虎子心惊肉跳之时,忽的只觉得绳索猛的一震,接着这绳索便是迅疾慢了下来,直到此刻,这虎子才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只这一睁眼,便看见李忠孝两手紧抓绳索,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眼见的此,这虎子立时便是用手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水,喘了喘粗气,接着一下便是跳下秋千,笑嘻嘻的抱住了忠孝言道:“忠孝哥哥,多谢多谢”。 本欲批评一下这虎子的忠孝,眼见得这娃娃如此惫懒调皮模样,甚是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便是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骂道:“汝这小厮,怎的如此不晓事,竟然欺负芙蓉跟狗子,若是下次再让俺瞅见,小心俺不打花了汝的屁股”。言说到此,便是猛的一下竖起手,只这一下,便将那虎子吓的妈呀一声猛的又是闭起了眼,紧张了好一会之后,这虎子却是未曾觉得有半点疼痛,于是便是悄悄的一睁眼,飞天云裳等人的笑脸便是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眼见的此,这虎子腾的小脸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来。 “虎子,汝年岁较他们大,汝该让着这两个弟弟妹妹,可记得了么”。眼见得虎子这顽皮模样,怀抱芙蓉的云裳笑着嗔怪了起来,听的云裳怪他,那虎子亦不着恼,笑嘻嘻的点点了头,接着便是学着大人模样向着云裳和他怀里的芙蓉作了个揖,接着便是微微一笑,将那眼中兀自还噙着泪水的芙蓉带到了秋千边,唤过狗子过来,二人助力将着芙蓉送到了秋千上,然后便是轻轻的摇晃了起来,便在此时,那芙蓉小妞儿亦是破涕为笑,格格的笑出了声来。 眼见得这几个娃娃玩的很是开心模样,这场中的三个小大人亦是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情形,立时心中俱是涌入了一阵柔软,各自寻了一块地方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三个娃娃玩耍。玩了片刻之后,那三个娃娃嫌着飞的不高,便是央求三人助力,将着自己用着绳索捆好,然后用力去推,那三人中,李忠孝听的这话,便是哈哈一笑,自告奋勇去干了这事,于是片刻之后,这长长的秋千便是在着李忠孝的奋力推送之下,越冲越高,只把那三个小娃高兴的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忠孝哥哥,要是这绳索再长一点就好了,俺就可以去飞到天上去摘星星去了”。玩到兴奋之处,那芙蓉很是开心的笑着说道。 “汝说什么”却在此时,那正自看着他们晒笑不已的燕飞天忽的猛的一下站在身来,神情很是激动的向着芙蓉大声言道。那芙蓉被这飞天一下,立时便是惊吓的闭口之言,眼见得孩子受了惊吓,那云裳立时便是有些恼火,猛的一拍飞天,嗔怪到:“汝这夯货,不能小声些,看把孩子吓得”。言罢,便是站起身来,笑着走到了芙蓉近前,向着她示意莫要害怕。 “芙蓉妹妹,汝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哪知这燕飞天听完云裳的话,却好似未曾听闻似的,腾腾几步便是跑到了芙蓉的身边,一把便是拉住芙蓉,神情很是急切的再次问道。 “你是有病么”。云裳眼见得这飞天似是有些癫狂,很是不满的一把推开飞天,将着芙蓉搂在了怀里,杏眼圆睁,狠狠瞪向飞天。 “飞天哥哥,芙蓉方才说的是,忠孝哥哥,要是这绳索再长一点就好了,俺就可以去飞到天上去摘星星去了”。眼见的芙蓉有些发愣,那虎子便是抢着说道。 “哈哈,正是这句,正是这句”。听得这话,燕飞天立时便像个开心的娃娃一般手舞足蹈起来,接着便是跑到了那秋千旁边,将那绳索抓在手中好生观看了一会,接着便是一阵哈哈大笑,接着便是飞快的向着周侗的住处奔去,那忠孝和着云裳眼见得飞天的异样神情,心中俱是一阵狐疑,于是二人嘱咐了三个娃娃好生玩耍莫要再生事端,接着便是大踏步跟着飞天的脚步追了过去。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聚义厅中又是满满当当的坐满了人,眼看着众人已是到此,周侗便是呵呵一笑向着众人言道:“适才飞天小子来告知于吾,言说是想到了一个下山的好办法,洒家亦不知晓他说的是甚,还是请他自个来跟大伙说吧”。言说到此,周侗向着飞天招了招手,便是将着飞天让到了正中。 听得周侗之言,这飞天便是笑着向着众人拱了拱手,:“诸位,请稍移脚步,随吾去到一个地方”。听的这话,众人便是随着飞天一道走出门去,片刻之后,众人便是来到了那秋千旁边,眼瞅着几个小孩在着那里玩耍不已,众人俱是有些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见得众人这般反应,这飞天便是哈哈一笑,接着便是让那虎子带着芙蓉狗子去到别去玩耍,自己则是快步走向了那秋千,众人眼见得此,更是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这飞天葫芦里卖的是哪味药。 第七十五章 奇兵从天降{二} “诸位头领,汝等且看这是甚”。且说燕飞天将着众头领引到了那两株大松之后,便是笑着指着那大松之间的秋千向着众人问道。 听得飞天相问,那一众头领俱是哈哈一笑,即便是那飞天的师傅武松亦是不禁莞尔,呵呵笑着言道:“徒儿,这不就是一架秋千么,俺自小便是识得此,汝等这般相问,莫非有甚蹊跷”。 “哈哈,诸位,吾问的不是秋千,而是这”。听得武松之言,飞天轻轻一笑走到秋千之侧,将着秋千绳索抓在手中举了举。 “飞天,这是秋千的绳索,汝待俺们等来看这物件,却是有何用途,快些说来听听”。见得众人面上大多皆是疑惑神情,师傅武松便是哈哈一笑,向着爱徒问道。 却说这飞天和着众头领围在秋千周围议论纷纷之时,众多正自操演的义军和着眷属见得此间热闹,亦是纷纷围拢过来,看起了热闹,只片刻之间,这秋千周遭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好奇的人群,听得武松之言,众人俱是将那目光聚在了飞天手上。 但见那燕飞天听的师傅之言,便是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托起那绳索向着众人朗声说道:“诸位,这确是绳索,然这绳索汝等再仔细看看是用何物所制”。说到此间,飞天顿了顿,兴奋之下便是忘了师傅方才之言,又是向着众人问到。 “这绳索似是用着树皮所制,俺占山之前原是猎户,原也用过树皮来做过绳索,莫非,飞天,汝竟是要用这树皮来造那绳索下山去么”。飞天却才说完,那飞云山的周定邦仔细看了看便是向着飞天大声说道,说着说着,这周定邦忽的眼睛一亮,面上露出欣喜之色,声音都似有些颤抖。 见得周定邦这么一说,那燕飞天立时便是向着周定邦竖起了大拇指,啧啧赞到:“周大哥所言极是,小子确是这般想象,既是这树皮能做出如此结实的绳索,而吾等这少华山又是巨树遍地,那吾为何不通力造出一道绳索,直到山下,想那张金贼人为甚在这悬崖底下不派得一兵一卒,便是他心中认定吾等无法从此地下去,即是这般,吾等便偏要从这此间下去,打他个措手不及,诸位首领,汝等看着可行么”。 燕飞天一口气便是说完心中所想,接着便是托着绳索很是期待的看向周侗等人。 且说那周侗听得飞天详说之后,立时面上便是露出欣喜之色,想是心情大好,竟是饶有兴致走了几步来到了秋千这里,将那绳索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然片刻之后,这周侗面上忽隐隐露出一丝忧虑。只这一瞬间,这举动便是被着飞天见到,眼见的此,飞天便是笑了笑向着周侗问道:“师爷,汝是担心这悬崖过高,忧心这绳索不够安全么”。 听得飞天这么一说,那周侗便是点了点头言道:“却是如此,汝等此法虽是精妙,然终究是风险甚大,汝等皆是吾少华山栋梁之才,洒家做这决定必要顾全大局”。 这周侗话音方落,那边方才说话的周定邦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但是他向着周侗拱了拱手,很是笃定的说到:“周老英雄,俺占山之时,多曾用过此物,俺亦会制这物件,还请周老英雄放宽心,吾敢保证绳索万无一失”。言说到此,这周定邦情绪很是高涨,末了竟还冲着飞天挥了挥拳,示意一切包在他身。 听这周定邦一说,周侗心中的担忧大为减弱,面色亦是舒缓了不少,见得此,那陪在周侗身边的萧让想了想,亦是笑着向着周侗言道:“老英雄,既是此法可行,那吾等不妨试上一试,再说吾等现在除此以外业已是无有他法,若是由得金人围困,吾等短期无忧,时间一长终是有着后患,古人云,出其不意,方能攻敌致胜,或许,这一根绳索便是能扭转乾坤,拯救吾合山军民于水火,还望周老英雄莫要犹豫,早做决断”。 言罢,这萧让便是一撩衣袖,单膝跪倒下来,那周遭众人原本多跟周侗一样心中尚有一丝疑虑,却才听得萧让之言,众人想到出境,那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皆是化为乌有,眼见得萧让向着周侗请命,众人亦是纷纷效仿,跪倒一片,只瞬时间,这场中众人已是跪了满地。 眼见得众人皆是认同,周侗沉吟了片刻,便是猛的一拍大腿了,朗声言道:“既是大伙都认定此法可行,那就这么定了,杨飞龙,汝且带着本部人马,守好那隘口,若是有着金人来犯,即刻来报,飞天,忠孝,汝等挑选精壮即刻去伐些大树来此,周兄弟,汝便暂且充作吾等教习,将那制作绳索的法子教与吾等,其余诸人自吾以下但凡未做安排者,尽皆全在搓绳,诸位,若无异议,这便动手”。 跪倒一地的众人听得周侗终是允了,于是俱是诺了一声,随即四散开来,热火朝天的分头干起来了活来。只一天时间,一条粗大的绳索便是制作完毕,眼见得绳索已成,众人眼中满心欢喜的聚在其旁,左看又看,期待不已。 “周老英雄,绳索已成,那吾等便来议议怎么个出奇致胜”。 趁着休整闲说,那萧让便是向着周侗言道,闻听此言,周侗便是吩咐众头领去到那聚义厅中商议大事,不多事,众人便已是来到厅中,想是这绳索已成,众人多了几分期许,一时间众人俱是显得颇为兴奋,大厅之中欢笑之声此起彼伏,甚为热烈。 眼见得众人这般好兴致,那周侗寻思这连日以来山上都是苦闷至极,难得有此众人欣喜之时,于是便坐在椅上,任由众人言说,却是并不打断,好一会之后,众人才说笑完毕,各自坐在椅上,看向周侗。 “诸位,如今绳索已成,吾等大事便有了几分胜算,然汝等先前说那派着刺客前去行刺,却是派着何人为好”。眼瞅着众人看向于己,这周侗便是笑了笑问道。 “周老英雄,这张金生性狡猾,要想接近甚是难办,除非”。却在此时,李天泽想了想便是说道。 “除非甚”。周侗见得李天泽如此说,便是追问道。 “除非这人是个女人,且还是个貌美的女人”。犹豫了片刻,这李天泽终是说出心中所想,众人听得这话便是陷入思索当真。 却在此时,忽的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着门口传来,众人抬头一看,立时便是面面相觑,颇感意外。 第七十六章 奇兵从天降{三} 且说这聚义厅中,众英雄正为着派谁前去行刺之时,忽的门口传来一阵笑声,接着一道婀娜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众人身前,那燕飞天和着李忠孝二人一看,便是立时皱起眉头. “诸位头领,汝等看看小女子可还成么”。那女子进的屋来,便是朝着众人浅浅一笑,但见得这女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端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且除此之外,这女子身上更有着一种寻常女子少有的英姿飒爽,直叫人看得一眼便是难以自持。 “云裳,莫要胡闹,这等事岂是汝能干的,若是有个甚意外,吾怎么向九泉之下的萧伯伯交待”。迎上来人,燕飞天便是沉着脸急切的说道,却原来,这请缨的貌美女子竟是耶律云裳。 “飞天说的是,云裳姑娘,此去凶险异常,汝万万不可冒得此险,俺们再想办法便是”。听的飞天这般说,师傅武松亦是连连劝阻到。厅内众人听的这二人言语,亦是纷纷点头称是,七嘴八舌的劝说起来。 眼见得众人甚是关切自家安慰,这耶律云裳蓦的便是眼圈一红,心中涌起了一阵热流,随即便是笑着向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有话要说,众人见得她有话要说,便俱是停下说辞,看向于她。 “诸位头领,小女子云裳谢谢诸位关切,这厢有礼了”。那云裳见得众人看向于他,便想先向着众人行了个礼,众人见得此便是纷纷还起礼来。 “诸位,如今吾等被围困在这少华山上,若是不能早些打破这金人封锁,吾等这山上便是危之极矣,如今大伙已是想出良策,若是能刺杀的那张金,吾等破敌便是能多了许多胜算,既是如此,那小女子怎能吝惜这一身皮囊而置合山安危于不顾么,更何若是因此不成而功亏一篑,那吾等便再也等不得此良机矣,若是那样,吾等众人俱是难寻活路,左右便是如此,为何不试”。耶律云裳思忖了片刻,便是一口气将着心中所想,说与众人知晓。 场中众人自周侗以下蓦的听的此言,瞬时便都是哑口无言,因是那云裳所说之言句句在理,此机会却是稍纵即逝,若是错过,只怕是再难寻得,可是众人虽是觉得甚好,却又是担心云裳安危,于是便是久久难以决断,一时间众人俱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 “汝等这是为何,吾等没有多少时间再耗,若是让那金人壕沟挖成,吾等即便再想行着此事,怕亦是晚了”。眼见的众人皆是一副犹豫不决的神情,那耶律云裳立时便是大急,情急之下,便是冲着众人喊到。 众人闻得云裳这般说,便是将眼都看向了周侗,那周侗见得众人看着自己,已是明了众人心意,于是又是看了看云裳,接着便是长叹了一声言道:“云裳姑娘,汝言确是属实,罢了,即是这般,那老夫便允了你,只是下山这事,吾等还需从长计议,须得保得汝万无一失,汝看可行么”。 “一切但听周老英雄吩咐,云裳听命便是”。见得周侗允了自己下山,云裳眼中立时便是露出喜色,旋即侧过身来向着飞天和着忠孝笑了笑,那二人眼见得此,知是无法挽回,亦只得苦着脸点头回应。 事已至此,那周侗便是不再犹豫,随即便是招呼众头领又是将着计谋仔细斟酌起来,许久,这聚义厅中爆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呐喊之声,一阵哄笑之后,各人便是纷纷散去。 “云裳,汝真的想好了么,此去凶险,吾着实放心不下”。却才出的聚义厅不久,那已是憋了一肚子话的燕飞天终是再也忍不住,一把便是拉住了云裳的胳臂,很是忧虑的向着她问道。一时竟是忘了男女之别。 却说这云裳正自行走之间,忽的身侧便是传来了飞天的声音,接着胳臂便是被着一只有力的大手给紧紧抓住,惊讶之间,这云裳便是侧身一看,却正看见飞天一脸忧郁的望着自己,而他的手正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胳臂。 “汝且松开,莫要这样,可别被人瞅见”.瞬时之间,这耶律云裳的面上便是飞起了一阵红霞,急忙便是低下了头,轻轻的向着飞天嗔怪到。那飞天一听的这话,亦是回过神来,猛的一下便是抽回了双手,呆立在旁边显得甚是局促。 “云裳,飞天亦是好意,俺其实跟着飞天一样想法,想着俺三人自小便是一起长大,已是如亲人一般,虽是汝身份高贵,可在俺心中汝便如俺的妹妹一般,如今妹妹要去冒险,这做哥哥的哪有不担心的”。眼见的这二人略显的有些尴尬,站在二人身后的李忠孝便是轻咳了几声,小声向着云裳言道。 忠孝的这一番话瞬时让那云裳心中倍感温暖,一行清泪便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却原来忠孝的一番话勾起了云裳的许多记忆,回味之下,立时颇感五味杂陈,许久,这云裳轻轻的抬起了头,擦了擦眼中的热烈,向着二人盈盈一笑很是轻柔的言道:“忠孝,汝方才的话,让吾想起了许多往事,吾等三人皆是苦命,自小便都成了没娘的娃娃,相依为命十余载,确是如兄弟姐妹一般,不若这样,吾等三人在这下山之前,便是真正结拜为兄妹如何”。 飞天和着忠孝二人一听的这话,立时便是欣喜若狂,连忙便是向着云裳点头答应起来,三人商议了一下,觉的此事还是要告知师傅们比较好,于是三人商议了一下,便是一起去找师傅们,那武松和着萧让二人正自陪着周侗闲说,忽得听的此事,三人亦是替这三人欢喜不已。 “忠孝,适才叙过生辰,汝为最大,汝便做吾二人大哥可好”。一方供桌之前,云裳笑着向着身旁的李忠孝言道,听得这话,李忠孝立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待着忠孝笑罢,那云裳忽的侧身向着旁边的飞天言道:“飞天,汝虽必吾大,然汝许久之前便是认了吾做姐,既是认了,便不得反悔,吾且问汝,是也不是”。 却说那飞天正要自认二哥,忽的被着云裳一挤兑,立时便是没了脾气,半晌,终是苦着脸很是无奈的嗯了一声,只这一声之后,飞天身边立时便是响起一片哄笑之声。 第七十七章 奇兵从天降{四} 翌日清早,天方微亮,一如往日一般,一笼薄雾将着少华山和着山下的金人营垒给笼在其中,那金人营垒之中,只除了少许箭楼上的了哨之外,诺大的营盘之中竟是鲜有人迹,却在此时,那少华山中蓦的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之声,只瞬时便是将着一个尚打着盹的哨兵给惊的机灵打了个冷战。 但见这哨兵忙不迭的胡乱擦了擦两眼,将头伸出老长向着那被薄雾笼罩的山上看去,却在此时,只见得百十步外的一个大帐之中,忽的门帘一挑,满身酒气,光着上身的将军张金手中提着一口大刀忽的一下从那营帐之中闪了出来。 “哇呀呀呀,兀那前方是甚鸟事,饶了洒家的好觉,汝可看清是甚”。眼见前方大山之中迷雾重重,看着甚是朦胧,那张金便是向着寨门那箭塔之上的正自翘首观望的哨兵怒声喊道。 “将军,如今天刚蒙亮,山上有雾,洒家看得不甚清爽,不过那山谷密林之中似是有许多人影晃动,将军,那贼寇莫不是狗急跳墙要偷袭吾等”。那哨兵仔细瞅了瞅,便是一脸惊恐的向着张金言道,亦是在此时,忽的只见得那众多营帐之中一下便是奔出了许多衣衫不整的军汉,不多时这些军汉已是来到了寨门边,各自手持兵刃张弓搭箭,猫着腰缩在那寨栅之后,神情很是恐慌的向着寨门不远的山口方向凝神观望。 眼见得手下众军如此畏缩,那张金心中立时便是勃然大怒,一个忍不住便是冲着众金军大声怒骂起来。却才骂的几步,忽的那张金便闻得耳边传来几声呼啸之声,尚自愣神之间,几声惨叫之声便是直入耳窝,直把那张金唬的面色一变,一个闪身便是躲在一处车毂之后,很是惊恐的将眼从着车毂缝隙之中向着山上看去,但见得那少华山上正有着些许大石向着寨中飞来,眼见得此,张金心中暗自唤了声娘,便是打定主意死也不抬头。 “众家弟兄,莫要惊呼,定是那山上贼人吃熬不住,要孤注一掷了,汝等且莫要惊恐后腿,此正是吾等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都给吾上”。却说这张金正躲在那车毂之后兀自有些惊慌失措之时,蓦的右手边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大喝之声,循声一看,正看见那于化龙一边胡乱的穿着衣服,一边躲在几名军卒身后大声的嚷嚷着。 眼见得此,这张金心中立时便是勃然大怒,心中暗自骂到:“汝这贼厮鸟,这是要跟老子抢风头抢功么,早就看汝这撮鸟不是好货,真个是气煞吾也,罢了,既然汝都这班了,老子怎能让尔挡了老子威风“。想到此间,这张金便是又向山上瞅了几眼,便是将心一横,猛的一下便是站起身来,大声嚷到:“都给老子顶住,若是放的一个贼人跑了,汝等便提头来见”。言说已毕,这张金咬了咬牙便是从着一名军卒手中抢过一面盾牌,随即便很是小心的缩在其后,蜗牛似的像着寨门走去。 却说这张金等人俱是提起精神准备迎敌之际,那山上却是在射了一阵大石之后,立时便是呐喊全无,似是无人一般,那张金等人见得此,却恐有诈,便是依旧持盾躲着,不敢有丝毫大意,等了约摸一柱香过后,那山中依旧无有动静,主帅张金那一颗紧绷的心这才松持了下来,却待要站起身来,蓦的小腿之处一阵酸痛,立时一阵酥麻便是传遍全身,只把那张金气的直用手指着那山上怒骂不已,见得主帅如此,那亦是憋了一肚鸟火的金兵便也学着主帅,将那污言秽语一齐骂向山上。 这众金人正自松懈下来,骂的起劲之时,忽的那少华山上又是响起了一阵喊杀声,接着在着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十数枚大石又是带着嗖嗖的破空之声,毫无征兆的又是在这营中散落开来,只瞬时之见,营寨之中又是响起了几声惨呼,只把那一众金兵吓的嗷的一声,立时便是东奔西逃,两眼不时望向大山,惊恐至极,直惶惶似那丧家之犬一般。 一阵石雨过后,营地之中除了闻得几声惨呼呻吟之外,便又是再无动静,直好似方才大战未曾发生过一般。 见得对面偃旗息鼓,耳边无有声响,那张金又是往着那山上看去,但见那大山之上,依旧是薄雾笼罩,虽是不重,却偏偏就是看不清山上情形,几番观看之后,这张金心中郁闷至极,大怒之下便是命着手下,向着山上回射起了弓矢来,一阵箭雨之后,但闻得一阵噗噗声响,那山林之中便是响起了几声惨呼,接着隐约之间但见得一阵树枝摇动,似有那不少人影向着山上缓缓移动。 闻得此声,那张金心中立时有了几分胆气,探了探身向着山上怒骂道:“汝等这些缩头缩脑的贼厮,不给汝等尝尝苦头,汝等不知道老子的厉害”。话音方落,营中众金军听闻的山上惨呼,又见得主帅骂的起劲,一干鸟人心中的火气正没处去发,于是尽皆将着心中能想到的粗俗不堪,污秽至极的下流言语更是大声的向着山上骂去。 却在这营中众金军正是骂的忘乎所以之时,又是毫无征兆之中,一阵更为猛烈的石雨便是又一次砸落在了营地之上,无巧不巧,一名正自昂首挺胸骂的吐沫横飞的金兵猛的一下便是被那巨石砸在了脑袋之上,只闻得一声啊的一声大叫,便见得这人的脑袋便如熟透的西瓜也似,啪的一下便砸的四分五裂,红的白的立时便是散落一地,直把那周遭金兵吓的是魂飞魄散,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那金人主帅张金自那投效金人以来,每逢出战,必是大获全胜,何曾吃的如此羞辱,恼怒之下,便是再也顾不得手下死活,连踢带打的将着众手下撵将起来,唤着众人将着营中的所有弓矢,一齐便是向那山上射去。 一时间山上山下,喊杀阵阵,弓矢乱飞,怎一个乱子了得。 第七十八章 奇兵从天降{五} 夜半三更,一团雾气又是没来由的自那山中向着四处蔓延,只片刻之后,山下那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的金人大寨便好似成了一片迷宫一般,而在着大营之中,已是精疲力竭的众军汉们眼见得此,不由得心中俱是涌出莫名的恐惧,于是尽皆打了打哈欠又揉揉眼,强自振作起了精神,各自持着盾牌等物,心神不宁的盯着山口之处,眼见得山口之处烟雾不断涌出,人人心中更是紧张无比。 “梆,梆梆,梆,梆梆”,却在此时,蓦的一阵打更声音在这大营之中突兀的响起,许是众人俱是绷紧心神的缘故,这一阵声响竟是将着众人唬的纷纷一个趔趄,站立不稳之际竟是惹出了一阵骚乱。 那已经憋了一肚子干鸟气的张金见得眼前场景,立是心中腾起了一阵无名之火,扭头便是冲着身后那更夫的方向大声骂到:“汝个好不晓事的贼厮鸟,敲个甚鸟更,快给老子滚到一边,小心老爷火起,一刀剁了汝的狗头”。那打更的更夫,正自打更之中,忽的闻得这一声惊雷般的大喝,立时便是脖子一缩,急忙掉转了头,一脸惊恐的向着身后跑去。 “将军,这山上贼厮玩的是哪一出,跟着咱们这般耗着,莫非又甚毒计”。却在此时,张金身边蓦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响,接着只见那于化龙持着一面盾牌很是小心的走到了近前。眼见得是那于化龙,这张金眼中瞬时便是闪过一丝冷意,只一瞬之后,这张金便是强自压下心中恨意,转脸笑了笑向着于化龙招呼了一下。 “是啊,这周侗老儿诡计多端,今日早前至此未曾有得一刻消停,白白的让吾等疲于奔命,哼哼,敌军如此动作,想来定是他们怕了吾等围困,欲要狗急跳墙,于将军,汝且辛苦一遭,暂且领着众军在此好生盯着,若是有那敌军从那山上下来,就给吾拼死抵住”。待得于化龙走到身边,这张金便是眼珠一转,拍了拍于化龙的肩膀,笑着言道。 那于化龙却才到得张金身前,还未站定身形,便听得张金笑着说的这话,立时这于化龙心便是面色一征,在着心中暗自骂道:“尔这撮鸟,仗着尔是主帅,便是这般戏弄于吾,让老子在前盯着,尔回去大肆快活,罢了,洒家且先忍着,待得收拾了这一山贼寇,且看那兀术王爷怎生收拾于你”。想到此间,这于化龙便是瞬时展了个笑脸,向着张金拍了拍胸脯,抱拳称是。 那张金见得这于化龙竟是应承的如此爽快,似是有些未曾料到,于是便亦换上笑脸,拍了拍于化龙,小声笑道:“难道兄弟一片赤诚,哥哥记下了,汝且这么着,此间且劳烦兄弟费心盯着,为兄先回去休整休整,待到早间,兄弟便来吾帐中,那收在帐中的两个小娘子任由兄弟挑,汝爱选那个便带哪个回去快活”。 听的这话,这于化龙心中立时便是浮现出了那两个小娘子的娇媚模样,想到此间不由得口干舌燥,眼中邪火直冒,直好似饿狼一般,只见这于化龙向着张金抱了抱拳,呵呵笑道:“哥哥尽管放心,这里便交给小弟,但叫那敌人有来无回”。 一见这于化龙如此模样,那张金心中暗自骂了一会,便啊笑了笑,向着山上又是瞅了瞅,招呼身边盾上掩护上,这便小心的向着身后的大帐走去,却才走了一半,忽的闻得身后于化龙又是言道:“哥哥,敌军狡诈,如此这般折腾,恐未必是从着这山道杀出,除了吾等发现的那条密道之外,这后山悬崖之处,吾等是否要派着些军汉守着”。 却说那张金听得这话,便是哈哈一笑,向着于化龙招了招手,示意过来,那于化龙见得此,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举着大盾很是小心的走到了张金身边。 “兄弟,多虑了,那处悬崖地方,洒家早已亲自去勘察过了,那处悬崖离地甚高,且那崖下甚是平缓,根本没有个踏脚之处,即便是那猿猴亦是不敢下到此间,何况人乎,兄弟且放宽心,周侗老儿断然不会从那下来,倒是洒家们先前发现的那条密道,兄弟倒是要加派人手好生看管,嘿嘿,兄弟,洒家和汝二人发现那条密道,却是故意留着不动,你且猜猜所为何故”。 话说到此,这张金忽的眼眉一拧,口中邪邪笑出声来,似是甚是得意此作。 见得张金似是要卖弄,那于化龙虽是心中甚为鄙夷,可此际不便与这厮撕破脸,于是便是故作疑惑不解,装模作样了一番笑嘻嘻的向着张金拱了拱手言道:“兄弟愚钝,想了半晌不知是个甚,还请兄长明示”。 听得这于化龙恭维自己,这张金心中似是很是受用,便笑了笑言道:“洒家故意留着那条密道不封,便是留着给那些贼厮下山之用,周侗这些贼众今晚闹这一出,必是要有甚大动作,而且这贼人极有可能便是先将吾等拖疲,然后用着声东击西之计,待得洒家们疲惫不堪之时,再猛的一下从那小道杀出,这样一来,吾军便是腹背受敌,危之极矣,怎奈洒家亦是落草多年,这等伎俩怎会堪不破,不怕告诉兄弟,洒家已是悄悄命着五百兵卒守在那小道出口,无论此间有何动静,皆不可妄动,哈哈”。 言说到此,张金甚是得意,仿佛那周侗便已是被擒获在手一般,想到此间竟是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却说那于化龙见得这张金得意神情,脸上陪着笑,心中却是暗自骂道:“尔这贼厮,这点雕虫小技,尔以为吾看不出,尔占山多年,洒家难道不也是这般么,想洒家当初见汝不封这密道便已是知晓汝的心思,暂且顺着尔罢了,尔还当真得意,真是好不要脸”。 想到此间,这于化龙心中不由得甚是鄙夷,然这厮面上却是故作恍然大悟,猛的一拍脑袋,啧啧的向着张金称赞不已,接着便是一阵阿谀猛夸,直把那张金夸的快要找不着北,竟好似飘飘然以为自己再世诸葛一般。 第七十九章 奇兵从天降{六} 却说这于化龙在那营中正跟着张金大肆阿谀之时,忽得只闻得营后一阵响动,但见得张金的一名手下,正一脸淫邪之色笑着向着二人走来,但得近得二人身前,这手下便笑着走近张金,付在张金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这几句,那张金忽的便是眼睛一亮,脸上瞬时俱是淫邪之色。 但见得张金听罢手下禀报,便是从着腰间摸索了一下,只片刻便是取出了一小锭金子扔给了那手下,附在他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那手下便是嘻嘻一笑,抱了抱拳,接着便是从那张金手中取走了金锭点了点头快步走去。 眼见得这二人如此模样,这于化龙看在眼中甚为疑惑,那张金一转头之间见得于化龙这般模样,便是哈哈一笑,小声向着于化龙言道:“兄弟,莫要疑心,哥哥这便告知于汝,却才哥哥手下来报,在这一条官道之上拦着了一个娇美的小娘子,言说那小娘子长的甚是貌美,汝也知道,哥哥平素最好这口,想着今日里受了这般窝囊鸟气,如今有这美人泄火,岂不美哉。莫不如这样,哥哥即刻命人将吾帐中那两个小娘子送到汝的营帐之中,这两个小娘子亦是不错,哥哥一并送予汝了”。 听得张金这般说,那于化龙立时便是心中大喜,连忙便是催着张金快去,莫要误了今宵良辰,这张金被着于化龙一催,心中邪火立时便是往上便涌,于是亦不在客气,吃吃一笑,假意客套了一番,便是连番搓着手大步往着自家的住处行去,然而,他且不知,此刻在他的身后,那于化龙的心思却亦是飞到了那未曾见过的绝色佳人身上。 放下这张金和着于化龙二人各自龌龊不谈,只一会功夫,便见得那张金手下的小头领,领着两名军卒将着一名带着头套的女子押进了那张金的营帐之中,却才进的帐内,那头领便是猛的一下将那女子头套解下,却只见得那女子果然生的美艳无比,只是此刻,这女子口中已是被塞上布条,双手正被着一条绳索给牢牢捆绑,眼见得头套被摘了下来,那女子便是奋力的挣扎起来,见得这女子这番模样,那小头目和着两名军卒俱是吃吃的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呼啦之声,营帐门被拉了起来,接着便见得将军张金一脸淫邪模样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只见这张金进屋之后,便是迫不及待的将眼看向了那绝色女子,只这一看,这张金却好似呆了一般,立在当场竟是有些目瞪口呆,仿若痴傻了一般,半晌那手下见得张金这般样子,便很是小心的用手捅了捅张金,那张金这才微微一怔缓过神来。 但见得这张金清醒过来之后,便又是忍不住向着这女子打量了几眼,接着便是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起来:“妙,妙,果真是妙,想洒家奔走江湖多年,何曾见得过这般绝色美人儿,瞧着身段,瞧着模样,哈哈哈”。却说这张金愈看愈是觉得好看,激动之下,竟是围着那女子团团的绕起了圈来。 “将军,人已送到,小得们这便告退”。蓦的,一阵低低声音在着张金耳边响起,那张金这才想到这屋中还有着几人,只见着张金听得这话便是哈哈一笑,想是心中甚为满意,便见这张金将着腰间的一个小布袋解了下来,便是向着那小头目一扔,接着便是撇了撇嘴,示意他们速速出去。 且说那小头目见得张金将着一个小布袋扔将过来,只瞬时便知道大概是何物了,于是便连忙双手接过布袋。笑嘻嘻的向着张金作了个揖,随即便是一转身,带着两个手下走出了帐外,只刚出得帐外,这小头目便将着布袋放在手中颠了颠,口中便只差笑出声来,旋即便是招呼了两个手下,踮着脚很是小心的离开而去。只是这几人未曾发觉,离着几人身后不远,正有着一名黑衣人很是小心的跟了过来。 却说那待得那小头目领着手下刚刚离去,那张金便是凑进了那绝色女子,将那鼻息靠在女子的秀发之上深深的吸上了一口,接着便是很是陶醉似的闭上了眼睛,只一会之后,这张金便是哈哈一笑,走到一处桌旁,拿起了桌上的酒壶,倒了杯酒,接着便是坐在椅上饶有兴致的向着这美貌女子打量起来。 “兀那小娘子,汝是何方人士,为何晚间还要行路,却是要去往何处啊”。欣赏了片刻,那张金舔了舔嘴唇,抿了一口小酒,笑嘻嘻的向那女子问道。 但见那女子见得他相问,便是挣扎着呜咽了几声,眼见得这般情形,那张金蓦的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哎呀,洒家怎生忘了这茬,汝且嘴里堵着布巾,却叫汝如何说话,罪过罪过”。 说到此间,这张金嘿嘿一笑,便是向着那女子作了个揖,轻提着脚步走到了那女子身边,很是小心的取出了堵在那女子口中的布条,只这布条刚一取出,那女子便是一脸怒气的向着张金骂道:“汝这将军,吾只是个路过的良家女子,汝却为何将吾捉到此间,吾亦不怕告诉汝知晓,吾的舅舅乃是太原府治下的推官,若是汝伤了分毫,且叫汝好看”. 却说这张金刚将女子口中布条取出,便被这女子怒喷了一脸口水,这张金一听之下,却是不以为杵,竟是摸了摸面上的口水,放在舌头上舔了舔,接着便似很是享受一般啧啧的赞到:“汝这小娘子,果然不错,别个女子见着洒家之时早已两腿发软,口不能言,偏个汝见着吾竟还敢骂出声来,真个别有一番滋味,哈哈,甚好甚好,洒家喜爱的紧”。 见得这张金竟是这般厚颜无耻,那女子心中鄙夷至极,于是便不在多言,鼻间一哼,便是将脸转向一边,不再理睬这张金。 却是这小娘子将着鼻息一哼,只这一哼好悬没将这张金的心肝给哼酥了,但见这厮忙不迭的走到了这女子近前,笑嘻嘻的向着女子言道:“小娘子,若是放了汝亦是可以,汝只须从了吾,吾便替汝松绑,若何”。 那女子听得这话,不由得恨恨的转过脸来,轻轻吐了一句:“休想”。 但见这女子果真生的是国色天香秀美可人,这女子可不是别人,正是那大辽的前朝公主耶律云裳。 第八十章 奇兵从天降{七} 少华山下,金将张金的大帐之中,这张金正对着耶律云裳调笑不已之时,那方才离着很远的黑衣人已是轻手轻脚的躲到了这大帐之侧,耳闻得这大帐之中的两人说辞,这黑衣人立时便是双拳紧握,将着牙根直咬,心中暗自怒道:“狗贼,且让尔再活的片刻,待得时辰一到,看吾不要了汝的狗命”。 心中咒骂已毕,这黑衣人便是打起精神,将着帐篷戳了个小洞,透过小洞神情很是紧张的凝神观望起来,这人正是和着云裳一起下得山来的燕飞天。 却原来昨日聚义厅中议定之后,那周侗便是命着周定邦教习众人编好了一根粗长的绳索,紧接着周侗便是命着燕飞天和李忠孝,李天泽三人从这满山的义军之中挑出了五百名精壮的汉子,挑选已毕,便是将着最好的刀枪弓矢分派给了这些人。 亦是在此时,周侗亲自领着武松和着杨飞龙二人率着一队人马。将着置在隘口之上新造好的十数架抛石机移到了靠近金人大寨的地方。待得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周侗便是下令,全山人马立即休整,静待号令。 次日兀更天,天方微亮,已是卯足了劲的一众好汉便是在这大寨之中整队完毕,周侗老英雄便是精神抖擞的走上了点将台,向着众人大声鼓舞起来,却才说的不久,那山上不知从处笼起了一阵薄雾,不多时这大寨之中已是被着薄雾给拢的灰蒙蒙的一片,即便是对面而立,这人看起来亦是颇为模糊,眼见得此,这周侗不禁心中大喜,仰天大笑起来。 “诸位兄弟,洒家虽是个习武之人,读书不多,却也知这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之礼,今日吾等便要下山杀敌,这老天爷便是给吾等送上了如此大礼,这岂不就是天助吾也么。即是老天爷这般厚爱,吾等还甚可说,金人这大寨今日必破,吾等定将大获全胜”。眼见的众人眼中都有了兴奋之声,这周侗随即想了想便是朗声向着众人说到。 那一众好汉听得这话,个个兴奋不已,人人俱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看众人士气已是被着自己调动起来,随即这周侗便是哈哈一笑,亲自披挂上阵,点了武松和着杨飞龙二人领着数百名精壮汉子便是借着薄雾带着大量的石块向着山腰藏着投石机的秘密之处疾行而去。 约莫一炷香之后,这周侗便是领着众好汉来到藏匿之处,装填好了大石之后,周侗便是一声大喝,命着众人一边喊杀一边将着石块向着金营之中奋力投射而去,只片刻之后,那金人大营之中便是传来了一阵呼喊之声,耳闻的此,这周侗便又是命着众人投掷了一轮,接着便是命着众人停下休整。 不多时,那金人阵中见得山上无有动静,便是谩骂起来,那周侗一听之下,面色便是一喜,和着身边的武松等人笑了笑,便又是一声令下,亲自操着投石机向着山下砸去,只片刻之后,那山下便是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之声,只须臾之后,金人营中又是传出一阵谩骂之声,接着便是一阵嗖嗖的箭啸之声从着耳边呼啸而过。 见得金人放箭,周侗便是即刻命着众人将着先前预备的大盾和草人竖立起来,紧接着便是命着众人依着之前吩咐大声哭嚎起来,只片刻之后,这一众粗豪的汉子便是捏着嗓子作势惨嚎起来,其声之惨只摄的人肝肠寸断。 待得惨嚎了一阵之后,山下金营之中蓦的便是一阵沉寂,只片刻之后,那金营之中便是爆发出一阵笑骂之声,闻的此时,那周侗便是捻着颌下须髯轻轻一笑,猛的将手一挥,又一阵疾风暴雨也似的石雨劈头盖脸的又是砸向金营,瞬时之间金人营垒之中便是惨嚎一片。那山上众义军闻得金人营中惨嚎,立时便是纷纷大笑不止。 见得众将士士气高涨,周侗亦是兴奋不已,随即便是命着众人依着此法,间隔一段便是向着金人一阵石头,绝不给那金人有着半点喘息,众军得令,便是将着队伍分成三队,由着周侗,武松和着杨飞龙三人各引一队,轮番向着金人猛掷,只这以来,那山下金人便是吃尽了苦头,叫苦不迭。 却说这周老英雄领着众军不断骚扰金人之际,那飞天等人领着的一众精锐亦已是聚到崖边,整装待发,一番等待之后,已是到了午后时分,便在此时,这飞天抬头看了看天时,随即便是一声令下,命着众军准备,即刻下山。 “燕头领,这绳索虽是绑好,吾观大伙似是还有些惧意,不若如此,让某来第一个下山,给着众家兄弟壮壮胆,若何”。那飞天话音刚落,众军便是来到了悬崖近前,直到近前,那众人朝那崖下略一探首,许多人众面上便已是挂上了些许惊惧之色,更有甚者已是往后又退了几步,眼见得众人这般模样,周定邦便是抢步上前,主动请缨。 “周大哥,汝真个是好样的,吾本欲抢先第一,即是大哥如此说,便请大哥先下,小女子随后便随着大哥而来”。听的这周定邦之言,立在飞天身边的耶律云裳很是敬佩,随即便是向着周定邦一抱拳,那周定邦听的这话便亦是赞许的向着云裳竖起了手指。 那飞天闻得周定邦之言却待要开口,已是被那云裳抢了先,待得听的云裳之言,这飞天心中便是一急,欲要阻拦,可是转念一想,便打消了念头,随即向着二李吩咐压阵,自己自认了第三个下山,那一众好汉见得一个弱女子等人竟是这般无所畏惧,不觉心中俱是羞愧难当,于是便是纷纷往着崖边排好了队伍,打起精神的等待下山。 “燕头领,烦劳兄弟帮哥哥拉好绳索,哥哥这便去了”。不多时,那周定邦便是绑好应用之物,向着飞天说笑了一句,只瞬时这周定邦便是消失在了众人眼前,眼见得周定邦已去,众人皆是纷纷聚到崖边,揪着心往着崖下看去,但见这周定邦抬头向着众人笑了笑,便是稳步向下而去,不多时,便是消失在薄雾之中,眼见得此,众人俱是在着心中暗自祷告不已。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正自等待的众人忽得闻听的崖下传来一阵铃铛之声,耳闻的此,悬崖之上立时便是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之声。 第八十一章 奇兵从天降{八} 夜半时分,已是三更天矣,此时少华山东南的一处官道之上,一道粗陋的关卡正堵去往山上的必经之处,那关卡四周,正有着十数名金军慵懒的守在那里。 而离着这关卡约莫两三百步的一处密林之中,燕飞天和一身富家小姐打扮的耶律云裳正悄悄的隐蔽在此向着那关卡凝神观瞧,看得一会之后,那飞天便是皱了皱眉向着身边的耶律云裳柔声言道:“云裳,汝此去须得小心行事,莫要鲁莽,可曾记下了么”。 听得飞天自己叮嘱自己,虽是言语之间颇有些不善,可这云裳听在耳中却是甚为受用,但见这云裳闪着一双美目向着飞天看了看,忽的便是向着飞天抛了个媚眼,轻轻捉住了飞天的手格格笑道:“这位公子,奴家这相貌,公子可曾心动么”。 云裳这一番动作,只把这飞天立时给弄的目瞪口呆哭笑不得,然颇为玄妙的是,这飞天原是颇有些紧绷的情绪竟是莫名的有些松弛下来。 “汝且小心,待得进得金人营垒,小心行事,莫怕,吾待汝进去之后,便随即跟将过来,只待信号一起,吾二人便合力擒了那贼厮张金”。一阵窘迫之后,这飞天便岔过了云裳的询问,低着头小声的向着云裳回到。 “汝还未曾回答吾的问话”。不想这云裳听的飞天的话,竟是有些不依不饶,于是便似是有些气恼的将着飞天的脑袋给抬了起来,颇有些玩味的两眼盯着飞天问道。 眼见得此,这飞天心里立时便如鹿撞一般,片刻之后,这飞天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刮了刮云裳的鼻头,轻笑道:“这位姑娘貌比天仙,小子自是赞赏”。听的飞天这般言说,那云裳立时便是笑颜如花,看向飞天的眼神愈发的显的柔情无比。 片刻之后,云裳忽的轻轻低下了头,小心的说道:“飞天,吾去了”,言罢便是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却才走得几步,云裳忽的觉得手心一热,却自有些惊讶之时,忽的一阵柔声又是在着耳边响起:“云裳,小心”。听的这话,云裳立时便是心神一荡,一股热流悄然的便是流入心田,激动之下,这云裳便是猛的一下转过身来,一下扑到了飞天怀中,紧紧的抱住飞天,却是不曾开口。 云裳一下扑入自己怀中,却是让着飞天有些始料未及,抱住云裳温润如玉的芳香身体,这飞天竟是有些舍不得松手,不多时,这飞天终是记起还有大事要干,不能耽搁,于是便是轻轻的拍了拍云裳的背,很是小心的脱离了云裳的身体。 “时辰不早了,汝这便出发吧”。虽是心中万般不忍,这飞天终是向着云裳说出这句。 听的这话,云裳只是忽闪着美眸再次凝神注目起来,只片刻之后,这云裳忽指着飞天身后,轻轻的嗯了一声,听的这声,飞天颇显得有些疑惑,随即便是缓缓的扭过身去,却才扭到一半,面颊之上蓦的好似被着一个甚柔软冰凉之物给轻轻啄了一下,只这一下,便让这飞天好似雷击一般立时脑袋一热便是僵立在当场。 “飞天,吾去了”。这飞天兀自正在做着痴傻之状之时,耳边忽的传来了一道轻柔的声音,接着便听得呼啦一阵声响,循着这声飞天便是转过身来,而在的此刻,云裳早已踪迹皆无,只那路口之处几缕野草尚自摇晃不止。 “兀那前面来者,汝是妖是贵,快快停步,若再前行,小心放箭”。却说那官道之上,一众金人军卒正自无聊闲说之时,忽的那远远的官道之上,薄雾笼罩之中,正有着一道绝美的身影缓缓的向着关卡而来,那众人见得此俱是显得有些紧张,立时便是瞪大了眼睛凝神观看,只这一细看却只见得是一绝美的女子。 眼见得此,众人面上竟是露出惊惧之色,腿脚亦是不自觉的打起了颤来,却原来,此等氛围之下,忽然现出如此绝美女子,这帮军汉竟是将着云裳当成狐仙厉鬼了。 眼见的这些军汉如此怂包模样,又闻得那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语,那云裳立时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边走着,一边便是眉头一竖向着众人骂道:“汝等长着一双狗眼却是瞎么,本姑娘乃好端端的一个人,却被汝等说成鬼狐,正是气煞人也,汝等且睁开狗眼望着吾脚下瞅瞅,看看有没有吾的身影。” 听得对面的女子这番话语,那一干贼兵才将着揪起的心稍放了放,却仍是有些半信半疑,一番推诿之后,终是有着一名贼兵挑着一个灯笼神情很是紧张的颤抖着向着女子走来,眼见的和那女子愈来愈近,那金兵不知怎的竟没来由的心中一慌,猛的一闭眼将着灯笼向前直直一伸。 见得着贼兵如此脓包,云裳心中很是好笑,一个忍不住便是捂着嘴咯咯笑出声来:“汝这蠢材,闭眼作甚,若吾真个是鬼狐,汝这一出岂不是送死的么”。 听的这话,那贼兵竟的啊的大叫一声鬼啊,一下便是扔掉了灯笼,没命的向后跑去,那身后观看的一众贼兵眼见的此,俱是发出一声惊叫,便是要跑。 眼瞅得这些贼兵要跑,耶律云裳立时便是哭笑不得,暗暗笑道:“未曾想到这般贼人竟是如此胆小,吾还须靠着他们进去金营,若是让他们跑了,吾这便如何是好”。想到此间,这云裳忽的眼珠一转,向着那一干人等厉声喝道:“呔,汝等鼠辈,莫要再跑,吾乃这少华山上的狐仙,吾只是路过此间罢了,若是汝等再跑,惹恼了本座,小心本座吃了汝等之肉”。 话音方落,但见那一干要跑的众军忽的一下俱是原地站定,低垂下头,竟是半步亦不赶迈,见得此,云裳不由的哈哈大笑,接着便是大步向着众人走去,却才到得众人近前,便见得那一班金兵俱是腿如筛糠,低头恐慌不已。 “她有影子”。却在此时,忽的一名靠外站着的金兵猛的惊呼起来,听的这话,一众金人便是纷纷抬起头向着云裳脚下看去,只这一看,众人俱是长出了一口气。 第八十二章 神兵从天降{九} “汝是谁家的小娘子,大半夜的为何不在家待在,却跑到这道上吓人,却是为何”。 却说那关卡之上的众守卫借着灯笼见得这女子是人之时,这些军汉立时便是纷纷松了一口气,眼神俱是很幽怨的看向于她,似是显得很是着恼,不多时,这一干众人终是缓过神来,一名头领模样的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向着女子喝问到。 “吾说自己是人,且让汝等自行来看,汝等自己说吾是鬼,难道这也怨得吾么”。耳闻得金兵喝问,那被金人唤作鬼的耶律云裳亦是一步不让,冷声向着众兵言到。 “呦呵,这小娘子嘴还挺硬”眼见得耶律云裳见得自家竟是一副毫不畏惧模样,那小头目颇感惊讶,于是便是饶有兴致的围着云裳仔细观瞧起来,看罢多时,这小头目忽的眼眉一挑,眼睛直直的盯者云裳邪邪的笑了起来。 “这深更半夜还出行在外,且见着吾等竟是丝毫不慌,汝这小娘怕不是等闲之人罢,快快说出汝到底是何人,不然洒家等便不客气了”。言说到此这小头目的忽的两眼一瞪,紧走了几步行到耶律云裳近前,逼视着恶语相向。 “想不到汝这腌臜之人竟是有得这般见识,汝所言确是不错,吾却非寻常出身,吾乃是山西太原府李推官之女,因来着陕西游玩,不想在这此地遇着山贼,亏得众家人拼死相救,吾才得脱其身,如今来到此间,汝等即是官家之人,且请汝等相救于吾,日后吾家爹爹必定好相谢”。听得那小头目之言,云裳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是笑了笑向着那小头目福了福。 听的云裳这般说道,这小头目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暗自忖道:汝这小娘子,欺负洒家脑笨么,哪有这官家小姐深更半夜一个人乱跑的,且汝这身行头亦看不出凌乱模样,汝这小娘子断不简单,不过汝这小娘子倒是生的貌美异常,很是少见,不若吾将她绑了,送给张将军,兴许将军一高兴便大大赏赐于吾”。想到此间,这小头目便是笑了笑向着云裳走去。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推官千金到此,罪过罪过,如今既已知晓,小姐便请放心,小人即刻便是亲自带着小姐去见吾家将军,且请小姐稍后片刻,某去去便来”。那小头目走到云裳身边,陪着笑向着云裳言说了几句,接着便是拱了拱手,转身向着一众军汉走去。 “哥哥,汝真个要将这小妞送到将军那里么?”。见得头领走将过来,一个平素走的较为亲近的军汉便是迎将上来小声询到,听的这人如此相问,那小头目便又是回头向着云裳笑了笑,接着转过身便是在那军汉头上打了一巴掌,一边使着眼色一边口中大声骂道:“汝这蠢材,吾等不将小姐送去将军那里还能送去甚地方”。那被打的小兵一听这话立时便是会意,一边抚着脑门一边吃吃偷笑起来。 片刻之后,那小头目向着周遭的众金军吩咐了几句,便是带着两名军汉快步来到了云裳跟前,但见这小头目笑着向着云裳拱了拱手道:“小姐,此间盗匪甚多不宜久留,吾即刻便护送小姐往将军去处”。言罢,这小头目便是转过身来,欲要当先前行。 “既如此,便谢谢将军”。那云裳方才见得那小头目和着几名军卒窃窃私语,早已明了这几日怕是要使坏,此刻听得这小头目欲将着自己送往张金那里,心中立时便是欣喜不已。 “哈哈,将军今晚又有艳福矣”,却在此时,那跟在头目身后的一名军汉不知何故,忽的冒出一句,那云裳和着小头目听得这话俱是心中一惊,接着便都是在着各自心中将着这军汉骂了个狗血喷头,只是这所为何故却是心中各异。 “妈呀,原来汝等亦不是好人”。楞了片刻之后,那云裳率先反应过来,惊呼了一声便是迈着细碎脚步向着身后跑去,那小头目见得云裳要跑,立时便是冲着那军汉怒吼了一声蠢货,随即便是大步向着云裳追去,只片刻便是将那云裳抓住,那云裳被着众人捉住之后,作势挣扎了一番,接着便是被那众军汉七手八脚的给捆了起来,眼见得自己被捆,那云裳心中终是舒了一口气,待着被着小头目压着往着军营方向行去之时,云裳偷着空子似是无意的向着飞天隐藏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暗自言道:“飞天,吾终是能被押着见张金了,余下之事,便靠汝了”。 且说这云裳自和那一般军卒对面说话之时,这飞天便早已悄悄的行到不远之处,潜在一处隐秘地方仔细观瞧,待得听得那小头目欲将云裳带至军营去见张金之时,这燕飞天的心中立时便是一阵惊喜,正自欢喜之时,忽得一瞬之间场中竟是出了变故,眼瞅事情要遭,云裳竟是灵机一动化解危机于无形,喜的飞天连连在着心中向着云裳竖起了大拇指。不多时,眼瞅着小头目一行人往着大营方向而去,燕飞天便是即刻蒙起了面巾,悄悄的跟了过去。 行了好一阵之后,那小头目便是押着云裳从那营寨后面进了大营,紧随其后而来的燕飞天亦是不费吹灰之力从着一处隐秘地方,几个纵跳便亦是潜入寨中,紧跟几人身后,一路随行来到了那张金大帐之外。 “方才洒家听闻得手下言说,汝自称乃是山西太原府李推官之女,汝可有甚人证或是物件可以证的此事为真”。却说这燕飞天刚刚来到大帐之外,便正看见张金正一脸淫笑着向着耶律云裳缓步走去,眼见得此,燕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捏了一把冷汗,随手便是从着腰间摸出师傅武松赠与的匕首,随时便是准备杀入帐中。 只片刻之后,燕飞天忽的将着匕首又是收回腰间,却原来这张金走到云裳身边,出奇的未有半分猥亵,而是很是宠溺的端详了一会云裳,接着便是笑了笑拿开了云裳口中塞的布条,接着便又是将着她身上的绳索扯开,向着云裳示意了一下,让她坐下说话,眼见得此,一丝惊讶同时涌上了云裳和着飞天面上。 第八十三章 神兵从天降{十} “李家小姐,汝且莫要怕,且坐下说话”。大帐之中,张金解开了云裳身上的绳索之后,便是擢了条凳子放在云裳面前。 眼见得张金将着凳子置于自家面前,这云裳便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两眼瞪着张金,便是怒声言道:“吾的家人亲随都被着贼人赶杀了,若非他们舍命相救,吾这条小命怕亦是要交待了,吾好不容易寻着官家,以为找到了救星,谁知汝的部下竟是这般模样,与那盗匪有何区别”。 “哦,有这等事?”听得云裳这般言说,那张金似是显得很是生气,只片刻之后,这张金便是向着帐外大步走来,眼见得此,燕飞天急忙便是一闪身躲到了一处僻静之处。 “刘二闯,汝这撮鸟快个洒家回来,洒家有话要问”。已是快步走到帐外的张金冲着那才走出不远的三个身影大声喊道,那三人之中,小头目刘二闯正将手摸着那怀中的布袋傻乐不已之时,忽的便听得身后主将张金向着自家大声呼喊,闻得此声甚为愤怒,这刘二闯心中立时便是咯噔了一下,随即便是应承了一声,转身快步向着张金的大帐方向奔去。 “将军,却待唤小的何事”。却才近到张金面前,那刘二闯便是跪地在地拱手言道。 “汝且随吾进帐”,张金恨恨的丢下一句,便是转身进得帐内,见得此,这刘二闯慌忙便是跟了进去。 “李家小姐,汝且将着见得这厮之后的原原本本,详细说与洒家,莫要害怕,但说无妨,本将替汝做主”。见得刘二闯进得帐来,那张金随即便是哼了一声,指着这刘二闯对着耶律云裳言道。 刚进的帐来,便听得这番言语,这刘二闯心中立时便是忽感不妙,随即便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抽着自家嘴巴一边匍匐着向着耶律云裳行去。 “大小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小姐,还请小姐手下开恩,小人日后定鞍前马后感恩戴德”。刚进得云裳近前,这厮便是一把抱住云裳的右脚,涕泪横流的哽咽到。 那本已是对着刘二闯很是厌恶的耶律云裳,忽的见得这厮竟是一下抱住了自己的脚,只这一瞬间,心中立时便是恼怒无比,急忙将着脚从着刘二闯怀中抽了出来,一脸惊恐的看向于他似是受了很大惊吓一般。 眼见得耶律云裳被这刘二闯吓的花容失色,这张金立时便是火冒三丈,腾腾几步抢上前去就是一顿狠跌,接着似是还不解气,一把便是拎起了这个倒霉家伙,连着便是重手打了几个嘴巴,只这几下,那刘二闯的脸立时便是没了人形,亦是在得此地,只闻的咣当一声,一个布袋在着打骂之间被挤掉在地面之上,那张金低头一看,正是自己给他的那袋金银,眼见得此,这张金立时便是尴尬无比,眼望着刘二闯的眼神愈发的显得阴冷。 “汝这狗贼,背着洒家竟敢强命官之女,不仅如此还冒领赏银,吾若是再留得汝,便是坏了吾的军纪,来人啊”。片刻之后,这张金忽的两眼一瞪,朝着帐外大声喊道,只须臾之后,便是有着几名亲兵进到了帐内,眼见的亲兵进来,那张金便是指着地上的刘二闯向着众亲兵怒声言道:“诸位弟兄,这撮鸟丧尽天良,坏事干尽,给吾将着这厮押出去,砍头示众”。 这刘二闯一听的这张金竟是要砍了自己,立时便是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便是倒于地上,那几名如狼似虎的亲兵见得刘二闯这样怂包,俱是鄙夷的瞅了他一眼,接着便是抢步上前,七手八脚似拖死狗一般将着这刘二闯押了起来。 “慢着”。却在此时,一声娇喝之声忽的从着众人身边传来,那众亲兵闻得此言,俱是有些发愣,于是便都是停下脚步,将眼看向了张金。 “李家小姐,这人该死,汝为何要拦阻于洒家”。见得云裳拦阻,这张金心中亦是颇为疑惑,于是便是走到云裳近前,小声询问。 “这贼厮确是可恨,可是他并未害了吾性命,命不该死,却才将军已是惩治过他了,吾便求个情,留他一条性命吧”。见得张金相问,耶律云裳向着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刘二闯看了几眼,便是皱了皱眉头向着张金言道。 听得云裳这般言语,那张金眼珠转了转,接着便是一拍大腿,大声言道:“也罢,便看在李家小姐替汝这狗贼求情的份上,今日洒家便暂且饶了汝这条狗命,汝还不快快起来,谢过那李家小姐救命之恩”。 却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刘二闯,本已是以为自己死定矣,怎料到那李家小姐竟是以德报怨替着自家求情,这刘二闯立时便是鼻子一酸,扑通一声便是跪倒在了云裳面前,叩头如捣蒜一般,许是为显忠心,竟是将着头磕得砰砰之响,脑门之上立时便是血肉模糊。 眼见得此血腥景象,这耶律云裳看在眼中,心中着实有些倒胃,于是便走上前去,轻轻拉起刘二闯,看了他一会,便是叹了口气言道:“汝且记着今日教训,但有下次,吾可保不得汝命”。 那刘二闯听得这话,忙不迭的连声称谢不已,随即便是磕了几个头便是要转身出去,却才一转身,正看见那掉落在地的一包金银,一见得此物,那刘二闯想都未想,便是向着布袋一伸手,可刚伸到一半,心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恐惧的念头,于是便是硬生生的收回了手,猛的一转身,连滚带爬的捂着脸冲出了大帐。 此间事情已毕,这张金便是向着众亲兵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出得帐去,却待得众亲军出得帐后,那张金随便便是换了一副笑脸,一边抚着掌一边笑着向着云裳言道:“想不到李家小姐宅心厚如此,那狗贼已是这般对待于汝,汝却还忍的下这个气,发着善念将他放了,吾张某人着实钦佩不已”。 见得这张金这般夸赞自己,云裳亦只是转脸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眼见得此,那张金亦不未杵,但见得他眼珠转了转,思忖了片刻,便是缓步走到云裳跟前,整了整衣衫,便是作了个揖,眼见得此,云裳便是凝神注目于他,看他怎生言语。 第八十四章 神兵从天降{十一} 深夜时分,金人营寨之中,已是被折腾了一天的众军汉们蓦然察觉,这少华山上的贼人已是许久未曾再发的一枚大石,眼见得此,众军汉们便是三五成群的小声嘀咕起来,又过的片刻,那山上亦是无有动静,这营中的众金军瞬时便是激动不已,只差兴奋的喊出声来。 亦是在得此时,那主帅大帐之中,这张金却待要与那云裳说话,忽的一阵纷乱的嘈杂话语之声从着帐外传了进来,见得此异样情状,主帅张金便是冲着云裳摆了摆手,接着便是一转身快步走将出去。 “汝等这些腌臜鸟人,如何这般鼓噪”。刚出得帐来,这张金便是向着营中的众军怒声吼道,却亦是在此时,忽的一人向着自己迎面而来,一个不留神,这二人只差点便是撞在一处。 “大胆,是何鸟人竟该冲撞本帅,尔是想寻死不成”。已是被人搅了好事,兀自正在气头的张金差点被人撞个满怀,立时心中更是火大无比,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便是猛的一脚踢向来人,却才踢的一半,这张金便是硬生生的将着脚给停住不前,缓了片刻,才皱着眉向着来人问道:“于将军,汝且寻吾有甚要紧之事”。却原来,来的这人正是自家的副将于化龙。 “张将军,那山上的贼子似是撤了,吾等已是观察了许久,那山上一点动静也无”,耳闻得这张金相问,这于化龙便即拱了拱手言道,说到最后,想是因为贼人撤了,那绷得紧紧的心弦一下松弛的缘故,这于化龙竟是忍不住捂起了嘴大声的打起了哈欠来。 听的这话,张金便很是狐疑的向着于化龙瞅了瞅,接着便是自行向着寨门方向行去,眼瞅着这张金背过身去,望着眼前亮着灯火的营帐,这于化龙心中立时便是起了魔障,很是想去那帐中看上一眼,看看那适才听闻的绝美女子到底是甚模样,想到此间,心中欲念丛生,情不自禁的将着手向着门帘摸去。 却在此时,忽的只闻得身后传来一阵轻咳之声,这于化龙听得这声,立时便是为之一怔,慌忙低着头快步跟着张金而去,只在这二人刚往前行了几步之时,这门帐前的忽的迅疾闪过一道人影,只刹那之间便是钻入了帐中。 那正端坐营帐之中发着呆的耶律云裳,忽的觉得一道冷风从着身上一拂过,紧接着门口地方一阵轻细的响动之声清晰的传入了耳中,觉察到此异状,云裳心中忽的便是一喜,接着便缓缓的将身转了过去,却才转了一半,这云裳面上的笑意便已是愈加的浓郁,原来方才闪身进来之人正是燕飞天。 眼见得这云裳向着自己甜甜微笑,刚进得室来的燕飞天立时便是将手竖在口边,示意云裳莫要出声,那云裳一见之下立时会意,于是便是向着飞天眨么下眼睛,点了点头,见到云裳会意,那飞天便送了一口气,随即便是朝着帐中一处隐秘地方指了指,接着身形一闪便是立刻躲入其间。 且说这飞天躲入张金大帐之时,那张金和着于化龙二人亦已是来到了辕门近前,待得来到此间,这张金便是眯起了眼仔细的向着山下观看起来,许久之后,这憋屈了一整天的张金终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却才此时,几声哈欠之声幽幽的传入了张金耳中,循着此声,这张金便是回过头来向着身后看去,但见得此刻营地之中,众手下俱是腿脚发软,哈欠连天,更有甚者,已是站立不稳,就地坐倒打起了盹来,眼见得此,这张金立时便是皱起了眉头。 “将军,众兄弟们已是疲惫不堪,不如留些人手继续看着,其他人暂且放着他们去休整片刻如何,若是再这般硬撑,弟兄们怕是熬不住矣”。眼见的众手下如此疲惫模样,那于化龙又是打着哈欠向着张金进言。 听的这话,张金心中便是起了一阵松动,心中暗自忖道,这厮说的话颇有几分道理,只是这贼人狡诈,安知他们是真退还是假退,罢了,吾等只消守好这辕门和那小道便可,任他贼人有多奸猾,却亦是奈何不了洒家。 想到此间,这张金便是笑了笑言道:“于将军,虽是这般吾等却是不可大意,不若这样,兄弟仍旧辛苦一下,领着部分兄弟继续看好此间,再增派些人手去到小道那边,记着要多派些弓手,只消守好这两处,吾等自是无忧矣,兄弟,哥哥帐中那两个女子洒家亦是派人送去了兄弟帐中,守到明晨,兄弟若要如何,悉听尊便”。 听的这话,正自打着哈欠的于化龙立时便是在着心中骂起了娘来,只是碍于颜面不好发作,强自忍着火挤了个笑容向着张金拱了拱手,点头称是,见得于化龙允了,这张金便是赞赏的拍了拍他,接着便是分派人马休整和着去往小道,安排已毕,张金便是一转身急切的向着自己的营帐跑去。 眼瞅着这张金身形一闪隐没在了大帐之中,这于化龙立时便是板起脸,向着张金大帐方向啐了一口,心中暗自骂道:“汝这淫贼用着老子卖力,尔却是去享乐,尔能去得,洒家便不能去得么”。骂到此间,这于化龙抬头向着少华山又是看了看,接着便是猛的一咬牙,邪邪一笑,冲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头目招了招手。 那小头目见得于将军招呼,不敢怠慢,呵欠连天的跑了过来,“老爷吾身体有些不适,汝且先替洒家顶着,顶到明日,汝到吾帐中,本将重重有赏,汝且小心看守,莫要懈怠”。见得那头领近的身前,这于化龙便是笑着向那头领言道,那头领闻听此言,亦是在着心中将着于化龙的亲眷骂了个遍,没奈何,官大一阶压死人,这小头目只得憋屈的领命而行,那于化龙见得此,便是嘻嘻一笑,眼中满是淫邪之色的向着自家营帐走去。 这于化龙吩咐过后却是不曾想到,这小头目竟是胆大包天亦是学着自家将着看守之责分给了自家的一名手下,更没想到的是,此人竟亦是跟着效仿,以致到了末了,这诺大一个营盘竟是让着一名什长总领,如此一番推诿过程,已是不知不觉之中被着一名潜在辕门附近的山中探马看在眼中,眼见得此,此人立时便是心中大喜,悄悄的退回身向着大寨奔去。 第八十五章 神兵从天降{十二} “李家小姐,却才有些军务,怠慢汝了,莫怪莫怪”。 却说了那张金安顿好了众军之后,心中挂念帐中美人,便是急不可耐的奔回了帐中,一进的帐中,便是笑嘻嘻的向着耶律云裳一拱手赔着笑言道。 “将军却才安排军务,是跟那山中的贼寇有关么”。听得张金说话,耶律云裳便是笑了笑言道。 “正是如此,这山上贼寇甚是凶恶,欺压百姓,烧杀淫掠,无恶不做,本将虽是起于草莽,却是耻于与这些腌臜贼人为伍,于是洒家便是受了招安,奉了朝廷之命,来为这一方百姓来除却祸害,小姐但请放宽心,汝受的羞辱,洒家必定叫那些贼人倍加归还”。听得云裳之言,那张金立时便是义愤填膺,大义凛然的将着胸脯拍的直响,直好似方才所言俱是心中肺腑一般。 眼见得这张金这般无耻,耶律云裳心中冷笑不已,心中暗自骂道:“汝这贼厮,明明汝自个便是这般的贼子,还舔着脸大言不惭,真个不知羞耻。” 想到此间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阵怒意,眼见得自己要忍将不住露了馅,于是便是急忙走到桌边,将着一只碗碟向着地上一扔,恨恨的骂道:“这些个乱臣贼子当真该除,若是再由的这些贼子猖狂,当真天理难容,将军,小女有一请求,还请将军看在万千百姓的份上,好生出力灭得这些无耻贼人,好好的替吾等百姓出上一口恶气”。言罢,似是心中愤怒至极,鼻间还恨恨的哼了一声。 “哈哈哈,李家小姐但请放宽心,本官来到此间,便是为了这些贼寇,小姐即使不说,洒家亦是会尽力而为”。听得耶律云裳这般说,这张金便是哈哈笑着言道。 “张将军,听得这话,小女子甚是敬佩,来,将军,小女子敬汝一杯”。听的张金说得这话,耶律云裳立时便是展颜一笑,随手将着手边的酒壶拿了起来,将着一只酒杯倒满,笑盈盈的递到了张金面前。 却说这张金正自得意之时,蓦的一杯美酒已是递到自家身前,眼见得此,适才春风得意的张金蓦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之色,紧接着这张金便是僵立在当场瞅着这杯酒只是哂笑不语。 那递出酒杯的耶律云裳见得这张金不敢喝酒,于是便是将着酒向着张金晃了晃,格格笑道:“怎的,张将军,难道汝还怕吾这小女子下毒害汝不成,既然将军不信,也罢,那小女子先喝便是”。言罢,也不待张金说话,接着便是一仰脖,滋溜一声便是将着一杯酒一饮而尽。待得喝完这杯酒,耶律云裳便是将眼看向张金,眼神之中满是一股嘲讽之色。 适才这张金不喝那杯酒,确是疑心云裳在他不在之际在着酒中动了手脚,可是这一犹豫之际,竟见得耶律云裳竟是将着酒一口干了,末了那眼神之色全是嗔怪色彩,眼见得此,这张金已是明了自家是冤枉了云裳,于是只一瞬间,这张金便是仰天打了个哈哈,连连向着云裳作揖赔罪,随后便是自家拿起酒壶,满上了一杯酒,接着便是一饮而进。 “将军,奴家仰慕将军英武这才敬的将军一杯酒,若是唤作他人,奴家还不愿搭理他呢,汝可倒好,竟是驳了奴家颜面,一杯酒可不行,将军须得喝得三杯才能消得奴家怨气”。 见得张金喝了那酒,云裳心中便是一阵窃喜,于是趁着张金高兴,便是嗔怪着又是劝起了酒来,那张金一杯美酒下肚,眼睛看向云裳之时已是颇难自持,此刻听得云裳之言,再一瞅那云裳娇美模样,于是便是哈哈一笑,自己又是斟了一杯酒一干而进,喝完之后,便是笑着又是提起了酒壶,却在得此时,这张金忽的觉得脑子有些晕乎,眼前的俏丽人影已是渐渐有些模糊,觉察到此,这张金便是自嘲一笑,口齿不清的嘟囔到:“今天这酒是怎的了,洒家这才喝的多少,便是这般昏昏欲睡,莫非是洒家太过劳累了么”。 却才说的这话,这张金便恍恍惚惚觉得眼前好似又多了个人影,眼见得此,这张金心中立时便是咯噔一下,便欲抬起手将着眼睛擦拭一下,却才一动胳臂,便是倍感乏力,眼见得此,这张金心中立时便是叫苦不迭悔恨无比,欲待要张口呼救,却是发不出声音,只片刻之后,这张金便是腿脚一软,跌倒在地,人事不省。 眼瞅着这张金已是昏倒在地,营帐之中的燕飞天和着耶律云裳皆是长出了一口气,各自看了一眼,忽的都笑了起来。 “飞天,汝这馊主意确是不错,只是这手段颇为下作,若是传了出去,太也丢人”。片刻之后,这云裳笑了笑,撇着嘴轻声向着飞天嗔道。 这飞天正自拿着绳索捆缚张金,听的云裳这话,立时便是窘迫无比,想了半晌竟是无言已对,于是便是垂下头去埋头捆扎,只是不开口,眼瞅着飞天被着自家挤兑的无语,又加上已是擒了张金,这耶律云裳心情甚是不错,于是也不再纠结于此,便走到了一张椅上坐下,饶有兴致的观看飞天捆这张金。 片刻之后,飞云和着云裳二人便是将着张金捆扎好,接着这飞天便是凑到云裳耳边又是低声笑着耳语了几句,只这几句话说完,那云裳立时眼中便是闪过了一丝红晕,于是这云裳便是嗔怪的看了一眼飞天,接着便是走到门口,大声嚷道:“将军,莫要这样,奴家害怕”。便是在得此时,那飞天学着张金邪邪一笑,猛的便是将着火烛给一口吹灭。待得火烛吹熄之后,这飞天和着云裳二人便是堵在了帐篷之中,打起了精神静待外间动静。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蓦的那金人大人之中忽的远远的传来了一声:“谁”。接着便是一声惨叫自那远处幽幽传来,亦是在得此时,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之声从那东南方向隐隐传来,只片刻之后一阵惊雷般的喊杀之声平地而起,耳听的这阵响动,这飞云和云裳立时便是展颜一笑,欢呼着冲了出去。 第八十六章 神兵从天降{十三} “张将军,张将军,大事不好矣,那山上的贼人从着身后杀来啦”。却说那飞天和着云裳二人正一脸兴奋的从着帐中跑将出来之时,蓦的见得离着数十步的地方,正有着一个光着上身只着一条亵裤的汉子跌跌撞撞的向着此间奔来,这汉子还未近得营帐,老远便是扯着嗓子颤声喊道。 而闻的此声,这飞天和着云裳二人对望着笑了笑,接着这飞天便是一闪身走进屋去,将着死猪一般的张金给提了出来。 “尔要寻的张将军可是他么”。眼见的飞天将着张金拖了出来,这云裳蓦的便是一乐,拿手指了指这张金向着那汉子笑道。 那汉子听得这话,蓦的便是心里一震,借着火把的亮光将着眼睛使劲擦了擦,向着张金这边仔细观瞧,只这一看,这军汉立时便是面如死灰,稍楞了一会,便是大喊了一声妈呀,掉转身便是逃跑而去,那跟在这军汉身后的众兵丁眼见得这主帅被擒,立时便是士气大泄,亦顾不得主帅此刻是死是活,俱是发了声喊,作鸟兽散。 却亦是在得此刻,这大寨正面的少华山上忽的吹起了一阵号角之声,紧接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之声从着山上传到这营寨之中,此刻这营寨中的金兵被义军从着身后杀来,正自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前方的少华山上又是有着大队义军蜂拥而下,眼见得此,这些军汉本已频于崩溃的一点斗志立时便是化为乌有,俱各大喊了一声,纷纷丢下兵刃转身四处乱窜起来,诺大一座金人大寨,顷刻之间便是土崩瓦解。 “张金,直娘贼,吾等今日被汝这厮给坑惨矣,弟兄们,山上的贼人俱是杀人不眨眼,落在他们手中只是一死,欲要活命的,都跟着洒家身后”。眼看这营垒之中的众军士气全无,乱作一团之际,忽的一座营帐之中,猛的闪出一人,但见这人光着上身,手中提着一把朴刀,正一脸气急败坏的向着已似惊弓之鸟一般的众溃兵喊到。 那一众溃兵正自惶惶不安之时,忽的身边响起一阵炸雷般的大喝之声,众人闻的此声便是循着一看,却原来喊话这人正是那私自溜进营帐快活的于化龙,却原来这于化龙见得张金回了大帐,这厮心里气不过竟亦是回了帐中,却才和那两个美人逍遥快活了不多时,耳边猛的便是传来了喊杀之声,闻得此声,这于化龙立时便是心里一凉冷汗直冒,急忙便是抓起床边衣物胡乱的穿了起来,情急之下甚是手忙脚乱,好一会才将着一条裤子穿好,却在此时,外间手下的逃命之声传了进来,这厮心中一急,便是顾不得穿上衣服,大喊了一声便是从帐中冲了出来。 且说那一众金军,本早已是疲惫不堪,忽的被着义军一阵偷袭立时便是阵脚大乱,却待要组织抵挡,怎奈主要将官竟是一个都未现身,眼瞅着败局已定之时,忽的副将于化龙终于现身,一见得于化龙,这一众军汉便似找着主心骨一般,立时便有相当数量的金军定下了心神,向着那于化龙靠去。 却说这于化龙招呼众军抵抗之时,那从着悬崖下来的众好汉在着忠孝,李天泽和着周定邦的率领之下已是从着大寨后门全伙杀入,而在那大寨正前的少华山上,那周侗亦是亲率着千余名好汉迅疾从着山上杀到了大寨里,此两队人马一阵冲杀之后很快便是胜利会师,将着于化龙和着约莫百十人的金军给困在一处角落之中,亦是在的此时,飞天和云裳二人架着那张金来到了周侗等人近前。 “师爷,汝等快来看,这贼厮便是张金。”一见得周侗等人,那飞天便是大步流星的迎将上前。 听的这话,那周侗等人立时便是借着火把仔细一看,却正看见飞天和云裳二人笑嘻嘻的架着一人来到了他们近前,眼见得此,那周侗顿时便是心中一阵大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言道。“汝这小子,真个是好样的,今日破了这大寨,汝当为首功”。听得这话,那一众头领立时便是纷纷附和,高声赞叹不已。 “师爷,暂且论功,这不还有一群腌臜贼厮还未收拾么,待得收拾的这些烂人却再论功亦不为迟”。且说这飞天听得周侗赞赏,却只是笑了笑,旋即便是抄起了一枪,紧走了几步来到了那于化龙等人身前,一边冷眼看着这些人一边沉声喝到。 “哈哈,飞天,如此甚好,俺亦未曾杀得过瘾,此间还有着这些杂碎,正好用来给俺练刀”。飞天话音方落,在其身后不远之处,李忠孝正挺着一杆大刀浑如杀星一般大步向着此间走来。 “二位兄弟,这些都是俺李家庄的仇人,汝等杀敌,洒家怎能袖手旁观,汝等且等吾一等,吾要与汝等并肩一战”。那李忠孝话音未了,跟在他身后不远的李天泽亦是气喘嘘嘘的挺着一杆长矛飞奔过来,只片刻之后,这三人便是聚在一处,相视一笑之后,便是各自挺着兵刃怒向那于化龙等人。 且说这于化龙手下一众溃兵,适才聚到此间才多少定了会心神,却才喘息的未多久,便见得这三个杀气腾腾威风凛凛的好汉来到了自家跟前,那众军汉一见之下,心中俱是胆怯不已,许多人已是双腿不听使唤,颤巍巍的抖动起来,眼见得这些手下如此脓包,那于化龙立时便是恨的牙根痒痒,但见他将着两眼狠狠一瞪,将着朴刀向着面前的三人猛的一挺,大声骂到:“汝等这些贼人,做得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用着阴险诡计来害得汝家爷爷,汝等还要得脸面么”。 这于化龙尚自正自怒骂之中,这李天泽便已是忍不住反驳起来:“呸,汝等这些奸猾贼寇,还好意思血口喷人,洒家且问你,吾等李家庄之人素来奉公守法,可曾坏得半条百姓性命,汝等这些贼厮倒好,自己干着腌臜之事,如今却来倒打一耙,是何道理”。 “天泽兄弟,跟着这些贼厮还讲甚道理,对着他们就一个字,杀”。那李天泽兀自正自悲愤陈说之时,这李忠孝忽的哈哈一笑,将那大刀猛的一竖,怒吼了一句便是杀将过去,眼见得忠孝如此气魄,燕飞天和李天泽二人亦是备受鼓舞,随即亦是大喝了一声,各自挺着兵刃向着金兵杀将过去。 第八十七章 神兵从天降{十四} “哼哼,汝这贼厮倒是颇有得几分蛮力么,俺倒是有些小瞧汝了”。 金军大寨北角的一处角落之中,此处已是空开了一处地方,在这地上已是横七竖八的躺倒了数具尸首,而在这些尸首旁边,李忠孝正和着于化龙二人战在一处,许是已知此际若是不拼命便是必死无疑的缘故,这于化龙显得甚为卖力,一招一式之间颇为刚猛,一来二去之间这二人已是战罢多时,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如此一出,倒是使得李忠孝不敢小觑。 “算汝还有的几分见识,洒家当年也曾是考过大宋武举的好汉,只是那赵家老儿昏庸无道,有眼无珠,吾这才落魄的上山落草,休得废话,且看老爷手段”。听的李忠孝之言,那于化龙脑中立时浮现出了些许陈年委屈之事,想到此间,眼中竟是隐忍不住涌起了一阵迷离水雾。 “忠孝。汝且让在一侧”。却在二人酣战焦灼之时,那周侗蓦的朝着李忠孝大声喊了一声,忠孝闻得这声,便是卖了个破绽,立在一旁。那于化龙听的这话亦是蓦的一愣,横着刀护在胸前,眼睛直往那周侗看去。 “于化龙,老夫敬汝是条汉子,如今便给汝指条明路,汝且听还是不听”。眼见这于化龙亦是停下了手脚,周侗便是手捻着须髯让着于化龙言道。 “老匹,周老头,汝有何言,快快说来”。听的这话,于化龙立时心中一动,张口便回,然只说得一句,颇觉不妥,于是便硬生生的将那称呼给憋了回去。 见得于化龙如此,周侗亦不为忤,笑了笑便是正色向着于化龙言道:“于将军,汝平日为人老夫颇有耳闻,汝与那张金等人不一样,汝招安之后并未对着百姓有多伤害,那李家庄之事亦汝无甚交集,汝只好色一出着实令人不耻,如今乘着踏入迷途不深,回头是岸吧”。 “哈哈,笑话,洒家手上沾了不少义军的鲜血,汝就这班轻易放过于吾,汝当洒家是三岁孩童好骗么”。听得这话,那于化龙蓦的身躯一震,便是眉头一紧仰天大笑到。 “呵呵,老夫说话一言九鼎,想必将军亦在江湖上闻得过老夫几分薄名,可曾听得过老夫诳过何人,再者说,汝真个以为当那金人会好生待汝么,那齐彪是怎生死的,汝难道看不出来么”,听的于化龙这般说道,那周侗便是立刻言道,周侗这话一出,那于化龙立时便好似没了脾气一般,立在一旁垂首不语。 却才已是停下刀枪的飞天一见得这于化龙似是被说的有些心动,于是亦略作思忖,紧走了几步来到了那于化龙近前,兀自正自沉思的于化龙忽见得有人走近,立刻便是警觉无比,一把将着大刀举起,怒目而视,那圈外的一众义军眼见得这于化龙似有异动,纷纷便是要上前相助,眼见的此,燕飞天急忙向着身后一招手,示意众人莫要慌乱。 “于将军,吾家师爷所说,句句是真,汝等降了金人的一众首领,吾等暗自都去访查过了,除了那为首的张金和着齐彪等几人死心踏地跟着金人胡作非为之外,汝等大多人只是跟着厮混罢了,却未曾做的甚伤天害理的恶事,汝若还是条汉子,便跟着吾等一起,为了天下苍生跟这金鞑子抗争到底,这才不枉了来这尘世一遭,如此跟着金人身后,似猪狗一般被人瞧不起,这班日子当真好过么”。这飞天拦住了众人之后,便是一口气将着心中肺腑之言统统倒出,听的这话,那于化龙的面上更是显得缓和了不少。 “于将军,汝便是信了周老爷子吧,吾等几个原亦是金人手下混饭吃的,被那金人欺辱的浑不似个人,如今跟了义军之后,吾哥几个这才扬眉吐气,活出了个人样来,莫要再犹豫,将军,这便过来吧”。却说那跟着周侗进得寨来的萧让眼见得这于化龙似已是心思活络,便思忖着如何助力相劝,忽得一侧身正看见李彪领着那李冬生,张驴儿等人走将过来,一见之下,这萧让蓦的心下一动便是茅塞顿开,于是急忙向着李彪等人努了努嘴,使了个眼色。 那李彪等人行进之间亦是见得了场中诸般事项,眼见的萧让示意,立时便是会了意,于是这李彪便是哈哈一笑,走到于化龙近前向着他拱了拱手言道。听的这李彪等人一说,那于化龙心中最后的戒备便是一扫全无,但见得他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会,接着便是猛的一咬牙,将那手中朴刀往着地上一扔,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周侗身前。 “周老英雄,于某方才听得教诲,甚是惭愧,想着先前犯下的种种恶行,于某实是惭愧,如今蒙众英雄不弃,放洒家一条生路,洒家无以为报,日后跟着诸位,重新做人,若是诸位见得吾再为恶,便一刀剁了洒家狗头,诸位英雄,请受于某一拜”。言罢,这于化龙便是扑倒在地,梆梆叩起了头来。 那立在于化龙身后已是惊恐至极的众军汉,眼见着主将已是跪地而降,那众人便是面面相觑,暗自嘀咕起来,只片刻之后,但闻得一名军汉猛的将着金人的帽子往着地上一扔,接着便是冲着身边众兵大声嚷到:“各位弟兄,到了如今这份上,吾等还犹豫甚,回到金人那里,被着金人问起,不免还是个死,周老英雄义薄云天,这陕西地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跟着周老英雄,吾等即便是死了也不会丢人现眼,弟兄们,吾等便反了这金贼吧”。言罢,便是朝着周侗一拱手,拜倒在地。 那一众金兵听得这人如此一说,立时便是不再犹豫,纷纷便是学着这人一样,骂骂咧咧的将着号衣扔掉,纷纷请降。如此一来,只片刻之后,这军营之中便是呼啦啦的一下跪倒了一片,眼瞅着这困着少华山的金营已破,且又得了这许多降卒,那周侗等人看在眼中,心中狂喜不已,随即便是命着众义军收拾战场,迅速撤军。 第八十八章 神兵从天降{十五} 且说那周侗等人打破金营之后,随即便是将那营中捉来的一众百姓放归家中,那众人得救之后,感恩戴德不已,其间更有些青壮汉子更是索性反了朝廷加入义军,待得众百姓疏散之后,这周侗等人便是将着寨中一应有用之物尽数运往山中,最后便是一把大火将着残余烧的干干净净,待的此间事了,那周侗等人便是趁着华州金军反应迟缓之际,尽皆快速的回到了山上。 待得回到了山上之后,那合山之人听得已是大破敌营,瞬时便是满山沸腾,欢声震天,更有几个口舌滑顺之人,将那破营之事添油加醋的与那周遭百姓炫耀了一番,其间手舞足蹈,口沫横飞,直好似这大胜是他带领所得一般,而那众人明知这几人吹的已是离谱,却也乐得不戳破,各人俱是喜滋滋的凝神细听,听到精妙之处,更是热烈鼓掌,喝彩不已。 晚间时分,这山上四处依旧欢腾热烈之时,那聚义厅上亦是同样热闹非凡,但见得这大厅之中悬灯结彩,披红挂绿,甚为喜气,那厅中空地之上,已是拼起了一条长长的大桌,那大桌之上各色山珍果蔬已是摆的满满当当,在那长桌两侧,一众大小头目正自吆五喝六的划拳喝酒大口吃肉,甚是痛快。 “诸位弟兄,汝等且稍歇片刻,吾等有请萧总管来给吾等详说一下此战所获”。却在这众人大快朵颐之时,坐在长桌最前交椅之上的周侗蓦的站起了身来,笑呵呵的向着众人言到,那众人听的这话立时便是停下吃喝,俱是将眼看向了萧让。 但见那萧让听得周侗之言,随即便是笑了笑,立起了身来,向着场中众兄弟团团一揖,接着便是从着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来,大声的念道:“诸位兄弟,吾等义军,今次下山,大破金营,共计斩灭金贼四百余众,俘获之敌几近千人之多,另着车马粮草不计其数,如此大胜,着实可喜可贺”。那座中的一众头领听闻得此战收获竟是如此之大,立时便是纷纷大声喝起了彩来,一时之间这大厅之上,群情高涨甚是热烈。 片刻之后,待得众人稍歇之后,那周侗便是示意萧让坐下,随即便是环视了一遭,接着便是手捻须髯乐呵呵的大声闻道:“诸位弟兄,吾等今次获此大胜,若论首功,诸位以为何人可当得”。言罢,这周侗便是将眼锁在了坐在东首武松肩下的燕飞天。 话音方落,那正和着李忠孝大碗喝酒的周定邦听的这话,蓦的一下便是站起身来,但见得他满面红光笑嘻嘻的向着众人摆了摆手大声言道:“要论这首功,洒家便推得一人,亦只得此人才能当得,此人文武双全,相貌堂堂,且大智大慧,实乃吾山上第一英才,洒家自是佩服不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少侠”。 却说这周定邦很是兴奋的向着众人说道,言说到最后,便是将着手向着飞天一指,接着便是哈哈大笑起了,那厅中众人听的是燕飞天,立时便是发出一阵哄笑,接着一阵椅凳响动,人人皆是站起身来,将着手中的酒碗敬向飞天,口中啧啧称赞不已。 那正自和正坐在身旁的耶律云裳嬉笑闲说的燕飞天,猛的见得众人向着自己敬酒,赶忙便是给着自己倒了碗酒,急着便是站起身来,许是站起时颇为慌乱,情急之下竟是腿脚一别立时便是站立不稳,只差点摔了个跟头,手中酒碗里的酒亦是猛的一晃,将着许多酒水洒落到了桌上,只着一下立时便将这厅中的众头领给乐的前仰后合,乐不可支。那坐在飞天身边的耶律云裳眼见得此亦是忍不止噗嗤一声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听得这众头领笑话,那燕飞天立时便是面上一红,窘迫不已,只恨不得此间地上有着缝隙立刻便钻将进去。 待得众人笑罢,满脸通红的燕飞天又是给自己斟满了一碗酒,接着便很是小心的站起身来,将着一碗将举起向着众人言道:“诸位头领,大家如此抬举于吾,小的甚是惶恐,吾虽是出了些计策,可是合山众人俱是齐心卖力,并不曾比吾少出得一分力,要吾说来,这功劳吾不能担得,这功劳当属这厅中的大伙一起,若非得大伙一心,纵是计策再好,亦有何用,诸位哥哥,不若吾等同干一杯,共享其乐”。言罢,这飞天笑着将碗向前一伸。 那正自嬉笑的众人听得飞天如此说话,心中无不对着面前的年青小子刮目相看,佩服不已,正自纷纷感慨之时忽听得飞天这般倡议,那众人便是哈哈一笑,将着酒碗伸出,一阵哄笑之后,便是干了这碗,却说这一干人等干了酒之后,只见那飞天立在场中,忽的面上微微一苦,接着便见得这飞天轻叹了一口气,又是将着自己的酒碗斟满。 “诸位头领,小子还有个提议,小子提议将这一碗酒送给此次大战战死的各位弟兄们,此次大战虽是战果丰硕,可是吾等山上亦是损折了数十名弟兄,此次大胜,这些弟兄的吾等却是不可忘记”。片刻之后,这飞天又是向着众人言到,那众头领听得这话,立时人人面上便是收起了笑容,接着便是纷纷倒满了酒站了起来。 “飞天小子,汝这话说的极是,这碗酒便敬了那些弟兄,汝且放心,宴后洒家自会命人将这些壮士的姓名造册登记,有家人的洒家定会从厚抚恤”听得飞天这般说话,那周侗亦是心下甚为感慨,思忖了片刻,便是向着众人言道。 却在的此时,那坐在长桌最下的于化龙猛的一下便是站起身来,但见得他很是惭愧的举了酒向着众人哽咽言道:“诸位头领,说来惭愧,若非是吾等助纣为虐,山上弟兄亦不会有次损伤,如今蒙的诸位不计前嫌收留于洒家,洒家心中甚是不安,洒家在那金人营中厮混之时,搜刮得些钱银,如今洒家愿全部拿了出来,给那死去的弟兄,且兄弟以后痛改前非,不再妄为,那先前在得金营之中抢来的两个姑娘,洒家已是赔礼致歉,厚赠了金银,只如此,兄弟心下才能稍安”。言罢,这于化龙便是将着碗中的酒一干而尽,接着便是跪了下来。 那周侗等人见得于化龙这般表现,无比面露喜色,欣慰不已,只是这众人看着于化龙点头称赞之时,却不曾有人看见,那耶律云裳却是只将眼凝望着身边的燕飞天,一双美眸含情脉脉,极尽动人。 第八十九章 师徒齐请命 “诸位头领,今日欢宴以毕,且请回去早早歇息,方才吾点到之人且请稍等片刻,洒家有要事相商”。 却说这少华山中,酒宴虽好,可是良宵苦短,不知不觉之中已是到了二更之时,眼见得众人已是酒足饭饱,这周侗便是向着众位大小头目拱了拱手笑着言道。 那一众头目听的周老爷子这番一说,那一干杂人便是纷纷站起身来,拱手而退。只片刻之后,这大厅之中便只剩下了周侗和着留下的一干人等。 那周侗待得众小头目散去之后,接着便是向着众人看了一眼,接着便是面色肃穆的向着众人言道:“众位首领,吾等虽是今次大获全胜,可是吾等欢庆之后还是须得冷静,此次吾等虽是杀敌甚众,可是吾等所灭之敌均是那金人招安的绿林草莽,真正敌手吾等尚未一遇,洒家后来思忖,这金人为何任由张金来与吾等鏖战却是未曾发得一支援军,怕是这金人便是要得吾等两败俱伤,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也”。 “对极,师傅,汝这一说,俺亦是觉得是这般情况,俺们此次大胜虽是可喜,然却远未到放心之时,俺们须得尽快计议,那金人怕是不会给吾等喘息之机,宜早做决断”。听的这周侗如此一说,那武松亦是猛的一拍大腿,大声言道。 那厅中众人听的这二人如此一说,便是议论纷纷,只片刻之后各人面上俱是笼上了一层阴云。 “诸位,汝等且莫要忧虑,今次吾等打胜这仗亦是有着收获,那山下粮草军械等物吾等缴获甚多,尤其是那弓矢箭簇更是不计其数,吾等若是死守山寨,一时半会那金人怕是亦奈何不了吾等,如今洒家有着一件重要之事,看看哪位首领愿意替老夫去走上一遭,若是此时办成,少华山便是有救矣”。眼瞅着众头领面上隐隐有了忧郁之色,这周侗便是将着心中早已想好之事向着众人说将出来。 那一众首领听得这话,俱是纷纷看向周侗,以期下文。 “诸位,近来吾军起事与金军对峙之时,那山西河南之地亦是冒出了多股义军,听说有几支队伍打的还是那水泊梁山的旗号,若是能与他们取得联络,请他们在着金人身后配合袭扰,那金人便会疲于奔命,到得那时,或是邀得他们来此,或是吾等全伙前往与他们汇合皆是可以,只是现在如何与他们取得联络是头等大事,不知哪位头领愿意走上一遭”。见得众人看向自己,那周侗便是将着心中计划和盘托出。 话音方落,场中已是腾腾站立起了几人,纷纷向着周侗抱拳称是愿往,听的有人愿往,这周侗心中立时便是一阵激动,随即便是将眼看向几人,只一看之下,这周侗面上更是笑出了花来,却原来站出的几人是那武松,萧让,飞天和着忠孝,颇令人意外的是耶律云裳亦是闪身而出。 “师傅,此等事情没有比吾等更为合适的人了,汝这便下令吧”。眼瞅着飞天等人跟随自己而出,那武松心情大好,随即便是向着周侗打了个稽首言道。 “既是如此,那么为师便不客气了,武松,燕飞天二人听命”。见得武松等人这般挺身而出,周侗亦不自客套,于是便向着二人言道。 “师爷,为何只让师傅和飞天出去,而不带上吾等呢”。见得周侗并未点着自家,这李忠孝便是有些面色不悦,于是便是嘟囔着嘴向着周侗埋怨到。 “兄弟,莫要着恼,师爷不让汝出山,是有更大的担子要交与汝”。见得忠孝似是有些不悦,飞天便是急忙在他腰间捅了捅。 听的这话,那李忠孝的面上立时便是露出狐疑之色,似是不甚相信,眼见的那此,那周侗便是哈哈一笑,走下座来,拍了拍忠孝的肩头言道:“忠孝,飞天方才所言,确是实话,吾将着汝师傅和飞天派出之后,这山上能战头领除了这厅中数人之外便是屈指可数,留得汝在得老夫身边相助,守卫好这少华山却才有的几分底气,汝可明白此个中道理了么”。 “忠孝,汝听听,吾方才所言可是真”。见着周侗亦是这般说,这飞天才暗自在着心中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却原来这忠孝方才一开口,飞天已是明白忠孝心思,他们这二人自小便是形影不离,自那五台山被迫分离一次之后,这二人到得哪里都是不得分开,如今见得自家便要下山冒险,那忠孝定是不放心自己,想到此间,这飞天心中忽的涌出了一阵热流,随即便是转身看向了忠孝,眼神之中甚是感激。 “既如此说,那好吧,俺便不再争了,一切但由师爷吩咐”。耳闻的周侗之言,那忠孝虽是心中颇为不满,可是他亦知道如今这山上情形,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允了。 眼见得此间事了,周侗便是吩咐众人散去,只片刻之后这聚义厅之中的一干人等便是散了个干干净净,却在这一干众人出门之际,那耶律云裳缓缓行走之际,忽的转头便是看向了周侗,此际周侗亦是刚刚转过身去,于是眼望着这周侗的背影,这云裳便是咬着嘴唇嗫嚅了几下,几番纠结之下,便一咬牙欲要去向周侗言说,然只刚迈出了几步,这云裳蓦的又是收回了脚步,眼瞅着周侗的背影,眼珠转了转,忽的嘴角诡秘一笑,旋即便是飞快的转过离去。 却在得此时,那屋外门柱之侧悄悄闪过一人身影,但见这人凝神望着那云裳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由的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在着心中思忖了片刻,便是微微皱了皱眉,往着周侗的屋内走将过去。 翌日四更,天方未亮,一身头陀打扮的行者武松和着扮作猎户模样的燕飞天,早已是各自揣着周侗的亲笔信件向着山下迤逦而行,行到山口之处,这二人仔细一观瞧,这山下亦还是昨日一般模样,并未有的金人来此,眼见得此,这二人俱是略松了口气,于是便是打起精神迅疾的往着山外赶去。 第九十章 果然便是你 “云裳,汝已是跟虽俺们行了许久,还不快快现身么。 且说这武松和着燕飞天二人行到山口之际,那武松猛的一下便是转回身,眼睛盯着那身后不远处的一处草窝笑着问道。听的这话,飞天亦轻声笑了笑,很是有些无奈的随着师傅武松一起转过身来。 “汝等是怎生知晓吾跟在你们身后的”。话音未落,离着武松二人数十步远的一处草丛之中蓦的传出一阵呼啦啦的响动,背着一个包裹扮作一身男子装束的耶律云裳扭捏着从着其中现出身形。 却亦是在得此时,离着云裳身后不远的地方,也几似同时传出了一阵抚掌大笑之声,循着声音,那周侗和着萧让忠孝三人的身影缓缓的从着其后显现出来。 “周老爷子,萧师傅,忠孝,汝等怎会跟着吾后面,莫非”。眼见得三人身影,这云裳眼中立时便是闪过一丝惊疑之色。 “哈哈哈,正是,汝昨日在那聚义厅外的异样举动不巧正被萧让师傅看在眼中,且想到今次飞天等人远行,汝却显得颇为冷静,吾便料汝定有些隐秘举动,于是吾便秘密将此告之了一干人等合计演了这一出,如今一看,果不如吾等所料”。见得云裳惊讶,立在周侗身边的萧让轻轻笑了笑,叹了口气接话到。 “还望周老爷子和师傅们成全”。听得萧让这么一说,那耶律云裳立时便是一愣,接着便是眼圈一红嘴唇轻颤了几下,蓦的扑通一声跪倒了在了周侗等人近前。 眼瞅着云裳如此模样,那一众人等看在眼中心中俱是颇为难受,亦不知该如何劝说于她,于是便纷纷蹇着眉看着云裳。 “云裳,汝且过来此间,吾有话要对汝说”。片刻之后,那飞天眼见得场中尴尬难解,心中暗自思忖了会,便是叹了口气,轻轻走到了一棵树下,向着云裳招了招手,那云裳听的呼唤,立时便是抹了抹眼角,轻轻向着飞天走去,众人一见如此,便是各自递了个眼色悄悄退去,只瞬时,那场中便只剩下了飞天和云裳二人。 “傻姑娘,汝何苦如此”那飞天见得云裳走到近前,心中顿时便是涌出了一阵温暖,凝神盯着云裳观瞧了许久,本待心中有着许多话要对着她讲,可是话到嘴边,呆立了半晌却只叹了口气轻轻说了一句。 一听得这话,那耶律云裳瞬时再也忍耐不住,刷的一下,两行清泪便是从着眼中滑落下来,接着,这云裳蓦的便是向前几步,一把便是捉住了飞天的双手,眼望着满是惊讶之色的飞天努了努嘴便是沉声言道:“吾只问一句,汝带是不带”。 “汝怎生如此不讲道理,汝可知吾此行下山所为何事,难道汝不知晓凶险为何么”。一见的云裳这般模样,那飞天心中蓦的一下便是腾起了一团火来,情急之下,便是冲着云裳大声吼了起来,只这一声,只把那远处闲立的众人给惊的纷纷转头向着此间看来。 “汝既不惧生死,吾又何惧之有,吾只一句话,汝带不带吾”。那云裳听得飞天凶她却亦不着恼,只是凝神看着他,依旧问着同样的问话。 “不带,汝快给。。。”那云裳话音未落,飞天便是皱着眉大声嚷到,只刚嚷了几句,却只见得那云裳忽的脸色一苦,眼圈一红轻咬了几下嘴角,接着便是刷的一下转过身去,快步朝着山下奔去,云裳只这一跑,立时便是唬的飞天慌忙住嘴,急忙随着云裳的背影追了过去,眼见得此,那周侗等人看在眼中,俱是眉头一紧,接着便的是哭笑不得的叹起了气来。 “徒儿,这女娃儿心性刚烈,怕已是铁了心,吾等若是再行劝阻,只怕亦是无用,即是这样,那只得依了她了,汝即刻便赶将过去,言说吾等允了她同去,只是一路之上切不可鲁莽,此行关系重大,慎之慎之。”不多时,眼看着飞天和云裳二人已是渐行渐远的身形,这周侗便是神色凝重的向着徒儿武松言道。 听的这话,武松眼神很是凝重的向着那远去的二人背影瞅了瞅,接着便是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这武松又是向着萧让和着忠孝交待了一番,诸事已毕,这武松大袖一摆,向着山下扬长而去。 说来也巧,正在这武松刚刚离开那山口不久,蓦的那远远的官道方向便是传来了一阵摄人心魄的震动之声,耳闻的此,周侗等三人俱是跳在了高处,向着那官道方向远远眺去,但见得远远的那华州方向人声鼎沸,烟尘滚滚。 眼见得此景,这周侗便是在着心中连呼侥幸,暗自庆幸着亏得决断及时,若是再拖延得一时半刻,那飞天等人若是要下山便是颇费周折矣,想到此刻,不由得心情甚是大好,随即便是朝着那烟尘腾起的方向冷眼蔑视了一会,随即便是领着那萧让忠孝二人回山去也。 且说那山中众人正自行动之时,那兀术亦是气急败坏的领着大批金军朝着此间杀奔而来。却原来这兀术听着张中孚之言将着围困少华山的差事交予张金之后,整日里便是和着那张金送来的一众美人寻欢作乐,昨日更是不知怎的忽得一时心性大起,飞得拉着张中孚来陪他一起喝酒寻欢,那张中孚见得兀术相约,自是不会放过这溜须拍马的大好机遇,于是便舍了命陪着这兀术饮酒作乐,一来而去竟是喝到了二更多天,一番头疼脑热之后这二人便如死狗一般趴在了地上憨憨沉睡。 也该着这飞天等人运气,也该着这兀术大意失荆州,便是在这兀术和着张中孚刚刚睡去不久,那少华山众英雄依着妙计便是将着那张金大营给破了,许久之后那一众逃兵撤进了城中之后慌忙便是向着守城军官禀报,那将军闻的这话一刻也是不敢大意,便是立刻跑到州衙欲要禀报大傅。然这将军一到那州衙便闻得那二人醉的不省人事,不得已只能干坐门外等会,只这一等便是待到了夜深时分。 那兀术这才醒将过来,待得听得禀报之后,便是心中大怒,将那将军打了一顿板子之后,便是急欲发兵前往,那张中孚听得这话,立时便是劝说兀术,晚间行军甚是不便,且恐中了贼人诡计,兀术一听这话亦是觉得有理,随即便是吩咐众军听令,明日一早全军杀向少华山,只这一耽搁,这兀术却不知此时已是错上加错。 第九十一章 左右是个死 “哇呀呀呀,这是怎生回事,难道汝等皆是饭桶么”。 少华山下,金人大寨之前,那主帅兀术正自站在已是化为乌有,尚自还在冒着烟尘的一地废墟之前,眼瞅着这破败景象,兀术只气得暴跳如雷,指着跪在脚边的几个逃回的小头目怒声喝问到,想是骂着尚不解气,气极之下,便是拿着马鞭用着脚向着几人猛踢猛打,只把这几人揍的孤苦狼嚎,连连叫饶。 “太傅大人,小的冤枉啊,这次失利皆是因那张金沉迷酒色,这才让得贼人钻了空子,另者贼人甚是狡猾,前夜开始在那山前向着吾等不停骚扰,搅得吾等精疲力竭,闹至夜深吾等麻痹之时,从着身后猛然攻出,吾等这才不敌,大败而逃”。见得太傅大怒,那被打的一名小头目颇不服气,一边捂着头一边便是嘟囔着。 “正是,正是,还不止如此,那张金骄横自大,非得认着那贼人会从那三间密道偷袭吾等,然那贼人至始至终却是未曾从此下来,洒家等死守在那,虽是听得大寨这里杀声四起,但是却不敢弃守此间,万一贼人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却该如何交待,因着此洒家们才不敢回援,只惶恐的守在此,太傅大人,非是小的们推脱,实是那主帅张金之过矣”。 一旁跪着的另一名小头目,原是被着张金派着守在小道之上,眼瞅着这兀术暴怒无比,心下害怕不已,耳闻的身旁有人抱怨,这厮便亦是想起心中委屈,急忙向着兀术哭诉到。 却说那兀自正在暴怒之中的兀术猛的听得这二人如此一说,蓦的便是眉头一皱,只瞬时之间便是面色通红,那站立一旁的张中孚见得此,立时便是心中咯噔一下,眼瞅着那哭喊不停的二人暗自皱起了眉头。 只片刻之后,但闻得两声凄厉的惨叫之后,那兀术将着尚沾着雪的腰刀在着两具无头尸体上擦了擦,接着便是冷声言道:“即是汝等的主将犯此大错,汝等却是为何不阻止于他,汝等,该死”。言罢,冷冷一笑,在着尸体上踢了几脚便是转身而去。 “张先生,汝这额上怎的如此多的汗水,先生但请放心,本王从不滥杀无辜,本王心中自有道理,汝且放宽心”。却说这兀术刚一转身,便是见得这张中孚目光呆滞,额上冷汗直冒,而那身体更似筛糠一般抖个不停,眼见得此,这兀术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于是便停下脚步,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说道,听的这话,那张中孚立时便是噗通一声拜倒在地,兀自只是眼中垂泪哭泣不止。 “众将官听令,这少华山贼人不尊王法,为祸一方,不除之不足以平民愤,自今日起,众将官务必同心协力,一举荡平这少华山”。不多时,这兀术便是行到了一处高地之上,眼瞅着这脚下密密麻麻的金军大队,立时便是拔出腰间大刀向着空中一挥大声喝道。 待着这声怒吼之后,金人阵中蓦的便是想起了一阵密集的鼓号之声,随着这阵激烈的响动,一大队神色慌张的金兵在这一群手持狼牙棒的军卒驱赶之下,眼中噙着泪畏畏缩缩,有气无力的呐喊着向着少华山上冲锋而去。 不多时,那少华山上便是响起了一阵激烈的喊杀之声,然只片刻之后,随着一阵惨呼之后,这大队人马便潮涌一般的向着山下退来,却才退的数十步,但听得身后军阵之中一名将官大声喊道:“汝等胆敢再退一步,便是弓箭伺候”。 听的这话,那一众金军立时便是心中叫苦不迭,于是便是拿起刀枪又硬着头皮攻了上去,却才只又攻了一会,这群金军便又是退了下来,那压阵的金人将军见得此,立时便是心中大怒,抢上几步挥起大刀便是连着砍了几人,然那群金军怕是心中已是畏惧至极,虽是见得同伴倒地,却仍是争先恐后的向着山下奔逃,那金将眼见压不住阵脚,便是哇呀呀呀怪叫了几声,随即便是命着手下箭手放箭,只一阵密如飞蝗的箭雨之后,那退下来的金军便是倒下一大片,接着蓦的惨呼声四起,甚是骇人。 “众兄弟们,洒家是于化龙,汝等难道到现在还未看得明白么,那金人并非真心降汝,只是利用着汝等做着挡箭牌罢了,与其被着金人逼着送死,不如就此反了,上得山来,跟着洒家们一起与这金人血战到底,这才是吾大好男儿本色”。这山道上的一众金军正自进退两难之时,忽得闻听得隘口之上有人向着他们大声喊道。 听的这话,这一众金军登时便是停下不动,面面相觑,心中已是犹豫不已,却在得此时,忽的人群之中,人群之中忽的有人喊道:“众弟兄,那人却是于将军,吾等便听了他的吧,这金人当真便是狼子野心,汝等且看看身后,吾等已是有了多少弟兄遭了他们毒手,左右是个死,不若便是就此上山,或许还有的一线生机”。 听的这话,那犹豫不觉的众金军俱是醍醐灌顶一般,纷纷便是向着山上大喊请降,眼见得此,那山上隘口之上顿时爆出一阵热烈的呼唤之声,随后那于化龙便是吩咐开门,招呼众降卒快快扔掉兵刃,进光躲避,众家已是被逼的走投无路的金军听得这话,俱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忙是将着手中兵刃往着山下扔去,随即便是迈开大步向着山上而去。 眼瞅着这张金旧部竟全部阵前倒戈,那正自观看的兀术立时便是气的暴跳如雷,随即便是命着那压阵的金人将军引军随着这些人之后掩杀过去,那金将得令之后,便是引着大队全身披挂的金兵持着盾往着山上杀了过去,不多时,眼见得便是要追上那逃兵后队,忽的随着一阵嗖嗖的呼啸之声,无数飞石堪堪从着那逃兵头顶飞过,直砸在了金人阵中,饶是那金人铠甲厚实,却也挡不住这巨大冲击,只闻得一阵咚咚的闷响之后,那金人队中已是有着不少军卒被砸倒在地,一时间山道之上乱作一团,只把那山上的众义军看得是眉飞色舞,畅怀不已。 第九十二章 分道而行之 “师傅,此次这金人势大,非同小可,师爷他们真的顶得住么”。 正当那兀术领着大军向着山上全力猛攻之际,离着战场约莫里许的一座小山坡上,却才离山不久的武松等人正自隐在一处密林之处向着那少华山上远远眺望,眼见得此刻的少华山上杀声阵阵,烟尘遮天,那飞天看在眼中心急如焚,很是替那山上众人担心不已,想到此间,便是面色凝重的向着身边的师傅武松询到,听得这话,耶律云裳亦是随着转过身来。 听得身旁徒弟相问,武松却是并未立即回答,但见得这武松立在一株大松之下,一只手很是用力的抓在了树上的一处凸起之处,许是心中甚是焦虑,那大松之上竟已是被着武松抓出了道道划痕。 “徒儿,虽是山上防备完善,可事情总有个万一,俺们此际已是出得山来,即便是俺们三人此刻回山又能起得多大用处,徒儿,莫要再看,俺们即刻动身便是,早些寻到那些老兄弟们,俺们再赶来搭救他们吧”。沉默了片刻之后,那武松终是叹了口气很是肃然的向着飞天和着云裳言道。 “武师傅,那咱们还等啥,这便走吧”。听得武松如此一说,立在一旁的耶律云裳心中亦是很是赞同,随即便是蓦的一下站起身来,眼见得此,那飞天亦是呼啦一下猛的站起身形。 “徒儿,云裳,莫急莫急,吾等在得此间,却是不可盲目,俺们需要好生商量往下该是先往着何处”。眼见得这二人已是有些急躁,武松便是急忙向着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莫急。 “师傅,莫不如这样,你我二人先一起出了潼关,待得出关之后,吾二人分头行事,师傅往着河南地界,吾带着云裳去那山西地界,此间是二月天气,离着那端午尚有三月,吾等不如便以三月为限,到得那时,不论找到多少义军,皆一起向着少华山进发,师傅汝看怎样”。听的武松如此一说,那飞天立时便是冷静一下,但见得他信步走到一边,闭目沉思了一会,接着便是将眉头一竖,大步走到武松身边朗声言道。 “这”。那兀自正为着分身乏力而忧愁不已的武松忽得听到这飞天如此一说,蓦的便是眼睛一亮,面上露出喜色,可是只喜的片刻,这武松又是陷入纠结之中。 眼瞅着师傅这古怪神情,那飞天暗自思忖了片刻,便已是知晓师傅所为何故,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热流。 “师傅,汝是担心吾和云裳二人的安危么,若是因此,师傅大可放心,吾二人虽是年岁不大,可是吾二人经历之事却已是甚多,吾二人知晓此次出来为着何事,自会是小心应对,求师傅成全”。片刻之后,那飞天便是向着武松陈词了一番,接着便是双手一抱拳,向着师傅跪倒在地。 “武伯伯,飞天所言极是,且这时间不等人,如今山上危险,吾等多找得些援军便是多得一分胜算,这险吾等值得一冒”,听得飞天如此说话,那云裳看在眼中,亦是十分赞同,眼见得武松听的飞天之言,似还是有些犹豫未决,于是便是心下一急跪倒进言。 听的这二人之言,武松虎目之中立时便是湿润起来,良久,这武松看了看这面前二人,又是转身向着兀自厮杀阵阵的少华山方向远眺了一会,蓦的便是猛的一拍身边的大松,大声言道:“也罢,汝二人所言句句在理,俺们亦只得此才多得几分胜算,即是如此,俺便依了汝二人,俺们这便先行下山,急速赶往潼关,待得出得关后,便依的汝言,分别去找援军”。 眼见得师傅武松允了自家想法,这飞天和着云裳二人立时便是松了一口气,俱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欣喜的笑颜。 “只是还有一样,此次汝二人单独行动,一切便都只靠得汝等自己,诸事皆要小心,不可莽撞,飞天,云裳此次跟着汝出来,汝心中自当有数,云裳的安危便托付于汝了”却在这二人暗自欣喜之际,蓦的那武松又是向着二人言道,那飞天听的这话,不禁向着身边的云裳看了看,接着便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眼见得二人点头答应,这武松紧绷住的一颗心这才缓了缓,但见得他向着二人看了几眼,接着便是沉思了起来,眼见的此,这飞天和着云裳二人便是立在一旁,躬身以候。 只片刻之后,但见得这武松猛的在着腰间一扯,刺啦一声,一块布片随即便是被着武松给扯拽了下来,待得布片扯下,这武松随即便是寻了一块平整的石块将着布片放下,紧接着便是眉头一紧,将着手指放在口中猛的一咬,须臾之后,在这飞天和着云裳二人的惊呼声中,武松将着一方已是写好的血书递给了二人。 待得二人拿着血书之后,这武松又是笑了笑向着身上被跨的包裹一指,这飞天一见之下,慌忙便是从着师傅身上取下包裹,随即便是打将开来,待得包裹打开,这武松便是从中将着周侗的亲笔所书很是郑重的递到了飞天手中,却在此时,那云裳亦是从着飞天身边闪将出来,急忙便是将着一方布巾给着武松包扎起来,一边包扎一边暗自垂泪,甚是心疼。眼见得这云裳暖心之举,武松心中亦是大为感动,于是便也是站立一旁,任由云裳摆布却是一下也未曾动弹。 不多时,包扎已毕,武松向着云裳笑了笑,旋即便是伸出手从着腰间摸出了一块木牌,眼瞅着这木牌,这武松眼中瞬时便是迷离起来,呆呆的看向天空,竟是发起了楞来。 “飞天,这腰牌乃是师傅在梁山之时的信物,已是跟随师傅二十余载,从未离身半步,如今师傅便将此赠于汝,俺那些老兄弟若是见了这腰牌和那封信自是会全力助你”。片刻之后,那武松终是回过神来,抹了抹眼角,笑了笑便是向着飞天言道。 听得这话,这飞天心中甚为感动,紧紧的握住这木牌只差将着眼中涌出泪来。 第九十三章 好汉冲冠怒 “一水分南北,中原气自全。云山连晋壤,烟树入秦川。” 却说那黄河岸边,离着那涛涛黄河约莫数百步的一块处地之上,正有着一处不大的市镇坐落其间,但见得这个镇子方圆约莫里许,周遭皆被着一道低矮木栅给护着,而在这木栅之内,百十间大大小小的屋舍杂乱的分置其间,而在这屋舍之间,有着一道丈许宽的土路自西向东蜿蜒直伸出镇外老远。 但见着土路尽头,连着一座巨大的牌坊,牌坊之上书写着三个雄浑大字,风陵渡。这座牌坊想是有了年头,虽依稀看得出曾是描金画壁,却已是四处脱落显得甚是陈旧,在这牌坊之下,虽一道宽大的木制长廊笔直的伸向了黄河岸边,而在着岸边,一座似那牌坊一样破败的码头正卧在那里。 此际,这码头之上正有着十数人等候在此,眼巴巴的向着河中远眺,而在这着码头入口地方,正有着数名手持着狼牙棒的金兵如狼似虎一般立在那里,眼神很是凶恶的瞪着正排队等候搜查的数十名寻常百姓,若是见得有些嫌疑之人即刻便是揪了出来仔细检查,那一众百姓眼见得此,人人脸上都是惊恐不已。 却在得此时,忽的那人众之中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哭喊之声,随着这声哭喊,只见得一名贼眉鼠眼的金兵正狞笑着将着一名颇有姿色的年轻女子往着人丛之外猛拽,只片刻,这弱小女子便已被这金兵给拖出人群,那人群之中一名老者眼看着这女子被拖了出来,立时便是急着跑出人群,紧紧抓着那金人手臂,哀求不已。 ”军爷,军爷,这女娃儿乃是老汉闺女,洒家们皆是安分良民,不曾有的半分不诡之举,还请军爷开恩,这点小意思还请军爷笑纳,但求放过小老儿父母,小老儿这里感激不尽“。那老汉眼见得拽不动这金兵,脸上已是急着冷汗直冒,不得已,只得从怀中摸出了几锭细碎银子放到了那金兵手中。 这金兵正使劲的拽着那女子,忽的见得手中多了几锭小银,眼见得有银子,这厮便将着银子放在手中颠了颠,蓦的脸色一沉,将着几锭银子往着怀中一揣,接着抬起一脚便是踢向那老汉,那老汉一个猝不及防,便噗通一声摔到在地,挣扎了几下才手抚着胸口缓缓立起身来,却才起得身来,却是忽然面色一苦,嘴巴一鼓,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便是从着口中喷涌而出。 ”爹爹,爹爹“。那被着金兵捉在怀中的美貌女子眼见得爹爹被金兵踢翻在地,立时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哭甚哭,俺一看汝这父女二人便不是好鸟,竟敢拿着银钱贿赂于俺,难道俺便这般好骗么,汝二人过来,将着小娘子给俺好身按住,俺怀疑她的身上藏着凶器“。耳闻得怀中女子大声哭喊,这金兵立时便是冲着她狠狠打了一巴掌,接着便是将她往着靠在边上看着热闹的两个金兵挤眉弄眼的说,那二人听的这话,立时便是吃吃的淫笑了起来。 ”直娘贼,这是甚世道,好端端的行船赶路也能惹的如此无妄之灾,当真老天无眼么“。却在得此时,那镇子东头出口的地方,一处二层的土屋建成的酒楼之中,二楼临窗的一方桌前,一名身上背着包袱,约莫三十出头的虬髯汉子,眼瞅着这渡口前的猥琐情形,终是忍将不住,猛的一拍桌面,大声骂了起来,只这一骂,立时便将着二楼之上正在吃喝的十数名客人给惊的一哆嗦。 “客官,客官,心中愤愤也就是了,可不能大声喧哗,若是让那金人听着了,客官和小店可是要连着遭殃,哎,客官且坐着喝酒,莫要再看,如今世道便是这般,非是吾等小老百姓所能左右”。听得客人竟是说的这般言语,那楼上正在跑堂的小二立时便被唬的慌乱不已,连忙便是跑到这人尽头,一边将着窗户关上,一边小声陪着笑轻声言道。 “,怕个鸟,难道便由着他们胡作非为么,这许多人只眼看着这父母二人被着欺凌,竟无着一人敢上前阻拦,却是何道理,洒家便不信这邪,洒家偏要去管上一管”。那客人一听这小二相劝,心中更是火大,于是便是猛的将那小二往着边上一拉,随手便是摸出一锭银子置在桌案之上,接着便见得他一把拉开窗户,冲着那渡口之上大喝了一声。:“兀那军汉,且休得无礼,若再行此腌臜之事,小心老爷无礼”。言罢,便是纵身一跃,跳下地去,落地之后,便是向着渡口疾奔而去。 却说那二楼之上,一众客人眼见得的有着热闹可看,便是纷纷挤到临着河的窗口之间,目不转睛的向着那渡口方向远远看去,这些人中,方才坐在那汉子身侧的两名青年汉子,眼见的那壮汉要跳下去,急欲上前拦阻,还未走到近前,那壮汉已是跳落下去,眼见得此,这二人立时便是蹇起了眉,很是替那正自远去的汉子的担心不已。 “完了,完了,这天杀的莽夫,汝这一去倒是痛快了,洒家们这店子却是要遭殃了,”。眼见得那汉子听了自己的话后竟是冲向金兵,这店小二立是便是腿脚一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眼中噙着眼泪目光呆滞的喃喃哭泣到。 “小二哥,汝这话可说的不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英雄好汉所为,汝等不称赞他便罢了,为何还要诋毁于他,真个叫人好生瞧不起”。听得这小二之言,那两个青年人中的一个俊俏汉子蓦的面色一沉,忍不住便是回身怼起了小二。 “兄弟,莫要冲动,小二哥固然说的不对,但是于他而言,却是会惹的祸事,小二哥,这里是一锭银子,若是金人怪罪起来,汝便将这银子贿赂他们罢了,吾猜想,若是如此,金人想必不会追究于汝”。见得身旁女子已是气急,那青年男子急忙便是将着那俊俏汉子拉在一旁,连连向他示意住嘴,那汉子眼见得此,心中很是憋屈,一堵气竟是转过身去,不在理睬那人。 见得这俊俏汉子又是使上性子,那青年人的额上立时便是渗出了汗来,却原来,这二人正是那乔装打扮的燕飞天和着耶律云裳。 第九十四章 仗义执天道{一} “是甚鸟人在此聒噪,汝若是有胆,快快站将出来,让老爷我好好看看汝是长了几个脑袋”。 却说那飞天和着云裳二人正自闹着别扭之际。那渡口之上,几名金兵亦正自对着一名貌美女子百般猥亵,忽的在着众人身后传来了一阵惊雷般的喝骂之声,那几名金兵听的有人敢骂自己,却才领头的那名军汉便是一边骂着一边缓缓转过身来。 “便是你家爷爷骂的,又待怎的”。那军汉方转过身,便见到一身被包袱的粗壮汉子正瞪着眼一脸怒气的瞅着自家。 “呦呵,尔这鸟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尔是眼瞎么,瞅不见老爷们都是何人么”。听的大汉怒骂自己,那金兵气急之下竟是不怒反笑,叉着手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眼前这人。 但见得这汉子年约三十左右,身高足有八尺开外,肤色黝黑,体魄雄健,身着着一身粗布衣衫,正直愣愣的瞪着一双牛眼,远远一望便好似天上的煞星临凡一般。 “洒家自然知晓汝等腌臜是何鸟人,也不怕告诉汝等,洒家平素最恨的便是尔等这些装腔作势,只知欺男霸女的撮鸟”。听闻的那金人小头目骂着自己,且又看见那笑头目身后的几名金兵已是丢开了那女子,正一脸凶相的朝着自己围拢过来,这大汉竟是面不改色,丝毫不惧。 “大哥,这楞货怕是个失心疯,吾等且末和他置气,将他赶走了便是”。一众金兵见得这汉子竟是不畏惧自己,蓦的俱是没来由的心中隐隐有了些畏惧,方才脸上的傲慢之色亦是随着此而渐渐消失,一名金兵想是不愿惹着这厮,便是一转身向着那小头目拱手言道。 “入你娘的,你这贼厮才是失心疯,敢骂你家爷爷,你这厮活腻味了”。那大汉忽的听的对面的一个金兵竟是骂自己失心疯,立时便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随即便是手指着那金兵吐沫横飞的大声骂到。 那金兵却才说的那话之时,心中便是已有些惧怕这粗人,寻思不想再惹,待要避开,怎奈这厮竟是得理不饶人,居然污言秽语的大骂自己,立时便是气的浑身发抖直似筛糠一般,随即便是挽着袖子腾腾向前走了几步,似要与那汉子上前捉对厮打,可是待得看得那大汉似那小簸箕一般的拳头,这军汉却才迈开的步竟是悬停在了半空,久久不曾落下地来。 渡口边那一众受了金人无数鸟气的百姓眼瞅着这大汉如此神威,无不面露喜色,暗自在着心中喝彩不已。 且说那金人小头目眼见的手下如此窝囊,心中登时便是气出鸟来,接着偶然之间又是瞅得那一众百姓欢欣鼓舞的模样,心中更是觉得颜面尽失,丢人不已,想到此间,这小头目立时便是将心一横,随手胡乱的将着袖子一撸,接着便是将着腰间的佩刀给拔了出来,用力向着那汉子一指,狞笑着言道:“尔这贼厮,一望便不是甚好鸟,定是那贼人一伙的,众军弟兄,抄家伙给俺上”。言罢,照着站在侧前的一名金兵的屁股便是猛的一踹。 那被踹的金兵正眼瞅着那大汉,口中不停的污言谩骂,却在着骂的正是痛快之时,忽的闻得身后头目说话,还未回味过来,便觉得屁股一疼,接着便是连着向前几个趔趄一下便是冲到了那大汉的面前。只一抬头正好对着那大汉的鼻尖,眼瞅着这个仿佛狮鼻一般的硕大鼻孔正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这金兵心中立时便似受了惊吓一般,妈呀一声喊出了声来,只这一声,那一旁围观的众百姓甚至自家的弟兄都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这金兵被着众人一笑,心下立时便是觉得羞愧不已,于是便是鼓足了勇气,亦是瞪起了两眼,缓缓的抬起头往上看去,却才只抬得一半,忽见的那大汉猛的一下便是俯下身,和着自家鼻尖对着鼻尖,脸对着脸,只差两片嘴唇便要靠在一起,只这一下,立时便是唬的这金兵猛的脖子一缩,将眼一闭,身躯微颤竟是不敢再看。 片刻之后,这闭上眼口中念叨不已的金兵似是觉得面前的那汉子已是离开自己,于是便是鼓足了精神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待得睁开眼,这金兵脸上立时便似死了老娘一般苦闷,亦是在得此时,但见得那大汉蓦的裂开大嘴向着这金兵嘿嘿一笑,接着便是迅疾吸了一口气,哇的一声在这金兵耳边炸雷的大喝了一声,只这一声,这金兵立是便是面色一边,腿脚一哆嗦,接着一股带着腥臊之味的热流顺着那裤管便是滚滚而下,眼瞅着这金兵竟是怂包成这般模样,那大汉立时便是乐的哈哈大笑。 亦是在得此时,那码头之上一干围观的众百姓再也忍将不住,俱是哈哈的笑出声来,眼见得此,那几名金人便好似受了莫大刺激一般,纷纷挺起家伙向着那大汉扑了过去。 “哈哈,哈哈,来来来,都快来,正好让洒家打个痛快”。眼见的众金兵冲了过来,这大汉竟是眼睛一亮,显得很是亢奋,大笑着向着众金兵怒骂了几句,待得骂完,这些金兵堪堪近的身前之时,那大汉蓦的眼眉一竖,迅捷的一把抓住面前那名军汉的头脚,大喝了一声,微一运力,便是一把将那金兵给横着拿在了手中,紧接着便是将这金兵当做棍棒也似,猛的向着那几名金兵横扫了过去。 只这一扫,只把那几名金兵俱是唬的往后退了几步,随后这大汉便是舞着那人棍和着几名金人战作一团,亦是在着这大汉与金人厮杀之间,那渡口上的百姓便是乘着金人不备,七手八脚的将那老汉父母给扶将起来,随即便是瞅了个空子,往着镇子的方向一哄而散。 那正在与大汉厮打的金人头目,眼瞅着已是快到嘴边的肥肉竟是跑了,立时便是狂怒无比,随即便是卖了个破绽,闪身跳出战团,随口向着几名手下吩咐了几句,自己便是将牙一咬,一溜烟的向那父女二人狂奔而去。 第九十五章 仗义执天道{二} “兀那镇子里面,便无得一人是条汉子么,这金日欺男霸女,汝等竟是看的下去?”。 却说那黑大汉眼见得金人头目已是哇呀呀的怪叫着向着那父女二人接近,心中立时焦急无比,怎奈自家又被着这几名金人军卒给团团困住,一时也脱不开身,情急之下,便是瞅了空,亮起嗓子便是朝着镇子方向大声嚷道。 “飞天,吾二人下去救那父女二人吧”。听得那汉子大声喊叫,这云裳便是将头伸出窗外看观瞧了起来。只看的片刻,便是焦急的向着飞天询到。 却原来此刻那土路之上,一众百姓正架着那父女二人缓慢的向着镇子逃来,正奔走之间,忽得见到身后有着金兵追了过来,一见得此,众人心下大惧,恐慌之间竟是再也不顾那父女安危,抛下他们掉头便跑,那本已是惊吓过度的父女二人眼瞅着身后金兵又是追了过来,俱是双双腿脚一软跌落在地,而此刻这二人身后,那穷凶极恶的金兵已是堪堪近的身前。 “二位兄弟,汝等切不可多管闲事,如今这天下都是这大金的,吾等小老百姓能苟活已是不易,此等令人愤怒之事,近来多有发生,已是见怪不怪矣,汝二人听我一劝,莫要给自己寻那不快,汝等只安心吃酒便是”。却才那飞天听得云裳相询正待要说话,不想身边的那小二哥已是抢先向着自家言道。 “难道那官面上的人就不管管么,这般欺辱百姓,能坐得了天下么”。听得这小二哥又是劝阻自家莫要多管闲事,那云裳听在耳中甚是别扭,终是忍将不住,沉声驳斥道。 “这位小哥,且莫要再如此说,若是给那官面上的人听到,小的们可担待不起“。这小二哥听的云裳之言眉头直皱,头上已是渗出了汗来。 ”兄弟,莫要再为难这小哥,吾兄弟二人这便下去救人”。正在此时,那屋外忽的传来了一阵狞笑之声,那楼上众客人随着这声便是向外看去。 原来正在着飞天等人和着小二说话之时,那金兵已是赶上了那父女二人,又是一脚将着那老者踢翻,接着便是拖着那女子又是往着本队走去,那女子经此一遭,受惊过度,竟是昏厥了过去,眼见得此,却才打算隐忍的飞天便是心中大怒,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眼见得周遭并未再出现金兵,于是便将牙一咬,招呼云裳下楼。那云裳见得飞天终是肯去救人,不禁面上露出了赞许之色,随即便是朝着小二瞪了一眼,大踏步的便是往着楼下奔去。 “尔那军汉,给吾站住,光天化日之下,竟是强抢民女,难道没有王法了么”。这飞天和着云裳二人下楼之后,便是疾步如飞一般行到了那金兵近前,只一靠近之间,那飞天便是猛的一把抓住了金兵的胳臂,大声呵斥道。 “尔等又是哪冒出来的撮鸟,还不撒开,老爷在抓奸细,尔难道眼瞎么”。那军汉追上了美娇娘之后,心中甚是得意,正是忘形之时,忽的只觉得臂膊猛的一痛,接着一个拿捏不住,便是将那抓着女子的手给松将开来,眼见得此,这金兵便是又惊又讶,随即便是怒气冲冲的转过身来看向了来人,眼见得是两个年轻后生,那金兵立时勃然大怒,张口便是骂到。 “汝骂那个是撮鸟,吾观汝才是这”。听的金兵骂人,这飞天心中立时怒不可遏,扬起手照着那金兵的面门便是一个巴掌。 只闻的啪的一声,那金兵瞬时便是觉察到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生疼,接着便是嘴角一甜,竟是流出了血来。那金人向来只是欺负人的份却何曾受过如此羞辱,立时便是惊愕无比,片刻之后这金兵终是缓过神来,哇呀呀几声怪叫,便是从着腰间抽出刀来猛的便是向着飞天砍来。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得这刀已是要砍到飞天身上,这飞天便是猛的将着身子往着旁边一侧,随即便是以手肘为刀,大喝了一声,向着那金人的臂弯便是奋力一剁,只闻得哎呦一声,那金兵忽的只觉得手肘一阵酸痛,好悬没将那刀给扔在地上,只这一下立时便是将那金兵惊出一身冷汗来,不由得忙是收起轻视之心,很是小心的往后退了退,随后便是舞起刀又是向着飞天砍来。 那飞天却才已经试过了这金兵的身手,眼见得这金兵又是杀到,蓦的眼中冷冷一笑,一个箭步便是迎了上去,随即便是屈起右腿,猛得便是用着右膝又向着那金兵的手肘顶去,只这一下,便又是一阵哎呦之声,随着这声哎呦,那金兵便是捂住了手肘,口中惨呼不已,亦是在得此时,那飞天又是将着腿一直卯足了劲踢向了那金人的胸口,只瞬时又是一阵惨呼传来,伴着这声惨叫,那金兵便是连连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随即便是腿脚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好汉子,好手段,额说这许多人里怎会没有好汉,哈哈,痛快痛快”。却说那黑汉子眼瞅着那女子又被着金兵捉住,心中甚是着慌,正自忙着摆脱那几人的纠缠上前相救,忽的只闻的声后传来一声惨呼之声,这汉子回头一看,却原来是一个年轻后生已是将着那金人打翻在地,眼见得此,这黑大汉立时心中便是乐开了花,欣喜之下便是咧开大嘴向着飞天大声嚷到。 眼见得那黑汉子称赞自家,刚刚收起了势的飞天,便是冲着那汉子一龇牙,接着便是作了作揖,亦是在得此时,那黑汉子身后的几名金兵眼前的头目被人打了,又惊又怒,忙是舞着刀枪向着那黑汉子招呼起来,此刻那黑汉子眼瞅着女子已是得救,心中已是无了杂念,随即便是挥舞起了拳头,杀入阵中,眼见得那汉子只身迎敌,这飞天便是大笑着向着那大汉言道:“这位壮士,吾来助你”,言罢,便是大喊了一声,挥起了拳头便是向着那几名金人冲了过去。 不多时,只闻得一阵哎呦之声过后,那四名金人已是纷纷被打翻在地,狼狈不已,一众已是离开的百姓眼见得此,俱是纷纷拍手叫起了好了,即便是那客栈里的小二哥,此际亦是拍起双手,大声喝起了彩了,全然已经忘了方才的畏惧神情。 第九十六章 壮士杨天宝 风陵渡渡口边,大牌坊之下,此际已是黑压压的挤满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群,但见得这群人正向着场中一处指指戳戳,议论不已。 只见得人群指向之处,乃是一处柱脚,五个口中塞着布团,鼻青脸肿的金兵,手脚被绑着,直似捆猪一般被堆置在那里,全无方才恐吓众人的嚣张气焰,而在这些金人身前,飞天和云裳黑大汉等人正自立着闲说,且不时的向黄河瞅上一眼,似是颇为急切。 却在这众人期盼之际,一艘渡船的身影从那黄河之中显现出来,只片刻之后,那渡船已是载着一船客人行到了此间,眼见得船到,飞天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欣喜之下,转身便是招呼云裳和那黑大汉等人过来,欲要上船。 “飞天,汝还记得那小二哥是怎生说的么,吾等若是这般走了,恐那金人会去寻这百姓晦气”。那飞天话音刚落,耳边忽的便是响起了云裳的轻柔言语,听得这话,飞天便是微微一笑,朝着云裳点了点头笑道:“云裳,莫急,吾早已想好对策,汝且看着”。 言罢,这飞天飞天便是向着云裳眨么了下眼睛,接着便是面色一沉,走到了那几个金人身边,冷声言道:“兀那几个金人给吾听着,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爷唤作燕飞天,尔等皆是被吾所揍,与这场中百姓无有丝毫牵连,尔等若是趁着吾等离去便要寻这些百姓晦气,小心小爷天涯海角追杀尔等撮鸟,尔等可记下了”。 那几名金人听的这飞天言语,忙不迭的便是呜咽着点起了头来,眼见得这几名金人畏缩模样,这飞天便是冲着云裳笑了笑,显得颇为得意。 “尔等这班撮鸟,爷爷本待要取了尔等狗命,怎奈额这兄弟仁善,不忍伤了尔等性命,既是这般,额便依了兄弟,只是额亦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尔等胆敢欺辱百姓,便有如此桌”.这飞天话音刚落,刚才立在一旁的那黑大汉亦是眼珠一转,走到那几名金人身旁,挨个踢了一脚,接着便是指着他们大声骂将起来,言说到最后,看着身边有着一张木桌,这黑大汉便是猛的一运劲,嘿的一声大喝便是向那桌子砸去,只听得咔嚓一阵乱想,那木桩已然四分五裂,化为了一堆朽木,那几名金兵一见之下俱是面色煞白,冷汗直冒。 “老丈,今日在那渡口上却是怎生回事,汝父女二人这是去往何处啊”。这渡船在这河中前行了一段之后,那云裳见得被救的女子伏在老者怀中垂泪不止,心下甚是不忍,于是便是柔声向着那老者问道。 “恩公,老汉名唤陈大,这是小女陈秀娥,额二人原是山西忻州人士,因着逃难来到此间,不想未曾安逸的几日,这里便又是连遭兵祸,想到此,额父女便是商议回返家乡”。听的那云裳相问,这老汉便是微一作揖,如实相告。 “听闻现在山西地界亦不太平,汝二人此刻回去,怕亦无多少安宁日子过”。听的这老汉之言,那飞天便是叹了口气向着他说道。 “恩公,如今这天下纷乱如麻,左右是个乱,不如还是回到家待在,心里踏实,即便是死了,额也是死在家乡,可比这死在外头做孤魂野鬼要强太多”。听的飞天之言,那老汉便是笑了笑,接着便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到。 “汝二人回去如何打算,可曾想过”。眼见得这老丈说的凄惨,这云裳心中很是同情,接着便又是接着问道。 “无有打算,先回去,走一步算一步吧”。待得云裳问候,那陈老丈皱着苦思了片刻,终是摇了摇头说道。 老丈这番言语之后,便是不在言语,只是将着女儿搂在怀中很是爱怜的轻轻拍抚起来。 “兄弟,今日亏得汝出手相救,额这里谢过了”。便在这船上气氛有些压抑之时,那黑大汉忽的跟人换了位,移到了这飞天和着云裳身旁,只刚到这便是一龇牙向着这二人拱手言道。 “壮士好气力,却才打斗之时吾已是瞅见了,即便是吾不相助于汝,那几个金兵亦是斗不过你,兄弟好生相敬”。听得这黑大汉跟自己客套,那飞天原本亦是对这大汉颇有好感,于是便也是笑嘻嘻的回礼到。 “哥哥,汝怎生称呼,这是去往哪里”。片刻之后,这飞天便是向着那汉子闻得,听得飞天之言,那黑汉子便是眨么了下眼睛,接着便是附在了飞天的耳边小声言道:“兄弟,此间非是说话之所,待得过得河去,额们寻个地方,好生谈谈,不蛮兄弟,一见着兄弟这样的汉子,额心中便是喜欢的紧”。 听的这黑汉子这般一说,那飞天随即便是呵呵一笑,冲着黑汉子一抱拳朗声言道:“既是如此,小弟便依了大哥就是”。言罢,这二人便是不在言语,和着众人坐在一起,向着河岸前行。 这渡船在这黄河之中行了一段之后,终是来到了那对岸,眼见的岸上并未有着多森严的排查,这飞天等人立时心中便是松了口气。 上岸之后,众人便是找了家客栈,去到二楼之上寻了个雅座包房吃喝起来。 “几位恩公在上,请受小老儿一家叩谢”。却才进的屋坐下,那陈大母女便是噗通一下向着三人跪了下来,眼见得此,那飞天和着云裳急忙便是将着二人扶了起来,却说那陈翠莲被着云裳扶起之时,忽的脸上起了一阵狐疑之色,接着便是上下打量起了云裳来,那云裳一见之下,立时便是有些慌神,眼神躲闪着回到了飞天身旁,低头不语。 “哈哈,这位小兄弟怎生看起来如此腼腆,却好似大姑娘一般,哈哈”。眼见得云裳扭捏模样,那黑汉子瞬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听的这话,那云裳更是将头埋的更深。 “这位壮士,吾等言说已久,却还不知道壮士的尊姓大名,如是可以,可否告知在下”。见得身边的云裳羞涩模样,那飞天心中亦是暗自偷乐,却也怕她被人看出,于是便向着那汉子一抱拳笑着言道。 那汉子听得这话,便是笑了笑回到:“杨天宝”。 第九十七章 惊喜的飞天 “兄弟,今日见得兄弟,甚是投机,额心中快活的紧,来来来,再陪着额喝上一碗,喝完这碗哥哥有要事与着兄弟商量”。 客栈二楼的包房之中,那黑汉子和着飞天二人相谈甚欢,吃罢多时,飞天心中惦记着少华山等人的安危,于是便要起身告辞,眼见得此,那黑汉子一把便是拉住飞天,呵呵笑了几声,向着飞天小声言道。 “哥哥,不能再喝了,兄弟还有事在身,切不可再饮,若是误了事,兄弟可追悔莫及”。听得那杨天宝这般言说,燕飞天便很是哭笑不得的向着杨天宝摇了摇头。 “也罢,既是如此,那哥哥也不勉强兄弟”。言说到此,杨天宝便是将着酒碗往着桌上一放,洒然笑道。 “陈家老丈,烦劳汝母女二人去那外间帮额等盯着点,额与这燕兄弟有话要说”。片刻之后,那杨天宝向着陈大父女抱了抱拳笑道。 那陈大父女听得这话,急忙便是站起身来,千恩万谢了一番便是走到了外间将门关上。 “飞天,汝和杨大哥说着,吾去看看那陈大父女”,那陈大父母刚刚出得门去,这耶律云裳亦是站起身来,向着飞天和着杨天宝抱了抱拳,说完也不待这二人回答,转身便是迅捷出的门去。 待得二人出的门后,那杨天宝忽的直直看向了燕飞天,瞅了许久之后,杨天宝这才笑了笑言道:“兄弟,哥哥原本是不该将着这话说于汝听,可是哥哥偏就是信着你,罢了,便说与汝知晓吧,兄弟,你可知哥哥是何人”。 那飞天听得这话,自是摇起了头来,那杨天宝见得飞天摇头便点了点头言道:“兄弟,额乃是洞庭湖圣天大王杨幺的帐前护卫,亦是他的远方侄儿,只因得大王败了之后,才流落江湖厮混至今,近日闻得周侗老爷子在那少华山上举起义气,额本想前去投靠,怎奈刚去的那里,少华山便已是被这金兵团团围住,进去不得,某只得退将出来,回转老家去者”。 一听这杨天宝竟是前些年雄霸一方与那赵宋分庭抗礼的杨幺的部下,飞天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眼瞅飞天这般神情,那杨天宝立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怎的,兄弟竟是不信么,那好,哥哥便给汝看一样物件”。言罢,这杨天宝在着怀中摸索了一阵,接着便是摸出了一把短剑,随即这杨天宝便是将这剑递给了飞天。 飞天接过这柄短剑,只这一看,飞天心中便是赞叹不已,但见得这柄短剑长约尺许,用着金丝楠木的剑鞘裹护,纯金的剑把之上还镶着一颗亮眼的红宝石,甚是亮眼,把玩之间,这飞天便是将这剑拔了出来,随着一道青光,一阵寒气便是扑面而来。 “好剑,哥哥这箭唤做甚,又与那杨幺有何关联”。观看之下,这飞天不由得大声赞道。 “兄弟,汝且将着剑反到一边,看那剑身之上写的是甚字样”。听得飞天之言,那杨天宝嘿嘿一笑,便是又向着飞天言道,听得杨天宝这话,飞天便是急忙将那剑身给翻了过来,但见得那剑身之上,刻着一个大大的杨字。 “兄弟,此剑唤作青云,乃是在那洞庭湖义军待要覆灭之际,额叔叔亲手将它交到额的手中,端得是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见得飞天称赞这剑,那杨天宝显得很是得意,乐呵呵的向着飞天释到。 “只可惜,额那叔叔一世英雄,只是后来走错了路,勾结金人,贪图享乐,这才葬送了自家大好前程,额虽知叔叔是因着岳武穆而死,可是额不恨他,他乃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只可惜了赵官家无道,害了他的性命,若是有他在得,吾大宋子民何至于”。片刻之后,这杨天宝盯着那柄剑,忽的话风一转,言说到后来,竟是唉声叹气起来。 “吾听闻那少华山上的周侗老爷子便是那岳飞的师傅,天下义军颇多,汝去投奔于他,莫非亦是知晓他们的关联”。见得杨天宝似是有些不快,那飞天便是转过话茬问道。 “便是如此,额正是在这路上见着金人告示,言说那周侗便是岳武穆的师傅,那周老英雄本就是江湖上扬名已久,更加得如今知晓是岳武穆的师傅,额便有心前去投奔,怎么金人围困,额未能得偿所愿,当真遗憾的紧”。听的飞天说话,那杨天宝便是猛的一拍大腿,很是激动的说道,只是说到后面,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说话语气也为之一沉。 “哈哈哈,杨大哥,汝可知小弟是何人也”。眼见得这杨天宝确是出于真心而不是伪作,那飞天忽的面色一喜,乐呵呵的拍着他的肩膀言道。 这杨天宝正自憋屈郁闷之时,忽的听得身边身边飞天如此一说,心中立时便是一喜,随即便是扬起头,颇似激动的用手指着飞天,颤抖着大声言道:“兄弟,莫非”。却才说道此处,那飞天忽的将手竖在嘴边示意小声,那杨天宝一见得此忙是连连点头,瞬时笑容便是挂在了面上。 “哥哥,吾本待也不想说与哥哥说到,可是前者在那渡口之时,见得哥哥这般任侠仗义,便知哥哥不是一般人,如今听得哥哥要投奔吾少华山,兄弟心中着实高兴,哥哥,如今少华山是去不得了,哥哥这是要去哪里”。见得杨天宝激动如此,那飞天心中亦是十分高兴,忽的想到还不知这杨天宝为何要渡河东返,于是便是向着杨天宝询到。 “哈哈,兄弟,汝亦是英雄了得,哥哥额也是佩服的紧,罢了,便一齐说与汝知晓吧,额原本来到这陕西厮混,前不久听得行走客商言说,额老家山西近来闹了反金义军,其势颇大,听闻那为首是那原水泊梁山的好汉,额平素最喜的便是英雄豪杰,听得这消息,额便是想回到家乡参加义军,却才走到这华州,听得周老爷子举事,便想就地入伙,怎奈未遂了心愿,杀金贼在哪不是杀,于是额便是即刻东归”。 听得这话,那飞天便是一把抓住杨天宝,哈哈大笑不已。 第九十八章 夜探盘龙岭{一} “哥哥,吾此次东渡便是为了义军”。却才那飞天听得杨天宝所说,立时便是喜上眉梢,随即便是笑嘻嘻的向着杨天宝言道。 “兄弟,这话却是怎生说”。听得这飞天之言,那杨天宝甚为惊讶,大张着嘴楞了片刻,便是急着向着飞天言道。 眼见得杨天宝如此,那飞天也不再遮掩,于是便原原本本的将着此行目的说与了杨天宝得知。 “飞天兄弟,哥哥求汝一事,此行汝便带上额,额随汝等一道去寻义军,待得求得援军,哥哥便和汝一起投奔少华山,汝看可成”。那飞天话音刚落,这杨天宝便是来到了飞天近前,眼神很是渴求的向着飞天言道。 “哈哈,如此甚好,哥哥便是山西人,若得哥哥相助,吾等此行便是便利的多,哥哥,便依得汝,吾等即刻将那陈大母女送至安全之处,随后吾等便去寻那义军,哥哥以为如何”。眼见得杨天宝要加入义军,这飞天看在眼中甚是欢喜,随即便是毫不犹豫的应了此事,二人哂笑了一阵之后,那飞天便是向着杨天宝说着下部打算。 那杨天宝听得飞天之言,自是无不应从,片刻之后,那飞天和着杨天宝便是将着屋外三人唤了进来,简略与那众人说了一番,随即便是动身上路。 “陈老丈,陈姑娘,吾二人和着杨大哥有着要事要去办,吾等亦只能送汝二人到此矣,这些细碎银子和吃食汝二人带上,路上用得着”。却说这飞天等人出得店后往北行了十数里后,便是在得一处岔路口向着那陈老汉一家分别,眼见得这二人孤苦模样,那云裳看在眼中颇有不忍,随即便是摸出些细碎银两和着一些干粮递给了陈大,并向着二人嘱咐。 那陈大二人眼见得这三个恩公要走,有心便是要跟在其后,可是又一想这三人便是要去办大事,自己跟着着实有些不妥,想到此间,只得作罢,于是又是拉着女儿跪倒在三人近前,眼见得此,那飞天等慌忙便是搀扶起了二人,自不免又是一番唏嘘,不多时那父女二人终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众人。 送走了陈大父女,这飞天等人便是依着在那客店之中打听到的些许线索,沿着官道便是往着西北而去,行了约莫两个时辰之后,眼见得天色已黑,而前方不远处正有着一个村落,这三人便是决定去到前面的一个村子里去借宿一晚。 “砰,砰砰,有人么”。不多时,这三人便已是来到村中,眼见得这村子里虽是颇多屋舍,然颇为奇怪的是,这天色已是到了晚上,诺大的村庄里竟是无有几家点着火烛的,眼见的此,这飞天等人心中自是不免有些诧异,随之亦是颇有些警觉了起来。片刻之后,飞天等人来到了一处亮着火烛的人家,眼见得柴门开着,便是由着飞天上前叫门。 “来了,来了,门外来者何人”。却在这飞天刚叫门不久,那屋内便是传来了一声回应,亦是在得此时,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妪便是缓缓的出现在了众人身前。 “老妈妈,吾等是从陕西过来的行脚客人,因着天黑,不便赶路,所以便是来着此间寻个歇脚之处,明日一早便走,适才进的村来,见得这里的人家大多已是熄灭灯火,老妈妈,若是方便,还是烦请老妈妈行个方便,小的这里有礼了”。眼见得老妪出来,那飞天便是陪着笑一揖到底。 “哎,几位客人,汝等怎生走到此处来了,不瞒汝等几位,额们这村子已是剩不得几人,那些屋舍不开灯并非是人已休憩,而是大多已是跑啦,汝等若要休息,随便找着一家,歇息便是”。那老妪听得飞天说完,便是向着村中的屋中指了一圈,接着便是叹了口气言道。 “啊,老妈妈,这是怎生回事,难道这村子里遭了甚变故”。听得老妪这般一说,那立在飞天身边的云裳便是急切的问到。 听得这话,那老妪又是向着三人打量了片刻,接着又是叹了口气,向着三人说道:“罢了,额观汝三人亦不像是恶人,汝等便请进来歇息片刻,待老身与汝等细说一番,汝等自行再做商议吧”。言罢,那老妪便是邀着三人进屋,眼见得此,这三人便随着这老妪进得屋内。 那三人进得屋内,便是四下打量了起来,但见得这屋里甚是破旧,除了一方破炕和着一张褪了色的长桌之外,便再无一件像样的物件,而此刻这屋中,若非飞天等三人到来,便只这老妪一人而已。 “汝等几位客官也忒是胆大,怎生敢走到此间,未曾听人说这附近山上有强人么”。待得将这三人让进屋中,那老妪便是苦着脸瞅着这三人言道。 “老妈妈,吾等几个乃是远路来的客人,却是并不曾听得甚强人之事,若是老妈妈知晓,还请示下”。听得这话,那飞天即刻便是躬身施礼。 听得飞天这般言说,那老妪便是又朝着三人瞅了瞅,接着便是去那灶上取了一壶水了,给着三人分别倒上,这才叹了口气言道:“几位客人,额们这村唤做盘龙村,离着此间十多里地,有着一座大山,便是唤作盘龙山,原先这山上有着一些好汉,虽是打家劫舍却是不害百姓,因此额们日子过的算是不错,可前些年这里来了伙溃军,见得此地风水好,便是仗着人多强自霸占,在此落了草,自打这伙强人来了之后,额们这里便是再无得一日安宁日子,因得此,额们这里腿脚快的便是举家跑了,剩下的俱是如额一般年老体弱的留在此间苟活罢了”。 “岂有此理,难道没有王法了么,那大金朝廷不是已经领有此地了么,怎生不管管这些匪盗”。一旁正自拿碗喝水的杨天宝蓦的听的这老妪如此言说,瞬时便是怒火中烧,啪的一拍桌子便是瞪着两眼吼道。只这一吼立时便是将那老妪吓的腿脚一软,好悬没跌到在地,眼见得此,那杨天宝心中大囧,急忙便是走到老妪近前将那老妪扶住。 却在得此时,那盘龙村中忽的鸣起了一阵锣响,屋内众人听得这声,便是纷纷向着外间走去。 第九十九章 夜探盘龙岭{二} “兀那村中百姓,速来村口听俺们大王训话,如有不来者,小心汝的脑袋”。 却说那飞天等人刚刚从得那老妪家中出来,便是远远的听到村子东首方向传来了一阵恶狠狠的叫骂之声。循着这声,飞天等人便是见到这村子东边背靠着一座大山,黑夜之中,借着月光隐约见得这山真个好似一条巨龙一般,端得是巍峨险峻,一派凶险。 “飞天兄弟,贼人却似来了不少,额们却待怎生处置”众人正在观看之时,那杨天宝忽得指着那已是被火把映照的甚是亮堂的村东地方向着飞天言道。 “哥哥,吾等且莫要现身,乘着那贼人离着吾等甚远之际,吾等悄悄潜到他们身边去仔细观瞧再做打算”。听得杨天宝之言,飞天又向着那里瞅了瞅便是言道。 听的这话,那杨天宝便是点了点头,随即这三人便是嘱咐那老妪藏好身莫要走到,随即便是轻手轻脚的向着那村头潜去。 不多时,飞天等人已是来到了这村口,寻了一处秘密地方便是凝神向着场中观望起来,但见得此际这村头,乱糟糟的站着约莫三四十名贼寇,但见得这些人俱是头上扎着红巾,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执着兵刃,正自互相说笑不已,而在得此时,村口已是聚了十多名百姓,只见得这些村民正满脸惊恐的立在一处颤抖不已,而在着村中,更多的村民亦是同样的神情缓缓走将出来。 “汝等这些村民,前者吾家大王吩咐的粮饷可曾准备好,兀那村中理事的,汝在哪里,快些出来答话”。却在得此时,那一众匪盗之中,一个似是小头目模样的凶恶汉子走将出来,拿着刀向着众百姓喝问到。 “小老儿在此,大王莫要惊吓,额这便出来”。说话间,一个手拄着拐杖的老者颤颤巍巍的从着人群里走了出来。 “老刘头,有些日子没见啦,大王交待汝的事办了未有,汝不会是耍弄俺家大王吧”。眼见得这老者走到近前,那小头目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便是邪邪的笑着说到。 一听的这话,那老者立时便是显得慌张,随即便是苦着脸连连向着那头目作揖道:“大王吩咐之事,额们咋个能忘咧,只是如今这年月,兵荒马乱的,额们一时凑不出那么多钱粮,还望头领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小老儿和这一众村民感激不尽”。 “甚么,听汝这鸟意思,便是不肯给么,众兄弟,抄家伙”。一听的这老者说要宽延几时,这小头目顿时便是火冒三丈,猛的便是转过身去,冲着身后众喽啰一招手,示意上前。 “头领,头领,且莫要着恼,且借一步说话”。却是在的此时,那老者眼见的事情要糟,便是急忙冲着那头目大声喊道,那小头目一听这话,眼珠转了转,便是冲着身后摆了摆手,接着便是走到了那老者身前。那老者眼见得头目过来,心中暗暗缓了口气,于是便是拉着那头目向着飞天他们的方向走来。 在这一边观瞧,却才见得匪盗嚣张正欲出手的飞天等人,眼瞅着那老者引着那头目往着自家这边而来,于是便是迅疾的闪过身形,躲在一处黑暗地方悄悄的向着场中观察起来。 “头领,额们实在是莫有法子,前些日子大伙已是筹好了一些粮草,眼看着便是要交予大王,怎奈那天杀的金贼路过此间,见得吾等粮草立时便是夺了,言说是河西那边出了大乱,将额们这些粮草充作军粮,一棵米粒都未曾给额们留下,这可让额们怎么活啊,头领,这是一点小意思,烦劳头领回去再和大王通融通融,再宽限得几日,小老儿再想想法子,汝看是如何”。 待得将着头目拉到此间之后,那老者便是向着小头目吐起了苦水,言说到最后,颤巍巍的从怀中摸出一小袋细碎银子,很是不舍的递向了那小头目。 这小头目一见得那老者竟是递了银子过来,立时眼中便是闪现贪婪之色,随即便是一把将着那袋银钱抢在手中,用手颠了颠,嘴角立时便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哎,老刘头,听汝这一说,汝等这村子也是够惨的,俺们占着这山也是被逼无奈,混个犯吃,汝说的那事,俺家大王也是知晓了,为甚要屯这粮草,还不是怕着那金人也来攻打么,罢了罢了,汝等这村子俺也是晓得的,便再宽限得汝等三日吧”。那小头目将那银子收下之后,便是叹了口气向着那老者言道。 “啊?只三日,这哪得能够啊,头领,老汉求汝了,再宽限几日吧,额们实在是一时凑不出那个数目了”。听得那小头目只宽限了三日,这刘老汉立时又是苦起了脸,情急之下,便是一把抓住了那头目的胳臂,连连哀求。 那因得了银两正自心中欢喜不已的小头目,蓦的听得这老刘头竟抓住了自己胳臂,还要自己宽限时日,立时便是勃然大怒,一把便是将那老者推了个趔趄,接着便是指着老汉大声骂到:“汝个好不晓事的老猪狗,俺已是看在汝懂事的份上宽延了几日,汝可莫要再得寸进尺,实话告诉你,这三天已是俺能帮汝争取的最大时限了,俺们山上也是吃紧,三天后要是交不了差,莫说是你,即便是老子也没个好果子吃,汝有这闲心在这求老子,还不如即刻筹粮去”。 那老汉听的这话,想到村中近况,心中立时便如浇了一盆冷水一般,腿脚一软,噗通一声便是摔倒在地,目光直楞楞的盯着那小头目,颤抖着竟是说不出话来。 眼见得这老刘头这般模样,那小头愈看心中愈是不快,于是便敢将上去,冲着那老汉便是一个耳光,想是觉得一个耳光还不解气,顺势便是一脚往着那老汉踢去。 “汝这腌臜贼厮,怎能做得这般丧尽天良之事,且吃爷爷一拳”。却在这脚堪堪便要踢倒老汉之时,忽得那头目耳边猛的想起了一声炸雷一般的喝骂声,正自错愕之间,蓦的耳边一阵风声响过,小腹之处便是忽感到一阵剧痛,眼见得此,那小头目不禁将着眼睁的极大,甚是惊恐。 第一百章 夜探盘龙岭{三} 不知何时,一轮明月已是挂在中天,许是天色尚寒的缘故,这月光便是显得有些清冷。此际那盘龙村的村口地方,正有着两方人数悬殊的人马对峙当场,在这萧瑟的月光之下,场中氛围显得格外诡异。 此刻这场地之中,人多的一方,足有三四十号人,这些人正是那在盘龙岭上落草的贼寇,但见得这些人,俱是执着兵刃火把,眼神很是惊恐的向着村中观瞧,许是胆怯的缘由,竟有的几人已是腿脚不稳,打起了哆嗦来。 顺着这些人的眼神看去,在那村中离着村口约莫三十四步的地方,正有四人昂首挺胸,气场十足的瞥着前方,但见得这四人之中,有着一名铁塔一般的黑大汉正手执着一名已是傻痴了一般的贼寇站在最前,在着这人身后,两个丰神俊朗的年轻汉子紧随其后,肃然而立。这几人正是那飞天等人和着那个小头目。 亦是在得此时,几人身后,数十名盘龙村的百姓正远远躲在一处,睁大着眼向着此间瞅着,不时人丛之中还有人指指戳戳,小声嘀咕,似是觉得身在梦幻,难以置信。 ”兀那前面一众撮鸟,额且问尔等几句,尔等可是在这盘龙山落草的贼人,额手中这厮可是尔等的首领,有那晓事的,快点上前搭话,若有怠慢,小心和着这厮一般下场”。眼瞅着面前这几十号盗匪,那执着小头目的杨天宝却是全然不惧,朝着众匪撇了撇嘴,接着便是瓮声瓮气的大声言道。 却原来,方才那杨天宝等人躲在那里偷瞧这首领和着刘老丈言说,本想着只要这些盗匪不伤人,今个便先不出来露面,谁曾想,几番波折之后,这小头目竟是殴打起了刘老丈,眼见得这贼人得了便宜竟还是如此凶顽,那杨天宝一个忍不住便是跳将起来,随即便是和那小头目斗在一处。 想是那杨天宝来到突然,又或是这小头目本就是个唬人的货,并未有得多少真实手段,却才只走了三个回合,便是哎呦一声,被那杨天宝一脚踢中腹部,那贼人吃痛,立时便是瘫倒一边哇哇痛呼起来。 那一众正自闲说的匪众,忽的见得村中情形有变,随即便是纷纷挺起刀枪向着这二人走来,眼见得众贼人逼近,那天宝瞅了瞅便是嘿嘿一笑,随即便是在着众人面前,像是拎只小鸡也似,一把将那小头目给拎了起来,张开大手,照着那头目便是噼啪几个嘴巴,几下过后,再看那小头目,面上已是成了猪头模样,只是愣愣的盯着地上看,只好似被揍傻了一般。 “弟兄们,莫要被这厮给唬住了,俺们有着这许多人,他们才三人罢了,俺就不信了,俺们十个打一个难道还会怕了他们不成:”那杨天宝话音方落,贼人阵中一名长得粗壮的汉子便是大声向着众人言道,那一干匪众听得这话,只这时才回过神来,敌方不过只三人罢了,想到此间,这些贼人俱是发了一声喊,向着三人冲了过来,眼见的强人杀将进来,那远远的偷瞧的一众百姓见得此情形,慌忙便是发了声喊,各自抱头鼠窜。 那燕飞天等人眼瞅着众匪近前,却待要招呼身后众人莫怕之时,忽的问得身后便是传来了一阵惊惧的哭喊声,顺着声,这飞天回头一看,顿是被气的哭笑不得,没奈何,只能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将着云裳护到身后,接着便是仓啷一声,抽出那把师傅武松赠给他的镔铁刀,冷冷的瞧着面前已是愈来愈近的匪盗。 片刻之后,那一众匪盗已是到的近前,这飞天刚要举刀上前,却听得那杨天宝忽得向着自家呵呵笑道:“兄弟,这些个毛贼都只是些厮混的家伙,额已观瞧许久,未曾有得甚惧的,汝等便先立在一旁,待得额若是战不过之际再行出手,若何”。 听完这话,这燕飞天便又是打量了下对面,随即便是呵呵一笑,双手叉起,便和着云裳二人似是看马戏一般看向杨天宝。 一见得这二人如此神情,那杨天宝不禁胸中豪气顿时,冲着飞天二人笑了笑,便是蓦的眉头一紧,一咬牙猛的一运劲便是将那头目给举了起来,举起之后亦是不曾有得半刻停顿,随即便是大吼了一声,将着头领当做滚木一般便是砸向了众盗匪,猝不及防间,只问得一阵哎呦和着噗通声响,这小头目便是和着几名盗匪滚在了一起。 眼见得自己一击中的,那杨天宝心中畅快至极,随手便是捡起了那小头目的佩刀,呐喊一声便是向着人群挥舞过去,亦只在得转瞬之间,便是在着一阵惨呼声中,已是有着三名盗匪人头分家,魂归地府,那一阵盗匪眼瞅这黑汉子竟是如此凶悍,竟是不敢阻拦,俱是发了一声喊,也不再顾得那头目,径直便是往着山上奔去。 不多时,方才还是吆五喝六,嚣张跋扈的众盗匪已是散了个干干净净,便只留得了那小头目一人和着几具尸首留在了当场。 那村中众人眼见得这盗匪竟是被着这黑大汉给吓得屁滚尿流,于是便是纷纷从那隐身之处跑了出来,直冲到那杨天宝身边喝彩不已,更有甚者,想是受了那小头目不少窝囊鸟气,抬起脚便是一边骂着一边向着那厮猛踢起来,那头目被着众人一阵猛踢之后,便是翻到在地,双手护着头,惨呼求饶不已。 “众位乡邻,汝等且莫要再动手,吾等还要捉了他问那山上详情,若是汝等将他干死了,吾等却是找谁再外”。眼瞅着几个百姓下的如此狠手,这飞天立时便是走到众人近前,将着这几人给拉走,那众乡邻听得飞天这般说辞,于是便是纷纷冲着飞天一抱拳,转身心满意足的离去。 “汝这泼厮,今日是吾等救了尔一条狗命,尔也瞅见了,若是由得他们,尔怕是命不久矣,因着此,吾等待会要寻汝问话,若是稍有差错,小心尔狗命不保,尔这撮鸟可曾记下”。劝走了众人之后,那飞天便是眼珠转了转,一侧声便是怒起了脸向着那小头目厉声呵斥到。 第一百零一章 夜探盘龙岭{四} “汝这撮鸟,还不快快跪下,给这刘老丈赔礼认罪,若是有点半点敷衍,小心爷的拳头不认人”。 盘龙村中祠堂之内,虽着此际已是入夜时分,可是那祠堂之中却仍旧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在着祠堂天井之中,正置着一把竹椅,竹椅之上,那刘老丈正惶恐不安的坐在其上,而离着他面前不远的地方,那杨天宝正威逼着那小头目向着刘老丈下跪叩头。 只见那小头目听得这话,脸上立时便是浮现出一丝不悦之色,只着瞬间之间,便是被那站在身旁杨天宝给瞅见了,眼见的这厮颇不服气似有怨言的模样,这杨天宝不由的心生怒火,照着他的后脑勺便是猛的甩了一个巴掌,许是用力甚猛,只这一下便是将着这厮给打的向前一个趔趄,噗通一声便是摔倒了在了刘老丈身前。 “贼厮鸟,额便只跟汝再说一句,若是尔再是这般顽固,那村口的几个无头之鬼便是尔的榜样”。待得打翻这贼人之后,那杨天宝便是一把拿起大刀,径直伸到那刘老丈面前晃了晃,那贼人被这一唬之下,立时便是有些垂头丧气,于是只得苦着脸,双手一抱拳向着那刘老丈便是要跪。 “使不得,使不得,杨壮士,他也是被逼无奈之举,看在老汉面上,便是放过他吧”。那正自坐立不安的刘老丈一见得这小头目果真便要纳头就拜,慌的连忙站起身来,一把便是将这头目扶起,随即便是陪着笑向着杨天宝言道。 那杨天宝本待要替这刘老丈出口恶气,没料到这头目已是服软之时,这刘老丈竟是来了这么一出,愕然之下,这杨天宝便是将着刀缓缓的收了回去,神色之间似是有了些恍惚。 “飞天,这刘老丈是怎生回事,杨大哥好心替他出了恶气,他却怎的还要替着那贼人说话,吾也是实在看不懂了”。瞅见这场中颇有些匪夷所思的场景,和着飞天站在一边正自观瞧的耶律云裳心中亦是颇为疑惑,随即便是轻轻碰了碰飞天,接着便是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问道。 听得云裳询问自己,这飞天却并未急着作答,而是轻轻向着云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手便是向着门口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指去,顺着飞天手指的方向,那耶律云裳便是见得那门口簇拥的百姓皆是愁眉苦脸,暗自低声议论不已,这一见之下,这云裳心中便更是惊讶万分。 “云裳,吾等打了这贼人给这刘老丈出气简单,可是若是吾等离去了,那些贼人再来寻机报复,这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却又该如何是好呢”。眼见的云裳还是未曾明白自己心意,那飞天便是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到。 “兄弟,汝的话哥哥听到了,罢了,既是这样,那咱兄弟三人便一起杀上那寨子灭了这班狗贼便是”。 这边飞天与那云裳言说之时,声音已是甚少,不曾想却仍是被那杨天宝给听在耳中,那杨天宝听得这话,心中立时便是恍然大悟,脸上亦是颇有些悔恨之意。 那小头目见得这杨天宝神情忽变,心中那股凶顽戾气便又是油然而生,但见得他将着身子拂了拂,随即便是站起身来向着飞天点了点头,接着便是桀桀一笑。“哈哈哈,这位小兄弟看来是个明事理的人,汝也知晓若是伤了俺的后果会是如何,即是这样,这为兄弟,不若汝现在便将俺给放了,俺大人大量,不计较汝等前嫌便是”。 话音方落,只一瞬之间,这小头目便是觉得眼前人影一闪,接着便是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面颊之上又是生疼无比,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让那刚刚缓过些气的小头目顿时便是惊怒不已,随即便是哇呀呀一声怪叫,两眼怒视着便是向着杨天宝那边恶狠狠地看去。 却在得这小头目怒目相向之时,这耳边忽的便是传来了一阵戏谑的笑声:“喂,尔这撮鸟,吾看尔不止着眼瞎,只怕这脑子也装的浆糊,汝且回头看看,是哪个打的你”。只这一声出来之后,那一直苦着脸远远观瞧的众百姓之中竟是传出了几声噗嗤的轻笑声。 耳闻得此,那小头目立时便是面红耳赤,循着声音便是侧过身来,只见得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说话之人,竟是那方才小心言说的俊朗汉子,但见得这汉子正笑嘻嘻的瞅着自己,两手轻轻的甩动着,一面了然,方才打耳光之人竟是他。 “你。你,你这小子,敢揍老子,尔不怕俺大王替俺报仇么”。眼见得竟是一个毛头小子揍了自己,那头目立时面上便是挂不过去,颤着声怒道。 “便是小爷打的你又待怎样,尔这贼人却才在着村口时的一番丑态,小爷尽皆是看在眼中,只如此对你却已是手下留情,尔且休要恬不知耻,若是再这番猖狂,尔那山上的寨主即便是要救你,怕亦是来不及矣”。见得这头目似有些着恼,这飞天便是猛的将眼一瞪,紧走了几步,一把便是揪起他的衣领,怒声喝到。 “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被着飞天这么一唬,那贼人心中抵抗立时便是土崩瓦解,两腿一软,便是双膝跪倒在地,向着飞天叩头不止,随后竟是主动转过身来,几步便是爬到了刘老丈身前,涕泪横流的求饶不已,那刘老丈见得此,竟是颇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只得求救似的看向飞天等人,以求襄助。 “罢了,尔这撮鸟,汝且站起身来,吾有几句话想问汝,吾再跟尔说一次,若是吾所问之事,尔有一件胡说或是隐瞒于吾等”。见得这贼人终是服了软,这飞天不禁心头一喜,便是继续佯怒道,却怎奈话还未说完,那小头目便已是哇的一声痛哭起来,随即便是迅疾转过身,一溜烟的跑到了飞天脚边,抱着飞天的双腿便是嚎啕大哭道:“小人不敢,若是敢有得半分隐瞒,便叫小人不得好死”。 听的这话,那早已忍俊不止的耶律云裳便是再也控制不住,捂住了嘴吃吃笑出声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夜探盘龙岭{五} “汝且唤做甚名号,在那盘龙山上位居何职,尔等那山上头领都是谁,有着多少人马,速速道来”。 盘龙村祠堂之中,眼见得小头目已是服软,那杨天宝不禁乐的龇牙一笑,冲着飞天竖了竖手指,接着便是沉声向着那小头目问道。 “回好汉,小的姓包,家中行四,于是俺爹妈便给俺取了个名叫包四,俺是山东东昌府人,原先是个衙役,因是在着本地犯了命案,这才流落江湖厮混,两年前俺行到此间,正好遇着当家的,当家的见俺曾在官衙里厮混过,便是将着山上的粮草用度等交给小的看管,前些日子河西那边周侗造了反,俺们这里金兵也跟着调动了起来,大当家的生怕那金军来打俺们寨子,便是四下里开始屯粮,于是便是命着俺带着弟兄下山到此周边村落里去筹粮,不想今日在得此间栽到了好汉爷的手里,好汉爷饶命,小的在得老家还有老有小,上有八十。。。。”。 听的那杨天宝相问,这包四便是一股脑的将着自家的身家出处和盘托出,想是被着飞天等人唬住了,这包四说的甚是细碎,啰里啰嗦,只把那飞天和着杨天宝等人听得苦笑不得,甚是无奈。 “行了行了,且莫要再说这些无用的话来,汝且放宽心,额们乃是侠义之人,不似汝等鸡鸣狗盗之徒,只消汝将知道的如实说来,额们便会依言放汝一条生路,下面汝只消告诉吾等汝等大头目和那山上详情便可,其余废话莫要再说”。听的这包四连番废话,那杨天宝终是忍将不住,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说话。 听的这杨天宝之言,那包四立时便是连连作揖不止,口中兀自又是千恩万谢,那众人看得这包四如此,亦只得无可奈何,不多时,那包四终是捋了捋头绪向着众人说道:“几位好汉,俺这盘龙山,原有个道观,唤做叫盘龙观,坐落在那山上险峻之处,端的是易守难攻,前些年因是遭了兵祸,那观中的真人和着大半道人都是死了,只余下十多名大小道人,这些道人经此一劫,眼见得不得活路,便是一怒之下在着一个姓杜的道人率领之下,占山落草”。 “啊,这山上的大王莫非便是这杜道人么”。听得这包四说这山上匪盗竟是道士出身,那耶律云裳不由得甚是惊讶,当即便很是惊讶的问道。 “这为壮士,非也非也,汝且莫急,且听俺慢慢到来”。听得云裳一说,那包四忙是连连摇起了头来,想是因为连番说了许多,口干舌燥,这包四便是向着众人讨了碗水,几声咕咚之后,这包四心满意足,随即便又是吐沫横飞的向着众人说道:“这杜道人占山之后,虽是落了草,却是一心向道惯了,所以便只寻那土豪劣绅去叨扰,平民百姓却是未曾动得半分”。 言说到此,忽的那刘老丈亦好似想起了甚事一样,眼神动了动,接着便是叹了口气言道:“包四之言不假,那杜道人老汉却曾见过,当初之时,这些汉子端的是劫富济贫,行那好汉之事,小老儿和这周遭的村民曾颇受这杜道人的恩惠,只是后来,听说这山上又来了一伙强人,和着杜道人火拼之后,便是一举占了这山,说来惭愧,小老儿虽是久居于此,确是胆小怕事,因此得并不曾知晓这大王性命,只知他姓严,有个绰号唤做什么什么霸天的”。 “西霸天”,听的那刘老丈一说,这包四便是忍不住又是接过话茬。 “这杜道人占山不多时之后,有着一天,不知从那逃来了一队溃兵,领头的便是那现在山上的大王。江湖人称西霸天严成龙的便是,眼见得此地是块落草的好地方,心中便是动了歹念,随即便是带人上山,向着杜道人哭诉自家是与金人打仗战败的溃兵,今次无路可退前来入伙,那杜道人听的这话,不知是计,便是同意他们入伙,待得他们入伙之后,便是凶相毕露,没多久便是寻了机会暗自除掉了杜道人,接着又是把那忠心于杜道长的几名手下给砍了脑袋,自那时起,这盘龙岭便是成了他的天下,经过这几年的掳掠,如今这山上还有着两个头目,俱是原先他手下的军官,而在着他们手下共计有着三百人马,雄霸一方,端的厉害”。 听的包四之言,那飞天和着杨天宝二人不禁便是暗自心中倒吸了口凉气,眼中隐隐便是有了些忧郁神色。 “三位好汉,俺方才已是将着知晓之数尽数说与汝等知晓了,便是再多,俺也说不出来咧,还望好汉爷开恩,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感激不尽”。那包四一口气说完之后,便是猛的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一般,声泪俱下的向着飞天等人祈活。 “汝且退在一旁,吾等二人有事要商量一下,待得商量好之后,便再来放汝”,听得这包四说完之后,略作思忖之后,那飞天便想是向着包四交待了一番,随即便是将那杨天宝拉到一处僻静地方小声商议起来。 “杨兄,吾等此番怕是惹了硬茬子了,罢了,也该是命中有此一遭,即是来到此间,躲是躲不掉了,莫不如吾二人想个法子帮着这百姓除了这祸害,哥哥意下如何”。待得杨天宝走近身边,燕飞天便是向着他小声言道。 这飞天话音刚落,那杨天宝便是没有半分犹豫,随即便是拍了拍胸脯,咧开嘴笑了。 “哥哥,小弟却才略作思忖,想出了一个法子,这法子甚是凶险,可是若是得手,或是能有奇效”。眼见得这杨天宝是这般神色,飞天已是大概知晓其心意若何,于是便是笑着向着他点了点,接着便是回身招呼了云裳过来,三人凑在一处便是商议了起来。 片刻之后,三人似是已然商定好了对策,于是便是又将着刘老丈和着包四二人招了过来,那二人见得招呼,不敢怠慢,即刻便是赶了过来,但见得二人过来之后,这飞天便是付在了这二人耳边言说起来,但见得这二人听得之后,似都是颇为纠结,见得此,飞天等人便是沉着声又嘀咕了一阵,如此这般,这二人才很是勉强的点头答应,见得这二人终是允了,那飞天等人立时便是欣喜不已。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夜探盘龙岭{六} 且说这盘龙村中飞天等人正自在着祠堂之中盘问包四之际,那包四的一众手下亦是一路狂奔,堪堪才见得那山寨里的点点星火,远远的这么一看,这些个喽啰便似见了亲爹一样,大呼小叫的便是冲着那寨门呼啸而去。 不多时,这些人便是沿着长长的山道来到了那山关之前,但见得这座山关约莫五六丈长,丈许高下,通体皆是大木所制,恰好扼守在这上山的必经之处,此际这关上正有着十数名小喽啰在喝酒使钱,忽的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呼喊之声,这些人立时便是警觉了起来,纷纷拿起刀枪来到关口眺望起来。 “关上的兄弟,快些开门,出了大事了,吾等即刻便是要去觐见大王,莫要耽搁”。不多时那些溃兵便已是来到了关口,刚一看见关上人影便是立刻大声嚷嚷起来,那关上之人听得声音甚是熟悉,随即便是拿着火把一照,方才看得一会,这关上的小头目便是立时大惊失色,随即便是命着众人在着关外候着,自家则是飞快的下得关去,向得不远处由着旧道观扩建而成的大寨奔去。 亦是未曾过的多时,那大寨之中便是传来了一阵鼎沸声响,随之不久便是有着一道长长的火龙自那山下杀到了关口,但见得人群簇拥之中,一名身高八尺,披着铁甲,头扎红巾,外罩皂袍的汉子大踏步的来到了关前,但见得此人生就一张白脸,方面大耳,笔直口方,颇有得几分英武气概。 那关上关下的小喽啰一见得此人便是慌忙拜倒在地,那人许是心中焦急,便是随意的向着众人摆了摆手,接着便是大声的询问起来:“汝等这些贼厮,怎生空手而归矣,还有那包四呢,怎的为何没和尔等一起回返,这是出了甚大事了”。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如今这盘龙寨的大当家江湖人称西霸天的严成龙是也。 “大当家的,大事不好,俺们跟着包头领去到那盘龙村征粮之时,遇到三个硬茬子了,他们人虽是人手不多,却是个个厉害无比,俺们与他们厮打,折了三个兄弟,那包头领亦是落在贼人手中,大王,给要给俺们做主啊”。那严大当家的话音刚落,那关外便有包四的手下哭喊着言道。 “甚么,这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俺的弟兄都敢动,不过话有说回来了,尔等亦是有得几十人之多,平素亦是习得些枪棒,怎的还是打不过那几个贼人,莫非尔等竟是畏惧而逃,前来糊弄俺么”。一听到这数十好人竟是被着三个人给揍的狼狈无比,一时间又是惊讶又是愤慨,只差没背过气去。 那关外的一众小喽啰耳闻得大王相问,心中便是回想起方才狼狈模样,想到此间,众人不觉俱是感激羞愧无比,于是便都是低下头去,不再言语,那严大王一见到手下竟是这办神情,便更是暴怒不已,随即便是下得关去,抄起一根水火棍便是向着那些人砸了过去,只片刻之后,那关外场中便是传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嚎。 不多时,那大王已是打的有些手疲,大口喘起了粗气。许久这才两手叉着腰缓过劲来,眼瞅着面前这些狼狈不堪的手下,这大王心中不禁萌生了要亲往那盘龙村走上一遭的念头,想到此间,随即便是回过身去,向着两个亦是穿戴着盔甲的汉子走去。 但见得其中一人,约有七尺上下,生的獐头鼠目,面色鸡黄,颌下飘着几缕凌乱的胡须,远远一望,却好似一个病唠鬼一般,此人正是这盘龙山上的二当家,江湖上人送绰号催命鬼的于森的便是,眼见得大哥朝着这边走来,便是向着身旁一个正有些微微熏醉的汉子捅了捅。 只见得那面色上已是有些醉意的汉子,长着一张麻脸,鼓目肥唇,且生的是又矮又胖,直好似那蛤蟆成了精一般,此人正是这寨中的三当家,江湖诨名活蛤蟆蒋幺的便是,却才在得大寨之中刚刚喝的已是有些酩酊,忽得听得寨中鸣起了锣声,这才胡乱了披好了甲胄随着大伙奔到此间,刚刚站定一会,便是酒气上头腿脚不听使唤,东倒西歪起来。 “二弟,三弟,却才汝等都是听到了么,俺们下山征粮的弟兄竟是被着几个人给打的落花流水,俺们占得此地已久,几时吃得这般奇耻大辱,这口气实不能忍,俺心中已定,马上便是点起人马,下山去跟那几个撮鸟会上一会,俺倒要看看这几个贼厮究近是甚模样”。却才到得那二人近前,这严成龙便是气冲冲的向着二人言道。 “咯,大哥,俺,俺跟你去,他娘的,是甚鸟人敢,敢,敢如此灭俺们威风,大,大,大哥,俺,俺跟你去”。话音未落,这严成龙耳边便是听得一声酒嗝,瞬时一阵酒气飘过之后,一阵却似鸭嗓一般难听的声音便是传入耳中,这严成龙循声便是皱着眉头捂着鼻子侧身观瞧,却原来是这老三蒋幺。 原本这蒋幺就有些口齿混沌不清,如今加上又是喝了许多酒,便更是显得磕巴异常,只这一番话便是让着严成龙和着旁边的于森气的笑了起来,那身后的一众小喽啰眼见得大王如此,俱是憋不住想笑,可是又是不敢,只得皆是捂住了嘴强自忍着。 “老三,汝怎的又喝了这多猫尿,看汝这情形腿脚都不听使唤了,怎生还能下山厮打,罢了,即是这般,俺便和老二走上一遭吧,汝便留下给俺们看好老营,汝且记着,且莫要再喝,若是山上有了甚闪失,回头可莫怪大哥不给汝情面,汝可记下了”。眼瞅着这蒋幺这般模样,那严成龙思忖了片刻便是蹇着眉吩咐到。 “但,但,但听大,大大”一听的这话,那蒋幺便是抱拳回到,只是说到后来,口齿忽的卡住,却是不知该说出下面的话来,一时竟是急的面红耳赤,好不尴尬,那严成龙见得此,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是和着老二点了一百人马下山而去,却才出得关口,那身后鸭嗓又是响起:“大,大,大哥放心”。 顿时,这山上山下又是哄笑一片,却在得此时,山上的喽啰里有着一个精壮汉子,忽的眼眉一竖甚为异常。 第一百零四章 夜探盘龙岭{七} “大哥,快看,前面好似有人”。却说那盘龙山的两个当家的头目严成龙和于福,正领着一彪人马杀气腾腾的往着盘龙村奔来之时,忽得那远远的道上闪出了几点火光,那于福看到之后,便是即刻回身向着身后的大当家严成龙言道。 那严成龙却才只顾着气急赶路,却是并未向着眼前细看,忽的听得身侧二当家说话,随即便是将眼向着前方看去,只看得几眼,这严成龙不禁心中颇有些惊诧起来,于是思忖了片刻,便是将着手中的马鞭一举,命着众弟兄就地停下,以候着那远处的来人。 “他娘的,给老子走快点,老刘头,这才汝立了这大功劳,俺家大王必定重重有赏”。不多时,随着那一众火把渐行渐近,十数个身影便是行到了这盘龙山众匪盗的身前,眼见得来人,这严成龙等人尚未开口,那边一个粗豪的叫骂声便已是传了过来,这叫骂之人正是盘龙山上的小头目包四。 但见得这一行人中,由着包四领头,随后跟着的是那盘龙村的村正刘老丈,在其身后,那杨天宝正蓬头垢面,一脸怒气的兀自不停叫骂,其身上正被着粗大的绳索五花大绑。紧随其身后的正是一脸得意神情的燕飞天和着耶律云裳,还有八九个村里的青壮汉子,这群人正向着盘龙山缓缓前行。 “燕飞天,小人,杂碎,撮鸟,额真是瞎了狗眼,竟是交得汝这吃里扒外的朋友,汝为了贪图点小利,竟是给俺使了绊子,小心老子到了阴曹地府也不放过尔这狗贼”却说那人丛之中,被绑缚着的杨天宝,向是心中恼怒至极,一边走着一边不停的回身向着身后的燕飞天污言秽语的怒骂不止,那燕飞天看在眼中,亦不恼怒搭话,只是笑了几笑,走向前去冲着杨天宝便是几脚,随即便是向前走了几步,快步走到了包四跟前,一起向着那盘龙山众人赶去。 却说飞天和着杨天宝方才的一出尽是被着那盘龙山两个当家的看在眼中,眼看着这二人的情状,这两个当家的心中甚为疑惑,原先得知的面前二人应该是一伙的,怎的现在竟是成了死敌一般,真个是令人啧啧称奇,正自心中嘀咕之时,那包四已是和着一个俊俏的后生来到了近前,于是这二人便是不再思索,随即便是将眼看向了二人,以待这二人怎说。 “咦,这不是包头领么,汝不是被这两个贼人捉去了么,怎的又回来了,俺们却才一刻也不敢停留,十几里路一路狂奔便是为了上山求着当家的来救汝,不想头领已是自行脱险并还捉得了贼人,真是令人啧啧称奇,可喜可贺”。待得包四和着燕飞天走到近前,那严成龙还未曾问话,那方才狂奔回山的一个包四的手下已是大惊小叫起来。 严成龙和着于福听得手下这般问道,便是一齐向着那飞天和着包四二人看去。 “大当家的,小的包四见过两位当家的”。却说那包四听得手下之言,便只是憨憨一笑,随即便是大步走到了这两位头领马前,倒身便是下拜。 “兀那包四,方才汝那手下所问亦是某心中所疑惑的,汝难道不想说点甚么”。那严成龙见得包四下跪,便是向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便是微微颌了一下首,示意包四起来回话。 包四见得大当家的这般相问,不敢怠慢,随即便是冲着严成龙拱了拱手便是言道:“大当家的,说来惭愧,俺此次下山在着盘龙村的遭遇想必手下已是告知大当家的了,这些说起甚是惭愧,不说也罢,俺只说那被捉之后,便已决心舍身报了大王,绝不屈服,谁料到不多时,这燕英雄竟是和着这姓杨的贼人起了冲突,那姓杨铁了心要和大王为敌,而这燕壮士却是听得大王乃是官军出身,心中便是有意来投,如此一来,这二人便是起了冲突,于是争斗之下,还是燕壮士厉害,便是打服了这杨逆,随即便是将他捆了,央求俺带路来上山投效,燕壮士,这二位便是俺盘龙山的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且过来见过”。 那包四话音方落,便见得那燕飞天蓦的眼睛一亮,接着很是激动的往前走了几步,随即便是单膝跪倒了在了这两个当家的身前,当胸一抱拳,朗声言道:“小的燕飞天,见过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小子先前猪油蒙了心,多有冒犯了包头领和山上的众位弟兄,小的这里给当家的和各位兄弟赔不是了”。 那燕飞天初才到得近前之时,那两个头领早已是暗自观瞧起来,眼见得飞天一表人才,心中已是暗暗欢喜不已,此刻再听得这飞天如此明晓事理,于是这二人心中立时便甚是欣喜,哈哈大笑起来。 “燕兄弟免礼,既是燕兄弟如此说,俺们盘龙山的弟兄也不是不讲道理,这个梁子便就此算了,燕兄弟是真个有心要入得俺们大寨入伙么”。不多时,那严成龙便是笑嘻嘻的向着飞天言道。 “大头领,小的果真便是想入伙,如今世道,兵荒马乱,小的和着兄弟在着江湖上已是胡乱厮混久了,早已烦躁,前番从那河西过来之后便已是听得这盘龙山众英雄的威名,于是便是有些前来投效,不想半路上遇上了这贼厮”。这燕飞天听得严成龙这么一说,便即笑着向着他说了起来,言说到其后,显是甚是愤怒,拿手着将着身后的杨天宝一指,那杨天宝见得飞天指着他,便是呸的一声向着飞天吐了口吐沫,显得甚是恼怒。 眼见得杨天宝向自家吐口水,这飞天便是勃然大怒,紧走了几步,冲到了杨天宝身前,照着他的腿上便是踢了几脚,那杨天宝吃痛,一个趔趄,便是站立不稳,腿脚一软便是单腿跪了下来,吃的羞辱之后,那杨天宝更是恶狠狠的将眼看向了飞天。 ”便是这厮一番蛊惑,让小的迷了心智,险些犯下大错,如今蒙大王不计前嫌,小的感激不尽,还请大王收下小的,小的必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踢了杨天宝几脚之后,这飞天便是又是向着两个当家的拜倒在地,只这一下,便是将这两个当家的喜的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夜探盘龙岭{八} “大头领,前面山上莫不是就是盘龙山么”。却说那燕飞天说完之后,两个头目心中大喜,一乐之下便是招呼众人即刻汇合一处回山而去,不多时,众人便是来到了山脚之下,眼见得山上险要之处星星点点,火光耀眼,那燕飞天便是满脸惊讶的赞叹到。 “哈哈,燕兄弟,这便是俺们盘龙山了,汝且看到的那地方,乃是入山的必经关卡,过的此关便是俺们的大寨了”。那严成龙听的燕飞天夸赞此地,心中便是暗自得意不已,亦对那燕飞天更增好感。 “咦,大,大,大哥,二,二,二哥,汝等怎,怎,怎的又回返了,汝等不是去,去,去那盘龙村了么”。便在这众人堪堪近得那盘龙山山关之时,那关卡之时忽得便是传来了一阵甚是难听的磕巴声,这说话之人正是山上的三当家蒋幺。 “哈哈哈,俺们回来了,其间事由,颇为离奇,烦请兄弟即刻在那大寨之中摆下宴席,俺们几个在那酒席宴上再与汝细说之”。听得那蒋幺的声音,严成龙便是哈哈一笑,大声向着他言道。 不多时,这一干众人便是入得关去,几番梳理之后,众人便是齐齐出现在了那盘龙山大寨的聚义厅中,但见得这大寨之中四周都是用着丈许高的红墙所维护,在得其间正中之处,一座颇为巍峨壮观的大殿正置在其中,那大殿之上兀自还有着盘龙观三个已是有些脱落色彩的大字。 “燕兄弟,是否是对着这盘龙观三个字颇为疑惑,哈哈,实不相瞒,此地原先是着一座道观,后因着兵祸毁了,俺们到得此间之后,才得以依着此观建了这座大寨”。却说那严成龙领着飞天等人来到那大殿之时,忽的见得那飞天对着大殿顶上的几个大字看得甚是入神,于是便是笑呵呵的向着飞天言道。 “诺,他,他还有他们这几个兄弟,原先便是在这道观里面出家的道士,后来便是跟着俺在这大寨之中落了草,汝等几个还不过来见过燕壮士”。不多时,那严成龙便是向着立在大殿门口守卫的几名汉子指了指言道。 听得这严成龙之言,那几名汉子便是急忙向着燕飞天躬身施礼,这飞天听得这话,便是心中一动,将着眼向着面前的几人打量了起来,但见得这些人有五个,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这汉子生的颇为周正,颌下几缕清须,一双眼眸甚是有神,更是奇怪的是,却才看向他时,他似是正凝神打量着自家,眼见得此,这飞天不由得心中暗自留了个心眼。 片刻之后,一干众人便是来到了这大殿之上,分着宾主落了坐,几番寒暄之后,那严成龙便是命人将着杨天宝给压了进来。 “汝等这些鸟人,推搡你爷爷做甚,老子自家会走”。人还未到得殿上,远远的怒吼之声已是当先传,只瞬时之后,五花大绑的杨天宝便是被着两名笑喽啰给压了进来。 “呔,尔这鸟人,死到临头了,还如此猖狂,左右,且将他绑在柱上,待会老子要剜了他的心下酒”。眼见得这杨天宝如此的桀骜不驯,那二当家的于福便是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杨天宝便是破口大骂,亦是在得此时,殿中的几名小喽啰听得这于福吩咐,便是狞笑着拥上前去,要将着杨天宝绑到柱上。 “对,对,砍,砍,再砍了这厮厮的鸟头,老子拿。拿。拿来当蹴鞠踢”。老三蒋幺听得这话,亦是磕巴着大怒道。 “且慢动手,几位哥哥,小弟且有一言”。却在得此时,那燕飞天忽的走出人群,来到杨天宝身前,向着他瞥了几眼,随即便是哼了一声转身向着三个头领言道。 “兄弟有何高见,但说无妨”。那坐在大殿正中交椅之上的严成龙忽的听得飞天之言,便即轻轻一笑,示意飞天说话。 “众位哥哥,这厮是个浑人,然这厮却是有把子力气,杀了他也是杀,留着他却也有得用处,若是能降服于他,以后山寨与敌厮杀之时也多了个好手,不若这样,先将这浑厮关起了,消磨他的锐气,不给他饭吃,待得过得几日,若是能降服于他,那大王这盘龙山的仁义威名便是传遍四方,若是他还是这般冥顽,便不劳哥哥们吩咐,小弟便自行将他结果了以纳入山的投名状,几位哥哥,以为如何”。思忖了片刻这飞天便是向着山上的几位头目进言到。 听的这话,这几个头领便是想起来却才去那盘龙村的路上小厮们的所说,这姓杨的汉子如和厉害了得,若是真个能降服于他,却也是美事一件,于时,不多时,这严成龙和着两个头领商议之后,便是猛的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好,若是如此,便是再好不过,兀那姓杨的鸟人,老子如今再给汝个机会,汝且降是不降”。 那杨天宝听得这话立时便是大声嚷嚷:“老子不降,怎的,看你能拿额怎样”。 “哈哈,果然是个楞子,罢了,某今天心中高兴,且不和汝这鸟人计较,来啊,且将他押了下去,依着燕兄弟吩咐,将他饿上一饿,俺倒要看看你能倔到几时”。听的这话,那严成龙不怒反笑,乐呵呵的朝着众手吩咐了几声,便是一挥手,不多时,这杨天宝便是被押解下去。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却在得那杨天宝刚刚被压得下去,这大殿之下忽的又是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众人循着声往那一看,却原来是那盘龙村的村中刘老丈。 “老刘头,汝有甚话要说”。那严成龙看了看这跪着地上的刘老丈,脸上顿是便是有些不悦,随即便是沉声问道。 “大王饶命,俺们先前已是依着大王吩咐,筹措好了粮草等用物,怎料到那金贼不知怎得从哪冒了出来,将着俺们的物件尽皆给拿去了,把俺们可坑的苦了,却才燕壮士要来得山上,小老儿便是咬着牙和着村中的百姓商议,将着手中所有存物尽皆取了来孝敬大王,还望大王开恩,小老儿们真的再无一物矣”。 耳闻得此,那严成龙忽的眼眉一竖,猛的便是将着手中的碗扔上了刘老丈。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夜探盘龙岭{九} 且说这聚义厅中,那大王严成龙正自心下颇为愉悦之际,忽得听的那刘老丈向着自家讨饶延期,听得这话,那严成龙心中登时生起了一股鸟气。啪的一声,便是将着手中拿的酒盏猛的扔到了刘老丈面前。 那刘老丈见得这大王发怒,立时额头便是渗出看来,站立一旁,两腿好似筛糠一般抖动不已。 “兀那老不死的,俺就这么点差事,你也能办的砸了,汝可知罪”。眼见得刘老丈一副颤颤巍巍的模样,那严成龙看在眼中更是觉得气恼,随即便是又冲着他大声吼了起来,只这一吼,那刘老丈瞬时便是心下崩溃,随手便是扔掉了手中拐杖,连连向着严成龙作起了揖来。 “大当家的,且慢”。却在这时,那立在一旁的燕飞天忽的向着严成龙进言到。 那严成龙一听是这燕飞天之言,没来由的心中便是一动,将着脸一沉,便是看向了燕飞天。 “大王,这老丈之言,虽是令人气氛,却亦是实情,吾在那盘龙村之时,却是见得这村中人家俱已是无甚粮草,此番来得山上之际,已尽皆是将着手中之物贡献给了大王,果真是再逼的紧些,确也是再拿不出一件物实”。眼见得严成龙面色不善,这燕飞天亦不慌张,便只是笑了笑言道。 “兀那新来的,汝说的倒是快活,可俺们山上若是断了粮饷,却在俺们吃什么喝什么,众家兄弟,是不是”。这飞天话音方落,那坐在严成龙下首的于福便是啪的一拍桌子,猛的便是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将手指着飞天言道,言罢又是向着周遭众喽啰一阵煽动,那众喽啰听得这话,便俱是发出一阵怪叫,而那头把交椅上坐着的严成龙,听的这般动静,却也是未出声阻止,而是只将着眼很是出神的盯着燕飞天,似是有些不满。 “哈哈,大当家的,众位兄弟,吾这话还未说完,汝等却是莫要着急,且容某细细说来,言说之前,且请允吾将着这位兄弟引荐给众位当家的”。眼见得众匪盗眼中俱是不满之意,这飞天随即便是笑了笑向着众人一抱拳。紧接着便是将着立在身后的云裳给一把拉了出来,随即便是指着他向着几位头领言道。 那众军头领听得这燕飞天之言,随即便是将眼看向了飞天的身后,却只见得此际,在这飞天身后立着一位身材不甚高的俊俏汉子,眼见得这汉子与那飞天似是差不多年岁,且看起了也是一副文弱模样,眼见得此,众头领不禁心中有些疑惑,这飞天要将着这人引荐不知为何,想到此,不由得各自又是将着云裳上下打量了起来。 “众家头领,小的齐云山拜见各位当家的”。眼见得众位头领看向自家面色不善,这齐云山便是暗自向着飞天瞪了一眼,接着便是堆起一张笑脸向着众人双手一抱拳。却原来这自称齐云山的人正是那和飞天,杨天宝一同上山的耶律云裳。 “燕,燕,燕,兄弟,这,这,这位兄弟却,却,却是何人,汝为何将将将他引引引见于俺俺俺们”。上下打量了这云裳许久的三当家蒋幺,眼见得这云裳向着自家行礼,随即便是转向飞天,磕巴着问道。 眼见得这蒋幺问后,另两个头领亦是狐疑的看着自己,燕飞天顿是便是大笑了起来,正等着飞天言说的那三人忽的见得飞天大笑,一时俱是为之一楞,被这飞天笑的恍惚不已。 “众家头领,此位兄弟,且莫要看他文弱而小看于他,他的手中有着一件物事,几位头领若是见得了,必定是欢喜无比,兄弟,且将汝身上带着的物件拿来给吾,吾呈给几位哥哥看看”。片刻之后,那飞天便是向着众人瞅了瞅,接着便是侧身向着一边的云裳招了招手,那云裳见得飞天吩咐,便是点了点,随手从着身上背的包袱里取出了一个羊皮袋递给了飞天,飞天眼见得此,便是笑了笑接在手中,随即便是向前几步递给了严成龙。 那座上的几人闻得飞天之言,心下早已是有些迫不及待,见得云裳将着那物件取出之时,早已是伸长了脖子,直吞口水,此际见得飞天将着那物件呈将上来,那严成龙便是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接着便很是心急的展开观瞧。 “兄,兄,兄弟,这上面弯弯曲曲的画的是甚物件,怎的却好似俺们这山形也似,那那那个黑点点点点是甚意思,莫莫莫非非”。待得严成龙将着皮袋中的物件取出之后,却才发现这袋里竟是装的一张羊皮,随即这严成龙便是将着羊皮展开观瞧,但见得这皮上画的弯弯曲曲,却好似一张地图一般,不多时,那磕巴的老三蒋幺忽的眼睛一亮接着便很是激动的向着飞天问道,那严成龙和着于福二人一听这话,便亦是将着图纸又瞅了瞅,随即便是脸上露出很是惊喜的神色。 “哈哈,哥哥,便是正如哥哥所想,此图上画的正是这盘龙山,而这图上黑点所指向之处,便正是这山上的一处私密的藏宝图,吾这兄弟家里原乃是摸金校尉出身,此番吾跟着他出来此间,便是为了这山上的藏宝图而来,据说这洞中所藏乃是那大唐末年,唐朝皇族逃到此处之时,因是追兵赶的甚急,于是便是将着身上的大批金银财宝藏匿在此,因着机缘巧合,吾这兄弟家里得到了这图,于是此番吾便和着这兄弟一起来取这些宝物,以赠明主,如今闻得山上几个当家的英雄了得,吾二人商议便是要将着这些财宝纳于几位哥哥,以做投名状”。 待得那蒋幺说完,这飞天便是嘻嘻一笑,拱了拱手,便是将着这羊皮纸的由来原原本本的向着这三人细说了一番,那三人一听得这山上竟是有着许多财宝,不禁俱是眼冒精光,口水直流。 “齐兄弟,方才燕兄弟所言,果真如此么”。得着这意外惊喜,严成龙怔了怔反倒是有些疑惑起来,随即便是向着立在殿下的耶律云裳询问了起来。 眼瞅着这严成龙如此神情,这耶律云裳硬是憋住笑,轻轻的嗯了一声。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夜探盘龙岭{十} “周淳风,汝且进得殿来,俺有几句话要来问你”。且说那大殿之中,大当家的严成龙得这耶律云裳确定之后,心中立时便是一阵狂喜,随便便是脑中思忖了片刻,接着便是向着殿外守卫的中年汉子喊了一声。 那正自偷偷向着殿内观瞧的周淳听的大头领招呼,便是慌忙应了一声,接着便是走进了殿内。 “大当家的,不知大当家的唤着小的所为何事”,一进得殿来,这周淳便是冲着严成龙一抱拳。 “周兄弟,汝原是这盘龙山上的道士,俺们来此之前,汝等便是在这此间待了许久了,汝且来上前观瞧,这纸上画的地方是着何处,是否属实”。眼见得周淳风已是进的殿中,这严成龙便是急着向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观瞧。 听得这周淳风竟然就是原来山上的道士,燕飞天和着耶律云裳皆是将眼看向了这人,虽是面上挂着笑意,然而在着心之内,这二人俱是有些忐忑起来,略有些走神之际,这周淳风已是从着二人身边走过,恍惚之间,这飞天似是好像瞅见他还有意无意的向着自家瞅了一眼。 不多时,这周淳风便是依着大当家的吩咐走到了他的近前,俯身朝着那图仔细看去,只这一看,这周淳风心里立时便是咯噔了一下,不禁抬眼向着二人凝神观瞧起来。 “周,周,周淳风,汝这般神情,是,是,是何何意思,莫,莫,莫非有诈不成”。眼见得这周淳风面上怪异神情,那站在他旁边一直盯着他的脸瞅着的蒋幺蓦的脸色一变,沉声向着他问道,听得这话,那严成龙等人和着一众小喽啰俱是面色一沉,手不禁皆是向着腰间的刀把摸去。 “藏宝图,果真这传说便是真的,几位当家的,对不住,小的方才见得此物,甚为激动,情急之下有些失态,还望诸位头领海涵,头领这图中所画之处,与小的曾听的传说便是一般无二,八成这图便是真的”。眼见得众头领露出惊怒的神情,那周淳风忽的眼神一变,竟是挤出了几滴眼泪,颤抖着捧着这图纸,哽咽着言道。 眼见得得这周淳风如此神情,那殿下候着的燕飞天和着耶律云裳也自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向那周淳风的眼神,愈发的有些捉摸不定。 却原来这张图果真便是真图,只是这张图中所绘的地方乃是这盘龙山中一处极为隐秘之处,乃是那盘龙观中历代观主闭关的地方,却并非是甚藏宝图。 “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燕兄弟,齐兄弟,汝二人此番带得如此大礼上山,真个是令人振奋,若是有了这批财宝,俺们以后招兵买马,攻城略地便不在话下,若是果真如此,汝二人便是头功,不若这样,二弟,三弟,哥哥心中有一想法,不知二位兄弟可曾愿意”。那严成龙听得这藏宝图果是真图,心中狂喜不已,自不免对着飞天和着云裳二人大加赞赏了一番,言说到后来,眼中转了转,便是向着那身旁的两位兄弟笑了笑说到。 那两个头领听得他这番言辞,便俱是一抱拳,道了声:“一切但凭哥哥做主,俺们无有不从”。 “好”听的这二人之言,那严成龙不禁心中大喜,猛的便是一拍大腿大喊了一声。随后,便又接着说道:“二位兄弟,既是兄弟们都听俺的,那俺便说了,此番这燕齐二位兄弟带着厚礼上山,于俺们山寨有着甚大功劳,俺有心将着山上的第四和第五把交椅交由这两位兄弟来坐,不知二位兄弟心下如何”。 “哥,哥,哥哥,那,那,那有甚不好的,四弟,五,五,五弟,哥,哥,哥哥这里有礼了”。那严成龙话音方落,那胖蛤蟆也似的蒋幺便是立刻嬉笑的走到二人身边,向着二人一抱拳。 “哥哥,使不得,这怕是不好吧,吾二人上得山来,寸功未立,便只纳得这张图而已,若便是依着此得了座次,恐众兄弟不服”。一见得这两个头目这般言辞,那飞天连连摆手慌忙拒绝起来。 “哈哈,四弟,五弟,且莫要推辞,汝二人一看便是机灵睿智人物,大当家的既然赏识于汝等,汝等便不要再谦虚,若是再这般谦辞不受,哥哥们可要折了颜面”。飞天话音刚落,那站在蒋幺身边的于福便亦是笑嘻嘻的向着二人走了过来。 “对极,二当家所言亦是俺心中所想,汝等不接这位子,难道是嫌弃俺们庙小容不得汝等大驾么”。听得于福之言,那严成龙便即将着脸一沉,冷声言道。 话说到此间,见得这几个头领这般模样,这飞天便是和着云裳二人各自对望了一眼,接着便是冲着三人一抱拳:“也罢,即是如此,小人便权且接了这位子,只是有一件事,还望众位哥哥允了,若是哥哥们不允,小的便无有颜面接得这位子”。 “哦,甚事,兄弟但说无妨,若是哥哥能办得,自是无不应允”。听得飞天如此言说,那严成龙心中立时便是来了兴致,踱了几步到了交椅上坐下,便是饶有兴致的看向飞天笑着言道。 “哥哥,不若这样,哥哥将着周淳风借给吾,再另派一队兄弟于吾,明早吾便和齐兄弟带着他们去将宝藏取了来,送给各位哥哥,若是取得宝藏,哥哥再行封赏不迟,若是未曾取的,这位子兄弟也坐不踏实,哥哥,便依了小弟吧”。眼见得严成龙很是高兴,这飞天便是心下一喜,随即便是又故作客套了一番。 “好,即是这般,便依着兄弟,只是光这周淳风一人怕是不够,老三”。听完飞天之言,这严成龙立时便是拍手叫好,随即便是向着身边的老三蒋幺问道,见得蒋幺看他,这严成龙便接着说道:“老三,汝辛苦一趟,带着五十名弟兄和老四老五走上一遭,多帮衬着点,汝听明白了么”。 那蒋幺听得这话,便即磕巴着应到,事情已毕,众人又自欢宴了一番,随即便是各自散去,待得明日,便是要去寻宝。 第一百七十章 后山寻宝藏{一} “燕头领,齐头领,权且留步,小的有事相询”。盘龙山大寨之中,自那大殿之中商议之后,一众头领又是畅饮了一番了,这才各自散去,那飞天和着云裳二人眼见得众人离去,却待得离开之际,忽的殿角转过一人,飞天和云裳一看,却正是那周淳风。 “周兄弟,汝找吾二人有何事”。眼见得是周淳风,这飞天和云裳立时面上便是隐现欣喜之色,随即便是一边向着他使着眼色一边笑着说到,那周淳风见得二人这般神情,不禁心中一动,暗自向着左右瞧了瞧,便是向着前方一指,大声言道:“二位兄弟,汝等好往忘性,方才头领给汝等安排了屋舍,让小的引着二位前去,难道二位便是忘了么”。言罢亦是向着二人丢了个眼神。 眼见得此,这二人心中立时会意,于是这飞天便是猛的一拍脑袋,哎呦了一声,大声笑着言道:“对极,对极,瞧吾这忘性,兄弟莫怪,今日上得山来,心中高兴,多喝了几杯,还请周兄弟莫要见笑,如此,便劳烦兄弟前面引路”。 这周淳风眼见得飞天这样,亦不答话,只略笑了笑,便当先引路而去,随即,飞天和着云裳二人亦是跟着其身后走了过去,却是在得此时,那大殿一角忽的悄悄闪过几个身影,当先一人,正一脸阴沉的盯着那渐行渐远的三个身影。 “大,大,大,大哥,汝,难道,道,道真个要招这二人上山入伙么,俺观,观,观这二人颇为不,不,不凡,只怕,怕怕是没这么简单”。不多时,那当先而立之人的身后便是传来了一阵磕巴的话语之声,便是在得此时,身后又一人又是微蹇着眉头,轻声言道:“大哥,三弟说的对,这三人怕是没那么简单,俺看这三人总觉得哪里不对似的,须的小心为好”。 却原来,这正暗自窥视的三人正是这盘龙山上的三个当家的,听的身后两个兄弟如此言说,这老大严成龙亦是点了点头,接着便是转过脸来,阴笑着言道:“不瞒兄弟们,俺亦是何汝等一般想,方才在那大殿之中,俺便已是想动手,怎奈这姓齐的送上了藏宝图,俺思这二人虽是将着图献给了吾等,只怕是留了一手,若是此刻俺们动手,怕是有了这图亦寻不到宝,于是俺便暂且忍着,他们不是自告奋勇要去寻宝么,那么俺便成全他们就去,三弟,明日汝跟去之时,须多挑些心腹之人,路上若有不轨,汝便相机行事,不须来报,若是这二人真个是取了宝藏来投效,那俺们便做个顺水人情,真个留下他们便是,这二人俺看着颇为机巧,若是真心投靠,俺们必是如虎添翼”。 “哥,哥,哥但请放,放,放心,小弟,弟,弟明日小心便是,大,大,大哥,若是无事,俺便,便,便回去矣,嘿嘿,俺手,手,手下,却才在着今天在,在,在得路上劫,劫到了一个小,小娘子,俺,这,这便回,回,回去,快,快,快活,快活”。听得严成龙这般言语,那蒋幺便是点头允了,随即这蒋幺便是一脸淫笑,磕巴着吃吃讪笑道。 “兄弟,今夜汝已喝了不少酒了,明日还有正事,今晚且早些睡觉,待得明日寻了那宝藏,兄弟想怎快活便怎快活,可是如今,汝得给俺打好精神,莫要出了岔子”。听得这蒋幺要去寻着女子快活,这严成龙旋即便是皱起了眉,欲待要骂,却是话到嘴边忍了又忍,暗自镇定了一番,这才拍了拍这蒋幺的胳膊小声说到。 “那,那,那好,即是,哥哥哥,哥哥这般说了,小弟,弟,弟听从便是,这,这便回去,将,将将那小娘子安顿好,明,明,明日俺再,再洞房花烛”那严成龙说完,这蒋幺心中便是有些不快,可是面上又不敢惹恼了严成龙,于是只得暗自咬了咬牙,堆起了笑言道。 这边三人暗自商定之后,便是又是嘀咕了一番,这才分头散去,然这三人的动向,尽是被着一个黑影给瞅在眼中,待着这三人尽皆散去之后,这人便是悄悄的向着飞天和着云裳的住处赶去。 “说,汝等到底是何人,为何汝等手上有吾观中之物,汝等且从实说来,若有的半分隐瞒,额即刻便去大王那里告发汝等”却才进的屋中,那周淳风旋即便是将门关上,接着又向外瞅了瞅,紧接着便是一脸怒意的向着飞天和着云裳二人喝问到。 听的这周淳风之言,飞天和着云裳二人却是并不着恼,只是望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笑了笑。 “汝干娘可是姓金,是否便是住在那盘龙村中”。打量了一会这周淳风之后,这飞天便是小声的言道。 “呀,汝乃是何人,汝怎生知道此事,额干娘又怎会将这物件交与汝等”。蓦的听的这话,那周淳风立时便是倒吸了凉气。 听得这周淳风相问,这飞天和着云裳二人的思绪便情不自禁的又是回到了早前时分。 却原来这飞天和着杨天宝等人在着祠堂之中议好计策之际,忽然便是为着怎生入山博得那贼首信任而焦虑不已,却在得此时,不想那祠堂门口便是缓缓走一人,众人将眼一看,不由得心中俱是微微有些惊愕,这人正是却才飞天等人投宿的老妪。 那老妪见得众人吃惊,便是笑了笑走到众人身边小声言道:“刘村正,诸位好汉,汝等方才所为,老身俱是偷偷看在眼里,亦是听在耳中,诸位莫怪老身下作,因着老身有着一件重要物件待要交予汝等,所以老身不得不小心谨慎,如今看来,这物件该是派用上用场了”。 “金妈妈,汝且要将何物于吾等”。听得金妈妈之言,这飞天等人心中忽的散过一丝惊喜,随即便是急切的向着金妈妈拱手问道。 那金妈妈听得飞天等人之言,便是笑了笑,将着手从着怀中摸索了片刻,接着便是掏出了一件物事来,眼见得此物,众人便俱是面面相觑,疑惑不已。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后山寻宝藏{二} “呵呵,诸位好汉,莫要惊讶,且听得老身慢慢道来”。却说那祠堂之中,金妈妈将着怀中之物取出之际,眼见得众人俱是一脸的疑惑茫然,于是便是笑了笑向着众人言道。 “吾等确实不知此为何物,还请老妈妈明示则个”。听得金妈妈之言,那立在一旁的飞天便是向着金妈妈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 “燕壮士,还有汝等几位,老身却才见得汝等英雄了得,心下甚是佩服,如今更是见得汝等为了额们这村欲要入山擒贼,想到此间,老身心中便是忐忑不已,思虑再三,老身自还是决定赌上一赌,用着此物来帮着汝等几位去灭了匪患,汝等且看”。眼见得飞天甚是识得礼数,这老妪心中便立时不再犹豫,打定了主意,便是言道。 但见这老妪说完之后,随即便是将着手中之物展开呈现,却原来是一个羊皮袋,紧接着这老妪便是将着这羊皮袋轻轻打开,接着便是从着中间取出一物,接着便是递到了众人跟前,那众人见得此物之后,便是纷纷聚上前来,仔细观瞧。 “老妈妈,这却好似一张地图一般,只是这图于着吾等却是有着甚用途”。眼见得这袋中之物是一张地图模样的物件,这飞天拿在手中看了半晌,亦看不出甚名堂,接着便是向着老妪问道。 “对极,就这么一个破玩意,额却怎生也瞧不成它能有甚大用,老妈妈,额们时间紧迫,可容不得半分忽悠,须知时间紧迫,人命关天,若是迟得半分恐是有变”。那亦是看了半晌看不出甚名堂的杨天宝,听得飞天之言,亦是显得烦躁不安,随即便是蹇着眉冲着老妪嚷嚷起来。 那老妪见得此,只笑了笑,便是向前走了几步,近到了刘老丈近前,眼见得金婆子近的前来,那刘老丈亦是不明所以,只是将眼傻愣的看向于她。烦请刘村正将着此间一干闲散之人请出,老身有要事要说,那刘村正听得这话,随即便是向着众围观百姓示意,只片刻之后,这祠堂之中只剩下数人。 “刘村正,且恕老身隐瞒之罪,实不相瞒,这张图便是这盘龙山的地图,而那图中标记便是那盘龙观历代道长闭关之所在,此图便是吾那一个干儿放在吾处,交待老身若是他日见得可靠之人,便是将他赠与他们,以助他们一臂之力,此图并非是那藏宝所用,其真正用度便是只消吾儿见得这图,便是用尽一切办法镶助汝等,如今,吾那孩儿便是在那盘龙山上,请恕老身暂不能将他之名告知,若是他见得此物,自会来寻汝等商议”。 眼见得闲人已是散尽,这老妪便是一口气将着心中的隐秘尽皆向着众人娓娓道出,那众人听的这话,俱各是狂喜不已,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片刻之后,这飞天便是将着皮袋从着老妪手中接过,拿着手中观看了片刻,接着便是在着祠堂之中踱起了步了,其他众人眼见的飞天如此异样情状,便俱是停下言语,纷纷便是屏住呼吸,以期飞天言语。 “有了,便只这么着”未曾过的多久,那飞天蓦的眉头一喜,接着便是哈哈一笑,那众人见得飞天似已是想出法子,俱各亦是面上露出喜色,眼见得众人欣喜表情,那飞天便是笑嘻嘻的向着众人一招手,接着便是将着心中的计策向着众人言说一遍,待得话音方落,这厅中便已是一片啧啧称赞之声,即便是那胆小怕事的刘村正此刻亦是颇有些老夫撩发少年狂的意思。 “燕兄弟,齐兄弟,即是额老娘将着此物由着汝等带来给额,那想必是老娘已是很认定汝等能救吾等于水火,那便没说的,额便听从老娘的决断,和着汝等一起干,将着山上的贼厮们一起除了,还这百姓一番公道”。却在着飞天和着云裳二人已是有些离神之际,那周淳风便是红着眼,颤声言道。 “周老兄,吾有个疑惑,汝和那山下的金妈妈却是怎生认识的,而这羊皮卷汝却是又怎生会放在她处的”。眼见得周淳风的样子,这云裳眼珠心中似是有些顾虑,随即便似是有意无意的问起了他。 “呵呵,齐兄弟,额知道汝心中所想,汝等即是不问,随后额亦是要将着此告知于汝等,原先额是这观中的道士,汝等已是知晓,可额是这观中前观主的大徒弟,汝等怕是不知吧”。听得云裳之言,这周淳风便是苦笑了一下,接着便是轻声言道。 只这几句话一出,那飞天和着云裳二人便已是有些微微发起楞来。 眼见得此,这周淳风便又是轻声叹了口气,小声言道:“前些年,吾有次去那后山去采药,不想走到一处湿滑之处,一个没踩稳,便是从那山上滑落下来,知觉全无,后来待得额清醒过来,便是见得金妈妈正坐在额的身边,见得此,额已是明白,额这条命便是金妈妈给的,想到此,额心中甚是感动,后来,便是因着此,额便时常下得来山去探望这金妈妈,时间一长,额便已知晓这金妈妈为人甚好,然只一样,膝下却是无有一人,眼见得她年岁已大,无人照看,额便是心中一动,随即便是认了金妈妈做了干娘”。 “啊,还有这档子事呢啊,吾说汝一个道士怎会认着一个老婆子做干娘呢”。听的周淳风之言,这云裳立时便是跳起身来,甚是惊讶。 “云,齐兄弟,不可造次,且坐下听周哥哥说话”。眼见得云裳如此,这飞天立时便是将着脸一沉,冷声说道,那云裳一见得,便是一缩脖子将着舌头吐了吐,缩在一旁,不在说话。 “呵呵,无妨,额接着说便是,后来,这山上遭了兵祸,诺大一座道观这便是给毁了,额师傅一气之下便是领着额们做了绿林,怎奈后来山上来了这姓严的,将着下作手段害了额师傅,额师傅临终之前便是将着这历代信物交到额的手中,于是额便是将着此物分了两份,一份放在娘那里,一份便是随身带着,自此之后,额便领着众兄弟在着山上隐忍,只待能救得额们之人出现,如今汝等来到此间,额们终是盼来了救星”。飞天说完之后,那周淳风便是一口气将着心中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便在得此时,忽得门外人影一闪,接着便是传来了一阵呵呵笑声,那飞天等人一听之下,俱是心下骇然,随即便是将着门一把打开,跳将出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后山寻宝藏{三} 却说那盘龙山大寨之中,一处较为僻静的屋舍之内,那飞天,云裳二人正与那周淳风暗自把话之际,忽的那门外便是传来了一阵轻轻的笑声,听的这声,屋中的三人便甚是警觉,随即便是将门一开,走将出来。 “咦,汝不是方才那人么,汝怎的”,一见到来人,那周淳风立时便是惊讶无比,指着面前之人,满脸的疑惑。 “哈哈,却是额,如假包换”眼见得这周淳风一脸茫然模样,这来人随即便是一闪身进的屋内,接着便是小声嘿嘿笑道。 “汝不是被那大当家的给关起来了么,汝怎的,怎的”,眼见得来人进的屋内,那三人便亦是四下里瞅了瞅随即便是跟了进来,却才进的屋中,那周淳风便又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放心,身后无有人跟从,汝等且坐下,听额说与汝等知晓”。眼见得几人还在向着四下张望,这来人便是笑了笑又是言道。 “哥哥,汝可真个是厉害,原以为汝被困在那牢中,吾却才心中正想着该如何前去搭救,不想汝却是已经自行跑出来矣,汝这是怎生做到这般的”。听的那人言语,这飞天亦是笑嘻嘻的向着这人问道,原来,这人正是方才被那大头领吩咐押住看管的杨天宝。 这杨天宝听着飞天一说,便是笑的更是得意,随即便是将着被押出之后的情形跟着众人言说了一遍。 却原来,这杨天宝被着几个匪众压出之后,不多时便已是来到了一处窝棚之中,此处正是这盘龙山用来关押犯人之处,此地共有着数间土屋,想是那大王吩咐,这杨天宝便被关在了一处单独屋舍之内,门外特别加了一人看管。 待得一众匪徒走了之后,这杨天宝便是四下里打量起了这座牢来,但见得这屋子乃是夯土而建,想是有了年头,已是变的破败不堪,尤其这屋子顶端,竟只覆着一些草束,透过其间夜晚天穹清晰可辨。 朝着这间屋舍瞅了一会之后,这杨天宝随即便是行到窗口,向着窗外张望了片刻,便是将着捆着的绳索轻轻一扯给挣脱开来,原来这飞天等人将着杨天宝绑上山时,已是暗自在着绳索之上做了手脚,远远一看之时,似是紧实无比,实则其中有个轻巧机关,只一扯便是能挣脱。 待得挣脱开来之后,这杨天宝瞅了个机会,便是轻轻走到门口,向着外面观瞧起来,但见得此时门外除了一名已是打起了哈欠的小喽啰之外,便是再无得一人,眼见得此,这杨天宝便是暗自在着心中笑了笑,随即便是轻轻拉起了门栓,蹑手蹑脚的行到门口。 却在得此时,那正打着瞌睡的小喽啰忽的似感觉到甚响动,随即便是缓缓的转过声来,那杨天宝一见之上,立时便是眉头一竖,以手为刀,迅捷朝着这喽啰的脖项之间猛的一砸,只这一下,那喽啰便是连哼都未哼,就此瘫软晕倒过去,亦是在得此刻,这杨天宝眼见得喽啰堪堪便要摔倒,随即便是一把将他扶稳,轻轻的走到了屋内,待得到了屋内,这杨天宝赶忙便是将着身上衣服除下与那喽啰换上。 只片刻之后,这杨天宝便是将着喽啰捆好,在其口中塞上了布条,随即便是关上门,凭着记性向着那聚义厅奔去。却才到得聚义厅附近,便正好看见那几个头目鬼鬼祟祟的躲在一处向着远处偷瞧私议,眼见得此,这杨天宝便是悄悄潜到近前亦是学着他们一般偷听起来,只这一听,这杨天宝心中立时便是暗自吃惊,随即便是硬着头皮忍在那里,待得三人走后,这杨天宝便是急匆匆的循着飞天等人离去的方向寻去,不多时,便是寻到了此间。 “哈哈哈,如此说来,杨大哥,汝还得要谢谢兄弟我,若非吾的手艺精巧,只怕汝要脱身只怕还要费些周折”。待得杨天宝将着一干事项说完,那耶律云裳登时便是眉飞色舞,得意不已。 “嘿嘿,姑娘,汝的手艺确是精巧,哥哥这里谢过了”。这杨天宝见得这耶律云裳得意神情,便即向她瞅了瞅,接着便是嘴角轻轻一咧,笑着说到。 “啊,不谢,咦,杨大哥,且莫乱说话,吾可是正经男儿身”这耶律云裳见得这杨天宝向着自家言谢,便顺势客套了一番,却待听到末了,忽的便是神色有些慌乱,眼神忽闪不定的言到。 “哈哈,汝还是自己承认了吧,此刻这里都是同道兄弟,就莫要再隐瞒啦,放心,吾等几人自会保守好这秘密”。眼见得这云裳如此,那杨天宝更是心中确凿无疑,随即便是哈哈大笑着言道。 “云裳,杨大哥即是已然看出,汝便莫要再行遮掩了“,眼见得云裳身份已是被拆穿,立在其身边飞天便是洒然一笑,轻轻向着云裳笑到。 眼见得飞天亦已承认,这云裳自知再行抵赖已无意义,随即便是狠狠的瞪了飞天一眼,接着便是略略低下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片刻之后,想是心中疑惑难解,便又是一下抬起头向着杨天宝问到:“杨大哥,汝是怎生看出来的”。 这杨天宝见得云裳亟不可待的神情,心中偷乐不已,于是便是装模作样的将着手指一恰,嘿嘿笑道:“额便是会算,只拿这手指轻轻一恰便已是算出汝是女儿身,哈哈”。话音方落,那云裳便已是一脸鄙夷的看向于他,既是那旁边的飞天和着周淳风亦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片刻之后,众人嬉笑以毕,那杨天宝忽的便是面色一沉,将着方才听到的严成龙等人的会话原原本本的讲予了这三人知晓,听得这话,这燕飞天等人面色立时便是凝重起来。 “哥哥,看来吾等未免有些小瞧了这厮了,罢了,即是他们知晓了,吾等不若将计就计,汝等都过来,吾有一策,当说予汝等知晓”。待得杨天宝说完,这飞天便是凝神思索了起来,只片刻,但见他嘴角微微一笑,随即向着众人招了招手,那几人听的这话当即聚到他的身旁,眼见得几人近前,这飞天便是如此这般的言说了一通,只瞬时那众人面上便是浮现出了欣喜之色。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后山寻宝藏{四} 翌日一早,天刚蒙亮,这盘龙山大寨的聚义厅前便已是乌压压得聚了好一伙人,不多时,那人丛之中起了一阵骚动,只片刻之间,这飞天和着云裳便是由着周淳风引着大步来到近前。 “哈哈,四弟,五弟,汝二人昨夜休息的可好,待会出发前去寻宝可有无问题”。眼见得飞天等人已是行到近前,那已是一身便装候在那里的严成龙便是笑着向着他们问道。 眼见得这大当家如此和颜悦色,这飞天和着云裳心中早已是将他的亲眷挨个问候了遍,心中问候已毕,这二人便是笑嘻嘻的来到近前,向着严成龙和着他身后的两个当家的拱手致谢。“多谢大哥关照,小弟们昨天在得山中休息甚好,今日去寻那宝藏无有一点问题,若是大哥没有其他吩咐,小弟们这便和着三哥一起出发便是”。 “莫急。莫急,对了,兄弟,昨夜跟汝一起上山的那个愣子,汝今早有未去看上一看,不知这撮鸟的性子有未有被压的下去”。眼见得飞天等人欲行,这严成龙忽的眼珠一转,便是笑了笑询问到。 “回大当家的,小弟心中自是记得此事,却才吾来之前已是从那关押之处经过,小弟已是进去劝说了一番,怎奈那似油盐不进,只是躲在里面并不搭话,哥哥,莫急,且在让他关在里面吃点苦头,吾等寻宝要紧,待得寻宝归来,吾等再行商议,若何”。听得这严成龙这般问道,燕飞天便是大笑着向着严成龙言道。 “哦,是么,这厮竟是这般冥顽么,即是这般,汝且当先带路,俺们跟着汝前去看上一看。”听得飞天这话,这严成龙忽的阴阴一笑,随即便是冷冷的向着飞天说到。 听的这话,这燕飞天亦是没有半分犹豫,随即便是将手一挥,当先而行,那严成龙看在眼中,眼神忽的便是捉摸不定起来,随即便是向着身边的一个喽啰一撇,那喽啰见得大王看他,立是面色一苦,甚是紧张,惊恐之下竟是垂下头去。 “杨天宝,狗贼,小爷又来了,汝快快起来说话”。却才到得那牢房近前,这燕飞天便已是一下扑倒窗前,向着里面大声嚷嚷了起来,那严成龙等人听得飞天怒骂,便亦是紧走了几步行到窗前,向着里面仔细观瞧了起来。 只见得此刻这牢房之中,这杨天宝正五花大绑斜躺在草垛之上,一见到飞天和着严成龙等人,这杨天宝立时便是怒火中烧,挣扎着站起身来,噗的一声,便是一口浓痰向着窗外直射而来,唬的那飞天和着严成龙连忙皱着眉头闪开,那严成龙眼见得这般模样,当即便是将着眼眉一竖,冷冷的看向了站立一旁的一名小喽啰。那小喽啰被着一下,立时便是冷汗直冒,腿若筛糠。 “兀那姓杨的鸟人,尔以为这般凶顽俺便治不了你了么,尔且等着,看谁耗得过谁”。这严成龙狠狠的瞪完那小喽啰之后,立时便是冲着那牢中的身影大声嚷嚷了几句,嚷完之后想是心中憋闷,于是也不理睬旁人,大袖一挥随即便是大踏步的向着身后走去。 不多时这一干众人又是来到了这聚义厅前。 “大,大,大哥,老,老,老四,老,老五,汝二人准,准备好,好,好了么,若是,是是,无事,这,这,这便早些开,开,开拔吧”,却才站得住脚,那已是一身戎装打扮的老三蒋幺便是笑嘻嘻的冲着飞天和着云裳一抱拳。 “如此,便有劳三哥了,大哥,兄弟这便走了,且等着兄弟的好消息”。那飞天听得蒋幺之言,旋即便是朝着二人一抱拳,朗声说到,听得这话,方才窝了一肚子火的严成龙这才面色稍缓,但见得他笑了笑,便是冲着飞天等人一抱拳,不多时,这一干人等便是由着周淳风引着向着山下迤逦而去。 “啪,撮鸟,尔的狗眼是长在屁股上了么,那杨天宝明明还躺在那里,尔怎生谎报说他逃了”。那飞天等人刚刚离开不久,这严成龙蓦的面上一怒,回手便是一巴掌甩在了那小喽啰脸上,直把那小喽啰给冲得往后腾腾倒退了好几步,一下便是摔倒在地。 “大王,俺是亲眼所见,那杨天宝开的门出来,将着那罗三打倒,后面俺一惊吓便是不敢再看,随即俺便是来寻着大王禀报,却怎奈这厮怎的还捆在那里,真个奇怪”。吃了这严成龙一巴掌之后,那小喽啰迅疾便是爬起身来,苦着脸向着严成龙说到。 “罢了,且莫要再说,汝即刻去那牢房,给俺好生守在那里,若有点半点风吹草动,尔自提头来见,快些滚吧”。听得那小喽啰之言,这严成龙立时心中烦躁无比,此刻又听得他辩解更是心下乱成一团,随即便是怒气冲冲的走到他的身边,飞起一脚便是将他踢翻在地,随后便是怒吼着将着这厮赶了出去。 “大哥,这事真个是蹊跷,这喽啰便是俺昨晚吩咐盯在那里瞅着的,按说该不会胡说八道,只是这杨贼仍是好端端的被绑在那里,却也真个是奇怪至极,若是那杨贼是与这老四老五串通一气,昨晚便应该已经对着俺们动手,可是如今确是这般模样,小弟心中已是糊涂了,大哥,汝是怎生看着此事”。待得那小喽啰出去之后,眼瞅着这严成龙一脸窝火郁闷模样,那老儿于福便是凑到面前言道。 “罢了,老二,且莫想那么多,俺们且在这里好生静观其变,好生做好防范便是,若是老四老五果真有蹊跷,那也待他们将着宝藏取出再做商议,此际若是惊动了他们,打草惊蛇,那俺们损失可就大了”。听的老儿于福之言,这严成龙沉思了片刻,便是叹了口气咬牙切齿的言道。 “大哥,听说老三昨晚抢来的那小娘子颇有些姿色,俺却才早间已是暗自偷偷观瞧过了,真个是水灵,叫人眼馋。大哥,莫不如俺把她给弄来,先让大哥哥尝尝鲜,怎样”。眼见得这严成龙一副气呼呼的模样,那于福忽的眼珠转了转,接着便是贼兮兮的言道,听的这话,那严成龙忽的便是转身看向于福,脸色淫邪之色渐自浓郁。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后山寻宝藏{五} “周,周,周,兄弟,老,老,老,四,老五,汝等且,且,且慢些走,俺,俺有点,点点,跟不上哩,这,这,这路可当真对,对,对么”。却说那盘龙山后山之中,一条僻静的小道之上,已是走的汗流浃背,气喘嘘嘘的老三蒋幺终是憋不住心中疑惑,叉着腰倚在一处岩石背后大声的嚷嚷起来。 “哥哥,前面不远,再走个约莫二里许便是到了,此处道路甚是偏僻,鲜有人来,所以此地甚是难行,哥哥且再忍耐片刻”。已是走在前方坡上,却是丝毫未见疲惫的飞天等三人,眼见得山道下方,先前尚自排的颇为齐整的寻宝队伍,此际已是拖拖拉拉的拉长了成了长蛇一般,人人面上俱是汗流浃背,疲态尽显,而此刻在得那队伍中后部,蒋幺亦是这般模样的瞅着自家,眼见得此,这前面三人不禁心中暗自偷乐,接着便由那飞天向着他大声回复。 “还,还,还有,有,有这么远,哎呦,俺,俺的娘,娘,娘哎,这可算是要,要,要了老哥,哥,哥,哥的命了”。听闻得到得那藏宝之地还有着二里多地,这蒋幺不禁一阵眩晕,心中暗自悔恨不已,早知如此,便不来答应这差事,在得寨中,搂着那美貌的小娘子却是该有多好,想到此间,不由面上一阵恍惚,竟是走起了神来。 “三哥,这路确是不好走,不若这样,三哥且在这里歇着,吾等几个先行寻去,若是寻得宝藏再来知会哥哥,不知这样可好”。眼见得这蒋幺一副狼狈模样,飞天眼珠一转,便是轻笑了几声故意言道。 耳闻得这飞天之言,那蒋幺心中立时便是讥笑道:“哼哼,汝等几个这样说道,怕不是故意为之,要独吞了这批财宝罢,汝等越是如此,俺便咬牙也是要跟上,若是汝等几个果真不是好鸟,卷着财宝跑了,那大哥那里俺该怎生交待,罢了,俺今天豁出去了”。想到此间,这蒋幺便是抹了抹汗水,腾的一下便是站起身来,大声向着前方几人言道:“谢,谢,谢了兄弟,大,大,大哥有吩咐,让俺,俺照应着点,俺,俺怎生半路弃下汝,汝,汝等不管,俺,俺,俺这便来,来,来了”。言罢,这蒋幺便是咬了咬牙,使劲向上挪去。 眼瞅着这蒋幺又是跟了上来,这飞天等人便是又暗自偷笑了一番,向前继续纵跃而去,不多时,这飞天等人便是来到了一处缓坡之上,远远的向着前方眺望起来,但见得前方约莫数百步之距的地方,一处山窝之下,正有着一丛高高的杂草聚在那里,透过那杂草,一道古朴的石门便是隐约现在了众人眼前,眼瞅着这道石门,那周淳风的面上立时便是现出庄严忧伤的神情,却原来那地方便是图中所绘之处。 “哥哥,那前方莫不是就是汝观中先辈闭关之处么”。眼见得这周淳风露出如此神情,燕飞天便小声的向着他问到,听得这周淳风之言,飞天便是暗暗的点了点头,接着便又是向下看了几眼,眼见得那些喽啰离着自家还有着数百步之距,这飞天便是向着周淳风递了个眼色,随即便是向着一旁僻静之处挪了挪,那周淳风一见如此,便是迅疾跟了过来。 “哥哥,吾等所处之地,便是汝先前选好的动手之地么,此处看着颇为荒僻,哥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待得周淳风走到近前,这飞天便是向着周淳风竖起了手指。 “可不敢当,兄弟见笑矣,只是此番前来的不是那大当家的,若是那大当家的在的此地,管叫他有来无回”。眼见得飞天夸赞,这周淳风没来由的便是一阵脸红,接着便似有些懊恼的言道。 “哈哈,哥哥莫急,吾等便依着前面计策行事,先解决了眼前这些腌臜,观中的那大当家之事,早晚吾等便是要解决了他,为民除了这个祸害”。见得这周淳风隐隐有些沮丧,这飞天便是急忙拍了怕他的肩膀小声宽慰,一番宽慰之下,这周淳风便是又恢复如此,于是这二人便是和着云裳各自使了个眼色,便是开始动作。 “哥哥,汝带了好酒来,怎的也不事先跟兄弟说说,爬到此间,兄弟甚是渴了,莫不如将这酒拿来与兄弟喝两口”。且说那蒋幺和着众喽啰正自苦不堪言之际,忽的那头顶之上传来了一阵人言,只这一听,那蒋幺立时便是口中咕嘟了一声。眼巴巴的向着那头顶望去。 “兄,兄,兄弟,周兄弟,给俺,俺,俺也留一口”。眼见得飞天和着周淳风正自纠缠着一个皮袋,这蒋幺立时便是大声呼喊了起来,随即便是卯足了劲大踏步的向着那飞天等人所在之地奔去。 “兄弟,额便只藏了这一袋酒,汝且少喝几口,哎,慢些喝,慢些喝”。且说那蒋幺刚刚到得那坡上,便见得那飞天已是笑嘻嘻的抢过了周淳风手中的那个皮囊,正一把拧开塞子,咕哝咕哝的喝将起来,再看那一旁的周淳风,已是满脸的懊恼,似是心疼不已,眼巴巴的瞅着这飞天喝了几口,便是赶忙抢上前去,欲要夺回酒袋。 眼见得这般情况,那蒋幺立时便是飞奔过去,一下便是插在二人中间,眨么了一下口唇,便是笑嘻嘻的向着飞天伸出手去.“兄,兄,兄弟,哥哥,哥也口渴,渴的紧,将这酒,酒,酒,拿来与哥哥,哥,哥哥喝上一,一,一口”。话音未落,这手已是抓在了酒袋之上。 “哥哥,这便要兄弟为难了,吾还未喝的几口,周兄便是要取回,既是这般,这酒额还是还给原主罢了,哥哥,接着”,见得蒋幺手搭了上来,这飞天便是眼神一转,猛的将着酒袋一把提了回来,接着迅疾便是递给了周淳风。 那正自有些懊恼的周淳风眼见得飞天将着酒袋递了过来,立时面上便是露出欣喜之色,可却是在得此时,忽的闻得身边有人轻轻的哼了一声,循着这声,周淳风便是一转头,正看见一脸愠怒模样的蒋幺,瞬时之间,这周淳风的脸色便是苦了起来,怎一个尴尬了得。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后山寻宝藏{六} “啊,过,过,过,瘾,好,好,好酒,周周周兄弟,汝可不地地地道,即是带,带,带了如此好货,货,货。汝怎,怎怎的为何不早些拿,拿,拿将出来”。盘龙山后山一处缓坡之上,那蒋幺坐在一方土堆之上,将着手中的酒囊凑到口中,大肆咕咚的喝了几口之后,便是舔了一下口唇,转身颇为埋怨的向着不远处立着的周淳风言道。 那周淳风听得这话,面上似是甚为尴尬,嘴唇动了动终是未曾开口,只是伸长了脖项舔着嘴唇很是不舍的盯着自家的水袋,瞅见得这周淳风这副神情,那蒋幺更是将着水袋置在口中,咕咚好了一大口。眼见得这蒋幺又是一大口,这周淳风便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走到了一边,竟是不再观瞧,如此一幕,将那蒋幺惹的是哈哈大笑起来,激动之际,竟是被那酒给呛的咳嗽不已。 “三哥,这酒却是如何”。待着这蒋幺又是喝了一大口酒之后,这飞天便是似笑非笑的走到了他的近前,笑嘻嘻的朝着他拱了拱手言道。 “好酒,确是好酒,却才俺赶路赶的甚是乏累,这几口酒下肚真个是畅快”。见得是飞天相问,这蒋幺便是打了个酒嗝,心满意足的向着飞天笑道。却才说得几句话,只见得这蒋幺忽的将手在着眼中拭了几下,接着便是将头晃了晃,随即便是磕巴着向着飞天言道:“兄,兄,兄弟,这酒真个,醉,醉,醉人,俺却才,喝,喝,喝的几口,却是有些醉,醉,醉了”。言道此处,这蒋幺又是侧过身去,向着周淳风指了指言道:“周,周,兄弟,这酒,酒,酒好,回头,汝帮俺,俺,俺也弄,弄,弄上几坛”。话音方落,但见这蒋幺嘴角一咧,笑了笑,接着便是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 “哥哥,哥哥,汝这是,哎,大哥嘱咐汝来助吾等寻宝,汝怎生这般贪杯,喝的罪了,若是大哥责怪下来,小弟们可担待不起”。眼见得这蒋幺瘫倒在地,这飞天立时便是一声惊呼,接着便是皱着眉头一把抱住了蒋幺,煞有介事的言道。 听得这话,那立在一旁的耶律云裳和着周淳风立时便是抢到了近前,二人背对着随后赶来的众喽啰,口中唤着大哥,嘴角边却俱是露出了笑意。 却原来,这飞天和着周淳风在得山上之时便早已计议好,待得到此此间,将着做了手脚的酒袋先喝了几口,待得那蒋幺上套之际,再由那周淳风轻轻一使机关,便是将着蒙汗药倒入了酒中,那蒋幺喝的此酒,焉能不醉。 不多时,那山下蒋幺带来的一众小喽啰眼见得这蒋幺已是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醉卧在飞天的怀中,这些人俱是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脸茫然的站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众军兄弟,汝等往前看,那里便是额们此行的目的地,可是如今这三当家的喝的这般不醒人事,吾等没了主心骨,这便如何是好”。眼见得众喽啰到得近前,这飞天便是将着眼眉皱了皱,叹了口气言道。 “燕头领,这该如何是好,大王交待的事,俺们若是办不成,回头俺们回去大王必定要责罚俺们,还请头领替俺们做主,俺们便都听的头领的便是,弟兄们,汝等说是也不是”。待得飞天说完,那周淳风乘着众人不备之时,悄悄的朝着一个混在人丛之中手下迅疾的使了个眼色,那喽啰见得周淳风如此,随即便是意会,立时便是在得人群之中嚷嚷了起来,那众人之中,原先俱是跟着周淳风的几个人眼见得自家兄弟这般说道,旋即便是纷纷赞许起来。 周遭一众已是失去主心骨的喽啰们正自慌乱不知如何之际,忽的闻得自家身边有着几个兄弟这般眼言说,那众人一听之下,便很是轻易的被说动心思,那剩下的众人便是互相看了几眼,随即便是纷纷向着飞天一抱拳,口称听命,眼见得众喽啰这般,那飞天心里暗自偷乐不已,口中佯做推诿了一番,便是勉强同意了此事。 “各位兄弟,吾却才和着周兄商量了一番,此去那宝藏已是不远,只是那埋藏宝藏之处,或是有些机关暗器,于是吾思忖了一番,还是要将着实情与着众兄弟商议一番,吾等自是要向前,只是诸位兄弟吾等实不勉强,汝等只消替吾等看好洞口和三哥便是,众位,汝等以为如何”。片刻之后,那周淳风似是想起甚事,便是付在飞天耳边耳语了一阵,那飞天听完之后,面色为之微微一变,接着便似犹豫了一番,随即便是向着众喽啰拱了拱手言道。 那一众喽啰爬将到此,早已是精疲力竭,此番又是闻得那宝藏之中可能有着伤了性命的凶器,顿时个个吓的面如土色,一个个身躯微颤,惧怕不已,许久过后,这众喽啰之中,除了两个周淳风的手下之外,竟是无有一人够胆敢再站将出来,见得此,这飞天便是嘴角一瞥,很是不屑的朝着众人瞅了瞅,随即便是清了清嗓门,大声言道:“众家兄弟,既是如此,那么吾也不勉强诸位,罢了,这外间便是交由诸位好生看管,若是三当家的有了甚闪失,小心大当家的割了汝等的脑袋”。言罢,这飞天便是向着云裳和周淳风招了招了手,和着那两个周淳风手下一并往着那石门走去。 “周兄,还有汝等二位,待会近的跟前之际,汝等便这样这样,可都知道了么”,待得渐渐远离了那一众喽啰之后,这飞天便是一边走着一边向着周淳风和他的手下小声的言道,那三人听的这话,亦是不动声色的应承了下来。 “哥哥,汝说那燕头领他们会不会有诈,那石门之后果真便是有着害人的机关?”眼见得那飞天等人已是拨开了杂草,很是小心的推开石门。那远远观瞧的一个蒋幺的手下便是满脸疑惑的向着身边的另一个喽啰言道。 “谁知道是真是假,俺可不敢上前,若是真个有暗器,俺这条命交待在那里,却是不值”。那人一听这话,立时便是撇着嘴,嘟囔了起来。 “啊”。却是在这二人正自聒噪之时,那石门里忽的传来了一声惨呼之声,便只这一声,将着一众喽啰唬的立时俱是魂飞魄散。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仙家显神通{一} 却说那盘龙山后山中,一众喽啰正守在那石门不远之处闲说无聊之际,忽的那石门之中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呼之声,只这一声,登时便是将着众人唬的一个哆嗦,纷纷向后退去。 “喂,燕头领,齐头领,里面出了甚事了,有人么”。半晌,这些人在外等的许久之后,眼见得那石门之中竟是无有动静,这一干人等心中立时便是慌了神,许久,那随着蒋幺而来的众人之中,一个领头的小喽啰终是忍将不住,于是便是招呼了几个手下颤颤巍巍的行到了那石门近前,眼见得那石门洞开,可这一干人只互相观望,却并无一人敢进得前去,眼见得此,那领头的便是清咳了几下,壮着胆子向着里面喊到。 待得一声大喊之后,这小喽啰随即便是往后连退了几步,慌的那一干手下亦是跟在其后退了起来。 “大哥,怎的还是无有动静,那燕头领他们莫不是遭了甚不测了吧”又是过了多时,那石洞之中竟是无有声音传出,那待在外面的众人心中便是愈发的恐惧起来,亦是在得此际,一名小喽啰壮着胆凑到了那小头目身边,一脸恐惧的颤声问道。 听得这话,那小头目的心中原自强撑的底气顿时泄了不少,可是这厮却又不甘心就是这般苦候,想了片刻,便是眼珠转了转,随即转身向着方才那说话的小喽啰招了招手。 那小喽啰一见之下,立时便是面色一白,心中顿时涌上了不祥之预。“大,大哥,汝唤俺何事”。纠结了片刻,这小喽啰虽是有心拒绝,可终究是不敢违逆,于是便是苦着脸凑近了小头目身边。 “兄弟,大王派着俺们前来襄助几位头领,如今三爷昏睡,四爷五爷又是入得里面生死不明,俺们枯守在此怕是不妥,莫不如兄弟你吃点辛苦,进去小心查探一番,若是有异,汝便急速来报,汝,哎,哎,汝怎的了,汝这是怎的了”。那小头目见得那人近前,立时便是堆起了一副笑脸,很是亲热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可未曾想,这话还未说完,那小喽啰立时便是瞪大了两眼,大嘴一张,眼睛一闭噗通便是摔倒在地。 “这兄弟这是怎的,罢了,汝,汝,哎哎,汝跑个甚劲,快给俺回来”。眼见的那人昏倒在地,这小头目便是皱着眉头上去踢了几脚又打了几下,那人便好似死鸡一般,全无动静,任他怎生折腾就是不醒,无奈之下,这头目便是将脸转向一边,随手便又是指向了一人,还未得说的几句,那人便哗啦一下站起身来,转瞬之间便是掉头狂奔,任他怎生呼唤,只是不理。 那一干候着的众人,眼见得门口一干兄弟倒了,又见得一人惊恐的向着自家奔来,立时便是心中崩溃,俱是发了一声喊,也顾不上那三当家的,头也不回的往着山下便是要逃。 守在门口的那小头目一见得众手下竟是要逃,自家亦是心神微颤,忍不住便是要转身,可是刚走了几步,便是转念一想,这严大王平素凶虐,杀人不眨眼,若是此刻逃回,那一干喽啰或是法不则众,可免责罚,自家却极可能背着黑锅,掉了脑袋,想到此间,心中大惧,慌忙之中便是冲着众人大声嚷嚷:“众家兄弟,且莫要荒乱,若是此刻俺们回去,以大王之威严,俺们怕是躲不过责罚,快些回来,俺不带汝等进去便是”。 那适才慌乱已是跑去挺远的众喽啰忽的听的后面有人大喊,略一细听,这些人心中便俱是想起了大王的凶恶模样,片刻之后,这一干人等便是停下脚步,垂头丧气的向着那小头目走去,眼瞅着这一干人已是缓缓的往回走了,这小头目心中立时便是舒了一口气,随即便又是向着石门瞅了瞅,接着便是一转身,向着那回来的人群大步走去。 “头领,俺们听汝的,俱是回来了,可是这下一步俺们却是该要怎么着”却才到得这小头目近前,那一个小喽啰向着兀自躺在地上酣睡不已的蒋幺瞅了瞅,便皱起了眉头向着小头目嘟囔到。 “兄弟,莫急,如今这般情形,俺们若是进去怕是不妥,不若这样,俺们好生守在此间,汝辛苦一趟,即刻便是带上几位兄弟去回禀大王,将着此间情况说与大王知晓,然后看着大王怎生说法,便只如此,大王亦不好怪罪俺们,汝等觉得怎样”。听得那人相问,这小头目随即便是笑了笑说道。 方才发问的小喽啰一听得这话,立时眼睛一亮,哦的了一声,亦不搭话,随即便是朝着这小头目拱了拱手,转身便是回到了队伍之中,点了几人跟从,只片刻之间,这一干人便已是消失在了山道之上。 眼瞅着这几人已是慢慢走远,那小头目面色忽的便是一狠,接着便是鼻中哼了几声,一侧身便是向着余下的众人招了招手,那众人眼见得头领有话要说,便是纷纷聚到了他的身旁。 “众家兄弟,有着一事需得跟各位兄弟交待一下,俺方才派了几人去与严大王报信,可是这严大王平素怎生对待俺们,俺们心中自该有个数,便是这样,若是大王随着他们来了之后,不追罚俺们,俺们便都小心赔罪便是,若是大王责罚,俺们便一口咬定那几人不听得众人之劝,畏惧而逃,俺们怎生拦也拦不住,于是他们走了之后,俺们不敢忘了大王嘱托,依旧尽职守在此间,若是这般,大王要是怪罪下来,只那几人倒霉,俺们却是无事,若要活命的,便照此做,将着俺的话牢记在心中,汝等可记下了”。 待得众人皆是聚到身边之后,那小头目便是环视了一圈众人,在着心中思索了一番,接着便是道出了一番话来,那一众小喽啰听得这话,私议了片刻之后,俱是向着他一抱拳,口称愿听头领吩咐,见得众人俱是应承下了此事,那头目心中立时便好似一块石头落了地,随即便是长出了一口气,又是皱着眉向着那石门看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仙家显神通{二} “飞天,这小头目怎的如此歹毒可恶,如此这般腌臜鸟人,须得好好惩治,这人相貌吾记下了”。却说那小头目正自向和着众喽啰叮嘱之际,他们这一干人却是万万也料不到,这飞天等人此际已是潜在了离着他们不远的一处土坡荒草之中,耳闻得这小头目这般猥琐阴毒,耶律云裳便是忍不住在着飞天耳边小声恨恨言道。 “噗嗤”听的这话,燕飞天便是赶忙捂着了口鼻,好悬没笑出声来,眼见得飞天这般神情,那耶律云裳心中似是颇有些恼怒,随即便是狠狠的瞪了飞天一眼,又是小声的嗔到:“怎的,吾说的不对么,难倒这厮便是好人不成,还要给他供着么”。 一见耶律云裳有些急眼,这飞天慌忙便是将着手指往着口唇边一竖,接着便是笑了笑小声言道:“非也,非也,汝所言句句在里,吾亦是这般想的,只是吾很是好奇,汝何事亦是会说撮鸟这词,这话从着汝的口中说将出来,怎的显的如此” “如此甚,汝且把话说清楚,若是不说清楚,待得事毕,看吾怎生收拾于汝”。听的这话,那耶律云裳蓦的一下便是脸庞发热,面色通红,情急之下,便是小声的向着飞天嗔怪到。 这飞天尚自有些幸灾乐祸洋洋得意之际,忽的见得云裳面色更是阴郁,心中立时便是一慌,暗道不好,随即便是小声的连连向着云裳陪着不是,如此一番之后,云裳这才作罢,于是便还是打起精神和着飞天等人小心潜伏观瞧。 却原来这飞天和着周淳风等人进得石室之后,便依着之前商议好的计策,飞天和着云裳二人由那室中的秘密通道急速出洞,周淳风和着两名手下在着洞口处阻滞众喽啰近前,那周淳风等人待得飞天和云裳出去之后,便是立刻捏着嗓门惨呼起来,原以为那一干人总会进来几人。怎料到他们在着洞口附近待了许久,却是无有一人敢是进来,眼见得此,这周淳风等人心中更是下定了与这般人割裂,重谋生路。 “飞天,吾等随后该是怎么办”。且说那一众喽啰正立在一边惴惴不安之际,那躲在荒草之内的耶律云裳亦是在置得片刻的气后小声向着飞天问道。 “呵呵,依着前者商议,吾个人不得不扮作一回恶鬼矣”。听的云裳相问,这飞天立时便是想起前者商议之计,想到此间,这飞天便是嘴角忍不住偷偷咧了起来,那云裳见得飞天这般神情,便是捂着嘴偷笑着看向飞天。 “尔等蟊贼,安敢来动本仙的财宝,尔等的狗命是不要了么”。片刻之后,那飞天便是定了定心神,将着手指竖起向着云裳示意莫要吱声,接着便是捏着鼻子很是阴森的呼喊了起来。 “哎呦,妈呀,是甚人在叫唤”。只这一声阴森的呼喊,立时便是将着聚在一处的众喽啰吓得是魂飞魄散,忙是慌乱着向着四下里惊恐的寻觅起来。 “呔,尔等蟊贼,尔等难道未带着耳朵不成,本仙乃是在这洞府之中修炼的赤狐大仙,吾与汝等凡夫俗子本无纠葛,怎奈汝等贪的吾洞府之中的珍宝,却是前来偷盗,是何道理,方才吾已是一怒之下将着闯进洞中的二人给吃了,汝等聚在这里,难道还是要进去不成,莫不是还要吾再开杀戒么”。听的众匪盗那惊吓颤抖的声音,这飞天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也似,随即便是朝着云裳瞅了瞅,接着便又是装模作样的鬼叫了起来。 听的这大仙如此说话,那一干喽啰立时便是哎呦一声,便是要跑。却才跑的几步,那大仙便又是说话了:“汝等若是再跑,跑一个,吾便杀一个,吾看谁还敢再动一下”。话音未落,那一众喽啰立时便是停下了脚步,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颤抖着立在一处,只差是要哭出来。 “大仙饶命,小的们亦只是跟着混个饭吃,并不曾想要到叨扰大仙,还望大仙明察”。片刻之后,一个周淳风的手下忽的便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接着便是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一般,那一众小喽啰眼见得这人如此,于是便俱是学着他,扑通跪倒于地,涕泪横流的哭倒一片。 “罢了,尔等小辈,谅尔等也没这胆子敢来叨扰,吾且问汝等,此番前来本仙这里叨扰是何人指使”。见得众喽啰跪倒在地,那飞天便是继续沉声问道。 “大仙饶命,却是方才进去的那姓燕的和姓齐的惹的事,是得他们将着什么劳什子寻宝图进献给了大王,然后俺们大王才派着俺们一起跟着他来寻宝的,若是大仙要是怪罪,那二人便是罪魁祸首”。不多时,那人众之中,却才指使手下妄言的那个小头目便又是一边叩头一边哭喊到。 听的这厮又来挑拨,那飞天和着云裳二人立时便是在着心中将着此人痛骂了一番,接着便是在着心中合计该怎生来治治此人,想了片刻,这飞天蓦的眼睛一亮,顿时便是有了计较。 “哼,方才被吾吃的二人已是告诉于吾,他们是冤枉的,一切皆是你们那大王犯笑的过错,休要往他人头上扯,尔这厮亦不是好人,却才俺在洞府之中早已闻得汝在这此间说的狗屁胡话,汝竟是要拿着自家弟兄当着替死鬼,汝的良心何在,哇呀呀呀,气煞吾也,汝且纳命来”。这飞天酝酿了一会,接着便是阴阴的低吼了一声。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还请大仙莫要责罚,小的知错了”听的那大仙如此说道,这小头目立时便是吓得魂飞破散,急忙便趴在地上,求饶哭喊不已。 “罢了,吾久居于此,谁是真凶,吾自是知晓,今日既然本座出山,便是不容得汝这些贼子再在着此间作恶,汝等若是晓事的,便回到那大营之中,将着一众闲杂人等带出山寨,吾只去杀那几个逆贼便是,与尔等无关,若是尔得还要和他一起同流合污,吾多杀一人亦不算的甚事”。见得这小头目吓的如此,飞天便是继续火上浇油。 听的这话,那一干人等连连指天发誓,言说立刻回山收拾家伙,鼓动众兄弟一起离山,眼见得此,飞天和着云裳心中俱是一阵大喜。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仙家显神通{三} “尔等几个撮鸟,既是听的那石门之后有着响动,汝等却是为何不上前观瞧,跑来此间告知于俺,却是有得甚鸟用”。却说那大寨之中,大王严成龙见得手下竟是如此不堪一用,气恼之余,便是一刀将那述说之人给砍翻在地,直慌的那几人俱是打了个颤,纷纷向着身后退去,眼见得此,严成龙便是没好气的怒骂到。 “大哥,且借一步说话”。眼见得这大当家的愤怒异常,老二于福便是想了想,随即向着他拱了拱手,皱着眉将他拉到了一边。 片刻之后,这严成龙便是被这于福给拉到了一边,眼见得这严成龙过来,那于福立时便是脸色一边,付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大王,汝难道忘了方才那事么,俺们此次怕是真个惊动了仙家,前者仙家未曾动俺们,想是俺们未曾去到的他的洞府,此际,那老四老五他们去到他的洞府,怕是真个惹恼了他,因此他才这般要害俺们,不若这样,俺们将着责任尽数推在那燕齐二人身上,俺们只说是受了他二人指使便是,大哥,想来这仙家甚是灵验,不若俺们就在此刻将着供桌搭好,向着仙家好生祷告祷告。 一听得这话,那严成龙立时便是连连点头,随即便是命着众小喽啰准备起来,却才备好物件,那严成龙堪堪才祷告已毕,那山门之外忽的又是传来大阵的嘈杂之声,听的这想到,那严成龙和着于福再也无心祷告,随即便是站起身来,向着寨门大踏步而去。 “快跑啊,快跑啊,燕头领他们惹着仙家了,不久之后便会来着招俺们寻仇,俺们快些散了吧”。却才严成龙等人方才到得大门前,便是听到这一阵刺耳的声音,闻得这声,那严成龙便是心中大怒,随即便是揪住了那说话之人,一把将他拉到一旁,怒视于他。 “大,大王,快些跑吧,俺们这回可是遇上灾星了,俺这山里有大仙,却才俺们去那寻宝的地方正是那大仙修行之处,此处俺们是将他惹恼了,不得已,只得逃了”。眼瞅着大王严成龙一脸怒气的向他发火,这小喽啰便是一脸的怨恨神情向着这严成龙赌气的言道。 “尔这狗贼,怎敢这般跟俺们大王说话,小心老子砍了尔的脑袋”。眼瞅着这喽啰竟是敢顶撞大王,且还是一脸愤懑模样,这二当家的于福立时便是火冒三丈,一下便是冲了过来,冲着那人抬腿便是一脚。 “够了,于福,尔等这几个贪恋财物,却叫老子们前去冒险去取,汝等几个为何不自己去拿,是何道理”。眼见得这二当家踢打自家的兄弟,那带队回来的小头目立时心中便是不满起来,随即便是大声向着于福嚷嚷起来,眼见得头领竟敢顶撞二当家的,那跟随着回来的一众喽啰立时便是有了底气似的,齐齐怒视着于福,一起逼了上去。 “反了,反了,尔等这些忘恩负义的贼厮鸟,这是要造反了不成”。眼瞅着这些平素里唯唯诺诺的喽啰竟敢跟着自己顶撞,那于福立时便是气的火冒三丈,红着脸,大声的向着面前众人质问。 “便是要反了,又待怎的,如今汝等惹了神灵,不久之后,这神灵便会来要了汝等的性命,俺们留在这里,难不成还陪着汝等一起送死不成”。于福话音方落,那小头目却是胆气十足的又是向着于福呛道。 一听得这话,那于福和着严成龙的面色刷的一下立时便是变的苍白无比,手指颤抖着指着这人,却是半晌未曾开口说话。 “啊,汝等此话当真,俺们大当家的真的这次触怒了神明,神明要来寻着俺们问罪么”。亦是在得此时,那闻讯围拢而来的一众喽啰听得这小头领竟是说出这番话来,立时便都是大惊失色,一脸难以至信的向着他问到。 眼见得这一干手下隐隐已是信了此事,那严成龙心中立时焦躁不已,随即便是跳到众人之间,向着那众手下连连摆手,大声嚷嚷道:“众位弟兄,且莫听了他一派胡言,哪有什么仙家妖怪的,汝等且稍安兀燥”。 却是在得此时,那严成龙等人身后又是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听得这声,众人便是回头看去,但见得几个小喽啰正扛着一个草人往着这里行来,这草人正是那蒋幺屋中之物,眼见得这草人,那严成龙和着于福二人心中立时便是一凉,暗自叫苦不迭。 “众位兄弟,他方才之话不是假话,汝等且看这草人,正是那仙家放在三当家的床上的,原先三当家抢了一个小娘子回来,只这一夜之间这小娘子便是换成了这草人,且还有这张符纸,小的颇识的几字,上面写的是八个字,扰吾洞府,必讨尔命,弟兄们,快些跑吧,若是被那仙家逮着了,便是死路一条啊”。却才到得近前,那扛着草人前来的小喽啰便是大声向着众人嚷道。 适才众喽啰听得那小头目等人之言,心中已是有些半信半疑,可是如今一见着这般物件,那众人眼中立时便满是惊惧之色。 “兄弟们,快跑啊,这盘龙山算是完了,早跑或许还有讨得一条小命”。人众之中,忽的不知谁先喊了一嗓子,只这一嗓子,拥在此处的人群便似炸了锅一般,哄的一声,便是四散奔逃开来。 眼瞅着场中这一众手下俱是忙着逃命,那严成龙和着于福二人是又惊又怒,连连拉着几人,不让着走,可是架不住人心已散,只片刻只间,只闻得一片叮当声响,那众喽啰除了极少的几人之外,便已是散的干干净净,眼见得大势已去,那严成龙和着于福二人便是不再强撑,慌忙便是往着自家住的后宅跑去。 却才跑得几步,忽得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从着头顶传来,惊慌之下,这二人便是抬头一看,但见得那聚义厅的屋顶之下,杨天宝正持着一柄大刀笑嘻嘻的立在那里瞅着二人。 一见得来人竟是杨天宝,这二人立时便是对望了一眼,哎呦了一声,顿足捶胸起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仙家显神通{四} “哇呀呀,直娘贼,这是怎生回事,活生生的一个人怎生变成了一床棉被,真个气煞人也,二弟,汝快进来,出大事矣”。盘龙山大寨之中,那二当家的撺掇这大当家的严成龙,去到那老三蒋幺的屋内寻那小娘子寻欢,这于福刚刚将着屋舍门关上不久,屋内便是传来严成龙的一阵惊呼之声闻得此声,那于福立时心中大惊,慌忙便是打开门走将进去。 刚进得门,这于福抬眼只这一看,立时便是目瞪口呆,傻了眼,却原来,此刻这老三蒋幺的大床旁边,大当家的严成龙正怒气冲冲的站立一旁,手里正执着一床棉被,而在那棉被下方隐隐露出的床上,哪里是什么美娇娘,分明便是一个稻草充填的人形。 “大哥,这却是怎生回事,昨夜俺分明瞅见这老三的手下将着一个美貌的小娘子擒到山上来,且那老三自家不也说了么,只是大哥命他昨夜不得大意,他才未曾寻这女子的,这可真是怪事,莫非俺们这寨子里出了甚鬼怪了不成”。眼瞅着这稻草人,又偷瞧了一眼兀自怒火中烧的大当家的,这于福立时心内发寒,连忙向前几步,很是向着大当家的拱手言道。 “去你娘的鬼怪,俺们上得山这许久了,何曾见过甚妖魔鬼怪了,都是些扯淡玩意,只是想来此事颇为蹊跷,难道老三多了心眼,将那女子又藏到别处去了”。听得这于福说是鬼怪作祟,这严成龙立时便是气不打一处,一把便是狠狠的将着稻草人扔到了于福身上,接着便是气呼呼的在着屋内来回走了几圈,这才转过身向着于福询问到。 便是在得此时,忽的那于福猛的指着那稻草人的背后,腿若筛糠一般抖动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亦是滚滚的从着发间渗了出来,瞅着这于福如此神情,那严成龙心下亦是觉得颇为古怪,随即便亦是转过身来向着那草人背后看去,只看得片刻,这严成龙立时便是脸色涨红气的哇哇直叫,腾腾的向前连走了好几步,一把便是向着草人身后抓去,却原来,这草人身后正贴着一张黄符,符纸下面还写了几个大字:“扰吾洞府,必讨尔命”。 “大哥,坏事了,老三这次前去寻宝,莫不成那藏宝之地竟是妖精窝么,难道这妖精知道俺们要去寻宝,要来害俺们”。眼见得这草人背后有符,这于福急忙赶将上前,仔细观瞧了起来,却才看得一半,这于福已是腿脚发软,恐慌不已,楞了片刻之后,这才哭丧着脸颤声向着严成龙言道。 “这,这,这是何事,莫非这山上真有古怪不成”。眼见得此,再闻得这于福之言,那严成龙心中亦是有些惊慌,言语之中已没了方才的那分狠劲,倒是显得有些似那于福一般了,却是在得此时,那大寨关卡方向隐隐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呼喊之声,二人闻得此声,心中俱是一动,慌忙便是将那草人胡乱往那蒋幺床上一扔,随即便是快步向着那关卡奔去。 “大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却才到得那大寨之门,这严成龙和着于福便是看见山道之上有着几人正气喘嘘嘘的向着大寨奔来,只一抬头间,那远来几人一下便是看见了严成龙,随即便是面色一苦大喊着向着二人飞奔而来。 只须臾之间,那几人便已是奔到了严成龙等人近前,站定之后,许是奔跑之时已是竭尽全力,此际竟是说不出话来,只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手指向那石门的方向,好半晌,才颤声说到:“大,大王,大事不好,燕头领他们出事了”。 一听得这话,这严成龙和着于福二人立时便是呀的一声惊呼了起来,随即,这严成龙便是一把揪住了说话的那小喽啰的衣领,大声的喝问到:“汝等几个鸟人,且休的惊慌,速速将那山上之事说来与俺知晓,若是有的半分欺瞒,小心尔的项上狗头”。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的从实说来便是”。眼瞅着这大头领震怒不已,那小喽啰心下惧怕至极,慌忙便是挣脱开来,急忙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大王,俺们随着那燕头领他们一去赶去寻宝,初时甚为顺利,可是行到离着那宝藏近处之时,那燕头领和着杨淳风争着喝酒,被三当家的瞅见,随即三当家的便是将那酒抢在手中痛饮,结果不多会便是醉的不醒人事,三当家的一醉,吾等便是没了主心骨,只得便是依着燕头领等人行事,那燕头领随即便是在吾等之中中抽出几人随他一起进门,剩下的诸人便是把守在洞口并看护好三当家的”。这小喽啰缓了缓心神,便是向着严成龙叙说起来。 “他们进去之后,莫非遇到了甚古怪”。听到此间,那老二于福忽的便是向着这人问道,一听得这话,那小喽啰立时便是脸色一变,很是惊慌的言道:“正是,正是,这燕头领等人进去之前,便已告知吾等那洞中或是有着甚机关古怪,所以这才留着吾等在外看守接应,吾等听得这话自然依命行事,然只须臾之后,那洞中忽的便是传出了一阵惨叫之声,吾等一听,便是知晓出了叉子,赶忙便是上前观看”。待等于福说完,那小喽啰便是急忙附和道。 “汝等进去了未有”。片刻之后,那严成龙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人问道。那几人被这严成龙一问,俱是如蔫了的小鸡一般,纷纷垂下头去,不敢再抬头观瞧。眼见得这几人是这般神情,那严成龙立瞬时便是勃然大怒,一把便是揪住了那人的脖项,大声吼道:“俺再闻汝这撮鸟一遍,汝等随后进去了未有”。 “未,未有”。听的严成龙暴怒,这人这才很是胆怯的小声回到。 “啊”。话音未落,但见这严成龙已是从着腰间将着佩刀拔出,一把便是捅在了那人的腰间,只闻的啊的一声大叫,那小喽啰立时便是手捂着肚腹摔倒在地,抽搐了几下,立时便是不再动了。 第一百八十章 众贼皆伏首{一} 盘龙寨中,自那仙家作怪寻仇一事传开之后,一众大小喽啰闻得这事,立时便都是人心惶惶,忐忑不已,终究在着数人大喊逃离之后,一众喽啰立时便是土崩瓦解散了个干净。 那两个大头领严成龙和着于福二人眼见得无法弹压,心中暗道不妙,于是亦都是慌忙转身欲要逃开,却在得此时,见得那杨天宝不知怎的竟是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一见得那杨天宝脸上的得意神情,这二人立时便是恍然大悟,叫苦不迭,懊恼不已。 “杨天宝,尔等这些狗贼,竟是装神弄鬼,做的如此下作之事,当真辱没了名声”。片刻之后,这严成龙眼瞅着手下已是散的几似干净,数年的基业便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被毁于一旦,心中立时便是恼怒至极,随即便是颤抖着指着那杨天宝大骂起来。 “呸,就凭尔这撮鸟怎生有颜面来骂额,尔等占据此地,不知爱惜一方百姓,只知欺男霸女,烧杀淫掠,无恶不作,似尔等这般鸟人不除之怎生足以平民愤”。听的这严成龙竟是责问自家,那杨天宝蓦的便是哈哈一笑,接着便是面色一紧,亦是指着严成龙于福二人大声呵斥了起来。 “骂的好,骂的真个是痛快至极,叫人听得好不快活”。却在得杨天宝怒骂这二个贼首之际,在着众人身侧忽的传来了一阵喝彩之声,闻得这声音,杨天宝立时便是心中大喜,哈哈大笑起来。 但见那大寨门口,不知何时,这飞天等一行八九人正往着此间赶来,在这人群之中,那兀自还在酣睡不醒的三当家蒋幺正被着两三个壮汉抬着,好似待宰的年猪一般。 眼见得这燕飞天,耶律云裳和着周淳风等人进得前来,那严成龙心中立时便是大彻大悟,想到此间,这严成龙立时眼珠一转,猛的便是要往着寨门之外跑去,那身旁的于福和仅剩的几名亲随一见如此,亦是喊了一声,紧跟着便跑。 “飞天,周老哥,莫要让这两个撮鸟走脱了,且快些拦住,兀那两个撮鸟,你家爷爷额来也”。忽见得那两个贼首这便要跑,那杨天宝急忙向着飞天等人呼喊,紧接着便是纵身一跃,随手从着旁边不远的兵器架上取了一柄朴刀过来,呐喊着便是向着那二人奔去。 “哈哈,哥哥,且莫要着急,这二人笃定是跑不脱了,众家兄弟,都给吾一起上,这贼厮平素欺压的汝等甚是苦闷,今日正是报仇雪恨的好时机”。听得杨天宝之言,燕飞天顿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向着身后一招手,朗声呼喊。 跟在飞天身后的周淳风和着一众兄弟闻得这飞天所言,立时心中便是想起了数年来受得这严成龙等人的诸般鸟气,愈想愈是愤懑,随即便是纷纷抽出腰刀,向着二人扑去。 眼瞅着这一干人等扑了上来堵住了去路,这贼首严成龙便是心中一凉,立时便是知晓此番怕是凶多吉少,顿时便是起了投降之意,可是转念一思忖手中干过的恶事甚多,面前众人怕是饶不过自家,想到此间,于是将心一横,取出腰间佩剑,呐喊了一声迎将上前。 “且慢,俺不服,汝等算甚英雄好汉,先是装神弄鬼欺骗俺们,如今又仗着人多来打俺,即便是汝等赢了杀了俺们,俺们就是做了鬼,也死也不服”。却在得众人刀剑将要碰到一起之际,那立在严成龙身后的于福忽的眼珠转了转,随即便是眼睛瞪的直直的向着飞天吼到。 听得这话,那众人立时便是停下脚步,将眼看向了飞天和着已是赶到近前的杨天宝。 “好,狗贼,既是尔等不服,那吾等便遂了尔的心愿,其他众人不想死的,都给吾退后,杨大哥,此际面前有着两头畜生,汝且选哪一头”。听得这于福如此聒噪,那燕飞天心中立时便是豪气顿生,随即便是向着身边众人示意退后,接着便是笑了笑向着杨天宝笑着说到。 一听得飞天这番话语,杨天宝立时便是乐的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便是将着腰刀向着严成龙一指,呸的一声吐了口吐沫,嬉笑着言道:“这头归额”。话音方落,便是冲了过去。 眼见得杨天宝这般,燕飞天亦是笑了笑,蹬蹬向前走了几步,向着那于福手指勾了勾,笑道:“得,尔没得挑了,算尔狗命不好,快些上前,小爷给尔个痛快的,早些送尔上路”。那于福哪曾受过这般羞辱,一听之下,好悬没气晕过去,片刻之后,这厮便定了定心神,举起宝剑瞬时便是劈了过来。 眼瞅着这剑已是堪堪近的面前,那飞天便是眼睛一亮,忽了声来的好,随手便是将着刀奋力一挡,只听得当的一声,那于福立时便是手臂发麻,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心中登时大骇不已,稳了稳心神随即便又是硬着头皮,挥剑再砍,这飞天一看,便亦是振作精神挥刀再迎,二人立时便是战作一团。数个照面之后,这于福竟已是面色发白,汗流浃背,不停的喘起了粗气来,原来这于福虽是官家军官出身,可自打占了这山之后,早已是每日只知饮酒作乐,手中活计早已不比从前,且这面前飞天又是这般神勇,于是几个回合之后,已是只能勉强应付。 “哎呦”却是在得此时,飞天耳边忽的传来了一阵哎呦之声,紧接着噗通一声,一个人影摔倒在了自家脚边,飞天低头一看,却正好看见已是甚为狼狈的严成龙,那严成龙一见这飞天瞅他,随即便是一咬牙挥剑便扫,一见之下,这飞天反应亦是甚快,腾的往后退了几步,随即便是将刀一横笑着向着杨天宝说道:“哥哥,这撮鸟既是撞到吾这里,怕只是天意要吾结果了他,不若如此,那头畜生便烦劳哥哥,这头便交予兄弟吧”。 一听这话,那杨天宝和着场外观看的众人瞬时都是哄笑了起来,于是这杨天宝也不搭话,向着飞天点了点头,随即便是舞刀砍向了那于福,眼见得此,这飞天便是笑了笑,蓦的便是面容一紧,将着刀向着严成龙一指,怒声喝到:“贼厮,汝恶贯满盈,小爷今天便替天行道,纳命来”。言罢,便是鼓足了劲挥刀砍向了严成龙。 第一百八十一章 众贼皆伏首{二} “尔等三个狗贼,事到如今,尔等可伏罪么”。盘龙山大寨聚义厅之中,诺大的殿堂之中,此际正聚集着一大群人,而在那大殿正中的地上,正跪着几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人,而在着这几人面前,杨天宝正吐沫横飞的用手指着面前的这几人大声的骂到,这几个人赫然便是这盘龙山的三个当家的和着那后山之中说出狠毒话语的小喽啰。 “杨,杨,杨兄弟,俺,俺,俺可没干,干甚坏事,且放,放,放了俺吧”,听得这话,那几人当中,已经醒了过来的蒋幺蓦的见得此情形,立时吓的魂飞魄散,连连向前滚了几下,大哭着向着杨天宝的祈活。 “呸,尔这贼厮也敢口称无过,额且问你,这些年来,尔虽是不曾亲手害的甚么人的性命,可是尔祸害过多少良家女子,尔便是心中没个数么,且这些女子后来都是怎样,尔这撮鸟心中难道不知么”。耳闻得这蒋幺之言,那在着山上已是待了数年的周淳风立时便是眼中汪起了热泪来,随即便是腾腾几步走到了这蒋幺身前,一边用脚狠命的踢着,一口将着这厮破口大骂。 那蒋幺被这一打一骂,立时便是被怼的哑口无言,于是便是双手护着头,再也不敢言半句无罪,只是死命的磕头不止。 “俺也认罪,杨兄弟,燕兄弟,俺认罪,还望两位兄弟手下开恩,赐小人一条生路,小人从今往后,便只做个安分良民”。眼见得这老三蒋幺被打的惨呼连连,那老二于惊骇之下,心中立时崩溃,随即便是几步扑倒飞天脚边,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顿足捶胸,涕泪横流。 “哟,这不是二当家的么,方才尔不是要跟吾拼命来着,此刻怎的变得如此怂包模样,汝这样子,可真叫人瞧不上眼”。眼瞅着这于福这般软骨,飞天便是瞥了他一眼,很是不屑的说道。 “老二,老三,汝等两个可真是丢脸,怎可自失身份却求这几个腌臜鸟人,如今栽在他们手下,难道还想能活不成,都敢俺挺起胸来,反正俺们当初兵败之时,便早已是将死之人,天幸在这盘龙山上又快活了几年,这便够本了,大丈夫死则死也,何必做着摇尾乞怜丑态,让人好生瞧不起”。却说这两个头目正哭喊着求饶之际,那大头目严成龙便再也听不下去,随即便是咬牙切齿的向着那二人大声吼道。 见得这大当家的严成龙这般凶顽,那飞天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许久,心中暗暗的嗟叹了一声,此等人物若是不走着邪魔外道,当真可算得一条英雄好汉,却才跟他拼斗之际,这厮亦是颇有些章法,力气亦是不弱,自家若不是全力以赴,擒住他怕亦是没那么简单,想到此间,这飞天不由得又是暗自叹了口气。 却原来方才飞天和着杨天宝与着这两个贼首恶斗,原本这飞天是对着于福,怎奈阴差阳错之间,那大当家便是换到了自家近前,这二人随即便是战在一处,却才没战的几个回合,忽听得身旁不远传出了一声哎呦之声,接着这飞天便见得那于福已是兵刃脱手,被着杨天宝一脚踏翻在地,眼见得是已经被拿下了。 亦是在得此时,那与着飞天拼斗的严成龙一见得二当家的已是被擒获当场,心中不免起了兔死狐悲之心,于是便是大吼了一声,发疯也似的将着手中的刀舞得呼呼风响,很是死命的向着飞天砍来,那飞天一见这大当家如此癫狂模样,晓得此际这人已是颇不好对付,于是便是收起嬉笑轻视神情,很是认真的一招一势的和他拆解起来。 原本这严成龙便是军官出声,手中亦是有些活计,此际又是被逼的如此,已是晓得无有退路,于是和着飞天拼斗之时,招招都是狠辣拼命,一时之间和着飞天二人战了个难分难解,不分胜负。 收拾完于福之后,眼见得这严成龙很是神勇的和着飞天在恶斗,那杨天宝急忙便是招呼手下将着于福绑了,于是便是将着大刀一横,飞快的跃到了飞天身边不远,大声的嚷道:“兄弟,这厮凶顽,额们不可义气用事,额来助你”。言罢,便是挥着大刀,欲要上前襄助。 “且慢,哥哥,这厮虽是凶顽,可兄弟便亦不怕他,兄长且站在一旁观看,看着兄弟是怎生捉住这贼厮的”。眼瞅着那边已然战罢,杨天宝好心要帮自家,这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有些着急起来,随即便是向着杨天宝摆了摆手,示意他勿要帮忙,却是在得此时,这飞天忽得才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耶律云裳,此刻已是不知到哪里去了,情急之下,便是急忙大声招呼杨天宝去寻那云裳,听的这话,那杨天宝便也不在纠缠,随即便是提着刀飞快的向着寨门外奔去。 待得杨天宝出得寨门,这飞天心中的一块石头却才落了地,此时已是心无旁骛,随即便是振作起精神,卯足了劲和着那严成龙苦斗起来,又战了约摸二十回合之后,这飞天便是眼见得对面的那严成龙已是气喘吁吁,气力一下不如一下,眼见得此,这飞天立时便是心中大喜,随即争斗之际,看准了机会,寻了个破绽,一脚便是踹在了这严成龙的软肋之处,只这一下,便是将着严成龙踹倒在地,手捂着肚腹之处,似是疼痛不已。 一见这严成龙也是被着自家一击致胜,飞天便是赶忙走上前去,唤过旁边观战的喽啰扔过绳索,几下便是将着这严成龙捆绑起来,待得绑好这严成龙,燕飞天心中一直紧绷的一块大石终是落了地,随着一松气,这飞天也是倍感劳累,随即便是不断的喘起了粗气来。 “尔这贼厮,还想跑,幸亏的吾盯得紧,不然便被着尔跑了”,却说这飞天刚刚擒下这严成龙之际,还未喘息的几口,那寨门方向便是传来了云裳的娇喝之声,循着这声,只见这云裳正押着一个喽啰往着此间走来,那喽啰正是那在着山下使着阴谋的小喽啰,眼见得这人竟是被着云裳所执,飞天忍不住便是大笑着向着云裳竖起了手指。 第一百八十二章 众贼皆伏首{三} “大哥,这燕兄弟和着杨兄弟宅心仁厚,想必定会不忍心杀了俺们,大哥,汝也服了软,兄弟求你了”。却说那聚义厅中,严成龙刚刚骂完这两个当家的,随即这两个当家的便是苦着脸劝说起了他来。 “呸,汝这两个软骨真个是将脸丢尽矣,罢了,汝等即是祈活,便由得汝等,俺手上人命甚多,但求一死”。眼瞅着这两个昔日的左膀右臂这副摇尾乞怜模样,那严成龙看见眼中甚为鄙视,于是便是不理这二人聒噪,大声的向着这二人辱骂了起来。 眼瞅大当家的这般桀骜,那两个手下一时便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二人很是无奈的朝着严成龙瞅了几眼,随即便是瘫坐一旁,闭嘴不再言语。 见得两个手下不再言语,那严成龙陡然之间忽的凶性大发,一下便是往前挣扎了几步,瞪圆了双眼,冲着燕飞天和着杨天宝便是狞笑起来,“汝这两个狗贼,想老爷我一世精明,不想这才竟是为了个财字害了自家性命,俺这般结局,当真是命中注定,哈哈,老爷这辈子也快活够了,俺自晓得难免一死,罢了,俺老爷不受汝等羞辱,俺自行了断便是,哈哈”。话音方落,在着众人尚自惊愕之际,那严成龙忽的将牙一咬,猛的一下便是冲得大殿上的柱子一头撞去,只闻得啪的一声,顿时这严成龙便是脑瓜崩裂,血溅当场,自己去寻了阎王。 一见得那严成龙毙命当场,那于福和着蒋幺二人立时便是呆若木鸡,瘫软在地,久久不成出的一言,直好似傻了一般。 “燕英雄,杨英雄,汝等且休得放过这几个狗贼,俺们在得山上之时,屡受这几个鸟人的盘剥,恨不得生食其肉才痛苦,如今汝二人替着俺们和着这一方百姓除了这些祸害,俺自打心里佩服,二位英雄,如蒙二位不弃,小的自打今日起便追随二位身后,鞍前马后,在所不辞”。却在的此时,那殿中被捆着的那个小头目眼见的严成龙已死,料道大势已去,于是便是连忙挣扎了几步来到了这燕飞天和杨天宝身前,扑通一声便又是跪倒在地,蹲坐捶胸,涕泪横流的向着这二人赌咒发誓。 “呔,汝这奸猾小人,这严成龙虽是心狠手辣,然最后这一段倒不失光明磊落,倒也算的上是条汉子,可是尔呢,尔自跟随吾等去那寻宝之处直到如今,尔的种种言行吾等尽是看在眼里,端得的阴险卑劣,下作无耻,似尔这般宵小竟也敢说的这般言辞切切,尔是不知道羞耻二字怎生写的么”。 正自惊讶这严成龙冥顽的耶律云裳,猛的听的那小头目竟是又来这般阿谀下作,心里的气就是不打一处来,于是便是不待飞天等人言语,随即便是紧走了几步来到了这人身前,将着脚在着他的身上猛的踢了起来,愈踢愈气,嘴里便是狠狠的骂将起来。 眼见得云裳如此激动,这飞天便是不由得想起了先前在那后山偷听到的种种,心中亦是充满了对着此人的厌恶,于是便只是冷眼瞧着这人,却是并不答话,任由着云裳宣泄。 便是在得此时,忽的那远远的大寨门口方向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之声,闻得此声,殿中诸人立时如临大敌一般,各自挺着兵刃,快步向着寨门赶去。 却才到得寨门,飞天等人眼中的忧郁之色便是尽皆散去,代之的则竟是欢喜之色,却原来此山寨大门外,已是拥入了好大一群人,为首之人正是那盘龙村的村中刘老丈,跟在其身后的正是那周淳风,紧随其后的正是那盘龙村的一众村民,令人称奇的,在着众人之中竟是混杂着数十名原来这盘龙寨中的喽啰。 “刘老丈,金妈妈,吾正欲派人去村中通知汝等,没想到汝等这么快便是得着消息了”,一见是这盘龙村的人,这飞天等人立时便是松了口气,心中大喜,随即这飞天便是笑嘻嘻的向着刘老丈等人说到。 “众位乡邻,且让额们一起给这几位大恩人跪下,若是没有这几位鼎力相助,这盘龙村便是无一日安宁,这下好了,如今这盘龙寨已是覆灭,吾等再也不用过那担惊受怕的日子了,诸位,额们一起给恩人谢过了”。见得飞天等人走了过来,那刘老丈便是急忙向着身后的众村民招手呼唤,随即便是老泪纵横哽咽着说了一番,接着便是一把将着拐杖往着边上一扔,立时便是要下跪谢恩。那众村民一见村正如此,于是便是纷纷跪了下来,口中言谢不已。 “众位乡亲父老,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乃是吾辈份内之事,如今此事让吾等几个遇见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即便不是吾等,若是有着其他好汉遇见,亦同样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众位且莫要如此,若在如此可真是折杀吾等了”,见得这刘老丈,飞天等人却才要说话,话还未出口,这刘老丈等人竟是要叩谢自家,直慌的这飞天和着杨天宝等人连忙便是迎了上去,眼疾手快的将着刘老丈给扶了起来,随即便是向着那已是跪倒一般的众乡邻,拱了拱手大声言道。 片刻之后,那一众人等便是站起来身来,随后便是跟在飞天等人身后,走到了那聚义厅中,一进的那大厅,一眼便是见到了大厅石柱边上躺着的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众人惊骇了一阵之后,这才发现此人正是那盘龙寨的贼首严成龙,眼见得这严成龙伏诛,那盘龙村中受尽了迫害的一众村民登时便是激动不已,纷纷便是抢上前去,对着这严成龙的尸体又打又骂,激动之余,其间竟是有着不少人已是大声痛哭了起来。 “众位,这边还有几个呢,快看,这不是那什么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么,尔等几个鸟人也有今天,报应,报应啊。乡亲们,打死他们,给受着他们屈辱而死的人报仇吧”。却在此时,忽的一人发现了另一边已是傻痴了一般的于福等人,随即便是招呼众百姓过来报仇,一听这话,那一众乡邻便是舞着家伙冲了上去,亦是在得此刻,这飞天才发现,这些乡邻竟都是带着家伙事上山来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众贼皆伏首{四} “众位乡亲,汝等且莫要动手,吾等还有着话要问着这几个贼厮,若是打死了,吾等却待向何人去问,且请众乡亲们息怒,待得事毕,吾等自会还汝等一个公道”。眼见得众乡亲们都持着锄头,刀叉,燕飞天和着杨天宝便是急忙赶到那蒋幺等人身前,将着众人暂且拦住。 眼见得飞天和着杨天宝如此,那刘老丈亦是急忙向着众乡亲们喊到:“诸位,汝等且听了劝,莫要再动手,燕壮士和杨壮士等人是额们的恩人,他们的话,额们得听”。听得这话,那一众已是气红了眼的众乡邻这才恨恨的住了手,想是还不解气,有几人便是向着那二人吐起了吐沫来。 不多时,待得众乡邻已是闪在一旁,这飞天和着杨天宝才又走到刘老丈身边,飞天思忖了片刻,便是又向着他问道:“老丈,吾却才忽视了,汝等这才为何上山如此之快,却又怎的都是带着家伙上山的,汝等这是要做甚来着”。 这燕飞天话音方落,身侧忽的想起了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顺着声音转身一瞅,却原来是周淳风,但见这周淳风向着飞天笑了笑,接着便是拱了拱手言道:“燕兄弟,吾有着一事,未曾与得汝等商议,便擅自做了主张,还请几位莫怪”。 “哦,还有这事,周兄但说无妨”。听得这周淳风如此言说,那飞天和着杨天宝俱是来了兴致,随即这杨天宝便是笑嘻嘻的走到了周淳风身前,将着拳在着他的身上杵了杵,大声问道。 “既是这般,那额便照实说了,前者诸位上山之后不久,那蒋幺不知从着何处将着一名貌美女子给抢上了山来,额气恼这蒋幺平素恶心,便是有心要救这女子,恰好当日,汝等在着大殿之中与那严成龙说起了寻宝之事,也亏的那严成龙,若非他命那蒋幺以着寻宝事大,暂且不要动这女子,否则这女子当日便要毁在了那蒋幺手中,如此这般,到得翌日,吾等依着计策便是要开拔之际,额便留了个心眼,命着手下将着连夜扎好的草人去到那蒋幺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置换了出来,随即便是命着那几个手下将着这女子送往山下额干娘之处”。 听的杨天宝相问,这周淳风便亦是毫不保留的将着此事的原原本本说与了众人知晓,却是话才说到干娘之际,忽的一声“儿啊”,从着刘老丈身侧传了出来,那兀自正自言说的周淳风听的这话,立时便是眼圈一红,猛的便是转过身,将眼向着那人众之中寻去。 但见得那人群之中,这声呼唤之后,忽的这人群便是纷纷向着两侧散去,只瞬时便是闪出了一条道来,片刻之后,一名美貌的年轻女子搀扶着一名已是泪流满面的老妇人缓缓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二人正是那金妈妈和被着蒋幺撸上山来的小娘子。 一见得这二人,这周淳风便是急忙赶将上去,一把便是将着老妇人抱在怀中,大哭不已,竟是不能再言,亦是在得此刻,那飞天,云裳和着杨天宝三人竟似同时一般张大了嘴,很是惊讶的看向了那美貌女子,却原来那小娘子正前日里跟着他们分别不久的陈秀娥。 “秀娥”,眼见的是陈秀娥,耶律云裳立时便是一声惊呼,急忙便是抢到了她的近前,拉着她的手很是怜惜的问道,一见得是飞天和着耶律云裳等人,这陈秀娥立时便再也止不住情绪,随即便是一下扑到了云裳怀里,悲泣不已。 “小娘子,汝且莫要激动,额,这,这位可是个小相公”,眼见得这陈秀娥一下便是扑到了扮作男装的耶律云裳怀中,那金妈妈立时便是走到了她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的言道,话音方落,那飞天和着几个知晓内情的人便已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这一笑,那耶律云裳便是被臊的满脸通红,回头便是冲着飞天一个白眼。眼瞅着这几人如此怪异反应,金妈妈显得很是愕然,眼睛向着兀自抱在一处的云裳和着陈秀娥疑惑不已。 “云裳,汝便自家说与金妈妈知晓吧”。片刻之后,飞天止住了笑,向着云裳说道。 听的飞天这么一说,云裳的脸又是红了红,随即便是轻轻的挣脱开了陈秀娥款款的走到了金妈妈身边,笑着给着金妈妈行了个万福,这才轻声说道:“小女耶。。燕云裳见过妈妈,金妈妈,吾乃是这燕飞天的姐姐,现下和着他一起行走江湖,妈妈,汝也是知道的,如今这世道,纷乱异常,吾一个女子行走江湖甚是不便,于是不得已便是扮作了男装,还请金妈妈勿要责怪”。 “哦,哦,是这么回事,啧啧,老身真是开眼了,汝兄弟和着杨壮士先前在着村中之时,老身看着便不是一般人,如今汝一个弱女子竟是和着他们一起干了这等大事,当真叫人佩服”。听得这耶律云裳竟是女子,那金妈妈唬了好半晌这才啧啧的向着云裳赞叹到。 “陈家姐姐,请勿要贼怪于吾,吾亦是迫不得已”。听得金妈妈之言,这云裳便是向着金妈妈点了点头,随即便是一转身向着已是满脸通红害羞不已的陈秀娥笑着说到。 听的这话,那陈秀娥便是急忙轻轻的恩了一声,声若蚊蚁。 “燕壮士,下面的话便由老夫来说吧”。片刻之后,众人便是言归正传,那刘老丈便是满脸激动的向着飞天等人言道。 “在着额下山回来不久,那周英雄的手下便是护着这女子来到额们村后,额们向他一打听,才得知汝等今日之事,听的这话,老汉心中便很是羞愧,于是便是召集了村中所有人,各自带上家伙,上山来与诸位助阵,既然几位英雄不惧生死来给额们除害,额们哪能置身事外,说句丑话,若是几位有了闪失,额们这村里便哪还有得活么,既是到了这般境地,额们也只有拼死一搏了,未曾想到,额们刚到得此地,却是见得几位已是制服了这些贼盗,当真了得”。 一听这话,这飞天和着杨天宝等人立时心中激动不已,紧紧的握住了老丈的手,眼中已是渐渐升腾起了些雾气。 第一百八十四章 盘龙山大战{一} 盘龙山大寨之中,那飞天和着杨天宝眼见得众乡亲竟是舍身忘死,拼着身家性命前来助着自家平匪,心中俱是激动不已,亦在得此时,那随着众人身后进来的另一群人也是在着一人带领之下,呼啦啦的一下便是围到了飞天等人身前,纳头便是拜了下去,这些人正是原来山上的一些小喽啰。 ”二位英雄,且请收下俺们,俺们这些人原都是本分人家,皆是被着这些贼子逼迫上山来的,俺们虽是上山,被逼做了些昧着良心之事,可是俺们手上却未曾坏过一条人命,俺们虽是在这山上落草,却饱受这几个恶人的欺辱,却才在得半山道上得遇这些村民,这才得知几位英雄的壮举,听得此,俺们一寻思这才恍然大悟,哪有甚鬼神,却原来都是计策,俺们心中俱是佩服至极,于是便下定决心,和着这些村民一道上山,替着自家也替着这一众百姓讨个公道”。 那领头之人带着众喽啰来到飞天等人近前,一见着飞天便很是激动的跪倒哭诉了起来,跟在身后的那些小喽啰听的这小头目如此言说,心中许是想起了各自遭遇,竟是纷纷掩着衣袖低泣了起来。 眼见得这些人如此模样,这飞天等人看在眼里唏嘘不已,可是又不敢妄断这些人的话语是否属实,于是便是看向了周淳风等人,以待确认。 眼见得飞天等人看向自家,这周淳风立时便是明白了是甚意思,于是便笑了笑,转身向着那一干人仔细的分辨了起来,许久,这周淳风面色一喜,笑着向着飞天等点了点头,见得周淳风点头,这飞天等人心中亦是欣喜不已,于是便是急忙走上前去,将着那小头目扶将起来,笑着问道:“这位兄弟,汝唤做何名”。 一见这燕英雄这般神情,那小头目却才还有些忐忑紧张的心情立时便是缓和了不好,随即便是拱手言道:“回燕英雄,小的姓陈,家里行二,大伙管俺叫陈二虎,小的原是猎户出身,加之长的颇有些粗大,因此这贼人强逼俺入伙之后,便让俺当了一个小头头,带了一队人,俺身后的这些兄弟,大多都是俺的手下”。 听得这陈二虎的话,这飞天和着杨天宝便是上下打量起了这人来,一看之下,果然如此,再往其身后一看,大多也都是憨厚平常之辈,眼见得此,这飞天和着杨天宝不由得都是在着心中暗暗点起了头来。 “报,不好了,二位英雄,山下官道上来了一队金人,约莫百十人左右,似正在往着这山上赶来,还望二位英雄早做决断”,却在这飞天等人打量着这些降兵之际,忽的那寨门外传来了一阵大声呼喊的声音,循着这声,但见得一人正气喘嘘嘘的向着这聚义厅疾奔而来。 一听得这话,那山上的一众人等立时便是显得惊慌不已,眼见得此,这飞天和着杨天宝连忙示意大伙莫要急躁,随即便是将着那人唤到了身前.“这位兄弟,汝可看清楚了,且莫要惊慌,这金人离着吾等却是还有多远”. “回英雄,那些金人离着此地约莫也就个二里多地的样子,眨眼之间便是到了,是走是留,当真不可耽搁”。听的飞天相问,这来人立时便是一脸急切的将着所见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众人。 听的敌军转瞬便是要到,这飞天等人立时便是心中倒吸了口凉气,却是在得此时,身边不曾开口的杨天宝却是说话了:“燕兄弟,事到如此,额们要想退下山,只怕是来不及了,额先前上山之际,观着此间地势,那处山关所处之地乃咽喉要道,若是守好了,这金人一时半会是打不上来的,不若额们此刻都到那山关去,跟着金人好好斗上一番,拼死一搏,额们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对,燕兄弟,事不宜迟,便就这么干吧,额们大伙都听你的”。听得杨天宝之言,那周淳风亦是握紧双拳,很是期待的看向飞天,一时间场中众人听着这二人言语,顿时一扫颓废之态,纷纷振作起了精神,嗷嗷欲试。 眼见得众人这般斗志昂扬,这飞天不由得心中亦是豪气顿生,将眼向着众人扫了扫,便是几步走到了一处台阶之上抱了抱拳朗声言道:“众家乡亲弟兄,既是大伙这般看得起某,某也不谦辞了,这金人占吾中原,杀吾百姓,如今又找上门来,吾等便送他们归西便是,各位,老人妇孺尽皆留下,帮着烧茶端水救治伤患,其余人,是条汉子的,都跟着吾上”,言罢,猛的一扬手,便是当先冲出门去。 “等等,燕兄弟,且请留步,吾二人愿随汝等一道上前杀敌,且请给俺们兵刃家伙”。却是在着飞天刚刚冲出几步之际,在着身后忽的传出了一阵大喊,听得这话,众人皆是将眼看向了那里,一看之下,众人皆是有些惊愕,于是便都又是纷纷看向了飞天,却原来方才说话之人,正是山上的二头领,于福。 “正,正,正是,二,二,二哥,俺也愿,愿往,燕,燕头领,俺,俺二人,人罪孽深重,自知不可,可,可饶恕,如今,金,金贼杀来,俺们虽是贼盗,却,却亦是吾大宋,男,男,男儿,更,更何况,俺,俺先前曾,曾是当过官军,兄,兄,兄弟,与其被汝等,杀,杀了,不若让,俺,俺,俺们死在疆场,俺们死,死也死的无憾”。听得二哥于福一说,那蒋幺亦是忽的热泪盈眶,哽咽着朝着飞天等人叩了几个头,声泪俱下的言道。 眼见得这二人如此,这飞天便是盯着这二人沉思起来。“飞天,不可,这二人恶行甚多,谁知道她们安的是甚心”。眼见得飞天心中犹豫,耶律云裳立时便是心中一急,皱着眉头气呼呼的向着飞天言道。 “兄弟,到了这份上,便信了俺们一次,俺们也是条汉子,大哥已是死的像样,吾二人自觉羞愧不已,且给俺们个机会”。一听得云裳之言,这于福立时便是急着说道。 听得这话,飞天便是一咬牙,心中有了计较,大吼着向着身后几个喽啰大喊的:“汝等几个,给吾上”。 第一百八十五章 盘龙山大战{二} “汝等快看,汝等快看,那远远冲过了的可就是金兵么”。盘龙山山关之上,众人正堪堪来到关上之际,忽的一人向着远处瞅了一眼,接着便是回过头大惊失色的嚷道,听得这话,众百姓喽啰便是纷纷拥到前面,凝神观瞧起来。 但见得眼前不远的地方,约莫三四百之处,一众打着旌旗的金兵步军正手持着盾牌气汹汹的向着山上冲来,眼见得山上关卡之上已是人头攒动,那金人队伍之中的弓箭手便是即刻弯弓搭箭向着关上射了起来,但闻得一阵弓弦响动之声,数十只羽箭便是带着啸声直奔人群而来,那众百姓哪曾见过这般情形,惊慌之余,腿脚已是不甚灵光,立时便是被射倒了五六个人,这几人被射中之后随即便是摔倒在地,惨呼连连。那一众人等眼瞅着这几人如此惨状,人人俱是惊慌失措,腿脚发颤。 “众家兄弟,莫要惊慌,且将着盾牌木板等物将着自家护好,如此这般,金人便射不着汝了”。眼瞅着这些百姓惊慌模样,那飞天和着杨天宝便是连连招呼众人将着带来的盾牌等物给支将起来,众人闻得此言,便是慌忙将着一应用物与自家护了起来,却才竖起,便是闻得一阵嘟嘟的闷响,那接踵而来的第二波箭簇皆是射在了盾上,那众人闻得此声虽仍是颇为惊恐,却较之先前已是淡然了许多。 “直娘贼,尔等射完,也该着额们了”。却在这时,那关卡之上,待得金人又一轮箭矢射毕,那杨天宝忽的持着一张弓自那人丛之中站了起来,一边大声喊着一边便是瞄准了一人,嗖,随着一声箭啸,那金人队中便是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呼喊之声。 “射的好,杨大哥,且看兄弟也来射上一箭”。眼见得这杨天宝一箭射中,立在一旁的燕飞天立时便是兴奋无比,随即便亦是站起身来,拿起弓瞄准金人也是一箭射出,只瞬时,那金人阵中又是响起了一声惨呼,亦是在得此时,这关卡之上,临时凑起来的七八名弓手亦是将着手中弓箭射向了金兵,在这一阵急射之下,那金人阵脚立时便也显得有些慌乱起来,眼见得此,那关卡上的众百姓立时便是欢呼不已。 “哈哈,众兄弟,汝等也看见了,这金人也不是甚三头六臂的,有甚可怕,吾等一阵箭雨之后,还不是照样倒下,诸位,打起精神,休要将得一名金贼放上山来。一众百姓喽啰听得这话,个个都是嗷嗷吼叫,激动不已。 “飞天,汝看这是甚东西”。却是在得众人欢呼之际,这飞天忽的闻得身后有人呼唤,循着声一看,这飞天不由心中狂喜不已,却原来此刻身后不远,云裳正和着几名汉子推着两架投石机向着此地缓缓而来,而在这群人之中,于福和着蒋幺二人赫然正光着膀子甚是卖力的推着,眼见得投石机到来,众人皆是发出一阵欢呼,接着便有着几名壮汉迎了上去,帮着推动。 “飞天,杨大哥,这两架投石机是于寨主带着吾等去寻来的,那里还有着数十张硬弓和着百十件刀枪,还有着二十来具铠甲,刘老丈他们正拿着那些家伙送过来”。一见着飞天和杨天宝,这耶律云裳便很是兴奋的指着那二人对着飞天言道,亦是在得此际,在着云裳等人身后,刘老丈等一大群人的身影亦是出现在了众人身前,而此刻他们手中所执之物,更是令着飞天等人狂喜不已。 “燕兄弟,杨兄弟,这些都是俺们山寨之中所藏的军器,尽数都是在这里了,且请二位兄弟让俺们二人与汝等一起杀敌,俺二人祸害了此地数年,便就着此际让俺二人赎罪吧”。待得投石机运到关上之后,这于福和着蒋幺二人便又是跪在了燕飞和着杨天宝身前。 “燕兄弟,俺不是东西,也给俺们一次赎罪机会吧”。这于福二人刚刚跪下,紧接着人影一闪,又是有着两个人跪在了二人面前,这二人正是那小头领和着上山之后一直隐着不甚言语的包四。 “嗖,嗖,嗖”却在这几人言说之际,山下金人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射到,众人见得此情形,纷纷躲避起来,却在得此时,人丛之中,有着一名孩童正自吃力的扛着一张弓矢,似是卖力过甚,竟是未曾觉察到弓矢已是堪堪射到近前,眼见得此,在场众人无比惊呼了起来,却在这电光石火之际,但见得人影一闪,只见一道胖大的黑影挡在了这孩童身前,亦是在得此刻,一声闷响从着这人口中传了出来。 “三弟”。随着箭簇入肉之声,那于福便已是热泪盈眶的抢上前去,一把便是将着那人抱在怀中,痛哭不已。 “二,二,二哥,俺,俺总算,算,算,做了一件好,好事,俺,死,死,死也瞑目了”。那人在着于福怀中兀自挣扎了一会,随后便是笑着轻声说了几句,话音刚落,随即这人就是将头一歪就此死去,此人正是这盘龙山上的三当家的蒋幺。 一见蒋幺已是气绝,这于福更是哭的厉害:”三弟,俺对不住你啊,在汝不在之际,俺和老大还想沾汝的便宜,想那上山之后,俺们三人一起置起了这份家业,如今汝二人先后去了,却叫哥哥如何自处,罢了,兄弟,黄泉路上汝且稍等,哥哥随后就来”。不多时,这于福便是将着眼角擦了擦,随即便是将牙一咬,随手从着一名喽啰手中抢过了一柄朴刀和着盾牌,几个纵跳便是来到了那山关垛口之上。 “尔等金贼,占俺江山,杀俺兄弟,今日且教尔等血债血偿”。一阵大骂之后,这于福便是大喊了一声,纵身跳下,挥舞着兵刃便是朝着金人阵中冲杀了过去,于福这一番动作,甚是快速,那飞天等人尚自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已是跳跃下去,待得要劝阻于他,已是来不及了,于是亦只得一跺脚,持着兵刃跳了下去,眼见得此,那关上众人中又是跳下了十数人,和着飞天汇合一处,向着金人本阵冲杀而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盘龙山大战{三} “杨大哥,汝且替吾看好云裳,且莫让她下来”。且说这燕飞天挺着兵刃跳下关后,堪堪才行的几步,忽的心中一动,转身向着关上看去,只这一看,果不然其然,正如心中所料一般,那耶律云裳正吵吵着欲要下得关来,眼见得此,这飞天便是急忙向着正要跳将下来的杨天宝大声呼喊。 但见那杨天宝,眼见得飞天等人冲杀出去,亦是豪气顿生,心痒异常,却才将着脚踏上一处隘口,便闻得关下燕飞天向着自家嘱咐起来,听得这话,这杨天宝便是有心不理,可是将着眼往着云裳一看,立时便是为之气泄,随即便是一咬牙转过身去,拾起一张盾牌将着飞天护住,接着便是大声言道:“兄弟,汝且放宽心,但叫俺在得关上,便护得这姑娘周全,汝冲杀之际,且小心行事,若有不对,即刻将那于福拖将回来”。 听得杨天宝应了自己,这飞天便是心中舒了口气,随即便是向着于福喊道:“于寨主,且回来,莫要鲁莽坏了性命”。言罢,便是一挺兵刃冲了过去,只片刻,这飞天和着跟随而来的十数人便是冲到金军阵前,与那金人厮杀在了一处,一时间这山下喊杀阵阵乱作一团。 “哈哈,快哉,老子在这山上数年,许久未曾厮杀得如此痛快”。那于福下得关卡之后,一路狂奔杀到金人阵中,想是念及了老大和老三惨死模样,这于福便是将着一腔怒火尽数泄到了金人头上,全然不顾自家,只招招拼命的跟着金人恶斗,这般勇悍之下,金人饶是人多,亦是奈何他不得,几番争斗之下,这于福瞅了个空子,一刀便是砍番了一名金人,那一众围着他的金人眼见得此,眼中不觉俱是闪出惊骇之声,眼见得此,这于福便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且说那飞天等十数人眼见得这于福大发神威,砍番了一人,士气立时为之一振,俱是将着手中兵刃舞的呼呼作响,与那金人死命搏杀,几番争斗之下,竟是阻得这金人未曾向前行得半步。 “哇呀呀呀,是甚鸟贼厮,安敢挡得吾大金勇将,弓箭手,给某瞄准了,射死这些撮鸟”。却是在得飞天等人和着金人鏖战甚酣之际,那金人阵后忽的传来了一阵哇呀怪叫之声,听得这声,飞天卖了个破绽,闪在了一边,向着那话音方向扫了一眼,却见得在着金人阵后,一处大石之后,一名顶盔挂甲的金将正指挥着身边的弓箭手摆开阵势,欲要往着自家这里射来,眼见得此,这飞天便是急忙向着身边众人喊到:“各位兄弟,这金人要放箭了,吾等且都杀到金人人群之中,和那金人混做一团,叫那金人无法下手”。言罢,便大喊了一声,舞着兵刃冲入了敌阵。 一见得飞天如此,那一众喽啰百姓亦是纷纷效仿,嗷嗷叫着和着金人杀作一团,只一瞬之间,这一干人等便俱是杀入金人队中,和着金兵纠缠在一起,乱做一团,眼瞅着这敌人竟是和着自家军卒混在一处,那一众弓箭手俱是头皮发麻,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是好。 便在着这些金兵兀自焦躁之际,忽得只闻得头顶之上传来了两声呼啸之声,循着这声,众金兵旋即便是抬头观瞧,只一抬头正看见两团黑影向着自家袭来,惊惧之下,方才列队齐整的金人箭队慌忙便是各自散开,即便是这般,还是有得一名金兵躲闪不及,被着一方大石一下子砸在了手臂之下,但闻得咔嚓一声,这人的手肘之处立时便是露出森森白骨,眼见得便是断了,好一阵之后,这金兵才反应过来,顿时一阵杀猪也似的嚎叫之声便是从着此间传了出来,只把那关卡之上的众人乐的是哈哈大笑,开怀不已。 “李大,前面这人可是汝山寨上的,如今是汝向大金效忠之时了,汝且带着汝的兄弟迎将上去,将着那些贼子们砍了”,这一干弓箭手刚刚被打散之际,那金人将军看在眼中恼怒不已,随即便是向着身后一声大喊,随着这声大喊之后,约莫六七十名挺着刀枪的汉子来到了金将面前,这伙人正是从那山寨之中逃出的部分喽啰。 “将军且请放心,如今这山寨之中已是空空如也,没有多少人,且看俺将着这厮擒杀了来献给将军,弟兄们,杀了这于福等人,将军大大有赏”。听得将军言语,那唤做李大的小喽啰连忙点头哈腰的跟着金将献媚了一番,接着便是将着手中朴刀一挺,招呼着身后的一众喽啰向着于福等人杀将而去。 却说那于福正自和着金兵厮杀正酣之际,忽得听得金人阵中有人说话,抬眼一看,顿时心中便是怒火中烧,气得哇呀怪叫不止。“哇呀呀,李大,尔这卑劣小人,竟是卖身求荣,投了金贼,汝可知羞耻二字怎写,没的辱没了祖宗,尔且纳命来”。 “呸,于福,汝这贼厮,想俺在着山上之时,跟着汝等身后吃了多少苦头,换来的确是汝等的打骂羞辱,罢了,俺给尔指条明道,俺们下山路上,遇见了将军,将军待吾等不薄,收留了俺们马前听用,如今将军引着人马来打这盘龙山,汝要识时务,若是识得时务,看在曾经在着一处落草的份上,俺可求将军给汝一条活路,若是还是这般冥顽,小心尔的脑袋不保”。眼瞅着于福对着自家破口大骂,那李大确是毫不畏惧,随即便是向着于福阴笑着言道。 听得这话,那于福便再也忍将不住,卖了个破绽,闪开了一条道,便是大喊了一声,直取这李大而来,那李大兀自正说的兴起,忽的见得这于福疯了似的已是杀的自家近前,慌忙便是招呼身边众喽啰迎上前去,那一众喽啰眼见的是二当家的,没来由的俱是楞在那里不知所措,这李大一见之下,登时便是气的破口大骂,硬着头皮挺起了朴刀便是迎了上去。 只须臾,这二人便是战在了一处,几个回合下来,那李大已是落在了下风,却是在得此时,那于福身后忽的有人喊到:“二当家的,俺来救汝”,一听这话,那于福心中蓦的便是一喜,而那唤作李大的心中立时咯噔一下,如坠冰窟。 第一百八十七章 盘龙山大战{四} 盘龙山关口之下,那于福正自和着李大二人酣战之际,眼瞅着这李大已是落了下风,那于福心中便甚是得意。却是在得此时,忽的闻得身后有人言说要襄助自家,立时便是心中喜悦哈哈大笑,激动之下,便是拿刀指向了李大,大声骂了起来。 “李大,尔这狗贼,看俺今日便。。。。啊”。才说的几句,那于福忽的便是觉察心口一凉,接着一阵剧痛便是从着心口传了过来,惊怒之下,这于福将着眼向下观瞧了起来,却原来此际胸口之处,正有着一个闪亮的刀尖冒了出来,那刀尖之上兀自还滴着鲜血,一见之下,这于福心中立时悲愤不已,咬着牙将着头向着身后转了过来。 “张全,尔这狗贼,尔怎能干得如此下作之事”。只这一回头,这于福便是怒火中烧破口大骂,却原来,这将着倒戳他之人,正是那方才言说要来助他的小头目。 却原来这张全自那后山上的话被着飞天等人听到之后,便是被着云裳瞄上了,回山之后便是鼓动众人逃窜,既已是被盯上,却又能怎生逃脱得了,于是这张全便被着云裳给又捉了回来,却才在得聚义厅中,眼见得事情不妙,这张全便是再度反水,可惜此次厅中众人没有一人替着他说话,眼见得不得活了,却是此时金兵杀到,眼见得于福等人祈战得允,这张全心里转了转亦是有了计较,随即便是学着于福等人哭喊了一番,适才在得关上见得金兵势大,这厮便是恶向胆边生,随着这于福飞天等人便是一起下得关来,几番等待之后,寻了个机会一刀便是扎向于福。 “哼哼,二当家的,尔怎生这么不晓事理,原先吾以为汝下关来是故作姿态,怎料到汝竟是真心要与那姓燕的卖命,没奈何,老子不跟尔再闹了,如今正好宰了尔,拿着尔的狗头正好去向将军纳个头名状,哈哈哈哈”。见得自家已是得手,那于福眼见得是不得活了,这张全立时便是心花怒放,得意非凡,言说到最后,甚是觉得自家机智如此无人能敌,忍不住便是哈哈大笑起来。 “无耻小人,汝,啊”。眼见得这张全这般猖狂,这于福心中又悔又恨,于是便用尽最后力气,转身便是要向着张全掐来,眼瞅着这于福要来拼命,这张全便是大声狞笑了起来,紧接着便是面色一狠,一下将着插在于福心口的刀给抽了出来,随即又是狠狠一脚,将着于福踢翻在地,那于福被打倒在地之后,咬牙切齿的怒骂了几句就此死去。 “哈哈哈,张全,好样的,汝救了俺一命,如今又杀掉了这李福,将军那里自是看在眼中,往后汝便跟随俺一道跟着将军,少不得汝的好处”。那行将闭目等死的李大,忽见得眼前情形大变,这张全竟是杀了于福,立时狂喜不已,几步便是走到张全身边,夸赞不已。 那张全见得李大夸赞自家,心中甚是得意,意气风发之余,便是要回话于他,可是话多嘴边尚未开口之际,忽的自家心口也是一凉,紧接只见得一杆枪头已是从着自家腰间扎了出来,且这枪头力道甚大,穿过自家之后,竟是毫无脱力,紧接着又是扎进了那李大的腰间,只瞬时之间,这二人便似串了串葫芦也似给穿在了一处,二人面色痛苦的对望了几眼,似是不敢相信,欲要转身观看是谁扎了自家之时,却是眼睛一黑,口中鲜血狂冒,抽搐了几下,这二人便是对面而倒死在了一处。 却原来,这张全大喊着要去助那于福之际,这飞天正好面向这边,堪堪将着一切看在眼中,欲待要大声招呼于福小心,却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着看着于福殒命当场,待得于福殒命又见得这张全和着李大得意模样,心中憎恨无比,于是与着金兵厮杀之间瞅了个空子,看准了时机一把便是从着地上抓起了一杆大枪,卯足了劲,瞄着那二人便是奋力一掷,那二人正自得意,疏于防范,于是便有了方才一出。 “于福,汝是条汉子,那两个撮鸟,兄弟已经替汝除了,九泉之下,汝自当闭眼安息了”。见得自家一击中地,这飞天心中却是不见喜悦,眼中竟是隐隐泛出泪来,激动之下,便朝着那于福的尸首哽咽了起来。 “飞天,快些撤回来,官道上好像又有金兵来了,汝等快撤”。这飞天兀自还在沉痛之际,忽的那关卡之上传来了一阵急切的大声呼喊,一听这声,飞天便已是听出这喊话之人正是云裳,一听之下,这飞天便是四下里观看了起来,眼见得此时,随着自家杀下山来的众汉子已是只剩的四五人,而那远远的官道之上,烟尘滚滚,隐隐有旌旗显现,只这一看,便已知云裳所言是真,随即将牙一咬,向着剩下的四五个人大喊了几声,一转身便往着关卡飞奔而去。 “追啊,莫要跑了这几个贼子,尔等这些降人,却还楞着做甚,还不快些上前追赶,拿下这盘龙山,本将必不亏待汝等”。眼见得飞天和着剩下的几人往着关口疾奔,那金人将领又喜又急,连忙便是拿着马鞭打马赶了几步行到了那些降卒跟前,狠狠的催着这些人去卖命,那些喽啰此际见得领头的李大已死,正自不知所措之时,忽的见得这穷凶极恶的金将这般驱赶自家,恼怒之下却是不敢违逆,只得咬着牙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弟兄们,这些人已是降了金人,便不再是额们弟兄,给额瞄准了射,将这一干贼厮全都给送去见阎王”。眼瞅着一伙人已是冲到山关近前,这周淳风定睛一看,却原来都是这山上的喽啰,顿时心中气愤至极,随即便是弯弓搭箭,招呼身边的众弟兄瞄准这些人,狠狠射去,只一瞬之间,随着一阵密集的箭雨,这关下便是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呼之声。 “飞天,弟兄们,快些进来“。眼见得飞天等人已是到得关下,那杨天宝连忙便是吩咐众人开关,却亦是在得此时,一阵马蹄之声忽的从那不远处传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盘龙山大战 {五} 且说这飞天等人行将进到关门之际,那门亦是只开了一多半,便是在得此际,身后忽的传来了一阵马蹄轰鸣之声,只瞬息之间,一队约莫二十多人的金人骑兵眨眼之间已是行到了近前。 “莫要开门,休得让金人钻了空子,快些扔些绳索下来,吾等攀绳便是”。眼瞅着那身后金人骑兵已是愈行愈近,这飞天随即便是冲着正在开门的周淳风包四等人连连大喊,亦是在得此时,那周淳风等人亦是看到了飞天等人身后的骑兵,眼见得此,这周淳风懊恼的大喊了一声,接着便是命着众手下将着大门重又推上。 “飞天,快接绳索爬上来”。却在得大门关上之际,那关卡上的绳索也是扔了下来,眼见得绳索扔下,这飞天便是向着身边瞧了瞧,眼瞅着身边几名汉子已是显得有些惊慌失措,随即便是将着已是抓着绳索的手放下,大声招呼这几人快些上去,那几人眼见得此,俱是满含热泪,纷纷朝着飞天一抱拳,接着便让着一个已是受些皮肉伤的兄弟先行上去。 眼见着飞天将着生机留给了幸存的弟兄,站在垛口焦急等待的耶律云裳立时便是眼中涌出泪来,随即便是从着身边人手中接过弓箭,瞄准金人骑兵就是一箭射出。 “兄弟,哥哥佩服你,额来助你,弟兄们,给吾射那些骑兵,休得让那些贼厮伤到额兄弟”。眼见得飞天这般仗义,那杨天宝亦是心中大为感动,将着眼中涌出的热流擦了擦,便是招呼左右众人搭起了硬弓向着那金人骑兵射去,一轮箭雨过后,金人马队中立时便是响起了惨呼之声,随即便是有着几人应声落马,只瞬时之间金人马队乱作一团。 “哈哈,杨兄,汝等好箭法,痛快,痛快”。眼见得冲到面前已是不远的金人骑队被射的七零八落,狼狈不堪,这飞天立时便是兴奋的大呼起来,却是在得此时,那金人骑兵队伍忽的往着两旁一闪,那些投降的喽啰又是冲到了近前,在其身后,一队如狼似虎一般的金兵正一手持盾一边驱赶着这些人往着关卡而来。 一见是这些人,这飞天心中的怒火便是不打一处来,激动之下,将着手中单刀一横便是要上,却才跨得几步,忽的只觉得身后衣襟被人死死拽住,惊诧之余,耳边瞬时传来了一阵轻笑之声:“燕壮士,汝且快些回去,这一山的人还得靠着汝来领着,这些贼厮便留给额们了”。话音方落,只见得几个身影已是死死的挡在了自家的身前。 “各位,汝等何故如此”,待得众人到得身前,这飞天才看到眼前几人竟是方才自家护着等待攀墙之人,一见得这些人如此,飞云便是又气又急,冲着这些人便是吼了起来。 “哈哈,燕兄弟,且莫要谦辞,俺们是心甘情愿的,汝是要做大事之人,岂能这般便丢了性命,快些上去,若再迟疑点,俺们一个都走脱不得”。听得飞天之言,那些人竟是毫不在意,向着飞天笑了笑,紧接着便是将着飞天用力向着墙边推去。眼见得事已至此,这飞天只得作罢,于是便是含着热泪向着众人一抱拳,随即便是向着关墙飞奔而去。 眼瞅着飞天已是抓到绳索,那几名汉子面上立时便是露出笑意,随即便是大声向着飞天喊道:“燕壮士,若是此番俺们回不来了,还请壮士务必将着一山的老小尽数护的周全,小的们九泉之下亦是感谢壮士大恩大德”。 话音已毕,这几人随即便是将着钢牙一咬,大声向着冲着此间奔来的一众降卒冲了过去,那众降卒眼见得面前几人俱都是自家在着山上认识之人,心中立时便是为之气泄,羞愧难当,只是迟疑的立在场中,挺着刀枪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见得这些人这般迟疑,那压阵的众金兵甚为大怒,举起刀来便是一连砍翻了几人,那众降卒一见之下,心下更是惊恐,迟疑了片刻,便是将心一横,冲着那几人便是迎了过去,只瞬时便是接战一处。 那掩护飞天的几人虽是甚为英勇,怎奈架不住敌方人众,不多时,一番呼号惨叫之后,那几人便已都是丢了性命,那一阵喽啰见得阻挡的几人已是被尽数灭了,立时便是凶性大方,舞着刀枪便是冲着飞天奔来。 “飞天,加把劲,后面敌军来也”。却是在得众喽啰围拥过来之际,那燕飞天亦是爬到了一半之距,眼瞅着飞天身后众兵已是赶到,那杨天宝狠狠的射了一箭之后,便是大声向着飞天招呼了起来,耳闻得此,飞天便是咬紧牙关,奋力向着关头攀爬起来。 片刻之后,眼见得已是堪堪近得关上,忽得那金人队中又是传来了一阵大喊。“哇呀呀,汝等且休要管着其他人,给某将着箭统统射向那攀爬之人,某却才已是瞅见,这人乃是领头之人,杀得此人,某重重有赏”。 一听得这话,那金人阵中立时便是发出了一阵呼唤之声,只须臾之后,随着一阵箭矢的破空之声,数十只密集的箭簇便是冲着飞天身后袭来。 “飞天,小心,金贼拿箭射汝”。眼见得那金人放箭射向飞天,这耶律云裳立时便是急的花容失色,顿足捶胸。 那飞天听得这话,心中立时便是咯噔一下,于是也不往后再看,将着牙一咬,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大吼了一声,便是擒着绳索纵身往着上方跃去,眼瞅着便是要踏上这垛口,亦是同时两眼之中已是看见了云裳和着杨天宝等人欣喜的面容,眼见得此,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松了口气,轻轻笑了起来,却是在得此时,那飞天忽的只觉得小腿和着腰间蓦的一麻,接着一股剧烈的疼痛便是拥上心间。 觉察到此,这飞天便是使着最后一丝力气,硬是将着身体向着垛口跃去,眼瞅着自家已是飞进了关上,这飞天心中立时一松,一口气泄,眼睛一黑,当即便是闭上双目,闭眼一瞬间,眼中正看见云裳捂着口唇哀伤落泪不止。 第一百八十九章 似幻亦似真 “飞天,飞天”。兀自正在酣睡之中飞天,忽的闻得耳边有着一声轻柔的呼唤,闻得此声,这飞天心中没来由的便是一阵焦躁,几番挣扎之后,双眼奋力一挣,一道刺眼的光亮便是随之映入眼帘。 “咦,这里却是何处,云裳呢”。片刻之后,随着光亮退去,飞天这才发现自家正处在一间颇为简陋的屋舍之内,但见得此屋虽不甚大,摆设亦很是寻常,然诸般物件归置的甚为齐整,令人一望便是倍感舒适,打量了一番之后,飞天蓦的觉察此处并非是那盘龙山上,且那云裳和着杨天宝等人却是不知都去了何处,情急之下,飞天便是急切的呼喊了起来。 “飞天,云裳是着何人”。便是在得此时,飞天耳边又是响起了方才那轻柔的声音,循着这声音,飞天一眼便是看见屋舍门口,一个身材婀娜,面容姣好的女子正立在那里,只是颇为奇怪的是虽是距离甚近,却是怎生也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更为奇怪的是,一看着这身影,飞天心中蓦的便是一阵气血翻涌,莫名的很是亲切,很有种欲哭的念头。 “这位娘子,汝乃是何人,此间是何处,吾怎生来到这里是也,吾的那些朋友却是去了哪里”。眼见得此人,飞天愈看愈是觉得莫名的熟悉,几分纠结之后,终是忍不住心中困惑,向着这女子拱手言道。 一听这话,那女子竟是噗嗤一声轻轻掩口笑了起来。“贫嘴,没大没小的,娘子也是汝喊的”。 听的这女子这般一说,飞天立时便是面色一红,显得很是窘迫,同时这心中又更是好奇,随即便又是凝神打量起了这人,可是饶是他将着眼睁的极大却依旧是看不清这女子的面容,眼见得此,心中不免有些惊恐焦躁了起来。“汝离吾这般近,吾却怎的看不清汝的长相,莫非,莫非。。。” “莫非是甚”见得飞天这般神情,那女子忍不住又是格格笑了起来,接着便又是向着他笑问道。 “莫非汝非人也,乃是,乃是,乃是”眼见这女子这般淡定,又想到怎生也看不清她的面容,这飞天心中蓦的便是涌出了一个念头,想到此,不由得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已自有些不淡定的颤抖了起来。 “鬼是么,汝这小子,怎敢这般说吾,汝且看看吾脚下,可是有影子么”。见得飞天将着自家看成是鬼,那女子似已是有些不悦,于是便是叉起了手嗔怪了起来。而那对面而立的飞天听得这话,亦是急忙向着那女子的脚下看去,一看之下,这飞天心中便是暗暗舒了口气,原来那女子脚下,一团影子正端正的置在地上,可是这口气只送得一半,想到了此地此景,这飞天便又是警觉了起来,随即便是摆了个招式将着自家护好,接着便是冷声喝问到:“汝到底是甚人,若再是不说,吾的拳头可不饶你”。 话音方落,那适才正格格笑着的女子立时便是停住了笑声,将着脸缓缓的向着飞天转来,令人惊奇的是,飞天虽是看得模糊,心中却是觉察到这女子竟似一脸的怜惜神情,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那女子竟然低声哭泣了起来,听的这哭声,飞天顿是亦是有了想哭的冲动,念及于此,这飞天脑袋嗡的一下,脑中竟是出现了一个即是模糊又很清晰的形象来,许久,飞天眼中含着泪,向前伸出了手,嘴唇微微颤着吐出了几个字来:“你,你,你是吾的娘亲么”。 此话一出,但见得那门口的女子身躯便是猛的一震,接着便是剧烈的抖动了起来,片刻之后,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言道:“孩儿,吾不是别人,吾正是汝的亲生娘亲,吾叫李师师”。 一听得这话,这飞天便是再也忍将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娘啊,你真的是吾娘亲啊,吾可找得你好苦啊,这里是哪,吾怎的会是在这里,吾的那些朋友都在哪”。 听的儿子相问,那李师师便是轻轻一笑,接着便是轻轻走到了儿子身边,将着儿子搂在怀中,很是温柔的抚弄起了他的头发来:“吾儿,莫急,此地吾也不知是甚地方,只是吾听闻得有人告诉我,你正在此间,吾便慌忙赶来,至于汝所言那些为娘是真的不知”。 被着母亲拥在怀中,听着亲切的话语,那久违的亲切感觉便是扑面而来,只瞬时之间,方才已是显得有些焦躁不安的飞天登时便是松弛了下来,心中亦不在念及那些疑惑,只是闭着眼将着母亲紧紧环拥,生怕一不小心,母亲便是要离开似的。 “吾儿,如今见着汝平安无事,为娘也放心矣,那叫什么云裳的姑娘,为娘虽是未曾见过,想必也是一个讨喜可人的女娃儿,吾儿既是喜欢,便寻个日子,让汝武师傅替汝做主,娶了她便是,为娘,为娘这便走了,汝自珍重”。却在这飞天贪婪享受之际,忽得耳边传来了母亲的话语之声,听着听着,这飞天便是觉察到哪里不对,惊慌之下,立时便是睁开眼来,只这一看,却哪里还有母亲的影子,眼见得此,这飞天心中大恸,立时便是冲到门口大喊了起来。 “飞天,飞天,汝醒啦,杨大哥,周大哥,汝等快些来啊,飞天醒了”。却在这飞天悲痛欲绝之际,忽的耳边又是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呼喊之声,一听得这声音,飞天立时便是将眼睁了开来,但见得此际,自家正卧躺在一张木床之上,看着周遭的景物,此处正是盘龙山上自己的住处,而在着床头不远,云裳正背对着自己向着屋外大声喊着,亦是在得此时,这飞天忽的觉得手中一阵温软,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耶律云裳的一只手正被自己紧紧的握着,眼见得此,这飞天立时面上一红,慌忙便是将着手从着云裳手中抽出,只这一动,腰腹之间忽的便是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飞天一个没忍住,便是呀的一声惊呼了起来。 “呀,飞天,汝怎生这般不小心”听的飞天惊呼,那云裳便是慌忙转过身来,只这一转身,飞天便是见到了一张映满了红霞的娇羞面容。 第一百九十章 巧计退金兵{一} 云,云,云裳,吾这是怎么了,杨大哥他们呢,金人,对了,金人打退了么”。眼见得云裳一副娇羞神情,那飞天便更是觉得尴尬无比,楞了片刻,这才想起前日之事,急切之下,竟是一把又是抓住了云裳的手,很是渴求的问道。 “飞,飞天,汝先将着手拿开,再来说话好么,好大一个人了,说话怎的这般不利索,直似那,似那谁一般了”。眼瞅着飞天说话结结巴巴,云裳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却才笑的几声,忽的觉得手又是被着飞天捉住,立时便是呀的一声脱离开来,嗔怪的瞪了飞天一眼,撇着嘴奚落了飞天起来。 一听这话,这飞天立时窘迫无比,局促之下只是将手挠着自家的脑袋,却是想不出话来反驳。 “燕兄弟,燕兄弟,你可醒了,可把哥哥给急坏了”。却在得此二人颇为尴尬之际,那门外忽的便是传来一阵洪亮的大喊之声,旋即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那杨天宝便是来到了这二人近前,一见得飞天,这杨天宝立时便是眼圈一红,忙是坐到了飞天身边,很是激动的瞅着飞天,只是不说话。 乍一见这杨天宝,杨天宝的样子便是将着飞天吓了一跳,但见这杨天,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身还带着一股难闻的血腥气味,再看着脸上,尽是一副憔悴模样,眼见得此,这飞天不禁涌起了一阵怜惜之意,楞了片刻,这才挤了个笑容向着杨天宝问道:“杨兄,受累了,小弟只记得上得关来,其他之事小弟便是再也记不得了,还请兄长将着近日发生之事说与小弟知晓,好叫小弟安心”。 一听得这话,这杨天宝便是面色一滞,随即便是叹了口气,很是失神的向着飞天言道:“兄弟。一言难尽啊,那日汝中了一箭之后,便是昏迷不醒,随后那金人便是蜂拥而上,眼见得金人便是要得逞,却是在此时,周淳风兄弟站了出来,引着众兄弟拼死以博,即便是那盘龙村中的一众百姓亦是人人都不落伍,争着向前,鏖战了许久,终是将那金人打退,可是一番恶战下来,额们亦是伤亡惨重,尤其那盘龙村中的百姓,几乎家家缟素,惨烈异常,那刘村正亦是在这次大战当中不幸殒命了”。 “啊,怎会如此,那周兄现在何处”。耳闻得战况如此惨烈,飞天立时便是觉得天旋地转,五内俱焚,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却是不见得周淳风身影,于是便是急切的呼喊了起来。 “飞天,莫急,却才额已派人去知会周兄了,此刻他正领着众兄弟守在那关口之上,哎,这些腌臜鸟金人,虽是被额们打退了,可是这些贼厮却是盯上额们了,派了兵将守在了这出山的路上,直好似守株待兔一般,将着额们团团围困,额们有些要去破敌,可是奈何手上人手不够,只能每日生着这干鸟气,飞天,额们粮草已是不多了,跟汝讲个实话,汝昏迷这几日,额脑子里乱的很,几似崩溃了,天幸汝醒转了过来,这合山众人便皆仰仗兄弟了”。眼见得飞天醒来,这杨天宝一时憋不住,终是将着连日来的苦水一股脑的都倒向了飞天。 却是在得此时,远远的关口方向忽的传来了一阵喊杀之声,只片刻之间,便是有着惨呼传到了飞天等人耳中,一听得此,众人皆是面色大变,这飞天便是顾不得身上疼痛,猛的一下便是坐起了身来,只这一用力,小腹部猛的便是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立时豆大的汗珠便是沿着额头滴滴的往下落了起来。 “飞天,谁叫汝动了,汝伤口还未愈合,怎能起身,真个是急煞人也”。眼见得飞天疼痛如此,正端着一碗米粥走过来的耶律云裳,立时便好似受了莫大惊吓一般,惊慌之中,手腕一抖,那米粥便是啪的一下摔落在地,亦是在得同时,云裳的眼圈立时便好似罩上了一层水雾一般。 “燕兄弟,莫急,汝且好生将养,额去那关口去助周兄,云裳姑娘,燕壮士便是拜托汝了”。那站立一旁的杨天宝亦是听得了关口上传来的声音,眼见得飞天这般,这杨天宝不禁将着眉头皱的几似揪在一起,随即便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向着云裳吩咐了几句,一咬牙便是大步向着门外奔去。 眼瞅着杨天宝飞奔出门,这飞天心中亦是急切无比,咬了咬牙硬是想挺起身来,可是只挣扎得一会,便是觉得脑袋发懵,天旋地转一般,不得已,只得苦着脸,很是丧气的躺倒下来,两眼无神的盯着屋顶,直愣愣的发起了呆来。 “云裳,吾究近昏迷了多久”。许久,这飞云才幽幽的向着云裳问了一句。 听得飞天这般一问,那云裳面色更是一苦,一下便是捂住了嘴,眼水直似断线的珍珠一般奔涌而出,只片刻之后,这云裳便是再也忍将不住,猛的一下便是扑倒了飞天的怀中,不停的抽泣了起来。 “飞天,汝可知道么,汝在着此间已是昏迷了三日了,汝昏迷这几日,吾每日都是揪着心度日如年一般,每日便只是守在此处,盼着汝能早些醒转过来,在这世上,吾最亲近的人便只有汝了,若是汝,若是汝没了,吾想吾也不得活了”。纠结了好一阵,这云裳终是抬起头将着心里话尽数说与了飞天。 听得云裳这般情真意切,飞天亦是大为感动,楞了片刻,终是笑了笑,轻轻将着云裳拥在了怀中,柔声宽慰到:“傻女,怎说的这般痴话,即便是吾有甚不测,汝也”。却才说得一般,一只带着清香的温软小手便已是覆上了飞天的口唇。 “飞天,不许汝这般胡说,且莫要再提这事,对了,飞天,吾,吾有件事待要问汝”。只片刻之后,这耶律云裳忽的便是脸上又害羞了起来,轻轻低下了头,小声的向着飞天问道。 见得云裳忽的变得这般扭捏,飞天看在眼中便是觉得甚是有些诧异,于是便笑着向着云裳点了点头。 第一百九十一章 巧计退金兵{二} “恩,飞天,却才汝睡梦之中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见得飞天点头应允,那耶律云裳更是显得娇羞无比,不多时便好似拿定主意一般,轻轻抬起头向着飞天看去,只这一抬头恰好和着飞天笑意盈盈的脸对在一处,云裳立时便是呀的轻忽了一声,慌忙便是站起身来,款款的向着门口走了几步,不多时,便是停在门边,将手扶着那门框,轻咬着嘴唇两眼出神的望向了飞天,许久,才又红了脸轻轻的低声言道。 一听得这话,这飞天便是隐约想起了方才昏迷之中的情形,想到此际,便是显得有些激动,于是便是颤声向着云裳问道:“云裳,适才吾在梦中见到了娘亲,却好似真的一般,正待要母亲把手诉说相思,却是一转眼母亲不见了,云裳,吾真的想娘亲了”。 听得飞天这话,云裳心中亦是一阵的酸痛,瞅着飞天面上已是渐渐露出了哀伤神情,这云裳便是深感怜惜,于是便是轻轻叹了口气,又走回了飞天身边,轻声抚慰到:“飞天,却才听得汝梦中之言,吾便是不忍心打断,一直由着汝言说到最后,你我二人都是一样,自小便是没了母亲,吾可能比汝好一点,吾依稀还记得娘亲的样子,而汝却是连娘亲长的甚模样也不知道,不过吾曾听得武师傅说过,汝等娘亲乃是第一等的温婉柔美女子,普天之下少有人可比,亦是只有得如此人物,才能生得出汝这般,这般俊朗英才,汝却要好生活着,不可负了汝父母养育之恩”。 正自有些忧伤的飞天,忽的听得云裳如此言语,心中大为感动,于是便很是感激的向着云裳点了点头。 “飞天,却才汝梦中提到娘亲的时候,亦是提到了吾的名字,汝娘亲,可曾对着你说过吾甚话来”。片刻之后,那云裳纠结了一番,终是打定了主意,向着飞天问出了这番话来,只是问到最后,自家也觉得害羞无比,声音渐渐的便已好似蚊蚁一般,细不可闻。 云裳的一番提醒,立时便是让着母亲说的言语又清晰的映在飞天的脑海之中,想到此间,飞天忽的亦是脸上发热,莫名的扭捏起来,正思索着该如何将着娘亲的话对着云裳言说之际,忽的那关卡那边喊杀之声蓦的便是停了下来,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便是由着外间向着这里传来。 “燕兄弟,燕兄弟,哈哈哈,额们刚刚又一次打退了金狗,杀得了十数人,真是痛快,真是痛快,哈哈哈”随着一阵粗豪的大笑之声,那杨天宝很是兴奋的又是大步迈了进来,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人,正是那飞天心中时刻牵挂着的周淳风。 “兄弟,汝可终于醒过来了,若是再这般耗着,额怕亦是要支撑不住了”。便是在得此时,又时一阵声音传了过来,循着声一张满是憔悴的面容显现在了飞天面前。 眼见得这杨天宝和着周淳风二人这般模样,飞天心中甚是不忍,随即便是强笑着向着二人拱了拱手,随即便是招呼二人坐下说,待得二人坐定,忽的肚腹之间传出了一阵咕噜之声,此声一出,这飞天立时便是脸上一烧,颇为尴尬。 “杨大哥,周大哥,汝等陪着飞天先自说着,吾去给他寻些吃喝来”。一见得飞天如此,耶律云裳又是心疼又是有些好笑,随即便是向着飞天凝神看了一眼,接着便是转身出门而去。 待得云裳出得门去,这飞天便是轻咳了一声,接着便是蹇着眉头言道:“二位兄弟,吾在这此间昏迷多日,山中之事有劳二位了,兄弟这里谢过二位,只不知吾等这盘龙山上如今还剩的多少人丁,有多少人可以上阵杀敌,另者,吾等的粮草还有多少”。 一听得飞天如此相问,原本听着飞天异声颇为莞尔的二人立时便是脸色一变,喜色全无,皆是换上了一副愁容,二人对望了片刻,便是由着周淳风开口言说:“不瞒燕兄弟,如今这盘龙山上的男女老右还剩下一百四十二人,除去老幼妇孺,勉强能上阵一战的只得九十人不到,且箭只等御敌之物亦是将要枯竭,此番困难倒也罢了,最是让人头疼的便是,所存粮草只能撑得最多五日了,原本山上粮草便是不多了,那盘龙村的村民又是聚到此间,如此一来,消耗甚大,以致如今窘迫模样,飞天,汝脑子活泛,点子多,快些想想办法吧”。 听得山上粮食只能撑得五日,这飞天的眉头立时便是皱了起来,心中暗自思忖,山中若是断了粮草,时日一久,人心便会不稳,若是人心不稳,这山若是要守住怕是难上加难,想到此间,心中亦是苦无良策,坐在一旁,焦急不已”。 眼见得飞天亦是愁容满面,那周淳风看在眼中,亦是感慨不已,眼见得连着自家在内的三人皆是愁眉不展,这周淳风便是心神一动,接着便是哈哈笑了几声,接着便是站了起来:“燕兄弟,杨兄弟,莫要沮丧,虽是眼前有着诸般困难,可额们亦不是没有收获,如今额们平了这盘龙寨,替着一方百姓除了祸害,众百姓钦佩之下皆是归顺,此乃莫大喜事,且那连日来,山下金军虽是凶恶,可却是奈何不得额们,每日里只是前来攻打,却是一次也未能得逞,额曾派人下山打探,如今这金人营中亦是缺粮,损兵折将又是缺粮,怕这金人亦是撑不了多时了”。 听得这周淳风如此言说,这燕飞天和着杨天宝二人心中立时便是觉得宽慰不少,便是在得此时,屋外忽的传来了一阵狗吠之声,随后,一妇人的谩骂之声便是传了过来:“阿黄,汝这喂不饱的贼厮,额们都快没粮吃了,汝竟是偷了给燕英雄将养身子的鸡来吃,好生该死,看额不捉住尔这畜生,拨了尔的皮”。 听得屋外这般动静,那屋中的三人俱是忍俊不止,却是在得此时,那燕飞天忽的眼眸一亮,猛的一下便是坐起了身来,便只这一座,腰间剧痛又是传来,一个忍不住,又是呼喊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巧计退金兵{三} 却说那盘龙山中,屋舍之内,飞天等人正自和着杨天宝,周淳风二人一起愁眉不展之际,忽的那门外传来了一阵狗吠和着妇人的咒骂之声,听得这声,那飞天脑中蓦的便是冒出了一个想法,愈想愈是欣喜,激动之下,竟是忘记身上伤口一跃而起,亦是这一跃,又是让着自家吃了一番苦头。 “哈哈,燕兄弟,莫非汝想到了甚良策了”。一见到飞天这般情形,那杨天宝和着周淳风二人立时面上便是露出喜色,随即这杨天宝便是笑呵呵的向着飞天问到。 听得杨天宝询问自家,这飞天却是不曾急着答话,而是手捂着肚腹喘了几口气,随后便是指向那门外很是着急的言道:“快,快去拦住那妇人,将她和她追的那狗一起带到这里来,吾有话要问”。听得飞天这般一说,那周淳风噌的一下便是站起身来,随即便是大步向着屋外赶去,不多时,便是领着那妇人和牵着一条肥硕的大黑狗进的屋内,那黑狗正气呼呼的瞪着众人,口中死死咬着一只煮好的肥鸡生怕别人夺去了似的。 “哈哈,这位大嫂汝唤做甚名,这狗可是汝家所养”,待得这一人一狗进的屋内,这飞天便是满是期盼的朝着她们望去,只看得一眼,顿时便是眉头一舒,哈哈大笑了起来。 眼瞅着这燕头领望着自家哈哈大笑,这妇人竟是有些局促不安起来,随即便是冲着那黑狗很是幽怨的瞪了一眼,这才向着飞天福了福粗声言道:“燕英雄,额姓魏,便是这山上盘龙村的人,村中人唤额叫做魏二嫂,这大黑狗却是额家所养,许是平素里额家待它甚好,有甚好吃好喝的都要给它一份,却才额听得燕英雄醒了过来,额便寻思汝受了伤需得好生将养,于是额便和众乡邻商议,将着山中仅存的一只老母鸡给剁了给燕英雄补补身子,谁曾想,额前脚刚把这鸡炖好,这畜生竟是乘着额不备,偷偷的将着这鸡给叼了去,真个是气煞额了”。 这妇人听得飞天询问,便是一股脑的将着怨恨说了出来,言罢,还不忘朝着自家的大黑狗给白上一眼,那大黑狗想是平素和着妇人熟识惯了,因此被这妇人一骂,却是亦不着恼,竟是耷拉下尾巴口中呜咽着缓缓向着那妇人走来。走至妇人近前,便是往那妇人脚边一躺,眼神颇似有些委屈的看向了妇人。一见的此,屋内众人俱是忍俊不止,哈哈大笑了起来。 “魏二嫂,且莫着急,也莫要怪这黑狗,哈哈,或许,吾等此次打退金兵还皆要仰仗于它”,听得那魏二嫂骂着这狗,飞天亦是跟着众人一起哄笑了一番,随即便是走到了魏二嫂身边,蹲下身来仔细的打量起了这黑狗来,但见得这狗生的甚是肥大,毛色乌黑发亮,一瞅便是平日里吃饱喝足惯了的,飞天将着这狗看在眼中,愈看愈是心中欢喜,忍不住向着魏二嫂哈哈大笑起来。 眼见得飞天如此欣喜,站立一旁的杨天宝立时心中便似猫抓一般,急忙便是向着飞天大声嚷嚷起来:“哎呦,额的燕小爷,汝就别再这般了,快些将着法子告知额们,也让额们欢喜欢喜”。那屋内众人听得杨天宝之言,俱是纷纷看向燕飞天,眼神之中满是期待。 听得杨天宝这般相问,飞天随即便是环视了一圈众人,接着便是清了清嗓门笑了笑言道:“诸位,眼下这山下和着山下都是缺少粮食,谁先撑不住便是谁先倒下,如今天赐得这狗和这肥鸡,诸位,设想一番,若是吾等将着叼着肥鸡的大黑狗给放到金人营中,汝等猜猜这金人会是何反应”。 “妙,妙,哈哈哈,兄弟这脑瓜真个是好使,哈哈,额怎么未曾想到如此妙计”。那飞天话还未说完之际,这站在一旁凝神细听的杨天宝已是猛的一拍大腿,欣喜若狂的大笑了起来,在着他的身侧,那周淳风亦是展颜一笑,欣喜不已,唯那魏二嫂仍是楞在当场,低头将着那狗和鸡看了看,接着便是抬起头来,很是疑惑的看向了众人。 “二嫂,汝是还未曾想到此计之妙么”。眼瞅着这魏二嫂一副狐疑神色,这杨天宝便是笑嘻嘻的向着这魏二嫂打趣到。 “正是,正是,额脑瓜笨,只是见得汝等哂笑,却是想不通这狗和这破敌有着甚关联,杨大兄弟,汝且将这其中精妙之处说来与额听听,也叫额欢喜欢喜”。听得杨天宝之言,这魏二嫂便是摸了摸脑袋,咧着嘴笑了起来。 见得魏二嫂是这般反映,那杨天宝心中便是乐开了花一般,随即便是心下思忖了一番,将眼看向了飞天,飞天见得杨天宝看他,便已是知晓他的心意,于是便是向他拱了拱手,接着便是点了点头。 眼见得飞天允了,这杨天宝便是喜滋滋的咧嘴一笑,接着便是大声说了起来:“二嫂子,那山下金人围困额们,还不是要想将着额们给困在此间,活活饿死么,如果额们将那大黑故意放到那金人营中,金人一见得这肥狗和着肥鸡便会惊讶无比,便会以为额们山上粮草丰足,一旦金人这样想,那他们便会觉得此番围着便是再无意义,加之他们亦是粮草缺乏,攻山乏术,多半便会就此罢兵而退,额们这盘龙山之围多半便会不战而胜”。 “哎呀,听着杨大兄弟这一说,额这心里啊亮堂多了,燕兄弟,汝可真个是不得了,额们山上之人有着汝这好汉领着,还有甚怕的”。听得杨天宝之言,这魏二嫂立时便亦是咧着嘴笑了起来,众人一见得她这般,便都又是笑了起来。 便是在得此时,那大黑狗许是通晓人性,眼见得众人笑声一片,似已是知晓自家所犯恶事已是不再追究,于是便是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眼神之中又恢复到原先的桀骜模样。 “燕兄弟,杨大兄弟,既是如此,这大黑额便交给汝等了,待会额就不跟着去了,好歹这大黑跟了额许久,如今多半这一去,性命怕是不保,额这心里堵的慌了,额这便走了”。却在得此时,那魏二嫂忽的眼圈一红,接着哽咽的说了几句,随即便是捂着嘴夺门而出,只这一瞬差点和那刚刚取了饭菜行到门口的云裳撞在一起,只慌的那云裳连忙让到一边,将着眼看看众人又看看门外,狐疑不已。 第一百九十三章 巧计退金兵{四} 盘龙山下,离着山口约莫百十步的地方,正有着一处不甚大的营盘坐落在这靠山的官道四周,但见得这座营盘约莫有着三四顶帐篷,靠着山的这一侧皆是用着半人多高的木栅给围了起来,而在那木栅之外,很是凌乱的摆置了些拒马等一应防备之物,此刻这营盘之中,正有着十来名金兵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很是无聊的话着长短。 “哎,我说,兄弟,俺们围着这山已是好几天了,攻也攻了好几天,折损了好些弟兄不说,俺们这吃喝也成了大问题,昨日还能吃些白面馒头,今日便只能喝些稀粥,这才过的几时,俺这肚腹便早已饿出鸟来了,汝说俺们这将军是怎想的,就这几个蟊贼,便将着俺们套牢在此,值也不值”。 在着栅栏一角,一方大木盾之下,正有着两名金兵蜷缩在那里,许是见得周遭无人,其中一名金兵便是忍不住将这憋了许久的苦水向着身边的同伴倒了出来。 一听得这话,那旁边的金兵急忙便是冲着这人使了个眼色,随即便是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接着便是四下里瞅了瞅,随即亦是面色一苦,轻轻叹了一声道:“可不是么兄弟,莫说是你,俺也是这般想的,想着跟着俺两个一起的几人中,已是有着一人身死,一人重伤废了,即便是这般,俺们还是奈何不得这山上的贼盗,如今还让着俺们在此忍饥挨饿,俺们这将军却是怎生想的,却是甚鸟意思,还把人当不当人看了”。 说到此间,这人便是顿了顿,于是便又是很是小心的向着四下了瞅了瞅,见是无人向着这边看来,便又是附在了他的耳边小声的言道:“兄弟,俺听军中相传,如今那黄河西边,少华山上亦是出了伙势力很大的贼匪,官军几番征剿灭却是不能奈何他们,听说已是惊动了俺兀术王爷大驾亲征,如今那里便是和俺们这里一样,将着山只是团团围住,却是打不上去,汝看可是急煞个人”。 “正是,正是,此非传闻,真个便是这样,俺有几个兄弟是亲眼见得兀术王爷大军渡河开拔的,兀术王爷此番怕是动了真火,此番随他而来的军队乃是俺们大金军中赫赫有名的铁浮图和拐子马,汝想想,若是动得这般军力,那山上贼寇了得到如何地步,汝倒是可以想想。哎,俺们这大金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带兵的都是甚鸟人,连个蟊贼都拿不下,还谈何拿下大宋”。 那发着牢骚的金兵听得同伴之言,立时便是激动无比,接着便是一拍大腿,只差高声呼喊起来,吓得那身旁同伴连忙便是将他嘴一捂,很是惊慌的向着四下里看了起来,亦是在得此时,那发牢骚的人亦是想到了自家的不妥,只瞬时,一抹冷汗便是顺着脑门淌了下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却在得这二人暗自惊恐之际,忽的那山道突然传来了一阵呜呜的怪声,那二人听得这声,顿是吃了一惊,慌忙便是转过身来,向着那山道上凝神看去,只片刻之后,但见得一道黑影正呜咽着向着自家飞奔而来。 “哥哥,汝看那是甚鸟玩意,怎个看起来像个狗一一样,那嘴怎的鼓的圆鼓鼓的,是甚怪物”。那却才发着牢骚的金兵瞅了半晌,便是脸色一白,哆嗦着向着身旁的金兵问道。 话音未落,只闻得啪的一声,这兵的脑袋上立时便是为之一痛,紧接着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便是在着耳边响起:“呸,尔这眼瞎的玩意,尔这鸟眼是没用还是怎的,看清楚了,那就是一条大黑狗,那狗嘴上叼得一只鸡”。原来这打人的金兵打架却是一般,眼力却是出众,一眼便已是识得了来物是甚,耳闻的身边那兵竟是这般说辞,气的他一个巴掌便是向着他的脑袋招呼了过去。 却说这二人正在此间打闹之际,那营中的士兵亦都是听到了那呜呜之声,不多时但见得营帐之门纷纷打开,连着那金人将官在内的百多名金兵俱是来到了空地之下,齐齐向着那山道上看去。 “呜呜,呜呜”,这一干人刚刚来到这空地之上,那山道之上的呜咽之声便又是传了过来,且这声音亦是愈发的靠近愈发的清晰,想来已是离着营寨不远矣,眼见得此,那刚出得大帐的金人将官连忙便是命着众人打起精神,凝神向着山上观望,可是左等右等,那山上却是未曾再有多余的动静,便是在得此刻,那黑影转瞬之间已是到得了营门之外,兀自在那门外呜咽着转着圈来。 “兀那前面看守的二人,门口的那是甚玩意”。眼瞅着那物已是到了门口,这将官远远的却是看不清爽,于是便是大声向着方才那私议的二人询问了起来。 “将爷,大人,莫要惊呼,这玩意不是甚厉害之物,只是一条嘴里叼着鸡的大狗罢了”。听的将军相问,那方才扇人嘴巴的那金兵便是急忙转身向着将官拱手言道。 “甚么,罢了,既是这样,汝且将那大门打开,俺倒要瞧瞧这里有着甚蹊跷”。一听门外之物竟是一条大狗,那将军立时便是心中松了口气,于是便缓缓站起身来,向着那方才说话的金兵招呼了起来。 一听得将军如此吩咐,那二人便是不敢怠慢,随即便快步向着大门走出,胡乱的抽拉了一番,随着吱呀几声声响,那门便是被打开了,却才门刚刚开的一半,一条黑影便是猛的由那门外窜了进来,随即便是跃在场中,不停的转起了圈来。 眼见得这狗已是进的营寨之中,那将军心下终是放松了下来,于是便是定了定心神,缓步向着那狗走去,却才走到那狗的近前,只上下打量了几眼,这金人将军忽的面色一白,呀的一下捂住了胸口,连连往后倒退了几步,面色很是难看,周遭一众金兵见得主将突然如此失态,俱是显得有些茫然,面面相觑了一番,皆是将眼看向了那主将,却是无人敢上前问个究近。 第一百九十四章 巧计退金兵{五} “将军,将军,汝这是怎的了”。却说金人营地之中,那将官见得黑狗之后,忽的便是面色惨白,头晕目眩之际,直似站不直一般,眼瞅着将官如此,那一众金兵皆是围拢上去,询问了起来。 且说那金人将军听得一众手下呼唤,却是并不理会,将着手把拦在面前的手下死命的推开,接着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兀自啃着鸡的黑狗,直愣愣的发起了呆了。眼瞅着这将军这般怪异神情,那一众金兵虽是心中甚是疑惑,却是无有一人敢近前相问,于是便是一齐将着眼看着那吃的甚是口滑的黑狗,看到这黑狗撕咬的甚是畅快,那人群之中竟是有些不少人面露羡慕之色,口中不自觉的流出口水来。 “哎,这是哪个鸟人说的这山上缺粮,快些将那鸟人给老爷寻来,老爷倒要让他自家亲眼瞧瞧,他的那对招子是不是瞎了不成,快去”。片刻之后,那金人将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接着便是向着身边手下一声暴怒。 “回大人,是那些山下下来的降卒们说的,可不关俺们的事,俺们这便去将着这些鸟人给寻来”。眼见得将军发怒,这围着的一干人俱是心惊胆战,恐惧不已。惊恐了片刻之后,那人群之中有着脑筋活泛的便是连忙嚷嚷起来。 一听得这话,那站在人群外围的盘龙山降卒立时便吓的大惊失色,惊恐之下便已知晓此番若是过去,定是九死一生,想到此处,也不想着为着自家辩解,随即便是互相嘀咕了一阵,发了声喊皆是往着门外跑去。那将官却才说的话,便见得一队人乱糟糟的往外边跑去,定睛一看,心中更是气急,于是便是将着脸一沉,随手拔出腰刀,招呼左右上前追赶,莫要放走一人,那一干金兵听得这人,便是嗷嗷怪叫着追上前去,人人争先,唯恐自家落了队。 不多时,金人营门之外便是传来了一阵短兵相接的呼喊之声,,只片刻功夫,那仅剩的叛匪便在着一片惨呼声中死绝,见得这般情形,那躲在山上偷偷观瞧的杨天宝等人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气的咬牙切齿。 便在得这杨天宝等人唏嘘不已之际,忽的那金人大营之中又是传出了一阵听起来甚是沮丧的话语之声。 “众家兄弟,俺们都被着这些鸟人骗了,这山上根本不缺粮草,俺们这般围着鸟用没有,前日俺又得着消息,说是俺们身后有着大股贼寇往着这边而来,罢了,俺们这便撤围回城,禀报上官,看看上官能有甚好对策”。 听得这话,那杨天宝等人心中立时便是大喜过望,却原来这话便是那金人营中的将官所说,一听得将官这般说话,那一干金人军卒竟是小声的欢呼了起来,眼见得此,那金人将官更是显得恼怒,可是恼怒之余,自家却是亦没有甚好办法,于是只得狠狠的跺了跺脚,一咬牙便是钻回了自家的营帐之中,那一众金兵见得主将进帐,随即便是发了一声喊,各自回帐忙着收拾了起来。 “飞天,飞天,大喜事,哈哈,大喜事”。盘龙山上,屋舍之中,飞天刚刚用完云裳送来的饭食,正待要与云裳闲说之际,忽的那门外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一听得这声,那飞天和云裳二人不禁俱是心头一动,很是激动的向着门口观瞧起来。只片刻之后,随着那阵声音,杨天宝便是一脸兴奋的跑将进来。 一见到杨天宝兴奋如此,这飞天已是猜到了是何缘由,忍不住便是哈哈大笑起来,只这一激动,腰腹之间又是疼痛难忍,随即这笑脸又是变成了苦瓜模样,那杨天宝和着云裳一见飞天这般,俱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杨兄,那金人可是,可是退了”。待得二人笑罢,饶是这飞天已是知晓了结果是如何,心中却仍是想听到杨天宝亲口对着自家言说。 “哈哈,正是,正是”。话音方落,屋舍之内便是传来了一片哄笑之声。 “咦,飞天,快往那看,汝且快看”。盘龙山山关附近,离着那关上不多远的地方,正有着几条身影向着关口行来,当先的二人正是燕飞天和扶着他的云裳,原来这飞天听得金人果真退去,心中狂喜,激动之下,便是非要到得关前亲眼看上一看,这杨天宝和着云裳本意有心劝阻,可是几番考虑之下,便是不忍阻他兴致,于是便是扶他下了床,很是小心的向着山关前行,却才走到附件,那云裳忽的一愣神,接着将手轻掩着口唇笑了笑,接着便是带着一丝羞涩向前指了指对着飞天言道。 正自颇为兴奋的往前走的燕飞天,忽得听得云裳之言,随即便是饶有兴致的顺着云裳手指的方向观看起来,只看得片刻,面上便是露出惊讶之色,随即一抹喜色便是涌上面容,却原来,在那关口之后,众百姓正自拿着吃食犒劳着守关的众将士们,而在那关口一角,周淳风正笑盈盈的坐在一边,在他面前不远处,一美貌女子正端着碗水一脸娇羞的模样递向于他,这美貌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被着周淳风命着手下搭救下来的陈秀娥。 眼见得这二人一副情投意合模样,惊喜之余,这飞天云裳二人便是颇感好奇,随即各自递了个眼神,随即便是轻手轻脚的欲往那二人靠去,却才走得几步,那关卡之上忽的有人喊道:“燕壮士,燕兄弟,弟兄们,乡亲们,俺们的救命恩人来了,快去迎接啊”。话音方落,那关卡上的人便是嗷的欢呼了一声,纷纷向着此间涌来,在得此刻,正自甜腻的周淳风陈秀娥二人亦是发现了飞天等人的到来,一见到飞天等人,这二人仿佛受了惊吓一般,慌忙各自向后退了退,显得甚是有些局促,只这一出,便是惹的飞天等人哈哈大笑起来。 “云裳,待会有个事麻烦汝一回,汝”笑罢,飞天又是朝着那二人瞅了瞅,忽的眼眉一动,嘴角便是微微露出笑意,略作思忖便是一转身,向着云裳笑了笑言道。怎料话还未说完,那云裳已是噗嗤一声,捂着嘴笑着点了点头。眼见得此,飞天不由得又是哈哈一笑,朝着云裳竖起了手指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美女爱英雄 “秀娥姐,秀娥姐,汝且过来一下,吾有事要跟汝说一下”。 盘龙山上,在着众人欢呼声中,飞天和着云裳等人便是在着一众百姓的簇拥之下行到了山关之上,到得关上,耶律云裳便是依着方才与那飞天商议,向着陈月娥诡秘的笑了笑,招了招手。 正自站在周淳风身边坐站不是,扭捏不已的陈秀娥眼见得云裳向着自家招手,便好似见了救星一般,抬眼向着周淳风又是瞅了一眼,接着便是一转身轻移莲步向着云裳款款而来。待得行到云裳身边,这陈秀娥轻轻笑了笑向着云裳福了福笑着说道:“云裳妹子,汝唤奴家过来却是有何事呀?”。言罢,便又好似心事被着云裳撞破一般,竟是不敢看着云裳的脸,红着脸缓缓的低下头来。 眼见得陈秀娥这般扭捏,这耶律云裳忍不住便又是捂嘴笑了起来,接着便是一把牵住了陈秀娥的手,格格笑着言道:“秀娥姐,汝且跟着吾来,吾有话待要与汝言说”。 听得这话,那陈秀娥仿佛便是料到了甚事似的,忽的脸颊绯红,睁着一对水汪汪的秀目向着云裳定神瞅了瞅,这才轻轻的嗯了一声,随着云裳向着僻静之处走去。 待得走到僻静之处,这云裳便是放开了陈秀娥的手,双手一叉,只是格格的笑着看起了陈秀娥来,却是不曾开口说话,那陈秀娥被这云裳一笑给弄的有些狐疑了,许久才小声的向着云裳低声说道:”云裳妹子,且莫要急额了,汝想问啥咧”。 “哈哈哈,姐姐,想不到啊,汝竟是掩饰的这般好啊,吾等却是直到如今才看得出来,快些跟妹子说说,汝二人是何时这般的”。眼见得陈秀娥颇有些着急,那云裳便是忍不住呵呵笑着问了起来。 “呀,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只这一问,那陈秀娥忽的脸色一变,很是惊讶的轻呼了一声。 “哈哈,秀娥姐,汝就别掩饰了,吾和飞天还有杨大哥他们都瞧见了,汝就莫要再抵赖了,如今妹子只问汝一句,汝是真心喜欢那周大哥么”。瞅着这陈秀娥还要做抵赖模样,那耶律云裳便是一步不让,走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直愣愣的逼视着她的双眼。 “这,这,恩”。被这云裳盯着了许久,那陈秀娥终究抵不过,扭捏了一阵,便是低下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哈哈,甚好,甚好,云裳,既是这般,吾这便和飞天去找周大哥说说,乘着金人被打退这大喜事,吾等再喜上加喜一回”。亲耳听得这陈秀娥承认此时,耶律云裳立时便是兴奋的好似孩童一般,兴高采烈的拍着手跳了起来,嬉闹了一会,这云裳便是冲着陈秀娥做了个鬼脸,接着一转身便是要向着飞天那里走去。 “且慢,且慢,云裳妹子,且等等,等等”。却才奔走的几步,耶律云裳只觉得身后一紧,自家的衣襟似是被着何人拿去,紧接着一阵急促的娇喝之声亦是从着身后传来,循着这声,云裳便是颇有些不解的缓缓转过身来,只这一转身,正瞅见那陈秀娥脸上挂着泪水一脸忧伤的模样。眼见得此,这耶律云裳便是更是觉得不解,于是便停下脚步,很是狐疑的看向了陈秀娥。 那秀娥见得云裳被着自家阻拦之后,站在那里看着自家,于是便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便是叹了口气,轻轻的牵着云裳的手走到了一边,接着便是低低泣道:“妹子,额谢谢汝的好意,额是喜欢周大哥,额这条命便是他命人救下的,只是前者在那渡口后又是在这山上,额被那贼人们轻薄过,虽身子完好,却终究已算不得清白女人,额,额配不上周大哥,还是算了吧,额只这么远远的看着他便是心满意足了”。 “姐姐,汝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周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且莫要顾虑的如此多,吾只问汝一句话,若是周大哥愿意娶汝为妻,汝愿不愿意嫁给他”一听得这陈秀娥如此自卑,那云裳心中便是又气又急,强自定了定心神之后,便又是向着陈秀娥追问到。 “这,这,”听得云裳逼问,这陈秀娥心中便好似鹿撞一般,眼神散乱,似已是乱了方寸。 “哎呀,姐姐,这,这甚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况这么些天下来,那周大哥人品吾等亦是看在眼里,确实是个难得的有担当的好汉子,姐姐,若是错过了这机缘,怕是以后想挽回也来不及了,莫要多想,吾再最后问汝,若是周大哥愿意,汝待怎说”。见得这陈秀娥扭扭捏捏模样,这耶律云裳终是忍不住了,于是便很是着恼的急切说道。 听得这话,那陈秀娥便是眼中涌出泪来,接着便是低下头去,眼见得此,这云裳亦不好在多问,便只轻轻的叹了口气,很是沮丧的在着陈秀娥身边坐了下来,随手抓起了一把草根,咬着牙死命的揪了起来。 “云裳妹子,额,额想好了,若是,若是那周大哥不嫌弃,额,额愿意嫁给他为妻”。却在这云裳闷闷不乐之际,忽的那陈秀娥抹了抹眼泪,轻轻的又是抬了头来,望着那周淳风的方向看了许久,这才很是小心的推了推云裳羞涩的说到。 “甚,汝再说一遍,吾刚才未听清,汝是应了这事,是么”。乍一听到这陈秀娥已是允了此事,那耶律云裳立时便是兴奋的腾的一下蹦起身来,接着便好似不确定似的,紧紧的又是抓住了陈秀娥的手激动的言道。 “嗯”。只一声轻哼,虽是似蚊蚁一般,却是肯定异常,一听这话,那云裳立时便是哦的一声拔腿就是往着飞天等人那里跑去,只把这陈秀娥羞的又是咬着嘴唇又是跺脚,甚是哭笑不得。 “周大哥,长话短说,吾只问汝一事,汝可愿娶陈秀娥为妻”。刚到得飞天和着周淳风等人身边,这耶律云裳便是向着周淳风大声询问道。 一听之下,这周淳风差点就是一个趔趄,定了定心神之后,这周淳风便是向着那陈秀娥那里看了过去,只这一看正看见陈秀娥正一脸娇羞满含期待的看着自家,眼见得此,一抹柔情顿时便是涌上面来,只片刻,但见这周淳风笑了笑,接着便是向着飞天和着云裳一抱拳很是干脆的言道:“小人愿意”。只这一声,这关卡之上立时便又是掀起了一阵欢呼。 第一百九十六章 意外的惊喜{一} 翌日,大难过后的盘龙山上,周遭都是洋溢着浓郁的喜气,尤其那聚义厅中,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一条拼接起来的长长桌子由那交椅之处直摆到了大门,在那桌上,诸般酒肉吃食已是归置的满满当当,虽是显得有些粗陋,却是甚是丰足,而在那大厅之中,由着飞天等人领头,正对着已是换上一身干净衣着,身上批着红绸的新郎官周淳风调笑不已,整个厅中俱是一派喜气祥和景象。 “哈哈,额说周老兄,未曾看得出来,老兄换得这一身行头,额都是有些不敢认了,这读书人口中是怎生说来着,甚风流,甚傥的,哈哈,反正一表个人才啊,如今为着这山寨立了出了甚大的力,又要迎娶那陈家姑娘,好生叫人羡慕啊,额跟汝说啊,那陈家姑娘是跟额一条船过来的,额也算是她娘家人,汝要是以后欺负于她,看额怎生收拾汝,哈哈哈”。眼瞅着这周淳风一副春风得意模样,那杨天宝便是促狭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会,接着便是哈哈大笑着说了起来。 听得这杨天宝跟这周淳风嬉闹,那身边围着看热闹的一干众人俱是乐的哈哈大笑起来,而那新郎官周淳风见得杨天宝跟着自己逗乐,亦不着恼,只是笑嘻嘻的向着杨天宝拱了拱手,口中连连称着是。 “吾说,周大哥,时间还早,反正左右无事,不若汝跟吾等讲讲,汝是怎生将着这花容月貌的秀娥姑娘给娶到手的,这也没几天啊,吾等很是好奇啊”。眼见得这一众人等甚是高兴,这飞天心中亦是如猫抓一般,起了捉弄之心,于是待得杨天宝说完之际,便亦是走到周淳风的近前,乐呵呵的说了起来。 一听得这话,那厅中众人笑得更是厉害,于是便也跟着纷纷起哄,一时间这聚义厅中嬉笑怪叫不断,热闹不已,而那被逼问的新郎官周淳风听得飞云这话,显然是有些招架不住,嘴唇动了几番,却是有些语文伦次,索性便是闭上了嘴,只是呵呵的陪着众人晒笑。 “新娘子来啦,新娘子来啦”,却在这厅中众人嬉闹之际,忽的那大厅门口拥来了几名孩童,刚进的厅来,那些孩童便是拍着手又蹦又跳的闹嬉呼喊起来。 听得这新娘子快要到了,那厅中的众人皆是停住了说笑,俱是将眼向着那厅外看去,尤是那新郎官周淳风,更是显得有些紧张局促,将着两手来回互搓着,早已没了以往的沉着稳重模样。 片刻之后,聚义厅的门口便是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之声,紧接着便着一阵嘻嘻的笑声,那一声红裙的新娘头顶着一方红巾由着那耶律云裳搀扶着走进了厅来,在其身后,有着十来位妇人由着那魏二嫂领头,拿着些崭新被褥等物充做嫁妆,笑嘻嘻的跟随而入。 “啊,燕兄弟,这,这,云裳姑娘,额都不敢认了,这跟天上仙女下凡似的,飞天,汝这也是好福气啊”。眼瞅着那云裳扶着新娘进得厅来,这大厅之中立时便是一片沉寂,一干人等皆是被着换上女装的云裳给惊艳到了,半晌,那杨天宝直着两眼,已是有些语无轮次的凑到了飞天的耳边小声的问了起来。 听得这话,飞天却是未曾回答他,只是满是柔情的向着云裳看了看,随即便是笑了,却原来今日的云裳,亦是好好的梳理了一番,换上了一套崭新的罗裙,但见得这云裳,皮肤白皙,绳子婀娜,娥眉秀目,一张樱桃也似的小嘴微微笑着,只把那看着的众人腿都要看得酥软了,眼瞅着飞天看向自己,再看着众人一番神情,那耶律云裳不禁心下有些窃喜又有些得意,随即便是向着飞天眨了眨眼,接着便是颌了下首轻笑了起来,眼见得此,飞天便是有些哭笑不得,很是无奈的轻轻摇起了头来。 “诸位,诸位,既然新娘已到,俺们便是有请二位拜天地喽”。待得这新娘等人尽数进到屋内,忽的那首座交椅那里,有着一人乐呵呵的笑着说道,但见得此人今日收拾的甚是干净利落,较之初见之时直好似不敢认了一般,一见到此,那杨天宝便是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便是指着那人嘿嘿笑道:“包四,未曾想到啊,汝这小子收拾起来,也颇有人模人样么,汝可记着了啊,从此往后,便都是这般,好生珍惜”。却原来,这人正是领着飞天等人上山来的包四,因是懂得些礼俗,飞天等人便委他司仪之职。 听得杨天宝之言,那包四随便便是乐呵呵的向着飞天和着杨天宝拱了拱手:“二位英雄,小的曾经误入迷途,做的许多混账坏事,心中悔恨的紧,如今蒙二位英雄和着众乡亲不弃,小的感激不尽,从此以后定当好生做人,再也不干那腌臜之事”。想是激动,这包四说着说着,眼中竟是泛出泪来。 “哈哈,如此甚好,今日大喜之日,汝且莫哭鼻子,且今日汝有着重任在身,接下来的事,便都交于汝了”。听得这包四如此言语,飞天心中甚是觉得欣喜,于是便向着包四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听得这话,那包四连忙应承了一声,接着便是抬手将着眼角的泪水擦了擦,随即便是打起精神很是卖力的主持起来。 “燕兄弟,吾和娘子还有干娘一起,敬兄弟一碗,此次这盘龙山上,若是没有兄弟领着,额哪有今日之荣光,兄弟,没说的,这辈子,额便是跟着汝干了”。却说这大厅之中,众人正自推杯换盏畅快痛饮之际,那新郎官周淳风便是领着娇美的新娘子和着干娘一齐来到了飞天身边,眼含着热泪,很是激动的向着飞天言道。 “周大哥,汝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此番打退金人,都是大伙一齐出力,哪只是吾一人之力也,周兄,如今这世道,甚是纷乱,吾在得此间亦不能多留,吾那少华山上的一众兄弟还在苦盼着吾等领着援军前去相救呢,来来来,今日且不说这话,只痛快饮酒”。听得这周淳风之言,飞天心下很是感动,言说到后来,便是眼中隐隐泛出泪来,随即便是抹了抹眼泪,强自笑着跟着周淳风等人喝了起来。 “燕英雄,山下来了一人,言说是汝故人所派,英雄让不让他进来”。却在这众人欢喜之际,那厅外忽得有一人前来禀报,听得这话,众人皆是齐齐看向了飞天。 第一百九十七章 意外的惊喜{二} 却说这聚义厅中,众人正自欢宴之际,那山门之外忽的有人求见,眼见得此,这飞天便是和着杨天宝等对望了一眼,接着便是向着那报信的喽啰吩咐速速领着那人近前。 不多时,随着一阵脚步声响,一名身上背着包袱,颇为壮实的中年汉子便是来到了厅中,一来到厅中,这人便是四下里打量了起来。 “敢问这里可是有个姓燕的英雄”。不多时,这人拿眼扫视了一下场中,接着便是一抱拳向着众人朗声言道。 眼见得这汉子昂首挺胸,气度不凡,这飞天心中思忖了片刻,便是将着酒碗放下,紧走了几步来到了这人的身前,随即笑了笑向着他拱手言道:“不才正是燕飞天,敢问阁下却是何人,又怎生知道吾在得此间”。 一听得飞天向着自家说话,那人便是眼眸一亮,接着面色一喜,又是上下打量了飞天一番,接着便是笑着一抱拳,接着言道:“原来汝便是燕飞天,久仰久仰,额是何人,汝可能不认识,可是额家当家的,汝却是定当认识,当家的让给燕英雄捎上一句话,汝可曾记得当年树下扎马之事否”。 话音方落,只闻得当的一声,飞天手中的酒碗已是摔落在地,眼中亦是泛出了激动的泪花来。 “汝那大哥可是唤做了尘,吾那师兄现在何处,可曾安好,额没有一日心中不记挂着他”。旋即,这飞天便是一把抓住来人的手,嘴唇微微颤抖着言道。 “哈哈,果然便是阁下,不错,额家当家的便是唤作了尘,只是这名已是很久未曾提起过了,知晓的人甚是稀少,既是阁下能说出这名,自当是人也,燕英雄,小的卢千见过英雄”。听得飞天这般一说,那人便是哈哈一笑,接着便是收起了笑容,很是肃穆的向着飞天拱手言道。 “啊,汝便是那鼎鼎大名的镇山虎卢千么”。蓦的,立在飞天身边的周淳风忽的便是高声惊叫了起来。 眼见得这周淳风这般神情,那卢千便是哈哈一笑,接着便是朝着周淳风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江湖上朋友给的面子,实在有些汗颜,在下正是这诨名镇山虎的卢千”。 “周兄,这位卢千怎生来头,额见汝如此吃惊,想必是一响当当的人物,额和飞天刚来,不知这山西地界情况,汝便对吾二人说说”。眼见得这周淳风如此神情,那杨天宝心中亦是颇为惊讶,随即便是向着周淳风询问。 “恩,杨兄弟,燕兄弟汝二人有所不知,这位卢英雄乃是吾山西地界上鼎鼎大名的吕梁山义军的二当家,那吕梁山义军,杀富济贫,除暴安良,声势浩大,远近闻名,听说光是能战之兵便有数千之多,只是额有些不解,那吕梁离着此地甚远,汝却是如何到得此间来的呢”。听得杨天宝相问,那周淳风便是笑着向着他和飞天解释起来,言说到后来,心中有了疑惑,随即便是向着这卢千问道。 “哈哈,诸位兄弟,是这么回事,额们确是占着吕梁上与着金人拼斗,数月之前,额们山下的细作打听得在着陕西华州地界,周侗周老英雄举起了义旗,号召大伙一起抗金,这周侗老人家,江湖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他这一举兵,额们是备受鼓舞,前不久,额们探子又是来报,言说这金人贼酋兀术被着周侗激怒,将着大队精锐前去围剿,额当家的听得这消息,大为震动,寻思着怎样去帮衬一下周老英雄,只在数日之前,额们便是听闻得此间金人粮草在着此间囤积,待得足够便是运往河西,于是额当家的便是下定决心,要抄了这金人后路,如此这般,便是着在行先行探路,额当家的随后领着山上精锐便到”。 眼见得众人俱是心存疑惑,这卢千便是将着详情细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只是,卢英雄,汝却是怎生知晓吾在这山上的”。见得这卢千这般说话,那飞天便是将着最是疑惑的之事又是向着卢千问道。 一听这话,这卢千竟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便又是言道:“燕兄弟,吾在着此间探查之际,正巧遇见了这山下逃脱出了喽啰,在着他们口中额听得汝和杨壮士等人的威名,一听汝的名号,额便是想起了额当家的时时挂着嘴边念道的一人,想到此间,额便是快马加鞭的赶到驻地向着当家的回禀,只这一说,额那当家的便是欢喜的紧,随即便是交待了额几句让俺先来,他随后便是带着人马赶过来,想来按着时辰来算,额这大家的离着此间应是不远矣”。 “甚么,汝是说吾的哥哥便是在这附近不远了么”,乍一听到这了尘竟是在这附近不远,那飞天立时便是激动无比。 却在得此时,那关卡方向又是急匆匆的跑来一个喽啰,转瞬之间那喽啰便已是跑到了众人近前,“报,几位头领,大事不好矣,那官道之上尘土飞扬,似是有着大队人马向着俺们这里厮杀过来矣”。一见着飞天,那人便是急着大声喊了起来,那聚义厅中的诸人听得这话,人人面上都是警觉了起来。 “哈哈,诸位,且莫要慌,大队人马是真,却不是金军,如过所料不错,来者正是额的大哥”。眼见得众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那卢千忙是笑着向着众人解释,听得这话,飞天等人便俱是放下手中酒碗,一溜烟的便是往着那关卡而去,即便是那新郎官周淳风,此刻亦是顾不上许多,紧跟着飞天等人便是一齐向着那山关赶去。 却才到得山关之上,远远的一阵细密的马蹄轰鸣之声便是传入众人耳中,且听着声响,已是愈来愈近,眼见得此,飞天等人虽是欣喜不已,却是也不敢怠慢,吩咐众手下架好军器,很是小心的守在此间,只待前方人马到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尘土飞扬之中,一队骑兵已是急速行到近前,当先得一匹马上一名壮汉正举着一面大旗,大旗之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姜字,眼瞅着这字,飞天的脑海里便是开始寻觅了起来,可是搜索了个遍,却是也记不清认识的人中有哪个姓姜的,于是看向卢千的眼神便是有了些捉摸不定的味道。 却正在这飞天疑惑之际,忽的那道上远远的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循着声音只一看,这飞天顿时便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第一百九十八章 意外的惊喜{三} 且说这盘龙山山关之上,那飞天眼瞅着面前的一队骑兵颇有些狐疑之际,那队伍之中忽的传出了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循着这声,飞天便是定睛观瞧,只看了几眼便是满含热泪急忙吩咐手下开的关门,迎接来人。 “飞天兄弟,可曾还记得五台故人否”.却才进得关来,那人便是一跃翻身下马,接着便是两眼直直的盯着飞天瞅了起来,许久,微微一笑朗声言道。但见得来人约莫三十左右年纪,虽不甚高大,却是丰神俊朗,气宇轩昂,往那一站气势甚是不凡。 那飞天和着云裳二人一见得此人,立时便是激动的往着这人快步奔来,尤是那飞天,此刻即便是腰腹处疼痛无比,却好似忘却了一般。不多时这二人便是来到了此人近前,虽是多年未见,只一眼还是寻到了当年熟悉的模样,眼见得此,这二人眼中俱是泛起了泪花来。 “哥哥,多年未见,汝可安好,可想煞小弟了,师傅和智真大师如今怎样了,吾等在着外面时常念叨诸位的大恩,未尝有一刻敢忘”。一到了尘身边,这飞天便是连忙抓住了了尘的手很是激动的颤声言道。 听得这话方才还笑意盈盈的了尘忽的一下面色便是阴沉了下来,站在那里,只是任由飞天捂着手却是不发一言,眼见得这了尘如此模样,跟着飞天一起赶过来的耶律云裳立时便是花容失色,脸色苍白。“了尘师傅,真宝大师和智真大师却是怎的了”。纠结了片刻,这云裳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听得这话,那了尘忽的便是将眼闭上,只瞬时,一抹清泪便是顺着了尘的眼角流了下来,那站在一旁的飞天和着耶律云裳一见得此,立时心中便是咯噔了一下,显得沮丧无比。 “诸位,诸位,且先进寨吧,今儿个汝等是赶着巧了,额们山寨之中今天正是办着大喜事,姜英雄,卢英雄,若不见弃,便请入得厅中喝杯喜酒吧”。眼瞅着这几人面上甚是忧郁,那杨天宝眼珠转了转,便是哈哈一笑走到几人近前,拱手笑道,随即便是朝着周淳风使了个眼色。 “对极,对极,诸位英雄,今日乃小人大喜之日,如今又是迎得诸位英雄上山,更是喜上加喜,便请诸位赏小人一个薄面如何”。眼见得杨天宝的眼色,这周淳风立时便是会意,随即亦是笑嘻嘻的走到了众人身前邀约了起来。听得这话,了尘等人这才破涕为笑,随即向着身后众军嘱咐了几声,随即便是笑着拱了拱手随着飞天等人入得聚义厅中。 不知不觉,在着推杯换盏之中,一轮月色已是挂上中天,眼见得聚义厅中的众人已是酒足饭饱,多少有了些醉意,于是这飞天便是和着众人一起哄笑着将着周淳风和陈秀娥二人送入洞房,待得事毕,这飞天便是向着了尘示意了一番,于是这二人便是离开人群,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山崖之上。 却才来到崖山,一阵清凉的山风便是拂面而过,被着风一吹,这二人立时便是清醒了许多。 “哥哥,此间只你我二人,吾那真宝师傅和着智真长老到底是怎生回事?还有汝怎生还俗了,还做得这番大事?吾若是不听个究近,只怕这心里却是难安”。片刻之后,这飞天便是叹了口气,向着站在身侧的了尘言道。 听得飞天终是又向着自家问起了这事,这了尘便是苦笑了笑,接着便是踏步上前,站在山崖之上面朝着漆黑一片的大山很是出神的发起了楞了,许久才缓缓的转过身来,借着清冷的月光,飞天却是发现这师兄的面上竟是挂上了泪痕。 “兄弟,一言难尽啊,罢了,即然兄弟问起,俺便将着汝等走后之事说与汝知晓吧,当日智真大师和着俺师傅将着汝等放走之后,硬是等了许久才去向那兀术通报,原本以为如此,吾等便可以瞒天过海,怎料得这兀术其人虽是看似粗狂,心中却实是那精细奸猾之人,虽是面上对着智真师傅相敬有礼,背地里却早已暗自悄悄设套,也是吾大宋软骨太多,吾等这山上终是有人又是被着金人收买,将着吾等之事告发于兀术”。 待得飞天问罢,这了尘便是思忖了片刻,随即便是苦笑着轻声向着飞云言道。一听得又是有人被着金人收买做了叛徒,这飞天瞬时便是气的咬牙切齿,将着崖边的草拿在手中狠狠的揪了起来,发泄多时之后,这才又小声的向着师兄询问如何。 听得飞天追问,那了尘立时便是虎目含起了泪,随即便是胡乱的用手擦了擦,接着便又是向着飞天言道:“兄弟,兀术却是厉害,可智真长老真个也是了得异常,原来早在这兀术与他虚与委蛇之际,他便早已看出了这兀术心怀不轨,于是暗地里亦是早早通知各寺庙做起了准备,谁料到就在这金人压境的档口,智真长老不动声色的将着几名叛徒个揪了出来,正待要发号施令降魔卫道之际,却是被着一名漏网的叛僧从着身后猛刺了一刀,只这一刀之后,智真长老便是驾鹤西归了,俺和俺师傅当时也在场,眼见得此,心中愤怒异常,俺师傅当即便是灭了那私替着大师报了仇,紧接着便是带着已是召集起来的部分僧众一起突围下山,却待逃得生天之际,俺师傅中了金贼毒箭,下山之后便是惨死在俺的怀中,俺气愤之下,便是一不做二不休领着僧众便是就地还俗,带着愿意跟俺走的人往西去了”。 “哦,原来如此,罢了,师兄,这账咱们都一笔笔的记着以后找着金人去讨了,对了,师兄,说来惭愧,吾亦认识汝许久,却是只知汝唤作了尘,却才之前见得师兄大旗上写了个姜字,莫非师兄便是姓姜么”。待得这了尘说完,飞天立时便是心痛无比,许久,这才擦了擦眼泪,故意岔开了话头。 听得飞天这般相问,那了尘面色终是缓了缓,随即便是挤了个笑脸,吐出了几个字:“姜人杰”。 第一百九十九章 意外的惊喜{四} “啊,师兄,原来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小太公姜人杰便是师兄你啊”。 听的师兄了尘这般一说,那燕飞天立时便是呀的一声惊呼,紧接着便很是激动的握住了师兄的手,好半晌才啧啧赞到:“师兄的威名,兄弟自那在得少华山上时便已是听得人提起过,言说这如今河东地界,出了一号响当当的英雄好汉,竖起义旗,驱逐鞑虏,杀富济贫,除暴安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师兄,小弟好生佩服”。 “了尘师兄,汝竟是这般厉害了,小妹这里有礼了”,且说飞天正自大赞着了尘之际,忽得在着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格格笑声,那二人闻得此声,便的都是无奈的莞尔一笑,接着便先后转过身来。 “云裳,汝怎的偷偷来到此间了”。待得转过身来,那了尘便是笑了笑,轻轻的说了一句,话音方落,在着二人身后不远的一株大树之下,忽的便是闪出了一个婀娜身形,这人听得了尘之言,便是朝着了尘吐了吐舌头,接着快步向着二人走来,原来,来人正是耶律云裳。 却才走到近前,忽的便是听得这了尘这般言说,那耶律云裳立时便是小嘴一噘,佯装不乐:“了尘师兄,飞天,汝二人也真个是不爽利。有甚话不能当着小妹面一起说的”。 听得云裳这般言语,那二人不由得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云裳,有些年头未见啦,汝的唇枪舌箭依旧犀利无比啊”。片刻之后,这曾经的了尘如今的姜人杰很是感慨了一番。 一听这话,那耶律云裳便是格格一笑,将着鼻子一哼两手一插,翘起嘴角,似是得意无比。 “师兄,师妹,正好汝等都在这,吾等便言归正传吧,师兄,如今汝是为着少华山之事而来,恰好兄弟便是奉了那周老爷子之命,前来着河东地界寻求义军相助的,另者,师兄,吾师傅行者武松,汝是知道的,此次他亦是一同出山来了,只是和吾二人分头行事罢了,若是此刻他知晓这小太公便是你,不知该有多高兴”。三人说笑了一阵,那飞天便正色向着姜人杰言道。 “贤弟贤妹,不瞒二位,额这几年在着吕梁山中扎下大营抗击金人,承蒙四方英雄抬举,推举额做了义军首领,几年下来,额们已是有了七八千人,如今闻得少华山之事,哥哥和着几位头领商议,这蒲州地界乃是金人后方囤积粮草的大营,于是额便是挑了三千人马,星夜兼程来着此间,若是苍天保佑,让额们釜底抽薪事成,金人军心自会不稳阵脚大乱,待得那时,额们和那周老爷子里应外合,破那金人之围便是大大的多了几分把握”。 见得飞天向着自家说起了正事,那姜人仁亦是收起了笑颜,随即亦是正色向着飞天言道,言谈之中,镇定自若,不疾不徐,隐隐之间一股王霸之气便是由着眼眸之中流露出来,只把那飞天云裳二人看得是心服口服,称赞不已。 “兄弟,哥哥忽的想起一事,额军中有着一人,虽是贤弟和他二人彼此不识,然这人却是与贤弟有着莫大的渊源”。片刻之后,这姜人杰忽的眼眉一动,想起了一桩事了,随即便是向着飞天说起。 “哦,哥哥,此人确是何人,怎的说与小弟有着渊源,还请哥哥明示”。听得这姜人杰如此一说,这飞天心中甚是好奇,随即便是期许的问道。 眼瞅着飞天一副很是激动的神情,这姜人杰便是点了点头呵呵笑道:“兄弟,汝虽是未曾见过汝的生身父母,可是汝的武师傅应该告诉过汝,汝的爹爹燕青却是何人吧”。 “回师兄,武师傅却是曾将着吾父母的事迹告之于吾,吾的爹爹想当年乃是水泊梁山上的一条响当当的好汉,江湖人送绰号浪子燕青的便是”。听得这姜人杰这般相问,燕飞天便是如实相告。 话音未落,但听得这姜人杰便是一阵哈哈大笑,随即便是抬头看了看天,接着朝着飞天又是定定的看了几眼笑着说道:“兄弟,如今天色尚早,左右无事,不若汝即刻随额去山下额的军中走上一趟,到得那里,汝二人互相见着再自行言说,汝看可否”。 “师兄,吾也跟着去,这回汝二人可休得再丢下吾”。那飞天尚未答话,身旁的耶律云裳已是嘟着嘴先自说了起来,那二人眼见的此,俱是倍感无奈,只得笑着允了,议定了此事,这三人便是不在耽搁,于是便是去那新房之中与那一对新人又是道喜了一番,随即便是由着姜人杰领头下山而去,那杨天宝听得此话,心中亦是来了兴致,于是便是随着这三人一道而行。 不多时,这几人已是来到了山下,此刻那原是金人盘踞的营地之中,已是灯火通明,军帐林立,但见得一簇簇军帐虽是不甚大,却是置放的很是规整,诺大的军营之中,除了来回巡查的巡哨之外,竟是未曾闻得一点杂乱呼喊之声,而那映入眼帘的众每人身上都是穿着红袄,头扎红巾。这些汉子个个昂首挺胸,身体精壮,一看便都百战精兵,眼见得这姜人杰军中大营这般威严整肃,这跟随而来的三人不由得都是打心眼里由衷的佩服。 “呼延兄弟,汝且出来一下,额给汝将人带来了,汝二人好生叙叙旧”。却才近得那中军大帐,这姜人杰便已是大声的向着帐内呼喊起来,只片刻之后,那帐内便是传来了一阵粗豪的哈哈大笑之声,随即便是门帘一挑,一个顶盔挂甲的彪形大汉便是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但见得这人身高足有九尺开外,生的是方面大耳,虎背熊腰,颌下一抹虬髯,两只环眼精光四射,端得是威猛霸气,气度不凡。 “哥哥,这几位却是甚人,哈哈,先让额来猜上一猜”。片刻之后,这人便是信步来到了飞天等人身前,接便是笑着上下打量起了眼前几人,看罢多时,这人忽的便是一笑,定睛向着飞天看去。 第二百章 意外之喜{五} 却说那山下姜人杰大营之中,飞天等人随着姜人杰来到营中,随着他的一声呼唤,一名英武精壮的汉子便是来到了众人身前,仔细打量了片刻便是直直的盯着飞天望去。 眼瞅着这汉子这般好奇的看向自家,这燕飞天心中亦是显得好奇不已,随即便是笑了笑向着那汉子言道:“这位兄台,汝且猜着甚了,莫非吾的脸上已是写上不成”。 听得这话,那汉子和着周遭众人立时便都是呵呵笑了起来。“哈哈,汝脸上未曾写着字,可是额已是知晓汝是甚人,汝乃是水泊梁山之上,浪子燕青的儿子燕飞天是也,额猜的可是对么”。 “哈哈,不才正是在下,呼延,呼延,这位兄弟,汝莫非是那双鞭将呼延灼的后人”。听得这姓呼延的汉子这般一说,飞天便是笑了笑一抱拳,却在此时,脑中忽的便是忆起了武松师傅曾和自家提起过的往事,想着想着便是想起了一个人来,随即便亦是仔细打量起了面前之人,只瞬时之间,这飞天便是猛的一拍脑袋,惊喜的向着那人叫道。 眼见得此,那人忽的便是神情有些激动起来,紧走了几步,便是抢步上前,一把拉着飞天的手哽咽的着言道:“兄弟,额正是那呼延赞的儿子呼延信是也,想当年,额爹爹和汝爹一道在着梁山之上,替天行道,护国卫民,是何等的英雄了得,随后,哎,后来平了方腊后,额爹爹又是入营当了军官,回来随着刘光世将军在着淮西与那金兀术厮杀,不幸壮烈殉国,想是额爹爹大战之前已是晓得凶多吉少,便是赶着额娘亲回到了这山西老家来,若非如此,只怕兄弟额亦早已没了命了”。 那飞天和着云裳等人听得这呼延信如此一说,俱是各自想起了心中的悲伤事来,只瞬时这营帐门口便是沉寂了下来,人人面上皆是罩上了一抹忧伤神情。 “诸位兄弟,且莫站在帐外,额们且都进去说话”。眼见得众人俱是这般神情,那姜人杰看在眼中甚是不舍,于是便急忙招呼众人进帐说话,如此一来,众人便是纷纷恢复如此,互相谦让着走入帐中。 “哈哈,燕兄弟,不知燕兄弟如今年方几何”。待得众人分宾主坐下,那呼延信便是笑嘻嘻的又向着飞天问道。 听得这话,飞天赶忙便是站起身来拱手言道:“呼延兄弟,某今年一十有九,算来也是不小了”。 “哈哈,若是这般一说,额痴长了汝两岁,便贪个大,充作哥哥如何”。听得飞天之言,那呼延信便是哈哈一笑。 “啊,汝才大了飞天两岁啊,吾原以为汝大他十岁有余呢”。那呼延信话音方落,冷不丁的一个角落里传出了一阵惊讶的言语,众人闻听这话,俱是有些惊愕,随即便是转脸看向那里,一看之下不觉皆是有些好笑起来,却原来说话之人正是随着飞天一道而来的杨天宝。 那杨天宝眼见得众人看向自家,便是皱着眉抓了抓脑袋,接着便是直愣愣的言道:“怎的,额又未曾说错嘛,汝等看这呼延兄弟长的,可是显,显,显得老气么”。言说到最后,一眼瞥见了飞天和着云裳二人不善的面孔,这杨天宝立时便是有些心虚,低声磕巴了起来。 “哈哈,这位兄弟快人快语,额倒是喜欢,飞天,这位姑娘汝等且莫要这般瞪他,他说的也是实情,额却是长的熟过了些,哈哈哈”。那飞天和云裳二人正自有些尴尬,在着心里替着杨天宝捏着一把汗之际,不想那呼延信竟是哈哈哈大笑的自嘲了一番,言语之中竟是毫不在意,如此一来,这飞天等人在着心中看那呼延信更是亲近了许多。 听得呼延信竟是这般豁达,那方才冒失而言的杨天宝却是自觉有些羞愧起来,于是便是红着脸站起身来,向着那呼延信龇牙一抱拳:“兄弟莫怪,俺杨天宝自小便是粗鲁惯了,嘴上没个把门的,还望兄弟海涵”。言罢又是拱了拱手。 “哈哈,杨兄弟说的哪里话来,兄弟快人快语,额心中便是喜欢这样的直爽汉子,兄弟且莫记挂在心”。一见这杨天宝已是有些愧疚模样,那呼延信便是走将过去,将着拳在着杨天宝胸口锤了几下,旋即二人便是面对而立,呵呵的笑了起来。 待得这二人嬉笑了一阵之后,那姜人杰便是向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坐下说话,屋中一干人等听得这话,纷纷各自落座,等着看姜人杰要说甚话。 “呼延兄弟,诸位兄弟,这位便是额在五台山上时的师弟燕飞天,这位亦是额在五台的旧识耶律云裳,那位兄弟唤做杨天宝,这位兄弟可不简单,他便是曾经雄霸洞庭湖,与那赵宋官家争天下的大圣天王杨幺的亲侄,因是落了难遇见了飞天兄弟”。 说到此间,这姜人杰忽的便是显得有些激动起来,随即便是将手指着飞天又是对着一众大小头目言道:“额们此番来着这里,是为了助那河西少华山周侗老英雄一臂之力,如今巧了,额的这个师弟正是周老英雄派到河东来寻找援手的特使,哈哈,汝等说说,此等际遇岂非天意么”。那一众头领听得这话,俱个是惊讶不已,啧啧称奇。 待得众人交头接耳的一番私议之后,那姜人杰便是摆了摆手,随即又是向着飞天一抱拳,很是肃穆的问道:“飞天兄弟,汝且放心,那周侗老英雄即是汝的师爷,那便也是额的师爷,再有一出,周老英雄跟着额师傅和智真大师乃是好友,年轻之际多曾有过际遇,即便没有这些,就凭着周老英雄的威望和他干的这些大事,便值得额们江湖兄弟拼死一搏,额话便放在这,额们这次出来,若是救不脱少华山,额们誓不回返吕梁”。 以呼延信为首的一众大小头领,听得自家大头领这般一说,立时便是群情激动,嗷嗷直叫,那飞天和着云裳看在眼中,立时便是眼眸一热,眼中渗出了激动的泪花来。 第二百零一章 计取蒲州城{一} “众家兄弟,汝等且都上前来看,此图上所标绘黑圈之处,便是那金兀术在这河东屯粮的大本营蒲州,离着这盘龙山约莫有着三四十里路,前番探子已是去了那里探过,那蒲州城中驻有一千金兵还有着金人扶持的傀儡军约有两千人,防守颇为严密,而在如今,额们出山的消息他们已是得知,如此一来,这仗却是该怎生来打,诸位兄弟有何高见”。 姜人杰大营之中,此时虽已是近的夜深时分,可是那大帐之中却是灯火通明,人头涌动,在着正中的一方大桌之上,那姜人杰正指着桌上铺着的一张地图向着帐内的众人询问到。 “这有何难,他们有三千人,额们也有三千人,便是直接上去厮杀得了,想额们吕梁山义军与那金人已是战过多次了,除了那金人精锐难打之外,那些腌臜的傀儡撮鸟,额们可还从来没输过”。话音方落,那帐中立着的一个粗豪汉子便是大声嚷嚷了起来,此话一出,那一众首领都是哈哈大笑,随即便都是附和着说了起来。 听得这话,那坐在交椅之上的姜人杰便是将着头摇了摇,随即便是笑着言道:“诸位兄弟,若是在平地之上,额们与那金人见仗,却是不惧他们,可此刻要命的是,这些金人已是探得额们要来打他们,必定是死守着城不出,如此以来,额们便是亦奈何不了他们,额们此次出来,粮草带的亦是不多,不足以与这些贼厮打消化之战,因此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听得这话,帐中众头领立时便是鸦雀无声,正在这众人一片沉寂之时,忽的见得一人悄然站起身来,慢慢的踱到了场中,一见得有人站出,一干众人皆是停下议论,纷纷向着那人看去。 “哥哥,众家兄弟,小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但见这人行到场中团团一揖,随即便是轻笑着向着姜人杰言道。 “哈哈哈,兄弟有何良策,但说无妨”听得这人言语,那姜人杰便是哈哈一笑,很是期待的向着那人摆了摆手,原来出来说话之人正是随他一同入营的燕飞天。 听得师兄同意,那飞天便是略作思忖,接着便是向着众人朗声说道:“师兄,良策现下却是未有,金人知晓汝带着大军前来,必定是严加防范,吾等若是硬来,只怕颇难得手,不若先派人混入城中,来个里应外合,如此一来,事成便是有得几分把握“。 “额,兄弟,此法虽好,可是该派着何人前往,却又怎生入得那城中”。话音方落,那端坐正中帅椅之上的姜人杰便是略蹇着眉头向着飞天问道。随着这话,那帐内的众大小头领亦都是皱起了眉头,各自想着该是何人前往和着怎生入内。 眼瞅着众人皆是这幅表情,飞天便是笑了笑,接着朗声言道:“诸位,莫要烦恼,若是诸位信得过吾,吾便替着大伙走上一遭,至于怎生入得那城中,诸位,此刻正有一天赐良机。前者吾在那盘龙山上,和那盘龙村中的村正刘老丈攀谈过,最近这金人在这蒲州地界,到处征粮抓丁,听闻那两千来人的傀儡军中有着一大半人便是因此当的兵,吾在想,莫不如吾等挑些人手,充作金兵,将着一些粮草和着兄弟押入那大营之中,待到那时,吾等便来个里应外合,一举破了那寨子。如何”。 “好,甚好,如此便依着兄弟,额这营中人马便由着兄弟,随意挑选”。话音方落,那姜人杰便是眼睛一亮,猛的站起身来,抚掌大笑着赞叹到。 “哈哈,兄弟果然厉害,既如此,那哥哥便陪着兄弟走上一遭,却是如何”。待那姜人杰将话说完,呼延信便是笑嘻嘻的走到了飞天身前,拱手言道。 “兄弟,这等紧要之事,却又怎生少得了额”。便是在得此时,立在飞天身侧的杨天宝亦是哈哈大笑言道。 眼见得这二位自告奋勇,飞天心中不禁大喜异常,随即便很是用力的笑着拍了拍二人的肩头,很是欣喜的点了点头,便是在得此刻,飞天却是见得这耶律云裳亦是要开口说话,只一瞬时,飞天便是想到了这妮子要想干甚,于是慌忙便是将着她的手一拉,紧走了几步将她拽到了姜人杰的身边,皱着眉头言道:“哥哥,此去颇为凶险,吾便将云裳拜托于汝了,且好生看管于她,莫要让她妄为”。 话音方落,这飞天立时便时觉得臂弯之处猛的一阵生疼,只这一痛,飞天立时便是知晓这云裳此刻是甚模样,于是便是忍着痛陪着笑脸转过了身来,只这一转身,果然便是瞅见这云裳正红着脸一脸憎恨的模样。 “飞天,汝这是甚意思,汝是瞧不起吾还是怎的,难道吾便只会冲动给汝拖后腿么”。眼见的飞天看向自己,这云裳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噼里啪啦便是一阵怒喝,只把那帐中的诸位头领看得人人唏嘘,偷笑不已。 “云裳,云裳,汝莫要责怪飞天,他的心意哥哥已是知晓,此去那城中确是万般凶险,汝一个女子若是同去,诸多不便,若是被人认出,恐真个误了大事,此事关系甚大,一招不慎重,便是可能前功尽弃,若是失利,只怕那少华山上更是要吃紧了,云裳,听着哥哥一句劝,这回便留在哥哥这里,待得飞天他们事成,额便领着汝一道前去相助如何”,眼见得飞天云裳如此模样,那姜人杰亦是颇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走下位来,陪着笑好生安抚。 听得这姜人杰一番言语,那云裳渐渐的便是平息下来,立在一旁眼中垂着泪沉默不语,眼见得此,那姜人杰微微叹了口气,便是向着众头领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皆是退下,那一众大小头领见得如此,便是悄悄的退了出去,不多时,那众人便已是大多散去,唯有那杨天宝还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呼延信一见如此,不由得便是轻轻摇了摇头,将着这杨天宝给生拉硬拽了出去,只片刻之后,这帐内便只剩的飞天和着云裳二人对面而立。 第二百零二章 计取蒲州城{二} 盘龙山,姜人杰中军大帐之中,那姜人杰一见场中气氛颇为微妙,随即便是招呼众手下悄悄退了出去,只片刻之后,这大寨之中便只剩下了燕飞天和着云裳二人沉默以对。 “飞天,此去一定要小心,平安归来,吾在这里等着你”。沉寂了片刻,这云裳终是将着已是渗出泪来的眼角轻轻擦了擦,接着便是笑了笑轻声向着燕飞天言道,听得这话,飞天心里顿觉一股热流涌动,立时便是有了上前抱住云裳的想法,可是刚将这手伸出一半,却是悬停在了半空停滞不前,许久,飞天便是将着手向着脑后挠了挠,接着便是嘿嘿的晒笑了起来。 便是在此时,忽的这飞天只闻得耳鼻之中一阵清香传来,紧接着一具温软的身躯随即扑到了自家的怀中,瞬时之间飞天脑中便是嗡的一声,颇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嗯哼,那个,飞天,云裳,该走了”。许久,忽的门帘一闪,紧接着一道略显的有些语塞的声音便是传入了正自相拥的二人耳中,闻得此声,那云裳顿时满面绯红,呀的一声轻呼,急速的从着飞天怀中挣脱出来,躲到帐中一角低下头很是扭捏的揪起衣角来。 “额,这个,天宝,汝所言极是,吾等这便跟汝一道回山”。那亦是回过神的飞天,亦是面上一片火红,长吁了一口气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兀自正偷笑不已的杨天宝,这才磕磕巴巴的言道。 “那个,那个,云裳,吾等一起回去吧”。待得瞪完杨天宝,这飞天便是小声的向着云裳招呼起来,听得此声,云裳抬眼看了一下飞天,便是声若蚊蚁一般,轻轻哼的一声,几不可闻,见得此番情形,那杨天宝再也忍将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这一笑便是惹的那燕飞天和着耶律云裳不约而同的向他怒目而视,而这厮眼瞅着二人模样,竟似不已为意,把嘴一撇,趾高气昂的撩开门帘大步而去,只余下那帐中二人哭笑不得。 翌日一早,天刚破晓,这飞天和着杨天宝二人已是换上了一身找来的金军衣着穿戴了起来,随着二人身后,盘龙山上的众人亦是紧随其后,鱼贯而出,而在那姜人杰的大营之中,呼延信早已领着十数名扮作金军装束的手下静候以待,在着这些人身后,那一身戎装的姜人杰和着卢千二人正领着全营的将士肃然而立。 “姜大哥,师兄,吾等马上便是要出发了,这盘龙山合山人等还有云裳吾便托付给汝啦”,不多时,这飞天便是来到了姜人杰身前,随即便是一抱拳向着姜人杰大声嘱咐起来。 听得这话,那姜人杰朝着飞天上下打量了许久,这才呵呵一笑,大步上前,猛的一把抱住了飞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背,很是动容的言道:“兄弟且放宽心,只额在着此间,便可保得这里周全,即是这般,吾便领着众兄弟等着汝的信号了,还有,汝的这伤不碍事吧,昨夜吾才知晓汝在争斗之际中了一箭,昨天也才刚刚醒来,身子虚荣的狠,不若这样,汝替吾领着众兵在外接应,哥哥额替兄弟走上一遭如何”。 “哈哈,多谢兄弟挂念,小弟确是受过些皮肉伤,可是昨日自打见了哥哥之中,心中欢喜无比,且昨夜又是踏实的睡了一觉,早已不碍得甚事了,兄长但请放心,小弟亦不会拿着自己身家性命开玩笑,还有此间众多弟兄需要汝来统领,汝的担子亦不轻啊,就依了昨日之言吧,喏,哥哥,且看看小弟这易容易的如何,若不仔细观瞧怕是认不出来小弟了吧”。听得姜人杰之言,这飞天心中甚是感激,于是便下定这决心要走上一遭,想到此间便是拍了拍胸脯向着姜人杰言道,言说到最后,很是得意指着自家的面庞嬉笑了起来。 “哈哈,燕兄弟这易容之术当真了得,方才若非汝自家上前说话,不然的话,兄弟额都不敢认了”。这飞天话音刚落,那站在姜人杰身后的卢千已是抚掌大笑起来。 “可不是么,却才汝等从那山上下来之际,额还和着卢头领和着呼延信二人暗自疑惑了片刻,这山下哪来的金兵,后来再一想才记起昨夜在着大帐之中商议之事,仔细看了许久这才看出你了,好手段,当真好手段”。听得卢千称赞,这姜人杰亦是赞不绝口起来。 听得这二位俱是赞叹不已,这飞天心中早已是乐开了花来,于是便是将着手向着云裳一指:“喏,二位哥哥,这好手段便是她所有,若是此番吾等破得大跌,论起功劳,可不能忘了这位”。众人听得这话,俱是惊讶无比,都未曾想到这如花似玉的一个娇弱女子竟是有着此等好手段,惊叹之下,众人便是纷纷向着已是有些害羞的耶律云裳竖起了手指来。 “哥哥,这等雕虫小计何足道哉,其实这都是当年吾为了偷逃出来玩耍不想被人发现所自己瞎琢磨的,未曾想到如今却是派上如此用场,当真是让人好笑”。眼见得众人皆是称赞自己,这云裳甚是羞涩,同时心中亦颇有些暗自得意,欣喜之下,便是将着这易容本领的由来和盘向着众人托出,听得这云裳的易容本领竟是这样来的,这一干人等俱是乐的哈哈大笑起来。 片刻之后,众人说笑完毕,这飞天便是走到了那新婚燕尔的周淳风身前,笑着说道:“新郎官,未曾想到汝大喜过后,吾等便要去干这件大事,想来借着汝的喜气,此番前去必定是马到成功,吾等走后,汝等须领着合山众人听着吾师兄的号令,不得有误,兄弟,这一山的老少都交给你了,且小心行事”。 一听得这话,那周淳风立时便是眼圈一红,很是激动的向着飞天一抱拳,眼见得此,飞天心中甚是满意,于是便又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向着已是列队等候好的众人瞅了瞅,接着便是眉头一挑,跃上战马,向着姜人杰等人一抱拳,旋即领着已是整装待发的众弟兄迤逦向前。 第二百零三章 计取蒲州城{三} 三月时分,天气已是转长,此际又是午后,和煦的眼光照在人的身上甚是觉得舒服,而在得此刻,离着这盘龙山东北方约莫数十里的地方,有着一条长长的坡道由东向西绵延,而在这坡道中有着一块甚大的台地,在这台地之上赫然有着一座古朴的城池坐落其上,近来因是得着警讯,城中的金将便是四下里拉着民夫来此修缮,几番归置之下,这座不大的城却也是城高沟深,远远一望,颇有的几分雄伟气派。 “尔等快些,慢慢吞吞的,都给俺走快些,他娘的,尔这贼厮是未吃饭还是怎的”。此际,那城门口入口地方,正有着一张长条桌凳放在那城门入口左侧,在那桌凳之旁,还有着一张躺椅置在那里,而此时,那躺椅之上的一名军官模样的肥胖汉子正一边啃着果子,一边口齿不清的向着城墙边正干着苦活的民夫大声呵斥,听得这人呵斥,那一旁的伴立的几名金兵立时便是哇呀呀怪叫一片,提着皮鞭便是冲向了一名已是累的有些脱力的汉子。 不多时,在着皮鞭厮打之下,那汉子便是发出了渗人的惨叫之声,而在着汉子周遭干着的活的一众民夫眼见的此凄惨景象,人人心中都是惊惧悲愤至极,眼瞅着这人已是被打的皮开肉绽,口吐白沫,眼见得已是不成了,却是未曾有的一人敢上前求情,便只在着众人观看之下,未曾过的多久,任那金人再怎生厮打,却是不再动弹一下亦不发得一声,眼见得此,一名金兵便是蹲下身去,拿着手指在他鼻尖探了探。 “阿鲁大人,这南蛮子怎的这么不禁打,俺们却才还未使得多大气力,这撮鸟已是断气了,真个扫兴”。片刻之后,这金兵面露鄙夷的朝着那汉子瞥了几眼,接着便吐了口吐沫,随即便是走到那躺椅前冲着那正吃着果的阿鲁大人一抱拳。 “娘的,老子的话尔等这些鸟人没听得进去还是怎的,现在这修城的人便是不够,尔等还这般下手,真是晦气,罢了,汝去找两个贼厮,将着这撮鸟丢到那埋坑里去”。听得这话,那胖子显得很是扫兴,狠狠的将着果子咬了一口,接着便是将着果子狠狠的扔到地上,转身冷着脸将着那来禀报的金兵骂了一阵,接着便一屁股躺倒在那躺椅之上眯着眼养起了神来。 “你,你。尔等两个撮鸟且出来,将着这腌臜给抛到那坑里去”。这被骂的金兵想是吃了羞辱,心中有火,随即便是应承了一声,接着便是走到了那正在干活的众人之中,随手揪了两人出列,连踢带踹的将着二人赶到了那被他打死的民夫身边。那两个民夫见得这金人凶悍,纵是心中有火,却是敢怒而不敢言,便只得叹了口气,暗自垂着泪抬起那死尸往着一处土坑走去。 “兄弟,且莫要冲动,忍了这口气,忍忍”,且说这二人忍气吞声的将着尸体抬往坑中之时,那金人军卒却是不曾晓得,此际离着他约莫数十步之远的城墙之下,正有着一名青壮汉子一脸怒容的欲要上前厮打,便是正要上前之际,这汉子猛的被着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给死死扯住。 “牛叔,这金人如此草菅人命,不拿额们当人看,额咽不下这口鸟气”,眼瞅着这中年汉子拉着自己一脸惊惧的小声苦劝,这青壮汉子立时便是火往上涌,来了脾气,随即便是将这牛叔的手猛的一打脱,向他很是不满的瞪了一眼小声呵斥到。 “且莫这般,关兄弟,千万莫要大声,如今额们都被这着金人困在此间,断不可鲁莽,瞧着没,额们被捉来这十来天,这已是死的是第四个人了,这些金人不拿额们当人看,稍有偷懒或是懈怠便是一顿毒打,可是额们能有啥法子,姑且先忍忍”见得这姓关的汉子愤愤不平,那唤做牛叔的人更是恐慌无比,豆大大汗珠都顺着额头淌落了下来。 那姓关的汉子被这牛叔一说,顿时便是蹇起了眉头,沉默不语,许久,才很是郁闷的冷哼了一声,转身欲要离去。 “方才是哪个鸟人哼的,挺有种啊,要是条汉子,便站将出来,且让老子看看尔这鸟人是何面目”。却在这姓关的汉子刚刚转身,那躺在躺椅里的那个胖子阿鲁便是恼怒的呼喊了起来,循着这声,那几名监工的金兵立时便是将着眼四下里寻觅了起来,只这一看,那立在关姓汉子身边的牛叔立时便是腿脚打颤,浑身筛糠一般。 “原来是你这鸟人,不好好干活,竟敢顶撞俺们,方才死人尔是未曾瞅见么,莫非尔是要去和他做个伴么”。却说那牛叔正自打颤之际,忽的一名金兵眼光便是锁在了他的身上,眼见得此,这金兵立时勃然大怒,挥着皮鞭,一边骂着一边向着那牛叔走去。待得近到身边,那金兵便是将牙一咬,猛的便是将着手中的鞭子向着牛叔挥去。 却待这鞭子堪堪要打到已是惊慌的有些失神的牛叔身上之际,忽的斜刺里一只粗壮的大手猛的便是伸了出来,只一把便是紧紧的将那金人的鞭子给抓在手中,那金兵见得自家的鞭子竟是被人抓在手中,心中又惊又气,随即便是咬着牙欲要将着鞭子从那汉子手中给抽出来,哪知自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鞭子竟是文丝未动,惊惧之下,这才好生仔细的打量起了面前的人来。 但见得这人约莫有着二十左右年纪,生得是身材高大,虎背熊腰,面色微红,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正直愣愣的盯着自家观看,眼瞅此人样貌,这金兵竟没来由心中暗自有些胆怯起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竟是猛的将手一松,退后了几步,随即拿着手指着这汉子,怒声骂道:“尔这鸟人,活腻了么,是何来头,敢动你爷爷的鞭子”。 听得这话,那汉子仰天便是哈哈一阵大笑,随即便是面色一沉,用手指着那金兵大骂到:“呸,尔等鸟人,额便是羞辱尔了,又待怎的”。 第二百零四章 计取蒲州城{四} “呦呵,口气不小么,倒是条汉子,汝等且退下”。 且说那蒲州城城门口,那正自躺着惬意无比的阿鲁大人,忽得听闻得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吵闹之声,闻得此声,这阿鲁立时便是费力的挪动着肥大的身躯从着椅子爬了起来,随即便是一脸凶光的扯着一条鞭子往着那已是团团围住的人群走去。 “怎的,额便是看不惯汝等恃强凌弱,堂堂正经大金国官家老爷竟是这般草菅人命,却是怎生叫人心服口服”。眼见得这肥硕的身体向着此间挪来,这姓关的汉子便是将头一昂,两眼怒视着阿鲁大声喝到。 “大胆,汝这个腌臜泼才,竟敢这般与俺家大人说话,汝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来人啊,与俺将这贼厮拿下,听候大人发落”。却才话音方落,那方才欲拿鞭子暴打这汉子一顿的金兵立时便是气的不清,不待阿鲁说话,就气呼呼的向着周遭围观的几名金兵招呼起来,那几名看热闹的金兵一听这话,俱是嗷的一声,挥起兵刃就往上冲。 眼见得这些金兵就要到的近前,忽的只见一道人影拦在了这汉子身前,只见来人苦着脸,见着众金兵慌忙便是拜倒在地,叩头不止。“诸位军爷,且莫要跟这鲁莽汉子计较,这厮向来不识得体面,还望诸位大人勿怪,小的这就拉他一起去干活便是”。话音方落,这人便是一把扯住汉子转身就是要走,这人正是方才唤作牛叔的那位。 一众仗势欺人惯了的金兵方才因着那汉子吃了羞辱,却是怎肯就此罢休,眼瞅着便是要进到那汉子身前,忽得见得一中年人拜倒在地口中求饶不止,眼见得此,一众金兵便是颇有些不耐烦起来,随即便是向着他大声怒骂了起来:“尔这好不晓事的猪狗,尔的招子坏了么,没瞅见老爷们要抓叛党么,尔要是想活命,快些给俺们让开一条道,若不然,俺们便是连你一起抓了”。 听得那众金兵竟是不肯罢休,那牛叔立时便是急的火急火燎,连忙向着众金兵作揖赔罪,只求这金人放了那汉子一码。这一众金人眼瞅着牛叔还是拦着自家求饶,俱是显得急躁不耐烦起来,当即便有着一名金兵,抬起脚来猛的就是向着牛叔狠狠踢去,却是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只见那金人忽的面色一惨,接着便是摔倒在地,惨叫连连,却原来,那姓关的汉子眼瞅着牛叔有险,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脑子一热一咬牙,抬腿就是迎着那金人横扫了过去,于是便有了方才那一幕。 “娘哎,疼死俺了,众弟兄们,这贼厮指定是疯了,汝等快些将他捉了来与老子报仇,汝等捉了他,老子晚上在天香楼摆酒招待众位兄弟”。那被踢倒在地的金人军卒受了此莫大羞辱,心中恼怒至极,欲要站起声来去打那汉子,怎奈刚一抬腿一阵剧痛便是从着腿上传来,惊怒之下,这军汉便是招呼一众同僚上前替着自家报仇。 耳闻得捉得这人晚上有酒肉可食,那旁边站的五六名军汉俱是恶狠狠的嚎了一声,接着张牙舞爪的便是向着那汉子扑了上去。眼见得众手下已是蜂拥上前,料想着马上便有一出好戏好看,那阿鲁大人竟是重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中,抓起一只酱肘子,一边满嘴是油的啃着,一边狞笑着瞪大了双眼向着场中望去。而在得此时,那城墙下的一众正卖力苦干的民夫,眼见得有人要与金人恶斗,亦是便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很是揪心的偷眼观瞧起来。 “牛叔,汝且退后”。眼见得几名如狼似虎一般的今日已是蜂拥上前,那大汉竟是丝毫不惧,猛的便是将着护在身前的牛叔往着身后一拉,随即便是抄起了地上的一柄锄头,迎着那金人便是一记横扫千军,只瞬时,这锄头便是带着一阵呼呼风响扫向了众金兵,那一众金兵哪曾想到这人竟是速度如此之快,竟敢抄家伙来打他们,惊愕之下,人人俱是表情大变,冷汗直冒,纷纷向后躲闪而去。 便只这一下,那一众围观的众民夫皆是看得心花怒放,激动不已,许久以来,这些人被着金人强征在此,每日吃不饱穿不暖,还不时受着金人打骂,倍受羞辱,如今见得竟是有条好汉将着平素张狂的金兵逼的如此狼狈,怎能不叫人欢喜,激动之下,竟是有的几人脱口叫起了好来,那一众金兵却才吃的羞辱,又是闻得有人交好,立时便是羞怒无比,恶狠狠的转身向着身后那一众民夫狠狠的瞪了起来,眼见的此,那方才叫好的几人立时便是冷汗直冒,慌了手脚,暗自在着心中打起了自家耳光,端的是后悔不迭。 “汝等这些撮鸟,一人做事一人当,有种冲着小爷来,莫要拿着平民百姓撒气,免得让人耻笑”。却说那关姓汉子眼瞅着众金兵似是要拿着百姓撒气,这汉子胸中立时便是涌起了一股豪气,随即便是将眼一瞪,大喝了一声,冲着那些金兵便是奚落了起来,听得这话,那众金兵更是羞怒至极,人人心中俱是有了要将这人除了而后快之感,于是这几人亦不再搭话,只是缓缓的转过身形,将着手中兵刃摆开,杀气腾腾的向着那汉子走去,只这一来,那金人身后的众民夫俱是脸色大变,替着那汉子担忧不已,更有胆小者已是不敢再看,猛的便是回转身,双手捂起了脸来。 只片刻之后,这几名金兵已是呈着扇形合围了上来,但闻的一声吆喝,这些金兵便是各自提着兵刃一拥而上,只瞬时间,那战团之中便是呼喝连连,叮当声响不断。 “阿鲁,城下却是怎生回事”。便在这汉子与那众金兵苦斗之际,忽的那城墙之上闪出了一个脑袋来,但见这人想着城下瞅了瞅,随即便是一皱眉,向着那阿鲁的方向大声呼喊了起来。 却说那阿鲁正自看得眉飞色舞,欢喜连连,猛的耳边便是传来了一声询问,这阿鲁慌忙便是抬头向着城上瞅去。 第二百零五章 计取蒲州城{五} 却说那城下正自恶斗正酣之际,忽的那城墙之上传来了一阵怒声,循着这声,那阿鲁便是慌忙起身,许是有些措不及手,又是身躯肥硕,挣扎了几下竟是未站的起来,恐慌之下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已是滴落下来。 “大人,此间民夫之中出了一个刁民,屡屡不听使唤,穷凶极恶至极,竟是辱骂俺们大金,俺手下兄弟气不过,正要将他捉拿归案”。挣扎了几下依旧站不起来,那阿鲁索性便是任命,朝着城墙之上一拱手,咬牙切齿的回禀。 便是在得此时,那阿鲁话音方落,忽得连着两声哎哟之声从着那战团之中传了出来,一听的这声,那阿鲁便是张大了嘴吧,似是很是不可思议一般的楞在了当场,只这一愣之际,忽的又是先后有着两声噗通声响传入了那阿鲁耳中,循着声音,这阿鲁转身一看,登时气的火冒三丈,却原来是方才与那汉子恶斗的两个手下已是被着那人扔出了圈外,二人俱是鼻青脸肿,不忍直视。 “哈哈哈,额原还以为汝等大金军汉有多了不起,却原来俱是这般草鸡似的不堪一打,真个是笑煞人也”。只片刻之后,一阵刺耳的笑骂之声亦是传到了这阿鲁耳中,耳闻得此,那阿鲁又是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个手下,立时便是显得羞愧无比,于是一咬牙,两手猛的一撑,终于从那椅子中站立了起来,紧接着这阿鲁便是疾步走到了那长桌之旁,抄起桌上的一碗水,猛的惯了几口,紧接着便顺手抄起了自家使惯了的一柄短斧,哇呀怪叫着向着那关姓汉子直冲过去。 “汝等几个丢人显眼的家伙,还不与俺闪在一边,且看俺是怎生来收拾这张狂小子的”。待得快步奔到那战团近前,眼瞅着剩下的几名金兵已是显得有些畏畏缩缩,这阿鲁立时便是气急败坏,猛的将着那剩下的几名军汉往着两旁一扯,自家厅挺着大斧恶狠狠的迎了上去。 “呔,尔这撮鸟,却是何来路,姓字名谁,俺手下从来不斩无名之人,俺敬汝是条汉子,今日算汝运气,俺心情大好,若是汝肯投效俺大金,俺便推举汝到那辅军之中做个军官,若是不从,还要死硬顽抗,便只死路一条”。眼见得已是到得近前,这阿鲁不由得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眼瞅着面前之人甚是高大英武,这阿鲁心中亦是暗暗吃了一惊,心中思忖却才出来的有些冲动,自家并未是有的把握拿下此人,想到此间,这阿鲁眼珠一转,随即便是软硬兼施的言道。 听得阿鲁这般一说,那关姓汉子立时便是仰天大笑,接着便是面孔一冷,将着手指向阿鲁沉声言道:“我呸,汝个好不晓事的物件,爷爷前几日于路上多贪了几杯酒这才被着汝等狗贼挟持至此,你当我真个服了汝金贼么,罢了,如今这般,小爷我便不想着能活着出去了,尔且将着狗耳洗洗听好了,小爷姓关,唤做关崇先,祖上乃是赫赫有名的关羽老爷,因是恼怒吾大宋与着尔等媾和,一时不忿这才气愤返乡,如今吾已将着身份告之于尔,尔这便上吧”。 言罢,这关崇先便是将着手中锄头一横,大喝了一声,严正以待。 “且莫动手,楼下的这位壮士,汝所言可是真么,汝的祖上真个是武圣关羽么”。却是在这城下剑拔弩张之际,那城上方才探头问话之人忽的便很是惊讶的问到。 听得这话,这关崇先便是将着脸一扬,狠狠的瞪着那城上之人朗声言道:“小爷从来不说假话,便是怎的,尔这金贼欲要与小爷叩头么。哈哈”。 “大胆,尔这刁民,怎敢这么与大人说话,尔可知方才与尔说话的却是甚人”。耳闻的这关崇先竟敢取笑那上官,这阿鲁心中立时便是咯噔一下,只瞬时,便是涨红着脸怒冲冲的向着他骂到。 哪知这关崇先听得这话,非但未曾有得一丝敬意,却是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紧接着只见这关崇先嘴角一撇,又是沉声言道:“额管他是甚人,又与小爷又有甚鸟关系,小爷只知道尔等皆是占额疆土欺额百姓的金狗,人人得而诛之的畜生”。 话音方落,在着身后忽的便是传来了一阵叫好之声,此声过后,那被唤做牛叔的汉子便是抚着掌大笑着从他身后走将出来:“好小子,汝真个是额大宋的大好男儿,叔叔方才行为,相较之下,甚是猥琐丢人,叔叔惭愧之急,事到如今,便只这么回事了,叔叔便何汝一道共生死,即便是死了,老子也是堂堂正正站着死的,老子死而无憾,喂,对面那死肥猪听好了。你家爷爷姓牛,唤做牛大成,乃是这关崇先家的贴身管家,若是不怕死的,便上来与老子走上几招,老子虽是不济。剁了尔这头肥猪还是有的几分把握矣”。 却说这城下的阿鲁大人听得这二人竟是如此言说,瞬时便是被气的面色紫红,好似猪肝一般,而此刻在那城墙之上,那方才说话的金人大官亦是被气的不轻,便在得此时,站在他身边的一名随从向他拱了拱手言道:“郦大人,这两个贼人怎的这般猖狂,不若俺们派些弓箭手下去,将这二人给射成刺猬便是,哪还要再这里听他们聒噪,若是再由得他们猖狂,还不知道要说出甚大逆不道的话来”。 只见那郦大人听得这手下一番言语,眉头便是猛的一皱,暗自咬牙纠结了片刻,忽的面色一松,竟是呵呵笑了起来。随即便是向着那手下言道:“汝等还是格局小了点,汝未曾听他说么,他祖上是何人,又是因何回返,此人乃是关圣之后,吾中原之人最是敬这关圣,且他又是因着对那赵宋官家绝望才失意而归,吾等若是能招得这人入吾大金,大加宣讲一番,汝猜那于吾大金不服的宋人却是该怎生想,哈哈,想想那衍圣公,不已是投了吾大金了么,如今若是再得这武圣之后,那兀术王爷该怎生嘉奖吾等呢,哈哈”。 只这一番话,立时便是将那兀自气愤不已的随从说的心服口服,连忙堆起笑脸,穷尽胸中阿谀之词很是滑溜的拍起了马屁来。 第二百零六章 计取蒲州城{六} “兀那好汉,且休要动手,本官这便下来,汝乃是英雄人物,本官不与汝计较,本官敬你,且稍等片刻,本官这就下城来会你”。且说那关崇先和着牛大成将着一众金人痛骂了一番之后,相视一笑便要与金人殊死一搏,却在得此时,不想得那城上竟是传来了这样一番话音,惊诧之下,这二人虽是仍挺着兵刃,心中却已是颇有些狐疑起来。 不多时,随着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但见得一名身着金人文官打扮的官员便是领着二十来名随从笑嘻嘻的从着城上下来,往着二人方向快步行来。 “哈哈,二位壮士,南人之中竟有汝等这样气概的男子,甚是少见,本官佩服,汝等对本官无礼,本官亦不计较于汝二人,二位英雄,不若归顺了吾大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且不是美事一件”。却才到得二人近前,那官员便是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几眼二人,随即便是点了点头很是亲和的笑道。 听得这话,那二人便亦是打量起了来人,但见得来人约莫三十左右年岁,身材修长,生的是白面长髯,剑眉俊目,嘴角含笑颇有着几分儒雅气度,见得此人一派书生模样,那关崇先更是不由得气打一处来,眼珠转了转,随即咧嘴轻轻一笑,朝着那大人拱了拱手言道:“哦,某瞅着大人样貌,却亦好似吾中原汉人模样,不知大人为何不思报国,却是要投效这些关外蛮夷”。 “大胆狂徒,竟敢这般羞辱吾家大人”,话音方落,那郦大人身边的众军汉无比大惊色变,其中一人便是冲到大人身前,抽出腰刀指着那关崇先便是恶声骂到。却才骂的几句,那身后的郦大人声音便传了过来:“呵呵,好个不思报国,汝等所报的却是甚国”。只这一声过后,那郦大人已是拨开了那挡在身前的军汉来到了二人身前,但见这郦大人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虽是面色有些微红,却是不曾看出有的半分恼怒模样。 那关崇先和着牛叔二人听的这话,心中无不气恼,随即便是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瞅着这位金人大官,且看他还有何话可说。 那郦大人眼瞅着这二人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微微一楞,随即便是哈哈一笑,接着便是走到这二人近期,那一众官军眼瞅着上官竟是这般靠近那二人,无不大惊失色,捏起了一把汗来,那阿鲁大人更是连连呼喊,欲要阻止那大人靠近。 “退下,汝这阿鲁,只识一味凶蛮,却未曾有得慧眼识人,有着如此好汉在得此间,竟是这般对待,汝且退在一边,莫要再聒噪”。听得那阿鲁大人相劝,这郦大人忽的面色一沉,猛的便是一转身,手指着那阿鲁大声骂了起来,这一骂之下,那阿鲁顿时语塞,脸胀成了猪肝眼色,立在那里尴尬不已。 “呵呵,二位壮士,本官姓郦,单字一个功,当今大金朝武宁军节度使郦琼便是本官的亲叔,吾二人原本乃是宗泽元帅手下效力,与大金为敌,怎奈这赵宋官家,腐败无能,不思为国为民,只是一味的争权夺势,却是不顾黎民苍生死活,这等腐朽无能的朝廷,有甚值得卖力的,如今这大金朝如日中天,吾等良禽择木而栖,却是有何过错,汝等亦是南人,且看本官所言是对是错”。待得那郦大人骂完这阿鲁,接着便是换了一副笑脸言道。 却是在得此时,那远远的官道之上忽的便是传来了一阵喝彩之声,那城下的众人听得这声呼喊,纷纷便是向着官道上望去,不多时,只见那官道上缓缓闪出一队人马来,但见得当先是几名骑着马的金兵,而在着这几匹马后十数名金兵押解着数十名农夫百姓模样的汉子,正推着十数辆大车往着此间行来,再看那大车之上俱是堆积满满,似都是粮草等应用之物,方才那喝彩之声便是那马上的一名金军所为。 “汝等是何人,是从哪里来的,却是要干甚”。那方才被着郦功训斥的阿鲁大人原是这守门的军官,眼见着一伙不明身份之人来到此间,虽是穿着自家衣着,却亦是不敢怠慢,随即便是紧走了几步,迎上前去,大手一拦,粗声喝到。 “汝是甚鸟眼神,难道你家军爷这身衣着看不出来么。吾家大人奉着上官之命征集到了军粮等急需的用物来到此间囤聚,汝竟还要疑神疑鬼的骂着吾,却是甚道理,待得吾等会若是进了城,定去寻着汝家蒲州知州大人去评评理”。却说那当先马上的一名军官,听得这阿鲁之言,登时便是显得很不乐意起来,随即便是拿着马鞭指着这阿鲁大声骂道。 “这位兄弟,且莫要着恼,本官便是这蒲州城的知州,方才却是本官的职下无礼,不过还请这位兄弟莫要怪责于他,如今这蒲州城周遭并不太平,匪盗众多,吾等不得不小心应付,呵呵,不知诸位是打哪而来,可有甚官凭等物,本官也好放行”。眼见得阿鲁吃了羞辱,那郦大人随即便是走了近前,笑着问道。 那马上的众军听得这人便是蒲州的青天大老爷,立时便是脸上堆起了笑,纷纷跳下马来,全无了方才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但见得方才说话那人紧走了几步,抢到了这郦大人近前,躬身施了一礼。:“大人在上,末将燕翔见过大人,回大人话,方才小的们却才到得近前,听得大人一番言语,便是说到小的心坎里去了,听的小将热血沸腾,却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 眼瞅着这来人甚是英武俊朗,那郦大人看在眼中,心中暗自升起的火气便已是消的许多,再一听得此言,心中更是颇有些欣喜起来,不由得对着这军官另眼相看了起来,打量了一番之后,这郦大人便是笑呵呵的冲着那军官摆了摆手:“哦,将军客气,不知将军因何如此感慨,本官却是愿闻其详”。 那燕翔见得这大人如此欢喜模样,不由得欣喜的看向这郦大人,心中乐出了花来,原来这人正是扮成了金兵模样的燕飞天。 第二百零七章 计取蒲州城{七} 且说这蒲州城下正起着纷争,众人皆是注目于此之际,那众人却是不曾留意,官道之上已是行出了一支队伍来,这支队伍正是由着飞天等人率着义军假扮而来。 原来,在着盘龙山下,飞天等人和着姜人杰等人议定之后,翌日一早,便是由着飞天和着杨天宝,呼延信二人相助,挑选了十数名精壮的汉子换上了金人军服,又是挑了数十条军汉扮作了百姓村农模样,将着营中所剩的粮草捆了十几大车,收拾停当之后便是押着这些应用之物,大摇大摆的从着官道上向着蒲州城进发。 因是换上了金人军服,一路之上虽是遇着些巡哨的金人游骑,却是并未有得一人盘问,所以,沿途行进甚是顺畅,未曾费得多少周折便已是来到了这蒲州城下,刚到得这城下,便是远远的见得了那知州正与着关崇先等人言说一幕,眼见得此,这飞天瞬间便是眼珠一转,闪出了一个念头,只片刻之后便是鼓着掌向着那大官很是卖力的喝起了彩来。 只这一声喝彩,便招来了一名满脸横肉肥大无比的军官,一见得此人,这飞天便是看出这人不是甚好鸟,于是便是将脸一沉和他互怼了起来,果然只这一下便是将着那大官招了过来,眼见得这大官过来问话,这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满脸堆笑的拍起了马屁来,只这一通说,便已是瞅着那大官欣喜神情。 此番又听得大官相问,随即哈哈一笑,又是满脸崇敬之色的言说到:“大人,说句实言,小人等来得此间却是未曾带得甚凭证,那上官吩咐云云亦是胡扯”。一听得这话,那郦大人不由得面色一变,而那站在身后的众金军亦是各自挺起了狼牙棒刀枪等物,很是警觉的看向飞天等来人。 “诸位,诸位,莫要惊呼,且听吾把话讲完,实不相瞒,乃是那吕梁山贼寇姜人杰手下的头领,前番受着他的蛊惑入了他的贼窝,这厮专一不干好事,只与大金为敌,却是一点不为着弟兄们的前途着想,吾等心中早已是对他怨声载道,如今这厮竟是为了救那河西的老贼周侗,将那山中精锐尽出,吾一思若是这般下去,定是死路一条,于是吾便联络了些弟兄算计好了将他刺了再来投效大人,怎奈天不遂人愿,这贼厮命大,竟是躲过一劫,吾还因此受了伤,不得已,吾只得和着几位愿走的弟兄截了他的部分粮草来投靠大人,还望大人莫要收下吾等,若是大人留下吾等必当鞍前马后拼死效力”。 眼见得那众金兵俱是一脸警觉模样,那燕飞天急忙摆了摆手,接着团团一揖娓娓道来。待得讲完,便站起身来很是顺从的垂首而立。 听得这话,自那郦大人以下的一众金兵俱是有些傻眼,半晌过会,俱还是面面相觑,竟无得一人言语。 “众位军爷,看来汝等是不信,大人,便请派这位大人近前来勘验勘验,看看吾等这大车里是否都是粮食,另者还请大人顺道来吾近前,也将着吾的伤勘验勘验,是否属实,若是有得半句假话,便叫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眼见得众金兵还是有些迟疑,这飞天便是哈哈一笑,接着便又是向着那郦大人拱手言道,这郦大人听得这话,心中似是有些了活动,面上犹豫之色更是显得有些浓重。 “直娘贼,汝这贼厮生得倒是一表人才,却怎能干得出这般腌臜恶心鸟事,想那姜大侠多么英雄了得的人物,额此番前来便只是为了投他来的,未曾想汝这鸟人竟是要行刺于他,汝还有得半分良心么,呸。纳命来”。正在这众金军犹豫之际,那被金人团团包围的关崇先却是忍不住高声叫骂起来,激动之下,便是拿起锄头咬牙切齿的冲着飞天便是冲来。 眼见得这关崇先上前拼命,那郦大人忽的眼前一亮,于是嘻嘻一笑,向着那些正要上前阻拦的金兵悄悄递了个眼色,那些金人眼见得此,先是微微一愣,只片刻便已是知晓了这知州大人的心意,于是便都是虚晃一招,将着中间让开了一条道,由着那关崇先近前而来。 却说这燕飞天眼瞅着这眼前一切。心中早已将着那郦大人恨的咬牙切齿,却是来不及思考之间,那汉子已是来到了近前,眼见得此,飞天心中略作思忖便很是小心的迎了上去,待得那人近得身前,这飞天忽的便是将着手中佩刀一横,接着便是指着关崇先言到:“呔,汝这汉子,吾忍着你鸟事了,要你来拼命,且报上名来,是何来头”。 话音方落,忽的那知州郦大人抚掌大笑起来:“燕将军,这人有些来投,原是那武圣关羽的后人,本官见他乃圣人之后,有心招安于他,怎奈这厮油盐不进,甚是顽固,若是汝能将他擒获。。”。却在得此时,乘着这数人言语之间,那阿鲁已是偷偷的溜到了飞天身后,随意找了辆大车,将着刀尖往着麻袋上一挑,只这一下大把的米粒便是顺着缺口哗哗的流到地上。 那郦大人一见那袋子中果真是粮食,不由得心中一喜,于是便接着话头言道:“若是汝能将他擒获,吾便收下汝等帐前听用”。一听得这话,那飞天立时便是面色一喜,哈哈大笑起来,拿起手中佩刀便是向着那面前的关崇先一指:“原来汝这鸟人竟是关圣之后,大金有甚不好,非得守着那腐朽的赵官家,罢了,既是大人这般说了,便是该着尔命不好,看好了,接招”。话音方落这飞天便是持着刀冲了上去,只一瞬间这二人便是颤斗在一处。 但见这二人身形俱是甚快,你来我往,腾挪闪转,上下翻飞,犹豫两只穿花蝴蝶一般游斗,只瞬时之间这二人已是见了数个照面,却是不分胜负,眼见得这二人势均力敌,杀的难解难分,即便是那些悍勇好斗的一众金军亦是看得有些傻了,一时间城楼上下观看之人愈来愈多,只片刻便已是挤的满满当当水泄不通。 第二百零八章 计取蒲州城{八} “浪子燕青”。蒲州城下,那关崇先正自拼命和着对面的那俊朗汉子苦斗之际,忽的在着二人擦身的一瞬间,耳边轻轻的似是传来了一声只他可闻听得到的细微声响,听得此声,那关崇先瞬时心中一愣,接着便是迅捷的瞅了那汉子一眼,却不想那汉子亦是异样的眼神正瞅着自家。 便在得此时,这二人似是有了默契一般,各自大喊了一声,一边厮打一边往着不远处冲去,却在得二人再次身形交错之际,那关崇先又是听得这汉子轻声的言语,“兄弟,且配合我”。此番话关崇先听得是真真切切,眼瞅着这飞天,微微楞了一会,便是快速的示意了一下飞天,接着将牙一咬,又是大吼着挺着锄头冲着飞天杀将过去。 “汝这猪狗不如的贼子,竟敢投敌卖国,看额不宰了汝这贼厮,额来也”。不多时,这关崇先便是瞅了个空子,向着飞天一挤眼,紧接着便是举起锄头往着那飞天冲了过去,这飞天一见关崇先这般模样,已是心中知晓他的意思,随即便是污言秽语的怒骂了几句,眼看着这关崇先已是冲到近前,这飞天忽的便是往着边上一让,那关崇先立时便是扑了个空,还未曾会过意来,这飞天便是将着脚顺势一勾,只闻得哎呦一声,那关崇先便是将着手中的锄头远远的扔在地上,跌了个狗啃泥,和着飞天等人同来的杨天宝等人一见得立时便是骂骂咧咧的疾奔过去将他死死按住。 “哈哈,汝这厮再骂啊,汝方才不是骂的甚是利索么,此番被吾捉住,吾看汝还有何话可说”。却说那飞天眼见得关崇先已是被众人制服,遂是哈哈一笑,接着便是一边背着众金兵向着关崇先使了个眼色,一边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少爷,哇呀呀,汝这狗贼,安敢对额家少爷下此毒手,气煞额了,老夫跟尔这贼厮拼了”。却在这飞天等人将着这关崇先拿下之际,忽的身后便是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哭喊之声,听的这声,这飞天便是心中一凛,暗道不妙,糟了,千算万算,未料到这牛叔竟是如此刚烈,想到此间,回过头便是看去,只这一看飞天这眉头便是皱成了川字。 “燕兄弟,小心,这姓牛的跟那姓关的是一伙的,汝且将他一并捉了,若是冥顽,便是给本官一刀结果了”。却说那一旁观看的郦知州眼瞅着这飞天和关崇先二人正自沉思不语之际,忽的见得这牛叔竟似要跟着飞天拼命一般,一见得此,这知州心中便是一喜,随便很是焦急的向着那飞天言道。 一听得这话,那飞天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已是恨透了这阴损的知州大人,眼瞅着这牛叔涨红着脸拼死往着这边冲来,飞天不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便是在得此际,飞天身侧忽的想起了一声大喝:“兀那贼厮,安敢对额家燕兄弟下手,给吾躺着去吧”。话音未落,但见得一阵罡风拂过,一道健硕的身影便是快步行到了那牛叔身前,大喝了一声,便是化手为刀一下便是劈在了那牛叔脖颈之处,只这一下,那牛叔登时便是身形一震,紧接着便是两眼一黑,摔倒在地。 “牛叔,牛叔,尔等这些王八蛋,不得好死,老子便是到了阴曹地府做成了鬼也要找着尔等报仇雪恨”。眼见着跟着自家相依为命日久的老仆被打倒在地,那已是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关崇先便是哭喊着大声叫唤起来,激动之余嘴角已是渗出了鲜血,一双怒火中少的眸子便是好似要吃人一般。 “哈哈哈,好手段,好手段,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都是些厉害角色”。站立一旁看戏的郦大人一见得那关崇先二人已是被着飞天等人擒获,心中大喜过往,一边鼓着掌一边大笑着向着飞天等人走了过去,那阿鲁大人以下众金军眼瞅着上官如此,便都是一齐卖力的鼓掌喝起了彩来,然他们却是未曾留意,那一众围拢着观看的民夫俱已是牙齿紧咬,唏嘘悲愤不已。 眼瞅着这郦大人就要到得近前,这飞天便是将牙一咬,恶狠狠的走到了关崇先身前,猛的便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接着连着狠狠甩了那关崇先几个巴掌,几下过后,那关崇先的嘴角已是渗出血来,而那关崇先被打之后,更是显得激动无比,嘴里污言秽语谩骂的更是厉害。 “妈的,贼厮,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嘴硬,俺家大人便是看在汝出身名门才这般仁义对汝,若是换做俺,早一刀剁了尔的狗头,尔当真不晓得好歹”。却说那紧随着知州大人跟过来的阿鲁大人,一见得这关崇先已是被制服住了,又听得这关崇先谩骂如此,不由得心中大怒,紧走了几步抢到了这关崇先身前,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额就骂了又待怎的,有种尔这狗贼便杀了额,额皱皱眉头便不是好汉”。听得这阿鲁羞辱自家,那关崇先猛的便是挣扎着站起身来,很是幽怨的瞪了飞天几眼,接着便是大吼着向着那阿鲁冲去,似要拼命。 眼见得这关崇先这副神情,飞天心中便是暗道不好,心中已是明了这关崇先怕是会错了自家意思,以为自家和着金人是一伙的了,若是再不阻拦,只怕这关崇先当真是要丢了性命,想到此间,这飞天立时便是大喝了一声,只这此时,这飞天腰间亦是传来了一阵剧痛,原来恰在此时,那才好转不久的伤口在着连番打斗之下又是撕裂起来,便只一瞬间,飞天的腰间已是染红了一片,情急之下,这飞天猛的一咬牙,照准了那关崇先的小腿拼尽全力啪的就是猛体了一脚。 “哎呦”.随着一声哎呦声音,那关崇先又是摔倒在地,与此同时,这飞天也是支持不住,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大汗的跌坐了在了地上。 “弟兄们,这两个狗贼甚是可恶,给吾将他二人拿下,待会进得城去,看吾怎生好好收拾他们”。见得这关崇先摔倒在地,这飞天便是抢着先向着身边的杨天宝等人一通乱喊,听得这话,那杨天宝和着呼延信等人立时便是一拥而上。 第二百零九章 计取蒲州城{九} “大老爷慢走,小人得遇大老爷乃是小人的造化,汝且放心,待吾收降了那两个蠢材之后,便是再来与大人商议去灭那姜人杰之事,此贼不除,吾心中不快”。蒲州城西,一处空置的大院之中,在着一处屋舍之内,飞天正腰缠着绷带气喘嘘嘘的躺在一张大床之上,而在着床边,那知州郦大人正一脸担忧的盯着燕飞天看着。 “还降什么降,这两个贼厮却好似茅厕里是石头一般,又臭又硬,不若俺这便将他二人提到城头,剁了这二人的脑袋以儆效尤”。听得这话,那知州大人却还未曾开口,立在其身侧不远的阿鲁大人便是一脸不屑恨恨的冲着飞天言道。 听得这话,飞天便是连忙挣扎着坐了起来,冲着那郦大人拱了拱手,接着便是喘着气缓缓言道:“大人,不可不可,杀一人是小,牵动全局却是不妥了,不知大人方才有未曾瞅见,那城墙之下,那一众观看的民夫都是甚表情,那城中临街观看的众百姓又是何神情,此刻若是将着这二人杀了,只怕会引起这些人更是憎恨吾等,若是这般,万一激起民变,将着此间的粮草尽数毁了,大人却是该如何交待,因此,小的意思,这二人暂且还不能杀,若是大人信的过小人,小人休息的片刻便再去游说一番,大人觉得如何”。 那郦大人一听得这话,便是连连点起了头来,心中暗自忖道,这小子果然有的些见识,若是果真投效于吾帐下,指定便是一得力辅助,比这阿鲁等粗货要强上何止一星半点。想到此间,这郦大人便是呵呵一笑,一把将着飞天的手抓在手心,很是赞赏的言道:“燕壮士,汝所言正合吾意,此人乃关圣后人,若是能招降得他,定是能将着宋人的抵抗之心给瓦解不少,到得那时,吾大金治下之地方得真正太平,既是这般,本官便将此事托付于汝,若是办成,本官重重有赏”。 不多时,这郦大人便是又宽慰了飞天一番,随即便是笑嘻嘻的招呼着自家带来之人鱼贯而出,却才出得街上不远,这阿鲁便很向着身后瞅了瞅,接着便是飞快的凑到了那大人的身边,附在耳边小声的说到:“大人,这些贼子来路不明,难道大人真要信了他们不成,俺这心中一直便是对着这些人放心不下,总觉得有甚别扭之处”。 “呔,汝这厮,方才汝是眼瞎么,这姓燕的如何对待这二人汝是未曾看见么,休得多言,快些回返汝那城门监工,如今这贼人正在吾等周遭活动,汝须加紧将着城池给本官修缮好了”。听得这阿鲁之言,知州郦大人心中立时便是有些不快起来,随即便是向着阿鲁狠狠的一瞪眼。 “可是”。那阿鲁听得这话,似是有些不死心,还要挣扎。 “可是甚可是,汝长长脑子,汝没看这燕翔腰间的伤么,那可不是假的,何况这燕翔所献之策甚是有着道理,本官心中亦是这般想的,难道汝还要怀疑本官不成”。见得这阿鲁还要纠缠,那知州郦大人便是气不打一处来,猛的一扯那阿鲁衣袖,往着那城门方向一推,接着便是领着众随从往着那州衙方向行去。 眼瞅着这知州大人愈行愈远的身形,那阿鲁心中便暗自小声咒骂起了这知州来,汝这厮原就是软骨,汝以为这些人都跟汝一般呢,罢了,既是汝不准,本官便自家小心盯着,想到此间,这阿鲁心中便是下定决心有了计较,随即便是招呼身边的一名亲随来到身前,附在他的耳边如此这般的嘱咐了一阵,那亲随听得吩咐随即便是点了点头,一拱手闪身而去。待得安排妥当,那阿鲁便又是回头向着飞天等所居的大院狠狠的瞪了几眼,哼的一声领着人回返城门而去。 这阿鲁暗自行着此事之际,却是不曾知晓,那大院墙上一处隐秘的地方,一个细瘦的身形正躲在那里仔细的盯着这里观瞧,待得将着一切看在眼中,那人便是一闪身,急急往着飞天所在的屋中赶去。 “燕头领,杨头领,呼延头领,果然不出汝等所料,那知州阿大人那关似已是过了,可是那阿鲁贼子那里却是对额们未曾放心,不知诸位头领如何处置”。那人正是跟随飞天等人而来,由着飞天从着众军之中挑选出来了的一名伶俐之人,听得这人将着眼中所见尽数说了出来,飞天便是笑着夸赞了他一番,让他再去将着阿鲁的底细爱好去摸一下。听得这话,那人便是嘿嘿一笑转身离去。 “飞天,还去摸个啥劲,依着额的性子,待等到夜间,额便摸到他的住处将着这厮一刀宰了不就完了么”。那人却才出得屋去,坐在椅上的杨天宝便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咋咋呼呼的嚷嚷道。 “哈哈,杨大哥,且兀着急,小弟如此安排自是有他道理的,你看啊,吾等刚刚进来,若是便这样宰了他,那知州大人心中却是会怎生想,吾等只怕杀身之祸便是随之而来矣,反之,如果吾等摸清了这阿鲁喜好,能够将着这厮糊弄过去,那你说,吾等岂不是在这城中能立稳脚跟了,待到那时,吾等再细密筹划一番,跟着城外里应外合,大功便是告成矣”。眼瞅着这杨天宝恼怒模样,飞天便是微微一笑,将着心中所想说与杨天宝知晓。 却说这飞天在着屋中正向着杨天宝解说之际,那知州郦大人业已是回到了州衙后堂之中,待得拾掇已毕,便是留了一名心腹将着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 “大人,大人真个是相信了那姓燕的话了么”。待得众人出去,那心腹便是向着郦知州一抱拳,听得这话,那郦知州便是哈哈一笑,于是面色瞬时阴冷了下来,向着那飞天等人所在的方向沉思了片刻,接着便是鼻子一哼,招呼那随从近前听令,那随从听得知州招呼,便是急忙走上前去,于是这知州附在了那随从耳边嘀咕了起来,只片刻之后,那随从瞬时恍然大悟一般,连连冲着这郦大人赞叹不已,只这一番话把这郦大人给喜的合不拢嘴来。 第二百一十章 计取蒲州城{十} “梆,梆梆,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蒲州城中,已是夜深时分,诺大一座城中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之声,几似再无一点声响,便在此时,忽的大街之上传来了几声突兀的打更声。 “杀呀,杀呀,姜大帅有话,打下蒲州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美人银子尽皆都归尔等”。忽的,远远的一阵嘈杂的喊叫之声自那城西方向猛的响起,只这一阵声响便是将着正自沉睡的飞天给惊醒了过来,尤自躺在床上还在疑惑之际,忽的只听的屋门吱呀一响,满脸兴奋之色的杨天宝和着呼延信二人便是冲了进来。 “飞天,飞天,天大的喜事,额们的援军来啦,不若额们这便整队杀将出去,也好助着姜大帅一臂之力”。却才进得屋来,那杨天宝便是将着袖子一撸,大声呼喊了起来,此言一处,那杨天宝身后的一众人等俱是纷纷叫起了好来。听的这话,那杨天宝更是兴奋不已,哈哈一笑,撸起了袖子,抄起了一柄朴刀便是要往门外而去。 “站住”。却在这杨天宝堪堪跨出屋门之际,在着身后忽的便是传来了一阵急切的呼喊之声,闻得此声,那杨天宝立时便是心中一惊,随即便是颇有些不悦的转过身来。 “飞天,这等大好机会,还要犹豫个甚,若是错过了这机会,只怕汝的师兄姜大帅再要打进来怕是不易”。眼瞅着说话之人竟是飞天,这杨天宝立时便是又惊又急,忍不住便是大声嚷嚷起来。 眼瞅着这杨天宝虽是着急如斯,却是终究未曾跨出院门一步,飞天心中不由得暗自舒了一口气,直道好险,片刻之后,这飞天定了定心神,随即指派了几名弟兄去到门口望风,接着便是顺手关上了门,将着众人招呼到身前。 “众位兄弟,此事有诈,若是方才吾等这般冲将出去,怕是要中了那金人的诡计也”待得众人皆是到得近前,飞天便是轻声向着众人言道。 不想话音刚落,那杨天宝便又是急着呼喊了起来:“飞天,汝这也小心过头了吧,汝难道未曾听到外面呼喊汝师兄的名号么,快些去吧,机会难得”。 眼见得这杨天宝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神情,飞天不觉两眼怔怔的盯着他,许久叹了一口气来。 “杨兄弟,额却才思忖了一下,却是知晓了飞天为何这般说了”,却在这场中气氛紧张之际,冷不丁的屋内一角传出了一阵轻亮的声音,循着这声,呼延信缓缓的行到了众人身前,那杨天宝和着一众不明就已的弟兄闻听的这话,便都是看向了他。 “兄弟,方才那外间呼喊姜大帅却是不假,可是以额对姜大帅之了解,大帅断不会让自家部下干出那些腌臜恶心之事来,只这一条,额便敢断此事有诈,极有可能是那知州设的一个圈套试探额们”。见得众人看向于他,这呼延信便是笑了笑说道。 一听得这话,那杨天宝面色登时大变,只瞬时这脸便是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唉,罢了,额这粗人到底还是粗人,额怎的便没想到这条”。不多时,这杨天宝很是扭捏的抓了抓自家的脑门,接着凑到了飞天身前嘿嘿的陪起了笑来。 “飞天,既是这样,额倒是有了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却在杨天宝陪笑之际,忽的那人群之中呼延信思忖了片刻,接着便是眼中一亮,面露欣喜的向着众人言道。 见得杨天宝终是明白过来,又听的这呼延信这般一说,燕飞天心中立时便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是笑嘻嘻示意呼延信将着心中想法说与众人知晓,见得飞天允了,那呼延信便是冲着众人一抱拳,接着朗声说道:“诸位弟兄,既然外间这番动作有诈,多半便是那金人来试探额们,不若额们将计就计,待会还是杀将出去,但是一定要是喊出杀灭姜人杰这贼厮的口号来,喊的越高,骂的越粗便是最好,到得城上,吾等观瞧一番,若是那外面果真不是自家人,额们便是将着手中家伙死命的招呼,打的越狠,额们便越是安全”。 话音方落,那屋内众人自那飞天以来皆是啧啧称赞不止,但见那飞天一边拍手一边笑道:“呼延兄弟,此计大妙,真有你的,便依着汝计行事,只是有一样,若是吾家哥哥以后知晓了汝竟这般骂他,不知他会如何处置于汝,哈哈”。 此话一出,屋门众人俱是忍俊不止,皆是捂着嘴偷笑不止。那呼延信听的这话,亦是面色一红,随即便是嘻嘻的笑道:“哈哈,兄弟开玩笑了,这不是权宜之计么,额们大当家的哪是这么小气之人,对否”。言说到最后,似亦是觉得颇有些对不起姜人杰,站在一旁颇有些扭捏的干笑了起来。屋内众人见得此,更是晒笑不已。 且说这边大院之中,飞天等人暗自密议之际,离着这大门不远之处的一座院落之中,正有着一群人猫着腰躲在了围墙之后,正神情紧张盯着那大院的门口瞅着,怎奈许久过后,那大门口亦是未曾有的半点动静,眼见得此,那领头的之人便是显得有些沮丧,接着便是猫着腰转身往回就走,不多时,来到了一人面前,也不曾说话,只是苦着脸向着那人轻轻摇了摇头,那人一见得此,亦是皱起了眉头,两手轻捻着颌下胡须似有所思。这二人正是那知州郦大人和着他的心腹二人。 却正在此时,忽的那大院之中猛的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一听得此声,那知州和着心腹便是各自看了一眼,急忙便是抢到那围墙边上,凝神向着那里观瞧起来,只片刻之后,忽的听得那大院方向传来了一阵吱呀开门之声,紧接着一队人马打着火把便是冲到了院外,领头的正是那腰间裹着白布的燕飞天。 “直娘贼,老子正自觉得晦气未宰的尔这狗贼,尔竟然敢送上门来,众家兄弟,都给吾抄起家伙,吾等这便上城去,跟那姜人杰狗贼拼啦”。蓦的一阵大声呼喊传到了这知州耳中,那知州一听的这话,立时面色一苦跺起了脚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计取蒲州城{二} 蒲州城头,此际虽已是夜深,却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那城头之上,一个胖乎乎的肥厮正不时瞅瞅城外不时瞅瞅城中大街方向,似是期盼着甚一样,这人正是那看守西城门的阿鲁大人,而在他的身侧,一名军汉亦很是紧张的立在那壁厢,将头伸的老长向着那大街之上远远眺望。 许久,这肥厮已是等的颇有些不耐烦,口中兀自喋喋不休的谩骂之际,忽的那城中大街方向蓦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之声,紧接着一道火龙便是出现在了这肥厮眼前,眼瞅着这道火龙向着自家这里疾行而来,那肥厮不由得咧嘴一笑,接着向着早已蹲伏在城上的一众弓箭手示了个眼色。那些弓手见得此后,旋即便是纷纷张弓搭起了箭以待号令。 却在此时,忽的那长龙之中一阵粗豪的谩骂之声源源不绝的传到了这些弓手的耳中,那些弓手一听得这话,瞬时便都是有些发愣了起来,纷纷将眼看向了那肥厮,只见那肥厮此际的表情亦显得很是惊讶,显然,这厮却是并未料到会有如此情形出现。 “阿大人,这这这是怎生回事,小的却是看得他们听得动静之时很是激动,怎的,怎的,莫非俺看错了”。却在这阿鲁大人焦躁不安之际,那被他派去打探消息的军汉很是小心的近到他的身前,涨红着脸指着这已是愈行愈近的一干来人磕巴着言道。一听得这话,那阿鲁大人正愁憋着的一股鸟气没地去撒,此刻一听立时便是气炸,随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那厮面上,猝不及防之下,那厮哎呦一声怪叫捂着脸滚倒在了一边。 “哎呦,这不是阿鲁大人么,城外是不是来了贼兵了,直娘贼,将老子给打伤了,老子正自想着怎生寻他晦气,他竟是自己杀来了,弟兄们,给吾上,狠狠的揍那城外的贼厮,也好让阿大人知晓吾等的赤胆忠心”。刚踏上这城楼阶梯,这飞天便是一眼瞅见了那阿鲁大人还有那城上垛口下的影影绰绰,一看之下,这飞天心中立时暗暗一乐,心道果然是有猫腻,想到此间,飞天眼珠一转,冲着那城上就是一通振臂高呼,闻得这声,那飞天身后的一众汉子立时便都是嘴里污言秽语的大骂着冲上城去。 眼瞅着这飞天等人冲上城来,那阿鲁大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时竟是呆立当场语塞了起来,那一众金兵眼见得主将这般神情,亦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便在这众金兵呆立困惑之际,飞天等一干人等已是冲到了城上,待得上得城后,飞天等人便是急切的向着城外观瞧,只这一看,飞天等人心中便是暗自明了偷乐不已。却原来此际城外离城约莫百十步的地方,正有着百十来号人打着火把,穿的五花八门,乱糟糟的拥在一处,打着一面绣着姜字的旗号,正往着城上大声谩骂,此一干人断然不是姜人杰的部下。 待得见得这些人之后,飞天心中便是有了谱,于是便朝着站在左右的杨天宝和呼延信等偷偷使了个眼色,这些人登时便是会意,和着飞天一道大声骂着从着带来的部众手中接过弓箭,瞄着那城下的一干人就是射了过去,但闻得嗖嗖一阵声响过后,那城中队伍之中立时传来了一阵惨嚎之声,只片刻,那队伍便是散了架一般,众人皆是纷纷向着后方退去,眼见得此,飞天等人骂的更是起劲,趁着这档口,飞天偷眼瞧了一下那阿鲁,正看见阿鲁大人一副面红耳赤,抓耳挠撒的焦急模样,眼见得此,飞天心中偷偷一乐,接着便是大步来到了这阿鲁身前。 “阿大人,城外这些鸟人似要逃走,小人受着这些贼厮羞辱难平,恳请大人这便开了城门,让小的带着众手下出城与那姜贼厮杀,好出了心中一口鸟气,大人,还望大人应允”。刚到得那阿鲁近前,那阿鲁还未开口,这飞天便是噗通一声单膝而跪,咬牙切齿的向着那阿鲁请起了命来,眼见得这飞天向着自家请命,那阿鲁更是显得尴尬不已,只是眼瞅着这飞天嘴唇嗫嚅着,半晌却是未曾说出一句话来。 正在阿鲁尴尬羞怒至极之时,忽的那城中大街之上又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紧接着一阵疾呼便是从着那来者队伍之中传了出来:“阿大人,燕壮士,汝等莫要再打了,外间根本不是姜贼,乃是本部辅军,为了防范姜贼夜袭,吾等搞的一次演练罢了,快些停手快些停手”。顺着声音,那知州郦大人正领着一大队人马气喘嘘嘘的往着城上赶来。 一听得这话,那正自瞄准城下射箭的杨天宝和着呼延信等人心中更是乐出了花来,于是便是佯装不知,招呼着身边一众有着箭矢的手下,继续瞄着那城下的人窝奋力射杀,许是心情大好,杨天宝等人此刻射术竟是显得精湛无比,几番射击之下,那城下的金人队伍便又是丢了下七八具尸首,只瞬时,那城外的金军便是嗷的一声作鸟兽散,眨眼之间跑了没了身形,只余下那城外空地之上十数具躺倒的身体。 “众位兄弟,众位兄弟,莫要再射了,知州大人说了,误会,误会啦”。眼见得城外又是丢人不少尸首,那阿鲁心中立时便如吃了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几番挣扎之后,终是再也忍将不住,几个大步跑到了那杨天宝等人身前,大呼了起来。 一听得这话,那杨天宝等人立时便是将眼瞪的溜圆,气呼呼的一把揪住了阿鲁的衣襟大声骂道:“是甚鸟意思,敢情汝等今日所为便是为了给额们使绊子么,汝等怎能干出这等腌臜鸟事”。言罢,杨天宝猛的一把推开这阿鲁,走到了飞天近前,苦着脸愤愤的言道:“兄弟,汝且看看,额们真心来投着这大金,却不想他们却是这般相待,叫人好不寒心,兄弟,汝且带着额们这便去寻郦大人,额们要替自家讨个公道”。 话音方落,那城头之上忽的现出了这知州大人的身形,显然方才这杨天宝的一番话已是被着大人听在了耳中,这郦大人立时便是被窘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尴尬之际。 第二百一十二章 计取蒲州城{十二} 却说离着飞天等人不远的一处院落之中,正自守候观瞧的知州郦大人等人,忽得闻得飞天等人骂骂咧咧的急速夺门而出,心中立时暗叫不好,随即点起一众潜伏人马乱糟糟的便是循着飞天等人身后急追了过去。 不多时这郦大人等人已是堪堪近得城楼,心急之下,那郦大人抬眼便是往着城上观瞧,只一看之下,这郦大人立时气的连连跺脚,慌忙扯着嗓子一边向着城上疾呼一边很是齁急的往着城上赶去,正气喘吁吁的上得城,忽的便又是听得那杨天宝一番聒噪,尴尬气恼之下,这郦大人立时铁青着脸狠狠的瞪向了那阿鲁。 那亦是正自有些惶恐的阿鲁,忽得一转眼之间正瞅见知州大人正冷冷的盯着自家,心中立时便腾起一股火来,在着心中暗自骂道:“汝这鸟官儿,这番看向于我,却是甚鸟意思,此演练的部署皆是由汝制定部署的,却是又与额有何关联,莫不是又要将着脏水泼给俺,让俺当夜壶么”。想到此间,这阿鲁便即眼珠一转,紧走了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郦大人的身前。 “郦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未能及早告知诸位英雄大人让俺带队演练之事,白白的折了这些人马,端得是令人惋惜,还望大人恕罪”。眼见得那郦大人正要开口,这阿鲁便是连忙抱住了郦大人的腿,丧考妣一般声泪俱下的哀嚎了起来。 眼见得这阿鲁竟是这般,那郦大人心中更是气急,在着心中狠狠的将那阿鲁的亲眷尽皆招呼了一回,许久这郦大人才强自压住了火。 “阿鲁,汝这腌臜泼才既是知晓本官之意,那见得燕壮士等人误会之际却是为何不及时劝阻以至有今日损失,汝竟还有脸来向本官求饶,本官前者已是告知汝燕壮士等人一片赤胆,定非那诈降之人,汝非得要这般试上一回,这回好了,本官倒要看看汝这肥厮该怎生收场”。待在心中思忖已定,那郦大人便是抬手给了那阿鲁一巴掌,接着气急败坏的冲着他大声喝骂了起来。 眼瞅着这二人一副狗咬狗的模样,飞天等人在着心中暗自偷乐不已,许是觉得闹的还不过瘾,这飞天眼珠转了转,借着一个转身之际冲着那杨天宝和着呼延信二人很是隐秘的使了眼色,一见得此,那二人立时便是会意,于是在着心中坏笑了一回,接着便是哭喊着大步跑到了那郦知州身前。 “大人啊,大人啊,请青天大老爷给额们弟兄要做主啊,额等一片赤胆衷心由着敌营之中舍命夺得了这许多粮草来献给大金,而大金的将官却是这般对待额们,甚是伤了额们的心,如此这样,却又怎能叫天下百姓归心,还望大老爷给额们主持个公道,否则额们便里外不是人要被着众人耻笑,那便如杀了额们一般”。一见到那知州大人,那呼延信也是会来事,瞅着那阿鲁抱着知州大腿,这厮也是灵机一动,大哭着抱住了大人的另一条腿,更是撕心裂肺一般的惨呼了起来。 却在这知州大人被此二人弄的哭笑不得之际,那城中闻讯赶出了看热闹的百姓已是将着临着城门的大街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在着众人面上,尽皆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气恼模样,眼见得此,这郦大人不禁在着心中倒吸了口凉气,几番挣扎之后,面色一冷,心中已是有了计较,但见得这郦大人猛的便是一抬腿,将那兀自正抱着自家的阿鲁给弹在了一边,接着便是有些愧疚的双手搀扶起了那呼延信,阿鲁一见此情形,心中立时咯噔了一下,额上瞬时便是渗出了汉来。 “义士,汝所言极是,汝等随着燕壮士舍命来投吾大金,一片赤诚,本官甚是欣慰,汝等且放心,今日之事完全是这阿鲁曲解吾的意思,借机公报私仇,其心可恶至极,汝等且放宽心,本官这就还汝等一个公道,来人哪,将着肥厮给吾拖在一旁,革去官职,痛打五十军棍,看他还敢再挑唆作恶”. 待得将着呼延信扶起之后,这阿鲁大人便是拍了拍他的肩,接着便满脸愧疚的环视了一圈飞天等人,接着便很是慷慨激昂的说道。跟随知州而来的众手下一听得这话,立时便是从着队伍之中抢出两人,腾腾的几步走到了这阿鲁身前,一把将着这阿鲁按到在地,旋即寻来了一根粗大的水火棍,卯足了劲欲待下手,而那阿鲁一见得这郦大人不念旧情当真要打,登时便是涕泪横流的痛哭求饶起来。 便在得那棍子堪堪打到阿鲁身上之际,忽的人群之中传出了一声“且慢”。顺着这声,已是颇有些微微楞的郦大人正看见燕飞天笑着向着自家行来,但见这飞天快步行到身前之后,先是抚着腰腹很是吃力的抚弄了一下腰间,接着便低头瞅了瞅那已是汝丧家之犬一般的阿鲁,随即向着那郦大人一拱手。 “罢了,还请知州大人开恩,赏小的一个薄面,勿要再责罚阿大人了,吾却才寻思了一番,阿大人此番行事亦是用心良苦,谁叫这城外已是来了贼盗,如此演练亦是合情合理,阿大人守卫这城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让他功过相抵,下不为例便是,吾兄弟不再追究阿大人,经此一事,想必知州大人和阿大人应是知晓了吾等的赤胆衷心,那就让吾等一起彼此不再猜忌,通力合作将着那正主姜人杰狗贼给灭了”。 飞天的这一番话,好悬没将那跌坐在地惶惶不安的阿鲁给感动的掉下泪来,那阿鲁万万没想到这飞天竟是会替着自家求情,激动之下,连忙向前爬了几步,来到了飞天身前,指天戳地的发起了誓来。 “哈哈,本官果然未曾看错人,燕壮士不仅谋略过人且还是侠肝义胆,本官收得如此将才实乃本官之幸,罢了,既是这般,阿鲁,汝便将这守城之职让给燕壮士,汝来做他副手相助,汝可愿否”。眼见得飞天一番慷慨陈词,这郦大人显得很是激动,随即便说出了这番话来,这话一出,在场众人俱是一愣,纷纷将眼看向了燕飞天。 第二百一十三章 计取蒲州城{十三} 蒲州城头,燕飞天慷慨陈词了一番之后便是退在了一边,忽的耳边竟是听得知州郦大人竟是将着西城守护让着自家来当,一听得此,飞天心中先是一阵惊喜,随后便是心中涌出了一阵彻骨的寒意。 “大人,万万不可如此,阿大人虽是犯了过错,还是情有可原,还望知州大人收回陈命,小的寸功未立,心中惶恐,万不能接手此位,吾愿为辅听从阿大人调遣,与阿大人一道守好这西门之职”。片刻之后,这飞天在着心中快速的梳理了一番,接着便向着知州大人躬身言道。 一听得这话,那知州大人不禁忍不住心中大悦,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便是连连点着头走到了这飞天身边,一把拉住了飞天的手,很是欣赏的言道:“燕壮士,汝果真让人肃然起敬,南人之中能有如此人才,而赵宋老儿却是不能用,真个是他的损失,罢了,即是汝这般言辞恳切,本官便准了汝之请求,汝今后好好跟随本官身后,本官必定保举汝飞黄腾达”。 待得与这飞天说完,这知州大人瞬时又是换上了一番阴冷面孔,鼻中狠狠的哼了一声,便是走到了那阿鲁的近前,看了片刻这阿鲁,心中没来由的显的有些厌恶,随即便冷着声向着阿鲁言道:“阿鲁,方才燕壮士的一番话汝应是听到了,今天若非是燕壮士求情,本官非把汝这官职给罢了,如今既是燕壮士求情,本官便也给他的面子,再给汝一个机会,好生给吾看护好这西城门,若是有得半点闪失,小心本官一怒之下,数罪并罚,汝吃不了兜着走”。 那呆立一旁细听言说的阿鲁,早已是对着飞天感恩戴德,未曾想这飞天竟是以德报怨,不仅请命不责罚自家,还把到手的大位还给了自家,一时之间这肥厮更是显得激动无比,情至至深,便再也忍将不住,哇的一声竟是顿足捶胸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眼见得此间事情已毕,这知州郦大人便是又向着飞天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便笑着点了点头,招呼一众手下往着城下行去,却才行到一半,这知州大人忽的便是一转身,手指着飞天似是有甚事情要交待一番。一见得此,飞天便是哈哈一笑,向着知州一拱手:“大人莫非是要吾去将那关崇先给招安了么,大人放心,小的必定尽力而为”。话音方落,那知州大人已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用手指了指飞天,很是欣喜的大步走下城去。 “燕兄弟,却才是哥哥的不是,哥哥这里给兄弟陪不是了,这样,今日已是夜深,俺们不谈这个,明日哥哥在城中春香楼摆上一桌,还请兄弟和着手下这几位得力赏脸”。那知州大人刚刚才离得城头,立在一边的阿鲁已是笑嘻嘻的走近了飞天身边,向着飞天讨好的言道,眼瞅着这阿鲁这般神情,飞天立时便是哈哈一笑拱手言道:“如此,便谢过兄长”。一听的这话,那阿鲁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蒲州州衙后堂之中,待得进得屋内,那知州大人便很是烦躁的挥手喝退了一众手下,只得那心腹蒲州推官齐丰一人在得身边,只片刻之后,那一众随从俱是退将出去,并将着门顺手关了起来。 “啪”。那门才关上片刻,只闻得啪的一声,一只甚是精致的茶碗便是在着堂上四分五裂,随即那郦大人便是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到了太师椅中,冷起了面孔一言不发,此这一出唬的那随从战战兢兢的随伺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直娘贼,这姓燕的果然好手段,今日让着本官颜面尽数不算,却又收买了那阿鲁的人心,此等人物,虽是投吾大金,却是不可等闲视之,若是让他在着城中成了气候,只怕吾二人已是怎死的却是不知”。片刻之后,那坐在太师椅中的知州大人忽的一下暴起,在着屋中来回踱了几步,接着便是咬牙切齿的向着那心腹小声的言道。 “可不是么,这贼厮甚有心计,吾等却是不得不防,大人,宜早做决断,想这厮从那姜人杰营中叛出,必是因着心中不忿屈居于他之下,似他这等人,留着当真是祸害”。那心腹听得这话,立时便是连连点头附和到。 听得这随从亦是相同看法,那郦大人眼中立时便是闪过一抹寒光,心中更是坚定的要除掉飞天,想到此,这知州便是捻着须髯闭目沉思起来,许久,这知州忽的嘿嘿一笑,接着向着那心腹勾了勾手指,那心腹一见,顿时便是阿谀的一笑,屁颠屁颠的就来到了这大人身旁,于是灯火摇曳之下,两个身影便是靠在了一处,只片刻便是发出了一阵邪邪的笑声。 便只在这知州大人和着他的心腹暗自勾当之际,那飞天已是领着杨天宝等一众手下回返了大宅之中,待得入门之后,原本笑嘻嘻一路走来的燕飞天立时便是沉下了脸,陷入了沉思之中,呼延信等人眼见得此,亦是心中一凛,随即便是纷纷几个手下去那门口周遭把风,接着便轻手轻脚的跟着飞天身后,生怕是扰了飞天的思路。 “众位兄弟,却才晚上凶险异常,好在这一关吾等算是挺了过来”,却才进得屋内,这飞天便是招呼众人进屋,接着便是关上了门向着众人轻声言道,那众人一听这话,俱是回想起方才的情形种种,人人面上俱都有了些得意的神情。 “可是诸位兄弟,今次吾等虽是挺过去了,可是往下吾等所面临的凶险只怕会是越多”。那众人尚自欣喜之际,飞天的一盆冷水业已是随后就到。 “飞天,又是怎的了,那知州大人如今甚是器重于汝,且那肥厮阿大人又跟着汝套近乎,额们又哪来的危险,飞天,不是额说你,是不是有些紧张过度,有些过了”,听得飞天这话,原本兴高采烈的杨天宝又是有些激动起来,随即便又是大大咧咧的冲着飞天嘟囔了起来,眼见得此,飞天不由得苦笑了一笑,轻轻摇起了头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计取蒲州城{十四} 蒲州城中飞天等人所居宅院之内,那杨天宝和着众兄弟正在着兴头之际,冷不丁的那飞天竟是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的心中,于是呼,那杨天宝和着一干人等俱是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眼瞅着众人这副神情,燕飞天便又是皱了皱眉,随即便是叹了口气言道:“众家兄弟,吾等面前所对那郦大人绝非等闲之人,且勿看他似好像跟吾很是亲近信任一般,在他的心中吾此刻怕早已是欲除之而后快矣”。 听得这话,那杨天宝随口便是言道:“哎,汝等读过诗书的人真个是麻烦,即是这般,额们抄起了家伙与他干便是,何必在这此间跟他虚与委蛇,额都快憋出鸟来了”。此言一出,这杨天宝身后便是传来了一片喝彩之声。 “杨兄弟,且莫这般说,额们此番来这,目的便是要灭了这金人后方大营,不得有得半分差池,额跟飞天同感,那郦大人绝非易予之辈,稍有不慎,额们便会前功尽弃,额们败了倒也没甚,只是那少华山上的周老爷子等众英雄不知还能否挺得住”。见得杨天宝这般言说,那呼延信终是忍不住出言怼了起来,听得这话,那杨天宝登时便是脸色一变,接着便狠狠的瞪了呼延信一眼,将牙一咬气呼呼的夺门而出,瞅见这杨天宝仍是这般神情,那飞天和着呼延信二人俱是蹇起了眉头,各自在着心中叹了口气。 翌日一早,飞天等人刚刚醒来之际,便闻得门外传来了砰砰的敲门之声,听得此声,众人皆是有些警觉了起来,纷纷走到院中向着那大门方向凝神望去。 “燕翔大侠,小的这厢有礼了,知州大人派吾前来,邀请大侠和着汝手下的呼延兄弟杨兄弟去那州衙大堂有要事相商”。却才开得门,一名约莫三十来岁身着官衙服饰的汉子便是快步来了飞天身边,笑嘻嘻的向着飞天一拱手。听得这话,飞天不由得便是心中一凛,脑中飞速的思索了起来。 “娘的,这位官爷,这一大早的召唤额家头领是何意思,莫非还要整出甚幺蛾子来对付额们么”。便在得此时,那立在众人最后观看的杨天宝忽的便是鼻子一哼,接着便是瓮声瓮气的冲着来人言道。 “额,非也非也,昨日大人怎生对待燕头领的,汝等不是尽皆看在眼中了么,这位兄弟,汝是多虑了,哎,实不相瞒,吾家相公见得燕大侠和汝的两个兄弟甚是欢喜,于是一大早便差遣俺来此邀请诸位前往官衙相会,若是此间无事的话,可否便请三位就此动身”。听得那杨天宝之言,来人便是哈哈一笑,接着朝着众人瞅了瞅,接着便是将眼看着飞天言道。 “额,谢知州大人赏脸,小的倍感惶恐,只是小的们昨夜贪睡,弄的现下邋遢无比,若是要见上官,总不能是这般样子,若是如此去了,上官怪罪下来,小的却是担待不起,恳请大人给小的几个些许时间,小的们收拾一下,去去便来”。却说那来人话音方落,这飞天立时便是瞅见了杨天宝又是张开了嘴,眼见得此,这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一急,于是慌忙走近了这人身前,笑嘻嘻的陪着笑言道,而在得此际,离着杨天宝不远的呼延信亦是见到了杨天宝的模样,于是便是趁人不备快速的行到了那杨天宝身前,扯了扯他的衣袖。 却说那杨天宝听得那来人之言,立时便要出言讥讽,还未开得口,自家衣袖却是被着一人扯住,眼见得此,这杨天宝便是颇有些不悦的侧身观瞧,却原来是呼延信正立在自家身侧,那呼延信见到杨天宝看他,于是便悄悄的将手往着口唇边一竖,眼见得此,那杨天宝这才生生的将着口中欲说的粗话给收了回去。 “官爷,额家燕兄弟所言极是,且容得额们略作收拾,额们随后就来”。见得杨天宝终是未曾开口,那呼延信便是暗自在着心中擦了把汉,随即一边生拉硬拽的将着杨天宝向着屋内拖去,一边笑嘻嘻的向着那来人言道。 那来人眼见得这几人如此,有心要上前阻滞,却还未开得口,那杨天宝和着呼延信便已是入得屋内,待得入屋之前,那呼延信还不忘一龇牙冲着来人哈哈一笑,而亦是在得此时,那来人忽的觉得身侧人影一闪,紧接着燕飞天亦是笑嘻嘻的往着那屋内走去,眼瞅着已是阻拦不及,这来人便是无奈的向着三人一挥手,接着便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立在场中等待起来。 “杨兄弟,呼延兄弟,怎样,此事果真非同小可,这知州鸟人请得吾等前去,定不是什么好事,吾等此去怕是不去不行,二位兄弟,且小心应付,莫要中了圈套”。刚进屋关上门,这飞天便是一脸凝重的向着二人小声的嘀咕了起来,那二人听得这话,俱是向着飞天点了点头,只是那杨天宝的面上是那昨夜起始,便是不曾再有得笑脸,此刻虽是和着飞天呼延信二人独处,却是依旧如此模样,眼见得此,那飞天亦不言,只是笑了笑,缓步走到了杨天宝身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 “兄弟,此去州衙必定是凶险异常,吾等须得同心同力,将着招子放亮”。片刻之后,各人已是梳洗已毕,便是纷纷向着门口走去,想那杨天宝定是一肚子不快,依旧是冷着脸快步的走着,却在得此际,一只有力的手掌拉住了他,接着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便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眼瞅着面前这张笑脸和着这脸的主人伸出的手,那杨天宝咬牙闭目沉思一会,终是将着手搭在了这只手上,而那立在一旁的呼延信,眼瞅着这二人暂且统一,随即亦是哈哈一笑,将着手亦搭了上去。 且说那门口等待着的官差,等了片刻,却是未见得有人从着里面出来,心中立时便是有些不快,来回踱了几步,便是将牙一咬,大步往着那关着门的屋子走去,却才走到近前,忽见得这大门哗啦一下便是猛的打开,只这一下立时便是将这人惊的妈呀一声。 第二百一十五章 计取蒲州城{十五} 却说那飞天等人入内更衣之后,这官差便是在着外间待的有些烦躁,情急之下,便是一咬牙有些着恼的欲往屋中去招呼三人,却才到得门口,便闻得哗啦一声门响,紧接着只见三个身影正呵呵笑着大步迈了出来。 “罪过,罪过,小的们鲁莽,惊吓到了大人,还望大人勿要责怪吾等几个粗人”。刚出得门来,飞天等人便是一眼看见了正往门口行来的那官差大人,眼瞅那人似是受了惊吓一般,飞天等人在着心中俱是偷笑不已,只片刻之后,这飞天便是抢步上前,一把将着这官差扶住,随即温言抚慰了起来,便在得飞天搂着官差说话之际,那呼延信便是快步走到了一名手下身前,附在他的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那人听的嘱咐,立时便是会意,随即便是一脸肃穆的点了点头。 “诸位好汉,此间便是这蒲州州衙大堂了”。却说那飞天等人收拾已毕便是随着那官差出了门,待得行了两三条大街之后,来到了一处颇为宽阔的广场之上,但见得一丛青色高墙围拢之间,一处颇大的宅院便是显现在了众人面前,此际州衙门口,正有着十数名军汉正一脸整肃的守候在这大门之外。 待得到得门口,那带着飞天来的官差便是快步行到了一名军汉身前,附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那军汉闻得此言,便缓步走到了这三人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一挥手,示意众人可以入内,于是这飞天等人便是冲着这人拱了拱手,随即跟着官差鱼贯而入,不多时,这官差便是领着三人来到了后院的一处花园之中,还未进得花园,一阵男女的嬉戏之声便是传到了三人耳中。 “回禀大人,小的奉命将着燕壮士等三人带到”。来到花园门口,这官差便是向着飞天等人示意了一下,接着便是走进院内禀报起来,话音方落,那知州郦大人的笑声便是从那院中响了起来。“快快有请”。 在外恭候的飞天等三人听得里面大人招呼,俱是应了一声,随即便是大步走进了花园之中,但见得这座花园,虽不甚大,却是亭台楼阁,水榭花鸟样样俱全,身处其间油然而来的便是一种舒爽之感。 “哈哈,燕壮士,快快上前,到本官身边落坐”。那飞天等人正自流连于这如画的美妙之际,一棵大桂树之下,在着几名美貌夫人的簇拥之间,那知州郦大人正端坐在树下的石桌之后,笑嘻嘻的向着飞天等人这边呼唤到,许是觉得这番说话还不够,那知州竟的一下站起身来,远远的伸出手笑着迎了上来。 眼见得这知州大人一副和蔼神情,飞天心中亦是动了几动,随即便很是激动的抢步上前,一下便是拜倒在了这知州大人身前。“知州大人在上,草民燕翔叩见大人”。眼见得飞天拜倒在了大人身前,那呼延信便是急忙拉着面色已是有些不悦的杨天宝快步赶上前去,亦是学着飞天模样拜倒下来。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看茶落座”。眼见得面前的三人俱是拜倒在了自家身前,那知州大人似是甚为满意,于是便捋了捋颌下胡须,向着飞天身后的二人微微点了点头,接着便是一脸笑意的看着飞天,将他一把扶了起来接着牵着他的手往着自家坐的地方行去。 不多时,几名婢女便是将着应用之物送来此间,飞天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是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些婢女所带来的物件乃是两把椅子和着两只酒杯,可这知州大人明明招了吾等三人前来,如此行事却是何用意,眼见得此,这飞天便悄然侧身看了一下那呼杨二人,一见之下,却正看见那二人亦是蹇着眉头盯着场中。 “几位好汉,快快坐下,还楞着干什么”。眼见得这三人俱是有些微微发愣的立在当场,那知州大人却好似什么也不知道一般,依旧是笑嘻嘻的招呼着三人落座,一边说着一边便是笑嘻嘻的将着飞天给按坐在了自己身边的一张椅子上,而此刻那呼杨二人面前便只剩下一只椅子来。 “回禀知州大人,额们二人面前只剩得一张椅子,却是叫额们二人该如何去坐”。瞅着面前只两张椅子,那原先便是有些怒气的杨天宝立时有些绷不住,沉声向着知州问道。 听得这话,那知州大人却好似耳背一般,只当是未闻得这话,只顾拉着飞天的手嘘寒问暖的话着家常。 “呔,大胆奴才,汝等真个不知好歹,知州大人面前是谁都可以坐的么,大人念汝等跟着燕壮士来投,心中欢喜,只这一张椅子已是格外开恩了,汝二人自行商议谁更强些便是谁坐得了”。眼见得那大人竟是充耳未闻,那杨天宝更是面色不善,正待发作之际,忽的耳边便是传来了一阵尖细刺耳的话语之声,众人听得这话,这才注意到,那花园一处拐角的地方正有着一文士模样的人往着此间走来,但见得这人约莫三十左右年纪,身的皮肤白净细眉柳腰,走起路来一摇三摆,远远一看却还以为是个姑娘家一般,此人正是这知州郦大人的心腹齐丰。 在着众人注目之间,但见这齐丰扭捏的走到了知州面前,向着知州大人嘻嘻一笑行了个礼,接着又是向着飞天微微颌了下首,随即便是一转身一脸阴笑模样看向了那呼杨二人,原以为这人如此一说,那知州大人会出面缓和一番,怎料到那知州大人却是和着方才一般,虽是不在和着飞天言说,却亦是不发一言,眼神很是难以捉摸的轻笑着看着场中一切。 “哈哈,大人只是跟汝二人开个玩笑,汝二人随着吾投效而来,大人怎么薄待彼此,另者,汝二人既是兄弟相称,不若将着汝兄弟二人的赤胆同心表现出来给大人瞧瞧,也好叫大人欢喜”。那推官话音方落,坐在知州身边一直沉思的飞天却已是眼珠一转,心中已是有了主意,随即便是向着知州欠了欠身,接着便是站起身来走到那二人身边大笑着说道。 第二百一十六章 计取蒲州城{十六} “哈哈哈,燕兄弟所言即是,杨兄弟,额们即已是同在一条船,何必为了这一张凳子伤了和气,来来来,额们二人一人半边分着坐下便是”。 却说那蒲州城官衙后花园中,因着这张凳子,众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之际,忽的那燕飞天走到了这呼杨二人身前笑嘻嘻的言说了一番,那呼延信一听这话中之音,立时便是明了飞天之意,于是便哈哈一笑,拿拳锤了锤这杨天宝的胸前乐呵呵的说道。 那杨天宝见得这二人如此,亦是很快懂了意思,于是亦咧开大嘴,一边嘿嘿笑着,一边搂着那呼延信同时坐到了椅上,只这一出好悬没把飞天给乐的笑出声来,而那知州大人和着一众婢女却早已忍不住嘻嘻笑出声来,只是这知州大人嬉笑之际,眼中却是瞬时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好好好,好一个兄弟同心,齐推官,怎样,这赌汝是打输了吧,本官早说这燕壮士手下之人尽皆都是忠义豪爽之辈,汝偏僻不信,今日本官便让汝见识见识,来来来,输了罚酒三杯,这可是汝自个认的”。片刻之后,这知州大人忽的眼珠一转,接着站起身来抚掌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向着那推官走去,亦是同时这知州很是隐秘的向着那推官递了个眼神。 那推官大人正因这一计不成心下暗自有些羞恼之际,忽的一眼便是见到知州大人递来的眼神,一见之下,但见这推官忽的哈哈一笑,反应极快,随即便是抚掌大笑着说道:“大人,卑职这算是服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罢了,愿赌服输,这酒吾自当喝了”。言罢,便是笑嘻嘻的顺手抄起一只酒杯, 一口气,连着三杯便是下肚,只瞬时之间,推官面上便已是涌起了红光一片。 “来来来,二位兄弟,却才是某的不是,这杯酒吾便敬汝二位”。待得三杯下肚,那推官便又是将着桌上的另一只酒杯斟满,不知是其真醉还是假醉,这推官便是笑嘻嘻的将着手中的那杯酒递到了二人身前。 眼见得这推官将酒送到了那二人身前,旁边站着的燕飞天心中早已是恨的牙根直咬,恨不得一巴掌将着这厮拍死,却在这时,那杨天宝忽的哈哈晒笑了起来,接着便是将着酒杯一端,笑嘻嘻捅了捅身旁的呼延信促狭的说道:“哈哈,兄弟,方才额们凳子都一起坐了,这酒额们便一同饮了便是,郦大人,齐大人,诸位美娇娘,额们都是粗人,粗俗惯了,共饮这杯酒倒是没甚,若是将这诸位恶心到了,可怨不得额们言之未预啊”。 听得这话,身旁站着的呼延信亦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便是将着手掌搭上了那杨天宝的手背,眼神之中竟似看出了些暧昧之色,只这一出立时便是将那知州大人和着一众人等看得眼眉直皱,捂起了口鼻来。 “哈哈,齐大人,汝这酒量不行啊,才这几杯便已是眼花了么,罢了,左右,再去取一只酒杯来,今日本官高兴,要与诸位英雄不醉不归”。不多时,正在着花园里的众人掩面不忍直视之际,那郦大人忽的大笑着站起身来,接着便是走到那推官齐大人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接着便是乐呵呵的调侃了起来,只这一番话立时便是将那齐大人窘的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额,今日多谢知州大人款待,小的们不能再喝了,如今贼兵压境,守城军务不得马虎,承蒙大人悉心款待,小的们感激不尽,想那大牢之中还有一个贼厮尚自死硬顽抗,一想到此,小的便是心中气急,如今乘着酒兴,小的们便往那大牢走上一遭,定要将这茅厕里的石头给掘了出来”。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在着款款丝竹之中,飞天等人和着知州一干人很是融洽的享用了一顿美餐,眼看着那呼杨二人好似没见过世面一般,兀自还在口中大嚼着肥鸡烧鹅,吃相甚是难看,且那面上已是多少有些醉意,一番思索之下,这飞天便是为了以防意外笑嘻嘻的站起身来向着知州辞行。 一听得这话,那正饶有兴致的观看着呼杨二人大快朵颐的郦大人显得很是高兴,于是便很是客气的允了这事,听得知州同意,从那入门之后一直揪着心的燕飞天这才暗自出了口气,心中将那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已是念了数十遍之多,眼瞅着那忽杨二人听得这话,却好似闻所未闻一般,庞若无人的吃的甚是香甜,眼见得此,那飞天心中不禁甚是好笑,于是便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走到这二人身边猛的便是一拍这二人的肩膀,那二人经此一遭,这才回过意,于是便笑嘻嘻的唱了个诺,向着二位大人辞行。 辞行之后,这三人便笑嘻嘻的往着院门而去,却才走得几步,那杨天宝忽的楞了一下,接着便是停在了当场,众人一见此情形,俱是有些不明所以,纷纷便是好奇的看向于他,但见这杨天宝瞅见众人见他,亦不未杵,反而很是猥琐的笑了几声,接着滋溜一转身又是返回了那桌旁,将着桌上一只未吃完的烧鹅给揣到了怀中,顺手又是拎着那未曾喝完的一坛酒笑嘻嘻的满意而归,那一干众人见得杨天宝竟是干出如此事来,无不笑的前仰后合,腹痛不已。 “汝这吃食货,汝且将那怀中揣的半只肥鸡拿来与额”,却才出得那官衙大门,呼延信便是张着满是油腻的大手一把揪着杨天宝的衣襟贼兮兮的笑骂了起来。 一听得这话,那杨天宝便是一愣,接着便很是不解的瞅着呼延信嚷嚷道:“额的娘哎,额藏的已是够快了,汝这鼻子属狗的还是汝这罩子属那扁毛畜生的”。话音方落,这杨天宝脑门上便是吃了一掌,接着一阵大声的笑骂之声便是从着身侧传来“直娘贼,汝当额眼瞎么,就你藏那物件之时,场中众人皆是盯着汝看呢,汝难道竟是不知么”。旋即,一阵粗豪的大笑之声便是响彻在了府衙之外。 第二百一十七章 计取蒲州城{十七} “大人,这些贼厮当真狡猾异常,今日竟是又奈何他们不得,吾等此次怕是遇到对手矣”。蒲州州衙后花园中,待得知州郦大人将着一干闲人打发了走了之后,此间便只剩得他和着推官二人,眼见得众人已是散尽,那推官齐大人便是一脸忧色的向着知州小声嘀咕。 “哼,逃得过今日,尔等逃不过明日,如今贼兵压境,本官暂且忍你一忍,待得将着众贼尽数剿灭,那时再让尔等看看本官的手段”。本已是闷闷不乐的知州大人忽的听得这推官竟是这般言说,心中立时便是大怒起来,猛的将着手中酒杯所剩的酒一饮而尽,接着便是猛的将着酒杯往那假山之上狠狠一扔,随即站起身来一转身哒哒的便是快步走回了后堂之中,只把那推官齐大人给僵在了当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怎一个为难了得。 “燕兄弟,你看,前面那个可是那蒲州牢营”。却说那郦大人和着推官正自怒气冲冲的商议之际,这飞天等人却早已是转过街角来到了一处用着粗大的木栅围拢起来的土围之前,但见这土围东西约莫各有着百十步之距,而那木栅竟是用着整根巨木堆积而成,远远一看,显的颇为高大森严,而在着这土围正中之处,有着一处门口,那门口之上挂着一个牌匾,牌匾之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牢军营。眼见得此,那杨天宝便是凑到飞天身边说道。 “对极,此间正是牢营,想那关兄弟二人定是被关在其间,吾说二位兄弟,吾来前走的匆忙,未曾带得银两出来,汝二人身上可有着先拿来使使”。听得这话,那杨天宝忽的面色一红,接着便有些扭捏的不发一言,眼见得此,飞天已是知晓这厮怕是没有指望了,随即便很是期待的转头看向了呼延信,只这一看,飞天眼中便是笑弯了眉,原来这飞天正看见那呼延信将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小布袋给递了过来。 “兄弟,汝是要用这些黄白之物来打点这些喂不饱的恶犬么”。且说这呼延信将着手中的小布袋递到了飞天手中,接着便是笑嘻嘻的向着飞天询到。一听得这话,飞天立时便是向着呼延信竖起了大拇指,呵呵笑道:“知我者,呼兄也”。 “兀那门前几个贼厮,快些散去,此地是汝等把话闲说之处么,若是走的慢了,小心老爷们将尔等这些腌臜抓进牢来”。却在这飞天等人在着牢营门前晒笑之际,忽得只听得吱呀几声响动,从那牢营之中闪出了几名如狼似虎一般的军汉来,待得上下打量了几眼飞天等人,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领头之人便是大声的怒吼了起来。 眼见得这些军汉出来怒骂自家,这飞天却是显得毫不在意,只见他将着手中的小布袋颠了几下,随即便是笑嘻嘻的迎着那领头的军汉快步行去。 “这位兄弟,吾姓燕,如今奉着知州大人之命前来着大牢之中劝降那关崇先二人,还望兄弟行个方便”。待得走到那军汉近前,飞天便是嘻嘻一笑,拱了拱手将着手中的布袋扔到了那军汉手中。 且看那方才还恶鬼似的军汉猛的见到那装着黄白之物的小布袋,便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将着满脸的横肉堆起了笑脸,很是客套的向着飞天拱了拱手言道:“哦,哦原来如此,兄弟怎不早说,兄弟勿怪,此地乃是城中要地,不得不如此,还望兄弟勿要责怪于俺”。 “头,这人叫燕翔,昨晚俺在西门看过他,知州大人还夸他来着,错不了”那领头的话音方落,身后的一名手下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猛的一拍脑袋,很是兴奋的指着飞天向着那领头的大声说到,听得这话,那正要向着飞天讨要公文的头却是连这一环也给省了,直接吩咐众手下打开大门,点头哈腰的当先引着飞天等人便是入得那牢营。 待得进营之后,这官营头目便是引着飞天等人走到了一处地牢之中,随手招来了一名牢卒询问了几句,接着便是将着飞天等人引到了最里的一个牢间,却才近得那牢间,一股刺鼻的酸臭味便是扑鼻而来,只把那刚才酒足饭饱的飞天等人可呛的直做恶心,好悬没将吃进肚腹之中的食物给吐了出来。 片刻之后,这飞天等人便是定了定心神,将着口鼻掩住向着那牢房之中看去,但见这牢房来回亦只得七八步上下,四面皆是用着夯土给封的严严实实,因是不通气透光的缘故,此处甚是阴暗且味道难闻,再看那牢内地上胡乱的铺着些稻草,此间真个好似那猪圈一般无二,此际,那牢中的稻草之中正横卧着两名身着牢犯服饰之人,但见得这二人满脸血污,蓬头垢面,其状甚是凄惨,眼见得此,这飞天心中蓦的便是腾起一股歉疚之意。 “喂,那关什么的,今有人来招你过堂回话,汝且站起身来”。却在这飞天正自黯然神伤之际,那管营的牢卒已是恶狠狠的向着那牢中大声呼喊起来。 “入你娘的,喊甚喊,汝老爷耳朵又是不聋,让这鸟人给滚回去,老爷我不稀罕见这些鸟人,要杀便杀,休要再废气力”。那牢卒话音方落,一阵比他更是猛烈的大骂之声便是从着那牢中传了出来,只这一阵骂立时便是将那牢卒骂的再无一愣,傻楞着只是呆在当场,好半晌才缓过神来,立时便是被气的七窍生烟,燥怒不已。 眼见得这关崇先身陷死地却依然霸气不减,这飞天不由便是在着心中大赞了起来,片刻之后,这飞天便是笑了笑,向着那管营的招了招手,那厮一见招呼,立时便是讨好一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燕兄弟有何吩咐”。 “管营大哥,兄弟乃是奉了知州大人之命前来劝降这厮,如若汝不信,尽可去州衙去问那郦大人,还有,此事颇为棘手,汝等在得当场,只怕,汝可懂了吾的意思么”。待得那管营走到身前,飞天便是笑了笑,接着便是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只这一说,那管营立时便是明了,随即向着飞天点了点,旋即便是招呼一众手下出门而去,只瞬时之间此地便只剩下了飞天等三人和着牢内的关崇先二人。 第二百一十八章 计取蒲州城{十八} “怎生是尔这腌臜撮鸟,老爷上了尔这鸟人的当了,此际恨不得生啖了汝之肉,汝却是怎敢来得这里,快些与额滚开”。且说那牢房之中的关崇先忽得见得门外来的竟是那昨夜与自家激动之人,只一看之下,立时便是暴怒得如同雄狮一般,猛的一下扑到了牢门口,死死的抓住门口木栅,双目直似冒火一般冲着门外的飞天等人狂吼了起来。 这飞天等一干人等眼瞅着这关崇先落魄成如此模样,不免心中俱是有些惭愧,尴尬了一阵之后,这飞天便是向着身边的呼杨二人示意了一下,那二人一见到此,立时便是心中有数,随即便是转身向着那门外走去,却才走到一半,那杨天宝忽的一下停步不前,但见他稍作了一下犹豫,旋即一咬牙回返到飞天身前,很是不舍的将着那从知州府衙顺带出来的肥鸡烧鹅和着那坛酒,一股脑的都塞到了飞天怀里,接着转过身一眼不发的走了出来。 见得这杨天宝如此,飞天亦是明白杨天宝的心意,于是便定了定心神,走到了那杨天宝近期,笑着将着那些酒食递了过去。 “我呸,腌臜鸟人,休得再来懵我,我可不会再上汝这卑鄙小人的当,怎的,想用这下了毒的酒肉来害死额们二人们”。眼瞅着飞天将着吃食递了过来,那关崇先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是哈哈一笑向着飞天肆意讥讽起来。 听得这话,那飞天亦不着恼,只是笑着向着那牢内的二人看了看,接着随手从那肥鸡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放在口中大嚼了起来,啃完之后,还不忘将着酒壶对准了口唇滋溜来了一口。便在得此时,忽得飞天耳中传来了一阵咕咕的鸣叫之声,顺着声音飞天便是见到了那紧贴在牢门口的两张饥渴的面容。原来就在这飞天与这关崇先说话之际,那牛叔亦是来到了这牢门口。 眼瞅着这二人这副神情,飞天便是噗嗤一笑,随即将着手中吃食再次递了过去,那牢中的二人眼见得吃食再次送来,各自对望了一眼,便是一把接过了酒食,二人随即便是蹲坐在地上大口吃喝了起来,而那飞天眼瞅着这二人肯吃东西了,便是一言不发的绰了条凳子靠着牢门坐了下来,很是有些愧疚的看着这二人起来。 不多时,随着一声响亮的饱嗝之后,那二人便是将着酒食吃了个干干净净,随即这二人却是不发一言,狠狠的瞪了飞天一眼,接着转身走到了那草铺前,背对着飞天卧倒在地,竟把那飞天晾在一旁理也不理。 “二位好汉,汝等已是酒足饭饱,可否听小弟讲上一言”。见得这二人竟是不理自家,飞天看在眼里便是有些哭笑不得,思忖了片刻,笑嘻嘻的向着里面询问到。 “滚,有甚好说的,汝这猪狗不如的败类,爷爷额跟汝志不同,道不合,没有话可以讲,汝哪来的便滚回哪去吧”。听得飞天之言,那关崇先便是连转身来懒的转,随口便是大声骂到。 “关兄,此间无人,兄弟便将着实情相告于汝,昨日那番动作却是不得以而为之,害得兄长受苦了,小弟这里有礼了”。听得这话,飞天立时便是站起身来,很是恭敬的深施一礼言道。 “行啦,汝且莫要再在额们身上耗费精力了,额们二人是不会再信着汝等了,要杀便杀,何必再演戏,不就是额乃关二爷的后人么,怎的,想招降了额,额呸,额们老关家自二爷开始便是未曾出的一个孬种,到得额这辈自当是效仿先辈,若是额学汝这撮鸟,额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听得飞天之言,那关崇先思忖了片刻,便是哈哈一笑转过身来,讥讽的向着飞天大声说到。 “好汉子,当真不愧为关二爷的后代,吾且问汝,昨日吾与汝争斗之际所说的话,汝可曾还记得么”。眼见得这关崇先如此刚烈,飞天看在眼中敬佩不已,于是便是鼓掌赞到。 听得飞天如此一说,那关崇先的脑中不由得又是回忆起昨日二人争斗之时的情形,便只想了片刻,这关崇先便是撇了撇嘴,讥笑到:“怎的,汝还想骗额们,莫要再说,快滚”。 眼瞅着自己已是说服不了这关崇先,飞天便是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接着转身往那门口瞅了瞅,但见得那里只除了隐约可见的忽杨二人的身形,却是无有一个闲人,于是这飞天便是打定主意,将着深藏在怀中的一张信笺和着一块腰牌取了出来,一言不发的递给了那牢中的二人,那二人见得飞天这般古怪动作,心中不禁亦是有些好奇起来,随即便是接过那两件物事凑到一起观看了起来。 “这,这是”。却才看得几眼,那二人便俱都是脸色大变,很是激动的将手指着飞天,好似不可思议一般,眼见得这二人如此神情,那紧张了半晌的飞天终是笑了。 “不错,哥哥,小弟燕飞天这厢有礼了”。片刻之后,飞天便是一抱拳跪倒在地。 “汝不是听人唤汝做燕翔么,汝跟额提过燕青,莫非,莫非”。听得飞天之言,那关崇先面色犹豫了片刻便是将着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哥哥,那是小弟向着金贼胡扯的,小弟本名便是唤做燕飞天,吾的爹爹便是水泊梁山的浪子燕青,吾的师傅便是汝手中腰牌的主人梁山好汉行者武松,吾那师爷更是有名,正是那写信之人周侗周老爷子,实不相瞒,吾等此次来这蒲州便是为了解围少华山而来,因着此间乃是金人后方粮草囤积之地,于是吾等便混了进来欲要毁了这地方,哥哥却是对不住了,为了顺利进来,让哥哥受了委屈了”。听的关崇先相问,飞天便是一五一十的将着前因后果皆是说与二人知晓。 便在得此时,忽的门口传来了一声轻咳之声,紧接着一块小石块扔进了牢内发出了一阵叮当声响,耳闻得此,飞天立时心中便是一惊,接着便是换了一副脸色,笑着说道:“哈哈,汝这两个鸟人,非得饿出鸟来,才知道饿么,方才那股之豪气却是去到哪里了,得了,且莫要再装了,赵宋官家有甚好的,不如跟兄弟一起投了大人,保准有个锦绣前程”。 第二百一十九章 计取蒲州城{十九} 蒲州牢城营的地牢之中,飞天刚刚才与那关崇先二人亮出身份,便是闻得牢门口有着异样声音,于是便是慌忙向着那二人讨回了信笺和着腰牌揣回了怀中,同时又是嘲讽了这二人起来。 听得这话,那牢中的关崇先微微楞了楞神,忽的亦是变了脸色,嘟囔着言道:“兄弟,此间再无他人,额便与汝说个实情,额乃是关圣之后,若是在那众人面前经那郦大人一说便是降了金,额家便是在着众家百姓面前丢了脸,叫额以后怎生出去混,因此额必得装上一装,说句实话,那赵宋官家真个不是好鸟,眼看着大金如日中天,这天下早晚都是这大金的,额还死硬着抵抗有得甚用,兄弟,烦劳兄弟与大人通禀一回,便说额愿意降金,只消给额个面场便是够了,额一定鞍前马后的效力大金,这大牢真个不是人待的地界,额一刻也不想再待在此间”。 “好,甚好”。却才说得这话,冷不丁的那牢门口传来了一阵抚掌叫好之声,只听得这声,飞天的面上忍不住便是露出了笑意来。 “额,兄弟,这声音怎的如此耳熟,外间却是谁来了”。眼瞅着飞天这副神情,那关崇先亦是挤眉弄眼的向着飞天笑了笑,接着便是故作惊讶的问到。 “哈哈,汝这忘性,是待在这牢里待的傻痴了么,连本官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话音方落,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之上,知州郦大人便是笑意盈盈的出现在了这牢门前。 眼瞅着大人到来,那飞天便是慌忙站起身来,将着凳子好生擦拭了一番递到了知州身后,随后便很是恭顺的垂首立在其侧,眼见得飞天如此动作,那知州显得更是开怀,随即便是拍了拍飞天的简单赞许的点了点头。 再说那牢内的关崇先一见得是郦大人来得此间,立时这面上便是火烧一片,局促的立在那里,张大了嘴巴显得很是尴尬。 “莫慌,莫慌,关壮士,汝方才之言,本官已是尽皆听在耳内,汝有此心愿为何不早些告知本官,却要吃得如此羞辱,罢了,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本官便依得汝,即刻便是放汝出牢,且还要在着州衙大门口给汝举行个热闹的招安仪式,定叫汝称心满意,汝看这样可还成么”。眼见得这面前站着的关崇先一副邋遢气馁模样,全无先前的英豪霸气,这知州不由得便是在着心中看扁了他,只是碍于这厮身份,便虚与委蛇起来。 一听得这话,那关崇先和着牛叔二人瞬间便是激动的跪倒在地,口中称谢叩头不止,眼见得此,知州大人便是再也忍不住得意神情,哈哈大笑起来。 “燕翔何在”。片刻之后,这郦大人便是向着身后笑着唤到,那飞天一听这话,慌忙便是应了一声,急忙走到了郦大人身前陪着笑说道。“小人一直恭候在此,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眼见得这燕翔恭顺如此,郦大人便很是出神的打量了他一番,接着呵呵一笑言道:“燕翔,关壮士归顺吾大金,本官甚是欣慰,这样,人是汝劝的,这功劳自少不得你的,本官这便将他交予汝手,汝且带他出去好生吃喝洗漱一番,待得明日一早,汝且将他带来州衙,本官要当着众百姓的命委任汝二人重任,以示吾大金仁德”。 听得这话,飞天慌忙便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接着一个忍不住,竟是嚎啕大哭起来:“知州大人待吾恩重如山,犹如再生父母一般,没说的,小人这条命以后便交到大人手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许是心情甚好,又许是这飞天的话听在耳中甚是舒服,那知州大人旋即便是站起身来,向着二人点了点头,接着便是呵呵笑着离开此地,片刻之后,直到那知州大人已是远去不见踪影,这飞天才暗自在着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暗道了一声好险。 正在这飞天立在牢内暗自感慨之际,忽的那牢门口又是传来一阵叮当声响,紧接着那先前的见过的官营牢头便是笑嘻嘻的出现在了飞天面前,但见得他此际显得甚是客气,和着飞天热乎的寒暄了几句,便是走到牢门口很是利索的打开门来,接着连番赔着不是的将着关牛二人身上的镣铐很是小心的打开,好似生怕伤到他一点似的。眼见得此,这飞天和着关牛二人互递了个眼神,俱是在着心中偷笑不已。 不知不觉,已是天色渐黑华灯初上,蒲州城中很是有名的春香楼上,一间很是雅致的包房之中,应着那城守阿鲁之约,飞天和着忽杨二人连带着那刚出牢不久的关牛二人正和着阿鲁推杯换盏,嬉笑不已。 “阿大人,小人关崇先这里给阿大人陪罪了,先前多有冒犯,还望阿大人海涵,以后额们同城公事,少不得还请大人多多指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已是洗漱一新的关崇先便是笑着站起身来,将着手中的酒递到了那阿大人身前。眼见得此,那阿大人显得很是欣喜,满脸堆笑着向着关崇先摆了摆手笑道:“哈哈,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来,用汝等中原人的话来说,叫做不打不相识,汝和那燕兄弟等人的手段本官尽是看在眼中,汝等以后只消好好为吾大金出力,荣华富贵自是不在话下,得罪之说,再也休提,喝酒”。 “阿大人,说到此,小人燕翔也得向阿大人赔罪,先前见得大人说的那些腌臜混账话,大人莫要记在心上,你我二人以后共同守城,小人必尽心辅佐,阿大人,你我干了此杯”。见得阿大人高兴,飞天便是眼珠一动,亦是站起来端着酒附和到。 “哈哈,燕兄弟,汝也太客气了,来来来,吾等众人今日不醉不归”。一片哄笑声中,众人便又是哄笑不断的吃喝起来。 “几位兄弟,如今俺们便都是一家人,哥哥且将着一件物事拿来与汝等开开眼”。不多时,那阿大人便已是有些喝多了,但见他歪斜的站起了身来,在着腰间摸索了一阵,接着便是取出了一件物事来,众人一见得此情形,便是纷纷停住了说笑看向于他。 第二百二十章 计取蒲州城{二十} 却说那春香楼中,一番酒酣脑热之后,那阿鲁便是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笑着在着怀中摸出了一件物事来。 “汝等知道此乃何物么?”。那已是醉醺醺的阿鲁将着怀中之物取出之后,接着便是嬉笑着在着众人面前晃了晃,然后诡秘的笑到。 “额,阿大人,吾观此物却好似一块令牌,却是不知此物有何妙用”。眼瞅着那阿大人手上之物,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燕飞天便是笑嘻嘻的向着那阿大人问道。 “哈哈,汝等却是不知了吧,此物乃是那粮草大营的入凭证,吾这里有着一半,那大营之中还有着一半,全城四个城门守官之中,便只俺有得此物件,其他人却是没有”。听得飞天相问,那阿大人立时便很是得意的卖弄起来。 “哎呦,大人,这可厉害了,全城四个城守,便只有大人有得此物,可见大人在这城中很是受着器重,来来来,阿大人,小得们以后便都跟着阿大人厮混了,有着大人罩着,额们在这城中便是腰杆直了许多”。那阿鲁刚刚说完,坐在他身边不远的关崇先立时便是呀的一声站起身来,随即便是满是羡艳的向着阿鲁言道。 听得这话,在坐的一干人等无不纷纷叫起好来。 “哈哈,诸位兄弟,汝等有所不知,今日正好闲来无事,俺便将着此间道道说与诸位兄弟知晓,诸位兄弟,原本此物乃是俺蒲州城中兵马防御使术虎所有,奈何前几日,术虎大人奉了郦大人之命领了些兵马前去盘龙山剿寇,围了几天损兵折将,最后还擅自做了主张将着兵撤了回来,知州大人一怒一下便是罚那术虎回府闭门思过,这般处置之后,大人便是将着俺们四个城守唤到府中,因俺乃是女真人,最终这大人便是将着这道兵符交与俺来代管”。 在着众人的一片欢笑之中,那阿鲁便是趾高气昂的将着此物的由来原原本本的说与了场中的众人知晓,说到末了,许是兴奋已及,这阿鲁便是持着那兵符狂笑不止,浑然却是未曾注意自家已是失言这大人信过女真人远比信过汉人,更是未曾注意那飞天等人见得此物之际那脸上露出的欣喜之色。 “弟兄们,额们还不快快再敬阿大人一碗,如今那术虎已是戴罪之身,这防御使之职迟早便是额们阿大人的了,额们以后跟着阿大人,定会吃香喝辣,享受荣华,来来来,都举起碗来”。片刻之后,坐在阿大人身侧的燕飞天,乘着这阿大人迷糊之际,便是飞快的向着对面的呼延信暗暗使了个眼色,那呼延信一见到此,忙是举起了酒碗,冲着那阿大人大肆阿谀了起来,于是一干人等在着呼延信的引到之下,纷纷便是向着阿大人举起了酒盏,不多时,这雅间之内便又是掀起了一阵欢声笑语。 “不,不,不行了,俺,俺今晚喝,喝多了,明日俺还要去,去城上守护,今日,便,便,便”。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这阿大人和着一干众人才酒足饭饱,眼见得众人已是吃饱喝足,那阿大人便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口齿之中已是有些含糊不清的向着诸人说到,说着说着,这阿大人便已是站立不稳,昏昏欲睡,于是在着一片哄笑声中,几名随行军汉便是将着阿大人架起,一见得此飞天等人急忙站起身来帮衬着将着这阿鲁大人送到了店外。 不多时,那阿大人便是在着几名军汉的簇拥之下消失在了众人面前,那几人眼见得阿鲁已是不见身影,皆是将眼看向了杨天宝,那杨天宝一见得众人看他,便是一龇牙,诡秘的笑了起来。 “呦,各位客官,汝等这是因着甚事可笑,也说来与吾听听,好叫奴家也欢喜欢喜”。却在这众人晒笑之际,忽得那店中随风摆柳一般走出了一位风姿卓绝的美娇娘来,但见得这女子约莫二十一二左右年纪,穿着一身大红罗裙,腰肢纤细,一头乌黑的秀发盘在头上随意的打了个结,其上插着一只甚是妖艳牡丹朱钗,再看这女子脸上,生的是柳叶弯眉,唇红齿白,一双狐媚似的眼睛看得人直似骨酥肉麻一般。此际,这女子正一边斜靠在门框之上,一边口中磕着瓜子,格格的笑着向着众人说到。 “额,这位娘子,见笑了,吾等喝得有点多了,以致在着贵店门口晒笑,还望小娘子勿要责怪吾等,吾等这便就走”。见得这狐媚女子正瞪着一双杏眼瞅着自己,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一凛,随即便是笑嘻嘻的向着那女子摆了摆,随即便是招呼起了身边众人欲待离开。 “且慢,这位官人,汝等这便走了,难道不怕出了甚岔子么”。那飞天等人却才走得几步,身边便又是传来了那女子的格格笑声,听得这话,飞天等人不禁都是心中一惊,纷纷停下了脚步,片刻之后,飞天便的定了定心神,接着便是呵呵笑着回身走到了那女子身前。 “这位大姐,吾等弟兄愚钝,不知娘子所说是甚意思,还请大姐明示”。眼见得那女子眼睛一直盯着自家,飞天这心中便是有些七上八下了起来,于是稍缓了缓便是笑着说道。 “汝等不知,真个是这样么?方才那黑汉子干了甚,奴家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汝等若是再行抵赖,奴家便去报官,汝等敢么”。待得飞天近的身前说话,那女子便是双手在着胸前一插,饶有兴致得打量了飞天一番,接着便是一下凑到了飞天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 只这几句话一入耳,飞天脑中立时便是嗡的一声,即便是那女子口中芳香吐气如兰,飞天这时却是全然感觉不到,便只感觉得背后一阵恶寒,惊诧不已。 眼见得飞天这副神情,那女子忽的便是眉头一弯,将着口捂着格格的笑了起来,旋即,这女子便是向着飞天抛了个媚眼道:“这位小相公,奴家这里有一事不明,还请相公移步屋内,奴家当面讨教,却是如何”。言罢,也不待飞天应答,一转身便是格格笑着行入了店内。 第二百二十一章 计取蒲州城{二十一} 且说这蒲州城春香楼中,飞天等人应着西城守将阿鲁之约前来赴会,会罢正待闪身离去,却是被着一店中走出的女子给说的僵立在当场,眼瞅着那女子丢下话便是走进店内,站在店外的众人便是纷纷有些焦虑起来。 “飞天,汝不能跟这女子进去,额观这女子言行举止,非是等闲之人,此去怕是有些凶险,汝还是莫要进去”。片刻之后,眼见得飞天将牙一咬便是要尾随入内,那呼延信便是皱了皱眉,走到了飞天的身前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言道。 听得呼延信这话,飞天忽的面色一苦,接着便是抬头向着那店中深深的凝望了几眼,随即转过声将着众人招呼到身前,小声的向着众人言道:“方才那女子跟吾说的话里,似已是知晓吾等方才所为,吾若是不去,怕是更是不好,罢了,既是这般,里面哪怕是龙潭虎穴吾亦是要走上一走,汝等若是不放心,且回到那方才屋中等上一等,待得事毕,吾自来寻汝等回返”。 “直娘贼,奶奶的,罢了,既是她知晓了此事,额便跟汝一同入内会她一会,看她是甚来头”。听得飞天这般一说,那杨天宝立时便是揪心不已,于是便是抢到飞天身前,自告奋勇要跟随飞天一道再入店中一探究近。 眼见得杨天忧心忡忡担心自家,飞天心中甚为感动,于是便笑了笑捅了一下杨天宝,接着小声说道:“杨兄,谢过了,那女子便只让吾一人进去说话,既是如此,吾等便依了她,此女来历不明,且莫要再横生枝节,兄弟,汝且陪着关兄他们耐心等候,将那,将那物件好生看管好了,莫要再让他人瞅见”。言罢,亦不待杨天宝回复,便是又拍了拍他,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朝着店中行去。 片刻之后,那女子便是引着飞天行到了店后的花园之中的一处僻静小屋之前,待得走到近前,那女子忽的回头微微一笑,接着便是当先推门而入。眼见得那女子入得屋中,这飞天站在屋外却是有些纠结起来,片刻之后,这飞天忽的将牙一咬,硬着头皮迈步踏入屋内。 “呦,果然是好汉子,奴家原以为汝不敢随奴家进来,如此却是奴家小看了你了,这般一看,方才汝等行事便也不奇怪了,汝且随便坐下,待奴家给汝沏杯茶来”。眼见得飞天跟着自家入得屋来,那女子不由得便是格格笑着赞许的言道。 “多谢大姐,茶确是不必了,大姐既然方才说的那话,小弟这里便也不再遮掩了,小弟只是好奇,大姐却是为何要拦下吾等不去报官,若是此去报得官家知晓,想必定会得到一笔丰厚的赏银”。听的那女子这般一说,飞天便是笑了笑直言已对。 听的这话,那女子却是面色依旧,仿若未闻一般,款款的走到了桌边,拿起了一只杯子专心沏起了茶来。眼见得此,飞天便只得耐住心性在着一旁耐心候着,不多时,那女子便是微笑着将着一杯沏好的香茶递到了飞天手中。 眼见得此,飞天便是急着要问,那女子一见飞天这副心急模样,随即便是俏生生的瞪了她一眼,接着便是噘着嘴言道:“相公便是这般不耐凡么,难道连着品着一杯香茶的功夫却是没有么”。言罢,便是住口不言,眼睛便是直直的盯着飞天看去。 听得这话,飞天面上立时便是一阵尴尬,心急之下,没奈何,只得将着茶碗端起,细细品味起来,只喝得几口,飞天立时便是觉得一股温热清香沁入心脾,浑身四处刹那之间舒适无比,更是令人称奇的是,烦乱的心绪随着这扑鼻的香气瞬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惊奇之下,一声由衷的赞叹便是脱口而出。 话音方落,那女子便是面露欣喜的捂着嘴格格笑了起来,在着火烛映照之下,显得格外的娇媚迷人。 “大姐,好茶,真个是好茶,不怕当面夸赞,吾自小到大还未尝喝过如此清冽的茶饮,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对了,大姐,方才在那门外听得大姐言语,大姐似在这店中地位尊贵,不知大姐尊姓大名,是何身份”。火烛之下,喝着清冽的香茶,又是见着美色在前,飞天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之人,心中自不免有些热血涌动起来,暗自察觉到了有些不对,那飞天便是晃了晃脑袋,振作了下精神言道。 一听这话,那妖娆女子立时便很是娇羞的嗔怪了一下飞天,接着便是细声言道:“汝这小哥,难道不知道问着妇人家的名号有些唐突么,罢了,奴家看在汝嘴甜面俊的份上,便跟汝一般计较,汝便听好了,奴家不是旁人,正是这春香楼的掌柜叶玲珑”。 “啊,这,这,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却是有些唐突了,不想大姐年纪轻轻竟是这里的大掌柜的,真个是令人佩服,小弟这厢有礼了”。乍一听得这女子竟然便是这里的掌柜,飞天心中甚是感到惊诧,于是便站起身来,冲着那女子抱了抱拳感慨到。 “哈哈,果然奴家未看错了,汝真个会说话,说实话吧,汝不识得奴家,奴家却识得汝,实不相瞒,奴家昨日便是在着西城楼那里见过你了,只是那时吾在城上隐秘地方,汝未曾看见罢了”。听得飞天夸赞自家,那女子显得甚是高兴,于是便笑嘻嘻的向着飞天言道。 听得那女子昨日在得城上,飞天立时心中便是一凛,面色也随之微微一变,那女子见得此情形又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汝是怕奴家跟那知州郦大人有甚瓜葛么,哈哈,罢了,奴家便告诉你吧,奴家与那郦大人确是熟识,只是汝放心,奴家不会将着方才汝等做的那些事去告知于他”。片刻之后,那女子笑罢,便是缓步走到了飞天身前,眼神有些捉摸不定的盯着飞天言道。 见得这掌柜的这般看着自家,飞天心中便更是有些疑惑起来,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妖艳的女子到底是何来头? 第二百二十二章 计取蒲州城{二十二} 春香楼后花园内的小屋之内那叶玲珑正自和着飞天品茶言说之际,那坐在堂前二楼雅间之内的却已是有些坐立不安。 “呼延兄弟,额怎生看那女子都不是甚好鸟,飞天兄弟跟她入内,额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甚是不安,偏偏飞天又是不让额跟着他一道入内,额这心里,都快憋出鸟来了”。 却说这屋中的杨天宝,自那飞天和着叶玲珑走入后堂之后,便是一直焦躁不安,在着屋内来回踱着步,待了许久之后,仍是不见得飞天回返,这杨天宝心中更是慌乱起来,直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纠结了几番之后,这杨天宝终是忍不住,先是走到门口很是小心的四下观看了一番,接着走到了呼延信的身前,皱着眉小声的嘟囔起来。 眼见得这杨天宝如此,呼延信心中亦是乱成了一锅粥,坐在那椅子之上翻来动去,面色甚为凝重。眼瞅着呼延信也是不知如何作答自家,那杨天宝便是心中有了计较,将牙一咬,随即便是要往那门口而去。 一见得杨天宝要冲动行事,那屋中众人俱是显得慌乱起来,情急之下,方在被那杨天宝问的哑口无言的呼延信连忙便是一把拉住杨天宝,硬生生的将他给拽回到椅子上坐定,随后便是思索了片刻耐着心性说道:“杨兄弟,飞天兄弟去时有交待,叫汝将那物件好生看护好,莫要出了岔子,还有,额们一定要坚信飞天兄弟,飞天兄弟吾虽接触不多,却已是看出他不是冲动鲁莽之人,所以此际情况不明之际,额们还是稍安勿躁,莫要冲动,此刻冲出去,未必就是明智之举,若是毁了甚事,额们可是要追悔莫及,兄弟暂且忍耐片刻”。 听得呼延信这一番肺腑之言,杨天宝的心中虽是仍有些抵触,却是终究未在做出夺门而出的冲动事来,但见得他面色甚是不悦的恶狠狠的瞪了呼延信几眼,嘴唇嗫嚅了几下似是要出言讥讽,可是一看着呼延信和着其他二人的脸色,便是有些于心不忍,随即扭转了头看向了远处桌上的一个花瓶怔怔的发起了楞来,而那呼延信等人一见得这杨天宝如此,亦只得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不多数,正在着屋中众人忧心忡忡之际,忽的那楼梯之上传来了一阵哒哒的脚步之声,接着一阵格格的娇媚笑声便是由着楼下传到众人耳中,听得这声,屋门众人立时便似雷击一般纷纷跳起,急忙往着门口走去。 却才到得门口,还未得伸手,只闻得吱呀一声轻响,门已是由着外间被轻轻推开,接着众人便很是有些惊讶的见得飞天和着叶玲珑二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呵呵,诸位哥哥,抱歉抱歉,让诸位久等了,来来来,让兄弟将这大姐重新向着大伙介绍一番”。却才走进屋中,飞天便很是谦恭的将着那女子让进屋内,接着便是飞快的向着众人使了个眼色笑嘻嘻的说道。 那众人一见到飞天如此示意,虽是心下仍是颇为狐疑,亦只得挤出笑脸点头称是。眼瞅着面前这一班人很是不情愿却又是不得不如此的神情,那叶玲珑笑的更是欢畅。 却原来方才在得那小屋之内,飞天听的这叶玲珑竟是和着那官家老爷熟识,立时便是警觉了起来,眼见得飞天这般神情,那叶玲珑立时心领神会,随即便是格格笑道:“燕兄弟,汝且莫怕,奴家若是要去告发汝等,何必要费着这多大周折,只待汝等走了报官便是,汝等来到这蒲州第一天起,奴家便是看出汝等非是一般人,于是便是时刻留意,昨晚那城楼上的一番事,奴家后来亦是听人说得,更是觉得汝等大有来头,于是今晚汝等进得奴家店中以后,奴家便是躲在那暗格之处详自观看,果不其然,汝等此来定有文章,不知奴家所言对否”。 那正暗自警觉的燕飞天忽的听得这掌柜叶玲珑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在着心中暗自赞叹起了这面前的女子来,于是待得叶玲珑说完,这飞天便是沉思了片刻笑了笑朗声说道:“大姐既已是看破,那小弟再隐瞒也没多大意思了,不错,吾等此次进得城来果是有目的,目的便是为了那城中的草料营,吾等要毁了他,以助吾少华山义军一臂之力”。 一听得飞天这般说话,那先前还自嬉笑的叶玲珑忽的面色一凛,接着便是快步走到了屋门口,向着屋外很是小心的观看了一番,接着便是很是欣喜的走到了飞天身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眼瞅着这大姐如此打量自家,这飞天心中便是觉得颇有些不自在起来,随即亦是向着自家瞅了瞅,接着便是哭笑不得的说到:“叶大姐,汝要这般看吾作甚,莫不成吾长成个怪物模样,惹的汝吃不下饭还是怎的”。 “噗嗤,贫嘴”.正自凝神注目的看着飞天的叶玲珑乍一听得飞天之言,立时忍俊不止笑出了声来,片刻之后,这叶玲珑便收起了笑颜,面色颇有些凝重的言道:“燕兄弟,不瞒汝说,奴家盼着这一天盼着好久了,奴家世代便是久居于此,一直安居乐业,与这一方百姓共享太平,怎么吾大宋官家腐朽,守不住江山,将这大好河山拱手让给了这些鞑子,自打这些鞑子来得此间之后,便是横征暴敛,鱼肉乡里,无恶不作,吾等看在眼中甚是心痛”。 说着说着,这叶玲珑似是想起了往事来,眼中竟是扑簌着落下了泪来。眼见得此,飞天亦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静静的安坐一旁耐心等候。 “这家酒楼一直便是这蒲州城中第一字号,可恶这金贼来了之后硬是要将着这家酒楼给收归他们所得,吾家爹爹气不忿,先是上下打点,许久仍是杳无音讯,最后等来的竟是一个深夜之中吾的爹爹被人杀害在了大街之上,至今凶手未能捉得,可是吾却是知晓,杀吾爹爹的主使便是这蒲州城的知州郦功”。 片刻之后,这叶玲珑便是拭了拭眼角接着说道,当说到其爹爹竟是被着这知州所害之时,一旁听着的飞天不由得震惊无比。 第二百二十三章 计取蒲州城{二十三} “额,叶大姐,汝后来是怎生知晓爹爹是被这郦功所害的,汝又是怎生将着这店给保全住的”。 春香楼后院小屋之中,那飞天乍一听得这看似风流的叶玲珑竟是有着这般悲伤际遇,于是便是忍不住好奇向着她询问起来。 “呵呵,还能怎的,即是知晓了金人心思,奴家便是为了这一店的伙计委屈求全,明着里奴家接替吾的老父执掌着一店生意,背地里,奴家店里的收成有着七成便要孝敬那老贼,而吾知晓爹爹身死之事,亦是偶然听得那郦功喝多了自家说漏了嘴才知晓,只可恨当时在场有着他的许多手下,要不然奴家早已是上前去拼命了,自那以后,奴家便是假意讨好这贼厮,暗地里一直留心着这城中的异样动向,前番见着汝等城下那一出,奴家便是认定了汝等非同小可,如今一见果是如此”。 听得飞天相问,那叶玲珑倒也爽直,随即便是一五一十将着前因后果向着飞天娓娓道来。 听完这叶玲珑的一番话,这飞天便是定定的看向于她,半晌才又是询问到:“叶大姐,汝即是知晓吾等有问题,却是不去告发于吾等,便是想吾等助汝一臂之力,替汝报了这杀父之仇么”。 “正是”一听得飞天这话,那叶玲珑忽的便是将脸一扬,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坚定。 “不仅如此,汝等若是要去烧了这大营,奴家亦是可以助汝等一份力,汝等不是已经将那阿鲁腰间的腰牌给取到了么,可是只有那腰牌还不够,那守寨的营官把骨一直垂涎于奴家,且那知州郦元亦是对奴家有些非份之想,不若这样,奴家与汝等联手,奴家这间酒楼便可作为汝等的一个据点,且奴家手下亦养着十数个精壮的汉子,平素充作伙计,这些人俱是与着金人有着血海深仇,只消有人领头,他们个个都是可以舍身拼命之人”。 那叶玲珑还在娓娓述说着,却是未曾发现身边站着的燕飞天却早已是目瞪口呆了。 “喂,喂,燕兄弟,汝在想些甚呢”。当那飞天兀自还在发着楞之际,忽得只觉得眼前有只手在来回晃动,只这一打断,燕飞天才直知晓自家的窘迫模样。 “叶大姐,汝将着这些都与吾等说道,竟是这般相信吾等么”。待得回过神来,这燕飞天便是疑惑着向着叶玲珑言道。 “正是,这几日奴家其实一直派人在跟着汝等打探,从着汝等的种种言行可看出,汝等俱不是易予之辈,况且奴家虽是年纪不大,可那江湖上周侗老爷子的名号奴家亦是尝闻,如今为了这为国为民的老英雄奴家便舍命一搏又有何妨,奴家只问汝一句,汝是干还不干”。见得飞天有些疑惑,那叶玲珑忽得便是有些着急起来,于是便有些愠怒的走到了飞天面前,低声怒道。 “既如此,叶大姐”听得这话,飞天便是唤了一声,却哪知刚说得这话,话头便立时被那叶玲珑给打断,再一看,那叶玲珑却是不知怎的有些面红了起来,但见得这叶玲珑噘着嘴嘟囔到:“喊谁大姐,奴家便生的这般老了么,汝便唤奴家玲珑便是”。言罢,朝着飞天嗔怪的看了一眼,忽的竟是有些羞怯的低下头去。 眼瞅着这叶玲珑一副小女儿模样,飞天在着心中不禁有些暗自好笑起来,好笑这叶玲珑变化怎的这般之大,却是已有些不敢认了。片刻之后,这飞天便是轻咳了咳然后说到:“叶,玲珑姐,不若这样,却才在着门口的一干人等俱是吾的兄弟,既然吾二人已是把话说开,不若吾等便去寻得他们,与他们一起商议一番接下的事,汝看如何”。 听得这话,那叶玲珑瞬时便说抬起头,眨么了下双眼,此际,这对眉目之中不知何时又是换回了先前的娇媚模样。 不多时这二人便是并肩回到了那雅舍之中,刚一开门便是见到了先前那幅画面。 这飞天将着这叶玲珑引入了屋中,随即便是向着众人简略的说了一下这叶玲珑的情况,言罢,这屋中却才一直担惊受怕的众好汉这才好生出了一口浊气,随即这些人便是纷纷走上前向着这叶掌柜的见起礼来。 “几位哥哥,叶,叶掌柜的,既然大伙都是目标如一,今日便是大好机会,苍天有眼,天赐了吾等这令牌。吾等好生商议一回,该是如何去干成这事”。片刻之后,待得屋中诸人寒暄已毕,飞天便是环视了一圈众人,随即便是走到了屋中朗声言道。 “燕兄弟,诸位兄弟,还有件事奴家却是未曾与诸位言说,今日若是行事怕是有些仓促了,还有,汝等怕还是不知吧,这知州郦大人对着汝等早已是起了疑心了,汝等还是小心行事为好”。话音方落,那方才跟随飞天入得屋来的叶玲珑却是说话了,一听得这话,屋内的诸人俱是面色一紧,眉头紧皱。 “叶掌柜的,这便对了,自打昨晚西城他们大费周折的搞了甚劳什子演练起始,直到今日赴宴云云,每一出都好似有意试探额们一般,如今再听得叶掌柜这番一说,额们心中便是有底了,这贼厮忒也歹毒,现在跟着额们客客气气,当是想用着额们去给他拼命,似他这班人,额们替他卖完命后,怕额们的死期亦是到了”。片刻之后,那呼延信长叹了一声便是说到。 “恩,却是如此,汝等未来之前,那知州大人已是在着午后便装来了奴家这里,吩咐了奴家监视汝等,将着汝等一言一行记下然后汇报于他”呼延信刚刚说完,那叶玲珑便是点了点头说到,听得这话,场中众人除了叶玲珑无不是冷汗直冒,心惊不已。 “这贼厮从一开始起便从未真正信得过汝等,只是他未曾想到,奴家却不是和他一路的,奴家亦是想要他性命之人.诸位兄弟,奴家有个法子,吾等今日且这样这样”。那叶玲珑随后便是想了想说到,只这一番话立时便是将那燕飞天等一干人听的兴奋异常,更是对着面前的弱女子佩服不已。 第二百二十四章 智取蒲州城{二十四} 翌日一早,西关城楼之上,一处僻静的屋舍之中,正传出阵阵的打鼾之声,忽得门口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叩门之声,只这一阵声响之后,那正在打鼾之人便是被惊醒了过来。 “兀那外面来人是谁,不知道汝家爷爷正在睡觉么,扰了汝爷爷的清梦,汝可知罪”。且说那打鼾之人自那沉睡中惊醒之后,揉了揉眼睛,慵懒的伸了伸臂膊,脑中兀自还在想那让自家垂涎的美娇娘之际,忽的门口的敲门声又是响起,只这一回,这人便瞬时从着美梦之中被拉了回来,那美娇娘的身形瞬时便是化为乌有,眼瞅着自家的美梦被搅,那人便很是气恼的大声嚷嚷了起来。 “阿大人,阿大人,外面燕壮士已是恭候多时,说是有要事要与大人当面说之”。屋外之人听得屋内有了动静,连忙便是凑到门口小声的嘀咕起来,只这话一说,那屋中的人立时便是从那床上坐直了身形,胡乱了穿起了衣衫,一边穿着一边让着外面的人快快有请,原来这酣睡之人正是昨夜喝醉了酒的西城城守阿鲁大人。 不多时,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燕飞天便是很快出现在了这阿大人身前。“阿兄,昨夜与阿兄畅饮了一番,着实快活,哈哈,多谢兄长款待”。 一听得这话,那阿大人显得很是受用,于是便朝着飞天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接着便是吩咐门口军汉去取些吃喝来。 “哈哈,兄弟且莫在客气,以后俺们二人还要通力合作,这等见外之话且休得再提,俺与汝等也是不打不相识,相见恨晚啊,哈哈”。待得军汉出门而去,那阿大人便是笑嘻嘻的向着飞天言道。 眼见得这阿大人欢喜模样,飞天便是笑了笑,接着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向着外间瞅了瞅,这才回转身形走到阿鲁身前,轻笑着言道:“阿大哥,不知昨夜酒楼里之事,大哥还记得多少了”。 一听得飞天这般一说,那阿鲁登时便是觉得有得不对劲,于是暗地里已是在着脑中将着昨夜的情形给重又过了一遍,许是昨夜饮酒过多,这阿大人思来想去已是记不清昨夜都干了甚了,末了,便是向着飞天尴尬的一笑,将着两手一瘫很是无奈的苦笑了笑。 眼见得此,飞天却亦不说话,只是笑了笑,接着便是将手伸向了怀中,紧接着便是将着一件物事给握在了手心之中。 “额,燕兄弟,汝手中所拿却是何物啊,此物看着模样却似好像有些面熟”。那阿鲁一见到飞天手中之物,便是睁大眼睛使劲的瞅了瞅,半晌便是颇有些疑惑的向着飞天言道。 听得这阿鲁一说,飞天便是笑了笑,亦不上前搭话,只是缓步走到了这阿鲁身前,随手将着那件物事往着阿鲁身前一置,随后便是又坐回了椅内,似笑非笑的盯着阿鲁瞅了起来。 却说这一脸狐疑的阿鲁眼巴巴的瞅着飞天将着手中之物给放了下来之后,便是迫不及待的又擦了擦眼眸跑到了桌边。 “呀,这,这,兄弟,此物怎的会在得汝得手上”。待得看清了眼见物件,那阿鲁立时便是面色大变,直直的发起楞来,脸上的肥肉四处乱跳,面色极其难看,直好似要哭出了一般,好半晌这阿鲁才缓过神来,慌忙跑到了门口向着四下里张了张,随即便又是回转身,颤抖着将着这物件给拿在了手中,很是惊诧的向着飞天询到,许是心中慌乱至极,这阿鲁便好似口唇里打了腊一般不听使唤。 眼瞅着这阿鲁一副惊慌气馁模样,这飞天便是淡淡一笑,抬眼瞅了瞅阿鲁,轻声言道:“哥哥,汝真是甚也不记得了么”。 听得这话,那阿鲁显得更是窘迫,将着那肥大的脑袋晃的却好似一只拨浪鼓一般。 “罢了,哥哥,汝且听好了,那就让小弟将着昨夜之事说与哥哥知晓”.飞天一边心里偷乐着,一边故作严肃的向着阿鲁说了一句,听得这话,那阿鲁慌忙便是一屁股坐在了飞天身侧的椅子上,两眼出神的盯着飞天,生怕漏过一个细微一般。 “哥哥,汝昨夜想是兴致高,喝得有点大,众兄弟们随后再劝之时已是劝不住你,只得任由汝开怀畅饮,喝到最后,哥哥便是将着此物摸了出来,向着吾等众兄弟展示了一番,吾等兄弟见得此无不替着哥哥高兴,于是吾等便又是陪着汝大喝了一顿,各人都是有些多了,却是谁也未曾在意,汝竟是将着此物遗落在了春香楼中,得亏的是吾兄弟杨天宝尿急回返店内如厕,这才在着地上瞅见此物,可是那时哥哥已是去的远了,吾寻思此际已是夜深,再者哥哥也却的有些多了,不得已吾便暂将此物收在我处,一早便是寻着哥哥来还”。 片刻之后,飞天便是将着事先商量的说辞添油加醋的向着阿鲁一通细说,话音方落,便是两声啪啪的巴掌声在着屋中响起,却原来是这阿鲁自知昨夜犯了大错,心中恐慌自责,连连给了自家几个大嘴巴子,口中将着自家大骂了一通,随即这阿鲁一把抓起了飞天的手,千恩万谢起来。 “哥哥,汝且看好了这物件,莫要再出了漏子,此时知晓之人不多,便只吾兄弟几个和汝自家知晓,哥哥,就当未发生过此事,且休要和他人外传,若是走脱了消息,大人怪罪起来,恐误了大哥前程,罢了,此间事了,小弟这便告辞”。片刻之后,飞天便是站起身来,向着阿鲁交待了一番,随即便是要出门而去。 正在那阿鲁拼命点头之际,忽的那门外远处传来了一阵细密的脚步之声,听得这声,那阿鲁慌忙将要说出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急切的将着那腰牌胡乱的揣到了自家的怀中。正在这阿鲁手忙脚乱之际,忽得只见得门口闪出几个身影,那飞天和着阿鲁二人眼见得有人来了,俱是抬眼看向了门口,只这一看,阿鲁立时便是头上冷汗直冒,蹬蹬瞪的连着往后退了几步,一个站立不稳便噗通一下倒在了椅内。 第二百二十五章 智取蒲州城{二十五} 且说这城楼之上,西门守官阿鲁所居住的屋内,燕飞天正待要和这阿鲁分别离去之际,忽的那门外传来了脚步之声,正在这二人颇有些惊愕之际,几个身影便是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待得见得来人是谁,那阿鲁心中直似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往后连连退了几步,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了椅子之上。 再说那来人,本已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又闻得这满屋子的酒味和着阿鲁这一副颓废模样,立时便是气得再也忍不住,猛的向前几步,抬起脚便是在着阿鲁身上招呼了几下,而那阿鲁被这人踢了,却很是反常的垂着头,只是任由那人肆虐不曾有得一丝一毫的反抗。却原来,此际正在猛踢阿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蒲州城的知州郦功大人,而跟随着郦功一起来的人赫然便是那齐推官,更有一人却是让人想不到,那人正是春香楼的掌柜叶玲珑。 “阿鲁,汝这腌臜鸟人,扶不起的撮鸟,汝且站起来说话”。待着一阵乱踢之后,那郦大人这才收住了脚,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到了阿鲁对面的椅子之上,咬牙切齿的指着阿鲁说道,那阿鲁眼见得大人气恼如此,不敢有丝毫违逆,慌忙将着肥大的身躯给站了起来,许是心中忐忑,一个不稳竟是噗通一下滑到在地,直直的向前冲去,无巧不巧正一下砸在了那知州大人的怀里,那知州大人对此亦是猝不及防,于是这二人便是抱在一处,随着一阵哎呦哗啦声响,这二人便是拥在倒在地上。 “入你娘的,蠢才,撮鸟,贼厮,汝真个是气煞本老爷了,来人啊,还不快些将着死猪一般的东西给老爷从身上拉起来”。那知州大人被着肥大的身体给压在了身下,立时便是气炸了一般,口中污言秽语的骂将了起来,全然没有了平素的斯文模样。 眼见得此,站在他身边不远的燕飞天一个眼疾手快便是奔到了这二人跟前,忍住笑很是吃力的将着那阿鲁从着大人身上给拖了出来。 却才将着这阿鲁给拖得站了起来了,那知州大人也在着叶玲珑的搀扶之下立起身来,却才立得起身,那知州大人便是气急败坏的冲到了阿鲁身前,抬起手里便是在他脸上招呼了起来,一时间,屋内除了清晰可闻的巴掌声响和着阿鲁的惨嚎讨饶之声,便是再无得一声异样动静。 片刻之后,这知州大人许是将手打得累了,于是便停了下来,又是一屁股坐回了那椅子内,身旁站的叶玲珑眼见得此,急忙便是给大人端去了一杯茶,接着便是温言向着大人抚慰了起来,而在得此时,那阿鲁便又是跪倒了大人身前,涕泪横流的自家甩起了嘴巴来,只把那周遭围观的众人看得是心中偷笑不已。 “蠢材,本官且问你,汝昨夜做得甚腌臜之事,快些从实招来”。片刻之后,那郦大人喝了几口茶之后,便是显得平顺了许多,随即便是又定了定心神皱起了眉头盯着这阿鲁沉声问到。 一听得这话,那阿鲁立时心中咯噔了一下,背脊之上嗖嗖凉气直冒,但见这阿鲁顿了顿,便是跪在地上梆梆叩起了头来,紧接着便是哽咽着言道:“大人,小的该死,小的昨夜贪杯喝多了,明知道此际俺蒲州城外不消停,却还玩忽职守,还请大人饶恕下官一回,下官再也不敢了”。 听得阿鲁之言,这郦大人竟是呵呵的冷笑了起来,随即便是出神的盯着阿鲁瞅了瞅,接着阴阴笑到:“便只这般事么,还有甚事,汝该不会忘记吧,汝再想想”。 “大人在上,小的哪敢再欺瞒上官,便只这一事”。听得这知州之言,那阿鲁心中直恨的牙根痒痒,忽的此时,脑海之中想起了飞天跟他说过的话,于是便是偷着瞅了飞天一眼,接着便鼓足勇气回答到。 “直娘贼,汝这猪狗不如的玩意,叶掌柜,汝且将那昨晚的见闻说来与这厮长长记性”。听得这阿鲁竟还是这话,那郦大人立时便是气的七窍生烟,面沉似水,于是便是捂着头稍稍平缓了一下,接着转头向着站在身侧的叶玲珑言道。 那叶掌柜的听得知州大人吩咐,随即便是格格一笑,轻摇着柳腰缓步走到了这阿鲁身前,两眼盯着那阿鲁出神的瞅了一会,这才吃吃笑道:“呦,阿大人,汝这真是好忘性,昨夜才历之事,今个一早便就是忘却了么,罢了,奴家便来提醒提醒汝吧,汝等和那燕壮士等人饮食细节,奴家就不必再说了,只是汝出店之际,可曾有得甚物件丢落在了店中么,汝难道今日一早未发现有甚物件丢了么”。 一听得这话,那站在旁边的燕飞天立时便是呀的一声惊呼,慌忙便是跪倒在地,很是惊恐的向着郦大人言道:“大人,小的该死,阿鲁大人昨夜请小的们喝酒,喝得有些多了,于是便是将着腰牌落在了那春香楼中,小人的一个手下拾得此物交与吾,吾寻思此事也不是多大事,便今日一早来将着此物归还,还望大人恕罪”。 “哼,此事不是多大事,汝可知这腰牌乃是何物么,罢了,汝刚来,汝亦是不知道详情,须怪不得汝,阿鲁,汝且将着这腰牌是甚说来与他知晓,看看此事是否是小”。听得飞天之言,那郦大人便是冷眼朝着飞天瞅了瞅,接着鼻子一哼,转脸向着阿鲁说到。 一听得这话,那阿鲁立时便是目瞪口呆起来,僵立在当场,只好似未曾听见上官之言一般,片刻之后,这郦大人未曾听得阿鲁之言,随即转身一看,瞪时又是气上心头,疾走了几步,一下又是将着阿鲁踢翻在地,随即向着推官齐大人手一指,示意由他来说,那齐大人一听大人吩咐,便将着这腰牌之事原原本本的向着屋内的众人详说了一番。 片刻之后,那齐大人已是将着由来说完,屋内便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阿鲁,你待怎说”。片刻之后,这郦大人便是瞅了瞅阿鲁,冷声言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 智取蒲州城{二十六} “郦大人饶命,郦大人饶命,小人知罪,还请大人看在小的鞍前马后多年,饶小的一命”。蒲州城头屋舍之内,听得那齐大人将着腰牌之事说与众人知晓之后,那阿鲁登时便泄了气,胆颤心惊的将那昨日醉饮用和着丢失腰牌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与了众人知晓,言语已毕,旋即便是一把又是抢上抱住郦大人的腿,嚎啕大哭着以求宽恕。 一见得这阿鲁终于招认了,那郦大人已是气的面色铁青,气呼呼的坐倒在了椅上一言不发。那阿鲁见得此,甚是觉得惊慌,心中暗自叫苦连天,慌忙瞅着空子向着燕飞天直使眼色,满是期许的指望飞天帮他美言几句。 待那阿鲁刚挤眉弄眼了几下,忽的只见那站在旁边的燕飞天忽的面色一苦,额上已是清晰的冒出了汗来,但见得他幽怨的朝着阿鲁瞪了一眼,接着便是苦着脸连忙走到了郦大人身前,躬身施礼到:“大人,这次阿鲁大人犯下大错,小的也有责任,小人未能劝阻于他,幸得扔是捡回了此物,若是将这物落入贼人之手,小的们便是天大罪过了,还请大人责罚,小人不敢违逆”.言罢,垂首而立,却是不敢再有任何言语。 正自气恼的郦大人听得此话,不由得将眼抬起看了看飞天,许久鼻子一哼却是不发一言,片刻之后,这郦大人站起身来在着屋中来回踱了几步,闭目沉思了片刻,最终将牙一咬,吩咐左右侍卫将着这阿鲁五花大绑,一行人便是下得城楼去往了那州衙。 咣,咣咣,咣,咣咣。州衙大门口,众多蒲州城中的乡亲早已是听得坊前相传,早早的来到了这州衙大门看起了热闹来,此际这州衙大门已是被挤得人山人海,密不透风,正在这些百姓交头结耳,暗自嘀咕不已之际,忽的只闻得那州衙门口传来了几声咣咣的锣响,听得此声,众百姓皆是将眼看向了那州衙大门。 片刻之中,随着几声几声吱呀门响,那知州郦大人便是在这一众官员兵丁等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这广场之上,那紧跟着郦大人的一群之人之中,飞天等一干人等亦是尽数在其内,而这些人里,此际有着两个人虽是前后出来,却是面色各异,那隐在人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正是刚刚放出大牢不久的关崇先,经过一夜休整,已是换上了一身齐整衣衫,显得格外的精神,而在其身侧不远,正有一人正被五花大绑着垂头丧气,此人正是西城的城守阿鲁。 待得众人尽皆来到了场外站定,那知州郦大人便是环视了一圈众百姓,接着向着身边的一名官员示意了一下,那官员见得上官差遣,连忙点头哈腰的走到近前,很是阿谀的向着上官施了礼,接着便是从着手下手中接过了两道钧旨,清了清嗓门便是大声宣读了起来。 “乡亲们,今日知州大人在得此地有着两件重要事情向着诸位宣布,其一,吾身边的这位关壮士,乃是武圣之后,先前因是受着妖言蛊惑,与吾大金有了莫大的误会,如今幸得知州大人点拨,终是迷途知返,愿将着一片赤诚效力于吾大金,大人惜才爱才,特命关壮士为西城城守,卫护我蒲州一方百姓,大伙热烈欢迎”。言罢,这官员便是带头鼓起了掌来,旋即在其身后的知州等人便是满面笑容的抚起了掌来,而在着众人身前的那黑压压的人群之中,却只稀稀疏疏的听得几声细碎的杂响。 那官员眼见得此,不觉颇有些尴尬,随即便是示意那关崇先上前讲话,关崇先一见得此,便是连忙闪出人群,疾奔了几步走到了知州身前,很是恭顺的施了一礼,接着便是上前几步,朝着那官员示意的几下,接着便是朝着众人一抱拳,朗声说道:“诸位乡亲,小人先前是猪油蒙了心,替那无道的赵宋官家愚忠,那赵官家昏庸无道,何尝将额百姓的生死安危放在心上,如今大金朝廷顺应天命,如日中天,额们百姓自当顺天时,应天命,额自今日起,必当尽忠职守,不负大人之望”。 这关崇先言罢,身后的郦大人旋即便是叫了一声好,随着这声好,这关崇先身后便是传来了一阵热烈的抚掌喝彩之声,而在着关崇先身前的黑压压的一众百姓里,却依旧只是稀稀拉拉的掌声,那百姓的眼中大多已是涌上了鄙夷憎恨之声。站在知州身后不远的飞天等人眼瞅着这百姓尽皆都是如此神情,不由得心中莫名的有些欣喜起来。 正在这飞天等人暗自欣喜之际,忽的那方才说话的官员又是走上前来,此际,他已是换上了一副阴冷面容,但见得他很是鄙夷的朝着那正被捆猪一般绑缚着的阿鲁瞅了瞅,接着便是大声读起了另一份均旨。 “众百姓听好,汝等面前的西城城守阿鲁,玩忽职守,屡屡欺压百姓,吾大人早已看在眼中,一直好言劝诫,不想这厮却是依旧我行我素,昨日竟是犯下大错,此番情势紧张之际,若是都如他一般,吾等百姓怎能安居乐业,如今大人为了吾一方百姓,撤了这阿鲁官职” 正在这大人依旧吐沫横飞的言说之际,忽的那观看的人群之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嗓子好,接着便是一阵热烈的欢呼抚掌之声从着人群之中爆发出来,其声之热烈,直响彻云霄,而那郦大人眼见得此,鼻子直好似气歪了一般,便朝着那官员示意了一下,随即领着一干人等又是回返了大堂之中。 “关大人”,却才知州大人引着一般官僚尽数回到了后堂之后,那知州便是向着关崇先唤了一声,闻得此声,关崇先慌忙整了整衣襟抢步上前。 “大人,有何吩咐,下官在所不辞”. “哈哈哈,那阿鲁玩忽职守,这城守之职本官便交予汝,还望关大人尽心尽力,护佑吾一方百姓安危”。眼见得这关崇先如此恭顺,心中仍自有些气恼的郦知州多少心头有些了慰藉,于是便是笑嘻嘻的向着关崇先温言相对,待得说完,这郦大人忽的将眼看向了燕飞天,飞天一见得此,慌忙走出人群,垂首而立。 第二百二十七章 智取蒲州城{二十七} 却说那州衙后堂之中,那郦知州将那关崇先好好笼络了一番之后,便是将眼看向了燕飞天,那燕飞天眼见得此,亦是知晓大人有话待与他说,于是急忙走出人群,躬身以候。 眼见得这燕飞天亦是站立出来,这郦大人便是走到了他的身前,鼻子一哼,接着沉声说道:“燕翔,那阿鲁昨日醉饮,汝等竟是不加劝阻,一味纵然,虽是汝等无心却也有过,汝等须好生长长记性,即是投了官家,便收起先前那些草莽脾性,念汝等初犯,本官便不多加责罚,汝便跟着关大人身后好生辅佐,尽心替朝廷效力,不得有误”。 听得知州之人,飞天慌忙便是一抱拳,很是惶恐的言道:“谢相公开恩,小人铭记在心,必当尽心尽力”。眼见得此,这知州便是轻哼了一声,示意众人退下,只余下那齐大人。 “相公,那阿鲁如何处置”,待得众人散尽,那齐大人便是紧走了几步,凑到了知州大人身前,很是小心的斟了碗茶递到了他的身前,小声的陪着笑问到。 听得这话,那郦大人面色沉了沉,便是叹了口气言道:“汝待会着人,秘密将那阿鲁给放了,暂且充到了草料营中当个看马的官”。 “这,相公,难道便不责罚他了么,这人可是犯了不小的过错,若是不办,只怕上下会有怨言”。听得这话,那齐大人便是颇有些惊讶的皱了皱眉。 “哎,齐大人,本官亦早看那厮不顺眼,怎奈此人乃是女真人,不是吾等汉民,办了他容易,恐给吾等惹上祸端,此次虽是有过,却还好令牌终是未丢了,便就算了,贬了他就是了,此事休要再提”。眼见得齐大人神色,这郦大人顿了顿,便是叹了口气言道。 听得这话,那齐大人亦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即,这齐大人却好似又想起了甚事一般,眼神一动,几步走到了堂外,将着众侍卫婢女打发了干净,随即又很是小心的四下里张了张,接着便是将门带上,嘻嘻笑着走到了郦大人身前。 那郦大人一见得齐大人这副神情,心中已是料到这齐大人想要说甚,立时便是颇有些得意起来,片刻这二人便是将头凑到一处,叽叽咕咕的小声嘀咕了一阵,接着一阵阴测测的笑声便是由着后堂之中隐隐传了出来。 放下这知州和着推官在着后堂私议不提,那飞天和着关崇先二人从那后堂出来之后,便是一齐领了衣甲等应用之物回返了飞天等人所居大院,待得进得屋中,这飞天便是和着关崇先等人一齐进了后屋之中议了起来。 “兄弟,这姓郦的贼厮果真是阴毒无比,此番如此安排,怕是为了挑拨你我兄弟二人,只是他这老贼少算了一步,吾二人已是一伙的了,哈哈”。却才坐定,那关崇先便是笑嘻嘻的向着飞天等人小声言道,飞天等人听得这话,俱是晒笑不已。 “如今吾等既已走到这步,不妨将计就计,便假作了吾等不合给那贼厮看,让那贼厮看着继续得意去罢”。片刻之后,众人笑罢,飞天便又是小声的言道,听得这话,那众人又笑。 片刻之后,待众人说笑之后,那飞天便是面色一凛,正色看向了众人,众人一见得此,便是停住了说笑,凝神看向了他。 “众兄弟,如今吾等已是取得了那守城之职,只是这知州老贼还是给吾等使了坏,将那腰牌又收了回去,自家保管,若是拿不到这腰牌,吾等便很难混入到那草料营中,吾等现下要想出了两全的法子,看看怎生将那腰牌弄到手中”。见得众人看他,飞天便是小声将着心中所想向着众人言道。 听得这话,却才还是颇有些喜气洋洋的众人便是有些阴郁了起来,一时间这后屋之中颇似显的有些沉寂,却在得此时,忽的门外传来了几声轻声的脚步之声。众人听得此,俱是看向了门口。 “燕头领,门外有个女子求见”。片刻之后,门外一个手下便是小声言道,听得这话,飞天等人不觉便是有些惊讶,莫非是她来了,于是便是连忙吩咐手下,将着那女子引进屋来,不多时,随着一阵格格笑声,众人心中暗笑,果然是她。 “诸位头领,奴家这厢有礼了,燕头领,关头领,恭喜汝二人升官,奴家以后发财还要仰仗二位啦”。却才进得屋中,那女子便是嘻嘻的笑到,一听得这话,众人便是有些哭笑不得起来。此女正是春香楼掌柜叶玲珑。 眼见得众人这副神情,那女子便是径直走到了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接着向着众人笑道:“罢了,奴家也不来戏弄汝等了,却才见得汝等面上尽是皱着眉,莫非是为了那腰牌么”。 这一句话刚刚说完,那杨天宝便是张大了嘴,圆瞪着两只牛眼,捅了捅身旁亦是吃惊不已的呼延信嘟囔道:“额说,老忽,这小娘子真个是神了啊,额们却在想甚,她便已是知晓了,佩服,佩服,额老杨果真是佩服”。 “嘻嘻,汝等莫要着急,奴家此次前来,便正是为了此事”。听得杨天宝之言,那叶玲珑便瞟了一眼众人,捂着嘴轻声笑道。 一听这话,飞天等人面上俱是露出喜色,不觉俱是纷纷上前几步,围拢在了叶玲珑的身边。 “诸位,那腰牌之事,奴家已是探得清楚,奴家在那贼厮贴身的婢女身边安插了一人,那婢女已是告知奴家,老贼将那腰牌收走以后,便是藏在了自家的腰间,片刻也不离得身”。见得众人围拢,这叶玲珑便是将着得知的消息转述给了众人,那一干人等听得这话,不觉得俱又是面上涌起了愁苦之色。 “叶掌柜,若是这般,取得那腰牌便是难于登天了,这老贼果真奸猾”。片刻之后,那杨天宝便是嘟囔着向着叶玲珑言道。 话音方落,众人只闻得一阵格格的笑声从着耳畔略过,听得这笑声,众人不觉都是循声找去,正瞅见那叶玲珑笑嘻嘻的一幅面容。 第二百二十八章 计取蒲州城{二十八} “诸位兄弟,汝等且莫要担忧,奴家这里有取用之法,若是天幸得手,今日便可教这贼厮授首”。 话说这宅院之中,飞天等一干人等闻得叶掌柜的说这腰牌已是被这郦大人随身携用,无不唏嘘感叹,眼瞅众人俱是有些沮丧模样,那叶玲珑忽的格格一笑,张着一双美眸四下里扫了一眼嘻嘻笑道。 一听到这话,众人俱是没来由的心中一喜,眼巴巴的瞅着叶玲珑。 “各位兄弟,汝等自是近不得这郦贼之身,怎奈天赐良机,却才汝等离去之时,这老贼便是使人将奴家暂留厅外听用,方才不久之前,这老贼将奴家唤到后堂,似是闷闷不乐,告之奴家今晚他要去奴家的春香楼吃酒,要奴家晚间作陪,一听这话,奴家心中便是思绪纷乱,于是待那贼厮走后,奴家便急匆匆的赶来知会诸位知晓,此乃天赐良机,诸位兄弟好生商议,拿个法子,吾等今夜便大闹这蒲州城”。 见得众人皆是一脸期许的瞅着自家,这叶玲珑便是掩口一笑,将这方才所遇之事说与了众人知晓,言说到最后,眼波流动,面色微红,身躯已是不自禁的微颤了起来。 再看那一旁听说的众人,此际亦都是跟那叶玲珑一般无二,人人皆是摩拳擦掌,振奋不已。 “燕兄弟,叶掌柜所说之事真个是绝好机会,汝脑子好使,便给大伙拿个主意吧”片刻之后,呼延信忽的朝着众人摆了摆手,接着走到飞天身前,直直的盯着飞天。 却说那燕飞天,初闻得这叶玲珑之言,心中顿时狂喜无比,可是就在这欣喜之际,心中忽得觉得似是哪里颇有些不妥,思来想去也未曾想出,因此面上竟是渐渐的显露出了一丝忧虑来,亦是此时,忽的那呼延信的声音传到了耳中,听得这话,燕飞天看了看众人,竟是沉默了起来。 “哎,额说燕兄弟,汝这是怎的,额瞅着汝自打进了城之后,怎的总是这般愁眉苦脸的,如今这大好机会放在眼前,若是错过了可再也难寻,额知晓汝心思细腻,这老贼狡黠,只是这次怕是汝想多了罢,时辰有限,这般犹犹豫豫哪是大丈夫所为”。眼瞅着燕飞天沉思不语,杨天宝忍了片刻终是耐不住,一下站起身来,走到了飞天身前,似是有些不悦的嘟囔到。 “是啊,燕兄弟,汝还犹豫甚,难道汝还信不过奴家么,奴家若是害你,上次早将着汝等之事告发了,干吧”。眼瞅着杨天宝言罢,那燕飞天似是闻所未闻,依旧缩在椅子内只是盯着地上愣愣的出神,那叶掌柜的立时便是有些急了起来,亦顾不得甚男女有别,紧走了几步来到飞天面前,使劲的捅了一下飞天,接着叉起了腰,圆瞪了双眼,鼓起樱唇,直似母夜叉一般。 那屋内众人听得这二人之言,无比心有同感,纷纷聚到了飞天身前,眼巴巴的瞅着他,甚是焦急。 “叶掌柜,诸位兄弟,莫急,此际却是大好机会,只是这老贼奸猾,吾等断不可小心大意,不瞒诸位,吾却才在着心中已是有了一个想法,只是吾还需确认一番,诸位稍安勿燥,且稍后”。眼见着众人皆是这般焦躁神情,燕飞天便是定了定心神,轻吐了几声,便是坐在椅子中闭目不语,眼瞅着这飞天如此这般,众人不得已亦只得各自又坐下,强压住心神等待起来。 约莫一盏茶之后,众人皆是有些耐不住,尤是那杨天宝正待又要嚷嚷之际,燕飞天忽的便是站起来身来,招呼众人近前,眼神之中满是坚毅,只叫人看的是热血上涌。片刻之后,飞天便是向着众人将着心中所想一一道来,那众人听得飞天之言俱是纷纷面色转喜,磨拳擦掌跃跃欲试不已。 “叶掌柜的,快些那隔间准备一番,俺家大人马上就到”。转瞬之间,在着不知不觉之中,已是日落西山,暮色苍茫,春香楼中,叶玲珑正自端坐柜台之后翘首以盼之际,忽的门外闪入一人,直直的走到了直家近前。叶玲珑只打眼一看,便是面色一喜,接着在着心中暗自吸了一口凉气,那郦大人终是来了。 过不多时,但闻得店门口一阵细密的脚步之声响起,紧接着,只见已是换了一身便服的郦知州在着几名亲随的簇拥之下缓缓的走进店来。只片刻,这知州便已是行到了柜台之前,但见得他朝着叶玲珑使了个眼色,接着便是当先而行。 叶玲珑一见得此,慌忙便是堆起了笑脸,大声的招呼着小二前去准备,接着便是理了理鬓发紧跟着郦知州身后而去,不多时,这二人便是行到了后院里的那处雅间小屋,只须臾之后,酒菜已是摆置齐整,郦大人便是吩咐几名随从门外听候,让着叶掌柜的陪着自家吃喝起来。 “叶掌柜的,此间无有他人,吾有些心里话憋着甚是难受,如今把来与汝来说,且莫要笑话本官”。待得吃了几味菜,饮的一杯酒之后,这郦知州忽的面色一苦向着叶玲珑凄然一笑。 眼见得这郦大人如此颓废神情,立时便是轻掩了口唇格格一笑,接着向着那郦大人妩媚的瞅了一眼言道:“呦,大人,汝今儿个这是怎生回事,这蒲州城在着大人治下安稳祥和的紧,又有甚让大人心烦意乱的,大人且莫要多想,只管好生喝酒吃菜便是”。 “哪里,哪里,叶掌柜的,玲珑,汝只见得本官威风,却是不识得本官心中之苦也,今日在着衙前,本官见那一众百姓面色皆是不善,可想此间人心皆是不稳,又见那手下的官佐到了这般田地还兀自吃醉了酒,险惹大错,要知道此际城外已是有着那吕梁贼人在此,本官又守着这诺大的一座后方大营,怎不叫人揪心”。听得那叶玲珑之言,这郦大人便是摇了摇头,又将着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眼瞅着这郦大人如此神情,叶玲珑便是连忙上前,抢着给着这郦大人斟了杯酒,很是娇媚的递到了郦大人的手中。 第二百二十九章 计取蒲州城{二十九} “玲珑啊,本官且有一事问汝,汝且要实言以告”。 话说那蒲州城春香楼后院之中,雅间小屋之内,这郦大人由着叶玲珑相陪吃喝得片刻之后,便是一把将着叶玲珑给拥到怀中,轻抚着她的手臂小声相询。 此际被着这郦大人拥在怀中的叶玲珑早已是心中羞怒不已,只是想到今晚的大事,便是强直按捺住心性,随即便见得她格格一笑,轻轻将着这知州一推,挣脱出来,又是给这大人满了一杯酒,嬉笑着说道:“大人,奴家只是个开酒肆的,却又是有得怎生见识,大人还是莫要拿小女子说笑,小女子好生陪大人安心吃酒便是”。 听得这叶玲珑之言,那知州大人忽的放下酒杯,眼神定定的看着这叶掌柜的,旋即便是哈哈一笑,接着便是面色一沉冷声言道:“叶掌柜的,本官且问你,汝今日从吾那州衙出来之后,却是又去到了何处”。 一听得这话,那叶玲珑的心中便是微微一颤,暗自惊呼自家的大意,同时在着心中对着燕飞天好生佩服不已,却原来此番情形早前已都是在这飞天预设之中。 “哈哈,大人啊,汝真个是神通无比,诺大的蒲州城中,奴家等尽是逃不过大人的手掌,罢了罢了,既是大人问起,奴家便如实相告”。片刻之后,这叶掌柜便又是朝着郦大人格格一笑,接着抚掌笑道,一听到这话,那郦大人忽的眉头隐隐一皱,接着便是定定的看向了叶玲珑,看她怎说。 “郦大人,早前大人传唤奴家去了州衙之后,奴家便是出来去到了那燕大人所居之处,实不相瞒,这也是奴家和那燕大人事先商议好的”。叶玲珑见得郦大人这般看着自家,便亦是喝了一杯酒,笑着将着这话说了出来。 听得这叶掌柜如此一说,那郦大人脸更是绷的紧紧的,言语之间更是阴冷的逼问到:“汝怎生会和那厮有了瓜葛,汝等又是说了甚,还不向本官从实说来”。言罢,便是咬牙切齿的看向了叶玲珑。 “哎呦,吾的好大人,汝要发这大的火干甚,奴家说与汝知晓便是,也没甚大不了的”。眼见得这知州发火,叶玲珑忙是又走上近前,将着温软娇躯靠在了大人身上,随即手臂轻轻一勾勾住了大人脖子,眼波流动很是妩媚的看着这大人说道。 这郦功正自有些着恼之际,忽的只觉得鼻尖一香,接着一具温润的身体便是靠在了自家身上,一股难言的舒爽登时让这郦大人有些耳晕目炫。 “大人呢,此番前来投效的这燕翔果是个机灵之人,他告知奴家,说是前日在城头之时见得奴家跟在大人之后,便是知晓奴家定是大人亲近之人,于是便有心巴结于吾,此番唤着奴家前去,好生贿赂于奴家,言说大人似是对他不放心,要奴家在大人面前替他多多美言,且说他要将着那姜人杰平了之后,便是要将着那厮的家底尽数掘了来献与大人,言说声逢乱世,打杀够了,便只想花费些银钱买个太平安稳日子过过,大人这便是他贿赂奴家的银钱,奴家不敢隐瞒,这便交给大人”。 眼见得这郦大人有些傻痴的看着自己,这叶玲珑忽的面色一红,轻轻啐了一口大人,随即将着手指在着大人脑门轻轻一点,接着便是在着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纸袋递给了郦大人。 那郦大人眼见得此,便是半信半疑的将着那物接在手中打开观看,却见得里面乃是几张交子和着一封书信,随即这郦大人便是将那书信打开观看起来,只看得片刻,这面色便已是渐趋舒缓,一抹喜悦之色瞧瞧涌现。 “大人,奴家知晓大人今日前来。便一直将着此物放在身上,只待大人问起,便老实说与大人,这厮出手豪阔,这几张交子每张便有一千两”。眼见得大人面露喜色,这叶玲珑便是笑着又言道。 听得这叶玲珑之言,那郦大人这才想起手中还拿着几张交子,随即便是将那些物事展开观瞧,果然便是千两一张,一看之下,这郦大人立时便是咧嘴一笑,面上贪婪之色尽现。 乘着这郦大人高兴之际,那叶掌柜的忽的眼眉动了动接着便是款款站起身形,走到了郦大人身前福了福笑道:“大人,且恕小女子不告之罪,奴家今日将着大人来此间喝酒之事告与了一人,还望大人莫要责罚”。 一听得这话,那郦功忽的哈哈一笑,接着便是笑着指了指这叶玲珑言道:“叶掌柜的,汝莫不是要说汝将本官来此之事告知了燕翔了么”。 话音刚落,那叶玲珑立时便是抚掌格格笑了起来,接着便是向着郦大人盈盈拜倒,啧啧称赞不已。 “好吧,汝便将他带来见本官”。眼见得自家猜到,这郦功心中颇似显得有些得意,于是便是又喝了一口酒,向着叶玲珑示意招呼燕翔来见,眼见得此,这叶玲珑便是嘻嘻一笑点了点头,接着便是快步走到了门前将门打开,唤过了一名伙计,不多时这伙计便是带着一人来到此间,来人赫然便是燕飞天。 但见得这燕飞天紧走了几步来到了这大人身前,慌忙抢步上前,很是恭顺的拜倒在地:“郦大人在上,下官燕翔参见大人”。 “哈哈,免礼免礼,汝且快快起身,陪老爷吾喝上几杯”。那郦大人一见这飞天进来,便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将他扶了起来,于是在这屋中,三人便是推杯换盏的吃喝谈笑起来。 “大人,且莫要怪叶掌柜的,都是小人想尽心效力大人,才出得此下策,还望大人莫怪”。片刻之后,这燕翔便是笑着站起身来,向着郦大人躬身施礼。 “汝这小子,很是机灵的紧啊,罢了,即是这般说,本官也不瞒你,本官先前却是对汝疑心,因是此间盗贼压境,这里又是大军囤积粮草的重地,本官不得不小心,于是本官便是试了汝几次,直到今晚,本官这才放心,前事且莫在提起,喝酒”。听得飞天之言,那郦大人立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这小小屋舍之中欢声笑语不断,怎一个融侨了得。 第二百三十章 计取蒲州城{三十} 春香楼后院之中,那知州郦大人和着叶掌柜的一番推杯换盏之后,便是将着心中的疑惑向着叶掌柜逼问到,未曾想,这叶掌柜竟是很是坦荡的承认了此事,接着又是听得那燕飞天巴结奉承,心下甚是欢喜,于是便是吩咐叶掌柜将那燕飞天唤到身前,这燕飞天又甚是晓事,于是这二人便一起将这大人哄的是服服帖帖,舒坦不已。 “燕,燕,额,燕翔,汝且,且再陪本官饮上一杯,本官今日高兴,哈哈,额,满,满上”。半个多时辰之后,想是兴奋,这郦大人已是满面红光,少有的饮得多了,言谈之间酒嗝不断,舌头打结,眼见得此,那坐在下首相陪的燕叶二人不觉得悄悄对视了一眼,心中暗自欣喜起来。 但见这二人眼光所及,那飞天便是朝着这叶掌柜的使了个眼色,随即这叶掌柜的便是心领神会,格格笑着站起身来,将着一壶酒拎着,一下子坐到了这知州大人的怀中,那知州大人忽觉温香满怀,不由得浑身酥麻,瞬时便是头晕的紧。 “大人说的是,奴家这便替相公满上,来来来,吾等三人共饮此杯,这蒲州城以后便都是吾等的天下”。一扑到那知州怀中,这叶掌柜的便是嬉笑着将酒递到知州的口唇边,接着便是娇滴滴的向着座间另二人言道。 那郦大人一听得这话,又见得怀中美色,不由得心神荡漾,欢喜异常,随便这郦大人便是吃吃一笑,将着一只手忽的抚在那叶掌柜的腿上,一边很是猥琐的抚弄,一边阴测测的笑道:汝二人且放心,只要汝等尽心尽力,荣华富贵便是不在话下,恩,这天色已是不早,燕,额,燕大人这便早些回去吧,本官与叶掌柜的还有些要事相商”。 且说这郦大人将手放到那叶掌柜的腿上,那叶玲珑的面上隐隐的便是升腾起了一股怨恨,便只一瞬间,这叶掌柜的强自压下怒气,重又换回了笑脸,眼神含笑的朝着那正痴痴偷笑的燕飞天啐到:“燕头领,大人之言汝未听见么,早些回去吧,如今城中不可大意,汝要好生替着大人看守好”. 那正肆意抚弄着叶掌柜的美腿的郦大人一听得这话,亦是眼神迷离的看向了燕飞天,吃吃的笑着点起来头来,随即这大人便是站起身来,一摇三晃的欲要朝着飞天走去,却才行得几步,已是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这飞天和着叶玲珑二人慌忙都是抢上前去,将着大人给扶稳,见得这二人这般殷勤,那郦大人便是哈哈哈大笑起来。 片刻之后,这叶掌柜脱离了二人,行到了门前,轻轻将着门打开,但见得那门口待着的几名护卫正一脸淫邪的瞅着自家,立时便是有些恼怒,一下便是又回到了郦大人身边靠在他的身上,似是又羞又怒一般,随即便是眼波流动的瞅着郦大人,嘴唇嗫嚅着似是有话说不出口一般。 眼见得此情形,那郦大人虽是酒醉又会怎不知是甚意思,于是便是呵呵一笑,晃动着身子朝着众人一摆手,示意众人离开此地,那一众见得大人如此吩咐,心中纠结不已,站在当场左右为难。 “哈哈,众位兄弟,汝等守在甚是辛苦,兄弟做东,今日便在厅堂中摆上一桌,与兄弟们犒劳一番,却是如何”。见得众人犹豫,燕飞天便是笑嘻嘻的走到了众人身前,拍了拍众人的肩膀言道,那一众侍卫听得这话,亦不敢擅做主张,纷纷将眼看向了郦大人,看他怎说。 那郦大人一见得此情形,眼神之中似也有些犹豫,便在得此时,忽得只觉得怀中娇躯向着自家触了触,循着此,这郦大人便是低头观看了起来,正看见那叶掌柜缩在自家怀里扶抱着自家,想来是气力不够,已是将着整个身形靠在他的身上,口唇轻咬着显得很是吃力,便在得此时,那叶掌柜的亦是瞅见了这郦大人看她,立时便是含羞嗔了他一眼,随即便是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只这一番动作,瞬时间便是将着郦大人勾的把持不住,邪火直冒。 “汝等兀用再此守着了,此间无事,汝等大可放心,且在厅前吃喝守着便是”。不多时,这郦大人便是清了清嗓子,边是打着酒嗝边是口齿不清的向着众护卫吩咐,那众人听得知州大人这般吩咐,人人都是面上露出欣喜之色,随即便俱是朝着大人千恩万谢了一番,跟着燕飞天走向了前厅。 “大人,汝且进去稍待片刻,奴家去前院吩咐一下,这便就来”。见得飞天已是将着一众侍卫引着往前厅走,那叶玲珑便是在着大人怀中拱了拱,接着便是娇羞挣开大人的怀抱言道。 听的这话,这郦大人便是笑着摆了摆手转身一摇三晃的回返了小屋,那叶玲珑亦是不敢耽搁随即便是追上了飞天等人,片刻之后,便是在着前厅与这院门相接之处支起了一张桌子,不多时一桌好酒好菜便是堆积其上,只须臾之后,吆五喝六劝酒嬉闹之声便是从着桌上传来。亦是在得此时,这叶掌柜的便是闪身往着小屋回返而去。 亦只得片刻,忽的小屋灯火一闪立时漆黑如墨,只瞬时小屋之中便是传来了一阵吃吃淫笑和着女子轻佻笑声,只这一番声响便是将着众侍卫的眼神都是引了过去,但见得这些人俱是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连连舔舐着口唇,淫邪不已。 见得这一班侍卫俱是这般神色,这飞天便是眼神一动,接着便是轻咳了一声,听得这声,那一众侍卫这才有些羞愧的回转了身来,重又吃喝起来。只片刻之后,但见得院内小屋一阵吱呀声响,随即那叶掌柜的一边整着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边面色红润的走将出来。那一众侍卫眼见得此,便是停下了吃喝,淫笑看向了这叶掌柜。 眼瞅着众人这般猥琐神情,那叶掌柜便是朝着众人嗔怒的看了看,接着便是向着燕飞天招了招手,见得招呼,那燕飞天立时心中一荡,定了定心中已是有些激动的心情走向了她。 第二百三十一章 计取蒲州城{三十一} 且说这春香楼中,在那前厅内飞天正与着一众侍卫推杯换盏之际,那不远处的小屋之中忽的传来了一阵吱呀轻响,接着众人便是见得那叶掌柜一副娇羞诱人的模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接着便是向着飞天招了招手。 再看那燕飞天,一见这叶掌柜的眼神,立时便是心中激动不已,已是知晓这叶掌柜得手了,于是便暗自定了定心神,接着朝着众人团团一作揖,陪着众人又是饮了一杯,随即便是笑嘻嘻的迎着叶掌柜走去。 只见这燕飞天笑嘻嘻的走出门去,只刚行了几步,便似好像被甚绊着了一般,哎呦一声,往前一扑,很是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那厅中的一众侍卫眼瞅着燕飞天这般情形,俱是忍不住捂着嘴吃吃笑出了声来。 “燕大人,汝这是见着叶掌柜走不动道了么,若是叶掌柜的再抛汝个媚眼,汝这身骨头怕是要酥了吧”。片刻之后,其中一名侍卫忍不住便是哈哈调笑了起来,一听得这话,众侍卫笑的更是欢畅无比。 便在这众人嬉笑之际,但见得那叶掌柜圆瞪了一对杏眼狠狠的朝着众人一瞪,接着便是快步走到了飞天身前,很是吃力的将着飞天扶将起来,众人眼见得此,不由得眼都看得直了,心中都是有些懊恼,这叶掌柜的扶起的为何不是自家,只瞬时,这厅中便是传来了一阵羡艳的唏嘘之声。 “燕大人,大人却才,却才酒吃得多了,已是睡下,只是大人临睡前有嘱咐,让奴家来嘱托燕大人莫要吃醉了酒,快些回去城上守卫好,若是出了甚岔子,要拿你是问”。却在这众人羡慕不已之际,这叶玲珑一般作势使劲扶着燕飞天,一边很是快速的将着一物塞到了飞天袖中。随即便是正色向着飞天言道。 一听得这话,刚刚才站得起身的燕飞天立时便是呵呵一笑,接着便是感激的朝着叶掌柜的看了一眼,随即便是显得有些无奈的走回了桌前,向着众人作揖到:“众家兄弟,却才与众兄弟吃喝之间甚是投契,只是诸位也瞅见了,大人吩咐吾不得再饮,日间阿鲁之事,诸位怕已是知晓的,还请诸位兄弟莫要责怪,兄弟这便上城去守着了,告辞告辞”。 话音方落,这燕飞天忽的便又是向头转向了正深深凝望着自己的叶玲珑大声笑着言道:“叶掌柜的,吾与这般兄弟对脾气,汝只管好酒好菜的上着,都算在吾的头上便是,多谢掌柜的款待,吾这便告辞”。言罢便是在着怀中摸出了一锭大银置在了柜台之上。 眼瞅着飞天将着大银置在桌上,又听得飞天这般爽直,那一干侍卫俱是显得兴奋不已,纷纷站起身来和着飞天客套不已,将着胸脯拍的啪啪直响,发誓保证大人安危无碍,眼见得此,飞天便是忍着心中的狂喜朝着众人团团一揖。 不多时,飞天便是出门一路狂奔来到了西城城墙之上,而在得此时,关崇先为首的一干弟兄正神情紧张的等候在城楼之下,一见得飞天到来,众人俱是纷纷涌将上前,很是期许的看向于于他,眼瞅着众弟兄这般神情,飞天便是向着众人眉头一挑,隐忍了许久的笑意终是绽放在了面上。 片刻之后,依着先前约定,那杨天宝便是趁着城上巡哨的空隙,从着一处僻静之处偷偷潜下城去,几个闪转腾挪便是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忽的城墙之上传来了一阵呼喝之声,接着一名巡哨便是急匆匆的来到了屋内正自闭目佯睡的众人身前大声禀报:“禀报大人,城外似是来了一队人马,似是赶着大车等物,请大人们定夺”。 听得这话,众人皆是一惊,随即便都是披挂整齐了纷纷涌到了城垛之上。但见得城头之下官道之上,正有着一道长龙般的队伍缓缓的向着此间行来,众人借着灯火定睛一看,乃是一队数十人的金兵驱赶着一大群百姓将着数十辆大车往着这城门正缓缓行来。 “呔,兀那前面来人,且停下来,莫要再行,本老爷有话要问汝等”。眼见得此,那新任城守关崇先便是立时面色一凛大声的朝着那城下喊道,一听得这话,那城下的队伍立时便是闪出了几骑金兵朝着城下飞奔而来,不多时,已是行到众人眼前,借着火把,众人和着城上一众兵丁便是见到了一名顶盔挂甲的将军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呸,兀那城上是甚鸟人聒噪,汝等眼瞎么,不曾见得是自家人么”。但见得这将官一身玄色铁甲,在着火把映照之上显得甚是耀眼,此际,这将官正沉着脸,大声的向着城上怒声呼喝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吕梁山义军的首领姜人杰。 “将军且赎罪,不是小得们眼拙,实乃现今城外盗贼压境,吾等不得不防,不若这样,且容小的们出城勘验一番,若是无碍便放大人们入城,还请大人见晾”。听得城下骂声,那飞天心中已是乐开了花,随即便是大声向着城下言道。 听得这话,那大人似是有些恼怒又似有些无奈,随即便是叹了口气骂到:“直娘贼,汝等这些腌臜怎的这般啰嗦,罢了,汝等快些派人前来查验,本将将着这些粮草交付之后还要快些回去复命,汝等快些,且莫要拖延”。 话音方落,这关崇先等人便是嘻嘻一笑,随即便是命着呼延信缀城而下装模作样的勘验了起来,不多时,只见这呼延信便是闪身来到了城下,向着城下大声呼喊了起来:“关大人,将军所言不假,一共是押着足有三十几辆大车,尽皆都是粮食,这便开城放行吧”。 正待这呼延信大声嚷嚷之际,忽得城上众人便是听得身后一阵脚步之声响起,听得这声,众人俱是有些疑惑起来。 “关将军,且慢,待本官前来”。不多时,一阵尖细的声音便是出现在了众人耳中,而一听到这声音,众人心中俱的咯噔一下,一丝阴云便是涌上了众人的心头。 第二百三十二章 计取蒲州城{三十二} 蒲州城头,燕飞天等一干等人正欲要将那城外化妆而来的姜人杰放进城中之际,蓦的城头之上忽的传来了一阵喊停之声,随着这声声响,城楼上的一众好汉面上尽皆是笼上了阴云。 “关大人,燕大人,城外所来何人,汝等可曾勘验过了么”。循着说话之声,蒲州通判齐大人正急急的往着这城上赶来。 “哈哈,原来是齐大人,此间已是夜深,大人却是为何而来,下官等钦佩不已”。待得这齐大人上得城楼,燕飞天便是朝着诸人暗自使了个眼色,接着便是拱了拱手笑嘻嘻的言道。 “呔,汝等两个猪狗一样的人也敢自称下官,汝等这官职只是那郦公空口白牙相许的罢了,又何曾有着朝廷的文书任命,哼哼,汝等刚刚所谓升官,夜间便是有着运粮队伍开进,只怕是有诈吧”。听得这燕飞天之言,那齐推官却并为在继续前行,而是很警惕的站在城下一角,招呼带来的军汉虎视眈眈的盯着城上诸人。 “齐大人,吾等皆是同僚,汝却为何如此说话,若是这话传到大人耳中,且看汝等如何收场”。见得这推官竟是这般恶语相向,飞天便亦是沉下的面孔,冷眼以对。 “哈哈,姓燕的,汝且莫要当吾是白痴一般,汝等种种所为,本官早已是看在眼中,汝以为吾不知汝是何人么,汝且往吾身后看去,看看这人是谁”。一听飞天竟是回怼自家,这齐大人立时便是仰天大笑起来,随着朝着身后拍了拍,紧接着两个身影便是缓缓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格格,燕贼,汝这贼厮,狡猾异常,若非奴家警觉便是着了汝道了,哈哈”。随着一阵格格笑声,那春香楼的掌柜叶玲珑便是在着一片惊呼声中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而在她的身后,竟是正一脸阴笑着的知州郦功。 “叶掌柜的,汝怎会出现这里,这是,这是”。眼瞅是这叶玲珑,燕飞天便是瞪大了眼很是惊恐的颤声问到。 却正在着飞天睁大了双眼一脸疑惑之际,忽的那城门外猛的传来了一声惨呼,接着一阵乱哄哄的人喊马嘶之声便是传入了飞天耳中,一听得这声,只慌的那飞天急忙冲到了垛口之前急切的向着城外四下张望起来。 但见得此时的城外,正自发生着一场巨变,姜人杰已是摔倒在地,在其身后,赫然竟是正倒提着刀向着城上狞笑的杨天宝,再往其身后观瞧,正有着数十名汉子护卫在其身侧,在这些人的脚上兀自正跪着些喊着饶命之人,极目远处,影影绰绰之间还有许多人影正呐喊着向着四下里奔逃,一见得此情形,飞天立时便是啊的一声大叫,捂着胸口连连向后退去,似好像不敢相信一般。 “燕贼,汝也有今天”。飞天刚刚王后退了几步,还未曾回首,忽得只觉得脚下一拌蒜,猛的便是栽到在地,随即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按住了他,立时叫他动弹不得。 “你,你,关崇先”,被按得在地的燕飞天,听得耳边声音,转瞬之间脸上满是暴怒之色,原来将他按倒之人竟是那关崇先。 眼见得燕飞天已是被擒获,那远远立着的知州郦大人立时便是兴奋的抚掌大笑起来,随即这知州便是一脸阴笑着走到了飞天身前,狠狠的踢了飞天一脚便是冷笑道:“呔,汝这贼厮,竟敢戏弄本官,若非本官一直提防着尔这腌臜鸟人,今日便着了汝的道了,汝以为本官去叶掌柜那喝酒,汝便有机会取了吾的令牌是么,汝怕是不知道吧,让汝去行着此事正是本官吩咐叶掌柜的”。 话音方落,站在知州身侧的叶掌柜的亦是忍不住咯咯笑的更是欢畅了,但见得这叶掌柜的,一脸妩媚的扭着身躯走到了飞天身前,猛的朝着飞天面上啐了一口,接着便是指着飞天骂将了起来。 “呸,汝这猪狗不如的玩意,亏得知州大人这般待你,你竟是不思感恩,竟要存着心思干这莫大害事,汝以为瞒天过海取得钥匙,今晚便能成事么,奴家今日便教汝知晓,也好叫汝死个明白,汝的杨兄弟和关兄弟早已对汝心怀不满,相公已是私下里早已收买了此二人,汝还以为汝胜券在握,殊不知一切尽在吾家大人的掌控之中”。 叶玲珑的一番话说的这郦大人心中喜悦无比,一个忍不住便是呵呵笑出声来,眼见得这大人得意神情,那通判齐大人立时便是抚掌大笑,很是卖力的吹捧起来,只片刻,城楼之上竟都是阿谀之声。 “燕飞天,呸,汝个撮鸟,老爷这回是被汝这鸟人坑苦了,早教汝下手,汝偏偏要使着这甚鸟计策,这回好了,老子这条命也让汝给糟践了”。正在这城上众人一片赞许之际,忽的一声响亮的喝骂之声传到了众人耳中,尤是那燕飞天,听得此声,不觉得面上更是显得羞愧难当,只是把头死死的低着,却是不敢还得一句,原来,骂他的人正是呼延信。 “大人,如今这些贼厮已是尽皆擒获,还请大人吩咐该如何处置”。片刻之后,甚是有些春风得意的关崇先紧走了几步来到了那知州郦大人身前,很是恭顺的抱了抱拳嬉笑到。 见得是关崇先上前,那郦功显得甚是欣慰,但见得他满脸堆着笑狠狠的捶了一下关崇先,接着哈哈大笑到:“不愧是关圣之后,汝今次立了这大功劳,本官定要上奏朝廷,好好加以封赏,且将这贼厮拿着押送到大牢去,待得明日午时,本官在那菜市口将他开刀问斩,震慑群小”。 “便依得大人,大人,城外这些粮草额们是不是即刻开城运进”。听得郦功吩咐,这关崇先便是一挥手,指派着几名手下将着这燕飞天和着呼延信二人五花大绑着往那州衙而去,待得见得这二人被绑着走了,这才又满脸堆笑着指着城下那一长溜的大车对着郦大人言道。 听得这话,那郦大人便很是激动的走到了垛口之前,探身往着那城下瞅了瞅,接着便是仰天一声大笑,大喊了一声:“开城运粮”。 第二百三十三章 计取蒲州城{三十三} “杨天宝,汝此次弃暗投明,相携着本官一道立了大功,本官一定奏报朝廷,将着汝和关大人一道好好奖赏”。 蒲州城下,那知州大人吩咐开城门之后,便很是兴奋的一溜小跑着来到了城门口,刚到这门口,便见得杨天宝正拖着已是昏迷的姜人杰缓缓近得身前,随着这杨天宝身后,一辆辆满载的大车亦是缓缓跟随而入,眼见得此,这知州大人心中更是大喜,于是便指着杨天宝大声笑着夸赞起来。 听得大人夸赞,这杨天宝连忙便是堆起笑脸,将着姜人杰拖到了郦功身边,指着他笑嘻嘻的对着郦功言道:“郦大人,汝识得此人否,这人正是吕梁山的贼首姜人杰,和着那燕逆乃是同门师兄弟,今一齐被捉了,大人,捉得此人,大人着实大功一件啊,额却才乘着这厮麻痹之际,一下打晕了此人,并未要得他性命,这活的要比死的更好”。 听得这杨天宝说此人竟是贼首姜人杰,那知州大人狂喜的竟是跳起了脚来,随即便是对着杨天宝连连点点头,好一通大赞,一番称赞之后,这郦大人心中大悦不止,于是便唤过了随伺在旁的叶玲珑过来,呵呵笑着吩咐到:“叶掌柜的,今日灭了这些贼厮,本官心中高兴,烦劳掌柜的即刻回去春香楼置办上一桌上好的酒菜,本官要好好犒劳一番几位英雄”。 听得这郦大人吩咐,那叶掌柜的随即便是咯咯一笑,妩媚的向着他抛了个媚眼,接着便是一溜烟的走了。 梆梆,梆梆。一弯冷月之下,墨色苍茫,却才纷乱不已的蒲州城中已是渐渐沉寂了下来,而在那春香楼中,一间雅座之内,此际却是丝竹悦耳,热火朝天,欢笑不断。 “郦大人,齐大人,多亏得大人运筹帷幕,额们这才不费吹灰之力擒住了这姜人杰和着燕飞天,想那姜人杰在那吕梁山作恶多年,官军屡屡征剿却是未能得手,不想今日却是栽到了二位大人手上,若是陛下和兀术王爷知晓了此事,怕不知该有多高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已是有些微醺的关崇先摇晃着站了起来,端着酒盅笑嘻嘻的向着对面的同样已是有些醉意的二位大人阿谀到。 一听到这话,那坐在郦功身侧的齐大人连忙便是笑着摆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下官哪有着甚功劳,此皆是郦大人一人之功,运筹帷幄于帐中,任由那些丑类怎跳也逃不脱吾大人的手掌心,大人真个是诸葛孔明再世一般,来来来,诸位,吾等共同敬大人一杯,大人守着此方,日夜操劳,不辞辛苦,下官佩服”。 一听到齐大人这般说话,那在坐的众人便是纷纷站起身来,端起酒碗向着郦功好一阵吹捧,只把那郦功喜的是哈哈大笑不已。 “来来来,齐大人,汝也莫要谦虚,大人乃是知州相公的左膀右臂,大人出力亦不在少,这样,此次得着大胜,二位大人对饮一杯如何”。待着众人笑罢,那叶玲珑忽的咯咯站起身来,接着走到一边,将着一壶酒拿在了手中,款款的行到了二位大人身边,媚笑着向着二人说道。 听得这叶掌柜的一说,那其余众人瞪时便是轰然大笑,纷纷便是劝着二人喝起酒来,那二位大人眼见得众人相劝,不禁对看了一眼,接着便是一阵大笑,随即便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接着便是让这叶掌柜的满上酒,这二人哈哈一笑便是一仰脖一饮而尽。 二人一干而尽,厅中的众人立时便是更热烈的哄笑了起来,却才得此时,忽的那厅后蓦的传出了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听得这笑声,却才还在狂喜的二位大人俱是心中咯噔一下,瞬时冷汗便是流了下来,循着声音,这二人很是惊慌的转过身去。 但见得这雅间的一处墙壁忽的传出一阵嘎嘎响动,紧接着一道暗门砸这雅间的墙壁上显现出了,随即在那二位大人惊愕的眼神之中,两道身影笑嘻嘻的出现在了众人身前,那二人赫然正是燕飞天和着姜人杰。 只见这二人从那门中走出之后,不疾不徐的走到了桌前,笑嘻嘻的向着二位大人拱了拱手,随即笑道:“二位大人,这酒好喝么”。 话音方落,那郦功和着齐大人忽得面色大变,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一个站立不稳,这二人便是跌坐在了各自的椅子中。 “你,你,你二人不是已被押到大牢之中了么,却又怎的”。一阵惊讶之中,那郦功终是直直的盯着燕飞天颤抖着问到, “却又怎的甚,却又怎的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是么,大人,汝可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里,汝以为汝让吾着了道,汝岂不知吾等早已料到汝的阴险么,吾等乃是故意露出的破绽,好笑汝这狗贼还当以为真了”。听得这郦功之言,飞天便是一阵哈哈大笑,随即走到了关崇先身边,笑嘻嘻的捅了捅他言道。 “郦功,汝这贼厮也有今天,奴家等今天等了好久了”,正在这郦功满脸惊骇之际,忽得耳边又是想起一声尖细的怒喝,听得这声,这郦功脑子嗡的一下,随即头脑更是一片混沌,接着扑通一声便是摔倒在地。 “呔,汝等这些狗官,要想活命的且休要聒噪大叫,乖乖的束手就擒,吾等只为这两个狗官而来,却不与汝等相干,若是硬要相抗,便有如这椅子一般”。眼见得狗官晕倒,几名陪酒的官员吓的抖抖索索,惊恐不已,那姜人杰便是一掌拍碎了椅子大声喝到,那几名官员随从听得这话,连忙便都是跪倒在地,叩头求饶不已。 “掌柜的,汝且换个酒来,哈哈,这下了蒙汗药的酒,额却是不敢饮”。见得这些官员服软,那姜人杰便是狠狠的瞪了这些人一眼,随即便是侧身向着叶掌柜哈哈笑道。 “姜大帅取笑奴家了,奴家这也是没有法子,才使这下作手法,且莫要再说了,奴家丢人已极”。听得姜人杰取笑自家,那叶玲珑立时便是红了脸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只瞬时,这厅中又是欢笑一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兀术的惊喜 “哇呀呀呀,都是甚鸟废物,攻了这许久了,连个关卡都拿不下,气煞本王也”。 少华山中,山道之上,但见得尘土飞扬之间,一大阵金人军汉正乱糟糟的往着山下大营溃退而来,而那众金兵的面上俱是隐隐露出疲倦泄气之色,眼瞅着这些,那端坐在山下大营交椅之中的王爷兀术立时便是气的暴跳如雷,一屁股便是从着椅子上弹起了身来,怒气冲冲的指着那山道上的溃兵大声的骂到。 那围拢在兀术身边的一众官员将佐眼见得王爷发怒如此,立时便都是神色惊恐的垂首立于其旁,大气都不敢出得一个。 不多时,但闻得一阵马蹄之声响过,此番带队攻山的将官便是狼狈不堪的出现在了兀术身前,但见得此人灰头土面,正大口喘着粗气,许是奔走的急了,头上的铁盔不知何时已是杳无影踪,唯那光秃秃的一颗脑袋只着日光之下显得格外的刺眼,那一种随伺的官佐眼瞅着这人如此,心中不禁都是暗自好笑不已。 “阿海,汝这撮鸟,本王将着这多铁浮屠精锐交与汝来攻打这些草寇,打了这些天,汝竟是连个小小的关隘都打不下来,汝是干甚吃的,汝可知罪”。眼瞅着这带队官佐一副狼狈凄惨神情,那兀术看在眼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蹬蹬瞪几个大步来到了这将官身前,扬起手中的马鞭便是在他身上狠狠的抽打了起来,打骂之间,这官职就是嚎啕大哭满地打滚着求饶不已,盛怒之下,这兀术王爷便是指着他破口大骂起来。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正在这王爷大肆打骂这领兵官佐之际,忽得身侧众文武中,一个人影闪将出来朝着自己躬身施礼到,听得有人说话,这兀术便是狠狠的哼了一声,停下了鞭子转身观看起来,却原来此人正是手下得力大将郦琼。 眼瞅着是郦琼,这兀术便是强自忍了忍心中的怒火,紧走了几步,一言不发的气呼呼的走到了交椅上,猛的便是坐了下去,随手抓起了旁边桌上的一壶酒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随即便是抹了一下口唇定睛看向了郦琼。 “郦将军,汝有何高见,说来听听”。片刻之后,这兀术便是朝着郦琼示意了一下,那郦琼一见得兀术看他,便是急忙朝走上前来。 “大王,吾军虽是百战精锐,勇猛无比,怎奈此间地势,易守难攻,吾大金军力却是施展不开,空有一把好力,却是无法使将开来,因此,虽是吾等三军用命,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拿不下这小小关隘的缘由”。但见得这郦琼向着兀术看了看,接着便是皱了皱眉头,接着便是一咬牙将着心中所想一股脑的向着兀术道了出来。 话音方落,只见那王爷兀术已是气的满脸通红,猛的一下又是站起身来,腾腾腾几步走到了这郦琼身前,气冲冲的指着这郦琼的鼻子大怒不已。眼瞅着兀术发怒,那郦琼心中立时便是咯噔了一下,慌忙便是跪倒在地,惶恐不已。 “王爷息怒,郦将军虽是言语之间颇有些妥当,可是他也是为了大金,还请王爷莫要责怪于他,臣以为,郦将军之言亦是不无道理”。正在这场中气氛很是尴尬之际,忽的那一班文武大员之中又是闪出了一个身影,这个身影正是那兀术身边的亲随谋臣张中孚。 听得这张中孚这班一说,那站立一旁对着连日来的攻打早已心怀不满的众官员亦是纷纷站出身来,很是小心的附和起来,眼瞅着身边的众官员们都是这般说辞,那兀术不由得向着那少华山上深深凝望了一眼,许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很是气馁的一屁股坐回了那交椅之中。 却原来,自打这兀术王爷将着一干精锐兵马将着这少华山团团围住之后,便是每日里命着将官率领军卒死命攻打,怎奈这少华山上,奇峰险峻,山道崎岖,金人营中纵然是有着精锐的拐子马,却是施展不开,于是这兀术只得命着另一支精锐兵马铁浮屠,下面步战攻山,虽是这支队伍人人皆是穿着厚重铠甲,端得是刀枪不入一般,怎奈这盔甲甚是厚重,莫说攻击,便是向上行走亦是十分费力,加之这山上的周侗领军有方,早已将着少华山的关隘修的是固若金汤,铁打一般,因此这金兵虽是连番攻打,却是占不到分毫的便宜,只除了丢下些被射死砸死的尸体之外,别无所获。 今日这兀术将着众军好好休整了之后,又一次发狠亲自督战,眼看着这些军汉已是堪堪近的那隘口,可是一阵滚木雷石和着箭雨之后,众金兵终又是吃打不过,纷纷退却下来,因是得此,这兀术王爷才是这般大怒不已。 那一众将官跟着兀术攻山,心中早已是对着这般战法颇有不满,此际听得有人站出来指出便是,于是便是一股脑的站将出来附和起来。 “张先生,郦大人,汝等所言不无道理,既是这般,汝等可曾想出个好的法子来对付这般狡诈贼寇”。片刻之后,那兀术坐在椅子中缓了缓,接着便是强自压住了心中的怒火,沉着声向着面前的二位得力辅臣问道。 听得这兀术相问,那郦琼便是抬眼看了一眼张中孚,张中孚见郦琼看他,便是嘴角微微一动,示意他来说。郦琼一见之下,立时便是会意,随即便是思忖了一下,大声言道:“大王,吾等这般强攻,除了折损自家兵马,别无所获,不若这般,吾等还是将着这合山而建的营寨好生把守好,每隔的里许便建一个望楼,望楼之下派人时刻看守,同时抽出一支精锐骑兵每日里候着,若是哪里有着贼人下来,便命着这些骑兵上去堵灭,便只这般围困,时日一久,那山上贼人定是不攻自破,吾大军即可不战而胜”。 话音方落,那站在兀术身边的张中孚已是轻摇着羽扇,啧啧的赞了起来,原来,这番说辞正是这郦琼和张中孚二人私下里商议好的,今日正瞅着机会,于是便由着这郦琼说了出来,耳闻得这话,那兀术不由得抬头看向了面前的巍峨大山,沉思起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堂上狗咬狗 且说这少华山下,金兀术又一次见得手下的精锐兵马灰头土脸的从着山下溃退下来,心中不觉恼火之至,正在着怒火中烧之际,忽的身边的两名左膀右臂竟是向着自家进言战法有失妥当,一番心烦意乱之后,这兀术终是缓过了心神,缓缓的将眼转了过来看向了面前二人。 “俺的两位大人,汝二人之言,本王自早已是心中这般想过,只是此次俺引着众多兵马来此不久,先前囤积的粮草却已是被着山上众贼一把火给烧得个干干净净,吾等随带的粮草却又不是甚多,虽是本王征召了地方上的众官加紧征送,可终究还是颇有不够,俺们已在得此间围困日久,众军久攻不下,心气俱已是有些消沉,加之俺这大营之中粮饷已是捉襟见肘,本王不得已才命着众军拼死以博。是已今日再次败退下来,本王才气恼如此”。 待得一番思忖之后,这兀术才很是有些懊恼的向着二人说出了心中之言,听得这话,那二位大人便是互相看了一眼,暗暗的点头称是,原来这王爷心中早已是明镜一般,却是有着苦衷。 “大王,虽是此番攻打未果,大王亦不要气馁,小将这里有着一件好事待说与大王知晓”。片刻之后,那郦琼便是呵呵一笑,向着兀术大声言道。一听得这话,那兀术立时便是来了精神,随手将那仍是跪在地上的带兵官佐给拎了起来,接着便是和着一众官员很是期许的看向了郦琼。 眼瞅着这些大员们这般看向自家,那郦琼不禁抬眼向着东方眺了眺,眼中闪出了欣喜之色。 原来,这郦琼今日一早便是得到了那河东蒲州来的信使急报,自家的侄儿郦功言说大破了为祸吕梁山多年的巨寇姜人杰,还一并得了许多粮草,加之先前屯积了的众多粮饷已是足够兀术等大军围困少华山之用,且不日之后,侄儿郦功便是要亲自押着这些粮草运至军前。得着此消息,这郦功便是心中大喜,连忙便是跑到了张中孚那里告之于他,正在这二人细说之际,忽的那兀术不知怎的发了大怒亲自领着大军又是攻山而去,二人阻拦不及,便是随他一起而来,待得又是受挫之后,这二人便是暗自商议将着此事告之兀术,以期能在王爷面面大大的露个脸。 果不其然,那兀术一听得这话,立时便是兴奋的睁大两眼疾奔到郦琼身前,一边便是抓住了郦琼的手,很是激动的狂笑到:“哈哈哈,大好事,大好事啊,汝这侄子果然是个人才,那吕梁山的贼寇亦是本王的心腹大患,本王派着大军征剿了许久了也未曾拿下,不想便是被着他给灭了,想那姜人杰一除,那吕梁山群龙无首,拿下只是早晚之事,若是解决了这般后患又得有大批粮草来此,汝方才进言围困之际自当不在话下,俺们已是困了这山上许久,俺们粮饷缺乏,那山上只怕亦是捉襟见肘了,哈哈,若是拿下这少华山,汝这叔侄二人当是头功,本王定会奏明圣上,大大封赏”。 听得兀术这般夸赞自家,那郦琼心中甚是大喜,慌忙便是拜倒在地,涕泪横流的言道:“大王在上,小将感激不尽,小将原是迷了心智跟着宋人一起为祸大金,蒙大王不弃,将小的收在军前听命,小的记得大王之恩,便只晓得报恩哪能在想着得利,大王且莫要夸赞,此乃是吾等臣子的份内之事,助得吾大金一统山河便是吾叔侄唯一之心愿” 却才已是心情颇好了的兀术耳闻得这郦琼一番话,心中甚是觉得舒坦,于是便是点了点头哈哈大笑着将着郦琼扶将起来,随即这兀术便是将脸转向了东方,很是期许的远眺了起来。 便在这信使来着兀术大营报喜之际,这兀术等人却是不知道,那蒲州城中,转瞬之间已是变了天地,那飞天和着关崇先叶玲珑等人使着计几似毫发无损一般便是占下了那蒲州金人大营,亦在得此际诺大的州衙大堂之上,大位之上姜人杰正威风凛凛的端坐其上,两侧的交椅之上,燕飞天和其他几位头领正笑嘻嘻的坐落其间,而那堂下正有着几个囚犯模样的人颤栗的跪在那里,赫然便是那知州郦功和着推官齐大人等几名官佐。 “郦功,汝今被额们擒下,还有何话可说”。众人一番说笑之后,便见得那姜人杰呵呵大笑了几声,接着便是冷下面孔沉声向着那堂下跪着的郦功喝问到。 一听得这话,那郦功忽的便是面色一惨,急忙便是扑到在地,叩头如捣蒜一般声泪俱下到:“姜大帅,汝且饶命,本官冤枉啊,本官虽是身着金营,却是一心想着吾是大宋臣民,一心想着要光复大宋,因是在得此任上,不得不与金人虚与委蛇,亦是不曾做得甚伤天害理之事,纵有些小过,亦是受着这般腌臜鸟人的蛊惑,小人知罪,还往大帅开恩,饶得吾性命,吾必鞍前马后,拼死效力”。 话音方落,那跪在郦功身边的齐大人早已是再也忍耐不住,涨红着脸,气呼呼的一下抢到了这郦功身边,猛的便是往着郦功身上一撞,那郦功一个防备不解,便是摔倒在地跌了个狗啃泥,只怕着屋内的众人逗的是哈哈大笑不止。 “郦贼,汝这腌臜鸟人,竟是干着些伤天害理的鸟事,却还来害着吾等,汝说汝是心想着大宋,可是汝却又是干得了几件心向大宋之事,身为汝之推官,旁人不知道,吾难道不知道汝干得那些勾当么,大帅,那郦功是一派胡言,且莫要信他,倒是小人一直忍辱负重,是真心期待吾大宋王师到来的,还请大人明鉴”。待得将那郦功踢翻在地之后,这齐大人亦是鼻子一酸,尖着嗓子泣不成声的向着姜人杰哭诉了起来,言说之际,顿足捶胸,咬牙切齿,真个好似心痛不已一般。 “呔”,便在这二人互相诋毁之际,忽得只闻得那堂上猛的传来了一声啪的拍案之声,随着这声,那二人立时便是心中咯噔一下,停下言语,很是胆怯的望向了桌案之后。 第二百三十六章 思得一妙计 蒲州州衙公堂之上,正在那郦齐两个狗官互相指责之际,端坐书案之后的大帅姜人杰再也听不下这二人的聒噪,便是猛的一拍惊堂木,很的鄙夷的瞪起了二人。 “呔,汝这两个腌臜贼厮,到得这般田地,竟是不思悔过,仍旧在着这里互相推诿,汝等真个是枉为人也,来人哪,给额将这两个贼厮给绑到广场之上,今日本帅便要替天行道,杀了此二贼,替这一方受苦受难的百姓出一口鸟气”。片刻之后,这姜人杰愈看这二人愈是来气,于是便是向着手下左右大声的吩咐起来。 只这一声令下,堂下立时便是有着几名膀大腰圆的壮汉涌上前来,怒气冲冲的拖着这二人,有如拖着死狗一般便是往着堂下走去,而那两个狗官直吓得似惨呼连连,讨饶不已。 “且慢”。正待着一行人堪堪行至门口之际,忽得只见得大厅之上猛的闪出一个身形,闻得此声,众人心中皆是有些错愕,随即便是纷纷转身看去,却原来,此刻堂上说话之人正是燕飞天。 “燕兄弟,汝这是何意思,这两个贼厮鱼肉乡里,作恶多端,奴家的爹爹便是死在这狗官之手,难道汝竟是还要留得这厮性命不成,若是这般,岂不是要伤了这一城百姓的心”眼见得竟是燕飞天,端坐一旁的叶玲珑登时便是惊怒异常,涨红着脸,瞪着一双秀目很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飞天斥道。 “飞天,额也觉得这叶掌柜的说的在理,这两个狗贼,额们留着有甚用处,正好宰了这两个贼厮好替着众百姓出着一口鸟气,也于吾义军声势有着莫大好处,额觉得便依着叶掌柜之言,大伙觉得怎样”。待得这叶玲珑说完,那坐在厅中的众好汉们便是纷纷咬耳私议不已,眼瞅着这般情形,杨天宝便是啪的一下拍案而起,很是有些幽怨的向着飞天沉声问到,言说到后来,更是向着屋中的诸位头领大肆煽动起来,那一众首领听得这话,便都是纷纷附和起来。 眼瞅着这堂下一干兄弟这般神情激动,那端坐桌案之后的姜人杰心中亦是有些疑惑,只是这姜人杰想到自家这师弟,甚是机敏,这般说辞想必定是有着道理,于是想到此间,这姜人杰便是忽的站起身来,接着便是向着屋中的众人摆了摆手,那一众头目见得首领这般,于是尽皆停了下来,以待主帅吩咐。 眼瞅着众首领皆是不再言说,那姜人杰便笑了笑,朝着众人团团一揖,随即笑道:“众家弟兄,额家这师弟虽是久已未见,但是他从来都是脑子好使,胆识过人,此番站出来言语,想必心中定是有着甚想法,额们先不必埋怨他,且先听着额这兄弟说说他的想法,诸位且莫要忘了,此次拿下这蒲州城,几似不费吹灰之力,额这兄弟可是立了大功的,汝等便先听听再说”。 一听得这话,方才已是都有些想不通的众位头领,这才渐渐的沉下心来,眼见得一番争执被着姜人杰化为乌有,那燕飞天看在眼中,心中着实感激无比,但见得他很是恭顺的朝着自家师兄作了一揖,接着扫视了一圈众人抱了抱拳。 “诸位兄弟,吾却才命着暂且留着这两个贼厮的命,的确是有着一个想法”。片刻之后,燕飞天便是笑了笑向着众人说道,那方才正要将着两个狗官压下堂去的壮汉,一听得飞天这话,便很是有眼力见的将着这两个已是吓得有些傻痴的官儿给拖了回来,猛的一把都是扔到了飞天脚边。 那两个已是惊吓过度的狗官,忽得见得自家又是被拖了回来,且都靠在了飞天脚边,连忙便是涕泪横流的抱住了飞天的腿,嘴里嘟囔呜咽着求饶不已,眼瞅着这俩个人一副猥琐模样,飞天看在眼中不由得很是鄙夷,于是便是皱着眉头,轻喝了一声,微一运劲便是将着这二人弹开一边,接着清了清嗓子向着在坐的诸位弟兄大声言说了起来。 “师兄,诸位头领,今次吾等夺了这蒲州城,虽是先前险象环生,不过这后来之事却是异常顺利,几似不见刀兵的就拿下了此间,如今这满城上下皆是在吾等控制之中,且吾等并外放得一人出得城去,因此这蒲州外间之人应是并不晓得吾等已占了此间”。 “不错,确是如此,额们也真个未曾想到,打下这蒲州城竟是这般顺利,那一城百姓竟是直到额们占领了全城这才反应过来,尤其那大军草料场,一众官兵竟是对着吾等一路放行”。听得飞天这般一说,那堂下众人皆是想起了前晚之事,不觉嘴角都是微微露出了笑意,激动之下,那呼延信便是笑着言道。 “哈哈,正是如此,也亏得汝等想得出来,还让俺老杨带着弟兄们跟着那草料场的金人守军搞甚联欢,也多亏了叶掌柜送来的那些酒,哈哈,这些个金人吃了这些酒后,便都睡的跟个死猪一般,如今还一起堆在那里,额大小的阵仗也见过不少,似今日这般滴血未流便拿下一城之事还是前所未见,真个是痛快”。听得呼延信说到那草料场时,旁边的杨天宝便是忍不住笑意,哈哈大笑着将着昨晚之事又说了出来,只这一番话立时便是让着这屋中的一干头领笑的了不可支,唯那叶掌柜的听得这话,显得很是扭捏,面红耳赤的站在一旁颇似有些幽怨的瞪起了杨天宝来。 “呸,汝这腌臜,奴家助着汝等拿下了这草料营,汝不谢奴家也就罢了,怎的却又取笑起奴家了,奴家使着蒙汗药是有些下作,可是跟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却又要讲得甚仁义道德,汝且等着,小心老娘哪日也在汝的酒中下得此药,待汝喝醉之后,老娘将汝变成人肉包儿,看尔还敢取笑老娘”。 且说这叶玲珑瞪完那杨天宝之后,那杨天宝竟是毫不在意,朝着叶玲珑撇撇嘴,很是得意,眼见得此,那叶玲珑便是忍不住心下怒气,朝着那杨天宝便是一通乱骂,只把那杨天宝给唬的冷汗直冒,连连拱手求饶,登时这大堂之上又是笑做一团。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头皮又发麻 “哈哈,好啦,好啦,叶掌柜的,吾这杨兄弟大大咧咧惯了的,汝且宽宏大量,莫要跟他计较,汝瞧,她都被汝吓成这般神情,认识他许久了,吾还是头回见他这般,哎。我说,天宝兄,汝还不快快美言赔罪几句,汝也是,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也掌柜的”。 蒲州大堂之上,燕飞天见着那杨天宝被着叶玲珑给怼得满头大汗,连连求饶,立时便是哈哈大笑不已,随即便是给着二人做起了拦停来。 “对,对,对,叶掌柜的,汝便也看在姜某的面上饶了他这一回,若是下回再敢惹你,额便亲自将他押了送给汝,任凭汝处置,额便无有二话”。眼见得师兄做起了好人,那姜人杰想是心情大好,于是便走到了这叶玲珑身前替着杨天宝求起了情来。 这叶玲珑本也未曾想真心责怪这杨天宝,只是方才给这杨天宝给怼得有些失了颜面,眼下听得这燕飞天和着姜人杰二人求情,她这心里其实早已是不在置着怨气了,于是便是鼻子哼了一声,佯装着恼的转过身,双手交互胸前,瞪着一双眉目,饶有兴致的等着这杨天宝道歉。 那知刚转过声来了,一阵瓮声瓮气的嘟囔声便是传入了众人耳中:“额的亲娘哎,姜大帅,燕飞天,汝二人可真够意思,感情没一个帮额的,汝二人难道惦念额这身糙肉做出来的包子么,哎,遇友不慎啊,罢了罢了,额今日是领教了,这女人啊,可真真得罪不起,额还想留着这脑壳多食得几年干饭呢,嘻嘻,叶掌柜的,汝大人有大量,但请放过小的一码”。 片刻之后,这杨天宝便是嬉皮笑脸的说完这番话,末了,还装模作样的理了理衣衫,学着文人模样躬身施了一礼,只这一番言行立时便惹得厅中的一众头领大笑不止,而那叶玲珑更是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笑的腹疼,只双手插着腰笑的腰都弯了。 不多时,众人笑罢,眼见得此,燕飞天便是朝着众人摆了摆手,随即又是接着言道:“却才大伙都乐过了,吾便接着前言再说罢,姜师兄,诸位统领,吾适才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际正是心情甚好的姜人杰,一听到自家师弟如此一说,立时便是大笑道:“好,额就知道汝这臭小子鬼点子多,定是想到了啥奇思妙想了,快快说来与额们知晓,也好叫额们欢喜欢喜”。 眼见得姜人杰很是期许的神情,燕飞天是笑了笑,随即言道:“众位,昨夜这两个狗官将着吾等二人擒获之后,汝等便是告之吾等,这郦功贼厮邀功心切,竟是连夜将着一封捷报告知了那远在河西的叔叔郦琼,吾和姜师兄躲在那春香楼中听得是真真的,这厮便是要将着吾二人和着大批粮草一起押解着去那河西,向着金兀术去邀功请赏,吾便想,吾等可否利用这次机会,再打他一个意想不到,措手不及”。 却才话音方落,那堂下一角便是传来一阵热烈的抚掌之声,循着这声,那呼延信满是兴奋的站立起来,指着这燕飞天笑呵呵的言道:“燕头领,且让某来猜上一猜,汝可是想用着瞒天过海之际,假意让这两个狗官一起押送着汝二人和着粮草,然后让着吾等几个一起仍旧扮作诈降的将官,待得进到那金人大营之际,便是杀他个措手不及,可是此招么”。 却才听得呼延信一说,那燕飞天便已是嘴角含笑的看向了天,心中思忖着虽是和着这兄弟相较并不甚多,可是几番接触之后,却是发现此人心思细腻,脑瓜子亦是好使得紧,于是想到此,便是很是期待向着那呼延信点了点头。待得这呼延信一口气将着话说出之后,燕飞天立时便是大笑着走到了呼延信身前,猛的一拍这呼延信的胳臂,大笑了一声:“正是”。于是,这厅堂之上,自那姜人杰以下无不是向着这二人啧啧称赞起来。 随即,乘着众人都在,那姜人杰便是招呼飞天等人一起好好斟酌筹划了一番,接着便又是将着那两个狗官好一通威逼恐吓,那两个贼厮听得若是自家照做,便可饶得性命,当即猛拍胸脯,赌咒发誓着要誓死效力,眼瞅着这二人如此表态,那姜人杰不觉和着飞天对视了一眼,心中暗笑不已。 “姜师兄,吾,吾那一同来的伙伴,却,却是在得哪呢,吾好半天没看见她的影子了”。片刻之后,谋划一定,姜人杰便是吩咐众人散去,不多时,那一干头脸便是笑嘻嘻的各自散去,只须臾之后,这厅堂之中便只剩下了燕飞天和着姜人杰二人,眼见得这师弟留着未走,姜人杰心中不觉有些好奇起来,正待要问,便见得这飞天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言道。 一听到飞天这般一问,那姜人杰心中便是明了异常,于是便是古怪得朝着飞天瞅了瞅,接着便是忍住笑意附在了飞天耳边小声言道:“兄弟,汝且小心些,那位向额打听了春香楼,此刻怕是在得那厢吧,汝若是寻她,莫不如去那里寻上一寻”。 耳闻得这耶律云裳拉来了之后竟是去了春香楼,这燕飞天的心中立时便罩上了一层阴影,脑门之上不自禁的便是渗出了汗来,随即这飞天便是蹇起了眉头,朝着师兄拱了拱手,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兄弟,那位问完之后,似是面色不善,额好心提醒于你,且要顺着她些啊,啊哈哈哈”却才走到门口,蓦得这飞天身后又是想起了那姜人杰的声音,一听得这话,燕飞天显得更是有些尴尬,于是便是加快了脚步行将出去,只留下这身后一阵爽朗的大笑之声。 “呦,燕头领,汝这是去哪啊,却才听到汝有着一个朋友正在着奴家的春香楼,即是这般,奴家便与汝一道回去便是,也好见见汝这位朋友,好好款待款待,见识见识”。 却才匆匆行到州衙大门之外,忽得飞天便是见得那门口闪出一道声音,接着一阵咯咯的笑声传入到了自家耳内,一听得这话,飞天心中立时便是咯噔一下,眉头皱的更是紧了,怎一个无奈了得。 二百三十八章 一山有二虎{一} 蒲州州衙门前,燕飞天从那姜人杰口中得知那耶律云裳此刻多半正在那春香楼中,立时便是心神不宁的往外赶去,不想刚行到门外之际,一阵银铃一般的咯咯笑声便是出现在了自家耳内,只闻得这声,燕飞天登时便是头皮发麻,竟是有些慌乱起来,却原来此刻跟他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春香楼的掌柜,叶玲珑。 眼见得是这叶掌柜的,燕飞天便很是有些忐忑的将眼瞅了瞅他,却是不敢上前搭话,只这一番神情立时便是将着叶玲珑给惹的更是捂着嘴晒笑不止。 “哎呦喂,我说燕兄弟,汝今个是怎的了,前番跟着这几个狗官虚与委蛇,明争暗斗之际也未曾见得汝如此模样,如今却怎的是这般模样了,嘻嘻,看来汝那位朋友当真不是一般人,奴家还真得好好见识见识一番”。一番晒笑之后,那叶玲珑便是扭着腰肢行到了飞天身前,将着手中执着的锦帕往着飞天面上轻轻一拂,随即便很是妩媚的向他抛了个媚眼言道。 原本已是心头七上八下了的燕飞天,此际见得这叶玲珑竟是这般调笑自家,忽的脑中便是浮现出了日常里耶律云裳的种种言行,一想到此早已是给窘的面红耳赤,头皮发麻,于是便皱着眉头轻轻的向后退了半步,接着便硬是挤出了个笑容,拱手陪笑到:“叶掌柜的,且莫要再取笑吾了,若是给吾那朋友瞅见了,只怕吾便是没好日子过了,还请掌柜的手下开恩,嘴下留情,待会去了,可小弟几分颜面,可好”。 “哼,她是她,奴家是奴家,吾又不识得她,汝去便去,不去便不去”。且说那叶玲珑听得飞天之言,忽的面色一冷,接着便是很是有些不快的向着他白了一眼,随即便是不理这飞天,转过身形,一摇三摆的往着春香楼所在的大街行去。 原本以为自家跌软之后,那叶掌柜的会给得自家几分薄面,哪曾想,这叶掌柜的竟好似更是着恼了一般,眼见得这叶玲珑渐渐远去的身形,燕飞天蹇着眉目送了许久之后,便很是有些沮丧的苦笑着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一溜烟的大步跟了上去,只这才走了几步,身边蓦的想起了几声守门军汉的调笑之声,闻得此声,这燕飞天立时大囧,于是涨红着脸垂头丧气的加快了步子。 “这是甚酒水,怎的这般难喝,欺辱本姑娘不会喝酒还是怎的,还有这菜,做的这般模样,这是给人吃的么,尔等去将那老板给本姑娘寻来,本姑娘要当面问上一问,这是开的黑店么”。 却才刚近得春香楼门前,燕飞天便是见得有着黑压压的数十名老少,正笑嘻嘻的捂着嘴向着店中张望,亦是在得此际,一阵甚是熟悉的喝骂之声便是从着店堂之中传了出来,闻得此声,燕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一苦,随即硬着头皮推开人群往着屋内走去。 “呦呵,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老娘店内撒野,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便在这燕飞天堪堪挤进屋内之际,一阵尖细的喝骂之声立时涌入入耳中,闻得此声,飞天的面色立时更是显得难看,心中急得直叫苦不迭。 但见得此刻这春香楼的大堂之内,四围已是满满当当的拥满了围观的人群,在这人群注视之中,厅堂内的一处桌前,正坐着一位样貌很是俊俏的女子,在她面前的桌上正摆置着几样颇似精致的小菜和着一壶酒,此刻这女子正翘着腿,一脸怒气的撇着嘴,将着如葱般的玉指指向一名正立在自家面涨红着脸似是很是愤怒的堂倌身上,而在这堂倌身后,叶玲珑亦正插着腰,竖起了柳眉瞪着面前女子。 再说那和正女子对峙着的堂倌,已是憋着一肚子的委屈,此际听得身后有人说话,那堂倌立时便好似松了口气一般,急忙转过身去,快步走到了叶玲珑身前拱了拱手,接着很是气恼的言道:“掌柜的,你可回来了,不知打哪来了这么一个疯婆娘,长得倒是十分的俊俏,只是这脾性刁蛮的却好似一头母狮子一般,却才她跟额点了几样酒菜,小的见得此女颇不一般,便是嘱咐后厨将她的酒菜置办的更是小心,不曾想这妮子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骂的甚是难听,掌柜的,额看这妮子不像是来吃饭,却好似来找茬的一般”。 待得近到掌柜的身前,那堂倌便好似寻到了靠山一般,接着竹筒倒豆一般添油加醋的将那女子的恶行详说了一遍,不多时这堂倌气呼呼的说完了,末了想是方才受得窝囊之气甚重,随即便是转过脸来恶狠狠的朝着那女子瞪了一眼。 却说那女子,正与那堂倌斗嘴之际,忽得面前人丛一闪,接着一个甚是娇美妩媚的女子便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眼见得,这女子便是凝神上下打量起了来人,许是看得甚是入神,连那伙计说了甚和着拿眼白了自家却是也不知。 片刻之后,那叶玲珑听那堂倌说完之际已是心中明了,于是便是向着堂倌笑了笑,接着便是拍了拍堂倌的肩头言道:“汝且莫恼,却才之事吾已是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知晓是甚事了,汝且退在一旁,待吾来替汝寻个公道”。言罢,便是轻轻推开这堂倌,便是向着面前的女子看去,只这一看,正好对上那女子犀利的眼神,眼见得此,那叶玲珑也不着恼,咯咯一笑,便是几步来到了那女子面前,随即便是擢了一条凳子坐下,同样冷起了眼神瞅向了那对面女子。 “这位姑娘,汝是打哪来的,本店开在这蒲州城中,向来是买卖公平,童叟无欺,奴家却才已是大略看过了,酒菜并未有得任何问题,不知姑娘怎的如此发着脾气,莫非是来故意找茬不成,吾与汝不曾相识,非亲非故,定也未曾有的甚冲突厉害,如今汝这般耍恨霸道,却是有些欺人太甚,汝今日要不说出个道道来,休想踏出这店门一步”。 二百三十九章 一山有二虎{二} 春香楼中,先着飞天进得店中的叶玲珑,忽得见得自家的堂倌伙计很是有些委屈的站在一名绝色女子身前,不觉便是将眼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面前之人,随即这心中便是暗自忖道,哦,原来如此,这燕兄弟的友人怕就是面前这位了,想到此间,正待要笑着上前搭话调解,忽得便是听得那面前女子很是有些蛮横的喝骂,一听得这话,这叶玲珑心中立时便是不快,随即便是有意无意的往着身后瞥了瞥,接着便是气呼呼的向着那女子行去。 却才近得身前,便是闻听的自家堂倌向着自己诉起了苦了,待得听完之后,叶玲珑心中更是愤怒不已,于是亦不再顾的飞天半分情面,冷着脸直面那女子怒声呵斥。 只这一番话,便将那兀自正看的有些愣神的女子给拉回了神来,但见得她眼神忽闪了一下,接着便是直起了身子,将手指着面前的叶玲珑冷笑着言道:“你便是这里的老板么,吾说汝这酒菜怎得这般光有卖相却无有滋味的呢,却原来便是跟你一般,只长着一副好样貌却是不识得礼数”。言罢,便挑衅似的撇起了嘴,很是不屑的看向了叶玲珑。 待得这女子将着这话一出,还未等得那叶玲珑回驳之际,站在叶玲珑身边的那个堂倌却是早已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随即便是将着手中的物事放到了桌上,接着几个大步便是行到了这女子身边,怒气冲冲的指着她骂到:“呔,汝个不知哪来的野丫头,怎敢这般跟着额家掌柜的说话,额家掌柜的虽是女流,却是这蒲州城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提起额家掌柜无人不是竖指称赞,怎容得汝这黄毛丫头大肆污蔑,真个是岂有此理”。 便在这堂倌怒冲冲的专心大骂之际,这伙计却是不曾看见,对面被着自家正怼着的女子早已是气的涨红了脸愠怒异常。不多时,只见这女子似是再也忍受不住羞辱似的,将牙一咬,一把抄起了面前的菜盆,大喊了一声便是使劲气力向着面前的堂倌砸去。再说那堂倌正站在场中骂得畅快,怎料得这女子竟是来着这一出,惊慌之下更是躲闪不及,只闻得啪的一声,一盆好菜尽数便是拍到了那堂倌的面上,立时将着堂倌给唬的楞在那里,直好似呆了一般。 “哈哈哈,再叫汝乱嚼舌根,不让尔吃点苦头,尔便是不晓得本姑娘的厉害”,眼见得自己一击中的,那姑娘立时便是眉开眼笑的拍手欢呼起来,全然却是不顾周围围观众人的指指点点,直好似未曾看见一般。 “云裳,够了,且休要胡闹,成何体统”。便在着云裳正自得意洋洋之际,忽得一阵甚是熟悉的怒喝之声传入到了自家耳中,只一闻得此声,那女子立时嘴角便是露出了笑意,然只稍得瞬息,这女子竟是变了脸色,小脸一苦眼中居然流起了泪来,原来此刻在着春香楼中闹事之人,正是耶律云裳。 原来这耶律云裳自那燕飞天得令入得蒲州之后,心下甚是显得惶恐,每日里只是在着盘龙山上翘首以盼替着飞天担忧不已,多日之后,好不容易得着人上山来报,言说这蒲州城在着燕飞天等人的奇思妙想之下已是夺占了下来,言听得此,这耶律云裳便是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思念,问着周淳风讨了一匹战马,飞也似的奔下山直奔蒲州而去。 待得一番紧赶慢赶之后,这耶律云裳便是来到了蒲州城外,果不其然,这蒲州城已是被着义军拿下,但眼所见的众义军面上人人俱都是喜气洋洋,欢乐不已,眼见得此,这耶律云裳心中便更是显得高兴,随即便是打马入城而来,却才到得这城门口,恰好便是遇见了在城门口有着公干的杨天宝,一见得是相熟之人,这耶律云裳便是笑嘻嘻的迎将上前,而那杨天宝陡然之间见得来人竟是耶律云裳,心中亦是大乐不已,于是这二人便是寻了一处僻静地方闲说了起来。 且说这耶律云裳进城之后,便是饶有兴致的拿眼四下打量起了眼前这座城来,但见得这城中百姓络绎往来,人人俱是面带笑意,不曾看得有得半分惊恐之状,而再看那城墙街道屋舍,更是齐齐整整,不曾有得半分火杀厮杀痕迹,观看得半晌,这耶律云裳的心中不禁啧啧称奇了起来,于是乎便是缠着杨天宝将着众人怎生夺了这城池的事迹细说于她。 这杨天宝本就是个大大咧咧之人,更兼得此次不费吹灰之力便是夺得了这诺大一座城池,心中正自得意不已,此番听得耶律云裳问起,便口沫横飞,很是卖弄的添油加醋的细说起来,许是说的兴奋,便是将着飞天与着叶玲珑私下等等一股脑的也说与了云裳知道,这杨天宝只知着吹嘘,不是不曾见得这耶律云裳的面上早已是罩上了一层阴云。 “杨大哥,这叶玲珑却是甚人”。正在着杨天宝说的欢畅之际,没曾想这耶律云裳忽的沉下了脸冷声问到。一听得这声调,杨天宝立时便是觉得有甚不对,随即再也看那云裳眼神,立时便是心中一凛在着脑中给着自家来了一个大嘴巴子,很是后悔不迭的有些微微愣神起来。 眼见着这杨天宝愣神模样,耶律云裳心中立时便是涌出一阵莫名的恨意,于是便是逼着杨天宝将着春香楼的地址告诉于她,随即便是气呼呼的打马直奔而去,望着这耶律云裳怒气冲冲的背影,那杨天宝便皱起了眉头,轻轻的拍了下自家的嘴巴,暗自里大骂了自家一通,随即灰溜溜的向着州衙行去,待得去到州衙,一眼见得飞天,便欲将着此事告之于他,怎奈相见之下却是怎生也无有勇气开口,于是便强自压住了话头,寻到了姜人杰,一股脑的告之了他,只把这姜人杰给乐的只差直不起腰来。 “哟,这不是燕兄弟么,这便是汝的甚么甚么朋友么,怎的如此不识得礼数,长的倒是如花似玉,可惜了”。耳闻得身后有着骂声,只这一听,叶玲珑便已知是谁,于是便两眼盯着耶律云裳,头也不回的奚落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山有二虎{三} 春香楼中,且说这叶玲珑听得那耶律云裳羞辱自己,正有些恼羞成怒欲要发作之际,忽得在着身后便已是有人抢先着呵斥了起来,只听得这声,叶玲珑的嘴角瞬时便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闪身一侧,作势要看笑话。 几似同时,那燕飞天亦是面沉似水,气呼呼的近到了耶律云裳身前,随即便又是冷声言道:“云裳,汝这是作甚,且不可羞辱叶掌柜的,须知道此次吾等能够顺利拿下这蒲州城,叶掌柜的可是帮了很大的忙,莫要再胡闹了,且跟吾回去”。言罢,这飞天便是皱着眉头伸手拉向了耶律云裳。 “汝休要来管闲事,且让开”。却正要拉上她的小手之际,忽的只见这耶律云裳猛的一下打脱了自家,随即便是鼓着一圈泪水似是很是委屈的看向了飞天。 “得了,方才吾都瞅见了,汝却又使小性子作甚,走吧,这多人看着呢,不嫌臊得慌啊”。见得这耶律云裳这般神情,飞天已是知道这云裳的倔脾气又是上来了,于是便很是无奈的又是上前拽住了她,一把拉着她便是要往外走去。 “放下,汝这是干甚,不要汝管,汝要是嫌丢人,汝自先走就是了”。却才走得几步,那耶律云裳便又的猛的一甩手,接着便是指着燕飞天的鼻子大声呵斥了起来,只这一番动作,立时便是将着那些围拢着看热闹的看客给惹的哈哈大笑起来。 “汝等这些腌臜贼厮,却是有得甚好笑,没得烂了舌头”。眼瞅着这一众人等皆是笑话自家,耶律云裳便是显得愤怒异常,指着这些人便是大声怒骂起来。 “切,哪来的刁蛮婆娘,额们却才便是坐在汝的旁边,看得真切,那堂倌先前并未对汝有得半分不敬,倒是汝一进得店来便是挑三捡四,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故意的找茬,若是额是那堂倌,额早便不忍了,也亏了他好脾性才忍到这时才发作,额便是看不惯汝这等无有教养之人,众位,汝等且说额说的对是不对”。 话音方落,人群之中一个汉子便是看不过眼,随即便是站出来替着那堂倌打抱起了不平来,听得这人一说,在场的一众看客皆是一边倒的靠向了这人,纷纷指责起了堂倌来,那正吃了羞辱无处发泄的堂倌,忽得见得众家百姓替他打抱不平,激动之下,竟是嘴角微颤,眼圈一红,流下了泪来。 此际,正强自耍横的耶律云裳,忽的见得面前这众多人里竟无有一人向着自家,心中立时便是恼羞异常,情急之下,恶向胆边生,猛的便是回转身去,一把便是将着方才用的酒桌给掀翻在地,顿时一片叮当声响之后,她的身后便是一片狼藉,便此一招,周遭众人俱是惊呼了一声,更是气恼不已的大声指责了起来,而那云裳眼见得此,竟然毫无惧色,面上居然露出了几分得意神情,如此一般,便是那众人尽皆给惹的愤恨不已,若不是摄于那燕飞天在得身前,那人丛之中的几名面色凶悍的妇人只怕是要上前去她厮打了。 “住手,汝这不知礼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丫头,奴家已是看在燕兄弟面上,本不欲与汝计较,可是汝竟是得寸进尺,先是折辱奴家的伙计,又是毁了奴家的这许多用物,如此一般,奴家不容得尔在此撒野”。片刻之后,正在着众人义愤填膺之际,那掌柜的叶玲珑便是柳眉一竖,猛的站起身来,一脚踩在了凳上,指着耶律云裳厉声喝到。 “燕兄弟,对不住了,这个气老娘不能忍,这个公道老娘必须得跟这厮讨回了”。待得骂完之后,这燕掌柜的接着便是一转身,看向了燕飞天,接着冷笑了一声言道。话音已毕,便是朝着身边的几名伙计使了个眼色,那几名伙计眼见得此,便是会意,立时便是点了点头,欲往上来,而那耶律云裳眼见得情势不对,亦是不惧,将着手在着眼角拭了拭,随即便是摆了个势子,欲要与众伙计厮打。 “住手,住手,汝等这是要干甚,云裳,汝且放下手来,且莫要再胡闹,若再这般,吾也是帮不得汝了”。眼见得便是要遭,那燕飞天慌忙便是大步拦到了云裳身前,接着便是向着几名伙计连连摆手,示意莫要动手,那一众正要上前的伙计眼见得飞天挡在身前,因是这几天已是知晓了飞天的事迹,便是立时僵在了当场不敢再向前,只是眼巴巴的瞅着掌柜叶玲珑,甚是左右为难。 眼见得燕飞天拦在了那耶律云裳的身前,这叶玲珑不知怎的心中竟是隐隐有了一丝醋意,但见得她将眼冷冷的瞅了这面前二人一会,于是便是向着众伙计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随即这叶玲珑便是沉着脸走到了二人身前,将那一对杏眼逼视着飞天冷笑到:“燕兄弟,看在汝的面上,不拿她也行,但奴家有着一个条件,先是让她跟奴家的这伙计好生赔个不是,然后再将打坏的这些物件折个价,拿银两来赔偿于奴家,最后,还得就着方才的无礼当着众围观百家的面给奴家作个揖,众位看管,奴家这要求不过分吧”。 待得言说到最后,这叶玲珑忽得便是提高了声调,向着周围扫视了一圈,接着直视着飞天身后的耶律云裳冷冷言道。只这话音方落,那一众围观的百姓便已是嗷嗷叫唤着一边倒的给着叶掌柜的喝起了彩来。 “呸,汝却是何人物,还要本姑娘来认错赔罪,汝也配么,本姑娘今日便把话放这,吾就是不认,汝却又能将吾怎得了,若是打便打,休得聒噪,姑娘我若是皱一皱眉头,便不是好汉”。耳闻得叶掌柜向着自家责问,那耶律云裳亦是大着嗓门,圆瞪着一双大大的美目迎着那叶玲珑的眼神争锋以对。 只这一般争闹,这春香楼中立时便是显得剑拔弩张,火药味甚浓,大有一触即发之态,便正得此际,忽的那店门外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之声,接着人群一分,几个魁梧身形便是出现在了这厅堂之中。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山有二虎{四} 且说这春香楼中,那耶律云裳和着叶掌柜的二人正自互不相容,几似要动手之际,忽得随着一阵呵呵大笑之声,接着人群闪开之后便是有着几人笑盈盈的行到了这厅堂之中,这几人当先的正是那义军首领姜人杰,紧随其后的便是正有些扭捏忐忑的杨天宝和着几名随从。 却原来这燕飞天和着叶玲珑二人先后从那州衙大堂走出之后,一直躲在那州衙后堂窥视未走的杨天宝立时便是一闪身,搓着手贼兮兮的笑着走到了那姜人杰的身前。 那正自心中忍着笑的姜人杰猛的一见这杨天宝来到了身前,再看他这一魁梧大汉此番竟是如此扭捏局促直好似女子一般,立时便是再也忍将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额,姜大帅,姜大哥,汝还笑得出来咧,额此际却是连哭的心便是有了,此番这飞天跟着叶掌柜的回去春香楼,而耶律云裳十有八九便是在得那里,若是这三人撞到一处,额只恐那云裳姑娘会惹出甚事端来,哎,也真个怪额这张鸟嘴不好,干甚要提这叶掌柜的作甚”。眼见得这姜人杰笑得这般酣畅,那杨天宝立时便是觉得羞愧难当,甚是沮丧,随即便是叹了口气,絮絮叨叨的向着姜人杰嘟囔到。 听得这杨天宝一说,那姜人杰便是手捻着须髯呵呵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便是拍了拍杨天宝笑到:“汝所言甚是,额虽是与他二人多年未见,然这二人脾性却依旧如当年一般无二,额自是知晓那云裳姑娘生就一副火爆脾气,额那兄弟此去,怕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罢了,杨兄弟,反正左右无事,汝便跟着额往那春香楼走上一遭,额两个去帮着和个稀泥”。 跟着这杨天宝说了一通之后,那姜人杰便是哈哈大笑着当先朝着那春香楼方向大步而去,眼见得这大帅亲自出面去调停,那心中甚是愧疚的杨天宝多少心里也有了些胆气,随即便是招呼了几名军汉跟着自家一起,去和那姜人杰一起汇合而去。 却说这几人刚行到那春香楼所在大街之时,便已是见得那春香楼前被挤的水泄不通,黑压压的围拢了许多人,且一阵阵的叱骂之声正由那楼中传将出来,眼见得这般情形,那姜人杰便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迈开大步往着那里疾奔而去。 那屋内的众人正自看着眼前恼怒揪心之际,忽得见得这姜人杰竟是来到了此间,而那众人经此一夜之后已尽是知道了这眼前之人是何人物,于是便是纷纷让开了道,向着他很是恭顺的施起礼来。 “姜大哥,汝可算是来了,若是汝再迟得半会,此间怕是要有一张争斗了,小弟无能,解决不得此事,还请师兄帮忙”。眼瞅着面前二女互不相容,已是急着直搓手,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燕飞天,猛的一见得师兄竟是来到了此间,立时便好似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抢到了这姜人杰身前,擦了擦额上已是渗出的冷汗,急忙向着他拱手言道。 眼见得一向丰神俊朗,足智多谋的师弟燕飞天很是少有的局促无奈,那姜人杰立时便是被惹的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便是向着飞天点了点头,接着便是笑嘻嘻的向着那叶掌柜走去。 “叶掌柜的,汝大人有大量,额这妹子自小便是被宠惯了的,可是她这人本性却是极好,并非是那蛮横无理之人,此际来此寻事,额心中多少也是知道为甚,哈哈,她定是与汝有着几分误会了,罢了,且看在某的面上,便不再与她计较吧”。 只片刻之后,这姜人杰已是一闪身来到了叶玲珑面前,接着便是乐呵呵的向着叶玲珑温言到。 “姜大哥,这是吾和她之事,汝还是莫要插手,汝且闪在一边,这事让吾和她二人自决”。且说那叶玲珑,正自气恼这面前的骄横女子,忽得见得那姜人杰不知何时已是来到了自家身前,闻听得姜人杰出面向着自家求和,心中火气立时便是压下去不少,这叶玲珑却是何人,开着这诺大的酒楼,达官贵人,南来北往的不知见了多少,此番姜人杰出面,她又怎会不知道轻重,于是便强自压下心头怒火,欲待说话,哪知这叶玲珑刚要客套几句之际,忽得耳边又是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声音,这声一出,在场的众人包括那姜人杰在内,面上无不都是有些了不悦之意。 “云裳,汝这是闹哪一出,原本便是汝无理,如今姜大哥出面替汝化解,汝怎得一点不知道好歹,真个是气煞吾也”。眼见得在着姜人杰一番温言之下,那叶玲珑已是面色稍有好转,这燕飞天心中不禁暗自松了口气,哪知这口气却才出得一半未到,便又是听到耶律云裳说话,一听之下,这燕飞天立时便是有些恼羞成怒,几下便是走到了耶律云裳身边,一把拉起了她的双臂,涨红着脸大声的呵斥了起来。 啪,却在这燕飞天仍在怒喝之际,忽得只觉得耳边一阵微风拂过,紧接着腮上便是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随即,这燕飞天便是见到了周遭围观的众人竟是捂着嘴惊愕不已的神情。只须臾之后,便在这燕飞天楞神的功夫,那耶律云裳竟是猛的一咬牙,奋力的推开了燕飞天,一溜烟的朝着那门外奔去,许是事起突然,那一众围观得人只顾着观看了,却是未有得一人上前拦阻,许久之后,当那耶律云裳的身影消失在了店门之后,飞天等人这才反应过来。 “云裳姑娘,云裳姑娘,都是额的错,汝且莫要走啊,汝若是有甚闪失,额却怎的该和飞天交待啊”。那离着门口最近的杨天宝最新反应过来,一边口中大声呼唤着,一边大步便是往着屋外奔去,只在这杨天宝的大声呼喝声中,燕飞天便是长叹了口气,朝着姜人杰拱了拱手,随即便是摇着头,一咬牙便是冲了出去。 却只瞬时之间这飞天便已是到得街上,远远的便是见到了这耶律云裳正骑着一匹马闪过了一个街口,眼见得此,燕飞天立时便是啊的大叫一声,慌忙的大步赶了过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 火上又浇油 “飞天,快过来,这有匹马”。蒲州城中春香楼外的大街之上,眼瞅着耶律云裳骑着一匹马飞也似的从着眼前消息,飞天心中立时便如刀搅一般疼痛,正在这飞天往着那方才云裳消失的路口疾奔之际,忽得只闻得身侧忽得响起了一阵马嘶,接着杨天宝那粗豪的声音便是传入了耳中。 “快些骑着这马去追云裳吧,这妮子怎的这般气盛,哎”。待得将马送到飞天手中,这杨天宝便是忍不住嘟囔了起来,而那飞天见得身旁,立时便是心中大喜,一个翻身便是上了马,连那杨天宝方才说了甚话却是直当未闻,猛的一打马便是飞身而去,浑然不知那已是吃了一脸泥土正自有些哭笑不得的杨天宝。 “哎呦”。却在这燕飞天刚刚骑上马飞奔之际,忽的路口处竟是行来了一匹马来,眼瞅着便是要二马相撞,飞天一个眼疾手快,连忙便是将着手中缰绳死命一拉,接着便是硬生生的连人带马停在了路中。 “汝这贼厮,这是怎生回事,骑马过路为何不小心些,险些撞着了洒家”。便在这飞天将马给急急拉停之际,忽得耳边便是响起了一阵洪钟般的话语之声,循着这声,飞天便是见得一头戴着范阳帽,满身尘土,却是满脸英气的汉子正如他一般,死死的拉住了另一匹马,此际这汉子正有些气呼呼的向着他嚷嚷道。 听得这汉子之言,飞天心中自是有些惭愧,然此刻飞天心中所想尽是那已不见了踪影的耶律云裳,于是也不搭话,便只随意的朝着那汉子拱了拱手,接着便一提缰绳欲要前行。 “呔,汝个好不晓事的汉子,方才已是惊扰了洒家,便只这般无理就要走么,洒家偏偏便是看不得汝这种嚣张跋扈之辈,汝想走,洒家偏偏便是不让汝走”。眼见得飞天急着要走,那汉子便是有些不乐意了,随即便是沉下脸怒视飞天。 心中正自火急火燎,恨不得要飞过去的燕飞天,此际却被着这汉子给拦在当场,心中更是烦躁无比,于是将着牙一咬,也不答话,只顾拉着马闷头寻空奔走,哪知那拦路的汉子,眼见得这飞天并不答话,心中亦是腾起了一股拗劲,于是这飞天把马头牵向哪,这人亦是同样这般,一时间这二人便是这般耗在大街之上,只瞬时之间,这大街两侧便是围拢上了众多看热闹的百姓,眼见得此,飞天更是焦急无比。 “直娘贼,汝未长眼么,小爷有急事,快点让开,若要耽搁了,小爷拿汝是问”。眼见得情势愈来愈糟,恼怒之际的飞天终是压不住心头邪火,猛的便是朝着那人大声呵斥到。 眼见得面前这俊朗汉子竟是这般蛮横无理,那汉子便亦不示弱,更大声的执着马鞭对着飞天吼道:“入你娘,汝便有急事,洒家亦不闲着,汝若是耽搁了洒家之事,只怕汝要摊上的事更大”。 闻听得这话,飞天登时便是忍将不住,于是不再言语,将牙一咬,催马上前就要厮打,正待着飞天刚举起缰绳之际,忽的身后传来了一声雷鸣般的大喝。 “飞天,汝且莫要耽搁,这不晓事的腌臜莽汉便交给额了”。旋即之后,循着这声大喝,已是撸起了袖子满脸暴怒神情的杨天宝便是出现在了飞天面前。 却原来这杨天宝,见得那耶律云裳大哭着奔出春香楼之后,心中立时便是如浇了一盆冷水,暗自羞愧不已,却待要想起拦住云裳之时,却已是见得云裳一个翻身上了马飞快的奔走而去,眼见得此,杨天宝心中更是慌乱,却正在此时,杨天宝一眼瞅见门前的拴马桩上正有着一名汉子正往上拴着马,于是便是一把抢上前去,拽着马就跑,而那正自栓马之人眼瞅着有人当街抢马,立时惊怒不已,死命拉住马尾硬是不妨,正在拽的起劲的杨天宝忽的觉得这后面有力撕扯,心中更是焦急不已,忙是放下缰绳,走到了马后,眼瞅那汉子正死命拉着马,杨天宝亦顾不得说上许多,照着这汉子便是一脚,那汉子吃痛,啊的一撒手,马便是脱手。 亦在得二人争执之际,飞天亦是冲出门外,眼见得此,这杨天宝急忙将着飞天唤到此间,将马交付于他,那汉子眼见得马被人拉走,又瞅着面前这汉子甚是粗壮,心下气苦,竟是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闻得这哭声,杨天宝这才回过神来,晓得自家方才行径却是有些腌臜蛮横,不是好汉所为,随即便将着牙一龇,嘿嘿笑着走到了那人身前,躬身唱了个喏,红着脸嘟囔到:“这位小哥,却才是额不对,额心中有事着急方才鲁莽了些,额便给汝陪个不是,汝那马匹,额先折做银子赔给汝便是”。 言罢,这杨天宝便伸手往着怀间摸索起来,只这一摸,立时便是啊的一声,老脸通红,原来这厮昨夜吃酒吃的欢了,将着衣服弄的污秽不堪,于是便是讨了一身新衣穿上,而那随身的碎银却是忘了带上,此际要用银之际,竟是无有,立时便是囧在当场,尴尬不已。 那被抢了马的汉子,原以为遇着恶霸了,正自苦恼哀伤不已,哪知片刻之后,很是意外的见得面前这粗汉就是向着自家作揖赔罪,更是意外的这厮竟是会赔给自家银钱,眼见得此,这汉子立时心中便是好受了许多,破涕为笑起来,哪知嘴刚裂开,又是见到莽汉一副局促模样,立时便是知晓这汉子无有银钱,登时那脸又是拉的老长,只是顾忌汉子凶悍不敢上前。 “喏,这位客官,这锭大银汝且拿去,杨兄弟,汝速去追飞天,莫要惹出大事”。却正在这门口尴尬之际,忽得只见得掌柜的叶玲珑出得店来,随手将着一锭足有十两的大银抛给了那人,接着便招呼着杨天宝快走,那杨天宝一见得叶玲珑竟是替着自家解了围,立时心中大喜,胡乱得朝着叶掌柜和那客官唱了喏,飞也似的便是跑了。 眼瞅着杨天宝这副好气又好笑的神情,叶玲珑心中立时火气去了大半,靠在门上咯咯的笑出了声来,只这一笑便是将着站在她身后的姜人杰给看的出神不已。 第二百三十七章 火上又浇油 “飞天,快过来,这有匹马”。蒲州城中春香楼外的大街之上,眼瞅着耶律云裳骑着一匹马飞也似的从着眼前消息,飞天心中立时便如刀搅一般疼痛,正在这飞天往着那方才云裳消失的路口疾奔之际,忽得只闻得身侧忽得响起了一阵马嘶,接着杨天宝那粗豪的声音便是传入了耳中。 “快些骑着这马去追云裳吧,这妮子怎的这般气盛,哎”。待得将马送到飞天手中,这杨天宝便是忍不住嘟囔了起来,而那飞天见得身旁,立时便是心中大喜,一个翻身便是上了马,连那杨天宝方才说了甚话却是直当未闻,猛的一打马便是飞身而去,浑然不知那已是吃了一脸泥土正自有些哭笑不得的杨天宝。 “哎呦”。却在这燕飞天刚刚骑上马飞奔之际,忽的路口处竟是行来了一匹马来,眼瞅着便是要二马相撞,飞天一个眼疾手快,连忙便是将着手中缰绳死命一拉,接着便是硬生生的连人带马停在了路中。 “汝这贼厮,这是怎生回事,骑马过路为何不小心些,险些撞着了洒家”。便在这飞天将马给急急拉停之际,忽得耳边便是响起了一阵洪钟般的话语之声,循着这声,飞天便是见得一头戴着范阳帽,满身尘土,却是满脸英气的汉子正如他一般,死死的拉住了另一匹马,此际这汉子正有些气呼呼的向着他嚷嚷道。 听得这汉子之言,飞天心中自是有些惭愧,然此刻飞天心中所想尽是那已不见了踪影的耶律云裳,于是也不搭话,便只随意的朝着那汉子拱了拱手,接着便一提缰绳欲要前行。 “呔,汝个好不晓事的汉子,方才已是惊扰了洒家,便只这般无理就要走么,洒家偏偏便是看不得汝这种嚣张跋扈之辈,汝想走,洒家偏偏便是不让汝走”。眼见得飞天急着要走,那汉子便是有些不乐意了,随即便是沉下脸怒视飞天。 心中正自火急火燎,恨不得要飞过去的燕飞天,此际却被着这汉子给拦在当场,心中更是烦躁无比,于是将着牙一咬,也不答话,只顾拉着马闷头寻空奔走,哪知那拦路的汉子,眼见得这飞天并不答话,心中亦是腾起了一股拗劲,于是这飞天把马头牵向哪,这人亦是同样这般,一时间这二人便是这般耗在大街之上,只瞬时之间,这大街两侧便是围拢上了众多看热闹的百姓,眼见得此,飞天更是焦急无比。 “直娘贼,汝未长眼么,小爷有急事,快点让开,若要耽搁了,小爷拿汝是问”。眼见得情势愈来愈糟,恼怒之际的飞天终是压不住心头邪火,猛的便是朝着那人大声呵斥到。 眼见得面前这俊朗汉子竟是这般蛮横无理,那汉子便亦不示弱,更大声的执着马鞭对着飞天吼道:“入你娘,汝便有急事,洒家亦不闲着,汝若是耽搁了洒家之事,只怕汝要摊上的事更大”。 闻听得这话,飞天登时便是忍将不住,于是不再言语,将牙一咬,催马上前就要厮打,正待着飞天刚举起缰绳之际,忽的身后传来了一声雷鸣般的大喝。 “飞天,汝且莫要耽搁,这不晓事的腌臜莽汉便交给额了”。旋即之后,循着这声大喝,已是撸起了袖子满脸暴怒神情的杨天宝便是出现在了飞天面前。 却原来这杨天宝,见得那耶律云裳大哭着奔出春香楼之后,心中立时便是如浇了一盆冷水,暗自羞愧不已,却待要想起拦住云裳之时,却已是见得云裳一个翻身上了马飞快的奔走而去,眼见得此,杨天宝心中更是慌乱,却正在此时,杨天宝一眼瞅见门前的拴马桩上正有着一名汉子正往上拴着马,于是便是一把抢上前去,拽着马就跑,而那正自栓马之人眼瞅着有人当街抢马,立时惊怒不已,死命拉住马尾硬是不妨,正在拽的起劲的杨天宝忽的觉得这后面有力撕扯,心中更是焦急不已,忙是放下缰绳,走到了马后,眼瞅那汉子正死命拉着马,杨天宝亦顾不得说上许多,照着这汉子便是一脚,那汉子吃痛,啊的一撒手,马便是脱手。 亦在得二人争执之际,飞天亦是冲出门外,眼见得此,这杨天宝急忙将着飞天唤到此间,将马交付于他,那汉子眼见得马被人拉走,又瞅着面前这汉子甚是粗壮,心下气苦,竟是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闻得这哭声,杨天宝这才回过神来,晓得自家方才行径却是有些腌臜蛮横,不是好汉所为,随即便将着牙一龇,嘿嘿笑着走到了那人身前,躬身唱了个喏,红着脸嘟囔到:“这位小哥,却才是额不对,额心中有事着急方才鲁莽了些,额便给汝陪个不是,汝那马匹,额先折做银子赔给汝便是”。 言罢,这杨天宝便伸手往着怀间摸索起来,只这一摸,立时便是啊的一声,老脸通红,原来这厮昨夜吃酒吃的欢了,将着衣服弄的污秽不堪,于是便是讨了一身新衣穿上,而那随身的碎银却是忘了带上,此际要用银之际,竟是无有,立时便是囧在当场,尴尬不已。 那被抢了马的汉子,原以为遇着恶霸了,正自苦恼哀伤不已,哪知片刻之后,很是意外的见得面前这粗汉就是向着自家作揖赔罪,更是意外的这厮竟是会赔给自家银钱,眼见得此,这汉子立时心中便是好受了许多,破涕为笑起来,哪知嘴刚裂开,又是见到莽汉一副局促模样,立时便是知晓这汉子无有银钱,登时那脸又是拉的老长,只是顾忌汉子凶悍不敢上前。 “喏,这位客官,这锭大银汝且拿去,杨兄弟,汝速去追飞天,莫要惹出大事”。却正在这门口尴尬之际,忽得只见得掌柜的叶玲珑出得店来,随手将着一锭足有十两的大银抛给了那人,接着便招呼着杨天宝快走,那杨天宝一见得叶玲珑竟是替着自家解了围,立时心中大喜,胡乱得朝着叶掌柜和那客官唱了喏,飞也似的便是跑了。 眼瞅着杨天宝这副好气又好笑的神情,叶玲珑心中立时火气去了大半,靠在门上咯咯的笑出了声来,只这一笑便是将着站在她身后的姜人杰给看的出神不已。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又急又是喜 且说那蒲州大街之上,燕飞天正自被着一名大汉缠着不得脱身之际,忽的得着杨天宝前来解围,心头立时便是大喜,而那大汉眼瞅着这厮就是有着帮手,且这帮手生的是五大三粗,凶神恶煞一般,立时这汉子便是眼眉一瞪,一股豪气从着胸中油然而生。 “我呸,汝这鸟人一望便不是好鸟,罢了,汝这两个定是那为非作歹的贼子,众百姓定是被汝等欺压的苦了,洒家今天便收拾了汝这两个撮鸟,替着这一方百姓除了祸害”。片刻之后,眼瞅着那杨天宝挥着老拳已是冲到了近前,那汉子便在怒骂了几声,拍马迎了上去。 只片刻,这二人便是斗在了一处,而那燕飞天待得杨天宝来时,便已是时刻准备着瞅着空子溜走,果不其然,那汉子气急之下便是忘却了飞天,与那杨天宝厮打,于是这飞天便是不再言语,逮着机会打着马一溜烟的就是从着那汉子身侧滑过,只这滑过带起得一阵风响立时便是将着那汉子给醒了神,这才想到已是被着那飞天给钻了空子,立时便是心中大怒,扯着缰绳便要转身追去,哪知道刚一转身,这马却是就地打了个转,竟是动弹不得,惊愕之下,这汉子便是一眼看见正贼兮兮的看着自家且显得颇似得意的杨天宝,盛怒之下,这汉子便是跳下马来,将着一股怨气尽数撒在了杨天宝身上,只瞬时之间这二人便是呼喝着战在一处,上下翻飞,游走恶斗之间只把那围观的众百姓看的目不转睛,喝彩不已。 却在这杨天宝将着这汉子拖在这里苦斗之际,飞天已是打着马飞也似的循着踪迹追去,不多时便已是到得东城门口,向着几名守城的军汉打听了片刻,立时心中叫苦不迭起来,却原来方才情急之下,自家只顾着跑,却是追错了路,云裳根本没有从着那东门出去,于是这飞天立即便是掉头回返,往着那春香楼所在大街赶去,刚赶到那大街路口,一阵粗豪的嬉笑之声便是传入了自家耳中,闻听得此,飞天不由得心中一动,甚是有些疑惑起来。 “杨天宝,汝这是怎生回事,怎的与这厮勾肩搭背起来了”。正在着飞天疑惑之际,飞天亦是行到了那街上路口之处,刚到得那里,便是见得一副让他瞠目结舌的情形,方才不久之前还在互相打斗的二人竟是勾肩搭背着搂抱说笑,竟是显得亲热无比,眼见得此,飞天竟是忘了停下追赶,忍不住将着心中疑惑给问了出来。 “哈哈哈,飞天,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得一家人了,汝可知面前这汉子是何人”。眼见得飞天向着自家问询,杨天宝便是兴高采烈的将着那人给往着飞天这里拽着走来,而此刻,那汉子见着飞天的神情却早已非一脸怒气,取而代之的竟似有了些扭捏羞愧之色。 只片刻之间,还未待飞天言语,那汉子便是呵呵笑着一边拱着手一边向着飞天言道:“燕兄弟,真个是不好意思,洒家眼拙,未识得汝来,洒家今次寻来,还真个是为了寻汝而来,汝且看洒家手上拿得是甚”。言罢,这汉子便是往着怀里摸了摸,接着便是掏出了一封信和着一件物事来。 飞天只拿眼一看,立时便是激动的跳下马来,心中狂喜不已,却原来这汉子手中所持得物件,正是师傅武松平素随身所带的一张度牒,亦在这飞天惊喜之际,忽的那道旁两侧人丛让开之处,姜人杰和着叶玲珑先后出现在了面前。眼见得这二人到得近前,飞天便很是激动的挥舞着手中的书信向着姜人杰大声言道:“师兄,吾师傅派人来联络咱们了,汝快来看”。 且说那姜人杰和着叶玲珑二人待那杨天宝走后,好生的安抚了一下那因着变故困在城中走脱不得的客商,待得事毕,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飞天,旋即便是和着叶玲珑二人循着杨天宝的踪迹追了出去,却才拐得几处弯,便是见得了一大群人正自嬉笑着散去,而那人群前方正有着人爽朗大笑,眼见得此,这姜人杰立时便是松了口气,缓步向着那二人行去,却才近得前,便是远远的见得飞天的身形,而那飞天身后却是无有云裳的影子,正自有些担心疑惑之际,忽得只见得飞天激动的向着自家呼喊,待得听得喊的甚言语,那姜人杰便亦是显得很是激动,于是迈开了大步行了过去。 片刻之后,这姜人杰便是来到飞天身前,急忙同那飞天一起颤抖着撕开了那封信笺观看了起来,只片刻之后,这二人便是互看了一眼,接着便都是仰天大笑了起来,却原来书信里,师傅武松写着,已是在着河南地界里寻得了几处义军,这些义军正由着原岳元帅手下的一名将官项天啸领着,而他手下将官里更是有着原来梁山上的几人或是后裔,计有那扑天雕李应,鬼脸儿杜兴,柴进的儿子柴延宗,还有一个便是面前这人,霹雳火秦明之后,秦宗嗣。 且说武松打听得义军所在,便是入营去访,相见之后,众人皆是兴奋异常,一番商议之后,那项天啸便是命着众人四下里召集义军汇聚,接着便是派了这秦宗嗣前往山西地界先行去寻飞天,这秦宗嗣入了山西之后,便是打听得山西地界上鼎鼎大名的吕梁山义军正在这蒲州地界,秦宗嗣便是寻思这飞天多半可能便是在这队伍之中,于是便是急忙往着蒲州赶来,来到蒲州地界正巧遇上了盘龙山的周淳风等人,一番打听之下,果然便如自己所想,激动之下,这秦宗嗣便是快马加鞭的赶向了蒲州,不想刚入得蒲州城便是遇上了这么一出。 “秦兄弟,一路辛苦了,这信额已是看见了,甚好,便请回去告诉汝家首领,就说额姜人杰再此恭候几日,待得他们义军前来,额们便一同前往那少华山,与那金兀术见个高低,兄弟,事关紧急,额便也不留你了,汝休息的片刻,便请回去复命,那少华山上周老爷子刻不容缓,还请恕我怠慢”。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又急又是喜 且说那蒲州大街之上,燕飞天正自被着一名大汉缠着不得脱身之际,忽的得着杨天宝前来解围,心头立时便是大喜,而那大汉眼瞅着这厮就是有着帮手,且这帮手生的是五大三粗,凶神恶煞一般,立时这汉子便是眼眉一瞪,一股豪气从着胸中油然而生。 “我呸,汝这鸟人一望便不是好鸟,罢了,汝这两个定是那为非作歹的贼子,众百姓定是被汝等欺压的苦了,洒家今天便收拾了汝这两个撮鸟,替着这一方百姓除了祸害”。片刻之后,眼瞅着那杨天宝挥着老拳已是冲到了近前,那汉子便在怒骂了几声,拍马迎了上去。 只片刻,这二人便是斗在了一处,而那燕飞天待得杨天宝来时,便已是时刻准备着瞅着空子溜走,果不其然,那汉子气急之下便是忘却了飞天,与那杨天宝厮打,于是这飞天便是不再言语,逮着机会打着马一溜烟的就是从着那汉子身侧滑过,只这滑过带起得一阵风响立时便是将着那汉子给醒了神,这才想到已是被着那飞天给钻了空子,立时便是心中大怒,扯着缰绳便要转身追去,哪知道刚一转身,这马却是就地打了个转,竟是动弹不得,惊愕之下,这汉子便是一眼看见正贼兮兮的看着自家且显得颇似得意的杨天宝,盛怒之下,这汉子便是跳下马来,将着一股怨气尽数撒在了杨天宝身上,只瞬时之间这二人便是呼喝着战在一处,上下翻飞,游走恶斗之间只把那围观的众百姓看的目不转睛,喝彩不已。 却在这杨天宝将着这汉子拖在这里苦斗之际,飞天已是打着马飞也似的循着踪迹追去,不多时便已是到得东城门口,向着几名守城的军汉打听了片刻,立时心中叫苦不迭起来,却原来方才情急之下,自家只顾着跑,却是追错了路,云裳根本没有从着那东门出去,于是这飞天立即便是掉头回返,往着那春香楼所在大街赶去,刚赶到那大街路口,一阵粗豪的嬉笑之声便是传入了自家耳中,闻听得此,飞天不由得心中一动,甚是有些疑惑起来。 “杨天宝,汝这是怎生回事,怎的与这厮勾肩搭背起来了”。正在着飞天疑惑之际,飞天亦是行到了那街上路口之处,刚到得那里,便是见得一副让他瞠目结舌的情形,方才不久之前还在互相打斗的二人竟是勾肩搭背着搂抱说笑,竟是显得亲热无比,眼见得此,飞天竟是忘了停下追赶,忍不住将着心中疑惑给问了出来。 “哈哈哈,飞天,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得一家人了,汝可知面前这汉子是何人”。眼见得飞天向着自家问询,杨天宝便是兴高采烈的将着那人给往着飞天这里拽着走来,而此刻,那汉子见着飞天的神情却早已非一脸怒气,取而代之的竟似有了些扭捏羞愧之色。 只片刻之间,还未待飞天言语,那汉子便是呵呵笑着一边拱着手一边向着飞天言道:“燕兄弟,真个是不好意思,洒家眼拙,未识得汝来,洒家今次寻来,还真个是为了寻汝而来,汝且看洒家手上拿得是甚”。言罢,这汉子便是往着怀里摸了摸,接着便是掏出了一封信和着一件物事来。 飞天只拿眼一看,立时便是激动的跳下马来,心中狂喜不已,却原来这汉子手中所持得物件,正是师傅武松平素随身所带的一张度牒,亦在这飞天惊喜之际,忽的那道旁两侧人丛让开之处,姜人杰和着叶玲珑先后出现在了面前。眼见得这二人到得近前,飞天便很是激动的挥舞着手中的书信向着姜人杰大声言道:“师兄,吾师傅派人来联络咱们了,汝快来看”。 且说那姜人杰和着叶玲珑二人待那杨天宝走后,好生的安抚了一下那因着变故困在城中走脱不得的客商,待得事毕,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飞天,旋即便是和着叶玲珑二人循着杨天宝的踪迹追了出去,却才拐得几处弯,便是见得了一大群人正自嬉笑着散去,而那人群前方正有着人爽朗大笑,眼见得此,这姜人杰立时便是松了口气,缓步向着那二人行去,却才近得前,便是远远的见得飞天的身形,而那飞天身后却是无有云裳的影子,正自有些担心疑惑之际,忽得只见得飞天激动的向着自家呼喊,待得听得喊的甚言语,那姜人杰便亦是显得很是激动,于是迈开了大步行了过去。 片刻之后,这姜人杰便是来到飞天身前,急忙同那飞天一起颤抖着撕开了那封信笺观看了起来,只片刻之后,这二人便是互看了一眼,接着便都是仰天大笑了起来,却原来书信里,师傅武松写着,已是在着河南地界里寻得了几处义军,这些义军正由着原岳元帅手下的一名将官项天啸领着,而他手下将官里更是有着原来梁山上的几人或是后裔,计有那扑天雕李应,鬼脸儿杜兴,柴进的儿子柴延宗,还有一个便是面前这人,霹雳火秦明之后,秦宗嗣。 且说武松打听得义军所在,便是入营去访,相见之后,众人皆是兴奋异常,一番商议之后,那项天啸便是命着众人四下里召集义军汇聚,接着便是派了这秦宗嗣前往山西地界先行去寻飞天,这秦宗嗣入了山西之后,便是打听得山西地界上鼎鼎大名的吕梁山义军正在这蒲州地界,秦宗嗣便是寻思这飞天多半可能便是在这队伍之中,于是便是急忙往着蒲州赶来,来到蒲州地界正巧遇上了盘龙山的周淳风等人,一番打听之下,果然便如自己所想,激动之下,这秦宗嗣便是快马加鞭的赶向了蒲州,不想刚入得蒲州城便是遇上了这么一出。 “秦兄弟,一路辛苦了,这信额已是看见了,甚好,便请回去告诉汝家首领,就说额姜人杰再此恭候几日,待得他们义军前来,额们便一同前往那少华山,与那金兀术见个高低,兄弟,事关紧急,额便也不留你了,汝休息的片刻,便请回去复命,那少华山上周老爷子刻不容缓,还请恕我怠慢”。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仗义叶掌柜 “哈哈哈。哥哥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去解救周老爷子乃是头等大事,洒家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另者告之哥哥,久仰哥哥大名,洒家们自得着细作来报汝等在得此间活动之际,便是一边召唤众绿林聚集一边往着此间赶来,若是算起日子来看,离着此地怕亦只得不到三日了,便依着哥哥,小弟这便前去”。 蒲州城大街之上,却说那秦宗嗣闻得姜人杰之言,仰天哈哈一笑,接着便是冲着姜人杰一抱拳言说了一番,随即翻身便欲上马竟是连一刻休整也不想。 “哥哥,吾也一同前往”却在这秦宗嗣刚刚上得马来,身边燕飞天随即便是接口言道,闻得这话,众人便很是有些疑惑的转脸看向他。 “哥哥,吾却才回返之际,路上打听得云裳是往那南边去了。吾于马上仔细思索了一番,想那云裳于此间吃了羞辱,气恼不过,定是去寻吾师傅去了,哥哥,事不宜迟,吾这便回去准备些干粮盘缠,一会便是出发去追,汝等先自这里依着先前商议准备,待得项头领和着吾师傅他们到来,便一同杀奔陕西”。 循着众人转身,飞天亦是神色肃穆的行到了师兄姜人杰身前,抱拳说到。 “燕兄弟,秦兄弟,且莫要耽搁,汝等这便随奴家回返店中,奴家店中正好有些干粮熟食什么的,这便走吧”。却在这飞天刚刚说完,站在姜人杰身后叶掌柜已是插话说到,言罢,便是一转身,快步往着自家店中回返而去,眼瞅着这叶掌柜的这番动作,众人眼中俱是微微一愣,而那飞天眼中更是闪过了一丝感激之色。 “兄弟,拿着,快些去追汝那朋友吧,姑娘家,一人冲在外面,总是不有些不妥的”。片刻之后,待那燕飞天刚刚回返春香楼前,只见那叶玲珑早已是拿好了两个包裹焦急的等待于此,待得飞天和着秦宗嗣二人行到近前,叶玲珑便是冲着二人笑了笑,随即便是将着手中物事一边往着二人怀中塞中一边焦急的言道。 眼见得这叶掌柜的不念旧恶甚是大义之举,直把那燕飞天给感动的只差流出泪,但见得这飞天拭了拭眼角,接着朝着叶玲珑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抱拳说道:“叶掌柜的,大恩不言谢,云裳多有无礼,吾在这里替她先行致歉,待吾寻得她来,定叫她好生向汝道个歉”。言罢,一咬牙便是招呼了秦宗嗣上马,随即这二人便是一路飞奔着直往南门而去。眼瞅着这飞天远去的身形,那正要与他嘱咐几句的叶玲珑忽的竟是莫名的心中一酸,眼中甚是有些凄楚的味道,而这一切,尽是被那姜人杰给看在了眼中。 “兀那守门的兄弟,汝等方才可曾看见一个骑马的年轻姑娘从着这城门往外而去”。不多时,这燕秦二人便是很快来到了南城的城门之处,刚到得城门,正看见几个聚在城门一角,皱着眉口沫横飞正在私议不断的军汉。眼见得这般人,飞天心中一动,便是勒住了缰绳,很是客套的上前问话。 那守门的几个军汉想是见过飞天,知晓他是甚人,于是慌忙便是赶到了飞天身前,很是恭顺的向着二人唱了个喏,随即一人便是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一般向着飞天言道:“是了,是了,却才有个姑娘,长得甚是貌美,气冲冲的便是往着门外冲去了,吾等几个欲要拦她,因她是女子额们几个便是客气了些,那知这女的竟是毫不领情,很是蛮横的冲着额们骂了几句便冲了过去,小的们心中不忿,方才正聚在一起发着牢骚,莫非,这女子,燕头领认识”。 这军汉话音方落,但见这燕飞天好似大大的松了口气似的,挤出了个笑脸朝着众人拱了拱手,接着便是猛的一催马冲出城去,只片刻之后,但见得烟尘腾起之处,这飞天和着秦宗嗣便已是下去好远,而在那身后只余下了几名守卫甚是狐疑的面孔。 “燕兄弟,汝先停停,且听得洒家几句话,汝这般找怕不是办法,洒家与你好生再寻思寻思”,待得从那城中驰出之后,这二人便是一口气顺着这往南的官道下去了奔去了足有十里地,愈奔这飞天面上愈是发白,一同疾驰的秦宗嗣不经意见眼瞅着飞天这副模样,不觉便是往着四下里一看,立时便是知晓了这飞天为何如此神情,想到此间,不觉想起了方才城里自家所为,甚是有些局促内疚起来,于是便想了想向着飞天很是温和的言道。 此际,奔出城外许久的燕飞天,眼见得道路两旁甚是荒凉,走半天了却是连一个人影也未见着,想找个打听消息的人亦是寻不到,更兼着前方路上竟是有了一个岔道,心中更是郁郁寡欢,便在这时,忽得闻听得耳边传来了秦宗嗣的声音,听得这话,飞天便是猛的一把拉住缰绳,怔了怔向着前方发了会子楞,接着侧身拱了拱手低声问道:“兄长,汝有何见教,兄弟此际心中烦乱,还请哥哥莫要责怪小弟先前无礼”。 一听得飞天这话,那秦宗嗣饶是粗豪惯了,亦是老脸一红,连忙冲着飞天摆手言道:“兄弟莫要说这番话,汝若是再这般说,哥哥怕是真个是无地自容矣,却才在那城中,若非得洒家拦阻于你,汝此刻怕已是追回那姑娘了,见得兄弟这般焦急,那姑娘怕是与兄弟矫情匪浅,洒家惭愧的紧”。 眼见得这秦宗嗣向着自家赔罪,燕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有些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作答,楞了半晌之后,便很是无奈的笑了笑,朝着他摆了摆手言道:“哥哥,这事怪不得你,汝亦不知晓情况,何错之有,却才哥哥所言甚是有道理,吾等这般寻去怕是无果,不知哥哥有甚好法子,说来与兄弟听听”。 正自有些走神秦宗嗣猛的一听得飞天之言,这才想起自己有话要对着飞天言说,于是便定了定心神,抬眼往着南边的大路之上好好的瞅了瞅,这才转回身看向了飞天,将着心中粗略所想讲与了飞天知晓。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仗义叶掌柜 “哈哈哈。哥哥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去解救周老爷子乃是头等大事,洒家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另者告之哥哥,久仰哥哥大名,洒家们自得着细作来报汝等在得此间活动之际,便是一边召唤众绿林聚集一边往着此间赶来,若是算起日子来看,离着此地怕亦只得不到三日了,便依着哥哥,小弟这便前去”。 蒲州城大街之上,却说那秦宗嗣闻得姜人杰之言,仰天哈哈一笑,接着便是冲着姜人杰一抱拳言说了一番,随即翻身便欲上马竟是连一刻休整也不想。 “哥哥,吾也一同前往”却在这秦宗嗣刚刚上得马来,身边燕飞天随即便是接口言道,闻得这话,众人便很是有些疑惑的转脸看向他。 “哥哥,吾却才回返之际,路上打听得云裳是往那南边去了。吾于马上仔细思索了一番,想那云裳于此间吃了羞辱,气恼不过,定是去寻吾师傅去了,哥哥,事不宜迟,吾这便回去准备些干粮盘缠,一会便是出发去追,汝等先自这里依着先前商议准备,待得项头领和着吾师傅他们到来,便一同杀奔陕西”。 循着众人转身,飞天亦是神色肃穆的行到了师兄姜人杰身前,抱拳说到。 “燕兄弟,秦兄弟,且莫要耽搁,汝等这便随奴家回返店中,奴家店中正好有些干粮熟食什么的,这便走吧”。却在这飞天刚刚说完,站在姜人杰身后叶掌柜已是插话说到,言罢,便是一转身,快步往着自家店中回返而去,眼瞅着这叶掌柜的这番动作,众人眼中俱是微微一愣,而那飞天眼中更是闪过了一丝感激之色。 “兄弟,拿着,快些去追汝那朋友吧,姑娘家,一人冲在外面,总是不有些不妥的”。片刻之后,待那燕飞天刚刚回返春香楼前,只见那叶玲珑早已是拿好了两个包裹焦急的等待于此,待得飞天和着秦宗嗣二人行到近前,叶玲珑便是冲着二人笑了笑,随即便是将着手中物事一边往着二人怀中塞中一边焦急的言道。 眼见得这叶掌柜的不念旧恶甚是大义之举,直把那燕飞天给感动的只差流出泪,但见得这飞天拭了拭眼角,接着朝着叶玲珑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抱拳说道:“叶掌柜的,大恩不言谢,云裳多有无礼,吾在这里替她先行致歉,待吾寻得她来,定叫她好生向汝道个歉”。言罢,一咬牙便是招呼了秦宗嗣上马,随即这二人便是一路飞奔着直往南门而去。眼瞅着这飞天远去的身形,那正要与他嘱咐几句的叶玲珑忽的竟是莫名的心中一酸,眼中甚是有些凄楚的味道,而这一切,尽是被那姜人杰给看在了眼中。 “兀那守门的兄弟,汝等方才可曾看见一个骑马的年轻姑娘从着这城门往外而去”。不多时,这燕秦二人便是很快来到了南城的城门之处,刚到得城门,正看见几个聚在城门一角,皱着眉口沫横飞正在私议不断的军汉。眼见得这般人,飞天心中一动,便是勒住了缰绳,很是客套的上前问话。 那守门的几个军汉想是见过飞天,知晓他是甚人,于是慌忙便是赶到了飞天身前,很是恭顺的向着二人唱了个喏,随即一人便是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一般向着飞天言道:“是了,是了,却才有个姑娘,长得甚是貌美,气冲冲的便是往着门外冲去了,吾等几个欲要拦她,因她是女子额们几个便是客气了些,那知这女的竟是毫不领情,很是蛮横的冲着额们骂了几句便冲了过去,小的们心中不忿,方才正聚在一起发着牢骚,莫非,这女子,燕头领认识”。 这军汉话音方落,但见这燕飞天好似大大的松了口气似的,挤出了个笑脸朝着众人拱了拱手,接着便是猛的一催马冲出城去,只片刻之后,但见得烟尘腾起之处,这飞天和着秦宗嗣便已是下去好远,而在那身后只余下了几名守卫甚是狐疑的面孔。 “燕兄弟,汝先停停,且听得洒家几句话,汝这般找怕不是办法,洒家与你好生再寻思寻思”,待得从那城中驰出之后,这二人便是一口气顺着这往南的官道下去了奔去了足有十里地,愈奔这飞天面上愈是发白,一同疾驰的秦宗嗣不经意见眼瞅着飞天这副模样,不觉便是往着四下里一看,立时便是知晓了这飞天为何如此神情,想到此间,不觉想起了方才城里自家所为,甚是有些局促内疚起来,于是便想了想向着飞天很是温和的言道。 此际,奔出城外许久的燕飞天,眼见得道路两旁甚是荒凉,走半天了却是连一个人影也未见着,想找个打听消息的人亦是寻不到,更兼着前方路上竟是有了一个岔道,心中更是郁郁寡欢,便在这时,忽得闻听得耳边传来了秦宗嗣的声音,听得这话,飞天便是猛的一把拉住缰绳,怔了怔向着前方发了会子楞,接着侧身拱了拱手低声问道:“兄长,汝有何见教,兄弟此际心中烦乱,还请哥哥莫要责怪小弟先前无礼”。 一听得飞天这话,那秦宗嗣饶是粗豪惯了,亦是老脸一红,连忙冲着飞天摆手言道:“兄弟莫要说这番话,汝若是再这般说,哥哥怕是真个是无地自容矣,却才在那城中,若非得洒家拦阻于你,汝此刻怕已是追回那姑娘了,见得兄弟这般焦急,那姑娘怕是与兄弟矫情匪浅,洒家惭愧的紧”。 眼见得这秦宗嗣向着自家赔罪,燕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有些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作答,楞了半晌之后,便很是无奈的笑了笑,朝着他摆了摆手言道:“哥哥,这事怪不得你,汝亦不知晓情况,何错之有,却才哥哥所言甚是有道理,吾等这般寻去怕是无果,不知哥哥有甚好法子,说来与兄弟听听”。 正自有些走神秦宗嗣猛的一听得飞天之言,这才想起自己有话要对着飞天言说,于是便定了定心神,抬眼往着南边的大路之上好好的瞅了瞅,这才转回身看向了飞天,将着心中粗略所想讲与了飞天知晓。 第二百四十章 姑娘是古郎 “兄弟,此间有着两条道路,吾等此际不知道那云裳姑娘究近选了哪条路,罢了,吾二人便这样吧,吾二人各选一条道往下去寻”。 蒲州城南的官道之上,飞天和着秦宗嗣二人打马疾驰了许久之后,忽得面前出了一个岔道,眼见得此,飞天心中甚是有些慌乱,便在得此时,身侧的秦宗嗣亦是看到此状,于是便是近到了飞天身前温言说道。 听得这秦宗嗣这般一说,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感激不已,随即便将着云裳样貌与他详述说了一番,接着二人便是在着岔路口分道而去,那秦宗嗣去往东南,而这燕飞天便是向着师傅等人可能所在的南边疾驰而去。 话说这飞天和这秦宗嗣二人自分道之后,便是一路向南狂奔,所幸一路之上并未曾遇到甚金人巡哨等等,然这一路之上虽是通行无阻,却仍就是一无所获,眼见得天色已是渐渐擦黑,飞天心中亦是愈发的显得焦躁失落了起来。 正在这飞天失魂落魄之际,忽得远远的道路之上隐隐的现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来,眼见得此,已是疲乏劳累的飞天瞬时之间便是精神一振,催着马便是往着那黑影方向疾驰而去,只片刻之后,便是行到了那黑影面前。待得近前仔细一看,却原来这黑影乃是一佝着背的老翁。 “这位老丈,这位老丈,且稍等片刻,小子有一事相询,还请老丈指教”。眼见得面前是一个老头,飞天忙是翻身下马,几步便是行到了老丈身前,定了定心神,堆起了笑躬身一施礼温言询到。 哪知这飞天弯腰施礼了许久之后,便只除了脚步向前行进的沙沙之声再未听得半分动静,眼见得此,飞天心中煞是有些焦躁,忙是直起身来向前看去,但见得前方只笔直空旷的一条大道,无有半点人影踪迹,惊愕之下,这飞天忙是转过身来,只这一转身,飞天立时便是哭笑不得起来,原来那老丈正自拄着拐杖蹒跚的往前挪着,看那样子,竟好似未曾听见飞天呼喊似的,眼见得此,飞天便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强自压下心头的火气,牵着马追了上去。 “老丈,老人家,汝却才听到吾的话了么”。待得行到那老丈近前,飞天便是凑到了老丈身边问道,只这一下,那老丈便是身形一愣,接着缓缓的转过身来,眯着眼向着面前的飞天上下打量起来。 “老人家,吾向汝打听个事,汝可曾见得一个姑娘骑着马打此经过”。待得见得那老者瞅着自己,飞天便是耐住心性上前拱了拱询到。那知道那老者听完之后,那本已是不大的眼又眯着更似睁不开一般,盯着飞天瞅了许久,这才沙哑着声向着飞天说道:“这位小哥,汝方才说的是甚”。只这一句话,立时便是好悬没让飞天给急晕了过去。 片刻之后,飞天便是转过身大口的吸了几口气,这才又是转过身堆着笑拱手道:“老人家,吾向汝打听一下,汝却才看没看见一个骑着马姑娘打此路过未有”。问毕,便是毕恭毕敬的站立一旁。 “小哥,老汉耳聋眼花,汝且附在额耳边说话,方才汝的话,老汉未曾听得清,还请再说一遍”。闻得这话,这飞天只差是要将着脑袋寻一块大石给撞上一撞,但见这飞天又是急忙一转身,大口呼吸了片刻,这才回转身附到了那老汉耳边,大声的言道:“老丈,汝方才见没见得一个骑马的俊俏姑娘打此经过”。 话音方落,只闻得哎呦一声,接着飞天便是见得那老汉浑身一震,手一哆嗦,手中所执着的拐杖已是掉落在地,身子已是不能自制的摇晃了起来,眼见得此,飞天立时便是被唬的心头一凉,连忙赶上前去一把搀扶住了这老丈。 “额,这位小哥,汝莫讲得这般大声,方才老汉被汝一吓,只差是吓得丢了魂”。片刻之后,那跌倒在飞天怀中的老汉便是颤颤巍巍的嘟囔到,闻听得这话,飞天面上立时火热一片,显得甚是窘迫,也幸得是这天色将黑,路上无有行人,否则这飞天定是更加窘迫。 “这位小哥,汝所说之人,额却是看着了,是往南去了”。片刻之后,待得飞天将着这老丈扶稳了坐在道边的一方石上之后,那老丈喘息一会这才定下心神,旋即便好似想起了飞天所问之事,于是便是说与了飞天知道,一听得这话,飞天立时便是大喜过望,激动之下,竟是一下跳将起来,竟是忘了此际老汉的手正被着飞天给抓在手中。 随着哎呦一声,狂喜不已的飞天这才见得那老汉龇牙咧嘴的痛楚模样,只这时飞天这才觉察到手中异样,那老汉的胳臂还被自家抓在手中,而那老汉此际已是被着自己给拖拽了起来,许是惊慌过度,老汉的的身子已是抖如筛糠,眼神之中满是惊恐,模样甚是不堪,眼见得此,飞天慌忙便是一把将那老汉重又是扶坐在了石上,随即便是向着老汉拱手作揖,甚是羞愧。 “罢了,小哥莫要如此,老汉知汝寻人心急,汝这便去快去吧,老汉无事”。却才惊魂不已的老汉被着飞天重又是扶坐下来之后,便是大口抚着胸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半晌之后,已是稍有平复的老汉这才气喘嘘嘘的向着飞天小声言道。 眼见得这老汉受着自家之累惊魂却是未有责备自己,飞天心中更是显得羞愧不已,于是瞅着老丈看了几眼,思忖了片刻便是卸下身上包袱,从着包袱里面取出了一锭银子塞到了老丈怀里,接着便是向着老丈拱了拱手,致谢了一番,随即便是一个鹞子翻身上了马,猛的一打缰绳,便是催着马往着那暮色渐深的大道深处疾驰而去。 再看那老丈,正自絮絮叨叨得言说之际,忽得只见得一锭大银已是塞到了自家怀中,眼见得这锭银子,那老汉便是急了,欲待起身归还之际,那飞天已是下去得远了,眼见得此,这老丈便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着那银两揣到怀中,自言自语道:“这小哥怕是心急眼花了,那古郎明明骑得是驴,怎的是马了”。想到此间,这老丈便是摇头笑了笑,拾起地上拐杖转身蹒跚而去。 第二百四十章 姑娘是古郎 “兄弟,此间有着两条道路,吾等此际不知道那云裳姑娘究近选了哪条路,罢了,吾二人便这样吧,吾二人各选一条道往下去寻”。 蒲州城南的官道之上,飞天和着秦宗嗣二人打马疾驰了许久之后,忽得面前出了一个岔道,眼见得此,飞天心中甚是有些慌乱,便在得此时,身侧的秦宗嗣亦是看到此状,于是便是近到了飞天身前温言说道。 听得这秦宗嗣这般一说,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感激不已,随即便将着云裳样貌与他详述说了一番,接着二人便是在着岔路口分道而去,那秦宗嗣去往东南,而这燕飞天便是向着师傅等人可能所在的南边疾驰而去。 话说这飞天和这秦宗嗣二人自分道之后,便是一路向南狂奔,所幸一路之上并未曾遇到甚金人巡哨等等,然这一路之上虽是通行无阻,却仍就是一无所获,眼见得天色已是渐渐擦黑,飞天心中亦是愈发的显得焦躁失落了起来。 正在这飞天失魂落魄之际,忽得远远的道路之上隐隐的现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来,眼见得此,已是疲乏劳累的飞天瞬时之间便是精神一振,催着马便是往着那黑影方向疾驰而去,只片刻之后,便是行到了那黑影面前。待得近前仔细一看,却原来这黑影乃是一佝着背的老翁。 “这位老丈,这位老丈,且稍等片刻,小子有一事相询,还请老丈指教”。眼见得面前是一个老头,飞天忙是翻身下马,几步便是行到了老丈身前,定了定心神,堆起了笑躬身一施礼温言询到。 哪知这飞天弯腰施礼了许久之后,便只除了脚步向前行进的沙沙之声再未听得半分动静,眼见得此,飞天心中煞是有些焦躁,忙是直起身来向前看去,但见得前方只笔直空旷的一条大道,无有半点人影踪迹,惊愕之下,这飞天忙是转过身来,只这一转身,飞天立时便是哭笑不得起来,原来那老丈正自拄着拐杖蹒跚的往前挪着,看那样子,竟好似未曾听见飞天呼喊似的,眼见得此,飞天便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强自压下心头的火气,牵着马追了上去。 “老丈,老人家,汝却才听到吾的话了么”。待得行到那老丈近前,飞天便是凑到了老丈身边问道,只这一下,那老丈便是身形一愣,接着缓缓的转过身来,眯着眼向着面前的飞天上下打量起来。 “老人家,吾向汝打听个事,汝可曾见得一个姑娘骑着马打此经过”。待得见得那老者瞅着自己,飞天便是耐住心性上前拱了拱询到。那知道那老者听完之后,那本已是不大的眼又眯着更似睁不开一般,盯着飞天瞅了许久,这才沙哑着声向着飞天说道:“这位小哥,汝方才说的是甚”。只这一句话,立时便是好悬没让飞天给急晕了过去。 片刻之后,飞天便是转过身大口的吸了几口气,这才又是转过身堆着笑拱手道:“老人家,吾向汝打听一下,汝却才看没看见一个骑着马姑娘打此路过未有”。问毕,便是毕恭毕敬的站立一旁。 “小哥,老汉耳聋眼花,汝且附在额耳边说话,方才汝的话,老汉未曾听得清,还请再说一遍”。闻得这话,这飞天只差是要将着脑袋寻一块大石给撞上一撞,但见这飞天又是急忙一转身,大口呼吸了片刻,这才回转身附到了那老汉耳边,大声的言道:“老丈,汝方才见没见得一个骑马的俊俏姑娘打此经过”。 话音方落,只闻得哎呦一声,接着飞天便是见得那老汉浑身一震,手一哆嗦,手中所执着的拐杖已是掉落在地,身子已是不能自制的摇晃了起来,眼见得此,飞天立时便是被唬的心头一凉,连忙赶上前去一把搀扶住了这老丈。 “额,这位小哥,汝莫讲得这般大声,方才老汉被汝一吓,只差是吓得丢了魂”。片刻之后,那跌倒在飞天怀中的老汉便是颤颤巍巍的嘟囔到,闻听得这话,飞天面上立时火热一片,显得甚是窘迫,也幸得是这天色将黑,路上无有行人,否则这飞天定是更加窘迫。 “这位小哥,汝所说之人,额却是看着了,是往南去了”。片刻之后,待得飞天将着这老丈扶稳了坐在道边的一方石上之后,那老丈喘息一会这才定下心神,旋即便好似想起了飞天所问之事,于是便是说与了飞天知道,一听得这话,飞天立时便是大喜过望,激动之下,竟是一下跳将起来,竟是忘了此际老汉的手正被着飞天给抓在手中。 随着哎呦一声,狂喜不已的飞天这才见得那老汉龇牙咧嘴的痛楚模样,只这时飞天这才觉察到手中异样,那老汉的胳臂还被自家抓在手中,而那老汉此际已是被着自己给拖拽了起来,许是惊慌过度,老汉的的身子已是抖如筛糠,眼神之中满是惊恐,模样甚是不堪,眼见得此,飞天慌忙便是一把将那老汉重又是扶坐在了石上,随即便是向着老汉拱手作揖,甚是羞愧。 “罢了,小哥莫要如此,老汉知汝寻人心急,汝这便去快去吧,老汉无事”。却才惊魂不已的老汉被着飞天重又是扶坐下来之后,便是大口抚着胸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半晌之后,已是稍有平复的老汉这才气喘嘘嘘的向着飞天小声言道。 眼见得这老汉受着自家之累惊魂却是未有责备自己,飞天心中更是显得羞愧不已,于是瞅着老丈看了几眼,思忖了片刻便是卸下身上包袱,从着包袱里面取出了一锭银子塞到了老丈怀里,接着便是向着老丈拱了拱手,致谢了一番,随即便是一个鹞子翻身上了马,猛的一打缰绳,便是催着马往着那暮色渐深的大道深处疾驰而去。 再看那老丈,正自絮絮叨叨得言说之际,忽得只见得一锭大银已是塞到了自家怀中,眼见得这锭银子,那老汉便是急了,欲待起身归还之际,那飞天已是下去得远了,眼见得此,这老丈便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着那银两揣到怀中,自言自语道:“这小哥怕是心急眼花了,那古郎明明骑得是驴,怎的是马了”。想到此间,这老丈便是摇头笑了笑,拾起地上拐杖转身蹒跚而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店中探消息 汪,汪汪,苍茫暮色之中,正自纵马疾驰的燕飞天忽的听得几声犬吠,顺着声响,前方左侧不远处的一处丛林之中,隐隐的现出了几间屋舍来,那几间屋舍里面正有着光亮耀出,而那光亮之中,影影绰绰之间似是有着人影来回走动,间或有着几声骡马的嘶鸣之声亦是从着哪里传来。 闻听得此地竟是有骡马声,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一动,随即便是拉住缰绳,纵着马向着那屋舍奔去,只片刻功夫飞天便是行到了此间。 但见得一株硕大的银杏树下,一字排开着五六瓦屋,此际,正中的那座屋门口正挑着一根旗杆,旗杆的前段挑着一个红灯笼,灯笼之下有着一面杏黄的酒字旗在迎风招展。而离着那旗不远之处,拴马桩上正有着一匹马和着一头驴拴在那里。 “呦,客官爷,天色都这么黑了,既然来了,便请进得小店用些酒食歇息片刻吧”。正在着飞天端坐马上仔细打量着此地之际,忽得只见得中间那屋中门帘一闪,一个身上披着白巾,头戴小帽的堂倌模样的人笑嘻嘻的来到了飞天面前。但见得此人生的是干瘦身材,颌下几捋胡须好似山羊一般,而那对招子更是叽里咕噜的乱转,眼见得此,飞天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位兄弟,向汝打听个事,汝可曾见得一个骑马的姑娘行到过此间”。眼见得此人生的颇有些猥琐,飞天心中便是有些烦躁,于是便不想在得此地多耽搁,随即便是朝着那堂倌拱了拱手,便只这一动手,腰间便是轻轻传出了一阵哗啦声响,闻听得这声,飞天却是不曾看见,那堂倌的眸子蓦的一亮,接着便是一口口水咕嘟一下吞进了肚内,只瞬时之间,只见这堂倌脸上立时便是堆起笑来,随即抢着上前,哈哈笑道:“这位客官,见得见得,那姑娘却是在得此间,莫非客官认得那姑娘”。 一听得这堂倌之言,飞天便是急忙翻身下马,一把拉住了那堂倌的衣襟,随即便很是急切的问道:“兄弟,那位姑娘现在何处,可否即刻带吾去寻他来”。 “客官,客官,莫急莫急,汝且放下小的,小的已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且说这堂倌被这飞天猛力一抓,立时便是手舞足蹈的大声叫唤起来。 “牛大,外面是何人在喧哗”。便在这飞天刚刚问完,那屋舍之中忽得传来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声音,循着声音,但见得门帘挑开之处,一名身穿花袍袒着胸,头髻上插着一枝梅花的粗大汉子迈着大步走将出来。但见得这汉子约莫七尺上下,生就一对三角眼,鹰钩鼻,一张肥厚的嘴唇却好似鲶鱼一般,此际这汉子正瞪着两眼朝着飞天上下打量起来。 却说那伙计眼见得这汉子出来,立时便是眼珠一转,随即便是一把挣脱开飞天,朝着那汉子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暗自使了个眼色言道:“掌柜的,这位小哥闻额这店里可是来了一个姑娘,额寻思早前不久来得此间的那姑娘是否便是这小哥所寻之人”。言罢,这伙计又是背着飞天向着那汉子挤眉弄眼起来。 但见得那汉子见得这伙计向着自己挤眉弄眼,心中立时便是会义,于是亦是换上了一副笑脸,嘿嘿笑着迎上前去:“哦,是有这档子事,客官汝且先进来说话,此际天色已黑,额看小哥骑着马来,怕是已寻着那姑娘许久了吧,不妨到得小店之中休息片刻如何”。 闻听得这话,飞天便是抬头向着四下里看了看,原来不经意间周遭已是漆黑一片,天色已是晚了,便在得此时,飞天腹中忽的传来了几声咕咕声响,闻听得此,飞天不由得哭笑不得起来,此际却是有些人困马乏,如今又是探听得云裳便是在得此间,便是心中稍稍松了口气,随即思忖了片刻,便是冲着那汉子一抱拳:“罢了,既如此,小弟便谢过了”。随即便是将着那马往那拴马桩上栓去。 “牛大,尔这个没眼力见的,汝没见到客官牵马么,还不好生替着小兄弟去将马给安顿好”。那飞天却才走得几步,身后那大汉便是朝着牛大努了努嘴,接着紧走了几步一把拉着飞天,瞪着眼往着那牛大怒骂道,那牛二被这一骂,便是唯唯诺诺得抢过飞天手中的缰绳往着那拴马桩行去。 “如此,便麻烦了”,眼见得这牛大将着马牵了去,飞天便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拱手谢到,随即一转身便是走进了那屋内。 但见得这屋子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却是颇为宽阔,围着柜台一圈,散落着约莫四五张桌子,四周的墙上挂着些肉食之类,此际那柜台后面正有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端坐其间,眼见得飞天进来,那女子便是满脸堆着笑,嘻嘻笑着往着飞天这里而来。 “呦,这是哪里来的这么一个俊俏小相公,这长的俊的,奴家长这么大可还未曾见过这么标致的小哥”。待得进得飞天身前,这女子便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飞天,随即便是张大了口,两眼瞪着飞天,很是有些惊讶的说到,言罢,这女子竟好似一个没站稳,猛的往着飞天怀中就是倒去,立时一阵刺鼻的脂粉味道便是冲出了飞天鼻中,直将飞天给刺得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正在着飞天有些恍惚之际,忽得见得面前这女子竟是往着自家怀中倒来,飞天立时便是心中一惊,慌忙往着旁边一闪,接着一把伸出手,恰好托出了那女子的身体。 “唉,丢人,丢人,汝这鸟婆娘,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了么,真不害臊”。眼见得这女子如此行为,随后跟进来的那汉子立时便是蹇起了眉头,气呼呼的指着这女子骂道,随即便是侧过身,嘿嘿笑着向着飞天一拱手言道:“小哥莫怪,这女的乃是小的浑家,唤做黄小翠,不怕客官笑话,她原本乃是个青楼女子,浪荡惯了,后被额赎身出来,做的额的浑家,让客官见笑了”。 便在得此际,忽得那门外远远又是响起了一阵马蹄之声,这屋内的众人闻得此声俱是好奇起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店中探消息 汪,汪汪,苍茫暮色之中,正自纵马疾驰的燕飞天忽的听得几声犬吠,顺着声响,前方左侧不远处的一处丛林之中,隐隐的现出了几间屋舍来,那几间屋舍里面正有着光亮耀出,而那光亮之中,影影绰绰之间似是有着人影来回走动,间或有着几声骡马的嘶鸣之声亦是从着哪里传来。 闻听得此地竟是有骡马声,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一动,随即便是拉住缰绳,纵着马向着那屋舍奔去,只片刻功夫飞天便是行到了此间。 但见得一株硕大的银杏树下,一字排开着五六瓦屋,此际,正中的那座屋门口正挑着一根旗杆,旗杆的前段挑着一个红灯笼,灯笼之下有着一面杏黄的酒字旗在迎风招展。而离着那旗不远之处,拴马桩上正有着一匹马和着一头驴拴在那里。 “呦,客官爷,天色都这么黑了,既然来了,便请进得小店用些酒食歇息片刻吧”。正在着飞天端坐马上仔细打量着此地之际,忽得只见得中间那屋中门帘一闪,一个身上披着白巾,头戴小帽的堂倌模样的人笑嘻嘻的来到了飞天面前。但见得此人生的是干瘦身材,颌下几捋胡须好似山羊一般,而那对招子更是叽里咕噜的乱转,眼见得此,飞天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位兄弟,向汝打听个事,汝可曾见得一个骑马的姑娘行到过此间”。眼见得此人生的颇有些猥琐,飞天心中便是有些烦躁,于是便不想在得此地多耽搁,随即便是朝着那堂倌拱了拱手,便只这一动手,腰间便是轻轻传出了一阵哗啦声响,闻听得这声,飞天却是不曾看见,那堂倌的眸子蓦的一亮,接着便是一口口水咕嘟一下吞进了肚内,只瞬时之间,只见这堂倌脸上立时便是堆起笑来,随即抢着上前,哈哈笑道:“这位客官,见得见得,那姑娘却是在得此间,莫非客官认得那姑娘”。 一听得这堂倌之言,飞天便是急忙翻身下马,一把拉住了那堂倌的衣襟,随即便很是急切的问道:“兄弟,那位姑娘现在何处,可否即刻带吾去寻他来”。 “客官,客官,莫急莫急,汝且放下小的,小的已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且说这堂倌被这飞天猛力一抓,立时便是手舞足蹈的大声叫唤起来。 “牛大,外面是何人在喧哗”。便在这飞天刚刚问完,那屋舍之中忽得传来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声音,循着声音,但见得门帘挑开之处,一名身穿花袍袒着胸,头髻上插着一枝梅花的粗大汉子迈着大步走将出来。但见得这汉子约莫七尺上下,生就一对三角眼,鹰钩鼻,一张肥厚的嘴唇却好似鲶鱼一般,此际这汉子正瞪着两眼朝着飞天上下打量起来。 却说那伙计眼见得这汉子出来,立时便是眼珠一转,随即便是一把挣脱开飞天,朝着那汉子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暗自使了个眼色言道:“掌柜的,这位小哥闻额这店里可是来了一个姑娘,额寻思早前不久来得此间的那姑娘是否便是这小哥所寻之人”。言罢,这伙计又是背着飞天向着那汉子挤眉弄眼起来。 但见得那汉子见得这伙计向着自己挤眉弄眼,心中立时便是会义,于是亦是换上了一副笑脸,嘿嘿笑着迎上前去:“哦,是有这档子事,客官汝且先进来说话,此际天色已黑,额看小哥骑着马来,怕是已寻着那姑娘许久了吧,不妨到得小店之中休息片刻如何”。 闻听得这话,飞天便是抬头向着四下里看了看,原来不经意间周遭已是漆黑一片,天色已是晚了,便在得此时,飞天腹中忽的传来了几声咕咕声响,闻听得此,飞天不由得哭笑不得起来,此际却是有些人困马乏,如今又是探听得云裳便是在得此间,便是心中稍稍松了口气,随即思忖了片刻,便是冲着那汉子一抱拳:“罢了,既如此,小弟便谢过了”。随即便是将着那马往那拴马桩上栓去。 “牛大,尔这个没眼力见的,汝没见到客官牵马么,还不好生替着小兄弟去将马给安顿好”。那飞天却才走得几步,身后那大汉便是朝着牛大努了努嘴,接着紧走了几步一把拉着飞天,瞪着眼往着那牛大怒骂道,那牛二被这一骂,便是唯唯诺诺得抢过飞天手中的缰绳往着那拴马桩行去。 “如此,便麻烦了”,眼见得这牛大将着马牵了去,飞天便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拱手谢到,随即一转身便是走进了那屋内。 但见得这屋子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却是颇为宽阔,围着柜台一圈,散落着约莫四五张桌子,四周的墙上挂着些肉食之类,此际那柜台后面正有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端坐其间,眼见得飞天进来,那女子便是满脸堆着笑,嘻嘻笑着往着飞天这里而来。 “呦,这是哪里来的这么一个俊俏小相公,这长的俊的,奴家长这么大可还未曾见过这么标致的小哥”。待得进得飞天身前,这女子便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飞天,随即便是张大了口,两眼瞪着飞天,很是有些惊讶的说到,言罢,这女子竟好似一个没站稳,猛的往着飞天怀中就是倒去,立时一阵刺鼻的脂粉味道便是冲出了飞天鼻中,直将飞天给刺得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正在着飞天有些恍惚之际,忽得见得面前这女子竟是往着自家怀中倒来,飞天立时便是心中一惊,慌忙往着旁边一闪,接着一把伸出手,恰好托出了那女子的身体。 “唉,丢人,丢人,汝这鸟婆娘,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了么,真不害臊”。眼见得这女子如此行为,随后跟进来的那汉子立时便是蹇起了眉头,气呼呼的指着这女子骂道,随即便是侧过身,嘿嘿笑着向着飞天一拱手言道:“小哥莫怪,这女的乃是小的浑家,唤做黄小翠,不怕客官笑话,她原本乃是个青楼女子,浪荡惯了,后被额赎身出来,做的额的浑家,让客官见笑了”。 便在得此际,忽得那门外远远又是响起了一阵马蹄之声,这屋内的众人闻得此声俱是好奇起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三个不速客 却说这间客店之中,飞天正自手中托着那女子听着身旁汉子说话之际,忽的店门远处隐隐的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听得这声,屋内众人俱是微微一愣。 “嘻嘻,多嘴,看奴家不拔了汝这根烂舌,喂,这位小哥,方才谢谢了,汝这般托着奴家,难道对奴家有意思么”。便在这飞天楞神之际,忽得脸上被着甚一抚,随即一阵咯咯的娇笑之声便是传入了自家耳中,闻听得这声,飞天立时便是清醒过来,随即便是轻轻推开那女子,接着拱手道:“小子唐突了,还望老板娘莫要责怪,方才托着汝亦是没有办法,吾未曾有得半分轻浮意思”。 “嘻嘻,莫要解释,奴家知道,汝就是对奴家有意思,哈哈哈”。飞天话音方落,那女子便已是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向着飞天抛了个媚眼,随即又是吃吃笑道。闻得这话,飞天心中只觉得一阵的恶寒,立时便是厌恶无比,可是一想到还未曾打听到云裳的消息,于是便强自压下心头之火,默不作声的立在一旁。 “这吃里扒外的娘们,真是丢人丢人,罢了罢了,这小哥到额们这里来,是寻方才那姑娘的,汝不是将她那什么”。那女子刚说完话,方才说话的那掌柜的似是又醋又怒,却又好似惧怕这女子似的,于是便只嘟囔着几句随即岔开了话头。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那女子挤眉弄眼。 “甚么,女子,哦哦,她啊,嘻嘻,客官你是问对了,奴家这便告知于汝”,那靠在柱子上盯着飞天吃吃发笑的女子,忽得听得自家男人这般说话,心中立时便是疑惑起来,却待要问,正看见当家的朝着自己挤眉弄眼,只这一下,这女子立时便是话头一转,接着呵呵一笑往着飞天这边又是过来,眼见得这女子过来,飞天便是皱了皱眉,情不自禁的往着身侧移了几步。 却说那女子刚行到飞天身前,眼见着这飞天苦着脸往着边上挪了几下,立时便是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片刻之后,这女子止住了笑,抬起手指着飞天嬉笑着言道:“这位兄弟,汝便这般怕奴家们,奴家又不会吃了你,汝且安坐,奴家这便去帮汝炒几个菜来,吾等边吃边说”,言罢,这女子便是朝着飞天抛了个媚眼,随即风摆垂柳一般,一阵风似的往着后厨走去。 这飞天本欲是想拦着这女子询问,怎奈这女子身形甚快,一闪身已是进了后厨,眼见得此,飞天便是两眼出神的看了看,接着在着心中暗自思忖了起来。此地怕是有些问题,吾方才问云裳之事,她们既然知道却是还这般拖着,定是有着大大问题,难懂云裳便是被着她们捉了么,罢了,吾且先故作不知,看看她们下面怎生把戏,想到此间,肚腹之中不知怎的又咕咕一叫,眼见得此飞天登是便是无奈的摇起了头来。 “掌柜的,外面又有几位贵客来了”。便在着飞天在着此间沉思冥想之际,忽得门外便是传来了那伙计的声音,循着声音,但见得门帘一闪,打那外面走进了三个人来,但见得当先一人,约莫二十左右年纪,生得细眉俊目,皮肤白净,很是有些文士风采,而紧跟其后的乃是两个大汉,但见得那两个汉子俱是身高八尺开外,皮肤黝黑,肌肉虬结,一望便是习武之人,但见得这三人俱是身着便装,一身风尘仆仆,似是赶了远路一般。 “兀那店家,吾等几个连日赶路,行到了此间,人困马乏,还请店家给吾等几个准备些酒菜来”。却说那三人进得屋后,那文士模样的人便是向着飞天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便是微微一笑,随即便是领着那二人走到飞天身边的一张桌子上坐定,接着便是招呼那掌柜的走到身边吩咐到。 “客官,这里是两碟小菜,汝先慢慢用着,额家老板娘吩咐这两个菜便是赠与小哥的”便在这掌柜的还未说话之际,忽得那后厨门帘一闪,一名伙计便是将着一个置着两盘冷菜和着一壶酒的菜盘往着飞天这里走来。 哪知这伙计笑嘻嘻的刚欲将着这菜送到飞天身边,不想一只大手却是拦在了自家身前,眼见得被人拦了,那伙计立时便是有些惊讶起来,随即便是转脸看了过去。 “兀那撮鸟,你眼瞎啊,难道没看见吾家公子坐在这里么,这酒菜为何不先把来于吾却要给他”。却原来,拦住这伙计的人,正是那三人中的一个黑汉子。 “几位客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位小哥乃是先来,咱也有个先来后到不是,这菜权且给这小哥先用,小得这便去后厨去再取来与各位爷享用如何”。眼见得有人拦阻,那掌柜的慌忙便是迎了过来,笑嘻嘻的朝着那人拱手言道。 “啪”这掌柜的话音方落,不想那汉子竟是面色一沉,接着便是用手往那桌上重重一拍,只这一怕之下,那桌面之上立时便是裂开了一条缝隙,只这一下,立时便是将那掌柜的和伙计惊的咯噔一下。“说甚屁话,他算个甚物件,也配跟老爷争先后,老爷说甚就是甚,还不快将酒菜送过来,若是再迟疑,便如这桌面”。 随着这声啪的响声,那黑大汉的粗嗓又是传来过来,同时这手亦是伸向那托盘,便正抓到那托盘边缘之际,那黑大汉忽得只觉得有甚力量也是抓上盘子,觉察到此,那汉子便是气恼的又是运力一拉,怎奈这一拉之下,那盘子竟只是微微发颤却是未向前挪的一分,眼见得此,这黑汉子立时便是大惊,随即便是抬头观看起来,却原来此刻对面抓着这盘子一边的正是燕飞天。 原来这燕飞天见得这汉子半道截了自家的酒菜之后,心中因是记挂着云裳所以也不想多惹事,于是便也不说话,任由那汉子逞强,哪知道自己未曾说话,却是听得那边黑汉子竟是羞辱自家,想到此间,飞天便是不愿再惹,随即便是站起身来,一把扯住了那盘子,欲要与他讨个说法。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二人争锋对 “哟,汝这小子好胆色,竟敢跟你家爷爷吾来争,倒是有得几分冲劲”。 酒家之中,那欲将着酒菜霸为己有的壮汉眼瞅着被人截拦,随即便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飞天冷笑到。 “这酒菜吾原本也未曾在意,汝等拿去便拿去,因何出口伤人,如期欺压于人。某便是看不惯”。闻听得那壮汉出口揶揄,飞天便是冷冷一声,不甘示弱的沉声言道。闻听得这话,却才还在与着身旁汉子说笑,状若书生样子的人,立时便是转过眼神,嘴角略带着些笑意的朝着这边观看起来。 “吾便强取了又待怎的,吾在临,吾在家乡便是这般,汝又奈我何”。眼瞅面前男子竟是顶撞自己,那黑大汉便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即拿手指着飞天冷笑到。 “吵甚么,吵甚么,不就是一盘菜么,伙计,去拿两个盘子来,给老娘将这盘子里的菜一人分一半,免得这几人啰嗦,真是烦人,老娘在后面炒个菜都炒不安逸”。却正在这飞天和着那黑大僵持不下之际,忽得只见得那后厨门帘一闪,扎着围裙的老板娘便是气呼呼的冲到了这外间来。 那被她吩咐了的伙计,闻听得这话,忙是应了一声,鼓足了勇气往着那正在僵持的二人走去,却才走得几步,便是苦起了脸,愣愣的站在当场,不敢向前,面上满是畏惧之色。 “汝这撮鸟,怕个甚锤子,有甚好怕的,汝怕,便给老娘滚到一边去”。眼瞅着那伙计竟是不敢向前,那老板娘立时便是被气的七窍生烟,盛怒之下便是一脚踹向了那伙计,随即便是从着柜上取了一只盘子,接着便是大步走到了飞天和那黑大汉身前,向着那黑大汉一瞪眼,接着便是将着盘中的酒菜给取了出来,很是麻利的将着那菜各分了一份,随手一置,便是啪的一声,重重的将着一盘菜放到了那黑大汉三人的桌上。 “兀那贼婆娘,汝怎的这般泼辣,只这点菜,吾等有三人,却叫吾等怎生下箸”。却说那黑大汉,仗着自家的霸道正自和着飞天硬怼,哪知道斜刺里杀出了这么一个刁蛮婆娘,还未待得反应过来,那婆娘便已是呼啦啦一下将着菜给分了,研究的盘中的菜堆的乱糟糟的,那黑汉子立时便是大怒起来,指着她大声怒骂了起来。 却说那黄小翠眼见得那黑大汉骂自己,却好似未曾看见一般,只是向着他瞪了一眼,随即便是转过身来媚眼如丝的对着飞天笑了笑,接着便是将着另一半菜很是小心的放在了飞天面前,接着打开了酒瓶的塞子,亲自给飞天斟了一碗。 “小兄弟,莫要和那厮计较,姐姐给你撑腰,来,便喝了这杯酒消消气,姐姐待会再去那后厨给汝做些下酒菜”。待得将酒递到飞天面前,黄小翠便是哥哥笑到。 “拿来罢,吾等赶了一天的路早已乏累,他却是已休息的一会了,这酒该着是吾等的”。便在那酒刚递到飞天面前之际,忽的只见那黑汉子又是站起身来,猛的一把便是将着那酒给抢到了之间这桌上。 这黑大汉突兀的一抢,倒是正和飞天之意,却原来这飞天自在心中打定主意之后,一直便是对着店里的众人小心提防,却才见得酒递到面前之时,有心便是拒绝,正在思忖如何婉拒之际,不想身旁的黑汉子倒的解了这围。 “呦,小相公,这可是你的不是了,怎的,汝难道怕老娘这酒里下了毒还是不成,罢了,倒是浪费了老娘一番美意,那黑大汉,这酒便给了你,来来来,汝且斟上一碗,老娘陪你喝一碗”。且说那黄小翠自打将着酒递到飞天面前起,一双媚眼便是死死的盯着飞天,看他如何处置,只刹那之间,这婆娘便是看到了飞天眼中闪过的疑惑,立时便是在着心中气的牙根痒痒,于是便是一转身朝着黑大汉笑了笑,接着拿起了碗递到了那黑大汉面前。 但见这黄小翠将着酒碗伸到了那黑大汉的面前,却是依旧将这眼冷冷的盯着飞天,半晌,这黄小翠的胳臂已是有些酸了,却是不曾觉察得有得半分动静,于是呼,这黄小翠立时便是有些忍无可忍,一转脸恶狠狠的向着那黑大汉瞪去。只这一转眼,这黄小翠便是有些惊讶起来。 却原来,这黄小翠转身之后,却是见到那黑大汉眼神很是有些捉摸不定的看向对面坐着的那个书生,眼神之间似是有询问之意,而那书生此际正是笑盈盈向着自家这边看来,眼神之中似是颇为兴致。 “呔,汝这贼厮,老娘的话汝是没带耳朵听见么,罢了,既是汝等皆是这般犹豫,那好,这酒老娘自家先喝便是”。眼瞅着这黑大汉的神情,这黄小翠立时恼羞成怒,一边骂着,一边便是伸手拿起来酒壶,旋即斟了一碗酒,随即一饮而进,待得喝完,这黄小翠便是将着一对杏眼恶狠狠的瞪了众人几下,接着将碗啪的一声扔在了地上,重又往那后厨行去。 “各位客官,各位客官,且莫要动怒,额家娘子便是火爆脾气,若是惊扰了各位,还请各位行个方便,高抬贵手,莫要迁怒于她”。待得那黄小翠进了后厨之后,那一直苦着脸站立一旁的老板这才冲了出来,但见得他快步行到了众人身前,一边吩咐伙计将着那摔碎的酒碗什么的给收拾掉,一边陪着笑向着众人唯唯诺诺的作揖不止。 “对面的这位小兄弟,吾观汝相貌堂堂,颇有傲骨,言谈之中更是有着几分英气,怎样,可否过来一坐,吾与汝闲说一番却是如何”。便在着这老板说话之际,坐在飞天对面的那文士却是正眼也不看那老板,只是又好好看了飞天几眼,接着便是点了点头,接着向着飞天拱了拱手,邀约飞天近前说话。 “相公,跟这鸟人有甚好说的,吾等还是吃酒吃菜吧,且胡乱休息的一夜,明日却好赶路,这等闲杂,还是少惹的好”。那文士话音方落,坐在一旁的另一个汉子却是立刻拱手言道,闻听得这话,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不悦起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暗自又提防 却说这酒家之中,那闲坐的文士正欲邀约飞天近前说话之际,一阵刺耳的言语便是传到了飞天的耳中,闻听得这话,飞天心中立时颇为不快,沉着脸,站起了身来。 “这位兄弟,汝且莫要狗眼看人低,吾不知你哪来的口气来说这话,罢了,小爷有事在身,不跟汝等计较,吾奉劝得汝等几句,汝等这般狂傲,怕是要吃得亏的,诸位,就此别过,小爷走了便是”。却说这飞天站起身之后,紧走了两步便是来到了这三人近前,眼瞅着飞天近到身前,那两个黑汉子竟是莫名的神色一紧,接着便是站起身挡在了飞天身前,眼见得这二人如此模样,飞天不由得便是哈哈一笑,随即便是撇了撇嘴,甩下了这几句话,随即抓起了包袱就是向着那后厨走去。 “哎,哎,客官爷,客官爷,且息怒,咱犯不着如此么,且吃些酒菜再走么,这黑灯瞎火的,汝却是往何处去呢,别忘了,那事,额娘子知晓,且听额一句劝,咱坐离得远些便是”却才走得几步,那掌故模样的汉子立时便是满脸堆笑的走到了飞天近前,一把拉住飞天的手,笑着宽慰到。 “牛大郎,牛大,汝个眼瞎的玩意,还不快点去把墙边那张桌子给老子收拾出来”。待得与飞天说完这话之后,那掌柜的便是一眼看见了刚进的屋来的牛大,于是便扯着嗓子向着那牛大大声的呼喊了起来,闻听的这话,那牛大不敢怠慢,急忙便是赶了过去,很是麻利的收拾了起来。 再看那飞天,与那几人说完之后,便是要去后厨询问云裳之事,思忖着询问之后便是寻着云裳,早点走路,才走了几步之际,忽的便是被着掌柜的给拉住,接着便是听得了掌柜的一番话语,听得这掌柜如此一说,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没了脾气,于是便是闭目喘了几口粗气,随即便是不看那几人,将牙一咬往着那牛大的方向走去。 “掌柜的,给吾来两斤牛肉,四个馒头,再来一叠时鲜的菜蔬和着一壶酒”待得坐定之后,飞天便是向着那掌柜的招了招手,接着从着包裹里摸出了一定小银扔给了掌柜的。 “好赖,客官且稍后,额这便进去与额那浑家说”。眼瞅着飞天将着一枚银钱扔到了自家怀中,那掌柜的立时便是咽了口吐沫,眉眼之间便是笑出花来,于是这掌柜的便是笑嘻嘻的向着飞天唱了个喏,随即转身往着那后厨走去。 “掌柜的,汝且过来,这锭大银先给了汝,汝将着店中的好酒好菜捡好的给老爷们上来”。却才走得一半,那掌柜的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接着便是觉得身上被着甚东西给砸了一下,随即,一声咣当的响声便是从着地上传来,闻听的这声,那掌柜的便是弯下腰去,只这一弯腰立时便是笑的口水只差掉了下来,却原来此际掉在地上的是一枚足有十两的大银。 “哈哈,各位爷,各位爷,且稍等,小的这便吩咐浑家去做”。待得将着那锭大银拿到手上之后,这掌柜的立时便是爱不释手的把完起来,一双三角眼只差是冒出火来一般。 “浑家,方才几位大爷打赏的甚多,汝且多做得几个好菜来与他们,牛大,汝且去拿上两坛好酒来,捡那压在底下的好酒拿,汝可听到了么”。但见这掌柜的大步的往着后厨走着,一边笑呵呵的向着后厨之中大声喊着,一边瞅着那牛大吩咐了起来。那牛大一听得这话,立时眉头一动,随即便是应了一声快步往着另间屋子而去。 眼见得这牛大离去的身影,飞天立时便是眉头皱了皱,心中暗道了声不好,却原来飞天一直留着着这二人的举动,终是有了收获,却才这掌柜的与那牛大说话之际,一抹很是隐秘的眼神却是被着飞天给捕捉到了,因是见得此,飞天心中立时便是警惕了起来。 “小兄弟,很是对不住,额这店中今日未曾做得馒头,倒是今日额们新宰了一头猪,下午新做了些新鲜包子,额家娘子问,若是小哥愿意,便先蒸上一笼来给兄弟,兄弟意下如何”。不多时,飞天正自闲坐之际,忽得那后厨门帘一闪,接着只见那掌柜的又是笑嘻嘻的出来了,随即便是向着自家笑着询到。 “啪”却在飞天还未说话之际,那边方才与飞天争盘子的黑大汉又是发作了,但见他猛的一拍桌子又是站了起来,眼见得这黑汉子发怒,那掌柜的一对三角眼立时便是有些惊慌起来,随即这掌柜的便是走到了那黑汉子面前,苦着脸陪笑到:“这位爷,汝怎的又是发火了呢”。 眼瞅着这掌柜的过来,那黑汉子也不搭话,一把便是揪住了掌柜的衣襟,将他拖到了自己面前,接着口沫横飞的朝着那掌柜的大声吼到:“汝这好不晓事的鸟人,汝有肉包子为何不早说,且为何只问他,却不给老爷们拿些过来,汝也太欺负人了”。 “客官,汝这是说的哪里话,汝又未说要包子,罢了罢了,怕了爷了,额这便一起去蒸了,这便行了么”。听得这黑汉子这么一说,那掌柜的心中便是怒气冲冲的思忖到,汝这贼厮,先前也不说,如今他要你也要,罢了,你要就给你就是了,待会便让汝晓得厉害,这可是你自找的,想到此间,便是堆起了笑脸向着那黑汉子言道,便是听得这话,那黑汉子这才稍去了些怒气,猛的将着那掌柜的一推,哼了一声重又坐回了凳子上。 “菜来拉,诸位客官久等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约莫等一盏茶的功夫,但闻得一阵脚步声,便只见得门帘一闪,那老板娘夫妇二人和着牛大等便是笑嘻嘻的拎着酒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随着这几人的出声,一阵诱人的香味便是传到了众人的鼻中,令人忍不住便是口中诞出水来。 “喏,小兄弟,这便是奴家今日亲手做的包子,汝且尝尝,看看合不合汝的口味”。正在着飞天闻着香味把持不住之际,忽得随着一阵格格笑声,一个蒸笼便是轻轻置在了自家面前。 第二百五十章 明知这是计{一} “这几位爷,这是您几位的包子,且请慢用”。 小店之中,却在那黄小翠将着一笼包子递到飞天眼前之际,那掌柜的亦是同时向着那边落座的三人笑着招呼到。 然这掌柜直到将着包子放下,那三人亦只是眼巴巴的咽了几口口水,却是无有得一人上前去拿,眼见得此,那正笑着和飞天说话的黄小翠便又是眉头一皱,接着便出飞天身边离开,扭着腰走到了那三人面前。 “哎呦喂,几位爷,这又是怎的了,汝等便这般小心么,又是疑心这包子里有毒么,汝等当老娘是甚人了,罢了,汝等既是嫌弃,这包子酒菜老娘便都收了回去,赠与那小哥便是,汝等几位哪来哪去吧,恕不远送”。待得近到三人身前,那黄小翠便是猛的一拍桌子,接着便是叉着腰撇着嘴冲着那三人奚落起来。 “你”。却说那三人之中,黑大汉一听到这女子竟是这般不客气,立时便也是气呼呼的站起了身来,也是一拍桌子指着那女子张口欲骂,只是话到嘴边,心中忽的怕人笑话自己跟个妇人计较,传出去以后恐是折了脸面,于是便硬生生的给收了回去。 “这位大姐,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小可手下鲁莽,还望勿要责怪,如今这天下,纷乱如麻,吾等行走江湖,步步小心这才有了方才的举动,还望大姐海涵,这样,小可敬大姐一杯,你我二人共饮一回,前番种种不快便不再计较如何”。 眼见得这场中已是颇有些尴尬,方才与飞天说话的那书生模样的人,略作思忖,接着眼珠一转,笑嘻嘻的站起身来,先是沉着脸斥退了那黑汉子,接着便是换做了一副笑脸,笑嘻嘻的凝视着黄小翠言道。 闻听得这话,那黄小翠不由得微微一愣,接着便是咯咯一笑,随即便是拿起了桌上的酒壶连着斟了两碗。 “罢了,这位相公所言有理,如今这吃人的世道却是让人步步小心,嘻嘻,好啊,既是相公这般说了,奴家便陪相公喝上一杯,奴家先干为敬”。片刻之后,这黄小翠便是将着一碗酒递给那书生,接着便是笑嘻嘻的将着手中的酒一干而尽。 “当家的,汝且将个包子先吃下肚去,也好叫着客官们放心,莫要把额们这店给当成黑店给传扬出去,也好叫人知道额们是本份生意人家”。待得将酒喝完之后,这黄小翠便是想起了甚是的,接着便是一转身,向着那掌柜的笑着说道。 “哈哈,爽快,爽快,这位大姐如此爽直,倒也不是光明磊落,吾等若是再扭捏迟疑,倒是被汝等看得轻了,马松张彪,汝等便一起吃吧,连着赶着这许久的路,怕是早饿坏了吧”。眼见得这掌柜的夫妻二人如此行事,却才心中迟疑未定的书生立时便是松了口气,随即便是哈哈一笑,将着手中的酒也是一口喝干,只这一瞬时,便是见得身边的两个随从俱是舔着口唇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甚是有些饥渴,眼见得此,这书生不禁摇了摇头,向着二人示意,那二人早已是等着这信多时了,如今听得公子吩咐,俱是兴奋的欢呼一声,抓起桌上吃食大口的吃喝起来。 “兀那对面的小哥,江湖路远,相逢便是缘分,今日一见,不知下回却是何日,不为别的,便为了这缘字,你我也干上一碗,却是如何”。却说这书生干了一碗之后,便是将眼看向了飞天这边,旋即便是笑了笑,随手斟了碗酒,举起来冲着飞天笑着说道。 再说飞天这边,眼见得这掌柜的二人去到三人那里劝起酒来,飞天心中便是有心劝阻,怎奈这掌柜的二人做了这般动作,自己便不好再去阻拦,于是便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正在思索之际,忽得见得对面的书生向着自家举起了酒碗,心中立时便是有了主意。 但见着飞天笑嘻嘻的朝着那书生拱了拱手,接着便是执起面前酒坛给自己满斟了一碗。“兄台说得是,相逢便是缘分,却才那些小过节还计较得他甚,小弟酒量很差,但也愿陪哥哥喝了这碗,只是待会若是出得丑来,汝等且莫要笑话吾”。 “哈哈哈,这就对了,这就对了,方才汝等争执,奴家看在眼中甚是着急,这下好了,皆大欢喜,这位公子说的是,相逢便是缘分,既是这样,奴家和咱当家的也陪诸位再喝上一碗”。闻听得二人之言,那黄小翠似是显得甚是高兴,随即便是拿了两只碗,拉着掌柜的一道与这众人一起满饮,“干了”。片刻之后,屋中响起了一阵哄笑之声。 “哎呀呀,老板娘,汝家这是甚酒,吾喝的却是晕了,罢了罢了,今日丢人丢得大发了”。却说这飞天将着酒送入口中,只须臾之后,便是面色通红,眯着眼摇晃了起来,几番晃动之下,竟是噗通一声啪倒在桌上,接着便是口齿不清的嘟囔到。 眼见得飞天便只一碗酒就醉成这样,那旁边的众人俱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尤是那黑大汉,先前与着飞天有过争执,此番见得飞天出丑,更是笑的开怀,但见得这厮一边口中将着一只包子大口嚼着一边嘿嘿的笑着言道:“这小子,便是这般不济么,先前不是跟着吾等扬武耀威的,这回却是怎的了,咋不再张狂了呢”。一听得这话,众人便又是哈哈大笑起了。 “张彪,汝且莫要笑话于他,吾观这小哥端得有得几分本事,只是不知其是真喝不得酒罢了,且莫要笑话于他,都是江湖路人,不可羞辱,汝且吃菜”。闻听得手下羞辱飞天,那书生立时便轻咳了一声,沉着脸小声呵斥到,只是说到最后,不知何故,这书生竟是忍不住嘴角一咧,噗嗤一声,自家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见得此,那黑汉子不由得口中含着包子,暗自低下头去。 便在得这边众人嬉笑闲说之际,那牛大亦是行到了飞天身边,但见得他蹲下身来,向着飞天仔细打量了一番,接着便是摇着头吃吃笑了起来,眼见得这牛大如此,那边众人笑得更是欢畅不已。 第二百五十一章 明知这是计{二} “几位客官,汝等几位觉得小店这酒菜却是如何”。几番推杯换盏之后,一直陪伺在那书生等人身边的黄小翠,眼瞅着几人吃得香甜,便是笑嘻嘻的向着三人问道。 “哈哈,老板娘,汝这手艺没得说啊,便是临,临,临街的那酒楼亦是吃不到这般美味”。一听得这黄小翠如此询问,那正将着一只鸡腿咬在口中大肆撕咬的黑大汉便是哈哈大笑着回应到,便是说到一半,忽得耳边传来了一声轻咳之声,闻听得这声,黑汉子立时便是顿了顿改开道。 眼见得这黑汉子这般说话,那黄小翠便是轻轻哦了一声,接着便是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笑嘻嘻的叉着手似是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面前众人来。 “咦,这位大嫂,汝要这般瞅着吾等作甚,莫非吾等脸上长了麻子“。眼瞅着这黄小翠颇是有些异样的瞅着自家,那黑大汉便是眯起了双眼,贼兮兮的阴笑到。 瞅着他这一副很是有些猥琐的模样,这黄小翠随即格格一笑,接着面色一沉,阴测测的冷笑到:“嘻嘻,奴家没看见你脸上的麻子,奴家只是看见你猪一样的脑子,哈哈”。随着这话音,先前四面立着的掌柜和两个伙计便都是一起阴阴的笑着聚到了一起。 “汝,汝这话是怎生意思,啊,公,公子,头有些晕,啊,啊,坏了,公子,咱们着了道了”。正一脸淫邪的瞅着黄小翠,蓦的一听得她竟是这般说辞,立时便是心中一凛,暗道了声不好,便在得此时,这张彪立时便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无力起来,直到得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家店真个是家黑店,到底,他们还是着了道了,想到此间,这张彪心中一阵大急,急忙转身向着身侧的另二人看去,只一看,立时啊的一声,接着便是晃悠了几下,噗通一声便是摔倒在地。 “呸,汝这几个猪狗一样的玩意,竟敢再老娘店中撒野,老娘忍你们多时了,汝这黑厮,莫以为老娘没看见,汝拿着一对色眯眯的招子盯着老娘的胸前瞅了好一会了,待会老娘便亲手剜下汝这对招子去喂猪去”。眼瞅着面前众人接连晕倒在地,那黄小翠便是忍不住心中得意,哈哈大笑起了,一番大笑之后,想到张彪方才种种,于是气不过,几下来到了张彪身前,一边用脚狠狠踢着一边狠狠骂到。 且说那掌柜的,眼见得这一干客人竟是被自家放倒在地,心中大乐不已,此际见得娘子上前去寻那张彪晦气,便是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呵呵笑道:“浑家,汝真个是好手段,此番若非得你,这几头肥羊却是不易得拿下,额真个是佩服,佩服啊,哈哈”。 那正在踢打着张彪的黄小翠,闻得的自家男人夸赞自家,心中更是大乐,随即又踢了张彪一脚之后,一边招呼伙计将着这几人身上搜刮,一边很是得意的啐到:“呸,汝这夯货,平素最不爱动脑子,今日且教汝看看,老娘怎的不费吹灰擒下这几个贼厮的,哼哼,这几个撮鸟怕是到死了也不知道,老娘跟他们喝的一般酒,却是为何屁事没有,哈哈,撮鸟们,老娘喝酒之前已是服了解药了,汝等却是哪里知晓”。 “哈哈,好手段,好手段,当真了得”。便在这黄小翠得意忘形之际,忽得远远的一张桌上却是传来了一阵呵呵的笑声,闻得这声,黄小翠先是一愣接这额上便是渗出冷汗来,不多时,这黄小翠等一干众人俱是放下手中活计,缓缓的转过身向着那声音来处看去,只这般一观瞧,却正好看见燕飞天正笑嘻嘻的坐在桌上,手中把玩着酒盏笑嘻嘻的瞅着她们。 眼见得飞天竟是安然无恙,那黄小翠等人立时便是警觉了起来,但见这黄小翠冷着脸向着飞天瞅了瞅,接着便是口中一声呼哨,瞬时间,但见得门帘闪动,那后厨之中一下冲出了三个手持刀枪的凶恶汉子,而那飞天眼瞅着几人闪出之后,只是将眼环视了一番,却是并未有得丝毫惧意。 “汝这小贼,倒是有得几分胆识,奴家且问你,却才汝亦是喝了酒的,却是为何不醉”。眼见得飞天一副满不在乎模样,那黄小翠便是忍不住在心中疑惑大声喝问了起来。 一听得这话,飞天便是一下从桌上跳下,呵呵大笑了一番,随即将手指着面前的几人冷声呵斥到:“汝等几个贼厮,吾自打入得屋后便是觉察到汝等几个不是善茬,早已是在心中暗自提防。却才汝等几个在后厨门口使得眼神也是被吾瞅见,若非为了打听吾友之事,吾哪会费得这般周折,今次见如去套路他们,吾便将计就计罢了,如今既已是摊牌,汝等是一个个来,还是一齐上”。言罢,飞天便是将着腰间佩刀一拔,摆了个起手势子冷冷的看向当场。 飞天这一番话语立时便是将着黄小翠等人说的恼羞成怒,气急之下,那黄小翠也不答话,将着双手往前一招,便是退在后面双手插腰冷眼观看起来,而那立在其身后的几个伙计,眼见得此,俱是嗷嗷怪叫着挺起手中的家伙冲着飞天便是迎了上去。 眼见得这几名伙计向着自家冲来,这飞天蓦的竟是心中一喜,原来只这短短的几步,飞天已是见得这几人腿脚虚浮,虽是人众,却净是些花架子。眼见得此,飞天心中便是有了底,随即大喝了一声,挺着刀便是迎了上去,只闻得一阵叮铛声响,随着一阵哎呦惨呼之声,在着飞天一番迅疾的指东打西的招呼之下,那几个汉子眨眼之间都是臂断腿折,纷纷躺倒,惨呼翻滚不断。 那掌柜的夫妇二人原以为自己人多势众,拿下这面前小子当是不在话下,哪知只几个照面之下,自己的手下竟已是被打倒在地,眼见得此,这二人俱是张大了嘴,惊骇不已,片刻之后,这二人回过神来,转身往着外面便是想跑,那知只跑得几步,这二人便是觉得臂膀一麻,立时心中如浇了一盆冷水也似。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万万没料到 “哼哼,汝这两个狗男女,要往哪里逃,都给小爷回来吧”。 客店之中,掌柜的夫妻二人眼瞅着情势不对,慌忙便是转身欲逃,却不想到飞天打斗之际,早已是瞄着二人动向多时了,此际见得这二人竟是想趁乱脱逃,于是这飞天便是纵身一跃,跳到了二人身后,将着这二人好似拎着小鸡也似的给擒在了当场。 “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啊”,觉察得自家已是动弹不得,这二人立时便是趴在地上,叩头捣蒜一般,哀嚎求饶不已。 “呸,汝这两个狗贼做得这般猪狗不如的丧德之事,也有脸来向小爷求饶,好不羞耻”。闻听得这对狗男女涕泪横流的向着自家苦求不已,飞天心中立时便是觉得一阵恶心厌恶,随即便是啐了一口,指着他们大声骂了起来。 “哈哈哈,某果然没看走眼,阁下果真便是英雄了得,佩服佩服”。却在这飞天正自骂的酣畅之际,忽得耳边便是传来了一阵粗豪的大笑之声,紧接着,一道清亮的声音便是从着身后传了过来。闻听得这声,飞天立时心中一楞,随即便是转身观看了起来。 “咦,汝等几个不是,难道”。 一见得身后之人,飞天瞬时便是大惊失色,将手指着面前的人儿已是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却原来此刻面对的正是那方才被麻翻在地的三名客人,此际这三人正笑嘻嘻的端坐凳上瞅着自己傻乐。 眼见得飞天一番大惊失色的模样,那三人更是笑的欢畅了,只须臾之后,但见得那黑汉子猛的一下站起身来,龇着一口白牙笑嘻嘻的跳到了飞天身边,先是狠狠的朝着那地上跪着的二人啐了口吐沫,狠狠的踹了几脚,接着便是猛的一拍飞天的胳臂,哈哈笑道:“这位兄弟,汝真个是好手段,却才俺躺在地上看得真切,身手甚是了得,且有勇有谋,端得是年少英雄,俺张彪佩服的紧”。 “公子,这小兄弟相貌堂堂,气宇不凡,俺欢喜的紧呢”,待着与着飞天说完,那黑汉子便是转过身去,冲着那书生模样的人嘿嘿笑道,只这一番话立时便是将那公子和他身边坐着的汉子给乐的连连点头,晒笑不已。诸人这般一笑更是让飞天愈加的发懵起来。 不多时,三人笑罢,那公子模样的人便是向着身边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二人一见之下,立时会意,随即便是站起身来,去到那跪着的狗男女身边。 “好汉,可否借一步说话”。却说那公子朝着手下吩咐之后,随即便是笑着向着飞天拱了拱手,当先往着门外走去,眼见得此,飞天也不犹豫,随即也是大踏步的走将出去。 但见得这二人行到屋外之后,那书生便是引着飞天向着不远处的大树之下缓缓行去,只片刻之后,这二人便是在着树下站定身形。 “这位先生,此间荒郊野岭的,杳无人烟,汝一介书生怎敢行到此间,吾观汝相貌儒雅,气度不凡,当非一般的凡夫俗子,不才斗胆一问,先生乃是何身份,又为何到此”。二人站得一刻,眼瞅着面前这书生只是笑嘻嘻的打量着自家,只是不住的点头却是不说话,飞天终是拱了拱手,率先说话。 “好,小兄弟光明磊落,快人快语,实乃大丈夫也,好,就是汝问吾,吾便如实说了便是”。听得飞天相询,那书生不禁又是上下打量了飞天一番,接着便是抚掌笑着说道。听得这话,飞天便是打定心神,两眼出神的凝视着面前之人,等他说话。 见得飞天这般神情,那书生便是微微一笑,接着迈着步子缓缓向南行了几步,接着便是站定身形两眼向着南方出神的凝望起来。 “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不多时,一阵悲凉激昂的话语之声便是由着那书生口中而出,其情甚是真切,言说到后来,月光之下,这书生眼中竟是升腾起了一阵水雾来,眼见得此,飞天心中亦是涌出一股悲凉,看着那人不觉有些呆了。 “小兄弟,汝可曾听过这首词,可知这词乃是何人所写”。片刻之后,正在着飞天兀自沉浸在苦痛之际,耳边忽的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话语之声,听得这话,这飞天才稍稍缓过神来,但见得他稍稍擦拭了一下眼角渗出的泪水,随即向着那书生拱手言道:“先生,小人读书不多,不过这首小人却是熟识的紧,这首词乃是吾大宋英雄岳武穆所着,只可惜这岳武穆一心为国,却是到头来被着那赵官家和着秦桧老儿用着莫须有的罪名给害了性命,真个是叫人惋惜痛心不已”。待得说到最后,想是心中甚是不快,于是便是啊的一声大叫,将着拳头往着那大树之下狠狠一砸。 此际,正在这飞天言说之际,他却是不曾看见,方才向着自己问话的那书生早已是面红耳赤,羞愧满面,许久,这书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着便是泪眼婆娑的转过身来,但见得他向着飞天招了招手,似是有气无力一般,眼见得这人异样如此,飞天便很是疑惑的走到了这人身前。 “小兄弟,汝之言,却是实情,便是吾,亦是这般看的,汝且听好了,吾不是旁人,吾正是这岳武穆一心报效的大宋官家之后,当今高宗之子赵瑗是也”。片刻之后,这书生向着飞天看了看,便是凄然一笑小声的道出了这番话。 只这一番话,虽是声音甚微,却是将着飞天给惊的啊的一声,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眼睛盯着这面前之人不停的上下观看,似是见着鬼了也似。 “呵呵,敢情汝是不信吾之言么,罢了,吾且将着一件物事给汝观看”。见得飞天似是不信,那赵昚便是惨然一笑,将手放到腰间摸索了一阵,将着一物递到了飞天眼前,见得此物件,飞天便是连忙接在手中仔细观看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愈说愈投契 客店之外,那皇子赵瑗眼瞅飞天一表人才,英雄了得,心中便是动了结交的念头,眼见得飞天似是不信,这赵瑗便是向着四下里张了张,随即将着随身携带的信物递到了飞天手中。 再说这飞天,咋一听到面前之人竟是大宋皇子,心中甚是惊骇,睁大了两眼直愣愣的盯着这人却是说不出话来,正自有些恍惚之际,忽得只觉得一件小小的物事塞到了自家手中,于是乎,飞天便是低下头来仔细端详起来,却原来,这书生递到飞天手中的乃是一方小小的玉印,但见得这方玉印通体乳白,雕刻的甚是精致,一看便不是凡品。 “建王之印”。将着这方印把玩了一阵之后,飞天便是将着这印上刻的字给读了出来,读罢这几个字,飞天便是愣愣的又是看了看这面前的汉子,随即将着这方印信归还到了他的手上。 “吾在江湖之上,似是听说过如今这大宋朝廷之中,倒是有着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皇家才俊,言说他胸有大志,好结交江湖豪杰,虽是身在皇家,却是与那一般常人眼中的皇室子弟不同,今儿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只单这领着寥寥二人敢在着金人地方夜行,便是令人刮目相看,王爷,汝为何在得此间,却才汝等又是怎生回事”。片刻之后,飞天定了定心神之后,便是向着这赵瑗拱了拱手言道。 眼见得这飞天识得自己是皇子之后,却是未曾拜倒叩头,这赵瑗心中更是对着面前的年轻汉子刮目相看,于是他也不着恼,便是思忖了片刻,笑着向着飞天详说了为何在此的由来。 却原来这皇子赵瑗,乃是太祖赵匡胤七世孙,自小聪慧过人,高宗皇帝见得此子非凡,便是将他接入宫中认作养子,好生培养,近些年这赵瑗日渐长大之后,便是知晓了此时的大宋被着金人欺辱,在着江南苟延残喘,长江以北的大片疆土沦落在金人手中,生灵涂炭,惨不忍睹,想到此,这赵瑗便是立下志向,定要光复国土,于是他便刻苦读书,与那朝中正直的大臣交好,尤是敬重这岳飞岳武穆。 近年来,赵瑗在着皇宫之中时常见得以岳飞为首的众将官们捷报频传,这这赵瑗看在眼中欣喜不已,恨不能亲自上阵与那岳飞等人一同杀敌,后来,听闻得岳飞在朱仙镇大破了金兀术,前锋已是离着东京汴梁只数十里了,眼看着便是要光复京都,这赵瑗一高兴便是喝了个酩酊大醉,哪知便是这次大醉之后,再也听不到前方的佳音,听得到竟是父皇一连十二道金牌将着岳飞生生的给召了回来,再后来,这岳飞竟是被胡乱安了个罪名诛杀在了风波亭,闻听得这消息,赵瑗暗自已是不知垂了多少泪。 再后来,大宋自岳飞死了之后,原本大好的抗金形势顿时化为乌有,大片已是光复了的土地重又落在了金人之手,而那大宋朝庭之中,却依旧歌舞升平,只把杭州做汴州,眼见得朝廷这般腐朽无能,这赵瑗便是暗地里开始结交各路绿林英雄,积蓄力量,以期有朝一日自己可以领着王师光复中原。 前些日子,这赵瑗在着枢密院中,听得了如今这北方大地之上又是兴起了众多抗金的义军,且这些义军与金人对敌之时互有胜负,端得是牵扯了金人好大的精力,想到此,这赵瑗便是寻思此乃天赐良机,若是自己能将着这一干义军尽皆收编了,实乃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于是这赵瑗思忖了良久便是上奏了高宗,且说那高宗,自岳飞死之后,自己也是听了许多难听言语,很是有些内心不安,如今见得自己最为器重的儿子要请缨,心中很是欢喜,原本自家便是想找机会将着皇位让给这太祖之后,此番他出去正好让他收拢人心,以后也好坐得天下,于是这高宗便是欣然应允,随即这赵瑗便是带着两名绿林招安来的好汉一起踏上了北上之路。 待得这赵瑗和着张彪二人渡江之后,很快便是听得了一阵消息,说是这岳飞旧部项天啸近日里正召集着各路绿林一起,往着山西地界开拔,说是要去蒲州地界寻找那吕梁山义军,说是有大事要共举,于是忽,这赵瑗便是和着这二人星夜兼程而来,怎奈这中原大地他从未来过,那两个绿林也未来得过此间,一时之间竟是走错了道,于是乎,误打误撞之际便是行到了这里,更是遇见了飞天。 “呀,王爷原来是为了这而来,哈哈,不瞒王爷,小子南来,一时为了急着寻友,二来便亦是为了着项头领的义军而来”。听得这王爷一番述说之后,飞天不由的心中大喜过望,随即便是想向着这王爷笑着言道。 一听到这话,那王爷也是激动不已,一把便是拉住了飞天的手,很是激动的问道:“哈哈,吾早觉得汝不是一般人,汝且快快说来,汝是何人”。听得这话,飞天亦是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着自家情况讲与这王爷知道,一来二去之后,因是目的一样,又是年龄相仿,且相谈甚欢,这二人竟是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来,到得后来,这二人愈说愈是兴奋,竟是勾肩搭背起来,浑然忘了这身份乃是天差地别。 “我说,王爷,吾有着一事到现在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二人闲说了一阵之后,飞天终是将着憋了许久的疑问向着这王爷说道,哪知才说得几句,那王爷便是哈哈一笑,向他眨么了下眼睛,随即便是拉起他往着那店中行去。 “直娘贼,汝这两个猪狗不如的玩意,汝等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都是你爷爷玩剩下的,还敢来坑你爷爷,俺一见得汝二人之时,便是知晓汝这两个贼厮不是好鸟。于是俺便和着公子商议故意装作着了你们的道,不成想,你们这些狗贼还真个上了当,奶奶的,待会待俺家公子审过汝等之后,看俺不将汝二人剁碎了喂狗”。 这燕赵二人刚刚踏进屋来,便是听得这一阵瓮声瓮气的怒骂之声,闻听得这声,此二人皆是好笑不已,于是便蹑手蹑脚的走到一旁,饶有兴致的观看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平地起噩耗 “公子,小兄弟,这两个贼厮如何处置,要不将这两个贼厮宰了,再一把火烧了这鸟店,免得再生祸害”。客店之中,正在指着那掌柜的夫妻二人骂骂咧咧不断的李彪,忽得见得方才外出的二人已是回转进来,正笑盈盈的向着自家观看,眼见得此,这李彪便是龇牙一笑,大声向着二人喊到,接着便是从腰间缓缓的抽出刀来。 “李兄且慢,小弟还有事要盘问这两个贼厮,暂且留这两个贼厮一条狗命”。一旁正自和着赵瑗嬉笑不断的飞天,眼瞅着李彪身前寒光一闪,接着便是见得李彪已是将刀举得老高,便在得此时,飞天忽得想到云裳之事还未打动,情急之下,便是猛的一拍脑袋,连忙大声向着李彪呼喊了起来。 闻听得这话,那李彪忙是闪到一旁,将着面前让给了飞天。 “汝这两个贼厮,却才进店之时,汝等言说看过吾的那位朋友,吾那朋友现在何处,可曾安好”。待得近到那两个贼人身前,飞天便是急切的向着那二人追问到,然那二人此番在着飞天追问之下,却是各自看了一眼,竟都是低垂下了头默不作声,眼见得此,飞天心中立时便是闪出了一个不祥的念头。 但见得这飞天猛的往前一冲,一把揪住了那掌柜的衣襟,红着眼咬着牙颤声问到:“汝且快说,那女子便是怎的了,快说,再不说,小爷一刀剁了你的狗头”。 “好汉爷饶命啊,好汉爷饶命啊”。见得飞天这般暴怒,那掌柜的立时便是裆中一热,一股腥臊味立时便是溢满了整个屋子,只把那一干众人熏得尽皆掩起了口鼻来。即便是他身边跪着的贼娘们黄小翠,此际也是忘记了正身处囹圄,一脸鄙视得向着他翻起了白眼。 “他不说,便你来说,贼婆子,汝要有半分隐瞒,看小爷怎生收拾你”。眼瞅着这掌柜的已是吓得这般无用,似已是吓傻了一般,随便便是将着他往着边上一扔,随即移到了那婆娘面前,狠狠的瞪着她怒吼到。 便只这一声吼,立时便是将那婆娘唬的心里咯噔一下,啪啦一声瘫倒在地,手舞足蹈很是疯癫的嚎了起来,眼见得此,众人立时便都皱起了眉头来。 “嚎你娘的嚎,再嚎,看爷爷不一刀剁了尔的狗头,让你下去阎王爷那里嚎”。只片刻之后,方才退到一边的李彪便是听的甚是不耐烦,便是冲到了那娘们面前,将着手中腰刀抵到了那婆娘的咽喉之处,大声呵斥了起来,再看那婆娘,正自哭天抢地,忽的耳边炸雷般的响起一阵大喝,只把她这脑袋给震的嗡嗡之响,正自惊讶之际蓦的脖间又是一凉,立时便是吓得身躯一顿,呼唤之声立止,众人耳根瞬时便是清净了许多。 见得这贼婆子终于不在嚎了,飞天便是强忍着心头怒气,定了定心神又是向着她问到:“贼厮,再问汝一遍,吾那朋友汝等将她置在何处了。若想活命,就给吾老实交待”。 听得这话,那婆娘的脸色瞬时变得煞白,咬着牙盯着飞天似是纠结了一阵,随即便是低下头,很是胆怯的小声言道:“壮士,奴家哪晓得那女子乃是汝的友人,却才汝等到来之前,奴家等几个已是,已是,已是将她给害了性命,汝等方才说吃那包子的馅,便是用她的肉做的”。 “啊”。蓦的一听得这话,飞天立时便是眼前一黑,好似五雷轰顶一般,大叫了一声,噗通一下便是摔倒在地,亦是在得此刻,飞天身周接连想起了干呕之声。 “兄弟,兄弟,汝快醒醒,汝快醒醒”。随着一阵疾呼之声,迷迷糊糊之中的飞天便是觉察到一阵疼痛,接着便是缓缓的睁开了眼,待得睁眼一看,但见得自己正躺在一处破屋之中的茅草堆上,这破屋的一角正有着两尊已是缺了手脚的泥胎佛像,在那佛像不远的地方正有个一丛火堆在熊熊燃烧,火堆前依稀有着两个身影在烧烤着甚东西,而此刻自家的面前,映入眼帘的竟是一脸焦急神情的李彪。 “王爷,这小子醒了”。眼见得飞天苏醒了过来,这李彪立时便是面色一喜,急忙转过身向着那火堆旁的二人喊道,闻得这话,那二人立时便是放下手中之物,快步走到了飞天身前,这二人正是建王赵瑗和那马松,待得见到二人模样,飞天心中便是有些惊讶,却原来,眼前这三人浑不似先前见着的模样,俱是有些蓬头垢面,衣衫破烂,好似遭遇了甚不测似的。 “王爷,吾这是在什么地方,汝等又为何这般模样了,到底发生了甚事”。眼见得这三人如此狼狈模样,飞天便是忍不住向着三人问道。 “直娘贼,哎,提起了真个是要气出鸟来,兄弟,先前在那酒家之中,汝听闻了那,那,额,汝便是晕了过去,吾等也是因那包子,给恶心的俱是倒了胃口,哪知道便在这当口,店外不知从何处杀来一票人马,吾等几个仓促之下便是与那贼人争斗了起来,便在得此时,那先前被吾等擒获的狗男女,又是气焰嚣张了起来,捡起了一口刀便是要坏了汝的性命,吾家王爷眼见得事情要遭,便是冲了过去,一刀剁了那掌柜的,可是便只这一上前,吾家王爷臂上也被那贼娘们给砍了一刀,眼见得此,吾等便不敢再恋战,于是便是将汝一起带着逃到了这座破庙之中”。 听得飞天相问,那李彪便是想起了方才的那番甚是窝火的场景,于是便原原本本将着一番事由说与了飞天知晓,听得李彪如此一说,飞天这才看到那赵瑗臂上果是用着布巾给裹了起来,也这才知道方才自己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是眼前的这几人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王爷,二位哥哥,多谢汝等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请受小的一拜”。待得这李彪说完,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一阵感动,急忙挣扎着站起了身来,冲着三人倒身便是要拜。 第二百五十五章 火烧黄龙观 破庙之中,飞天知晓了眼前三人竟是自家的救命恩公,激动之下,挣扎着便是要向着三人拜倒叩谢,眼见得飞天这般行礼,那赵瑗忙是一把将他拦住。 “兄弟,且莫要说这话,身在江湖,遇着便是缘分,何况你我二人甚是投契,岂有兄弟落难袖手旁观的道理,汝且休要再提此事”。待着将着飞天重又扶坐在了草堆之上,这赵瑗便是向着飞天宽慰到。亦在得此时,一块热气腾腾的烤饼递到了飞天身前,眼瞅着这烤饼,飞天却是直直的盯着,呆呆的发起愣来。 “小兄弟,汝便是天大的事,也要先吃饱了肚子,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如此颓废”,便在得此时,飞天耳边响起了一阵冷冷的话语之声,循着这声,飞天抬眼一看,面前之人竟是之前与着自己从未有过交集的马松,闻听得这话,飞天心中立时涌过一阵热流,随即冲着那马松点了点头,以示谢意,只是这飞天始终却是未曾去拿那饼。 眼瞅着飞天还是不吃,那李彪却是有些急了,一把便是从那马松手中拿过了烤饼,胡乱的撕开了之后,便是将着飞天的手拿了过来,将着烤饼给递到了他的手中,接着便是皱着眉头说道:“兄弟,汝吃得些吧,难道汝不想去寻了那几个鸟贼去报仇么,要去报仇,便得先把肚子给吃饱了,俺跟你说,那些个贼人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虽是人多,却是没有几个硬茬,先前因是急着救你,让着那些个贼厮给得了便宜,俺张彪何曾吃过这点鸟亏,这下好了,兄弟你醒了,且吃些食物恢复些气力,待会俺们陪着你去将着一干鸟人尽数给灭了,为民除了这些腌臜贼厮”。 正两眼盯着那烤饼发着呆的飞天,猛的听得张彪这般一说,脑海之中立时便是回想起了自己审问那黄小翠时听到的话,心中立时便是一阵大怒,随即便是两眼一瞪猛的便是站起身来,只这一起身,飞天立时便是觉察到两眼一黑,头晕的厉害,一个站立不稳,晃了几晃竟是要栽到在地,只把那张彪给唬的连忙一把搂住,皱着眉重又将飞天给轻轻放倒在地。 “哎,兄弟,汝怎的这么心急,汝都饿了一宿了,这饥肠辘辘的哪有气力去跟那贼厮斗,汝还是吃了,哎,哎”。待得将着飞天放倒在地,这张彪便是叹了口气,一边说着一边将着手中的烤饼给递向了飞天,哪知道这飞天听了这话,立时便又是猛的坐起身来,一把抢过了张彪手中的烤饼,也不答话,只是大口的吞咽了起来,眼见得此,这张彪便是将着未完的话给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回转身走到那火堆旁又是拿了些吃食和着水袋递给了飞天,接着便是坐在他对面一脸同情的瞅着。 “王爷,几位哥哥,多谢汝等救命之后,且容某日后来报,烦劳哥哥将那贼人所在指与吾知晓,吾这便去寻了那些贼人报仇雪恨”,片刻之后,飞天吃喝了一番之后,接着便是站起了身来,活动了下筋骨,似是无有大碍,于是便是回转身冲着那三人一抱拳。 闻听得这话,赵瑗便是呵呵一笑,走到了飞天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飞天的胳臂,朗声说道:“兄弟这是说得什么话,吾等一同共过生死,你的事便就是本王的事,更何况本王也吃了那些鸟人的羞辱,憋屈的厉害,也正想着去寻那些贼厮的晦气,汝且休要多说,吾等几人收拾收拾,便一同前去”。言罢,这赵瑗便是笑了笑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坐骑。 眼见得这大宋官家的王爷竟是这般的仗义,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激动无比,于是便是下定决心,此番事毕,定要助这赵瑗一臂之力,想到此间,这飞天亦是找到了自家的马来,随即数人便是上得马,循着旧路疾奔而去。 “兄弟,便是这里多数了,先前俺们撤走之际,俺便是远远的瞅见这里有着火光点点,想那前来助阵贼人的贼巢当是在得这里。 且说这一行数人,由着那张彪打头,一路飞奔到离着那酒家约莫里许的一处山岗上,但见得这山岗,虽不甚高,却是林木茂盛,郁郁葱葱,而在这密林之中,一座不大的道观便是坐落其间,想是年久失修,这道观已是显得有些破败。山门之上,一块已是塌了半边的牌匾正斜挂其上,但见得这牌匾已是四处脱漆,蜘网密布,直好似摇摇欲坠一般,再看着牌匾正自,一抹灰尘掩映之下,依稀可辨得黄龙二字。 “吾那歹人,爷爷们又是来了,尔等贼厮且出来受死”。一见得这道观,那张彪便是想起了先前的腌臜事,心中立时大怒不已,随即便是跳下马来,将着手中的朴刀一横,面向着那山门破口大骂。 却说正在这张彪谩骂之际,那道观之中,大殿之后的一间木屋之中,一方土炕之后,正有着一对男女相拥而卧,而在这炕上一脚,正置放着一方矮桌,矮桌之上正堆放着一些吃剩的酒菜。 “死鬼,汝刚才可曾听得有人说话么”。且说这相拥而卧的一对男女,那男的正自光着打着呼噜酣睡,而睡在她怀中的那女的似是被着甚声响惊动一般,猛的一下坐起了身,揉了揉眼,瞥了一眼身边睡的跟死猪也似的汉子,接着便是猛的一巴掌拍在了那汉子的背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随即这女子便是凑到那汉子耳边惊恐的言道。 哪知那汉子听得这话,却是连腰都没懒的动一下,兀自仍是闭着胡乱的嘟囔到:“汝烦的甚鸟神,昨晚那些鸟人不是被额领着人给打跑了么,就那么几个贼厮,汝还怕他们还寻额晦气么,汝只管好生安睡,你这小娘子果真厉害,额的老腰只差给汝给扭折了”。 却才还有些惊恐的女子,一听到这话,立时满脸绯红,轻轻啐了那汉子一口,很是妖娆的吐出了一句死鬼。 “兀那鸟人,快快出来受死,再不出来,老爷可要杀将进来了”。便在这兀自气氛又有些暧昧之际,忽得远远的又是一阵声音传来,这一声过后,屋中的两个男女这回俱是听的仔细了,于是这二人立时便打了个机灵,慌忙各自胡乱的套起了衣服。 第二百五十六章 火烧黄龙观{二} “汝这鸟人,何故这般惊慌,外间是甚撮鸟在大声喧哗”。 黄龙观后院之中,那两个正搂抱在一起的男女闻听得前院传来大声叫骂之声,便是慌忙各自胡乱的穿起衣服来,正自手忙脚乱之际,忽得只闻得一阵吱呀声响,紧接着一个满脸皆是惊恐神色的小喽啰便是冲到了屋内,眼见得这人如此,那屋内的汉子便是大声的呵斥了起来。 “呀,汝这贼厮,快转过身去,没看见老娘正在穿衣么,汝要是再看,小心老娘将尔剁了做包子馅”。 便在这汉子正自怒骂之际,那冲入屋内的小厮却好似丝毫未闻,只是将眼盯着汉子身后的一片晃眼的白肉直流起口水来,眼见得此,那正穿着衣的妖娆女子立时便是脸色一红,情急之下惊呼了一声便是伸手指着那小喽啰呵斥到,那知这女子只手一伸,顿时觉得身上一阵轻松,刚刚穿好的罗裙便是飘落到地上,只瞬时便让那已是两眼发直的喽啰一阵头晕目眩,只差是栽到在地。 “入你娘的,还敢看,给老子滚开”。眼瞅着这喽啰不回自家之言,只是傻痴一般看向身后,那屋中的汉子立时便是狐疑不已,随即便是转过身去,只这一转身立时便是明白了所为何事,瞬时之间,这汉子便是一阵大怒,猛的便是转过身一边大声骂着一边便是将脚向着那喽啰招呼起来。 “头领饶命,头领饶命,山门外来了几个汉子,正是昨夜里被俺们打跑的那几个人,今次气汹汹的冲到门外了,怕是来寻额们晦气的,兄弟们都是有些惊慌,便让小的来告之首领”.被着这头领一骂,那喽啰这才缓过神来,于是便是一边苦苦哀嚎着一边将着外间之事向着屋内的二人言道。 便在这二人打骂之际,那正在更衣的妇人已是穿来了衣服,乍一听到外面来人就是昨晚差点要了自己老命的人,立时便是气呼呼的冲到了那头领身前,气呼呼的说道:“丁龙,这些贼厮不知好歹竟是杀上门来了,汝便替奴家结果了这些鸟人,替奴家出了这口恶气,奴家以后便就是汝的人了”。 那正自对着喽啰发着狠的汉子,猛的听得身后的女子竟是说出这番话来,忍不住便是淫邪的吃吃笑出声来,原来这屋内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那酒家的老板娘黄小翠,而被她唤做丁龙的汉子正是占着这黄龙观落草的贼盗头目。 原先这丁龙乃是个走江湖打把势卖艺的伶人,因是走到此间丢了本钱,恼怒之下竟是干起了劫道之事,也该着这厮运气,给他撞上了一个土财主,从这财主身上这厮捞了好大一票油水,尝了这甜头之后,这厮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索性便是在这此地落了草。 一次偶然交结之后,这伙人便是与那开着黑店的黄小翠夫妻有了来往,这丁龙私下里更是与这老板娘苟且暧昧不断,昨夜里这丁龙引着喽啰出来劫道,本欲想截些钱财,不想却是等了许久也未曾见得一人,正自有些心灰沮丧回返之际,忽的闻听得那酒家之中有厮打惨叫之声,闻听得这声,这厮便是悄悄的引着手下往着那里赶去。 待得这丁龙引着手下堪堪近得那店中之际,便正好见得黄小翠夫妇正跪在一旁瑟瑟发抖,而她们的几个手下亦是四下里散着躺倒在地惨嚎不已,然更为奇怪得是,有几个面生之人正自呕吐不断,眼见得此,这厮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做回好汉,好在那黄小翠面前争个脸,顺便日后也好敲得这掌柜的一些油水,打定主意之后,这贼厮立时便领着手下冲了进去,也该着他运气,那几人在着自家这一番突袭之下,便只打得几个回合就落荒而逃。 在得将着赵瑗等人打跑之后,这丁龙才发现那掌柜的已然气绝而亡,眼见得此,这丁龙更是心中大喜,趁机便是和着这黄小翠眉来眼去暧昧不已,而那黄小翠本就不是甚正经妇道人家,此刻见得丈夫已死,手下尽是废了,竟是转身就投入了那丁龙怀中,一来二去,这丁龙便是将着黄小翠给带到了老巢之中,一夜风流之后,这厮得偿所愿,心满意足之下便是睡得跟死猪一般,此番醒来之后,闻听得黄小翠向着自家这般一说,这厮立时便是大喜过望,随即便是穿好了衣服,拿起了兵刃领着手下的众喽啰便是向着前院一哄而出。 却说那山门之外,李彪下马之后便是指着这道观一通大骂,骂了许久之后竟是未曾见得一个身影出来,眼见得此,这李彪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于是便是将牙一咬,扎好了衣襟,挺着朴刀便欲硬闯,便只在他堪堪近得观门之际,忽得闻听得观中传来了一阵嘈杂细密的脚步之声,紧接着一阵杂乱的嚎叫之声亦是随之而出,闻听得此,这李彪不敢大意,连忙便是向着身后退去。 便在这李彪刚退到飞天等人身前之际,忽得只听得那道观大门一阵吱呀声响,紧接着从那大门之中乱哄哄的便是涌出了一伙人来,但见得这伙人约莫有个三十来人,个个生的是歪瓜裂枣一般,未曾有一个瞅着顺眼的货色,只见得这伙人手里拿着各色兵刃,正叽里咕噜的冲着冲着李彪等人怪叫不断,不多时那人群之中猛的传来一阵大喝,接着只见得这些人纷纷往着两边退却闪出了一条道来,紧跟着一个瘦长身形的汉子挺着一杆缨枪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兀那前面的这些鸟人,尔等是何来头,昨夜被着爷爷打得丧家之犬一般,便就该知道爷爷的厉害,今儿怎的是吃错了药么,竟敢找上门来寻着爷爷的晦气,尔等几个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早些去见阎王么”。待得出得门口,这厮便是向前行了几步眯着眼上下打量起了面前来人,待得见得面前拢共只有四个人之时,这厮不由得挺起胸脯,似是有了底气一般向着面前的几人大呼小叫了起来。 而那山门外的飞天等人,眼瞅着出来的贼首这般神情,立时便是各自看了一眼,接着便都放声大笑起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火烧黄龙观{三} “哇呀呀呀个呸,汝等几个鸟人,笑你娘的笑,要是有种的,便上来厮打,爷爷若是皱皱眉头便不算好汉”。 却说这黄龙观外,那丁龙引着一干喽啰冲出门之后,便是见得大门之外,只有得四人立在当场,眼见得就这么点人,那丁龙登时便是趾高气昂的大吼了起来。 “哈哈哈,尔这贼厮,喊叫个甚鸟,这嗓子便好似鬼叫一般,也好意思在这里乱吼,待会等你爷爷上前掐断尔的脖子,再看尔还叫唤不叫唤得出来”。却说四人之中,当先而立的张彪闻听得这番话,立时便是两眼一瞪冲着那丁龙反唇相讥,待得骂完,这张彪瞥着嘴向着眼前瞅了瞅,接着便是一转手,笑嘻嘻的朝着身后三人扬了扬眉,大声笑道:“公子,汝等几个暂且在着身后帮俺观敌料阵,眼前这些贼厮便都交给俺了,有日子没上得战阵厮杀了,今儿个俺便要杀他个痛快”。言罢,着张彪也不待三人答话,猛的一转身挥起手中朴刀便是往那一众贼人扑去。 “大头领,快些替老娘杀了这这些贼子,昨晚,奴家受够了这些人的鸟气,老娘说话算话,只消汝替老娘报了仇,老娘定是死心塌地从了你”。眼瞅着这张彪气汹汹的冲上前来,先前强自振作的丁龙此际不禁心中微微有些发毛起来,他怎不知道,手下这些喽啰虽是人众,却大多是酒囊饭袋,只勉强撑得场面,根本上不了战阵,原先以为自家一通恐吓之后,那几人便会知难而退,望风而逃,哪知道这些汉子竟是这般凶顽,而那黑汉子竟是胆敢一人便是上前,倒是大出自己所料,正自有些心神微乱之际,忽得一阵娇喝便是从着身后传来。 再说这丁龙,一听到这声呼喊,脑中立时便是浮现出昨晚和那黄小翠的香艳一幕,想到此,不禁舔了舔嘴唇,眼珠冒火,心神大振,于是便是沉下气来,挺起手中大枪便是大吼着迎了上去,而他身后的一众喽啰眼见得自家头领出击迎敌,立时便都是乱哄哄的喝起了彩来, 便只瞬息之间,那张彪丁龙二人便是战在了一处,要说这丁龙,早年间倒也是跟着个师傅学了些枪法,手中有些花活,此际美人在侧,这厮便是要有些卖弄,于是便是将着一杆大枪舞的虎虎生风,远远一看倒也颇有得几分气势。 “公子,这厮乃是花架子,俺料张兄三招之内定是能降服了这厮”。 哪知这丁龙刚与这张彪走了三四个照面之后,一阵很是刺耳的话语之声便是传到了丁龙耳中。闻听得这话,那丁龙心中甚是大怒。 “哈哈,两招”。便在这丁龙大怒之际,紧接着耳边又传来了一声听着更是让着自己气炸肺的声音。于是这丁龙亦不搭话,咬着牙暗自运起了劲,瞅准了一个空挡,便是大喝了一声,奋力将着大枪往着张彪身上扎去,哪知这张彪见得大枪近前,却是不躲,只微微一笑,便是猛的一瞪眼,大喝了一声,将着手中朴刀只一隔,只听得咣啷一声,那丁龙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虎口剧痛,哎呦一声便是将着大枪脱了手,还未及反应过来,这丁龙只看见眼前寒光一闪,接着脖颈处就是一阵清凉,再后来,这丁龙脑袋就此搬家一命呜呼。 “哎呦,头领死拉,众兄弟,贼子凶猛,扯呼,都散了吧”。却说那丁龙身后,一众喽啰正自扯着嗓子卖力的喊着欢畅,哪知还未喊得几句,便是见得头领的脑袋已是掉落在地,只这一下立时便是将着众人唬得目瞪口呆,场中瞬时之间安静无比,好似一根针掉落也可听见似得,又过得片刻,这人丛中忽得有人捂嘴大喊了一声,一边喊着一边往着身后就跑,眼见得这人跑了,顷刻之间,这些人俱是发了一声喊,将着手中刀枪扔在了地上,四下里就是逃散了开来。 便在这众人四下奔走之际,那刚刚阵斩了丁龙的张彪亦不上前追赶,忽得竟是立住身形,转过身来得意扬扬的向着身后三人一龇牙,接着便是竖起了一根手指,嘿嘿笑道:“一招”。话音方落,这张彪便是连着那赵马二人一起放声大笑起来,便连着那一直闷闷不乐的燕飞天也给逗的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了起来。 “张大哥,旁人莫要管了,那贼婆娘想跑,且盯着那厮,莫要让她跑了,吾还有得话要来问她”。便正这众人嬉笑之际,飞天却是一眼见到那黄小翠躬着腰跟着众喽啰一起往着那观中退去,眼见得此,飞天不由得便是一阵大急,连忙向着已是转过身去向着几名喽啰追去的张彪喊到。 再看那张彪,正笑嘻嘻的追的起劲,忽得闻听得身后飞天向着自家大喊,一听到这话,那张彪立时便也是看到了那贼婆娘,于是便是大声应了个好,随即便是快步往着黄小翠追去。 而那正拼命奔逃的黄小翠,此际已是心神大乱,眼瞅着身边的喽啰一个个飞也似的逃离而去,惊恐之下自己也是奋力逃跑,怎奈自家乃是小脚,已是使上了全力却仍旧跑的甚慢,此刻又是听得身后有人盯上自己,更是惊慌失措,忙乱之中,一个不小心,竟是两脚一别,哎呦一声,自家把自家给弄了个绊蒜,跌了个狗啃泥,亦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张彪已是嘻嘻笑着近到了身前,眼见得此,那黄小翠便是心中一凉,瘫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贼婆娘,好个阴毒的女人,昨夜让尔逃脱了性命,天幸老天不瞎,今日又将你这撮鸟送到了爷爷面前,快些过来吧”。眼见得这黄小翠摔得狼狈,那张彪便是哈哈一阵大笑,随即便是沉着脸咬牙切齿的向着这婆娘狠狠的啐了一口,接着便是一边骂着一边将着这婆娘给拎了起来,好似拎着一只小鸡似得,往着飞天那里便是疾步如飞。 “噗通”。随着这声响动,一阵烟尘闪过,这黄小翠便是被扔到了飞天面前,只一抬头便是见到一脸怒容的燕飞天,一看之下,这黄小翠竟是两眼一瞪,哎呦一声惊呼,接着眼前一黑,往着地上便是又摔倒下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火烧黄龙观{四} “俺娘哎,这娘们怎的如此不经事,这就便就死了么,太也便宜她了”。 却说这李彪将着这黄小翠扔到飞天面前之后,正自叉着手准备看戏之际,忽得只见得这娘们啊的一声,竟是两眼一翻白,瘫软着倒在了飞天身前,眼见得此,这李彪立时便是皱起了眉头,连忙走到那婆娘身前,将着手指在她鼻下探了探,哪知一探之下,这黄小翠竟是没了呼吸,大惊之余,这李彪便又给她好起了脉来,片刻之后,这李彪好似有些丧气,一把将着这黄小翠扔在一边,嘴里嘟囔个不停。 而那对面立着飞天,原本指望着能从这娘们口中得知云裳的详情,此番竟是见得这娘们就此毙命,立时便是楞在当场,许久,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垂下了泪来,而那周遭的赵瑗等人眼见得飞天如此神伤,亦是不知该如何相劝,便只悄然立在身旁,默默相伴。 “燕兄弟,且莫要再悲伤了,既然这娘们死了,吾等这便进去那观中搜素一番,看看可否能找到汝友的遗物”。片刻之后,那赵瑗看着飞天神伤,便是有些不忍,随即便是轻声咳嗽了一下,凑到飞天身边,轻轻拍了怕飞天小声宽慰到。 “对极,对极,俺家公子所言极是,兄弟,汝也莫要尽信了这婆娘的鬼话,兴许她杀得人不是你朋友也说不定啊”。听得赵瑗这般一说,那张彪立时便是连连点头,一边说着一边矮下了身子就是往着飞天身边凑去,那知刚要弯腰,便是见得飞天猛的一抬头,接着呼的一下便是站了起来,只这一下立时便是将着张彪给唬的哎呦一声,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将手抚着胸口,似是受惊不已。 但见那飞天站起身之后,睁大了两眼直直的瞅了这张彪一会,便是一转身飞也似得向着那观中飞奔而去,望着这飞天疾驰而去的身影,那张彪便是将手不停得抓着后脑,立在那里疑惑不已,许久,这张彪也是未想出个道道来,便是将牙一咬,一跺脚就是追随飞天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飞天便是一脸疑惑之色的两手空空的出现在了道观大殿之中,此刻这大殿里,赵瑗正端坐在一张方凳之后,甚是淡定,而那张彪和那马松二人正指挥着十来个喽啰四下里堆着草束,眼见得飞云进来,那三人俱是将眼看向了飞天。 “燕兄弟,可曾找到甚物件没有”。眼见得飞天神色有异,那张彪便是急切的追问了起来,而那飞天见得张彪相问,便只是抬头看了看张彪,也不搭话,眼神甚是有些捉弄不定。 “兄弟,汝这是何意思,到底是找到了还是未找到”。眼见得飞天不理睬自己,这张彪立时便是有些急了,将着脚向着一个正搬着草的喽啰踹了一脚之后,一下便是扑倒了飞天身前,将手拉着飞天晃了晃又是问道。 眼见得张彪一脸关切神情,这飞天心下甚是有些感动,于是便是抬起了头看了看这张彪,好半晌才开口言道:“哥哥,吾方才将着那贼厮所住屋舍和着堆放杂物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却是连着吾那朋友的一丝踪迹也未曾寻到,吾想着,难不成这些贼厮未将吾那友人的物件给搜刮了来,要么,要么,难不成,吾那朋友便如汝之言,竟是未死么”。待得说到后来,这飞天忽得眼睛一亮,腰板一挺,颓废神情立时便是消失不见,甚是有些激动起来。可只激动的片刻,这飞天又好似想到了甚似的,神色又是有些黯淡下来。 “公子,汝等在得此间收拾,小弟即刻便往那酒家走上一遭,小弟的这位朋友于吾交情甚重,吾不可如此草率认定,定要寻查到底,她的身世甚是可怜,吾不能让她就这般了”。片刻之后,这飞天便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挤出个笑脸向着张彪笑了笑,接着便是迈步走到了赵瑗身前拱手言道。 听得飞天这般一说,那赵瑗便是两眼直直的盯着飞天,好似对着那未曾谋面的飞天之友有了莫大兴趣,于是只见这赵瑗待那飞天说完之后,便是轻轻一笑,接着便是拉过了一张凳子,指了指,示意飞天坐下说话。 “兄弟,且莫急,既然此地已然平定,吾等也不急着这一刻了,待得将着此间事情处理已毕,吾等再一同前往,若是有甚事情,也好彼此有个照应,汝那朋友乃是何人,言语之间见兄弟对她甚是看重,可否将她详情告之于吾,若是她果然如张彪之言,大难不死,某以后也好交结一番”。待得飞天坐定,那赵瑗便是想了想向着飞天言道。 听得这赵瑗如此一说,飞天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是盯着赵瑗瞅了瞅,随即低头思忖了片刻凄然一笑到:“公子,误会了,吾所说之人,乃是一女子,只是这女子身世颇为唬人,罢了,吾便尽数说与汝知晓”。言罢,这飞天便是又顿了顿,接着便是一五一十的将着云裳的身世由来毫无保留的说与了赵瑗知晓。 “啊,这,这,这云裳姑娘竟是大辽的公主,这某倒是万万没有料到,听汝如此一说,却是一定要寻到这姑娘的踪迹,但愿苍天有眼,这姑娘还在世上,想来真是令人唏嘘,堂堂大辽的公主竟是沦落的如此地步,好生叫人惋惜”。 待得飞天说完,那赵瑗和着那李马二人俱是听得有些目瞪口呆,许久之后,那赵瑗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向着飞天唏嘘到。 “直娘贼,奶奶的,都怪俺,将着那贼婆娘给吓死了,若是她不死,俺们也要让她指认到底是否是她说的那般情形”。听得赵瑗之言,那李彪心中立时便是一阵懊恼,随即便是狠狠的一跺脚,向着自家埋怨了起来。 哪知这李彪话音方落,站在他边上的马松忽得眼珠一转,好似想起了甚似的,但见得他闭目思忖了片刻,蓦的一睁眼,向着四下了环视了一下,接着便是拍了拍巴掌,示意众人停手,而那一众正自干着活的喽啰眼见得此,立时都是放下手中活计,盯着那马松疑惑不已。 第二百五十九章 火烧黄龙观{五} “汝等这些贼厮,下面老爷要问汝等几句话,若是谁敢瞎说,小心爷爷割了他的舌头”,黄龙观大殿之中,那马松将着一干喽啰喝停了之后,便是沉着脸冷冷言道。 听得马松这番话,那些喽啰立时便都是噗通跪倒在地,叩头捣蒜似捣蒜一般指天发誓,若有所知,知无不言。眼见得此,那马松不由得眼睛一亮,似是有所期待起来。 “汝等几个听好了,吾且问汝等,先前汝那大王与那贼婆娘归来之后,可曾谈到过一个姑娘的事,若有知晓快快说来”。片刻之后,待得众喽啰都消停了之后,这马松便又是沉着声向着众人问到。 再看那一干喽啰,听得马松问询之后,便都是垂下头小声的相互嘀咕起来。 “哎,罢了,马兄,多谢了,莫要再问了,吾自去到那店中查验一番就是了”。听得马松发问之后,就紧盯着这些匪众的飞天,眼瞅着这一干人等俱是眼神疑惑,摇头不止,刚刚在着心中燃起的希望便又渐渐黯淡下去。又待了片刻之后,眼见得无有一人上前应答,这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涌起了一阵烦闷,随即便是站起来身,欲要往门外而去。 “这位小哥,汝且等等,小人这里有着一条消息,不知对小英雄有用否”。却在着飞天即将跨出门去之时,冷不丁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虽是不大却是让着飞天心头一震的声音。 “谁,方才这话是谁说的,汝且出来说话”。只瞬时,飞天便是转过身去,循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扫视了过去,但见得目光所及处,人皆是四下里缓缓散开,随即一条干瘦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飞天眼前,眼见得是此人,飞天立时便是大声的询问了起来。而那在着汉子身边众喽啰眼见得此,便是惊恐的向着两侧纷纷退去。 “好汉好汉,方才那话是小的说的,小人想起一事来,昨夜里,俺家那首领和着这贼婆娘一同回转之后,额见着这二人面带春风,于是额便待着众人散去之后,悄悄的躲到了那屋下偷听”。却说那瘦子眼见得飞天近到身前,于是便忙不迭爬起身来,凑到了飞天身边,很是小心的躬着声陪笑到。 “呸,汝个猥琐恶心的撮鸟,这等下作之事也做得出来,当真是让人气恼”。却正在这汉子细说之际,忽得耳边便是传来了一阵炸雷般的呼喊之声,闻听得这声,那瘦子立时便是脸色一苦,双手一抱头缩在地上,直呼饶命。 而那正细心聆听的飞天眼见得这瘦子吓得讨饶,亦是回过头去观看,只一回头,便是见得紧握着拳头一脸怒容的张彪,而那张彪见得飞天看他,便是想到了甚,随即吐了吐舌头摸着脑袋言道:“哎呀,兄弟,不好意思,俺素来最恨这淫邪龌龊的鸟人,方才听这厮如此不堪,心中甚是气恼,于是这才忍将不住打骂起来,罢了,兄弟且继续问便是,俺这就闪到一旁就是”。 “汝这贼厮,暂且饶过汝一条狗命,汝且好生应答俺兄弟的问话,若是有得半点懈怠,且看俺这拳头如何教训你”。待得与飞天说完,这张彪便是大步走到了这瘦子身前,一把便是将着这瘦子拎了起来喝骂到。而那瘦子眼见得这黑大汉如此凶悍,心中早已是畏惧如虎,于是听得这话后,忙不迭的只是赌咒发誓起来,而那张彪见得汉子如此神情,这才又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不多时,待那张彪离开瘦子之后,飞天这才重又回到了这瘦子面前,而那瘦子见正主来了,便是定了定心神接着说道:“好汉,小的便接着说,昨夜里小的躲在那屋下偷听,那些淫邪之事小的便略过不说,只说那二人事毕,躺在那里的一番对话小的说与好汉知晓。那婆娘对着俺家头领说,奴家那死鬼死了,打今儿起奴家便是你的人了,奴家那店,和着奴家这些人都是你的了,今儿个奴家麻翻了一个小娘子,见着这小娘子细皮嫩肉模样不错,老娘心下恼火便是将她给宰了,可笑那几个贼厮不知,竟是吃了她的肉做的包子,对了,那小娘子骑得乃是一头驴子,岂不闻,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赶明个奴家等宰了这畜生,也好尝尝这肉的滋味”。 便正在这瘦子捏着嗓子口沫横飞的言说之际,忽得便是见得飞天猛的一把拉住自己,直愣愣的瞅着自己,只是喘着粗气却是并未说话,而那瘦子眼见得此,立时吓得闭了嘴,浑身发颤着惊恐不已。 “汝这贼厮,汝说那女子坐骑乃是一头驴儿,汝敢保证汝没有听错”。却正在这瘦子不知所措之际,忽得便是听得飞天急着向着自己问道,一听得这话,这瘦子忙是苦着脸连连作揖起来:“好汉爷,额哪敢骗你,当真便是说的驴子,对了,那驴子已是让小的们宰了,便在那后边厨房里呢,还未来得及下锅呢,好汉若是不信,请移步后厨自家观看便是,哎,哎,好汉,这边,这边”。话音未落,飞天已是无心再听,一下越过众人,往那后面就是冲去,眼见得飞天情急之下走错了路,那瘦子忙是跟在后面边走边喊。 片刻之后,在着这瘦子的引导之下,飞天和着闻讯而来的赵瑗等人便是一齐来到了后厨,待得到了后厨之后,一推开门,便是闻得一阵冲鼻的血腥之气,只差没把众人给呛得吐了出来,待得稍缓了以后,一具已是剥了皮的巨物正躺在地上,这物赫然便是一头驴,眼见得此,这飞天立时便是一怔,随即便是泪如泉涌一般哇的大哭了起来,哪知这飞天只哭得几声,竟是仰天哈哈又大笑了起来,只唬得那却才要上前安慰的众人立时便是楞在当场,甚是狐疑。 “燕兄弟,汝这是怎得了,这驴子莫非便是汝那朋友的坐骑,莫非汝的朋友,奶奶的,这些个天杀的贼子,俺这便去宰了这些鸟人,替汝出了这口恶气”。片刻之后,眼见得飞天神情异样,那张彪不由得心下甚是怜悯,立时便是转过身冲着那些贼人大喊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章 火烧黄龙观{六} “哈哈哈,张兄,莫急莫急,且放了这厮,若是兄弟所料不错,吾那朋友此刻定是还活着”。 黄龙观后厨之中,那张彪眼见得飞天一会哭一会笑,心中便是寻思,这飞天定的瞅着此物认定了云裳已是死了,这才忧伤如此,于是想到此间,这张彪心下便是恼怒异常,随即便是骂咧咧的往着门外就走,欲待要寻那些喽啰的晦气,哪知刚走得几步,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之声,而一听得这话,那张彪立时便是停住了脚,面上随之也挂起了笑意。 “兄弟,汝这是怎生回事,方才这一下哭一下笑得,弄得俺好不疑惑,快些说说这是怎生回事,俺便是有些不明白呢”。待得站定之后,这张彪便是笑嘻嘻的向着飞天询问到。 “还有甚,便是这驴子不是那姑娘的坐骑,因得此,飞天兄弟这才断定,被那婆娘杀的那女子多半便不是那姑娘,飞天,可是如此么”。却说这张彪刚问完,那飞天只笑嘻嘻看着他还未说话之际,身边不远处,赵瑗已是哈哈一笑向着张彪释疑起来,而那张彪听得这话,便是即刻转身看向了飞天,以求证实,只这一转身,这张彪便是在着心中给着赵瑗竖起了大拇指,原来这一转身正好看着一张如释重负之后的笑脸。 “哈哈,那感情好,那感情好,既然云裳姑娘不在这里,多半便是没事,飞天兄弟,依汝看,那云裳姑娘却是去了哪里了呢,吾等该往着何处去寻她”。眼见得飞天不再忧愁,那张彪不知怎的又冒出了这句话来,这句话瞬时便是将着正自晒笑的飞天给弄的又是苦起了脸来,眼见得此,这张彪便是暗自在着心头给了自家一个嘴吧,很是有些愧疚的转过身去,哪知这一转身,正又对上一脸愠怒的赵瑗,瞅着主子这副神情,张彪立时啊得一声往着门外就是落荒而逃。 “燕兄弟,且莫要着急,想那大辽公主虽是命运多舛,然每次总能逢凶化吉,此次当也不例外,汝二人定是很快便能见上面的,待得见面,汝再将她好生安抚便是,兄弟,汝觉得这干鸟人该如何处置”。待得那张彪出门之后,那赵瑗这才收回怒容,暗自思忖了一会,便是走到飞天身边温言安抚。 “赵兄,这些贼子虽是跟着那两个鸟人作恶,只是吾观着这些人的言行,大多都是些滥竽充数的庸才,估摸着真正作恶的便就是那已死的二人,不若这样吧,将着这些喽啰训斥一顿皆放了,然后吾等一把大火烧了这鸟道观,赵兄以为如何”。站在一旁又是有些忧愁起来的飞天,猛的听得赵瑗一说,心中立时便是宽慰了不少,而当听那赵瑗征求自家意见之后,飞天便是想了想说出了这番话来。 再说那赵瑗,待得飞天说完之后,便是笑着频频点起了头来,原来这飞天之言正和着这赵瑗不谋而合,同时赵瑗见着飞天这人,嫉恶如仇,却也是条理清晰,恩怨分明,不肯胡乱杀人,便只这些正合自家胃口,因此这赵瑗对着飞天更是另眼相看起来。 “张彪,马松,便依着燕兄弟之言,汝等快些指挥着这些喽啰那着稻草接着摆好,待吾等将着这些贼寇好生训斥一番,就烧掉这害人的地方,以绝后患,还这一方太平世道”。待得对着飞天暗自夸赞了一番之后,这赵瑗便是转过身来,向着那二人吩咐到,而那二人听得这话,便都是大声的诺了一声。 烈焰冲天起,惊鸟夺命飞。却说那黄龙观中,飞天和着赵瑗等人待得准备停当之后,便是将着一干贼寇聚集在一处好生呵斥了一番,随即便是将了些银钱川资与他们,打发了这一干人各自回乡,在这之后,便是一把大火点着了这座古刹,说来也巧,便在这刚刚点着不久,方才还是放晴的天空,立时便是堆起大片的乌云,转瞬之间便是一阵狂风雷鸣,于是着火借风势。转瞬之间这黄龙观已是火光冲天。 “燕兄弟,此间事情已了,汝待怎生打算的”。不多时之后,众人端坐马上眼瞅着这诺大的一座黄龙观已是化为灰烬,接着那赵瑗便是顿了顿,重又向着飞天说起此事”。 “王爷,既然云裳不在此地,且吾一路追寻过来,并未见得其身影,想来,吾这一路与那秦宗嗣分道之后,便一直就是寻错了路,这才有得这般误会并遇上王爷,罢了,云裳此番赌气出来,多半便是往南去寻吾师父去者,既然王爷亦是去寻那项将军,而吾师父又是在得其中,那吾便与诸位一道去寻那项将军便是,但愿天随人愿,让吾等皆大欢喜”。 正自望着燃起的熊熊大火楞楞发着呆的飞天,忽得闻听得耳边赵瑗话音,于是便是收起心神好生思忖了一番,随即便是叹了口气,向着赵瑗说到,而那赵瑗等人一听得这话,立时便都是笑了起来。 “王爷,小的心中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各位赐教,昨日在得酒店之中,吾明明便见得汝等吃喝了那做了手脚的酒食,汝等却是怎的未曾中招啊,小人倒是好生奇怪”。待得不谋而合之后,这数人便是一催马往南便行,许是得知了云裳并未被加害,这飞天的心情亦是好了许多,于是往前并马前行的途中,这飞天便是想起了日前店中的疑惑,随即便是笑着向着那三人问到。 哪知这飞天话音方落,那三人立时便都是大笑了起来,只这一笑,倒更是让飞天更是有些莫名了。 “哈哈,兄弟,不瞒你说啊,刚进得店时,俺便瞅着那店中掌柜的几人不是好鸟,于是私底下俺和王爷等都是暗自提防了起来,先前俺抢汝的酒食便是有些帮汝,哪知汝竟是将俺当成了坏人了,哈哈,兄弟,俺们此次未曾中招,多亏了俺们身上有着护身的法宝,若非有得这层庇护,俺们也不敢贸然去进这黑店”。 眼见得飞天疑惑,那张彪便是再也忍不住,很是得意的向着飞天解释道,一听得这话,这飞天不由得好奇心大起,心里已是盘算起这法宝乃是何物件。 第二百六十一章 原来是他啊 却说这飞天等人一把火烧了这黄龙观后,便是汇合着赵瑗等人并在一处,纵马往着南边疾驰而去,奔走途中,因是想起先前疑惑,便是向着那赵瑗等人提起,那知提起之后,那张彪竟是告诉自家有着护身宝物,终究是少年心性,闻听得此,飞天便是好奇气大盛起来。 “哥哥,是何物件这般神奇,左右亦是无人,若是不碍得,可否将着此物与兄弟观看一番”。片刻之后,待得众人行到一处缓坡休息时,飞天便是凑到了那三人身前,向着三人笑着问道,一听得这话,那三人都是嘻嘻笑了起来,不多时,只见那赵瑗向着李彪努了努嘴,于是那李彪立时会意,随即便是向着赵瑗唱了个诺,顺手在着怀里摸索了一阵,接着嬉笑着将着一个小瓷瓶递到了飞天面前。 “喏,兄弟,便是此物”。待在将着小瓶子递给了飞天,这李彪便是嘿嘿笑着言道,飞天闻言,立时便笑着拱了拱,很是小心的双手接过了这个小瓷瓶,但见得这小瓷瓶只一尺见方,通体墨绿,其状便好似观音手中的玉净瓶一般模样,此刻这瓶口上正用着一方用着红布缠起的木塞塞去,眼见得此物,飞云将它拿在手中把玩了许久也是未曾看出甚门道来,随即便是嘻嘻一笑,将着此物又还回到了李彪手中。 待得将着这瓶子重又送还到李彪手中之中,飞天便是凑到了李彪近前,嘻嘻笑道:“哥哥,这瓶子里装的是甚宝贝啊”。 眼瞅着飞天虽是英雄了得终是少年心性,那李彪忍不住呵呵一笑,随即指了指赵瑗,嬉笑着说道:“俺只知道这瓶里的装得是药丸,若是要说这是甚东西,还是请咱家王爷来给汝说吧”。 “哈哈,你个李彪,汝又道不成甚门道来,还在燕兄弟面前得意个甚鸟劲,没得让人笑话”。闻听得这话,正靠在李彪席地而坐的马松便是朝着李彪一瞪眼,冷着声怼到。 “切,怎的,俺就说了,又怎的,王爷都没说俺,汝生得甚闲鸟气,俺说马松,汝个鸟人自打俺识得你便是天天见得尔这一副冷脸的鸟样,说话也是这般冰冷,汝就不能够笑笑,笑笑会么,俺的马兄弟”。一听得马松这话,那李彪登时便是有些不乐意起来,随即便是蹇着眉撅着嘴向着马松奚落起来,许是那马松想是和着李彪熟悉久了,即便是李彪这般说他,那马松亦只是摇头笑了笑,掉转头去不再搭理那李彪。而那李彪方才如此说,亦有故意逗这马松的意思,怎奈这马松油盐不进,于是这李彪甚是觉得没趣,一屁股坐在飞天身边将着一根草棒拿在口中嚼了起来。 眼见得二人又是斗了起来,一路之上已是不知见过此情形多少回的赵瑗便很是有些无奈起来,随即便是哭笑不得得摇了摇头,站起身形走到了那李彪身前将着那瓷瓶拿到了手中,又是向着飞天招了招手,眼见得赵瑗向着自己呼唤,这飞天便是笑嘻嘻的凑了上去。 “燕兄弟,这瓶子里装的乃是解毒的药丸,专一克那蒙汗药甚的下作物件,端得是厉害无比,药到毒解”待得飞天到得身前,那赵瑗便是笑了笑,随手将那瓶塞拔去,从那里面倒出了一粒小小的丸药递给了飞天说道。 再看那飞天,见着赵瑗将着一件小小的丸药递给自己,于是便很是小心的接到手中观看了起来,但见得这小丸药,通体乌黑,便只有半个小指头间那么大小,也没有味道,粗粗一看,甚是平淡无奇,看不出有甚稀奇之处,看到此间,这飞天便是向着赵瑗问道:“王爷,此物看似稀松平常,若非王爷告知小的,小的或许都会将着此物扔了”。 闻听得这话,那赵瑗立时便是一阵哈哈大笑,随即便是将着冲着飞天点了点,随即笑着说道:“燕兄弟,万物皆不可小觑啊,莫要看此物稀松平常,炼制起来却是异常艰难,听闻那师傅说,此物炼制十回之中能有得一回成了便都是快得了,这瓶子里原有六粒,而这六粒丹药却是花了那师傅整个三个月的光景,汝看这玩意稀罕不稀罕,如今吾等用了三粒,现下亦只剩得三粒了”。 一听得这话,那飞天心里甚是觉得惊讶,随即便是又将着那药丸拿起来观看,眼神之中甚是觉得不可思议一般。 “俺得个乖乖,王爷,这玩意原来这么难做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玩意也当真管用,果真那些药酒甚的喝下去一点屁事都没有,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却也是第一次见这玩意,那制药的师傅当真了得,俺真是佩服,回头俺回去之后定要寻着那师傅,请他吃上几回酒,套个近乎,回头请他多给俺几粒来”。凑到一旁听讲的张彪,闻听得此物这般难练,立时便是惊的张大了嘴吧,随即对着那制药师傅大加赞赏取来。 “哈哈,汝这个夯货,哪有这样的,不过话说这师傅可不是一般人,原先也是江湖上一个很了得的人物,此人不会刀枪,也不会计谋,然专一便是会看病制药,纵是要将死咽气之人到得他手,亦得再缓得些光景,此人原被吾家徽宗爷爷征召到太医院做御医,怎奈汴京被破了之后,此人有些心灰意冷,于是便南渡回了金陵老家闲居,本王亦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打听寻到了他的,便汝这般粗货,想要讨药,怕是难得紧啊”。 张彪之言,立时便是逗乐了赵瑗,随即便是在他脑壳上拍了一下笑骂了起来。 “咦,听着此人事迹,小人倒是脑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影来,汝说那师傅做过太医,老家金陵,这师傅莫不是姓安,江湖上唤作神医安道全的是么”。便正在这赵瑗笑骂张彪之际,立在身侧的燕飞天忽得闭目想了想,接着便是很有些激动的向着赵瑗问到。 而那赵瑗一听得这话,亦是转过脸来楞楞的盯着飞天,好半天也未曾说出一句话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 马上起纷争 “燕兄弟,汝怎得会识得安师傅的,他早已退隐江湖多年,且汝这般年纪,按说汝不该知道这人啊”。草坡之上,当那飞天说出安道全三字之后,那赵瑗立时颇为惊讶起来。 眼见得这赵瑗发愣,飞天便是在心中思忖了片刻,随即笑了笑,向着赵瑗一拱手:“王爷,且恕小人之过,小得有一事并未曾告之王爷,还请王爷恕罪,王爷,汝既是知晓安师傅,可曾知晓这安师傅早年前在江湖的逸事”。 听得这话,那赵瑗便是点了点头道:“知晓知晓,吾听宫人私下说过,这安师傅早年间曾随着宋江等人在梁山之上落草,后来受了朝廷招安,这才入朝为了医官,燕兄弟,汝所言可是跟此事有关”。 “正是此事,既然一起经历过生死,燕某便将着自家身世也告之王爷吧,王爷既然知道梁山,当亦是知道梁山之上共有一百单八位好汉,小弟不才,江湖人称浪子燕青的便是在下的爹爹。此事乃是吾的启蒙师傅告之吾的,吾那师傅亦是很是了得,乃是景阳冈上三拳打死老虎,后随着大军南征,单臂擒了方腊的行者武松,吾年少之时,师傅时常跟吾讲起过众好汉替天行道,护国安民的事迹,因此得吾自是晓得诸位头领。咦,王爷,汝这是怎的了,难道有甚不舒服”。 待得赵瑗说完,飞天便是拱了拱手笑着向着赵瑗娓娓道来,哪知正说到兴头之际,忽得一转身竟是见得这赵瑗面色冷峻,隐隐竟是有些显得苍白起来,眼见得此,燕飞天立时便是打住话头,很是关切的询问起来,而那赵瑗的两个随从听得这话,亦是纷纷站起身来,眼神之中甚是担忧。 但见得这赵瑗,自听得飞天之言后,便是有些走神,此刻见得飞天等人相询,这赵瑗便是将眼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会飞天,随即便是笑了笑,招呼众人上马赶路,却是不曾有得半点多余之言,眼见得此,飞天等三人便是狐疑着跳上马,与这王爷一道往南赶去。 话不多说,约莫过了一日之后,这四人用罢餐饭之后,便又是打着马在着道上飞奔,正奔走之间,忽得只见得前头尘土大盛,隐隐之中有着密集的马蹄轰鸣之声传来,闻听得此声,这几人立时便是拉转了马头,躲到了道边不远的一处密林之中。 却在这飞天等人刚刚入得林中,远远的之间尘土飞扬之间,旌旗招展,人头攒动,一大队头上扎着红巾身上穿着红袄的人马正往着这里疾奔而来。 “王爷,快看,汝看那旗号面,可是写的项字”。只片刻之后,那已是率先看清了旗号上字样的马松,忽得很是激动得向着身边的赵瑗大声疾呼,循着这声,几人便都是向那打头的旗幡上看去,但见得那队人马队伍中间,有着一面硕大的帅字旗正迎风招展着,而那帅旗之上赫然便是一个大大的项字,眼见得此,这几人立时便都是兴奋不已,忙是打着马冲出密林。 “兀那前面来人止步,汝等皆是何人,因着何故拦着吾大军前路,难道是想寻死不成,未看见这大旗上写的甚字样么”。却说那正自急速赶路的人马,忽得见得道边上冲出四匹马直往着本队冲来,眼见得此,那前队一位首领模样的人。忙是一伸手停下了队伍,随即便是指挥众弓箭手压阵,自家则是拍马迎着飞天等人而来。 且说这飞天等人正自兴奋的往前赶着,忽得只见得面前大队人马竟是停在了当场,而那马队之中忽得闪出了一个青壮的汉子,但见得此人约莫二十上下,虽是身材精瘦,却是端正挺直,眉宇之间更是有着一股傲人气魄,此际这人打立在马上冲着自家冷冷的打量着。 “哎,哎,勿那前面的好汉,且莫要误会,吾等不是歹人,便是为了寻汝等而来的”。眼见得那精瘦汉子冲着自家发问,李彪便是一边奔着一边冲着那汉子笑着嚷嚷起来。 “呔,好个黑厮,汝给俺停住,俺哪知道汝等是甚鸟好人歹人,且快快停下脚步,再是往前,俺便命着手下放箭了”。那李彪刚刚说完,对面那汉子便是提高了声调冷冷又言,且这汉子一边说话一边冲着左右的弓手示意了起来,那一干弓手眼见得头领吩咐,便是纷纷弯弓搭箭瞄准了李彪,只这一下,立时便是将着兴冲冲往前赶的李彪给唬的一下便是拉住了马头,怔怔得盯着面前之人,已是目露凶光。 “直娘贼,汝个好不晓事的少年人,汝可知你今儿拦得是谁么,敢这般拿着刀枪对着俺们,汝吃罪的起么,还不放下刀枪,乖乖的带着俺们去见你家大帅”。待得定了定心神之后,这李彪便是大声向着对面嚷道。 原以为自己这般一吓之后,那汉子多半便会让了道,哪知道那汉子听得这话之后,竟是轻蔑的一笑,随即冷冷笑道:“呸,汝这撮鸟,俺管你是甚来路,难道不知道俺家大帅的名号么,快些闪开一边,小爷们有要紧事要去,小爷今儿个心情好,莫要惹恼了小爷,否则便叫尔吃不了兜着走”。 “呦呵,呀呀个呸的,这小子还挺狂啊,俺再问汝一句,你让还是不不让”眼见得这小子竟是这般冷傲,李彪亦是不肯折了面子,随即便是一催马冲着那汉子便去。 ”呸,汝这黑厮怎地这般无礼,汝要俺让,俺偏不让”。眼见得李彪耍横,那汉子亦是顶风而上。 而那身后的赵瑗眼见得事情要遭,忙是大声的喊道:“好汉好汉,且莫要着恼。李彪,还不快快退在一旁,若在多言,小心割了尔的舌头”。 片刻之后,那李彪听得赵瑗之言,便是停住了马,恶狠狠的瞪了那汉子一眼,随即一催马气呼呼的往着赵瑗身后而去,而那精瘦汉子眼见得方才说话之人模样文气,且并不护短,于是这心头火气亦是下去不少,随即便是凝神向着缓缓近前而来的赵瑗仔细打量起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吃瘪的赵瑗 “这位公子,看汝样貌乃是读书之人吧,汝手下那黑厮却怎得如此粗鲁,有些丢了公子身份啊”。片刻之后,那精瘦汉子待得将着赵瑗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便是皱着眉向着赵瑗沉声言道。 “直娘贼,撮鸟,尔是看在公子面上才不跟汝计较,汝再敢喊一个黑厮试试,看看爷爷不揍得你屎尿出来”。那刚退到飞天身边已是憋着一股鸟气的李彪,忽得又听得这一声刺耳的话,立时便是涨红了脸冲着那汉子大声嚷嚷了起来。 “黑厮,黑厮,黑厮,怎的,小爷便喊了又怎的,小爷就是看汝不顺眼,小爷也不仗着人多,别说小爷欺负你这黑厮,汝有种就过来单挑,小爷若是皱皱眉头便不算好汉”。一听到李彪开骂,那汉子亦是冷脸回怼,竟是丝毫不让步。 “哇呀呀呀,气煞俺了,小子,爷爷来了,哎,飞天,你拉俺做甚,放开,汝难道未听到那鸟人之言么,让俺去教训教训他一番,好叫他知道为人”。李彪听得那人之话,立时大怒不已,随即便是撸起了袖子就要上前,那知正要往前,便是被着身边的飞天一把拉住,情急之下,便是急着向着飞天嘟囔了起来。 再说那飞天,眼见得这李彪犯浑,事情要糟,忙是一把拉住了这李彪,那李彪一看便要摆脱,于是这飞天只得哭笑不得的奋力拉住他,几番挣扎之下,终是按定了这黑厮,随即便是冲着他示意了一下,接着打着马往着那汉子迎去。 “这位好汉,却才是俺家这哥哥无礼,小弟这里代他陪个不是了,想来吾等与你们是有误会了,说开就好,吾等都是自家人,敢问汝等军马可是那项天啸项将军的部下么”。待得催马近到赵瑗身侧,飞天便是向着赵瑗笑了笑,随即冲着那面前汉子笑着拱手言道。 “嗯,吾等正是项将军的手下,那旗上不是写着呢么”。正自有些心中窝火的汉子,又是见得一人上前搭话,想是因着李彪的缘故,这汉子便是不耐烦的沉声答到。 听得这人言语之间仍是不善,飞天亦不着恼,便是呵呵一笑指着身旁的赵瑗向他问道:“这位头领,汝可知这位公子是何人”。 “他是何人关着俺鸟事,小爷们还有要紧事要去做,没时间在这跟着汝等聒噪,且快些让开道路,快些快些”。听得飞天之言,那汉子立时便是很不耐烦的回到。 “哈哈,头领,莫要急躁,便只占得你一会功夫,听吾说上几句”。眼见得这精瘦汉子一副很不耐烦模样,飞天便是忍着气依旧温言到。 “我儿,前面是何人挡道喧哗,快些打发了他们离开,汝难道不知军情紧急么”。便在这飞天话音刚落之际,飞天等人便是见得对面的那队伍之中,众军汉纷纷向着两旁散开,接着几骑马便是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但见得当先二人,首当其冲的乃是一名中年汉子,但见得此人相貌颇为威严,颌下一部长髯,双目深邃,精光四射,身穿黄金锁子甲,前后兽面掩心,一领大红袍,凤翅盔,甚是威武气派。而在他身后一人,亦是中年模样,但见得此人生的是生阔脸方腮,眼鲜耳大,貌丑形,穿一领黑色衣甲,戴一顶万字头巾,浑似一名活鬼一般。 “爹爹,前面有着几个不知道好歹的撮鸟挡路,孩儿正自劝说他们走,怎奈他们却依旧挡在面前,甚是不知好歹”.再看那精瘦汉子,闻听得此言,忙是打马让在了一旁,很是恭顺得向着当先那人拱了拱手,随即便是瞪了飞天等人几眼气呼呼的向着来人禀告。 “呵呵呵,吾儿,却才俺在后面零星听得几句,他们虽是有人无礼,汝亦不逞相让啊,汝且退在一旁,且容爹爹上前问话”。那人听得儿子言罢,便是手捻须髯呵呵一笑,接着向着儿子示意了一笑,打马走到了飞天等人近前,先是乐呵呵的上下打量了飞天等人几眼,接着便是温言问道:“前面来的几位朋友,小子多有冒犯,还请诸位见谅,却才零星听得汝等说乃是自己人,这便请汝等说与老夫吧“。 却说那飞天等人,待得见得面前这中年之人之后,眼瞅着此人相貌堂堂,颇为威严,于是这赵瑗便是笑了笑,催马上前了几步,笑着拱手言道:”这位头领,既是这般说来,吾也不隐瞒了,吾姓赵,单字一个瑗字,当今大宋高宗官家便是吾的爹爹,吾便是如今的大宋建王是也,如今带着手下特为寻找项将军等诸位英雄而来,不知老英雄是谁,可否帮着本王引荐一番“。 这赵瑗说完之后,便是笑着盯着那中年汉子,看他如何反应,那知这中年人听得这话以后,原是温和的面容立时为之一滞,随即便是上下又好好打量了一番赵瑗,这才拱了拱冷冷言道:“哦,不知原来是大宋的王爷大驾,有失远迎,王爷此来何故,难道是要给俺们再发十二道金牌么,俺们不是官军,这玩意对俺们没用,还请王爷让开道路,俺们要急着去救人”。 “大胆贼人,既然已是知晓了王爷在此,为何还不下马跪迎,难道汝等刁民不知道朝廷法度么”。眼见得这中年汉子竟是有些无礼,那一直未曾说话的马松心中甚是不悦,随即便是催马向前,大声的呵斥了起来。 “呸,谁知道汝等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又干俺们甚鸟事,汝等这大宋官家只知道一味退缩,将着大好河山拱手让给鞑子,还舔脸来跟俺们讲甚法度,汝可知项将军乃是谁的部下,汝等又可知你面前又是何人,还大言不惭的在这里聒噪,饶是吾等好汉仗义分得清曲直,要是不然,定是要了汝等性命来祭奠岳元帅”。 便在这马松话音刚落,那跟着中年汉子身后的丑鬼模样的人立时便是大声的回骂了起来,便只这一骂,立时便是惹的身后一众军汉哈哈大笑不已,只把这端坐马上的赵瑗给尴尬的面红耳赤,心中甚是不爽利。 第二百六十四章 待遇颇不同 却说这官道之上,那赵瑗向着一众义军表明了身份之后,便是吃了这义军一通瘪,于是便是被窘的面红耳赤,僵在那里甚是尴尬。 “老英雄说笑了,敢问老英雄可是姓杜,小子这里有礼了”。眼看着赵瑗吃瘪,一旁的飞天便是向着来人看了看,忽的心中一动,笑着向着面前之人拱手言道。 “咦,汝是谁,汝怎得知晓老夫姓杜,瞧着汝面生的紧,老夫印象之中好像从未识得过汝这少年,汝到底是何人,快快说来”。乍一听得飞天之言,方才那说话的杜姓中年人立时神情便是为之一怔,随即便是两眼紧盯着面前的少年人。 再看那燕飞天,暗自将着对面的来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想起了秦宗嗣之言,蓦得心中又闪过了一个师傅提起过的身影,于是思忖了片刻便是向着前面来人问询,但只见这一问之下,来人却是这般反应,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激动无比,转瞬之间脸上已是笑意一片。 片刻之后,只见这飞天立时便是翻身下马,一路小跑着往那几人面前赶去,飞天的这一番举动立时便是将着本方和着对面的一干众人俱是看得疑惑不已。 “敢问二位伯伯可是那江湖人称扑天雕李应和鬼脸儿杜兴的么”。待着近到那二人身前,飞天便是噗通一声拜倒在地朗声问到。 闻得这声,对面的那两个中年人便是互相看了一眼,接着便是交耳低声嘀咕了一番,接着便见那二人各自点了点头,又向着飞天瞅了瞅,迟疑了一会之后,便是由那金盔之人向着飞天问到:”小兄弟,汝所言二人正是吾等,只是汝又是谁”。 原来这二人便是给飞天说得准了,这二人便正是从前梁山上的好汉唤作扑天雕李应和鬼脸儿杜兴的便是。 一听得李应承认,飞天立时便是激动的热烈盈眶,好似见着了亲人一般,哽咽着言道:“李伯伯,杜伯伯,小子燕飞天见过二位伯伯,不知道吾师傅武松有未曾在各位叔叔们面前提起过小子,吾的爹爹便是汝等从前在梁山时结拜的兄弟,江湖人称浪子燕青的便是”。 “啊,啊,你,你,你是飞天,你是飞天,哈哈哈哈,知道,知道,汝师傅一见到吾等便是将汝的事迹告之于吾等,言语之中他可是对着你这个徒弟大加赞赏,爱护有加,吾等虽是不曾见过你,却已是知晓你多时,只是,只是贤侄,汝怎的弄得这般灰头土脸,方才老夫和着杜兴在着心中猜测是不是你,汝这样貌,方才却是不敢认啊,哈哈”。 却说这李应方才见得飞天之时便是有心猜认,只是一瞅着对面这人一副风尘仆仆,满脸土灰,且那发髻亦是散落不已,心中便是想到武松曾言徒弟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如今一见之下便是怎生也看不出来,于是这李应便是和着杜兴朝着飞天瞅了又瞅,却是不敢认,如今亲耳听得飞天之言,这李应瞬时心中大悦,随即便是翻身下得马来,一边笑着说着一边快步向着飞天迎去,只把那堂堂的大宋建王爷晾在一旁,好似未见一般。 而那建王赵瑗眼瞅着双方相认,心中便是暗自洒然一笑,跳下马来,往前便迎了上去,哪知道这对面行来的李应,连脸向着自家瞅都不瞅,径直走过身边很是亲热拉起了飞天的手,温言寒暄起来。只这一番,赵瑗的眼中立时闪过了一丝愠怒,然亦只瞬时这赵瑗便是压住了火头,陪着笑凑到了李应和飞天跟前。 “二位英雄,既然汝等已是相认,那么吾等先前的误会亦当消弭了吧,烦劳李将军头前引路,孤王有要事求见项将军”。待得到了飞天和李应跟前,赵瑗便是笑着拱手言道。 “呸,汝已好意思开得口来,爹爹,且莫要应了这鸟王爷,俺们这便带着飞天兄弟去到后队见项将军吧,飞天兄弟,俺叫李庆,他便是俺的爹爹,因是师从爹爹好使飞刀。江湖上兄弟给面给俺起了个诨号,唤做飞刀郎君的便是”。 那赵瑗话刚说完,但见得方才与着李彪起着争执的那精瘦汉子和着杜兴亦是翻身下了马,而那李庆更是一边朝着赵瑗怒声喝骂,一边便是难得的露出笑脸向着飞天迎去。 正自与那李应寒暄的燕飞天眼瞅着这赵瑗很是不受这李应等人待见,心中便是想到了遇到赵瑗之后的种种,于是便是有心要化解这场中的尴尬,想到此,这飞天便等那李庆说完之后,随即便是笑了笑,拱了拱手,指着那赵瑗向着李应等人言道:“二位叔叔,李兄弟,汝等且莫要对王爷如此,朝廷里那些令人恶心之事与面前这王爷无有得半分相干,此番他来此间,便是不忿朝廷偏安,欲要联络众江湖英雄一起驱逐鞑奴,光复河山,只今日里小弟便是和他一道除了一伙恶人,王爷仁爱仗义,非是汝等想象的一样,还请诸位莫要怠慢了他,汝等且想想,这大宋朝廷里还有哪个敢在此时孤身犯险的,便只这条,就叫人好生佩服”。 且看那李应等人,听得飞天娓娓的一番道来之后,看向那赵瑗的面色便是不那么冷漠了。不多时,便是见得这李应笑了笑走到了赵瑗身前,躬身施了一礼,随即言道:“王爷,却才老夫鲁莽,还请王爷恕罪,没奈何,俺家梁山受了招安归顺朝廷之后,替着朝廷征了方腊,事毕之后未曾想朝廷竟卸磨杀驴,迫害吾等好汉,再有着岳元帅一心报效大宋,却是因着莫须有的罪名便是被害了,汝等这大宋官家着实叫人寒心啊,吾等本不欲与汝这朝廷再有牵连,不过方才听着飞天一说,王爷倒是条汉子,且吾观着汝温文尔雅,也不似阴险狡诈之辈,罢了,王爷这便请移步,老夫这就带着你们去见项将军”。言罢,便是笑了笑向着赵瑗做了个请的手势。 再看那赵瑗,听得这李应的一番话之后,心中实是有些不可名状的不悦,只是心里宏图便咬牙一忍,随即便是轻轻一笑,朝着李应拱手回起礼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再世活霸王 “喂,我说飞天兄弟,这王爷看起了斯文儒雅,也不像个舞刀弄枪之辈,汝说他跟汝一起昨日灭了贼寇当真是正的,可莫要因为他是王爷故意来诳俺们啊”。 且说这李应引着那赵瑗等人往着后队寻那项天啸之际。眼见得父亲已是陪着赵瑗走在队前好远,那李庆便是悄悄的凑到飞天耳边,冷着脸向着那赵瑗的背影瞅了瞅,接着便附在飞天耳边小声的言道。 “汝这小哥,汝即便是不信俺们,也该信汝这燕兄弟,这事还能有得假么,汝且将眼看着俺这胳臂上,这是甚”。跟在飞天等人身后的李彪,忽得听得这李庆疑惑自家,随即便是心中有些不悦,只是这厮此次学了乖,倒也未有大声声张,只是紧走了几步凑到了那李庆身前,将着袖子一撸,露出了两条刀割的血痕来。 再看那李庆,正自小声向着飞天询问,忽得一阵小声的嘀咕传到了耳内,紧接着一条兀自还留着血痕的手臂便是伸到了自家面前,眼见得此,这李庆便是微微一愣,看向了飞天,眼瞅着这李庆如此神情,飞天便是轻轻一笑,接着将着与那赵瑗等人一起火烧黄龙观之事详细说与了李庆听。 而那李庆听得这一番话,立时便是默不作声起来。 眼瞅着李庆不说话,那李彪好似心中打了胜仗一般甚是得意,将那一口白牙龇得老大,好似别人不知他牙白一般。 “汝这黑厮倒是有得几分勇猛,先前俺倒是小看你了”。便在这李彪得意忘形之际,忽得耳边李庆那冷冷的声音又是传来。 “哈哈,怎的,有空要不俺两个走上几个回合,看看哪个李更厉害”。听得这话,那李彪便是嘻嘻一笑,凑到了李庆身边拱了拱他揶揄道。 眼瞅着这李彪一副惫懒神情,这李庆便是有些哭笑不得,亦是将眼一瞪,冷声言道:“好啊,难道还怕了尔不成,俺两个这便约好了,谁认怂谁是孙子”。哪知这话音刚落,那李彪竟是哈哈一笑,一把搂住了这李庆,贼兮兮的笑道:“好也,好也,俺这跟了王爷之后,许久未曾跟人打过架了,昨日那些撮鸟草鸡一般,打得甚是不过瘾,这下好了,有你陪俺打,俺心里欢喜”。只这一番话,立时便是将着飞天逗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即便是那冷脸的李庆亦是忍不住脸上露出笑意。 说来也奇,这二人自这一番斗嘴之后,于路之上竟是欢声笑语不断,一来二去渐渐的竟是惺惺相惜起来,这二人前后如此变化之大,亦是把飞天给看得心中好生称奇,亦是在得此刻,飞天于路之上亦是饶有兴致的四下里朝着义军队伍观瞧起来,但是这义军队伍,队伍齐整雄壮,好似长龙一般蜿蜒,一眼都看不到边,再看这义军士兵,个个精壮挺拔,衣甲鲜明,一望便都是精锐之士,眼见得此,飞天不由得在着心中暗自称赞不已。 不多时,往后行进了一段路之后,飞天便是远远的见得后队一侧的一处道边,赵瑗正在那里和着几人攀谈,待得定睛仔细一看,却见得人丛之中有一个独臂的头陀正抢出人群往着自家这里行来,眼见得此人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一阵激动,急忙便是奔到了那人面前纳头便拜:“师傅,终于又见着你了,可是想坏吾了”。却原来,飞天跪拜那人正是他时刻牵挂的师傅武松。 却说这武松方才听说前队受阻说是有人求见,正自和着项大帅议论之际,忽的听得有人来报说是大宋的王爷赵瑗求见,且自己的徒弟燕飞天亦是一并前来,闻听得这话,这武松立时心中便是大喜不已,不多时,果然便是见得徒弟来了,于是激动之下便是抢了出来。 “飞天,汝可算是来了,额,那个,那个,徒儿,云裳呢,她却是怎得未和你一起来此,对了,汝怎得会在这里,前日里项将军派去秦宗嗣寻汝等,汝可曾见等得他了”。这师徒二人相见之后,自是一番寒暄,便只这寒暄过后,武松便是向着飞天身后四下里张了张,却是未曾见到再有人来,眼见得此,这武松便是心中一急,抓着飞天的胳臂急切的问到。 而这飞天,听得师傅向着自家打听起了云裳,立时便是面色一顿,很是有些垂头丧气,便只这一下,师傅武松看在眼中甚是惊讶,于是便大着嗓门急切的又问:“飞天,这是怎的了,云裳去哪了,她不是跟汝一道出来的么,这是怎生回事”。便在这师傅的一番追问之下,飞天没奈何,只得垂着头一五一十的将着先前之事说与了师傅知晓,言罢,这二人便都各自看了看,闷闷不乐起来。 “哈哈,武英雄,这位小哥可是燕飞天呢,汝怎得也不替某引荐引荐”。便在着二人哭脸不乐之际,忽得飞天耳边便是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循着笑声,一名甚是雄壮的汉子便是笑着来到了飞天身前。 但见得这大汉,年约四十左右,体魄雄健,身高足有八尺开外,头上带着一顶范阳帽,身披着黑袍,一声青色布袄,腰间扎着一圈虎头护甲,再看面上,方面大耳,鼻直口阔,目若朗星,虽是衣着朴素,却是气度不凡,自有一股威严。 见得此人近到身前,武松这才稍缓了缓,随即便是笑了笑将着飞天给拉到了那人近前,指着那人便是向着飞天言道:”徒儿,这位英雄便是威震中州的项天啸项将军,将军原是霸王项羽的后人,且与先祖颇有几分神似,且一条大槊使得出神入化,所想披靡,因此江湖上人送绰号活霸王是也,将军原本居于草莽,后闻岳飞事迹,这才投到他军前效力,其后岳飞遭人所害,项将军便一怒之下拉起了部分岳家军自立抗金,端得是好生叫人敬仰,徒儿,还不快快过来见过将军”。 一听到此人就是项天啸,燕飞天心中立时也是欢喜无比,于是便是行起了礼来。 “项将军,如今吾等汇聚一起,本王亦有着大礼要送与汝”。却在这飞天和着项天啸见礼之际,忽得众人耳边传来一阵呵呵笑声,闻听得这话,众人皆是看向那里。 第二百六十六章 招安项天啸 且说那官道边上,武松正待引着徒儿飞天觐见项天孝之时,冷不丁得众人耳中传来了那赵瑗的声音。 “哦,王爷,有甚好消息,莫不成这大宋的官家要为吾家元帅平反讨回公道么,便只有这事在项某眼中才叫大好事,其余的且莫要再提”。却说那项天啸待得那赵瑗说完之后,便是仰天一阵大笑,随即便是紧紧盯着那赵瑗的眼睛朗声言道,此话一出,立时便是惹得周遭军兵一阵大笑。 而那建王赵瑗,一听得这话,心中立时便是一喜,原来这赵瑗在着心中早就想着有朝一日为着岳飞平反,只是自己眼下尚未有着根基来办此事,如今听得这项天啸这般一说,立时便是不谋而合,且自己方才观看这项天啸治下的军兵,军容整肃,士气旺盛,便是如今的官军怕亦不逞多让,倘若是能将着这支队伍给用为己用,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于是想到此间,赵瑗立时便是一脸肃穆的向着项天啸言道:“呵呵,将军,若是本王允了此事,汝待怎说”。 “你说甚,你真的肯为我家元帅平反么,此话当真,汝未有诳我?”赵瑗的一番话,很是出乎这项天啸意料之外,同时这意外之喜亦是让这项天啸欣喜不已,错愕之际,竟是有些不相信似的,又是激动的向着那赵瑗求证。 眼见得这项天啸一副惊喜若狂的神情,这赵瑗立时便是在着心中庆幸不已,自己只这般一说,竟是让这江湖巨魁激动成这样,看来自己谋划的招安之事可期也,想到此,于是这赵瑗亦是哈哈一笑,随即便是向前走了几步,行到了一处大石之上,随即一下跳了上去,环视了一圈众人,接着便是团团一揖正色而言。 “众位好汉,岳元帅乃是吾大宋朝廷一等一的忠良,知晓他被奸人所害之后,元帅光复的长江以北之地尽数重又落入金人之手,本王看在眼中甚是难受,便是发誓自己有朝一日定要领着大军光复河山,于是自那时起本王便是在着家中设了招贤馆,专一寻访结交那江湖上的好汉,汝等且望吾身后看,吾身后的这两个好汉便亦是绿林出身,李彪,马松,汝二人出来见过各位好汉,也与众好汉们说说汝等先前都是干甚的,也好叫众好汉知道本王一片赤心”。 待得说到最后,这赵瑗灵机一动,向着不远处随伺的李马二人招了招手,随即便是跳了大石,很是亲昵的向着那二人迎了上去。 “众位好汉,俺叫李彪,山东青州人士,原先跟着太行山王彦将军一道抗金,后来王将军故去之后,部众便是散了,俺亦有些心灰意冷,便在江湖上四处游荡,前些年偶然遇到王爷,得知王爷欲讨金贼,俺一颗已是死灰般的心又是燃起,自那时起俺便追随王爷共襄大事,哈哈,俺身边这位马松,汝等可知他原来是甚人”。 片刻之后,赵瑗将着那二人迎到身前之后,便是拱了拱手,示意二人说话,那二人眼见得此,便是心领神会笑嘻嘻的走上前去,先是由那李彪抢先说完,随即这李彪又好似想起了甚好玩的事一样,指着那马松诡秘的一笑。 眼见得此,方才已是与他厮混得些熟络的李庆立时便是哈哈一笑,随即沉着脸佯装怒到:“汝这鸟黑厮,还卖得甚鸟关子,快些说来,莫要再拖延,小心俺答应你的那坛子好酒不作数”。 再看那李彪,忽得听得这话,立时心中便好似猫抓了一般,随即扭捏的嘻嘻笑道:“李庆兄弟,大丈夫一言既出,甚鸟马难追,汝可前往莫消遣俺,俺这便说就是了”。笑罢,这李彪便是将着马松的身世与着众人详说了一番。 原来这马松出身亦非等闲,原先他乃是湖南岳州一个富户的家的子弟,平素不好读书,却是专好使枪弄棒,打抱不平,因此在这四下里颇是有些名声,后来钟相杨幺举事,此人因是看不过官家欺压鱼肉百姓,于是便是在乡里招揽了些青壮一起去投那杨幺,因是弓马了得,脑子好使。被那杨幺一眼相中,着急培养,用做帐前指挥使。 怎料到这马松自投入杨幺军中不久,便是见得这杨幺心胸狭隘,骄奢无度,更私下里竟是与着北地金人勾结,眼见得这般情形,这马松倍感失望,于是便接着出征之际,擅自脱离了队伍隐居在了一处山林之中,心灰意冷之言便是就打算在山林里了此残生。 哪知道天不遂人愿,这杨幺被着岳飞剿灭之后,官府便是四下里开始扑捉杨幺余孽,不知怎的这官府竟是打听到了这马松的消息,于是便是着了官差将他给捉到了府衙大牢,只差一点便是要掉了脑袋。也该着马松运气,不知怎的赵瑗竟是游历到此间,闻听得马松消息,便是亲自来审,几番交谈之下,这赵瑗甚是觉得此人不错,于是便是私下里通融了官府,只说是自己派去的杨幺那里的细作,这才得已逃脱了一条性命,自那时起,这马松便也死心踏地的更着赵瑗身后效力。 且说那项天啸等一干人等听那李彪将着二人身世由来俱是说了一遍之后,立时在着心中对着这王爷印象大变,而那站在一边的燕飞天眼见得这项将军神色有变,于是便想了想,又是将着这王爷日前与着自家一起灭了黄龙观贼盗的事迹说与了项天啸听,待得听着飞天讲完,这项天啸的面色更是缓和了不少,隐隐的已是露出一丝喜色。 而那赵瑗眼见得项天啸面色趋缓,心中便是长出了一口气,随着朝着飞天点了点以示感谢,随即便是清了清嗓门,又是冲着项天啸言道:“项将军,本王对天发誓,但叫孤王有得一点二心,便叫孤不得好死,将军,孤王出京之时,已是从陛下那里讨得了诏书,若是遇到英雄豪杰可自行招安,将军,汝等孤军与金贼苦斗,虽是英勇,却终究没有名分,粮饷补给甚的怕是大难,若是汝跟孤王联手,正好名正言顺的征粮征兵,这岂非是一件大好事,且请将军三思”。 第二百六十七章 再去追云裳 “王爷,若果真如你所说,那真个是大大好事,只是有一件,汝可敢跟吾等歃血为盟,也好叫俺们安心”。 大道边上,赵瑗的一番言语立时便是让那项天啸心中一阵大喜,因那赵瑗说的确是实情,近年来自己率领队伍在着河南山东等地与金兵苦斗,虽是部下勇武,却怎奈自家终是绿林,招兵买马,粮饷筹措等处处不得顺畅,弟兄们身着单衣,饿着肚子与金兵作战那是常有的事,即便是此次倾全力前来驰援周侗,粮饷衣甲依旧是缺口甚多,最近几日这项天啸正为此发愁不已,如能这王爷相助自己,自己的这些兵马便不再是草寇,而是名正言顺的官军,以后遇着大宋的官府便可以理直气壮的去征兵征粮了,想到此,如何能不欣喜,只是欣喜之余,这项天啸心中终归是有些隐忧,随即想了想便是向着那王爷邀约起来。 再说那建王赵瑗,忽得听得这项天啸向着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哪里还不晓得这项天啸的顾虑,眼见得此,这建王旋即一咬牙,心里暗道,这项将军治下兵强马壮,吾却不可错过这些精兵良将,何况他说的那些自家亦果真是那般想的,罢了,不就盟个誓约,滴得几滴血么,这算甚。想到此间,这建王立时表情肃穆起来。 “项将军,孤王虽是一介书生,可是孤王心中热血便是不少得汝等半分,汝等英雄事迹,吾在江南亦是多有听闻,端得是振奋人心,与汝等结盟孤是求之不得,即如此,便请将军备好香案,吾等歃血盟誓,一起抗金”。 片刻之后,这建王赵瑗便是向着项天啸一番慷慨陈词,只这一番话便是说得项天啸等人连连点头,欣喜不已,不多时,这项天啸便是命着众军汉在着道边搭好了香案,于是众人便是一起跪倒在地血誓结盟。一时间这官道之上欢声雷动,直达天际。 “燕兄弟,先前俺的探子来报,说是姜人杰将军部领着大军已是杀到蒲州地界,不知燕兄弟可知到姜军的详情”。盟约之后,众人说笑了一番之后,这项天啸便是向着飞天问道,一听得这话,飞天立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便是将着怎生与那姜人杰一道智取了蒲州之事原原本本的告之了诸位头领,一干头领听得蒲州竟是如此拿下,个个都是抚掌大笑,夸赞不已。 “项将军,事不宜迟,便烦劳燕兄弟头前带路,吾等这便去和那姜人杰将军汇合,再一同去到华州,解救周老英雄,也叫那金贼看看吾大宋好男儿的本色”。待得众人说笑之后,那建王赵瑗便是乘着高兴催促着项天啸等人起来,而那项天啸等人原本便就是想着要去汇合姜人杰,如此一来,立时便是一拍即和,随即这项天啸便是吩咐众军加快行军。 “项将军,吾先前在着蒲州城中已是与汝等的特使秦宗嗣接上了头,后来吾二人因着事出来分头行进,吾却才在大军中瞅了许久也未曾看到他的身影,难道秦兄弟还未曾归队么”。 闻听得大军即刻要开拔,飞天便很是焦急在着军中四下里张望了起来,可是寻觅了半晌却是始终不见着秦宗嗣的人影,眼见得此,飞天心中便又是挂念起了云裳来,于是又待了找了一圈,还是未找着,这飞天便是忍不住向着项天啸问到。 而那项天啸等一干人闻听得飞天打听秦宗嗣,便是凑在一处嘀咕了一阵,随即这项天啸便是蹇着眉向着飞天问到:“燕兄弟,秦兄弟还未到得军中,按说汝已到了此地,他也该来了,却是怎得未见身形,兄弟,吾观汝面色忧郁,可是心中有着烦恼之事么”。 听得这项天啸如此一说,飞天立时便是面色一苦,随即犹豫了片刻,便是一咬牙将着云裳之事说与了这项天啸等人知晓,而那项天啸等人闻听得飞天这般说辞,俱是有些唏嘘不已。 “飞天兄弟,依汝这般说,那秦兄弟那里怕是也遇到甚麻烦事了,否则不会到现在还未见人影,罢了,飞天,如今此地离着那蒲州还有多远,汝可将前方路线告之于吾等,吾等自去蒲州汇合姜将军,然后某便是派上几个人和汝一道去寻那秦宗嗣二人如何”。片刻之后,这项天啸想了想便是向着飞天问到。 听得这话,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涌起一阵感激,随即便是吩咐左右拿过纸笔,将着前面路途概要尽皆汇了一个草图,待得画完,飞天便是朝着众人一拱手,便是欲要一个人去寻那二人。 “王爷,燕兄弟此去一个人,俺颇有些不放心,俺斗胆恳请王爷许俺跟那飞天一道去找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却在这飞天刚要上马之时,忽得便是被着张彪一把拉住,随即便是听得这张彪向着赵瑗请求。 “大帅,爹爹,俺也愿随着燕兄弟一道前去,如今蒲州已是被着姜将军拿下,于路之上怕是也未有甚阻碍了,俺也愿助一臂之力,助那飞天兄弟寻人,肯定大帅和爹爹允了”。亦是在得此时,那张庆也是走到大帅和着爹爹面前拱手言道。 “好,好孩子,便依得你,吾却才也思飞天一人前去,若是遇着敌军,恐就有些单薄了,汝和那张彪兄弟愿意前往,甚是大好,这样,汝便在这前队里再挑上一队骑兵与汝等一同前往,正好吾军后队里柴兄弟因是招了些绿林走得慢了,想来也快到此间了,汝等寻了秦兄弟和那耶律姑娘之后,便是汇合柴兄弟一道速速前来蒲州,不得有误”。 那项天啸眼见得飞天单枪匹马就要去走,心中亦是有些不放心,如今见得二位弟兄愿往,心中很是欢喜,于是便是嘱咐了这二人一番,又是给他们拨了一队精骑。 眼见得这相识不久的项天啸和着二李如此义气,飞天不由得心中甚是激动,随即便是向着众人一抱拳,接着便是招呼二李点了一队人马向着秦宗嗣可能所在的方向疾驰去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擒贼先擒王{一} 且说这飞天得这李彪李庆二人相助之后,便是依着项天啸之言在着前队军中挑选了二十名精锐马队,因是着急着那秦宗嗣和着云裳的下落,且又身负着接应后队柴延宗的嘱托,飞天等人便是商议了一阵,最后决定先是往南汇合柴延宗,接着再往着东南去寻秦宗嗣等人,待得三人议定便是领着马队一路往南疾驰而去。 “李庆,李彪,汝等听听前面是何声音,好似有着人马厮打”。待得一路向南行了许久之后,在靠近一处山包之时,忽得远远的前面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厮杀之声,闻得这声,飞天不由得心中大惊,随即便是朝着身边二人唤了一声,接着便是纵马行到了一处高地之上,手搭凉棚很是仔细的观瞧了起来。 待得站在高处,飞天等人再仔细一看,立时便是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原来在离着此间不远之处,烟尘滚滚之中,正有着两票人马厮杀,那头上扎着红巾的一方显然便是项天啸手下的装束,而另外一支人马赫然便是金人,且这金人一望之下似是比那红巾一方多出不少,且这红巾队伍虽是奋力拼杀,却似已有些吃力难支,隐隐之中竟已是有些了败相。 “呀,飞天,李彪,那队伍正是俺们要等的柴延宗后队,快看,看那旗号,再看那披着红袍的将军,错不了,二位兄弟,怎办,杀过去么”。便在这飞天等凝神观望之际,那李庆已是惊呼了一声,接着指着那场中旗号和着一名正自与着几名金兵搏杀的青年汉子向着飞天等人喊到,亦是在得此刻,这李庆便是将着手中大枪一挥,很是焦急的看向了飞天。 “飞天兄弟,既然前面便是柴兄弟,俺们这便杀过去救人,俺看着他们已是吃力的紧,若是晚的半分,怕是队伍就要垮了”。待得听得李庆说那山下与着金人厮杀的队伍正是自己要寻找得人,那李彪亦是心急如焚,此间听得李庆要上前相救,这李彪亦是急着附和了起来。 “二位兄弟,汝等心思吾自是明了,可是吾等便只这点人,不可草率鲁莽,人定是要救的,只是须讲究战法,二位兄弟,不知汝等方才观察到没有,金人后队中有一群人未加到战阵之中,却是立在一处树林之中观战,吾看那里衣甲旗号,似是金人的领军将官所在,吾却才看了一下,正好吾等都是精骑,不若吾等直取那将官所在,打其要害,敌军的首脑若是被吾等拿下,那敌军多半便会不攻自破,二位兄弟,意下如何”。 眼见得这二人急的嗷嗷直叫,且随行而来的二十名精骑亦是毫无惧色,人人欲要争先,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一阵感动,有此忠勇仁义的弟兄相助,还有甚可怕的。此刻又是见得二位让他拿主意,这飞天便是凝神又仔细观望了一下战局,接着便是大声的将着心中所想向着二人说到。 “哈哈,那还等甚,杀啊”。哪知道这话还未说完,一阵大笑已是传到耳中,紧接着便是见得这二人和着一众精骑飞也似的往那金兵将官所在的地方冲去,一见得此,飞天便是哭笑不得的轻摇了摇头,接着便亦是振奋心神拍马追着喊杀了过去。 山下树林之中,此际正有着几匹马并骑立在一处,紧跟其后,有着百十名军汉打着旗幡簇拥在其身后,但见得当先两匹马上各自端坐着一名顶盔挂甲的将官模样的汉子。其中一人正侧着身似是在向着旁边一人嬉笑着说着什么,而那听说之人似是颇有受用,两只眼睛笑得直眯着了一条线一样。 却正在这二人见得场中情势即将发生突变之际,忽得这二人便是觉察到身后传来一阵躁动得声音,听得这声,此二人便是连忙回头观望起来,只这一回头,立时便是吓得面色铁青,惊慌不已,却原来不知从哪杀出了一队骑兵来,眨眼之间已是近得眼前了。 “兀那金贼,且休得猖狂,你张彪爷爷在此,纳命来吧”。便在这二人刚一回转身之际,一声惊雷般的大喝之声亦是传到了耳中,只这一声喊,立时便是唬得那二人和着一众手下心里打了个颤。随即这些人见得一条黑大汉手里正舞着一条朴刀,恍若煞星下凡一般杀进了自家队伍之中,只刚一接触,便是有着一人脑袋搬了家。 “哈哈,张彪,好手段,不过比着俺的飞刀还是差了点,汝且看好了”。却说那众人杀进金人队伍之后,李庆见那冲在最前的李彪一刀便是拔了头彩,心中大乐之余亦是有了与这张彪比较一番的心思,想到此间便是从着怀中摸出了几柄飞天,一边冲得李彪说笑着一边瞅准了几名金兵,唰的一下扔了出去,但闻得一阵哎呦声后,几名金兵已是应声倒地,滚到在地上四处翻滚,眼见得已是死多活少。 “哎呦,可以啊,兄弟这飞刀使得端得厉害,不过,俺这朴刀当真不输得你”。正自杀得兴起的李彪,忽得耳边传来了李庆的声音,只瞬时之后,这李彪便是见识了李庆飞刀的厉害,眼见得此,这李彪不禁咧着嘴哈哈大笑起来,心中一股较劲的心立时也是涌起,随即便是两眼一瞪,冲着李庆喊了一句,接着便将着大刀舞得呼呼风响,只吓得周遭的众金兵纷纷往着身后退去。 再说那两个金人将官,原本以为自家已是胜券在握,冷不防身后杀出了这么一彪生猛得人马,但见得这些人虽是人数不多,可是冲杀起来却是异常厉害,眨眼之间自己身后的军汉已是被放番了数十人,而那剩下的那些军汉早已都是吓得有些发懵,更有甚者已是眼神惊恐腿脚打颤了起来。 一阵慌乱之后,这金人领军将官已是缓过了神来,但见得他将着一口大刀给横在了胸口,冲着众手下大声的骂道:“汝等这些个鸟人,他们就这么点人,汝等还怕个甚,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将着这一干鸟人给拿了来,本将重重有赏”。 第二百六十九章 擒贼先擒王{二} “哈哈,汝个撮鸟,汝命尚且不保,安敢如此嚣张,吃吾一枪”。 却说这金人将官稍缓了心神之后,便是见得来人不是甚多,这将官倒也颇有得几分镇定,随即便是招呼手下上前御敌,哪知话音刚落,一名挺着长枪的俊朗汉子便已是杀到近前。此人正是拍马赶到的燕飞天。 “汝等那些闲杂官兵,吾只取那主将的狗头,却与尔等无关,汝等若是还想活命,便给小爷让到一边,若是再行拦着,可莫要怪小爷手中长枪无眼”。但见这飞天趁乱之时已是找准了那两个金人将官,随即便是拍马冲杀了过来,眼见得那将官面前还有着一些神色惊恐的金人士卒拦阻在前,飞天立时眼珠一转,冲着那些金兵便是大喊。再看那些金兵,一听得这话,立时便是各自望了一眼,随即便嗷的一嗓子做鸟兽散,瞬时之间便是都是散到了两边。 再说那金人将官,原本以为着面前这些手上堆在面前,可以让自家稍缓了缓,哪知道对面来得这小子太也歹毒,只几句轻描淡写的话便是将着面前的众手下给唬的四散奔逃,眼见得此,这将官不由得气得暴跳如雷,哇哇怪叫着挺着刀便是迎了上来。只片刻,飞天便已是与那将官战在一处,而那将官身边的副手,眼瞅着这青壮汉子似不一般,于是便是将牙一咬,将着腰刀抽出,与那将官一道合战飞天。 只片刻之后,这三人便已是来来回回打斗了几个回合,但见这飞天面不红,心不跳,气不喘,以一敌二竟是游刃有余,丝毫未落下风,只这般一来,对面的两个金将士气顿时便是为之一泄,招数使起来时便不如先前从容,已是有些面红耳赤,手忙脚乱起来,再看那飞天,打斗之际亦无时不在关注着对面二人情形,此刻见得这二人如此神情,立时心中便是有了几分底气,于是心中暗自思忖了一下,便是挥着大枪冲了上去,明着瞄准前面的那个主将,实则暗地里冲着那副将去了。 也该着那副将命绝,眼见得飞天卖了个破绽准备枪刺主将,这厮以为是得着空了,于是狞笑了一声,便是将着刀往着飞天砍去,哪知道这刀才砍得一半之际,对面的那飞天却是将身猛的一伏,堪堪躲过了对面那金人主将砍了大刀,只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飞天已是硬生生的将着那大枪猛的一转,横着直扫向了那副将,但闻得扑拉一声,接着一声惨叫之后,那副将肚腹之上便是被划开了老大一个口子,随即噗通一声摔落马上,手捂着肚腹翻滚了几番,待得抽搐了几下之后便是头一歪就此死去。 “哇呀呀呀,哪来的贼厮鸟,安敢害了吾朝廷命官,且纳命来”。再看那金人主将,见得飞天持枪刺来,便是猛的一侧身躲了过去,迅疾便是挥刀猛的砍向飞天,眼瞅着这刀已是要砍到他身上,哪知他竟是迅疾躲过,哪怕只差得一刻,便是躲不开,眼见得此,那金人将官更是恼怒异常,正待拉过马再战之际,忽得便是见得自己的副手已是被着飞天给打翻在地,眼见得是不得活了,一见此情形,这金人将官好似发了疯似的竖起了大刀纵马便是来砍。 但见这飞天一枪结果了那副将之后,便是一刻也不敢懈怠,回头便是收好了枪迎着那主将伺机而动,果不其然,那将官冲过之后,便是面色狰狞着挺着大刀迎面砍来,眼见得此,飞天便是挺着枪迎了上去,先前一人力敌二人之际已是不慌不乱,此刻只斗得一人更是不在话下,即便是那金人将官暴怒,奈何着此人只是颇有几分蛮力,手上的活计却是糙了点,几个回合之后已是疲于应付,难有还手之力,渐渐的眼神之中已是有些慌乱起来。 “呔,汝且看着汝身后是谁”。片刻之中,打着打着,这金将忽得将眼朝着飞天身后一瞅,接着便很是惊讶的喊了一声,而那飞天一听之下,竟是只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反倒是聚起精神挺着长枪冲着面前的金将便是刺了过去,亦是再得此时,飞天便是见得那金将已是将着大刀举起,面上却是显得有些懊恼神情,于是只听得噗的一声,这金将便是被刺了个透心凉,咣当一声,已是将着手中的大刀给扔掉在地,口中鲜血直吐。 “你,你这厮,却才,却才为何,不,不,不回头”。片刻之后,这金将颤抖着将手指着飞天吃力的问到,而那飞天一听得这话,立时便是仰天一阵大笑,随即便是冲着那金将大声呵斥道:“尔这狗贼,方才小爷与你打斗之时,便已是见得尔力怯,于是俺在着心中便是留了个心眼,故意给汝留个机会来使诈,汝果然上当”。 “啊,你,你,你究近是何人”。再看那金人将官,待得听得飞天解释为何之后,立时便是面色痛苦的啊的大叫一声,随即便有些惊恐的向着飞天再问。 “也罢,临了了也让汝做个明白鬼,也好叫汝是死在何人手中,汝且听好了,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爷唤做燕飞天,汝这便去吧”。眼见得那金将再问自己,飞天蓦的胸中闪过一丝豪气,随即便是哈哈一笑,一边说着一边便是将那大枪猛的一抽,随即便是一个横扫将那金将打翻在地,无巧不巧,那金将跌落在地之后,正好便是摔落到了那副将面前,而那副将此时已是出气多近气少,但见得这二人对望了一眼,接着俱是惨然一笑,双双毙命。 “呔,汝等这些金兵,汝等主将已是被吾杀了,汝等还要抵抗么,还不乖乖束手就擒”。眼见得金人的两个将官已是被着自家诛杀,飞天便是一下已恶补耽搁,随即便是冲着那正与着二李等人苦头的众金兵喊到。 这一声甚是管用,那众金兵闻听这话之后俱是将眼看向了此间,只片刻便是看到了已是倒地身亡的两个将军,眼见得此,众金兵便都是发了一声喊,四下里逃散开来,而那围着义军的大队金兵,眼瞅着主帅这边起了纷争,正待抽身来就救,忽得竟是闻得主帅已亡,大惊之下,顿是便是群龙无首,士气大泄,眼瞅着情势有变,飞天等人便都是催马趁胜掩杀。 第二百七十章 延宗终脱险 “哈哈哈,柴兄弟,俺们来救你啦”。 战阵之中,正与敌军拼命死战的红袍将军,此际已是满脸血污,发髻散乱,伤痕累累,眼瞅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战死身边,而那敌军又是越杀越多,心中早已凉透了半截,恍惚之中已是将手按在了腰间剑柄之下,只消待会金人再围逼近前,自己便一剑摸了脖子,省得被着这些金贼给俘虏了去吃了羞辱辱没了祖宗。便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得眼前竟是出现了神奇的一幕,那却才围着自己的金兵竟是潮水般的退去,紧接着一道洪亮的声音便是远远此传了过来。 再看红袍将军,定定的坐在马上,只是张大了嘴直愣愣的瞅着眼前的一幕,好似还未敢相信是真一般,待得片刻之后,见得金人闪开之处,一票人马冲到了自己近前,眼见得来人,这红袍将军竟是蓦的眼圈一红,只差是落下泪来,原来当他看清了当先马上来人之后,这才知道,自己这条命多半是捡了回来了。 “哥哥,小弟在此,速来救我”。待得回过神来,这红袍将军便是张大了手激动的向着来人挥舞了起来,而那奔来之人一见得此,顿是亦是激动的哈哈大笑起来,这红袍将军见到之人正是那扑天雕李应的儿子,飞刀郎君李庆是也,而那红袍将军则正是小旋风柴进的儿子柴延宗。 “哥哥,多谢哥哥救命之恩,若是方才汝等再晚得半步,小弟只差是抹了脖子了”。不多时,等那李庆等人纵马疾驰到身前,柴延宗便是迅疾打着马,几步便是奔到了这李庆跟前拜伏在地泣不成声的言道。 “兄弟,且莫说这话,快快请起,折杀兄长了,此地飞说话所在,俺们快快收拾队伍突围出去再说”。眼见得柴延宗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却是无有大碍,这李庆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将着揪住的心放心,亦是在得此时,这李庆便是想起了虽是方才斩了金人主帅,但是这金兵仍是人数众多,若要是等他们缓过神来,只怕仍是难以对付,想到此间,随即便是冲着那柴延宗言道,而那柴延宗闻得这话,自是无有不从,于是这众人汇合之后,便是一路往被冲杀了过去,只到冲出了好久之后,眼见得后面已无追兵,这一干人等才寻了一处地方暂且休整了起来。 且说这柴延宗,眼见得已是脱得危险,便是将眼四下里扫视了一圈,蓦的眼圈一红,便很是懊恼得锤了一下地,放声大哭起来,原来这柴延宗将眼四下里一看之后,便是见得自己带来得人马三停之中已去其二,且剩下的这些残兵败卒个个都是气喘吁吁,伤痕累累,眼见得这些好不容才聚集起来的人马,这柴延宗便是心中一阵难过,懊悔不已。 “唉,兀那柴小哥,哭甚鼻子啊,大丈夫不可如此颓废,不就是打了败仗么,以后好生吸取教训,再向金贼给讨回来便是了”。便在这柴延宗大哭之时,冷不丁得耳边传来了一阵粗声粗气的嘟囔之声,闻得这话,那柴延宗便是一愣神,随即擦了擦眼泪上下打量起了面前来人,但见得此即站在面前的乃是一个长得甚是粗豪的大汉,而在着这大汉身后,李庆和着一个和着自家年龄相仿的俊朗汉子正一并站在。 “哥哥,这二位乃是何人”。待得将眼看了看这说话的黑大汉和那俊朗汉子,却是脑子里怎生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于是便是向着李庆拱了拱手言道。 “兄弟,俺来给你引荐引荐,站在你面前的这位,乃是当家大宋建王麾下的贴身将官,唤做李彪,而站在俺身边的这位,汝虽是未曾见过,却是应该听过他的名号,他便是俺们武松伯伯的高徒,燕青伯伯的儿子燕飞天是也,却才汝等得救,可得真的要好好谢谢这二位,若不是燕飞天兄弟的灵机果断,但凭俺们手中这些人怕是难以救得汝脱身啊”。 且说那李庆,听得这柴延宗询问之后,便是向着柴延宗介绍起了二人,而那柴延宗待得听说眼前的这二人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后,连忙便是跑到这二人身边,翻身便是拜倒在地口中称谢不已,再看那燕飞天和着李彪二人见得这柴延宗行此大礼,慌忙便是走到近前一把将他托起,口中直言折杀。 “柴兄弟,如今已是脱得危险,吾等且来闻汝,这是怎生回事,汝等好好的怎得会招惹到了金贼”。片刻之后,众人相见已毕,寒暄了几句之后,飞天便是朝着四下里瞅了瞅接着便是叹了口气问到,而那柴延宗一听得这话,立时便是面色一苦,楞了许久之后,这才长叹了一声,很是无力的将着遭遇之事向着这几人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却原来项天啸自那武松来营求援之后,便是即刻四下里派人去通知远近的各路交好的义军前来汇合欲要一同前往,这柴延宗便是被派到了一路,怎奈这柴延宗招到了义军之后,却是于路上遇到了金人阻碍,几番纠缠之下,不得已绕道而行,便因得此,错过了与那已是等不及先行开拔的项天啸本队,随后这柴延宗就领着这些人马星夜兼程的循着项天啸等人的踪迹尾随而来。 今日里,柴延宗等人引军到得这处所在之后,便是打听得自家已是离着这大军不远了,想到此际,这柴延宗不由得心中大喜急切的想要去与那项天啸本队汇合,随即这柴延宗便是向着已是疲惫不堪的众好汉动员了一番,硬是凭着一口气一路奔行到了这处地形狭隘之处,哪知道这才刚进得此地,便是四下里喊杀声大起,无数的金兵从着道路两旁向着己方掩杀过来,仓促之下,这柴延宗便是引着众军奋力死拼,怎奈一路之上已是体力耗费殆尽,本方队伍早是人困马乏,虽是人人奋勇,怎奈气力有限,人数又是大大少于金贼,渐渐的便是力敌不过,垮了下来,而那后来山穷水尽之时却是被着飞天等人给救了,这才侥幸逃得了一条性命。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破闻喜县 “众位哥哥,小弟有罪啊,俺好不容易将着这两千多好汉聚集起来,本待去汇合那大军一道去少华山襄助周老爷子,如今连那少华山的影子却还未曾见到,已经元气大伤,这叫小弟该如何向项将军和这些死难的弟兄交待啊,小弟真是愧对他们啊”。 土坡之上,那柴延宗听得飞天相问之后,便很是垂头丧气的将着情形详说了一番,说到最后想是心痛以极,竟是哇哇大哭了起来,而那飞天等人听得这柴延宗遭遇如此,亦是心痛不已,暗自里咬牙切齿,誓要向那金贼讨回公道。 “对了,哥哥,还有一件丧气之事要说与汝等知晓,俺那秦宗嗣哥哥被那金兵给俘获了去了,如今便是押在了那闻喜县大牢里,今日带队的便是那驻扎在闻喜的金军的将官,方才听得哥哥们说已是斩杀了那两个狗官,不若吾等休息得片刻,乘着敌人大乱便去夺下那闻喜县,救得秦哥哥,也好出得这一口鸟气”。 片刻之后,正在那众人咒骂着金贼之时,忽得那柴延宗猛的一拍脑袋,好似想到了甚似的,随即便是向着飞天等人讲诉了秦宗嗣被俘之事,一听得这话,那三人便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是皱起眉来。 “柴兄弟,不瞒汝说,吾等此番南来,一是为了迎接汝的后队,二来便是为了找到秦兄弟,如今汝已是寻到,怎晓得这秦兄弟竟已是被着金兵给俘获了去了,好不叫人憋屈,罢了,即是如此,事不宜迟,吾等好好商议一番,该如何拿下那闻喜县来”。 不多时,燕飞天听得那秦宗嗣竟是被俘,心中亦是生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怕那云裳多半已是一同被俘了,想到此间,这飞天立时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便是飞到那闻喜县救得他二人出来,怎奈后来一想到先前与金人交战情形,那金人主帅虽是被杀,可是人数尚是甚众,自家若是硬拼,定是不能得胜,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想到此间,这飞天便是凝神沉思了起来,而那一干众人,眼瞅着飞天沉思,便都是不说话定定得候在飞天身边,期待消息。 “罢了,便就这么干”。许久之后,正待那众人等得已是有些不耐烦之际,只见这飞天猛的便是一拍大腿,大声的喊了一声,随后这飞天便是将着一干人唤到了身边,这般那样的小声向着众人嘀咕了一阵,随即那众人面上都是露出了笑意,人人都是摩拳擦掌,尤其是那柴延宗此际更是激动,两眼放光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般,待得议定之后,飞天等人便是招呼众人吃饭休整,静待出征。 “梆,梆梆,梆,梆梆,夜半三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闻喜县内,此际已是夜半时分,城中家家户户早已是闭门熄灯,诺大的县城里面显得甚是沉寂,而在那西门的城墙之上,此际却是另外一副光景,但见得城头垛口之上,已是密布着手持着火把的金兵,不是还有一队队的金兵往来巡查,且这些金兵面上个个都是神情紧张,好似如临大敌一般,此刻,在着城头阁楼之内,灯火通明,一张方桌之前,正有着几名金廷文武官员端坐在桌子的四周。 “知县大人,奶奶的,今日里真个是气煞俺们了,先前俺们黑罕将军得着细作来报,说是那项天啸贼军之中有后队人马正往着此间行进,于是俺们将军便是与相公商议去剿灭了这些贼兵,这细作之言倒也不假,俺们进展的很是顺畅,眼瞅着就要将着这些贼兵歼灭了,冷不丁得竟是杀出了一支队伍,这队人马甚是狡诈,乘着俺们大队在前面厮杀之际,迅雷一般杀到了俺们将军主阵,俺们将军猝不及防,双双丧了命,因得此,俺们便是尽皆大乱,前功尽弃,想来真是懊恼,相公,俺料那贼人吃了羞辱,定不会这般就此罢休,今日起俺们须得好生提防,莫要让那项贼得了空子”。 长桌一角,但见得一名头上裹着绷带,满脸尘土的将官模样的人正气呼呼的向着桌边一名文官模样的人进言到。而那文官模样的人听得这话之后,便是连连点头称是,想是心中惊恐,这官儿的眼中已满是畏惧之色,桌下的腿已是不听使唤的轻轻打颤了起来,若非是坐在椅上,只怕早已是瘫软在地了,此人正是这金朝派在闻喜的父母官,官拜七品的县太爷丁大成。 原先这县太爷丁大成乃是大宋亳州城里的一名押司,此人胸中墨水不多,却是惯会见风使舵,好大喜功,原先在着大宋为官之时,便是名声不好,后来这金兵打到亳州之时,这厮眼瞅着大宋危矣,便是怂恿着知州一道献了城池纳降,这厮自投了金人之后,便是忘了祖宗,百般献媚新主,怎奈这金兵最是看不起这软骨头,因此这么多年来,这厮虽是百般折腾却是未曾升迁得半分,前两年这厮不知哪来的消息,探得了一处义军所在,便是一咬牙赌上一把,亲自做了向导引着金兵去打,也该着这厮运气,竟是一战成功,于是金人这才高看了他一眼,正好这山西闻喜县有缺,便是提拔了他到得这里来做了父母官。 再说这丁大成,自被着金人派到这里坐了父母官之后,便是更加的飞扬跋扈,鱼肉乡里,对着反金得义士更是追杀的紧,这厮为了更好的讨好主子。于是便是召集了一批市井泼皮,让着这些人四下里到处盯着可疑之人和打探义军消息,前日里这些泼皮便是立了一功,将着一名姓秦的汉子给捉了来,百般拷打之下,这姓秦的心想反正死路一条,便是招认了自己是项天啸的手上,而那金人再问之时,这厮打死便是不再开口,于是这丁大成便是觉得索然无味,将他重又押入大牢,只待捉得更多贼盗一起,送去那兀术王爷那里请赏。 便在着将着秦宗嗣捉住不久,这些泼皮又是探得了一条重要消息,说是有着大队义军正往着这里得一处地方行进,而亦在得此,黑罕将军率领得一支五千人的军队亦是开拔到此处,这知县一见得黑罕,脑子一转,立时便是萌生了一个念头。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破闻喜县{二} 且说那闻喜县的县令丁大成刚刚得报一队义军正要在着县内经过,亦是在得此刻,黑罕将军率领的大军亦是开拔到此地,眼见得此,这知县便是心中大喜,恶念顿生。 原来这县令早已是知晓这黑罕将军乃是奉了兀术王爷之令,途经这里去往那陕西助剿少华山贼寇的,如今这义军打此经过,若是能请动这将军将着这些义军给剿灭了岂不是大功一件,想到此间,这县令便是令人备下酒席请那将军赴宴,宴席之中待得一阵溜须拍马之后,这厮便是趁机向着那将军言说了此事,那而将军本也是个狂妄喜功之人,如今听得有大股草寇在此经过,寻思着若是能灭了这些人,日后在那王爷面前也好挣个面子,于是这二人便是一拍即合,随即这县令便是命着泼皮引路去往那半道伏击义军。 自那黑罕将军出击之后,这丁大成便是愈想心中愈是偷乐不已,好似这功劳已是到手了一般,于是这厮便是命人在着城中最好的酒楼备好了宴席,只待那黑罕将军凯旋归来,哪知道坐等又等之后,竟是等来了黑罕将军身死,金军大败而归的消息,闻听得此噩耗,这县令立时便是吓得心里一咯噔,暗自里后悔不已叫苦不迭,心想着这乌纱帽多半是要没了,而自己这颗吃饭的家伙能不能保得住还得看自家的造化。 而正在着这厮胡思乱想之际,那黑罕手下得一名将官前来觐见,待得那将官进来之后,便是冲着他破口大骂,随即将着事态向着他分析了一番,这县令立时更是慌了手脚,于是对着这将官好言安抚,又是使着银子又是使着美女,这才安抚住了这将军,随即便是将着一城的守卫之事尽皆交给了这将军,于是众人便是紧绷着心一直熬到了这深夜之中。 “大老爷,大老爷,快快来看啊,城外好似有动静”。便正在这阁楼里的一众官员心惊胆战之际,门外忽得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阵鬼嚎似的尖利喊声便是传到了众人耳中。 “入你老娘的,慌你娘的鸟蛋,有甚话不能好好说,这般一惊一乍的,俺说丁知县,汝手底下用得都是甚鸟样的人,怎得这般腌臜,真是丢尽了俺大金朝廷的脸面”。且说那黑罕手下的将官,正自心情郁郁烦躁不已之际,忽得听得这阵令人无比难受的声音,立时便是忍无可忍暴怒得站起身来,蹬蹬瞪只几步便是行到了门口,一脚便是踢翻了那来报信之人,随即便是转过身向着那知县怒斥到。 再看那丁知县,乍一听到城外有动静,这心一下子便是提到了嗓子眼,而正在惊慌之际,又是见得这将官骂自己,眼见得此,这丁大成心中甚是大怒,怎奈想到如今这城池还有赖这厮守卫,于是便只得忍住气,佯装作未曾听到,陪着笑走到了这将军身边言道:“将军,下官管教不严,以后定当改正,先放过这厮,吾等先去那城头看看到底是甚情况如何”。 再看那金人将军,闻听得这县令如此一说,便是不再言语,愤愤的瞪了那县令一眼,便是和着这县令一道走到了城头上向着城外四下里观看了起来,只这一看,这城中的众人都是有些面面相觑,纷纷将眼看向了县令和着这将军二人。 原来此刻这城外的官道之上,正往着这里行来一只长长的队伍,粗略一看当有着七八百人之多,但见得火把映照之下,当先的几匹马上正有着几个蓬头垢面五花大绑的人,而在着这些人身边不时有着小卒对着他们厮打辱骂。 “呔,城下的来人,尔等且停下脚步,城上县太爷和着将军在此,尔等速速报上汝等的由来,以让县太爷定夺”。便在得此时,忽得只闻得一阵嗖嗖声响,随着几支羽箭落在了这支队伍之前,一阵破锣般的声音便是由着城下传了下来。 而那城下行进的队伍,在着这一声之后便是停下了脚步来,随即,便是见得这队伍里闪出一骑马来了,但见得这马上之人纵马往前行进了几步,随即便是在着马上冲着那城头之上一抱拳。 “县太爷,将军在上,小人陈大这里有礼了,来人啊,且将那几个贼首给俺拉到近前来给大老爷们观看”。但见那人向着城上大声呼喊了几句之后,随即便是向着身后一招手,紧接着便是见得后队之中,一阵忙乱,不多时,几个五花大绑的人便是被着几个喽啰给押着跪倒在了那唤作陈大的人的马前,而那城头之上的县太爷等人眼见得此,连忙便是唤过左右多拿了几个火把来,借着火把的亮光很是仔细的向着城下观看起了。 “哇呀呀呀,县太爷,这几个鸟人俺认得,果是那几个贼首,俺撤退之际,往着那几人脸上瞅过,错不了,哇呀呀。好啊,好啊,没想到啊,这几个鸟人也有得这般下场,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待得瞧得仔细了之后,那城上的将官忽得面色一喜,随即便是指着城下那几个跪着的人对着县太爷哈哈大笑起来,而那丁大成一听得这话,亦是惊喜不已,一颗已是提着一天的心这才落了地,随即便亦是嘿嘿的笑了起来。 兀那城下来人,汝等是何来头,且报与本将知晓,本将也好开城放汝等进来”。待得笑了一阵之后,那将官似是心头大悦,随即乐呵呵的向着城下问到。 “回大老爷的话,俺们原本便是这贼寇队伍里的人,先前被猪油蒙了心,与头领一倒和大金为敌,如今被大金击溃之后,吾等心灰意冷便想回家,怎奈这几个鸟人竟是不思悔改,竟要逼着俺们来打这闻喜县,俺们众人听得这话,私下里便是想着若是再打俺们还有得命么,于是俺们便私下假意答应,赚着这几个贼厮吃醉了酒,随即便是将着这些贼厮绑来,来进献给大人,小得们亦不求多大功劳,但求大人赦免俺们之过,放俺们回家便去,若是大人信得过俺们,俺们从此便跟在大人身后效力”。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将军,吾等这运势不差矣”。便在这城下的陈大还在絮叨得述说之际,那城上的丁大成却再也忍不住心中狂喜大声的向着那将军说笑起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大破闻喜县{三} “汝等好汉们暂且先在城外等候片刻,待本官与众幕僚商议一番再做决断”。 闻喜县城头之上,那已是心神不宁了一整天的青天大老爷丁大成,做梦也未曾想到好事竟是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待得一阵狂喜之后,这厮忽得眼珠一转,心中又是冒出一个念头来,随即这厮便是笑嘻嘻的冲着城外大声喊了几声,一转声便是满脸阴毒的看向了身旁的将官。 “将军,且借一步说话”。待得看了看那将军之后,这丁大成便是贼兮兮的附在了那将官耳边耳语了几句,听得这话,那将军颇似有些错愕的看了看这厮,随即便是点了点头,跟着他一道走到了城墙上一处僻静的角落里。 眼瞅着那将官跟着自己走到这里,丁大成便是四下里张了张,随即便是阴测测的笑了笑向着那将官问道:“将军,汝且怎生看待城下这些人”。 “相公,俺又不眼瞎,城下那被绑的果真便是几个贼首,这些人来投诚当是真的,相公却才之前不也是这么看得么,怎得,有甚不妥么”。 且说那将官原以为这县令拉着自己来还有甚要事,哪知是这事,于是这将官心中立时有些不快起来,随即便冷冷的回应起来。 眼见得这将官如此神情,那丁大成立时便是知晓这将官压根就未曾领会自己的意思,随即这丁大成便是干笑了几下,接着便是凑到了将官耳边些小声言道:“将军,先前黑罕将军领着大军前去伏击这些贼子,眼见得便是要得手了,不想功亏一篑败在了眼前的这些个贼子手中,如今该着歹人气数已尽,竟是自家内乱,绑了头领前来投诚,此事确是大好事,只是黑罕将军和着数百名将士的损失亦是甚大,尤是那黑罕将军跟随兀术王爷多年,若是王爷怪罪下来,吾等还是免不了受责罚,将军且觉得本官说得是也不是”。 待得听得这县太爷如此说道之后,这将官立时便是哑口无言,只是楞楞的瞅着这县太爷,许久便是唉的长叹了一声,垂下头去,原来这将官听完之后便是在着心中思忖起来了县太爷的话,此际虽是擒住了敌酋,可是自家也是损折很大,尤其是那主心骨的二位将军毙命,让着军中士气甚是低落,倘若日后王爷怪罪下来自己这些偏将们为何不救护主将,自己怕是难逃责罚,想到此,心中便是一阵后怕。 “那依着大老爷,却该如何是处置此事呢”。片刻之后,这将官眼见着这县太爷这般问,怕是心中已是有了甚对策,于是便是忍气吞声的陪着笑那着那县太爷小声问道。 眼见得这将军低头不再似先前那般傲慢,这丁大成便是在着心中暗暗骂了他几句,随即便是小声又道:“将军,吾等若是将着这几个贼厮押送军前,若是这几人被审问之下说漏了嘴,说是遭人伏击才致被擒拿,那王爷必定会问汝等因何去伏击,那样一来,本官和汝等怕都是要被责罚,不若这样,吾等一不做二休,且应了这些人的请求,假意将着这些人放进城来,然后吾等再寻个借口,让这些都缴了器械,再接着,哼哼,你我带着众兵一道将着这些贼子尽数给宰了“ 说到此间,这丁大成狠狠的将手做刀一顿,随即又是冷冷言道:“日后王爷问起,吾等便言黑罕将军刚入城,敌军便是大举攻城,而那黑罕将军不听吾等劝诫执意出城迎战,随后不慎被敌箭矢所伤才毙得命,汝在情况危机之时和本官一道领着众兵绕到了贼首身后,出其不意一举歼灭贼首,贼人群龙无首之后这才被吾等击溃,才有此大获全胜”。 这丁大成正自口沫横飞的描绘着心中图景之际,却是不曾瞅见身边的这位将军面上早已是一片鄙夷的神情,原来这将军听得这丁大成的一番话之后,便是在心中大骂这丁大成不是东西,明明是着黑罕将军被着这些贼子抄了后路害了性命,此际竟是变成他和着自家抄人后路,当真不知廉耻,可是又一细思,若是这般一说,那黑罕将军之死便是与几等无关,而是那黑罕将军自家鲁莽。那王爷多半便不会怪罪吾等,自己与那姓丁怕是还要被封赏一番,罢了,便依了这小人。 想到此间,这将官心里便是打定了主意。向着那丁大成小声言道,“丁大人,末将乃一介武夫,哪有丁大人想得周全,便依着丁大人,末将这便下去准备,汝且先开城放这些贼厮进来,好言麻痹,待时机一道,俺们便联手杀敌,给那黑罕将军等人报仇血恨”。而那丁大成听得这话,便是忍不住笑意,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兀那城下的好汉听着,本官和着众人商议之后,觉得汝等忠勇可嘉,本官甚是高兴,汝等且稍等,本官这就派人给汝等开城门,放汝等进城”。片刻之后,这丁大成又和着那将官低声密语了一阵,随即便是各自分头行事,那丁大成便是乐呵呵的跑到了垛口旁,向着城下哈哈大笑着言道,只是这厮说笑之际,眼神之中却是迅疾的闪过一丝阴狠。 再看那城下跪着的飞天等人,一听得城上县令这话,立时便是心中一阵大喜,随即这飞天便是朝着身边的陈大示意了一下,那陈大一见得飞天示意,便是依着事先的准备四下里小心的行动起来。 吱呀呀,不多时,随着那不远处的传来的一阵门轴转动之声,那闻喜县西城的城门便是四下大开起来,眼见得城门开了,那陈大立时便是精神为之一振奋,随即便是喝了一声,引着手下军马缓缓的押着飞天等人向着那城门行去。 堪堪入得城们,便见得一个穿着官袍的中年文士正领着一众兵丁迎面而来,待得见得这人,飞天便是暗暗向着李彪使了个眼色,那李彪一见之下,立时便是会意,随即便是昂起了头,狠狠的朝着那知县啐了一口,破口大骂起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破闻喜县{四} “我呸,入你娘的狗官,老爷要不是因为被着这些腌臜的叛徒给卖了,哪会落得这班境地来让尔羞辱,再盯着老爷看,小心老爷将汝的那玩意给割了下来,让尔去做太监”。 城墙之上,眼见得众贼兵依是依次缓缓入城,那县令丁大成便是一脸兴奋得领着众手下往着城下而来去,刚刚下得城来一眼便是城外的前队人马已是行到城里,眼见得此,这丁大成便是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起了马上捆绑着得飞天等人,正看得津津有味之际,不想一阵粗俗不堪的喝骂之声便是传入了自家耳中。 “你,你,你这天杀的黑厮,你骂甚,你骂甚,有种再给本官骂一个试试”。耳闻得这阵骂声,那丁大成立时便是被激怒得面红耳赤,顺着声音便是寻了过去,原来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着的黑大汉,眼见得是这黑汉子骂自己,那丁大成恨的牙根直痒痒,随即便是用手指着那黑大汉骂道,想是心中已是气急,竟是有些磕巴了起来。 “怎得,俺便就是骂你了,怎的,你咬我啊,老爷要是皱皱眉头,老爷这李字倒着写”。眼见得那县太爷已是被自家激怒,李彪心中暗自偷乐不已,于是便是忍住笑,又吐沫横飞的冲着那县太爷破口大骂起来,便只这一骂,那县太爷丁大成立时便是脑子一热,从身边一名随从手中抽出了刀来,气呼呼的举着就朝着李彪而来。 “尔这黑厮,死到临头了,还敢污蔑本官,好好好,本官也不等了,先剁了尔这狗头去喂狗”。只须臾之际,那县太爷丁大成已是行到了这李彪身前,盯着这李彪上下打量了几眼,接着便是指着这李彪大骂了几句,随即将眼一瞪将着手中的刀就是往那李彪的脖颈处砍去。 便在这刀就要落下得这电光石火的一瞬,忽得只见得那方才骂人的李彪竟是嘻嘻一笑,随即眨眼的功夫便很是利索的挣脱了捆着得绳索,一伸手便是将着那砍到一半的刀给生生的捏在了手中。 “嘻嘻,狗官,尔骂谁是黑厮,尔再骂一声来试试”。便在手捏住了那刀刃之后,李彪甚是得意的晃着脑袋向着面前的那县太爷揶揄着调侃起来。 “啊,你,你,你不是被绑着得么,你你,啊,狗贼,快关城门,吾等中了这些贼厮的计了,快关门,快关门”。却说那大怒着举刀要砍李彪的县太爷,蓦的竟是被面前的黑大汉给捏住了刀,只这一瞬,立时便是让这县太爷有些发懵了起来,楞了好一会之后,这县太爷才回过味来,随即便是苦着脸啊的一声,将着手中的刀把一松,转过身一边喊着一边便是要跑。 哪知这县太爷只刚跑得两三步,便是觉得脚下踏空,随即后劲处的衣领猛的一紧竟是被人生生给拎了起来,亦在得此时,身后又是传来一阵让他叫苦不迭的声音。“跑甚跑,还不给爷爷站住,若是再动,小心爷爷一把拧断了尔的脑袋”。一听得这话,那县太爷蓦的便是心中一慌神,随即闭上了嘴,乖乖得被拎在了半空中,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妈呀,这些贼厮是诈降啊,快些逃命吧,贼人进城啦”。再说那随着县太爷一同下城而来的亲随,眼见得县太爷被人骂成阉人气呼呼的拿刀要去砍那人之时,这些随从便都是捂着嘴在着一旁偷笑不已,哪知道还未笑得几声,场中竟然已是起来了这大的波澜,楞楞的瞅着看了好一会之后,这些随从这才反应过来,嗷的嚎了一嗓子,随即便是一边喊着一边没命似的朝着城内奔逃而去。 “弟兄们,快快进城杀鞑子,杀了这些狗贼,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啊,柴延宗汝速速引着些人马去抢占了城头,李庆汝速将弓箭手给准备好,李彪汝且带着这狗官跟吾去大牢救人”。眼见得城中敌军阵脚大乱,已是入得城来的燕飞天亦是急忙卸掉了身上的绳索,向着身后蜂拥而入的众好汉给招呼到,那一众好汉听得飞天吩咐俱各呐喊了一声各自分工了起来。 却说这飞天分工已毕,便是引着李彪等人飞快得沿着城中大街往前追赶,便只往前行得了百十来步,忽得见得前面拐角处响起了一阵呐喊声,紧张着一大群手持着火把的金人士卒挺着各式的刀枪迎面冲了过来,当先得一人举着一根狼牙棒,显得很是愤怒异常,而那被李彪捉在身后的县太爷一见得来人,立时便是大声的嚷嚷起来:“将军,快来救本官性命,吾等皆上了当了,这些贼厮乃是诈降”。当先那人正是先前下城去准备的金人将官。 原来这将官自和着县令商议之后,便是下城去往那军营里赶去,正待点好了人马如此这般得吩咐了一阵之时了,忽得远远的闻听得西城方向一阵大乱,喊杀声四起。闻得此时,这将官立时心中一凛,随即便是大概知晓了是甚事了,随即便是将着县令破口大骂了一番,接着引着兵马就是往着西城急速赶来,却才赶到这大街拐角地方,便是遇到了飞天等人,更是听得了那县令的呼救之声。 “我呸,汝这昏官,都是尔这鸟人出得甚馊主意,如今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吧,尔自求多福吧,贼人,竟敢欺骗你家将爷,纳命来吧”。且说那将官,听得县令呼救之后,再看得那县令一副怂包模样,立时便是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喝骂了那县令几声,提着狼牙棒便是招呼众金兵迎敌。 “哈哈,狗官,你看,连你自家人都看扁了你,你看你是怎么混的,罢了,先给老爷把嘴给闭上,若是再听得汝聒噪,爷爷手中的大刀可就不客气了”。待得听得对面的金人将官竟是连自家的县太爷也骂,那提着县太爷的李彪立时便心头大乐,冲着那县太爷恶狠狠的恐吓了几句,随手便是将那狗官往着一名军汉身边一扔,接着大喊一声挺着兵刃便是迎敌上前。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大破闻喜县{五} 李彪,低头”。闻喜县大街之上,飞天和着李彪等人引着众好汉与那金将领着的众金兵很快便是在着大街之上战成了一团,一时间,双方拥在一处,俱是抵死拼命,竟是杀了个难分难解,正在这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忽得那正与金将恶斗的李彪耳中传来了一阵大喊,闻听得这话,那李彪也不回头观看,迅疾的便是低下了头。 而正在此刻,与那李彪斗得正酣的金将,忽得见得眼见的那黑汉子竟是猛的一低头,正自有些错愕纳闷之际,只见得眼前一道寒光闪过,接着咽喉之处猛的就是一阵剧痛,随即这金将便是眼前一黑手头一松,咣当一声将狼牙棒扔在地上,手捂着咽喉呜咽着在着地上打起了滚落,只挣扎得一刻,这金将就是剧烈颤抖几下,头一歪就此殒命。 眼见得面前的硬茬殒命,那李彪心里就是一阵大乐,随即便是瞅了个空子转身看去,只一转身便是见得不远处的一处屋脊之上,李庆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眼看着李彪看向自己,那李庆便是哈哈一阵大笑:“黑厮,小爷今儿个救了你一条狗命,你得请老子喝酒”。听得这话,那李彪亦是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点头应着一边挺着兵刃向着面前的众金兵掩杀过去。 那一众金兵,本来就是仓促应战,虽是人多,但是因为道路宽窄受限,并不知道城外来了多少贼兵,此际又是见得主将殒命,更是心中慌神,再加上这李彪等人因是金将殒命,立时便是士气大振,砍杀起来格外的卖力凶悍,几番争斗之下,那些金兵已是渐渐招架不住,眼神之中已多有了畏惧之色。 “弟兄们,杀啊,项将军已是领着大军到了,吾等须得卖力冲杀,莫要放过眼前这些金狗”正在这金兵已露败相之际,忽得一阵朗声大喝从着金兵耳边飘过,而在听得这话之后,还在顽抗得众金兵立时便是士气一泄,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先是后面的金兵大喊了一声,丢下了前面的同伴没命似的往着后面大步退去,而正在前面苦斗的众军汉,眼见得后面的弟兄跑了,立时也都是慌了神,随即也是发了声喊夺路就跑,争相夺命之际,谁也再顾不得谁,一时间挤压踩踏,惨嚎连连。 喔喔喔,当天色隐隐现出鱼肚之白时,雄鸡亦是报起了晓来,亦是在得此刻,城中的喊杀之声已是渐渐平息,城中的大局就此落地,直到此刻为止,飞天等人以不足八百人的兵马,竟是奇迹一般将着城中四千向上的金兵给砍杀了足足一千有余,其余的众金兵在着惊吓之中俱是逃出了城外,此刻城中再也找不到一个金兵的身影,而经此一战之后,飞天等人的义军连受伤的在内亦只折损了七十来人。 “狗官,这便是你的甚鸟县衙大堂么,汝且快快带俺们去到大牢里,俺们一个姓秦的弟兄是不是被汝这鸟人给捉了关在那里,是也不是”。县衙门口,待得赶走了最后一个金人出城之后,那飞天和李彪等人便是即刻赶到此间,李彪一到那里,便是拎着那早已等候绑在此的丁大成的衣领大声的喝问道,而在这一问之下,那丁大成便好似鸡啄米似的连连点着头,只差是哭出来一般讨命求饶,眼见得这狗官如此丢人现眼,那李彪心中便是一阵的鄙视,随即便是狠狠的便是踢了这狗官一脚,让他带路去到大牢那里。 “秦兄弟,秦宗嗣,秦宗嗣,汝在哪里,俺们来救你啦”。不多时,飞天等人在着狗官的引领之下便是一口气寻到了县衙大牢,待得大牢打开之后,飞天便是急着冲了进去,一边四下里寻找着一边大声的呼喊起来。便只这一声喊,立时便是激起了那大牢里叮当咣啷一阵响动,随即一阵乱哄哄的哭救之声便是传到了飞天耳中,却原来是一众关押在此牢犯眼见得有人来救,忙是大声的求救起来。闻得此声,飞天便是皱了皱眉头,随即招呼众手下打开牢门去放那众牢犯出来。 “狗官,汝将俺们那秦兄弟关到什么地方去了”。眼见得面前一副乱糟糟的景象,那李彪便是心头一阵烦躁,随即便是将那县太爷给拎到了面前,那县太爷到得此时早已是吓破了胆,对着李彪等人的话自然是无有不从,因此一听得这话,忙是屁颠屁颠的头前带路将着李彪等人引到了一处石室门前,待得到得此间,那县太爷忽得神色有些惊恐起来,只是胆怯的往着里面指了指,竟是再也不肯多走得半步,而那飞天等人眼见得此,也无暇再跟这狗官计较,随即便是冷哼了一声,一脚便是踹开了石室的大门。 “啊,兄弟,汝怎得被打成了这副模样,可苦了你了”。待得进得屋内,飞天一眼便是见到了那秦宗嗣,亦只这一眼,飞天便是心中骤然一痛,眼前一黑,腾腾的往后倒退了几步,只差是没晕倒在地。 却原来此间石室,乃是一处刑房,但见得这房中墙上林林种种的挂着好些刑具,此际靠着西边墙上正有着一柱木架,已是被打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的秦宗嗣正被绑在那木架之上,而那木架之前,正架着一处火炉,火炉之中正有着几根烧得通红的铁条置在那里,亦是在得此时,一股焦糊和血腥的味道传到了飞天等人的鼻中,循着这味道,飞天等人这才觉察到原来这秦宗嗣刚刚受过了此刑罚,眼见得此,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涌出热泪,大怒不已。 只见这飞天怒气冲冲的走到了石室之外,一把就是将着这丁大成给扔了进来,随即就是咣咣的朝着他的肚腹猛踢了几脚,几脚过后,这丁大成已是痛得满地打滚,惨嚎不断。 “呸,汝个畜生不如的狗官,竟将吾的兄弟给折磨成这副模样,看吾不揍死你这个狗贼”。正自气愤不已的燕飞天,几脚下去听得那丁大成惨嚎不已,心中更是怒不可遏,随即便又是上去补了几脚,大声喝骂了起来,于是这石室之中又是想起了一阵杀猪也似的惨嚎。 第二百七十六章 愤怒的百姓 “狗贼,汝为何将俺兄弟打成这样,还不从实招来,若有得半点隐秘,小心爷爷也将着铁条在你这细皮嫩肉上来回捅上几下”。 闻喜县县衙大牢之中,待得见得秦宗嗣被这狗官给折磨的不成人形,即便是第一次见这秦宗嗣的李彪亦是气的浑身发颤,但见得他等着飞天踢完之后,亦是跟上前去,照着这厮的屁股便是狠狠的来了一脚,随即便是一把拎起了犹在惨嚎不断的丁大成恶狠狠的问到。 闻听得李彪竟是要拿那烧红的铁条子来捅自己,那丁大成直吓得魂飞魄散,只是跪在地上磕头捣蒜一般求饶不已,随即这厮便是将着捉到秦宗嗣的始末给说了出来。 却原来自那日与飞天分别之后,这秦宗嗣便是沿路一直打听云裳的行踪,便只这四下里一打听,总算打听到了云裳的下落,却原来有人看见云裳沿着官道去往那闻喜县城去了,一听得那云裳竟是跑到了县城里,这秦宗嗣心中不由得有些犹豫起来,思来想去,这秦宗嗣便是想起了先前在那蒲州之时若非自己鲁莽,便不会出了这档子事,于是他便是一咬牙小心翼翼的进了那闻喜县城。 进得城后,这秦宗嗣便是借着吃饭打尖向那酒保伙计等打听云裳的下落,饶是那秦宗嗣小心谨慎,亦是不小心被那丁大成指派的泼皮密探给发现了,原来这丁大成将着这些泼皮给召集起来之后,便是让这些人每日里只干一件事,只在那人烟稠密的地方专盯那些行踪可疑之人,于是这秦宗嗣便是被着一个泼皮给发现了,随即便是报了官,那丁大成闻得竟有鱼落网,随即便是带着衙役捕快等去合围秦宗嗣,待得秦宗嗣发觉危险时却已是晚了,一番打斗之下,秦宗嗣便是被着这丁大成给捉进了县衙。 待得将秦宗嗣捉入县衙之后,这丁大成便是将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眼见得这秦宗嗣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于是便更是认定这秦宗嗣是条大鱼,心中打定这心思之后,连夜就将他押入了大牢严刑逼供,哪知也未打得几下,这秦宗嗣便是招了是项天啸手上之事,只是再要问起这厮只是死硬不开口,再不多说一句。 眼见得此,这丁大成很是恼怒随即便是又指使手上下狠手毒打,直到将着这秦宗嗣打得晕死过去也未再得一件有用之事,倍感沮丧之下,这丁大成便是命人重又将他押回了大牢,昨日里自己满心欢喜得等待黑罕凯旋归来,哪知道竟是等来了黑罕已是身亡的消息,眼见得此,这丁大成不由得心中对那项天啸等人更是畏惧不已,恼怒之下,便是又命着手下差人将那刚缓过气来的秦宗嗣提出来再审问。 待得照着前面的一番大刑轮流来了一遍之后,那秦宗嗣依旧是咬紧牙关只是不开口,眼见得此,这丁大成不由得便是气得暴跳如雷,正在这厮无计可施之时,身边一个收买来的泼皮无赖便是给他说了用烧红的铁条来烙的这么一个阴毒法门,待得听那泼皮将着这法门仔细详说了一遍之后,这丁大成立时便是心中大喜,随即便是命着众泼皮下去做备好相应刑具,等到晚上之时,那泼皮便是前来告之刑具已成,丁大成听得这话便是兴匆匆的赶回县衙,认定了这秦宗嗣在此刑罚之下肯定熬不过要向自己讨饶招认。 哪知道这丁大成给秦宗嗣用了这大刑之后,秦宗嗣只是痛的撕心裂肺,却是将嘴唇都咬破了也还是未曾开口,眼见得此,这丁大成心中恼火异常,恰在此时,那败退回来的将官说是在城头有事商议,丁大成这才赶往了城头,然这厮端得是歹毒无比,自己虽是走了,可是他又交待了几个泼皮无赖,每隔一个时辰便用这烙铁烙上这秦宗嗣一次,直到这秦宗嗣开口为止。 却才晚间飞天等人领着人马杀进了这闻喜县后,那几个正在给秦宗嗣用刑的泼皮闻听得远远的街上有喧哗吵闹声音,于是便是派了一个人上街打探,这一打探之下可不得了,原来是闻喜县已是被着贼人攻破,这个泼皮闻得这消息立时都惶恐无比,心想着自己干得这些龌龊之事,那些义军定是饶不了自己,于是想到此际便也顾不上再拷打秦宗嗣,一溜烟得便是溜到街上更那败退的金兵一起撤出了城去。 再说那飞天等人,逼着那丁大成将着捉住秦宗嗣之后的始末详细说出之后,人人都听得热泪盈眶,只差是气炸了肺似的,尤是那李彪当即便是要一刀剁了这丁大成的狗头来给秦宗嗣报仇,正当那李彪抽出刀来要砍这丁大成之际,忽得一道细弱蚊吟的说话之声传到了自家耳中。 “飞天兄弟,汝等且暂且留那狗贼的一条性命,俺已打听得了云裳的下落,便只落在了这厮的身上”。循着这声,飞天等众人立时一愣,那李彪亦是硬生生的将着那要砍下的刀给悬停在了半空之中,随即,待得回过身来,飞天等人立时便是涌到了那秦宗嗣身前,原来方才说话的那人便正是秦宗嗣。 原来这秦宗嗣受了这一干泼皮的大刑之后,已是被打得奄奄一息,气若游丝,正在着心中想着怕是要交待在此处之际,忽得眼前一道亮光闪过,接着吱呀门响之后,便是隐约见得有许多人涌进了这坐刑房之中,只是此时的秦宗嗣已是被打得有些恍惚,眼睛视物已是一片模糊,便是想讲话亦发不出一声响动,眼见得自己这般模样,秦宗嗣心中便是焦急如焚。 又过得片刻之后,这秦宗嗣隐约听到竟是飞天等人来了,精神立时便是为之一振,只这一来眼睛和耳朵便见神奇的好使了多了,片刻之后,待得见得眼前之人果真便是燕飞天,这秦宗嗣立时便就要招呼他过来,哪知还未得开口,便是见得一个黑大汉拿刀要砍那县令,眼见得此,这秦宗嗣忽得想起了云裳的线索,于是便是急忙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向着飞天呼喊起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意外的相逢 闻喜县大牢刑房之内,闻听得这畜生一般的县令丁大成竟是如此折磨自家弟兄,飞天等一干人等立时便是气不过要宰了这厮替秦宗嗣报仇,哪知刚要下刀,竟是听得秦宗嗣喊刀下留人,听得这声,飞天立时便是心中一喜,随即便是快步行到了那秦宗嗣身边。 “秦兄弟,汝受苦了,见得兄弟这般样子,吾这心里难受得紧啊”。待得到了这秦宗嗣身前,眼瞅着已是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秦宗嗣,饶是只有一面之缘,且还有过过节,飞天亦是忍不住一边给那秦宗嗣松绑一边哽咽着言道。 而那秦宗嗣眼见得飞天这般神情,虽是身上苦痛无比,心中却是欣慰不已,但见得他许是方才说话用力过猛,随即便是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待得呕了几口淤血之后,已是面色煞白的秦宗嗣这才稍稍缓了缓心神,随即便是见他勉力朝着飞天笑了笑,很是吃力的小声说道:“燕兄弟,眼见得兄弟这般真情待俺,俺便是死了也是含笑九泉,不枉了此生,汝且听好了,俺一路打听,终是不负所托,已是探得云裳是被着这贼厮的手下给捉了去了,汝等好好问这厮一番,看看他将云裳姑娘给藏到何,何处去了”。 话音方落,这秦宗嗣忽得急促的喘了几下,便是眼睛一闭,又昏死了过去,眼见秦宗嗣如此,飞天心中立时便是焦急如焚,而那一旁听着秦宗嗣说话的李彪忙是一把赶上前来,将着怀中的一个黄色瓷瓶给摸了出来,眼神之中犹豫了片刻,随即便一咬牙,将着瓶塞拔掉,从那里面摸出一枚药丸,迅捷的掰开了秦宗嗣的嘴给他硬塞了进去。 “兄弟,这枚丹药乃是王爷放在俺这里要俺保管得,只有这两枚,俺今个做主给这秦兄弟用上一枚,这丸药乃是神医安道全所制,有提气续命之功效,但愿这药丸能保得这兄弟的性命,飞天,且将这兄弟交给俺,你去那里拷问那狗官,看看他将云裳姑娘给弄到甚地方去了”。 待得将着药丸塞进了秦宗嗣口中之后,那李彪便很是小心的从飞天手中将他给搂到了自家怀中,接着便是指着那正瑟瑟发抖的丁大成愤愤的言道。 再看那正自陷入苦痛之中的燕飞天,闻听得李彪之言,这才想起了方才秦宗嗣所说的云裳之事,于是他便很是感激的看了这李彪一眼,随便便亦是配合着李彪很是小心细致得将他安顿下来,随即这飞天便是面色一沉,气呼呼的走到了这丁大成身前。 “我招,我招,我甚都招,方才这位好汉爷的话额吾都是听见了,都怪吾的那些腌臜手下,平素里总是干着这些龌龊的勾当,吾劝说过。。。哎呦”。还未等得飞天开口,那丁大成已是趴倒在地口中嘟囔起来,却才说了几句,便觉得脑门一阵生疼,接着便是仰面而倒,同时鼻腔之中亦在此时有一股热烘烘的东西流了出来。 “狗贼,谁听你聒噪,你只说那姑娘现在何处,若再说些没用的屁话,小心小爷立刻剁了你的狗头”。原来这飞天见得这丁大成到得此时还在给自己开脱,心中立时便是一阵恶心鄙视,随即再也忍将不住,抬起一脚照着这厮的脑门就是一下。 而那丁大成被踢翻在地,倒也学得乖了,果真便是不再多说一句废话,连忙便是爬起身来,向着这飞天做了个请得手势,眼前得此,飞天便是狠狠得瞪了这狗贼一眼,让他头前带路,不多时,飞天等人便是被这丁大成给带到了这县衙后堂里的一处偏僻的小屋前。 “汝等这些腌臜小人莫要靠得本姑娘近前,若是再靠近得半分,吾便死给你们看”。还未近到那小屋,便是有着一阵喝骂的声音传到了飞天的耳中,只听得几句,飞天便是激动的眼圈一红,好悬没掉下眼泪来。却原来这屋内说话之人正是飞天已寻访了多时的耶律云裳。 “云裳,云裳,是我,我来救你了”,待得听得屋中之人便是耶律云裳之后,飞天便是一把拉开正又要对着自己说话的丁大成,随即一脚便是踢开了房门,径直就是冲了进去。 待得进到屋中,飞天一眼便是看见那屋角床头那里,已是憔悴消瘦了许多的耶律云裳,手里正执着一把匕首,冷冷的瞪着面前的两个奴仆模样的样得人正咬牙切齿的喝骂着。亦是正在此时,耶律云裳也是一眼便是见到了自己心中朝思暮想了许久的燕飞天,一见得是飞天进来,耶律云裳便是再也忍将不住,蓦的眼圈一红,随即便是一路小跑的扑到了飞天跟前。 “啪”。却在着飞天见到云裳奔到身前,待要将她抱住之际,忽得左脸上便是传来了一阵热辣辣的疼痛,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具温软的娇躯已是扑倒了他的怀中,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之声便是在他耳边想起,眼见得此,飞天便是忘却了方才那记耳光,只是紧紧得将着云裳给拥在了怀中。 “飞天,你怎得到现在才来,你可知道这些日子,吾有多害怕,有多担心你,其实吾自蒲州奔到此地之后,便已是心中后悔了,后悔不该任性如此,后来吾在饭馆吃饭之时,被着这些个腌臜贼厮给捉到了这里,还好这厮,就是他,许是他贪图吾的样貌,要逼着吾给他做小妾,所以才将吾给囚禁在此,每日里只是好吃好喝的伺候,差人来劝,却是并未曾冒犯羞辱于吾,狗贼,你也有今天,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吾只想一刀宰了你”。 片刻之后,扑在飞天怀中的云裳哭泣了一阵之后,便是稍稍缓了心神,随即便是哽咽着向着飞天将着自己的一番遭遇述说了一番,说到最后,这云裳也是发现了丁大成正站在门口,随即便是美目一瞪指着他大骂了起来,而那丁大成被着这云裳一骂,却是连头都不敢抬,只是瑟瑟发抖得站立一旁,闭口不言,眼见得这丁大成这番脓包模样,那云裳看在眼中更是觉得被他捉住乃是大大羞辱,于是便是挣脱了飞天,抄起了匕首向他冲了过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愤怒的百姓 “狗贼,汝个丧尽天良的腌臜泼才,看你这副德行,想来也不是甚干净好货,本姑娘这便宰了汝这畜生,替那受着汝欺压的百姓讨个公道”。 闻喜县官衙后堂之中,被飞天解救出来的耶律云裳一眼便是看见了门外的丁大成,眼瞅着丁大成这番窝囊样,又是想起了在此间听得一个被他派来伺候自己的丫鬟说得这丁大成的种种恶行,立时便是忍不住心头怒火,便拔出刀来一刀便要结果了这厮的性命。 却在着云裳正要刺到这狗官之时,忽得便是被着飞天给阻拦住了,眼见得此,云裳心中便是一阵羞怒,随即便是冲着飞天嗔怪着言道:“飞天,汝为何拦阻于吾,难道这狗贼不该杀么”。 再看那燕飞天,闻听得云裳这话,忙是笑了笑,随即轻轻夺下了云裳手中的匕首,接着便是抚了抚她的头发温言道:“云裳,汝杀他是应该,只是若只在这里宰了这厮,却是便宜了他了,汝也知道这厮虽是身为一方的父母官,却是未曾有得一刻替着百姓着想,只想着欺压百姓,不若这样,如今吾等义军已是占领了这闻喜县,不若今日午时吾等将着这全城得人召集起来,当真众人的面砍了这厮的脑袋,也叫世人知道吾义军的好处”。 “噗通”,便在着飞天刚刚讲到此处之时,忽得只闻得一阵噗通的声响从着门外传来,飞天等人循声一看,却原来是这丁大成听得自家终究难逃一死之后便是腿脚一软,摔倒在地,只是呆呆的摊在地上连讨饶二字都说不出口来。 眼见得这狗官惧怕成如此模样,云裳看在眼中甚是觉得解气,于是便对着飞天展颜一笑,轻声言道:“飞天,还是汝想得周到,便依得你就是了”。听得云裳同意,飞天亦是松了口气,随即便是命着左右将着这厮给拖了下去。 “咣咣咣,诸位老少乡亲,若无他事,即刻且请到县衙门口来,吾义军有要事要说与众位知晓”。中午时分,烈日当空,一夜惊魂之后的闻喜百姓眼见得城中已是变了天,便皆是躲在家中闭门不出,就在这众人惶恐不安之际,忽得大街之上传来了一阵锣鸣之声,然这一众百姓听得这声之后,却是无人敢开门出来,只是将着门窗开了一道小缝四下里张望起来。 但见得此时的大街之上,正有着一队头扎着红巾的汉子排着齐整的队形行进在大街之上,而那队伍中间正有着一辆马拉囚车,此刻那囚车用木枷枷着得赫然便是这闻喜县的县太爷丁大成,眼瞅着这县太爷竟是沦落到这副光景,那沿街之上已是被他欺压的久的百姓人人面上都是露出了欣喜之色,然这一干人,心中欣喜却又是不知晓这些红巾军汉的底细,因此竟是无有一人敢站出来。 再看那队伍后面的马队之中,以飞天为首的一干义军首领正骑着马压阵,眼见得自家替着这一城的百姓除了害,这大街上竟依然是空空荡荡,杳无人烟,眼见得这情形,众首领皆是有些纳闷了起来,不多时之后,但见着飞天蓦的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甚,随即这飞天便是笑了笑,朝着街上自顾自的一抱拳。 “众位乡邻,吾等乃是项天啸将军麾下的义军,如今打下了这闻喜县,吾等只杀那些贪官污吏,与汝等秋毫无犯,因此汝等大可放心,汝等应当都瞅见了吧,这囚车里的人是谁大伙应该都认识吧,这人便是替着金贼卖命的闻喜县令,吾等已经查明了这厮平素里专一欺压百姓,鱼肉乡里,于是吾等今日便要替天行道,除了这祸患,却才吾等邀约众乡邻去县衙,便是让大伙亲眼去做个见证,汝等可愿往”。 飞天自顾自的朝着周遭言说了一阵之后,便是端坐在马上,盯着那仍旧是空无一人的大街耐心等候,便只一会之后,但闻得不远处响起了一声极细的吱呀门响,随即一个满眼含泪的老汉颤巍巍的便是出来在了飞天面前。 “好汉爷,汝等方才所言可是真,汝等真个要宰了这畜生么”。不多时,那老汉缓缓的近到了飞天等人身前,眉头皱了几皱好似犹豫了许久之后才一咬呀向着马上的飞天拱手言道。 再看那飞天,眼见得大街之上终是出来人了,心中立时便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是呵呵一笑,一下就是跳下马来,快步走到了那老丈面前,亦是笑着回了一礼道:“老人家,这有甚好担心的,今日押着这厮游街便是想告诉汝等这是事实,若是老人家待会无事,便请到衙门前去,看看这贼厮的下场”。 待得听得飞天这话,那老丈便是再也忍不住心中激动,扑通一声便是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女儿啊,你的仇今天终是可以得报了,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啦”。而那正自笑着和老汉说话的飞天,一见得这老丈竟是跪倒在自己面前,唬得他连忙便是一把扶起这老汉,口称折杀不已。 待那飞天将着老汉给托起了之后,那老丈便很是感激的向着飞天又拱了拱手,便是便是轻轻挣开飞天,气呼呼的走到了那囚车面前,盯着那已是毫无了脾气好似死狗一般的丁大成看了几眼,随即便是指着丁大成破口大骂起来,骂到心痛之时,更是捡起了地上的土块往那丁大成的面上就是扔去。 却原来这老汉的女儿,因是长得颇有些姿色,被着丁大成看上了,乘着黑夜将她给掳进了县衙,待得再看到女儿时,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这老汉心中知晓贼人便是这知县,自己又是斗他不过,只得每日里以泪洗面,如今竟是见得丁大成这般模样,如和不叫他激动。 片刻之后,待那老汉拿土块丢起了丁大成之后,大街之上便是响起了一阵密集的吱呀开门之声,随即一大群百姓便是神色激动的骂骂咧咧的冲着那丁大成就奔了过去,待得到了那里,便是将着鸡蛋,火柿,石块甚至还有狗屎一齐砸向了那丁大成,眼见得众百姓这般愤怒,飞天心中立时便是哭笑不得,若是再让百姓肆意打骂,怕是一会之后这丁大成就被砸死了,想到此,飞天便是连忙命着众军汉劝说起了百姓来,费了好一阵口舌之后,才暂时平息百姓的风暴。 第二百七十九章 飞天的想法 日当正午,此刻的闻喜县县衙大门广场之中,早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拥满了围观的百姓,但见得这些百姓个个都是神情激愤,人人都想奋力挤到前头去观看待会的行刑场景,而那来迟了只能站在人群身后的百姓,只得上树的上树,上屋的上屋,一时间县衙周围所有可攀高的地方已是爬满了围观的人众。 再看那县衙的广场正中地方,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行刑台正置在那里,而那刑台左侧不远的地方,身穿着一声囚服的丁大成正瘫倒在地上,傻愣愣的盯着那木台不发一言,此刻他的身边,正有着一名粗壮的黑大汉立在那里,但见得这黑汉子手中执着一柄鬼头刀,还不是得朝着那丁大成比划着,待得瞅见这丁大成的模样,忍不住竟是牙一龇,嘿嘿的笑出声,这黑大汉正是自告奋勇充作刽子手的李彪。 “诸位父老乡亲,午时已到,便请诸位做个见证,吾等义军今日替天行道,宰了这贪赃枉法的狗官替汝等百姓出气,秦兄弟,汝也看好了,今儿个吾等让这狗贼血债血偿”。又过了片刻,飞天等人抬头冲着天上瞅了瞅,眼见得时辰已到,于是这飞天便是冲着斜靠在椅上的秦宗嗣和那场下的众百姓一抱拳,朗声言道。 而那场下的一众乡邻眼见得狗官马上便要授首,立时都是欢呼雀跃起来,更不知是何人想出的主意,飞天刚刚言罢,那场下竟是想起了一阵热闹的锣鼓来,而那一众乡邻听得这声,更是兴奋不已,只这一出,瞬间就将着刑场弄成了好似赶集的庙会一般。 待得众人喧闹了一阵之后,忽得只见人丛之中缓缓的走出了一个身形,飞天等人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先前第一个从家中走出的老汉,只见那老汉走到了飞天等人身前,颤巍巍的从着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布包来,隐约之间已是可以辨出里面装得都是些黄白之物。 “好汉爷,老汉有个请求,待会将那狗官宰了之后,能否将这厮的狗头卖给额,额要带着这狗头到额女儿坟前献祭。请好汉允了小老儿”。不多时,那老汉一边将着那些金银往着飞天怀中递着一边便是哽咽着言道,闻听得这话,那场下的众百姓立时更是沸腾了起来,纷纷互相凑起了银钱,要买这狗贼的肉,而那躺倒在一边的丁大成闻听的众百姓要分了他的肉,立时便是惊恐的惨嚎了起来。 “丁大成,汝这个狗贼,汝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百姓们如此痛恨于你,可想而知平素里你都干了多少龌龊丧胆之事,今日尔死在吾等手里倒也是不冤了,尔还有何话可说”。眼见得这些百姓个个竟是争先使着银钱买这狗官的肉,飞天看在眼中顿时便是愤怒无比,随即便是走到了那丁大成身前,指着这丁大成怒骂不已。 而那丁大成听得飞天这话,更是叩头捣蒜的扑到自己脚边只是讨饶,眼见得此,飞天心中更是鄙夷,随即一脚踹翻了这厮,指着那一众百姓他大声呵斥到:“方才吾给了汝一个说话机会,便是想让汝给这些百姓谢罪以期让他们给你个痛快,不再多受活罪,哪知汝这厮死到临头还不知自己究近是得罪了谁,汝得罪的不是吾,而是他们,这些每日里被尔这厮残害的百姓”。 飞天的一席话,立时便是惊醒了这丁大成,虽然都是难免一死,当然还是一刀来得痛快些最好,想到此,这厮马上就是一转身,朝着众百姓跪下叩头谢罪。 “呸,汝这贼厮鸟,现在才晓得找着正主,晚啦,罢了,俺原本待一刀一刀的剐了你,怎奈俺们却干不出来这么丧德得事,下辈子,汝再投胎做人之时需要晓得要做好人,尔,这便上路吧”。眼见得这丁大成死到临头方才悔悟,那李彪便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原本想要好好折磨他一番,可是心中一思忖,若是这般当真有些禽兽了,想到此,这李彪便是打定了主意,大喊了一声,挥起大刀就是往着那丁大成的脖颈上看去,随着这一刀下去,那广场之上立时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喝彩声。 “燕兄弟,如今吾等已是拿下了这闻喜县城,宰了狗官,更想不到城中竟是有数百人加入了吾等义军,兄弟,此番真个是谢谢你了,若非得如此,吾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见项将军”。县衙内,待得处理完了那狗官之后,众人便是回到厅中落座,只刚坐下,柴延宗便走到了飞天身前,很是激动的拱手致谢。 “是啊,兄弟,今次吾等以少敌多拿下了这诺大县城,兄弟当属头功,吾等回去项将军营中,定要向将军给汝请功”。而那亦是刚刚落座的李庆闻听得柴延宗的话,随即附和哈哈笑到。 “诸位兄弟,且莫要如此,虽是获此大胜,可是吾这心里却是堵得慌,秦兄弟因吾受累,如今尚未脱险,吾怎能高兴得起来”。却说那飞天,闻听得这二人之言,却是并未有得半分兴奋之色,反倒是一脸愁容得盯着那兀自昏迷不清的秦宗嗣言道,而那柴李二人听得这话,面上立时都是罩上了一层阴云。 “兄弟,俺有个主意,不妨可以一试,汝等且看啊,秦兄弟伤重如此,说句难听得若非那枚丹药,恐命早已没了,既然这药如此灵验,不若吾等差人去寻那安先生,求他救这兄弟一命,以梁山旧故交情,想那安先生定是全力相救,若得他出手,定能治好”。便在这众人陷入沉寂之时,一旁的李彪忽得插话到。 “对极,莫要派人了,这事因吾所起,吾便带着他去寻安医生,只是这安医生是甚模样,吾却是不知道,李哥,汝有他的丸药,定是知晓他的样貌和住处吧”。这李彪话音刚落,一直因为内疚而片刻不离照顾秦宗嗣的云裳,忽得站起身来,很是诚恳的向着李彪问到。 而在这云裳问完之后,飞天的心中立时便是有了主意,他要亲自去金陵寻找安道全。 第二百八十章 江边胥浦渡 夕烽戍鼓。悲凉江岸淮浦。雾隐孤城,水荒沙聚。人共语。尽向来胜处。谩怀古。问柳津花渡。露桥夜月,吹箫人在何许。缭嫱望篽。粉黛成黄土。惟有江东注。都无虏。似旧时得否... 那日,闻喜县大堂之上,闻听的耶律云裳欲领着秦宗嗣往金陵去寻安道全之后,飞天心中只略作思忖便是有了计较,心想着后队柴延宗等人的后队已是寻到,且距离那项天啸本队和着蒲州俱已是不远,待得姜项二人大军汇合之后,以此二人谋略,去救周侗的把握便是更大了几分,自己去或不去已不重要,如今这这秦宗嗣受此磨难,自己亦是内疚不已,此番听得这话,飞天立时便是当即赞同,而那一干众人听得这话,亦是纷纷点头称是。 待得与众人说好之后,飞天和着云裳二人便是一刻也未敢耽搁,向那李彪打听的详细之后,立时便是套了辆马车动手就走,未曾想刚要动身,那李彪也是一合计,言说是不放心二人,索**陪同前往,眼见得这李彪如此仗义,飞天心中甚是感动,只是后来心中一想,这云裳和着李彪都是脾气急躁之人,路上若是有个较劲,自家怕是难以招架,想到此飞天便是好言劝了一番,这才打消了李彪的念头,诸事已毕,飞天和着云裳便是守在秦宗嗣迅疾出发。 一路之上,穿州过府,晓行夜宿,虽是颇为辛苦,却也还算得上平安顺畅,这一日,飞天和着云裳终是赶着马车来到了一条大江边的渡口,眼见得这渡口上的字样,飞天便是心头一喜,面上隐隐便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胥浦渡”。望着眼前这条隐藏在大片芦苇荡中的渡口,云裳先是好奇的盯着飞天瞅了瞅,接着又将着眼向着那栈道牌坊上的扫了一扫,只这一看,立时便是想起了李彪曾说过得话。 “飞天,吾等这是到了扬子江边了么,对面可就是那金陵城么”。片刻之后,这耶律云裳便歪着头,睁大着一双美眸很是期待得摇晃着飞天的胳膊求解到。 眼见得云裳这副忍人怜爱的神情,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暗暗的叹道:“云裳,若是汝一直便是如此这般,那该有多好”。随即,这念头便是在着飞天脑中一闪而过,接着便见这飞天乐呵呵的点了点道:“云裳,便是这般,此渡对面正是金陵,到得金陵,寻到安伯伯,那秦大哥就有救了”。 “是呢,是呢,飞天,这秦大哥说来都是受吾所累,若非吾任性如此,也不会有得此事,吾一定得寻到那安先生,好生央求他治好秦大哥,否则吾这辈子怕是不得安心,飞天,汝说吾等到了金陵能寻到安先生们”。听得飞天之言,云裳蓦的面色一黯,随即便很是小心的掀开了马车的门帘,眼中含泪甚是忧愁的盯着那正自沉睡的秦宗嗣幽幽的言道。 眼见得云裳显出了愁苦之色,飞天看在眼中,心中亦不是滋味,随即便是想了想,忽得呵呵一笑,指着那渡口向着云裳问道:“云裳,此间唤做胥浦渡,汝可知这胥浦渡的名字因何而来么?”。 果然,飞天这一问之下,云裳便是轻轻的一竖唇,示意飞天小声,随即便是轻轻放下门帘,托着腮盯着那渡口上的字样沉思了起来,过得许久,这云裳也未曾想到甚,只得眼巴巴的望向飞天。 眼见得云裳如此神情,飞天心中立时就是一乐轻轻笑了笑小声言道:“云裳,吾先念一首词给你听听”。接着,这飞天便的顿了顿,思索了一下,跳下马车,背着身向着那涛涛大江远眺了会,随即便是朗声颂到:“ 朝驱下越坂,夕饮当吴门。停车访古迹,霭霭林烟昏。青山海上来,势若游龙奔。星临斗牛卷,气与东南吞。九折排怒涛,壮哉天地艮。落日见海色,长风卷浮云。山椒戴遗祠,兴废今犹存。残香吊木客,倒树哀清猿。我来久沉抱,重此英烈魂。 嗟吁属镂锋,冥尔国士冤。峨峨姑苏台,榛棘晚露繁。深居麋鹿游,此事谁能论。因之毛发竖,落叶秋纷纷。” “云裳,这首词写的如何”待得念完之后,飞天便是回转了身,笑着问到。 “这词大气磅礴,端得是首好作,好似是缅怀一个人似的,只是这词跟这渡口又有甚关联?“听得飞天问话,云裳便是思索了一阵回复到。 ”哈哈,云裳,汝可知这词中所说那人是谁么“。飞天随即又是问到。 ”哎呀,飞天,汝就莫要卖关子了,吾虽是也识得些文字,这个可当真是不知晓,汝快快说来,莫要再逗吾了“,眼瞅着飞天有些卖弄起来,云裳立时便是有些不满眼了,随即狠狠的瞪了飞天一眼嘟囔了起来。 飞天见得此,便不再戏弄于她,随即呵呵笑道:“云裳,这首词乃是吾大宋一个王禹偁的忠臣所写,这首赞美缅怀的乃是春秋时的一代名臣伍子胥,说起来这伍子胥当真也是很了不得的人物,相传伍子胥的爹爹受楚国奸臣所害,以致父兄辈被杀,伍子胥逃出楚国,来到这江边,见一渔翁,请求渡船过河。渔翁边摆渡边歌唱,伍子胥十分感激,欲将身上的白金剑赠与渔翁以作报答,渔翁拒不接受。当问其姓名以作日后报答时,渔翁以不肯告知。伍子胥担心渔翁将其行踪泄露,渔翁见到伍子胥的神色,叹道:楚王正在悬赏前金捉你,我若贪财,只需报告你的行踪。之所以舍命救你,是敬重你的为人。期望你逃出虎口,日后为父兄报仇,成就大业。伍子胥万分感概,只好辞行,未走几步,忽闻江中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小船一翻。原来渔翁为使伍子胥放心投吴,守诺灭口,跳江自尽!后来伍子胥当年渡江的的地方,成为“胥浦“。 不多时,飞天便是将着这渡口得名的来历说与了云裳之后,这云裳听后甚是感动唏嘘不已,便在这二人小声私议之际,忽得一阵歌声从着芦苇丛中传来,听得这歌声那二人俱是将眼看向了那歌声传来方向。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为难的艄公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好一曲春江花月夜”。却说那扬子江边胥浦渡口,飞天和着云裳二人正于此地闲话之际,忽得一阵清亮的歌声自那大江之上传来,随着声音,一阵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亦是传了过来,闻听得这声,飞天便是嘱咐云裳待在马车上看好秦宗嗣,自家则是往那栈道之上大步而行,待得到得渡口之上,远远的便是见得一叶扁舟正往着此间行来,此际那船上正有一个身影似在卖力的摇着撸,方才那歌声便正是从他口中传来,而那飞天再听得一会之后,不由得大声向着那船家喝了一声彩。 “呦呵,小兄弟,汝也知道此歌啊,妙哉妙哉”。却说那船上之人,闻听得岸上有人大赞,亦是哈哈一笑,随即便是摇着船很是迅捷的朝着飞天这里行来。 “小兄弟,汝这是要乘船么”。不多时,那船上的艄公已是将船给摇到了码头前,但见得那艄公将船停稳,随即便是纵身一跃上了岸,但见得此人年约三十来岁,头上顶着一方布巾,身材虽不高壮,却也颇为敦实,想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惯了,身穿着一件夹袄却是无有袖子,将着一双古铜色的臂膀给露在了外面,此刻这船夫正龇着一口白牙笑嘻嘻的盯着飞天。 再看那飞天,在这艄公近前之后,便是上下仔细打量了来人一番,眼见得此人生的朴实,一望便似敦厚老实,于是便是放下心来连忙走到那艄公跟前,笑嘻嘻的一抱拳。“船家大哥,吾却是正要寻船渡江,正好大哥来到此间,还请劳烦大哥将吾等捎到对岸去”。 却说那艄公,在着飞天向着自己说话之际,亦是将着眼仔细的打量起了面前来人,眼见得面前这少年汉子生的是风度翩翩,器宇不凡,心中暗自里早已是赞叹不已,颇有好感,再见得这飞天对自己甚是礼貌,不由得更是亲近了几分。却正在笑着点头应允,忽得想起了今日老娘的嘱托,随即便是脸上露出了难色来。 而那一旁的燕飞天,眼见得这艄公神色忽变,飞天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起来,随即便是想了想,在着怀里摸索了一阵,将着一锭大银给递到了这艄公面前:“船家大哥,汝且就帮着吾这一回,吾等急着过江去有要事,耽搁不得,还请大哥行个方便,助吾一程”。言罢,便是向那艄公做了个揖。 哪知这艄公,眼见得飞天将着这黄白之物递到眼前,竟只是笑了笑将着那足有五两的大银给拿在手中颠颠,随即又是放回了飞天手中,接着便是带着些歉疚神情向着飞天言道:“兄弟,今日真个是有事在身,吾应允了老娘今日回去有事,怕是不能助你了,这样吧,小哥不若随吾回村,胡乱将就一夜,明日一早吾便送汝过江如何”。 眼见得艄公不肯再跑一趟,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有些急了,可偏偏又不敢着恼,于是便是耐住性子陪着笑与那艄公好生劝说,而那艄公听得飞天之言,亦是颇为为难,一时间这二人竟是有些僵在那里。 “飞天,这是怎生回事,难道今日过不得江了么”。正在这飞天和着艄公说话之际,云裳亦是跳了马车,快步行到了这二人身前,原来这云裳待在马车内守在秦宗嗣,原指望飞天去后片刻便能回来,哪知去得多时却还未曾回返,云裳心中立时便是有些急躁起来,随即便是轻轻跳出马车大步往那江北迎去,却才到得岸边便是见得飞天正在和那艄公苦苦劝说,眼见得此,云裳更是心下着急。 “姑娘,吾今儿个真个是有事,另者,如今这年月,民生凋敝,原本这里有几家摆渡,如今只剩的吾一家了,也不怕二位沮丧,吾今儿个不渡,那汝二位今日是过不了江,吾方才和这小哥说了,若是不嫌弃,便随吾回村胡乱休息一夜,待得明日一早,吾指定送二位过江,分文不取,汝二位看看怎样”。 正自与飞天言说的艄公,忽得又见得来了一个俊俏姑娘,再一听得她口中之言,立时便是知晓这二人定是一路人,随即这艄公便是想了想,来到了这云裳面前,陪着笑拱手言道。 “罢了,艄公大哥,吾跟汝说实话吧,吾等后面那马车里还有一个人,是吾等哥哥,受了重伤,如今靠得一口气撑着,多耽搁一天便是多得一分危险,吾等须早些过江寻着那郎中看病,大哥,救人一名,胜造七级浮屠,还望大哥行个方便,小女子给大哥跪下了”。 那云裳眼见这艄公死活不肯渡江,心中立时为之一急,情急之下,便是泪鼓鼓的翻身就要往下拜倒,而再看那艄公,待得听得这二人竟是要过江救人,心中已是有些犹豫了起来,却在这犹豫之际,忽得见得面前这姑娘已是倒身下拜,于是这艄公急忙便是伸手扶起,却在这手刚搭上云裳肩膀之时,忽又觉得有些不妥,随即便是红着脸收回了手,而站在一旁的燕飞天,眼见得这艄公面上有犹豫之色,忙也是将牙一咬,噗通一声也是单膝跪地,而飞天这一跪下,那艄公心中更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激动得飞天 “罢了,罢了,汝二人也莫要再多言了,这样吧,如今天色尚自,吾所居那村舍离此也不远,汝二位且和那朋友一道随吾回村见吾老娘,吾那老娘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心善之人,她老人家若是允了,吾自无二话。二位看怎样”。 胥浦渡口,待那船工从那云裳口中得知此二人急着过江竟是为了救人,那船工只忖得一会,心中便是有了计较,随即便是向着二人谏言。那二人听得这话,商议了一会,亦只得作罢,随即便是赶着马车随着那船工往家去了。 这船工所言果然不假,原来那村庄离得果然不远,便只在这渡口东首约摸里许的地方,只见得这村落临江而建,并不甚大,只二三十户人家,因是得天色尚早,村口处正聚集着十来个老少闲话着家常。 “丁大郎,今儿个是刮得哪阵风,回来的这般早,银子不赚啦,咦,汝身后这二位是何人,怎生会到吾等这乡下偏僻地方来”。却在这船夫引着飞天等赶着马车来到村口之际,一个闲坐在树下口中正嗑着瓜子胖妇就嬉笑着嚷嚷起来。 “哈哈,牛嫂,莫要拿吾开玩笑哦,今儿个与老娘讲好了的,便回来的早了些,这几个都是等船过河的客人,没奈何今儿有着实有事,只得将着这些客人先带回来了,汝牙尖嘴利的,小心惊吓到这些客人,以后传了出去说吾等村庄的不是”想是平素嬉闹惯了,见得那胖妇拿自己揶揄,船夫亦是立刻笑着回怼。 “哎呦呦呦,大伙快来看啊,这姑娘长的多俊啊,你看小嘴,你看那小腰,还有这后生,这长的,哎呦呦,我说丁大郎,汝那母亲生得亦甚是好看,可是汝却怎得生得如此如此。。嘻嘻”。却说那牛嫂听得丁大郎之言,平日里闻得这话定是要上前争吵一番的她,竟是出奇的未曾再理睬得丁大郎半分,只是愣愣的盯着飞天和云裳二人左看右看,羡艳不已。而那闻讯而来的众乡邻亦是盯着这二人指指戳戳,很是好奇,只把那马车上的飞天和云裳二人看得已是有些脸红起来。 眼见得众乡邻这般神情,那丁大郎便是有些哭笑不得起来,随即便是回头向着飞天云裳歉意的笑了笑,接着一边头前带路一边很是不好意思的言说到:“二位莫怪,吾等此处虽是渡口附近,却是鲜少有外客来此,因此得见得汝等才这般放肆,还望二位莫要贼怪”。 “大哥严重了,哪有大哥说得这般不堪,以吾看来,这些村民淳朴直爽,与这些人生活在一起定是十分的有趣,吾若得以后事了,亦寻一块汝这样的地方好生过日子”。听得丁大郎之言,飞天便是笑了笑,由衷的向着丁大郎回复到,只是他却不曾看见,说到最后之时,云裳忽的很是有些异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那眼神渐趋温柔。 而那丁大郎听得飞天如此说话,甚是显得高兴,随后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一分:“对极,对极,小兄弟,不瞒汝二位,吾和老娘原本亦不是本地人,后来逃难来得此地,因故耽搁在此地,后得众乡民一力照看维护,一来二去,索性吾母子二人便留在了此地与这些乡民相依为命,日子虽是过的清苦却也自在快活,比那在北方受着金人欺压可强太多矣”。 “哦,丁大哥也不是本地人啊,难怪吾听得汝口音与这本地人颇为不同,感情是这样的缘故,丁大哥,汝原先是北方哪里人士,吾二人亦是受着金人欺压这才转到此地的”。正自随着丁大郎赶路的飞天忽得听得这丁大郎竟不是本地人,随即便是想到了方才哪里觉得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此刻才知晓了,原来是这丁大郎说话的口音,虽是身处这南方地界,乡音却是未改。 此刻,再看那丁大郎,却才还是欢欢喜喜的,可当听得飞天向他问起家乡之际,忽得这脸色瞬时变得煞白,好似想到了甚惊恐之事一样,眼睛直直的向着那北地瞅着,很是神伤,而那飞天和云裳二人一见得这丁大郎这般模样,立时便是知晓戳到了这丁大郎的伤心之处,随即便是互相吐了吐舌头,只是闷着头随着丁大郎前行不在追问。 不多时这二人赶着马车便是和着丁大郎一道穿过村子街道,行到了一处小土坡之前,而那飞天自打第一眼看到这地方,心中没来由得便是生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激动之余,便是愣愣的站立不动直瞅着面前的景物发起了呆来。 却原来飞天等人面前的所在乃是一处小小的院落,虽是不甚大,却是显得甚是干净利落,但见得这所院落四周都是用着柴篱给围拢,篱笆里乃是几间茅屋,虽同别人家一样都是茅舍却一眼看上去精致不少,在那茅屋一角旮旯里正圈养着几头猪羊,紧靠着此处的柴房门口,一条半大的黄狗正蜷缩在门槛下,许是见得有生人来此,那黄狗立时便是一个机灵扬起了头,随即便是汪汪的叫唤了起来。 “飞天,汝这是怎得了,怎得忽的不开心了”。正陪在飞天身侧的耶律云裳忽得见得飞天神色有异,似是显得有些痛苦,于是这云裳看在眼中,心中立时顿生柔情,随即便轻轻的走到了飞天的身边,很是小心的温言相问。 “云裳,吾也不知道是怎得了,看到这些心里竟是有些难以自控,吾明明未曾来过此地,却怎得会是如此心境,也真个是奇了”。听得云裳温言,飞天这才回过神来,便是摇了摇头向着云裳回到。 “吾儿,听着外面有人说话,咱家今儿可是来了客人了,还不快快将客人让进屋来”。便在着飞天还在盯着眼前的屋舍出神的发着呆之际,忽得一道很是轻柔让人倍感舒服的声音从着屋舍之中传来,只这声过后,一阵莫名的激动便是从着燕飞天的胸中奔涌而出,瞬时间飞天的眼中已满是湿润,觉察到此飞天自己都觉得甚是惊讶,可是想了半天却是想不明白为何会如这样。 第二百八十三章 终是可成行 娘,依着娘吩咐,吾今儿个早早的收工回来了,只是恰好此刻来了两个客人要渡河,吾想到答应娘的事,便将他二人带来见娘了”。 且说那屋舍外,那丁大郎听得母亲言语之后,便一边很是恭顺的回答,一边轻轻捅了捅还在愣神的飞天向他连连使起了眼色。 “吾儿,娘腿脚不便,还不快快迎客人们进来吧,怎能让客人在门外待着,吾家里虽是清贫,却是不可失了礼数”。 便在这丁大成话音方落之际,屋内那道温和的声音又是传了过来,便在此声过后,燕飞天已是急着闪身进得屋内四下里张望了起来,但见得这间屋内陈设虽甚是简陋,可是摆放的甚是整理利落,让人身处其间很是舒爽。此刻,在着一张方桌旁边,正有着一道消瘦的身影端坐一旁,待得看到这道背影之后,飞天的眼睛便再也未挪过地方,只是愣愣的盯着这背影,眼神之中满是苦恼的神情。 “二位客人,这位便是吾的老娘了,二位汝不是有甚事要求吾老娘的么,便快些说吧”。便砸这燕飞天又发愣之际,那丁大郎又是捅了捅他。而那飞天在着丁大郎这番提醒之下立时便是回过神来,随即便是定了定心神,缓缓的走到了那丁母对面。待得见到这丁母样貌,飞天心中的激动瞬时便是去了不少。 但见得此刻端坐在面前的乃是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但见得这妇人样貌很是普通,衣着也很是简单,与那飞天心中期盼的那人相去甚远,想到此间,飞天便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妈妈安好,吾等小辈今日有一事相求,小子的一个朋友受伤甚重,吾等寻访了多时,才打听得这江对面有一名先生医术高超,于是吾等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此,便是为了快些找到那先生,今次到得江边恰好遇着令郎,怎奈他说有事在身,没奈何小子只得厚着脸皮来此,恳请老妈妈让大哥送吾等过江,小子这里有礼了”。 片刻之后,那随着飞天进的屋来的耶律云裳眼见得飞天又是发起了楞,心中立时便是有些狐疑又是有些着急,随即便是轻轻咳嗽了一声,而那飞天听着云裳动静,这才想起来要做甚事,随即便是向着那妇人恭敬的施了一礼温言道。 再看那端坐的妇人,原本面上是一副温和的笑容模样,在得听了飞天言语之后,竟是忽得微微一愣,好似在想着甚事,而那飞天和着云裳二人眼见得这妇人如此异状,心中不免亦是狐疑不已。 “哈哈,二位客人且莫要惊讶,到得此间了,吾也就不再瞒着汝二位了,敢问二位客官欲寻访的那位先生可是姓安么”。便在这飞天和着云裳二人疑惑之际,那丁大郎忽得便是诡秘一笑,随即走到了门外四下里张了张,见无闲杂人等,接着便是关上了门,瞅着那二人小声的呵呵笑道。 “啊,正是,正是,大哥,莫非汝亦识得安先生”。待得听得这丁大郎话里的意思似是识得这安道全,耶律云裳立时便很是激动的呼喊了起来,眼见得云裳这般激动,那丁大郎忙是哭笑不得的向着她竖了竖手指示意小声,眼见得此,云裳立时便是知晓自己有些失态,随即便是吐了吐舌头,只是这面上的笑容却是愈加的掩饰不住。 “哈哈,二位客官,想来吾今日与汝等相遇,怕是命中早已注定,旁人不识得安先生,吾却怎生不识得,那安先生悬壶济世,拯救一方,便是吾这村落里识得他的人亦不在少,尤其是吾,因是在这大江之上撑船,安先生只要渡江每回都是乘吾的船,一来而去,吾自是比那旁人更知晓得他些。” 那丁大郎眼见那同来的女子竟是激动得这样,立时便是知晓自己猜对了,言语之中立时便是有些得意了起来。 “大郎,既然这二位客官是要去寻那安先生寻医救人,这般紧要事情吾儿不可推脱,罢了,若无他事,吾儿且带他们去后厨,将那些准备好的素斋拿些出来与这二位客官享用,待得休整片刻,吾儿便辛苦一趟送他们过江去吧!” 而那正端坐的妇人,待得听得儿子之言,随即便是打断了那丁大郎的话头,而那丁大郎听得母亲之言,亦好似想到甚一般,随即便是打住了话头,很是尴尬的摸了摸头,接着便是邀约飞天二人出门,而那飞天云裳听得妇人虽是打断了丁大郎的话头却终是允了此事,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于是这二人亦不耽搁向着那妇人恭顺的施了一礼,随即便转身离去,只这一转身之时,那云裳抬头之间扫到了那妇人的面上,忍不住的竟是轻轻咦了一声,而那飞天眼见得云裳如此,忙是面色一沉将着云裳给拉拽了出去。 “丁大哥,吾想问你个事,你的娘亲怎的。。。”。待得行到屋外一见到丁大郎,那云裳立刻便是迎上去很是惊疑的问到。 “姑娘莫非是说吾老娘的眼睛么”。再看那丁大郎,却好似早已料到云裳所谓何事,所以等那云裳问起,那丁大郎便是苦笑了笑小声的言道。 “二位,吾的老娘早年间不是这样,后来因是遭了兵祸,大冬天的落入水中,虽是侥幸逃得了一条性命,只是这腿脚和着眼睛却是废了,后来吾带着老娘逃到此间,万幸遇见了安先生,于是安先生妙手回春,吾的老娘终是能站起了,虽是腿脚不甚利索,却总归比一直卧着的强,只是这眼睛却是无有两方去治,甚是遗憾”。 待得听得这番话后,这二人便是唏嘘不已,不多时,那丁大郎依着母亲之言便是取来了一些素斋,在着吃喝之际,飞天等人便是得知了原来今日丁大郎早归的缘故,原来今日乃是丁大郎母子逃难到此的日子,二人因是感念上苍恩德,于是定下每一年的今天都要去那天宁寺斋僧还愿,而在听得这话之后,飞天不由得便是看了看那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若有所思起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怎一个尴尬 江畔小村之中,飞天和着那艄公丁大郎一番攀谈之后,便是获悉这丁大郎母亲原来今日是要去寺庙里斋僧还愿,闻听得这话,飞天便是若有所思起来。 原来这飞天却才在江岸边看见那丁大郎的坐船之时,心中便是有了一番苦恼,原来丁大郎这舟船体量甚小,虽是可以渡人,却是怎生也渡不得这马车,后来随着这丁大郎回村之后,感念这母子二人仗义,这飞云便是想到,丁大郎既然不肯收钱,那么自己便将这马车赠与他母子,待得送自家过江之后,便可将着这车载着老母去寺庙,一路之上也好少吃些辛苦。 待得盯着马车一番思索之后,飞天心中便是有了计较,随即便是和端坐一旁的耶律云裳低声密议了一番,那云裳听得这话,心中亦是大为赞同,于是计议已定之后,飞天便是郑重的向着那丁大郎说出此事,而那丁大郎一听得飞天这话,连忙便是摆手推脱起来,眼见得他不肯,飞天和云裳二人只是一力相劝,好一阵之后这丁大郎急了,便是向着飞天二人说道,自己不贪恋这马车,既然不好带走,那便自家暂时替他保管着,待得飞天等人回程之时再行奉上,既然话已说到此,飞天二人便不再纠结,只是千恩万谢感谢不已。 再说那丁大郎,得了马车之后,便是脑中转了转,随即便是赶着马车行到了村中,寻着了那牛嫂夫妇,央求那夫妻二人帮忙走上一遭,待得到江边之后,便是将着这车给先行赶回,自家也好安心带着这飞天二人过江,而那牛嫂夫妇二人亦是热心之人,闻听这话便是二话不说当即便是随着飞天等人走了,一路无话,很快这一干人便是来到了江北,分别之后,众人依着先前商议各行其事。 “丁大郎,丁大郎”。许久之后,丁大郎送那二人过江之后,将那安道全可能所在地方指点了一番,便是和那三人依依惜别,待得驾船回来刚到得那村口之际,远远得便是见得牛嫂夫妇站在村口正急切的向着自己呼喊,而那牛嫂手上好似还在晃动着甚物件一样。眼见得此,这丁大郎便是加快步伐向着那二人走去。 “丁大郎,这两个客人也忒是心大,你看看,这包裹放在车里都忘记拿了,你看这刀,却才我儿牛宝贪玩,乘着吾两个不注意,将着这包裹给打开了,从里面取出了这把小剑玩耍,这剑也忒是锋利,我儿玩耍之时,一个不留神只轻轻的划了一下桌子,便将那桌脚给划去了一大块,好悬没将奴家的魂给唬了出来,丁大郎,汝给奴家说实话哦,这几人到底是做甚的,奴家和你牛哥寻思着莫要惹着祸啊”。 待得见到丁大郎近到身前,那牛嫂便是神色慌张的将着那包裹和那柄小剑给递到了他的面前,接着便是絮絮叨叨的嘟囔起来,而那丁大郎一见得这两件物事,倒也没有多大惊讶,只是无奈的摇头笑了笑,随即好言安抚了这牛嫂夫妻一番,接着便是将着那两件物事赶回家去。 “娘,这年轻人到底办事不牢靠,丢三落四的,诺,这急忙忙的竟是把包裹和着这柄小剑给落下来,方才吾听那牛嫂说啊,他家牛宝拿着这小剑只一划拉,便是将着桌子给削去了半拉,汝说那牛宝才多大的孩子,能有几分气力,看来此物当是一件宝贝哦”。 待得进到家门,那丁大郎便是嚷嚷着向着母亲说起了此事,说到那剑时,心中也是好奇无比,一边啧啧赞着一边便是将着那剑那到门口对着亮处把玩了起来。 “流光,哦,娘,原来这柄剑唤做流光”。待得仔细观看之后,这丁大郎便是发现这剑上竟是隐隐的有着两个小字,因是在着北地时跟人识得几天文字,这两个字他倒也认识,随即便是喃喃的念叨了出来。 “啪嗒”。却在这丁大哥刚刚念出这二字之时,忽的一声瓷碗碎裂之声便是从着母亲的方向传了过来,闻得这动静,那丁大郎急忙便是跑到了母亲身前,但见得此时的妇人已是眼圈发红,身躯微颤好似激动不已,看得母亲如此,这丁大郎便是感激惊讶无比。 “大郎,汝方才唤这剑做甚名”。不多时,这丁母便是颤着声又向着那丁大郎询问起来。 “流光啊,指定没错,吾识字虽是不多,然这二字吾还是识得的”。听着母亲相问,丁大郎便抓了抓脑袋,很是不明就已的嘟囔到,哪知这话音方落,那丁母竟是腾的一下站起了身来,许是过于激动,站起之后便是摇晃不已,那丁大郎一见得此,立时唬的变了颜色,一把上前便是抱住了母亲,再看那母亲,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竟是头一歪就此昏了过去,而那丁大郎见得母亲竟是昏死,立时大叫了一声,一把抱起了母亲就是冲了出去。 放下这村中丁家生了变故暂且不提,只说这飞天等三人,自下船和着丁大郎惜别之后,便是依着丁大郎指点,行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市集之上,找到丁大郎相熟的一家客栈,竟是发现了一辆驴车闲在那里,眼见得此,飞天和云裳心中立时便是笑开了花。二人商议之后,便欲向这老板买车。 “掌柜的,可否借一步说话”。不多时,飞天便是嘱咐云裳照看好秦宗嗣,自己则是笑嘻嘻的行到了那柜台里正在打着算盘的掌柜。 “呦,这位客官,何事吩咐,莫要客气,且说来听听”。那掌柜的倒也和善,亦是很客气的回到,眼见得此,飞天便是笑了笑,将着心中的合计尽数说与了这掌柜的知晓,而那掌柜的听完之后,便是哈哈大笑起来。 “客官,既然汝等是丁大郎的朋友。那这车倒是可以给汝等一用,只是吾这车用途处甚多,卖是不能卖,倒是可以租给汝等,若是可以,吾等商量好价钱,汝这就可以取走”。片刻之后,那掌柜的将着算盘一抖,便是笑嘻嘻的回复到。 而那飞天听得这话,亦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即顺手便是往着身上一摸,只这一摸飞天立时便是脑袋嗡的一下。 第二百八十五章 街头逞英豪 “云,云裳,那个你见着吾那包裹了没有”。 且说这飞天等人南渡之后,便是行到了那艄公丁大郎相熟的客店之中,见得有着一套驴车闲在那里,飞天等人合计了一番便是欲要买下这车,待得与那掌柜的商议之后,掌柜同意租了这车,于是飞天便是哈哈一笑掏钱租车,那知道一摸之下竟是摸了个空,尴尬之下便是转头看向云裳问到。 而那正搀扶着秦宗嗣坐在一旁的耶律云裳,眼见得飞天向着自家发问,立时便是便也慌了神,只是不停摇头摆手,只差是要哭了,眼见得此,飞天立时便是脑袋发懵,叫苦不迭。 再看那掌柜的,原本是笑嘻嘻的盯着飞天二人观看,此际一见得这二人竟是身上无钱,立时便是变了脸色,随即便是将着算盘一扒拉,又是埋头看账本竟是视面前的飞天如无物一般。 “掌柜的,行行好,能否行个方便,吾等先去过来之时想是走得急了,将着包裹给落在了车里,吾等身上的银钱俱是在那车上,此番已是身无分文矣,掌柜的,可否这样,吾给汝立个字据,先欠着你的,待得日后寻得包裹回来,再双手奉手可好”。 眼见得掌柜的不再理睬自己,飞天立时便是囧的难受无比,纠结了一阵之后,这飞天便是一咬牙厚起了脸皮,陪着笑向着那掌柜的拱手作揖道。 “呦,客官这是说哪得话,吾这是做小本买卖的,概不赊欠,汝即是无钱,那租车之事休要再提,念在你与丁大郎相熟的份上,却才招呼汝等喝的茶水钱吾就不收了,客官,请便吧”。而那掌柜的一听得飞天这话,立时便是抬起头嘿嘿的笑了起来,待得笑罢,面色就是一冷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旁坐得云裳,眼见得老板不肯赊账,立时便是心中气恼,瞪着一对杏眼便是要来寻这老板的晦气,眼见得此,飞天忙是一把拉住了云裳,好一番劝说之后才又将着云裳给劝住了。 “都怪汝,平素里不是脑子好使得么,怎的这回竟是将着这么重要的物事给丢人了,好不羞人,如今吾等生无分文了,这下可该怎生是好”。那云裳被着飞天给劝住之后,心中一个气憋着甚是难受,一转脸正对上了窘迫之中的燕飞天,随即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将着方才未发出来的怨恨一股脑的都是冲向了飞天,而这飞天被这云裳一番狠怼,更是大囧不已,又苦于人家说得是实,自己无力争辩,只得低下头去任由那云裳聒噪只是咬定牙关死活不开口。 “哈哈,云裳姑娘,莫要再骂飞天了,汝瞧,汝是再骂,他岂不是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便在这云裳发飚之际,忽得一阵咳嗽之声在着二人耳边响起,接着一个令这二人激动不已的低低声音亦是传了过来,原来这说话得人正是受着重伤的秦宗嗣。 原来这秦宗嗣自下船之后,便是被这飞天背在身上行路,如此行路终是没有马车来的平稳,因此到得这店中之时,秦宗嗣已是被颠的浑身疼痛,只是这秦宗嗣虽是虚弱不堪,却也是将着一切看在眼中,眼见得飞天和着云裳为了照料自家已是吃了莫大辛苦,这秦宗嗣纵是浑身剧痛却依旧咬牙硬挺未尝哼得一声,却才咬牙坚持之际忽得见得这云裳与飞天置气,眼瞅着飞天被这姑娘给治得服服帖帖浑不似自己初见时的模样,竟是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只是这一笑之后又是扯动了数条伤口,瞬时之间这笑的比哭还难看。 再看那飞天云裳二人,忽得听到这秦宗嗣说话,立时便都移到了这秦宗嗣身边很是欣喜的看向于他,此时的二人竟好似方才未曾置过气一般。 “飞天,云裳姑娘,方才的话俺都听见了,烦劳替俺寻根棍子来,俺自己能走,早点寻到那安伯伯治了这伤,也好去干大事”。眼见得二人都很是关切的看向自己,这秦宗嗣堂堂的一条汉子眼中竟是忍不住渗出泪来,待得激动了一阵之后,他便是拭了拭眼角,龇牙一笑,随即便是挣扎着要站起身,哪知刚站得起来,便是双腿一软,眼前一阵晕乎,若非是飞天眼疾手快,只怕是早已后脑着地。 眼见得这秦宗嗣虚弱如此还死撑不想连累自家,飞天看在眼中更是心如刀绞甚觉愧对,便在这时,大街之上忽得有一阵锣响传来,紧接着一阵热烈的鼓掌喝彩的声音随即传了过来,闻听得这声,飞天立时便是眼中一亮,心中有了计较,但见这飞天闭目沉思了一会,随即长叹了一声,接着便是和着云裳耳语了几句,而那云裳待得听完飞天之言,立时便是露出一副犹豫之色,眼见得此,飞天又是看了看这秦宗嗣,随即又附到云裳耳边嘀咕了几句,这几句之后,只见那云裳亦是神色大变,眼神忽闪了几下之后亦是将牙一咬向着飞天点了点头,随后这二人便是背着这秦宗嗣行到了大街之上。 不多时,这飞天便是和着云裳二人寻到了一处拐角的地方,眼见得此处恰好有着一块空地,二人对了一下眼之后便是各行其事,只见得片刻之后,云裳已是从着不远处的算命摊上讨来了纸笔,书写好了卖艺救命四个大字,随即便是找来一根木棍给支了起来,而方才云裳出现之时,便是因着样貌好看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此刻又是见得这姑娘竟是打出了这几个字样,于是瞬时之间,飞天等人身前已是围圈起了十数个好奇看热闹的人来。 “诸位乡邻父老,小子乃是外乡人,此位乃是吾的姐姐,地上躺着的那位乃是吾的亲哥,吾姐弟三人逃难来得此地,怎奈于路之上遇见了强人,吾的哥哥为了救吾等被贼人打伤,吾等急着救人之时将着细软盘缠给忘记拿了,没奈何,今次为了救哥哥性命,小子便借贵宝地一用,给诸位打上几趟拳脚,若是觉得小子打得说得过去,还请不吝赏几个小钱,吾兄妹三人感激不尽”。 眼见得周遭已是围上了一圈人,却才还有些局促的飞天只犹豫得片刻,便是在着心中暗自长叹了一声,随即便是满脸堆笑着对着一干众人说道起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街头逞英豪{二} 哎呦喂,这小哥看起来白净斯文,拳脚耍得竟然如此了得,厉害厉害”。 “可不是么,吾看得眼都花了”。 话说这飞天等人因着盘缠丢了之后,便是在这集市上寻了块空地卖起了把式,一趟拳还未曾打完,这周遭人群之中已是发出了一片啧啧的称赞之色。而那飞天动静之中闻听得这些之后,便更是卖力的练起了拳脚,而那一干众人看得之后更是欢呼雀跃喝彩不已,便因得此动静,更多人听到之后便是涌向了这里,只眨眼的功夫此地已是被拥挤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飞天便是行云流水一般打完了一趟拳脚,收尾之时更是凌空打了个旋随即稳稳的落在了地面,而这一趟拳下来,这燕飞天竟是面不红气不喘,只微微渗出点汗珠罢了,眼见得此,那人群之中立时便都是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之声,即便是方才那对着飞天爱理不理,因是听着动静挤进来观看的客栈老板,亦是将那巴掌拍得噼啪声响,直呼过瘾。 眼见得自家卖力之后,众围观百姓很是喜欢,飞天看见眼中心中暗自欢喜不已,随即便是向着众人一抱拳,陪着笑到:“诸位乡邻,小子方才耍了一段,不知诸位可还看得入眼,若是觉得小人这拳脚耍得还成,便请诸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面场,小子这里感激不禁”。言罢便是朝云裳丢了个眼色,而那云裳见得飞天示意,立时便是心领神会,随即便是按着先前商议,拿起了一个小盆,便是从那人群起始之处挨个陪笑祈赏。 再看那围观的众人,眼见得向自己求赏得乃是一个水灵灵甚是好看的大姑娘,又见这飞天拳脚使得果真好看,于是这围观得人里面,便是有着不少好心之人在着怀中摸出铜钱扔到那盘里,瞬时间,那铜钱掷到盆中发出的声响便是不绝于耳。眼见得那盆里的铜钱愈来愈多,那飞天和云裳二人的面色俱都是乐开了花儿,随即,乘着众人高兴,飞天便又是下到了场中卖力的使起了另一套拳来,只须臾之后一阵更为热烈的欢呼之声从着此地爆发出来。 然而就在这飞天耍得起劲之际,忽得飞天便是见得场中一侧几个人面上挂起了惊惧之色,正自疑惑之际,便已是见得这几人啊的发了一声喊,好似见了鬼也似的四下里奔逃了起来,而那更多得人听得此动静之后亦是看向了这边,待得看得几眼之后也如那几人一般四散奔多,只瞬息之间,飞天面前的人群便是散了个干干净净,只余那飞天等三人在那场中浑然不明所以。 “呔,汝这厮是从那里来的撮鸟,竟敢在爷的地头上打把式卖艺,这地是你想耍就能耍的么”。便在这飞天一脸迷惑之际,忽得远远的一阵好似老鸦叫唤一般的难听声音便是传入了耳中,闻得这声,飞天等人便是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但见得离着此地约莫百十步的地方,正有着七八个人往着此间行来,而那当先一人,在那人丛之中显得甚是突兀,只见得来人约莫二十左右年纪,头上顶着一顶红绸包巾,身着一身粉色团花绣袍,脚蹬一双锃亮牛皮靴,再看其面上。长得倒是颇有几分俊朗,只是这俊朗之下隐隐却是透出一股邪气。 “客官,客官,汝今儿算是时运不好,碰上了这祖宗,罢了,吾给汝支个招,且将方才收得那些钱物尽数孝敬于他,再陪些好话,兴许这厮便不来寻汝等的晦气”。却在这飞天等人盯着那来人观瞧之际,忽得只见得身旁人影一闪,那客栈的掌柜不知何故又返回了过来,但见得他先是远远的冲着那来人点头哈腰了一阵,接着便是凑在飞天身前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掌柜的,此乃何人,汝等百姓怎得见他跟见了鬼似的”。却在这掌柜刚刚说完,那正为着场子被搅合了而生着闷气的耶律云裳便是再也忍不住了,瞪着一对杏眼将手指着那来人怒道,而那掌柜的一见云裳如此,立时便是唬的大惊失色,亦是顾不得许多男女有别,一把便是将着云裳的手给拉下,随即便又是惊恐的向着来人瞅了瞅,随即便是有些恼怒的向着云裳言道:“汝这女子,好不晓事,吾乃是念着汝等是丁大郎的朋友才好意来劝你,汝等怎的不知好歹,汝可知他乃何人”。 “管他是甚人,如今他以来便是毁了吾的生意,还恶语相向,如何能叫人服气,汝等怕他,吾却不怕他”。听得这掌柜畏惧这来人好似畏虎一般,云裳便觉得有些鄙夷起来。 而那掌柜的一见云裳非但不领情,竟还鄙视起自家来,这掌柜的看来眼中立时便是不乐意了,但见得这掌柜将脸一沉,冷冷的言道:“罢了,汝等既然不知好歹,便随汝等的便,待会吃了苦头可后悔也来不及也”。 “呦,刘掌柜也在这啊,汝在跟这几个撮鸟嚼甚耳根呢啊,莫不是又背着吾家公子来说他的坏话,汝且小心了,还想在这地方安稳开店么”。却在这掌柜的呵斥云裳等人之时,远远的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便是传了过来。 再看那刘掌柜一听得这话,立时便是被吓的一个哆嗦,忙是打住了话头,瞬时陪上了笑脸笑嘻嘻的冲着那一干来人拱手笑到:“哎呦喂,管家哎,汝可错过小人了,借小人个胆,小人也不敢说这话啊,吾正跟这几个外乡人讲着此地的规矩,告知他们此地乃是汝李家公子的地盘,让他们将方才得的钱物孝敬给公子,小人却哪敢乱嚼甚舌根子说公子的坏话,冤枉啊管家”。 “哈哈,刘掌柜,你倒也是识相,罢了,汝且退在一旁吧”。听得这刘掌柜的如此一说,那几个来人瞬时都是阴测测的怪笑了起来,而那刘掌柜听得这话,心里便是暗自长出口气,随即便是笑着拱了拱手转身便走,转身经过云裳之时还不忘拿眼瞪了那云裳一下,而那云裳见得此,亦不示弱,只是将嘴角给撇得老高,见得此,那掌柜的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哭笑不得走开去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街头逞英豪{三} “公子你看你看,这便是吾跟你说的那小娘子,看这小娘子长的,啧啧啧,多水灵,公子,小的这眼光可还成么”。 却说那市集之上,那刘掌柜的刚刚离开场子,方才和他说话的那一干人眨眼之间便是到了面前,待近得身前,一个留着八字须,穿着一领团花青袍的文士模样的人,正轻摇着纸扇,眯着一双贼兮兮的眼睛上下打量起了云裳。待得看罢,便是一脸淫邪的轻轻舔了下嘴唇向着身旁的那穿着粉色绣袍的汉子桀桀笑道。 哪知这青袍汉子等了许久之后却是未曾听到回应,纳闷之余便是偷眼向着那粉袍公子观瞧了起来,只这一瞧好悬没忍住笑出声来,原来这粉袍公子正伸长了脖子,一双眼睛直好似冒了火也似的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美娇娘,而那口唇边上早已是流了好长的一阵哈喇子出来,眼见得此,这文士便是轻轻咳嗽一声,随即便是轻轻触了触那公子,如此这般那公子这才回过神来,随即便是朝着那文士竖了个大拇指,接着就此怀中摸出了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递到了那文士手中,而那文士见得大银立时便是眉开眼笑,欣喜不已。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汝等于这大街之上这般盯着一个弱女子观瞧,怕是有失身份吧”。眼瞅着面前来人甚是猥琐,云裳便是忍不住杏眼一瞪,冷冷的呵斥起来,而那立在一旁的飞天眼见得此,却是未曾搭话,只是默默的将着地上物件快速的收好,去拿墙角扶起了秦宗嗣。 “呦,呦,呦,瞧瞧这小脾气,瞧瞧这小脸蛋,这一生气可更增色不少,小爷胭脂堆里也见过许多了,可就是从未见过小娘子这般的有脾气的佳人,小娘子,小生李花楼有礼了”。 再看那正色眯眯的盯着云裳发愣的粉衣公子,听得云裳之言,竟是半分气都未置得,反倒是整了整衣衫颇为优雅的施了一礼,只这一出便是将着跟随而来的管家和那几名随从可看得有些呆了,心中都是暗自思忖着,自家已是跟着这公子许久了,何曾见过他有如此举动,今日莫非是吃错了药了么,尤是那管家,竟是忘了眼前的美人,只是将眼看着这面前的公子,仿若是从未识得这公子一般。 待得片刻之后,这官家忽得心头一喜,暗自得意此番自家眼光之毒辣,如今公子喜欢成这样,怕是回头还有不少赏赐,待得一想到那白花花的大银,这官家竟是忍不住在手指搓起了手指来。 原来此处市集唤坐李家庄,这李姓公子李花楼便是这李家庄庄主李鹤的儿子,这李鹤原是武举出身,亦通得些诗文,早年随着官军剿过几次匪盗,积功得了些功名,因是得了功名之后其人有些张狂,且此人还有个大患就是贪恋酒色,某次酒酣之后竟是色胆包天调戏同僚之妻,因得此事惹得众怒最终丢了官职,然此人也是有些本事,犯事之后便是使钱贿赂官,最终虽是罢了军职却是派来这一地方做个小官,自来得此后,此人更是嚣张跋扈,欺压百姓,渐渐的便是成了这地方一霸。 然这厮称霸一方之后,虽是快活,但心中却有一件让他无比颓废之事,原来此人虽是因着好色罢官,却死性不改,到得此间后连着娶了好几房小妾,日夜里只是饮酒寻欢,许是纵欲过度,虽是夜夜洞房,那几位夫人却是一直未见动静,几年下来依然如此,因得此,这厮便时常为此闷闷不乐。 后来也不知是这厮运气还是甚,某日竟有一妇人带着一个男娃寻着此间找他,说这手里搀着的小娃是他的种,而他见这妇人之后虽是有些眼熟却是怎生也想不起来,后来经这女子提起才想起。 原来这厮在军中之时驻屯在某处,和着一个妓院的女的好上了,后来还替她赎了身,此女便是被他赎身的女子,想起这女子出身之后,李鹤便是甚为尴尬不愿相认,可是又得知她带得那男娃竟是他儿子,待得仔细观瞧之后,果然便是和他甚是相向,想到此间,这厮便是犹豫不已,后来这厮便是心一横想起了条毒计,假意迎这母子二人入府,后来寻了机会在个夜里将这女子给推到了河中溺死,此事虽是做的隐秘,可府中之人皆是晓得了此事,只是畏于他的势力便是不敢报官,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厮对着那女的甚是歹毒,可是对着得来的便宜儿子却是疼爱有加,自那孩子进府之后,便是百般溺爱,多年过后此子终是长大成人,除了样貌不像他爹之外,其他不学无术贪财好色却是远甚这李鹤,而此时李鹤已是年迈,虽是瞅着此子不像自己,可是却又无力再生养,亦只得装作糊涂只当不知,任他做得百般坏事只是一力维护。而这李花楼仗着老爹宠护,便是招揽了一批泼皮无赖做手上,这些人中有个人因是识得些诗文,又是惯会察验拍马,因此甚得这厮心意,便提拔他做了管家,自此这伙人便是在这镇上横行霸道,为祸一方。 今日里这管家正上街闲逛,无意之中听得此间有对年轻貌美的璧人在此打把势卖艺,于是这厮一听得此立刻便是过来观看,只这一看,便是一眼看见了美貌不可方物的耶律云裳,观看了多时之后,这厮便是灵机一动,何不将这女的进献给少爷,少爷一高兴定是大大有赏,于是这厮打定了念头之后,便是悄悄的撤身往着府中报信,果不其然,只这般一说,那李花楼立时便是眼中放光,领着一般人便是匆匆得来到此间,而那李花楼见得云裳的反应,亦是让这管家欣喜异常。 话分两头,再说这耶律云裳正自气恼这公子哥轻浮无礼,忽得竟是见得这公子哥居然卖弄起斯文来,这云裳看在眼中愈加的觉得来气,眼见得飞天已是收拾好了东西,云裳便也不搭话,只是鼻中哼了一声,转身便是去往飞天那边汇合。 第二百八十七章 街头逞英雄{四} “哎,哎,哎,小娘子,别走啊,莫非是嫌弃本少爷礼数不够么,要么这样吧,本少爷这就去酒楼订上一桌,你陪本少爷喝上一杯却是如何”。 市集之上,耶律云裳眼见得飞天闷不作声的扶起秦宗嗣竟是不理会自己,放着往常,自家早已是气恼发作,只是经得这秦宗嗣之事后,终是有所收捻,于是这云裳虽是心中不悦,却也未再多言,便默默抽身离去,哪知刚转身走得一步,忽得身旁一阵冲鼻的香气掠过,接着一张令人看着甚是厌烦的面孔便是拦在了自家面前。 眼见得这公子哥如此轻浮,云裳立时便是峨眉一竖,火往上冲,正欲要怼骂这厮,忽得面前人影又是一闪,一道身影闪在了自己的另一边,待得看清这人是谁,云裳心中立时便是顿觉宽慰不少,原来此刻站在他身侧之人正是燕飞天。 原来这燕飞天待听得那掌柜之言后,立时便是头大无比,晓得今日出门未看黄历撞了霉运,待得那些人近得身前之后,眉头更是皱得厉害,本待要拉着云裳离开,却不想这云裳已是和这几人犯起了口角来,眼见得此情形,飞天便是心中叫苦不迭,暗忖着今日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想到此间,这飞天便是立时下定决心,先是乘着众人说话之时,便悄悄的去将秦宗嗣移到了一处安全地方,待得安排妥当之后,便是即刻往着云裳这般赶来,只刚转身便是见得云裳回身走来,眼见得此,飞天心中一阵高兴,心想着这云裳终是大有进步,哪知心还未放下,那班人竟是又拦到了云裳身前。 但见这飞天来到云裳身边之后,先是笑着冲着云裳轻轻摇了摇头,接着便是轻轻将着云裳往着身后拨去,而那云裳虽是脾气火爆却也是个伶俐之人,眼见得此又怎会不知飞天的心意,随即便是暗自咬了咬牙强忍住心中怒气低着头挪到了飞天身后。 “哎,哎,哎,小娘子,别走啊,陪吾喝杯酒再走啊”。而那公子李花楼此时再已被云裳给迷的失魂落魄,眼中除了云裳竟是容不得一人,即便是飞天这么大一个活人立在面前,这厮却好似未曾见着一般,竟是急着欲要追这云裳。 “公子爷,且莫要如此,吾等乃是走江湖卖艺打把势的,来到此间混口饭吃,不知道此地乃是贵公子地方,多有讨饶,这里乃是方才小的卖艺挣的银钱,现全数用来孝敬于公子,另者吾姐平素脾气冲,小的这里带外致歉,若是公子还不满意,小得便让吾姐姐给公子陪个不是,还请公子行个方便,念吾等行走在外辛苦,放吾等离去,小的全家感激不尽”。 却说这燕飞天眼见得这公子哥还要去追云裳,心中亦是气恼不已,只是脑中瞬时又想起自家千辛万苦来得此地却是为甚之事,这飞天便是强自压下了心火。轻轻一伸手拦住了这李花楼,随即便是一抱拳温言说道,待得说完之后,飞天便是又一转身,向着云裳递了个眼色,而那云裳见得飞天眼色,也即刻意会,便也幽怨的瞪了飞天一眼,接着便也是强压住心火款款的行到这李花楼身前,作势便要行起万福。 哪知这万福刚行得一半,一只白腻的手却已是搭上了上来,紧接着那充盈着邪火的面孔又是凑了过来。 “哎哟哟,小娘子,莫要行这大礼,你哪有错,本公子又未曾怪罪于你,只还是那话,你只消陪着本公子喝得这顿酒,要本公子为你做甚都可以。” “公子,不可如此,吾等尚有要事在身,吾的哥哥身患重病,急需去寻得人医治,真个是耽误不得,还请公子行个方便”。却说那燕飞,眼见得云裳会意说完之后那公子哥竟是不依不饶,充耳未闻,更令人意想不到得是这李公子竟是将手已经搭上了云裳的手臂,眼见得此,飞天一直悬着的心立时便是提到了嗓子眼,此时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愣愣的看向云裳,只求云裳为了大局息事宁人莫要发作,而那云裳果然在手搭过来之后立时变了颜色,然那怒色只停得半分,只见这云裳竟是轻轻一挣脱离了那李花楼,接着便是温言笑道万福了下去。 “汝个小娘子怎得这般不晓事,汝未听得我家公子说了么,只消汝陪他喝杯酒,事都好说,汝若是为着哥哥着想,便应了我家公子,哎呦”。且说那李花楼身边的管家,眼见得这云裳竟是不给面子挣脱了少爷,而方才那手脱离的一刹那,少年的脸上似是闪过一丝愠色,眼见得此,那管家立时便是上前一步,恶狠狠的指着这云裳呵斥了起来,哪知骂得正起劲之时,忽得觉得脸上一阵剧痛,一个忍不住便是哎呦一声叫唤了起来。 再看这管家,平素欺压人惯了的,何曾吃过这般羞辱,恼怒之下,便是侧身一扬手欲要动手,哪知这手举到空中竟是僵在那里再也打不下来,原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打他之人便正是他的主子少爷李花楼。 只见这李花楼很很甩了管家一耳光之后,便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是换做了一副笑脸对着云裳柔声言道:“姑娘莫怪,吾的手下却才有些无礼,吾已替汝教训过他了,还请姑娘莫怪”。 “嗯,吾都看见了,多谢李公子仗义,即是这般,小女子斗胆请问公子一句,是否小女子陪公子喝上一杯,公子果真便会放吾姐弟等离去么”。眼见得那管家献媚不成反折了一把米,云裳看在眼中甚是觉得好笑,一个忍俊不止,噗嗤一声竟是笑了出来,只这一笑,又是将那李公子给迷得只差丢了魂,眼瞅这公子如此德行,云裳心中一般暗自骂着一边便继续忍住怒温言问到。 只见那那李公子,闻听得云裳之言后,先是蓦的一愣,随即便是狂喜无比,连连拍着胸脯指天发誓,言说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云云,眼见得此,云裳便是咬着牙似是挣扎起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街头逞英雄{五} 市集之上,耶律云裳本着息事宁人,一番忍气吞声之后便是要急着离开,哪知被这李花楼缠着非要喝上一杯酒再走,虽是知晓此事绝非这么简单,可是当这耶律云裳回望了一眼那受伤甚重的秦宗嗣之后,立时便是将心一横,打定了主意。 只见这耶律云裳先是缓缓转身向着那李花楼瞅了瞅,随即便是柳眉一挑,将着两手一抱拳朝着周遭躲在暗处观看的众乡邻一抱拳。“小女子云裳且请诸位乡邻做个见证,方才李公子说了,只消小女子陪公子喝上一杯便是放吾等离去,李公子乃是一方豪杰,说话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想必公子定不会诳吾等,即如此,小女子便陪公子喝上一杯就是了”。 “好,小娘子快人快语,某甚是欣赏,官家,汝且速去那刘老板订上一桌酒席,吾今日要与小娘子痛快饮上一杯”。待听得云裳答应自家之后,那李花楼只差是欢喜的雀跃起来,一番激动之后,便是转身冲着官家眨了眨眼,而那管家亦是心领神会,随即便是捂着嘴巴嘻嘻一笑唱了个诺。 “且慢,公子,小女子只答应陪公子吃一杯酒,可没应承公子吃一席酒”。正在那管家欲要转身往那刘掌柜的酒肆去走之际,忽得便是一下被云裳拦住了去路,正在那管家有些错愕之际,云裳呵斥的声音亦是传到。 眼瞅着云裳不愿照办,那管家便是有心驳斥,怎奈刚一动心思忽得腮帮热辣便是传来,觉察到此这管家心中立时便是一苦,随即便是转过脸有些无奈的看向了李花楼,哪知刚一转身,啪,腮边又是传来一阵剧痛,接着李花楼的喝骂声亦是传了过来。 “汝这好不晓事的贼奴才,却才为何不与姑娘说吾等这里吃一杯酒便是吃酒席,汝这事办得如此腌臜,那大银也好意思拿,给小爷先将这银子去置办酒席,若是再办得杂了,小爷从尔工钱里扣”。 受得巴掌之后,那管家心中正自呆愣之际,忽得又听得李花楼这般言语,立时心中给气的只差是冒了烟,只是这厮一寻思,还得靠着这李花楼混饭,没奈何,只能唯唯诺诺了一番,转身就往那刘掌柜客栈奔去。 “嘻嘻,小娘子,让汝笑话了,都赖吾这手下办事不利索,让小娘子着恼了,小生这里便给汝陪个不是”。待得见那管家走了之后,这李花楼又是嘻嘻一笑颇似有些风雅的对着耶律云裳拱手笑道。 再看那耶律云裳,虽心中早已料到此杯酒非比寻常,怎知道却是这般模样,想到此间心中微微有些犹豫,情不自禁的便是向着飞天看去,而那飞天听得李花楼之言,正自思索对策,忽见云裳看向自己,当即便是快步行到李花楼身边笑着拱了拱手温言说到:“李公子,不怪汝等,是吾等姐弟行到此间不知风俗,这样,不若吾跟姐姐说道几句,公子且先行而去,吾待会定劝得姐姐陪公子吃好喝好,公子以为如何”。 一见得这燕飞天这般晓事,那李花楼立时便是心头大悦,随即赞许的朝着飞天点了点,甩开衣袖很是轻快的往那客栈而去,然只行得数步,又好似想起来甚似的,随手唤过了两名随从,指着飞天等人耳语了一番,那二人一番点头哈腰之后,便是阴笑着往着飞天云裳面前凑来。 眼瞅着那李花楼走了,飞天便是急着拉过云裳欲要说话,怎奈还未开口,已是见得李花楼的两个手下近到了面前,看着这两个泼皮飞云心中甚是厌恶,怎奈又不能开罪这两个撮鸟,于是飞天便是在着心中想了法子来,只片刻便是见这飞天微微一笑,快步拦在了这二人身前。“二位兄弟,可是李公子不放心吾等,怕吾等跑了么”。 “既然汝知晓,便不要给吾哥们找晦气,汝快些劝劝汝姐姐,若是陪得吾家公子高兴了,兴许还能赏你点甚。若是出甚幺蛾子,小心找打”。那两个泼皮听得飞天之言,亦不掩饰,冷着脸随口便是朝着飞天言道。 而那飞天听得这番话后,却是并未着恼,只是淡淡朝着这二人一笑,随即拱手言道:“二位兄弟,吾等既然应承了汝家公子,自然不会失信于汝等,只是汝等这般近前,吾却如何劝说吾家姐姐,想必方才汝二位也是见了,吾家姐姐脾气不大好,汝等靠得这般近,吾家姐姐气不顺,若是不去,汝等可知后果,方才管家。。。” 却正在这飞天说叨之际,忽得那两个泼皮都是面色一滞,随即各自都显露出一丝惊惧神色,只片刻这二人对望了一眼,随即便是皱着眉大步远远离开而去。 待得见得那二人去得远了,飞天便是一改面上笑容,转身很是有些肃穆的看向了云裳,而那云裳,亦正用同样的眼神看着飞天。 “云裳,今日遇到此腌臜之事,都是赖我,罢了,现在说甚也无有用,云裳,吾知汝现下心中恼火,可是。。。”。看着面前这副精致的绝美面容,飞天心下立时便是甚觉愧疚,思忖了好一会,这才小声对着云裳言道。 “可是秦大哥却终是因吾之过才受得此牵连,飞天,汝且休要多说,吾都懂,一路走来,经过这么多风风雨雨,哪能再不知晓轻重缓解,若能顺利脱身,吾有何不能忍的,只是这贼厮请吃酒定会耍着诡计,吾二人须得小心”。 却在飞天向着云裳小声言说之际,不想话头一下便是被着云裳打断,而待飞天听得云裳言语之后,竟是忍不住眼框湿润连连点起头来,随后这二人又是低声私议了一番,待得想到周全之后,便转身欲行。 却在这二人转身之时,忽得离着二人不远处的墙角好似想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之声,二人闻得此人,俱是心中一凛,待得急看时,那墙角之处早已是空空荡荡,到得此时,此二人亦无有时间再来探寻,只得打起精神去到一边将那秦宗嗣搀扶起来,很是警惕的往着那刘家客栈行去。 第二百九十章 街头逞英雄{六} “哈哈哈,小娘子,汝等果然是守信之人,快快这边来坐,那谁,汝等两个兄弟也请来这边坐下,共同吃上一杯水酒如何”。 刘家客栈之中,在那早已清空了闲杂之人的厅堂之中,站在门口搓着手焦急等待中的李花楼和管家等人,忽得见得巷口人影一闪,飞天云裳等人便是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眼见得此,那李花楼眼中直似笑开了花一般,随即便是抢出客栈上前相迎。 不多时,飞天等人便都是随着李花楼入得厅堂一齐落座,但见得众人围坐的大桌之上,已是满满当当的摆满了酒菜,饶是这一桌子美酒佳肴香气四溢,飞天等人却是提不起半点胃口,飞天等人也就罢了,那李花楼却也好似不曾在意酒菜如何,只是将着身子侧着,色眯眯的盯着云裳左看右看,半分眼神也舍不得离开。 “小美人,这位兄弟,今日你我相遇,也是有缘,便请了喝了这杯如何”。看罢多时,这李花楼终是哈哈一笑,随即将着酒壶里的酒亲自给着飞天等二人满上,随即便是笑吟吟的递到了二人面前。 再看这飞天和云裳,眼见得酒已是递到了面前,二人随即便是将酒举了起来,可是待得酒到得唇边,这二人却都是不再动弹,而在那一旁瞅着飞天等人已是举起了酒递到嘴边的李花楼,心中早已是欣喜若狂一般,转瞬之间却是见得这二人未曾喝酒。依旧笑着的面上隐隐便是掠过一丝阴毒。 但见那云裳将着酒盏拿在手中只晃了晃,接着便是轻轻放下,随即笑吟吟的从那桌上拿起酒壶又是斟满了一碗,随即便是将这酒给递到了李花楼的面前。 “李公子,既是有缘,不若同饮了此杯如何”。 眼见得云裳将着酒给递到了面前,李花楼便是稍稍一楞,接着竟是接过那碗酒毫不犹豫的一饮而进,喝完之后笑嘻嘻的将着那空酒碗便是朝着云裳飞天闪了闪。 “小娘子,这位兄弟,汝等多虑了,吾李家在这镇上乃是有声望得人家,如何做得龌龊之事,今日委实乃是仰慕小娘子仙颜,有些结交罢了,汝等且放心,吃了这酒席,吾便亲自送汝等出镇。” 眼见得这李花楼竟是一口将这酒给喝入了肚腹之中,云裳和着飞天二人便都是各自略敢诧异,不得已,这二人亦只得一横心俱那手中的酒给干了,只在这二人仰脖之际,那柜台内的刘掌柜忍不住便是要张口阻拦,还未得开口,便正看见那管家阴测测的看着自己,眼见得此,刘掌柜亦只得暗自心里叹了口气,又将头给缩回了柜中。 “好,好,好,小娘子果真非比寻常,如此豪爽,当真少见,来来来,今日高兴,吾等再饮上一碗”。眼见得云裳和飞天二人俱是将酒饮下,那李花楼看在眼中甚是狂喜不已,于是鼓掌大赞了一番之后,又是给二人斟满了一碗递了过去,随即也不待云裳过问,自家又是斟满了一碗端了起来,许是高兴,又是一口而尽,那飞天和云裳二人眼见得此,没奈何,只得又是陪着这厮干了下去。 待得这三人将酒喝了之后,屋内随伺候站着的那些个喽啰俱是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掌柜的,吾要的那烤鸭可曾做好没有”。待得喝完了这碗酒,那李花楼便是冲着那柜台里的刘掌柜大声喊到,而那刘掌柜一听得这话,忙是急着应承起来,不多时,这掌柜的便是向着后厨招呼了一声,随即一声应答之后,自家的伙头师傅便是端着那刚刚出炉香气四溢的鸭子走了出来。 却正柜台之时,那刘掌柜的忽得灵机一动,快步便是走了出去,一把拦住了那师傅,随即将着托着鸭子的盘子给接在了手中。 “刘掌柜的,你这是何故”.却说那一直盯着刘掌柜的管家,忽得见得这刘掌柜的走出柜台,立时便是联想的柜台里的举动,随即便是拦住那刘掌柜喝问到。 而那刘掌柜的眼见得这官家拦着自己,心中虽是胆怯,口中却颇似镇定的笑到:“爷,这话说的,今儿个李公子大驾光临,着实令小店蓬荜生辉,小人正是不敢怠慢,才要亲为,汝也是知晓的,这吃烤鸭之事颇为精细,待会须得将这鸭子给细细片了,平素让这些粗鄙伙夫上也就罢了,今日公子在此怎能让这些见不得台面得人了,若是一个不小心惊扰了公子雅兴,小得可吃罪不起啊”。 再看那李花楼,听得这刘掌柜如此说道,立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便是将手指了指刘掌柜说道:“刘掌柜的,难怪你这生意做的好,当真是八面玲珑,好生晓事,管家,莫要阻拦,便依刘掌柜的”。言罢,便是冲着那管家挥了挥手,而那管家见得主人吩咐,亦不好再行阻拦,随即便是一闪身,从那掌柜的身边穿了过去,待得二人相交的一刹那,那管家恶狠狠的瞪了掌柜的一眼,同时在他耳边冷冷的低声说了一句:“莫管闲事”。闻听得这话,却才还想借此提醒飞天等人的刘掌柜立时便是心头一颤,不敢再有半分多余念头。 只片刻之后,刘掌柜的便是将那鸭子片好给送到了众人面前,但见得这鸭皮金红、油润光亮、香气四溢,让人只望一眼便是垂涎欲滴,许是心情大好,这李花楼竟是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走到那鸭子旁边亲自拿了一个碟子给夹了几片鸭子递到了云裳和飞天二人面前:“二位贵客,这烤鸭乃是吾金陵一绝,这鸭子吃起来酥嫩鲜香,甚是可口,来来来,尝尝,看看可合二位口味”。 “既是如此,便谢过公子了”。而那云裳见得递到面前的鸭子,亦无有推脱,很是爽快的便是接了过来,待得尝了几口,云裳飞天二人眼中便是立时放光,口中大赞了起来,而那李花楼见得二人吃得香甜亦是乐的哈哈大笑。 正在这二人吃得香甜之际,忽得这二人竟是有些站立不稳,好似醉了一般歪歪斜斜起来,眼见得此二人模样,那李花楼便是忍不住大声狞笑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街头逞英雄{六} 刘家客栈之中,酒桌之前,眼瞅着那吃下鸭子后的云裳和飞天二人俱是腿脚发软先后倒地,那同样也是有些歪斜的李花楼便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小娘子,汝等终究是还是着了本少爷的道了”。待得见得这二人好似已都是昏迷不醒,那李花楼忙是唤过管家,急着从他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在鼻尖下就是一通猛吸,待得打了几个喷嚏之后,瞬时便是神情气爽,待得清醒之后,这厮便是智真昏迷在地的云裳二人大笑不止。 “嘻嘻,少爷谋略过人,这两个嫩雏哪是少爷你的对手,高,实在是高”。眼见得这李花楼得意无比,那管家忙是凑到近前一阵阿谀。而那一干泼皮见得此,亦是七嘴八舌的大赞起来。 听得这些个手下一番奉承之后,那李花楼更是得意非凡,随手给自己倒了碗酒一干而进之后,便是恬不知耻的朝着众手下吹嘘起来:“哈哈,这两个人只道吾跟他们一同喝了酒,那酒便是无有问题,她们哪知本少爷为了得到这小娘子下了多大的决心,今次圆满得手,汝等都有功劳,这桌菜便便宜汝等了,那只鸭子也别吃,鸭子里吾也加了另种药,哈哈,要不然,这二人能昏死成这般么,汝等且去将那大门关了,小爷已等不及了”。 这李花楼一边死死的盯着云裳瞅着,一边便是阴笑着向着手下吹嘘着,说着说着,心中的邪火便是大胜,随即便是吩咐众手下清场,他便要在这里干那龌龊之事,而那一干手下闻听得少爷要行那档子事,立时便是爆发出一阵淫邪得笑声,随即便是拉着那掌柜等人一起七手八脚的将着桌上的酒菜给端出了门外,吃吃笑着守在了门口。 再看那李花楼,眼瞅着最后一个泼皮关门出去,便是再也忍不住,一下扑到了云裳身前,吃吃笑着向着云裳伸出了手,哪知这手只刚伸得一半,这李花楼便是觉得衣领处一紧,竟是被人拎住了一样,觉察到自家动弹不得,那李花楼瞬时大怒,转头便是要骂,只这一转头,心中立时咯噔一下,眼中的两颗眼珠只差掉下地来,却原来此刻拎着他脖领的人正是方才给他用药麻翻的燕飞天,亦是在得此时,随着一阵轻笑声,面前那绝色女子亦是冷笑着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你,你们”。好一阵之后,那李花楼才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的言道,却才说得几句,便是见得飞天面色一沉,冷冷的冲着他呵斥到:“休得多言,汝若再多得半句嘴,小心尔的舌头”。便只这一下,那李花楼立时便是泄了气,连连点着头,只差要哭出声来。 眼见得这李花楼已是被吓得六神无主,瑟瑟发抖,云裳忍不住便是啐了他一口,低声骂到:“汝这贼厮,干得这般龌龊之事不怕被天谴么,先前吾等见得汝请吾吃酒,便是料到不是好事,汝方才却是用足了心思,却是让人百般难防,若是换了他人,今次定是着了道了,怎奈汝未曾想到,吾等入店之前便是事先服用了解药,苍天有眼,幸得未让汝这狗贼得逞”。痛骂已毕,想是仍不解气,便又是冲着他啐了一口。 却原来方才大街之上,飞天与云裳商议之时,便是心中暗自感激那李彪不已,原来那李彪临走之际,担心这二人安危,硬是将着身上未用完的两枚解毒药丸给他二人带上,这二人带着秦宗嗣一路行到此地之时甚是顺畅,原想着治好秦宗嗣伤之后便是将着药丸归还给李彪,哪知道这里竟是用上了。 “小娘,女,女侠,这位兄弟,吾该死,吾不该起歹念,汝等放了我,汝等要甚吾都依你们可好,吾这就放你们出镇,吾说话算话”。而那李花楼待得听完云裳之言,立时便是一阵冷汗,唬得半天哑口无言,片刻之后,这厮想是知晓了这二人可能饶不过自己,立时便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声的求饶起来,而亦是在得此时,忽然一阵哗啦门响,但见得客栈之门大门,一众泼皮无赖很是惊恐的出现在了飞天等人面前。 “直娘贼,汝这两个卑鄙小人,快些放了吾家公子,若是伤得吾家公子半点皮毛,小心尔等的狗命”。待得进得屋后,那管家便是将手指着飞天二人怒声喝骂了起来。原来这一干猥琐泼皮出门之后,聚在一起商议了一番竟是起了歹念,这些人因是见得云裳美貌,俱是心里痒痒的紧,自家虽是得不着便宜,便想着一旁偷窥稍解**,待得议定之后,这一干人便是淫笑着凑到了门前,哪知将眼往里只一看,立时便是大吃一惊,随即便是破门而入。 而那李花楼一见得众手下冲了进来,本待要吓唬飞天二人一番,只是后来心里一寻思,若是这二人不从一怒之下撕了票,自己这条小命岂不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想到此际,这李花楼便是急忙冲着众人一摆手,大声呵斥起来,如此一来,那众手上便都楞在当场,茫然不知所措。 “二位,二位。吾已是知晓错了,吾还是那话,汝等只消饶了吾这条命,吾定是放了汝等出镇,汝等那朋友吾却才看了一眼,确实受伤甚重,耽搁不得,汝等不是要寻医去么,吾这便送你们出去如何”。待得呵斥了众人一番之后,那李花楼随即堆起了笑脸凑到了飞天和云裳二人面前谏言。 原本是想好好教训一番这李花楼的云裳二人待得听得这话,俱是心中一痛沉默不语,许久,这飞天便是叹了口气,冷冷的言道:“罢了,便依得你,若是汝再耍甚幺蛾子,小心小爷一把拗断尔的脖子”。待得听得这话,那李花楼立时便是大大松了口气,欣喜不已,随即这二人便是扶起了秦宗嗣一道押着这李花楼走出门去。 “哎呦,汝那朋友吐血了”,却才走到门口,忽得云裳和飞天二人耳中便是传来一阵疾呼,听得这话,二人因是挂念秦宗嗣安危随即便是转过头去,只这一转头,飞天只觉得手中一松,紧接着飞天便是心中一凛暗到不好。 第二百九十二章 街头逞英雄{七} 汝这两个不要脸的腌臜男女,竟敢算计小爷我,还好小爷机智这才没着了你们的道,来啊,左右给吾将这两个贼厮拿下,本少爷大大有赏。 客栈之外,飞天正自心中追悔懊恼之时,一道刺耳的声音又是传入了耳中,循着这声,飞天一回头便是见到了不远处正自阴笑着的李花楼。而那李花楼一见飞天看他,立时便是想起方才所受羞辱,气恼之下,便是将手一挥招呼手下上前替自己出气,那班随从泼皮便都是嗷的一声蜂拥而上,眼见得今日一番恶战是免不了,飞天便也是横下了一条心,吩咐云裳照顾好秦宗嗣,随手执起了一张长凳大吼了一声便是冲了出去。 再看那一干泼皮,原以为自家这伙人凶神恶煞的只这一冲,定是能将那不知好歹的青壮汉子吓出屎尿来,然当他们冲到那汉子近前之时,却是见那汉子竟是威风凛凛的反冲了过来,眼见得此,这伙鸟人顿是便是气炸了肺,一边口中污言秽语的骂着一边便是随手抄起应手的家伙事胡乱厮打上来。只这般一打,立时便是惊动了庄中百姓,转瞬之间远远的街角一头已是拥满了看热的人群。 而那才脱得危险尚自喘着粗气的李花楼,一见得众手下卖命,心中立时便是起了杀心,但见得他冲了众人背影吹了声口哨,随即便大声嚷到:“汝等儿郎们,这两个贼厮竟敢欺负到吾的头上,当真不知死活,汝等众人须得卖力,男的打死,女的留下,谁若是第一个取了那男的脑袋赏银十两”。那刚与飞天交上手的一干泼皮闻听得有大银,立时便是精神一震,使起力气来更是半分不留,因是得此,虽是飞天英勇无惧,然终究事发仓促,皆地方狭窄施展不开,且这般鸟人又甚是卖力,一时间竟是僵持不下,眼见得此,飞天心中便是有些焦躁了起来。 片刻之后,便在这飞天被这泼皮无赖纠缠着无法脱身之际,那李花楼便是一眼看见了不远处的正护着秦宗嗣的耶律云裳,眼见得此时云裳正一脸关切的看向飞天那里,这李花楼立时便是咧嘴一笑起了歹念,随即这李花楼便是叫上躲在身边的管家,和他耳语了一阵,接着这两人便是悄悄的朝着云裳的身后靠近,只片刻,这二人便已是出现了云裳背后。 “云裳,小心身后”。且说与那些泼皮苦斗的燕飞天,虽是憎恶面前之人,却是心有一念之仁,始终未曾动过杀心,因得此打斗之际颇为不顺,而那些鸟人也因得此竟是以为飞天怕了他们,于是更加得肆无忌惮起来,如此一来,隐隐的飞天便是落了下风,亦在得此时,飞天一眼也是扫到了一幕让他揪心不已的情形,眼见得此,飞天便是急忙向那毫无察觉的云裳大喊了起来。而云裳那边却依旧只是揪心得看着他未有半点反应。 “小娘子,看你往哪跑”。却说那李花楼和管家二人,正阴笑着探身向着云裳抓去,只刚落得一半便是闻听得远处飞天的疾呼,听得这声之后,那李花楼反倒更是兴奋,一把便是抓到了云裳的肩膀之上,只这一抓,云裳这才反应过来,惊怒之下便是将身一斜,只听得刺啦一声,云裳的肩头衣衫已是被那李花楼抓破露出了白嫩的香肩来,而那李花楼一见得此,脑中立时嗡的一声,鼻中竟是淌出了血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云裳见得衣衫被抓破,立时恼羞成怒,转身就是一记耳光抽向了李花楼,便在手掌触到他的腮边之际忽觉一阵剧痛,随即眼睛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直娘贼,敢打吾家公子,叫汝知道知道吾的厉害,公子,这,哎呦”。便在着云裳倒下之际,站在云裳身后另侧的那管家很是得意的笑了起来,得意之余刚想向着主子表功,忽得脸上又是吃了一记耳光,只这一记耳光足足让他半晌都未回过神来。 “汝这鸟人,竟敢出手打吾的小娘子,若是打坏了她,小爷要尔的狗命”。便在这厮发愣之际,一番让好悬没晕死过去的话音亦是传到了耳内,随即这厮便是张大了嘴巴,眼真真的见着主子李花楼很是怜惜的将这云裳给搂抱在了怀中,只好似自家是多余之人一般。眼见得此,这厮心中顿时生出一股鸟气,可又无法向着主子发,随即这厮便是一咬牙,将着邪火发向了正在打斗的一干人。“呔,贼厮鸟,且莫要再打了,汝且看看吾家少爷怀中的谁”。 只这话一出,那正在打斗的众人俱都是一愣,随即便都是跳在一旁,原来这般鸟人原以为自家七八个人打这一个汉子自是不在话下,哪知一番围斗之下,除了将自家累的气喘嘘嘘之外,竟是未曾占得这厮半点便宜,因此虽是仍占得上风,只是这打斗时的气势却是一时不如一时,隐隐的都已是有些畏惧起来,便正在这一干人疲于应付之际,忽得竟是竟是听得己方占了便宜,那一干人立时便都是收了手,喘着粗气远远的退在一旁。 亦是在这般贼厮退却之后,飞天也才得闲向着云裳那边仔细观瞧,只瞧得一眼,飞天便是啊的一声心中连连叫起苦来,只这一下立时便是惹的李花楼得意的大笑不已,而那远远的看热闹的百姓无不都是摇头叹息,暗自唏嘘不已。 “呔,鸟人,汝若是想这小娘子不想受辱,汝这便束手就擒,否则小心吾等不客气”。眼见得飞天这般苦痛模样,那管家立时便是伤口撒盐。闻听得这话,飞天脑袋便是嗡的一下,呆立在那里久久无语,而那与他争斗的一干泼皮眼见得此,虽是心中偷乐,却是敢远远的站在看,却是无有一人胆敢向前。 “罢了,吾且认了,还请公子大人大量,莫要伤害于她”。片刻之后,飞天仰天一声长叹,随即便是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再看那李花楼,眼见得这勇猛无比的汉子此刻竟是臣服于他,立时心中乐开了花一样。 第二百九十三章 街头逞英雄{八} “直娘贼,贼厮鸟,这回再让你猖狂,再让你来抓小爷,你可知这里地盘姓谁么”。 却说这刘家客栈门口,眼见得飞天已是跪倒在地上伏地认输,那先前吃了飞天惊吓的李花楼立时便是大喜过望,随即便是将手指着燕飞天一通怒骂。 而那飞天听得这骂声之后,唬的忙是跪在地上叩头不止,声泪俱下的只求饶过,眼见得却才勇猛无比的汉子转瞬之间竟是变得如此软弱,那李花楼立时便是鄙夷无比,亦是得此,这厮竟是大着胆子走到了飞天近前。 “直娘贼,你不是凶呢嘛,再来啊,再来打小爷啊,你不是想打吾么,吾且看看你敢不敢还手”。待得近到飞天身前,这厮更是想起先前的羞辱,随即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是给了飞天一下,接着还将手指着飞天挑衅到。 “不敢,不敢,小人只求公子放了吾家姐,汝要怎生罚吾都成”。再看那飞天,被着这厮踢了一脚之后,竟是毫不反抗,反而更是靠近这厮,一把抱住了这厮哭诉起来。便只这一番举动之后,远远围观的众百姓之中,已是有些人摇着头转身散去。 “呦呵,你们都听见了啊,这厮说吾要他做甚他便做甚”,放在那些百姓离去不说,但说这李花楼,见得自己这番欺辱燕飞天,他竟是不敢有半分怨言,于是这厮更是乐的不行,心中随即便是产生了一个龌龊的念头。 “好啊,这话可是汝说的啊,罢了,这样吧,念在这小娘子的份上,吾也不过份为难你,你的这条狗命在吾眼中分文不值,杀与不杀都一般无二,不若这样,汝且跪在地上给小爷当回坐骑,口中呼着吾是条狗在这大街之上游走一圈,若是表现得好,让小爷气消得顺了,小爷说不定便饶了汝等,汝待怎样啊”。 片刻之后,这厮便是迈着小碎步围着飞天走了一圈,接着便是一把揪起飞天的衣领格格的阴笑起来,而那一干泼皮听得这话,俱都是阴阳怪气的狂笑不止。 再看这燕飞天,待得听得这话之后,眼中已是一圈红肿,浑身颤抖不止,许久之后,飞天便是长叹了一声,缓缓的弓起了身形,眼见得飞天服软听话,那李花楼大为满意,随即便是龇牙一笑作势便要骑上。 哪知便在这李花楼刚要跨上去的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只见得却在还爬在地上的燕飞天转瞬之间已是弹起身形,且在那李花楼脸上还挂着笑意之际一把便是抓住了这厮的脖颈,只微一运力,这厮已是面红耳赤,喘息不已。 “呔,汝这猪狗不如的畜生,吾等行到此间未曾叨扰得汝半分,为何还这般百般算计吾等,却才吾是大意让汝得了逞,哼哼,如今,你也有大意的时候啊”。待得抓住了这厮的脖颈,飞天便好似换了个人似的,挺直了腰杆,一字一板的冲着这厮朗声喝道,气势之强,直好似天神一般,亦是这般变故之后,却才那远处已是散了不少的百姓竟又都是互相招呼着聚集起来,远远一看竟好似比先前的人还多得几分。 “好汉爷,饶,饶命,吾却才乃是跟汝开个玩笑,哎呦”。那被飞天捏着脖子的李花楼,听得飞天言语之后忙是陪着笑道,却才说得一句,便觉得腮上一阵剧痛,随即口中一甜,嘴角边已是流出血来,其间更有着一粒玉米粒般的黄白之物随之掉落在地上。 “呸,狗贼,还敢聒噪,给吾闭起鸟嘴,若再多得半句,小心尔的狗命,汝且听着,吾今有事吩咐于你,汝且一件件的依着做,若有得半分违逆,小心吾手滑,一不小心就折了尔的脖颈”。 便在这厮腮边剧痛之际,飞天的怒喝之声亦是传到了他的耳中,而那厮闻得这话之声,忙不迭得便是点头答应起来。 “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老夫的地盘上撒野”。便在这飞天掐着这李花楼怒斥之际,忽得远远的街道另一处竟是传来了一阵细密的脚步之声,紧接着一名衣着华贵的老者便是在着十数名持着器械的家丁簇拥之下来到了飞天近前。 但见得这老者,约莫五十开外的年纪,身材高大,颇为健壮再看其面上,虽是生就一双凤眉却是长了一对环眼,鼻似鹰勾嘴似蛤蟆,颌下几缕鹅黄卷须,远远一望甚是倒胃,此人不是旁人,此人正是这李家庄的庄主李鹤,原来这李鹤却才正在家中喝酒听戏,正自听得酣畅之际忽得家丁来报,说是公子在街上与人起了冲突颇为紧急,这老贼一听之下很是担心儿子安危,随即便是点了些家丁急匆匆的便是往着街上赶来。 不多时,这老贼便是循着声音找寻到了此间,只抬眼一看便是瞅见儿子被着一个后生给抓在了手中,瞬时这老贼只差是气晕过去,待得缓了一阵之后,这老贼便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便是小爷,你又是何人”。此刻的飞天反正已是豁出去了,于是也不管面前来人是谁,亦是气凶凶的反唇喝问,而那李鹤被着飞天一问之下,竟是楞了足足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这厮在这镇上已是横行霸道了许久,从未有人胆敢这般跟他说话,今次猛的听得飞天这一说,甚是觉得惊愕,因是得此,这厮才上下打量起了飞天来。 待得打量了飞天片刻,这厮心中便是暗自唏嘘起来,自己的娃儿跟人家这般一比,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想到此间,这老贼竟是幽幽的叹了口气来。“汝这小子,老夫便是这庄上的庄主,汝何故抓着吾儿不放,汝是活腻味了么,还不束手就擒么”。 “呸,原本以为你年纪大了,当是知晓些情理,哪知刚一开口,竟是不问曲直,只一味的袒护自家孩儿,如此看来,汝也定非善类,老贼,吾且告诉你,今日之事皆是你这不成器的儿子惹起的,是他阴谋诡计,欺男霸女在先,如若不信,你且问他自家”。 待得听那李鹤一番言语之后,飞天心中立时便是鄙夷无比,随即便是掐着李花楼的脖子转到了老贼面前,只这一出立时便是气得浑身直发抖。 第二百九十四章 风云又突变 “爹,爹,是吾的错,是吾的错,跟这好汉无关,还请爹爹消消气,放了这好汉一行人出镇去吧”。 大街之上,被着飞天掐着脖颈的李花楼眼见得爹爹被着燕飞天给气得大怒不已,心中立时便是生出一阵恐惧,生怕自己这老爹一怒之下做出甚出格的事来,惹得这好汉一不高兴送了自家去见阎王,想到此,这厮便是涕泪横流的向着老爹哭诉起来,而这厮的哭诉还真个管用,那李鹤竟真的缓缓的沉下气来。 “罢了,这汉子,吾也不跟汝来计较,是非曲直也不是你一个说了算的,你想待怎样才能放了我儿”。待得稍缓了片刻,那李鹤便是长叹了一声冷冷的冲着飞云言道。 “呸,是非曲直小爷已说得明白,汝自家的种是甚德行汝还没个数么,要放你这狗屁儿子也简单,汝需得将吾等安全送出镇去,只此一般别无他法”。待得听那李鹤说完,飞天便是冷冷笑道。 “哈哈哈,汝这狗胆不小啊,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还未曾见得有人敢跟老夫提条件,汝是眼瞎么,汝今被困在此间,还能走得出去么”。 “哈哈,吾就知道吾对汝说这话便是对牛弹琴,汝父子二人一脉相传,却才已是见识了汝子之卑劣,汝本人是甚德行怕亦是半斤八两而已,吾却是难以脱身,只是汝这儿子能不能够活,吾也是未敢保证”。 且说这燕飞天,待得听得这李鹤之言,料想今日怕是难以脱身了,索性便是挺起胸膛破口大骂起来。 “爹爹救我,爹爹救我,你就吾这一个儿子,若是有得半分闪失败,咱李家可就绝了后啦”。眼见得这飞天半步也不退让,那李花楼更是气泄,哭喊得更是厉害,而他那老爹见得儿子如此丢人现眼,眉头不禁皱得更是厉害。 “李鹤,汝耳朵是聋了么,吾是你唯一的儿子,独苗一根,听懂了么,小爷要是死了,看你怎生去和死去的娘亲交待,吾告诉你,汝是小爷死了,非得拖着你不可”。眼见得爹爹李鹤只是怔怔的楞在当场却是未曾再有动静,那李花楼瞬时便是急了眼,一个忍不住,竟是冲着他老爹大骂了起来。而只这般大骂之后,远远的人丛之中竟是隐隐现出了几声偷笑声音。 再看那李鹤,万万没料到自家的宝贝儿子竟敢骂自己,且是骂的这般狠毒,却才被飞天怼骂的气还未消,这边又被儿子插了一刀,立时便是被气的面红耳赤,浑身发抖。傻愣愣的看着自家这儿子眼中满是悲戚。 “入你娘的,老不死的,老东西,你听到了没有啊,耳朵塞了驴毛了,还是聋啦”。见得李鹤被自己大骂一通之后竟是怒视自己,这李花楼瞬时情绪崩溃,也顾不得甚体面,满口的污言秽语直向那李鹤骂去。 “啊”。便在这李花楼还在喋喋不休的怒骂之际,忽得只见那李鹤猛的面色大变,一只手抚着胸口,一只手颤巍巍的指着李花楼似要说些甚,哪知刚一张嘴,竟是啊的一声喷出了一口老血,随即晃荡了几下噗通一声重重的仰面摔倒在地,待得躺倒在地之后,这李鹤便是剧烈的抽搐了几下,接着头一歪竟是气绝而亡。 “老爷死啦,老爷死啦”。只见那跟随李鹤而来的一众家丁,正自听得儿子骂老子很是尴尬不知所措之际,忽得竟是见得主人倒地,众家丁一见之下俱是脸色大变惊骇不已,楞了好一会,才有一个家丁壮着胆前将手指伸到了李鹤的鼻下,须臾之后,这家丁蓦的面色一苦,随即便的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冲着同来的伙伴狂呼了起来,而那一干家丁见得老爷是真死了,个个立时都是僵如木人,不知所措。 而那李花楼,眼见得老爹死了,只是稍稍一楞,却是未曾见得半分愧疚,隐隐的面上竟还似还有了几分喜色,只见他只稍顿了顿便是冲着那一干家丁嚷到:“诸位兄弟,如今这老匹夫死了,这李家庄从今以后就是小爷吾的了,汝等众人以后都跟着爷,定是亏不得汝等,哎呦,好汉,好汉,汝小点劲”。 “少爷,少爷,吾来救你,诸位兄弟汝等且稍安勿动,都听少爷的”。待得听得李花楼之言,那管家微微一愣之后,眼珠一转,将手在地上一摸,随即放下了云裳,一边朝着众家丁挥手一边便是喊着走向了飞天和李花楼那里。 “壮士,还请你放了吾家少爷,此间之事与汝无等无干,吾斗胆替少爷答应了你,只消你放过了少爷,吾等自自会送汝等出镇”。片刻之后,这管家先是去到那众家丁堆里耳语了几句,待安抚了众人之后,这厮便是笑嘻嘻的近到了飞天身前,很是恭顺的施礼道。 再说这燕飞天,原本以为这李鹤来了之后事情更是难办,正自有些焦急之时,不曾想却是见得了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好半晌都是有些走神起来,却在着有些失神之际,竟是见得那管家笑嘻嘻的言说要放自己出镇,闻听得这话,飞天心中不由得甚是喜出望外。而那李花楼听得这话,心中亦是欣喜不已,激动之余,眼中竟是要哭出来一般。 “壮士,吾等这就过去吧”。片刻之后,这管家便是冲着二人一抱拳,随即便是一转身当先而行,而飞天眼见得这般情形,终是长出了一口气,也未再言语,提着李花楼就是跟了过去。 “管家,你此番立了大功,日后跟着本少爷,本少爷少不得。。哎,你,你这是,啊”。不多时,这二人便是随着那管家来到了云裳和着秦宗嗣身前,眼瞅着面前这娇滴滴的美娇娘却是再也得不到,这李花楼心中就是一阵不快,可是一想到虽是得不到此女却是换来了命,这厮心中亦是舒坦了不少,想到此,这厮便是忍痛从云裳身上转过眼神。 只这一侧脸,正好看见面前不远处垂首恭候的管家,眼见得此人,这李花楼便是想到这以后庄中大小事项皆要赖着此人,于是这厮便是笑嘻嘻的温言抚慰,哪知刚说得几句,便是神色一变,大声惊呼起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 惊奇的一幕 且说这执着李花楼的燕飞天,待得随着那管家走近到云裳和秦宗嗣二人身前之后,便是见得这二人皆是瘫软在地,昏迷不醒,眼见得此,飞天脑中便是开始思索待会如何出镇。 却在这飞天盯着地上二人沉思之际,蓦得只觉得手中那李花楼忽得猛的一震,接着一阵凄厉的惨嚎声便是从他口中传了出来,闻得这声,飞天忙是转头观瞧,但见得此时的李花楼,身子已是开始打颤发软,面上的神情痛苦无比,嘴角边更已是血流不止,眼见得此,飞天瞬间便是有些发懵起来。 “哈哈哈,李花楼,贼厮,汝也有今天,却才汝打爷耳光之际,可曾想到会有如此下场”。亦是在得此时,那管家的狞笑声随之传来,循着这声,飞天便是见到这管家正一脸狞笑着执着一柄短刀,而那短刀尖上正滴滴的往下滴着血。 “管,管,你这狗贼,吾待你不薄,为何要来杀吾”。眼见得重创自家之人竟是自己最信赖的管家,李花楼惊愕之余,只是将眼死死的盯着已是跳开到几步之外的他,嘴唇颤抖着似是难以置信。 眼见得自家得手,那管家显得甚是得意,只见得他甚是轻蔑的向着李花楼扫了一眼,接着便是向着那远处的众家丁一招手,而那一干人见得他招呼,竟是出奇的未有一人违逆,都是一窝风得跑了过来,待得这些人近到身前,那管家似是有了倚靠一般,竟是仰天大笑不止。方才不久,那管家见得那庄主李鹤竟是被着自己的儿子给活活骂死,这管家看在眼中,先是楞了片刻,其后脑中竟是想出了一个阴毒的主意。 原来这管家乃是这镇上的一个破落秀才出身,其人虽是识得些诗文却是人品极差,自打投了李家之后,因是惯会溜须拍马且鬼点子也甚多,因得此甚是得到这父子二人看重,将他给提拔成管家,自打他成了亲信之后便是更是了解了这二人的底细,眼见得这李鹤一天老似一天,而这李公子更是不值一提,于是这厮便是暗自起了不臣之心,在这庄中暗暗发展起了自己的势力,只待庄主一瞪腿,这厮就要谋反。 今日里,这庄子里竟是突起了变故,老庄主居然一命呜呼,而那少庄主此刻正被人胁迫在手,眼见得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厮如何不兴奋,且今日里自己一番马屁竟是换了几个大嘴巴,心中早已是恼怒不已,随即这厮便是有了歹念,并一举成功,眼见得这李花楼已是活不成了,想到这诺大的李家庄以后的都是自己的了,这厮如何能不开怀。 “哈哈,李花楼,你死到临头了,吾也不怕告诉你了,你这厮平素里只知吃喝玩乐,如何能做得这庄主之位,吾早有心取代你父子了,今日里正好你骂死了你的老爹,这机会吾岂能放过,汝且安生投胎去吧,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吾会给汝父子挑口好棺材,哈哈哈”。片刻之后,这厮愈想愈是高兴,便是将手一指李花楼,大笑着说了起来,而那李花楼听得这话之后,足足楞了半晌,随即亦如他老爹一般,大吼了一声头一歪气绝而亡。 眼见得李花楼父子已经毙命,那管家更是乐的开怀不已,大笑之际,一转眼便是扫到了那正躺在地上的美人儿,只看得几眼这厮便是眼中直冒火口中流出水来,只见得这厮很是贪婪的瞅了瞅云裳,接着面色一冷,将手朝着不远处的燕飞天一指,大声的喊道:“众家弟兄,汝等且听我号令,这厮害了庄主父子性命,吾等且将他拿下了去见官,本老爷重重有赏”。 再看那一众家丁泼皮,原本大都已是被这管家收买了,此刻见得场中情形,已是知晓这李家庄的新主定是他了,如今听他号令擒拿贼人,且有重赏,这些人如何能不卖命,于是这般人俱都是啊的一声大叫,冲着燕飞天便是涌来。 却说这燕飞天,眼见得场中形势又是风云突变,登时这心中便如同一团乱麻一般,正自烦乱之际,那一班鸟人已是冲到自己不远,眼瞅着这些乌合之众,飞天冷眼瞅了瞅,终是将牙一咬,下定了决心,但见得这飞天将眼朝着那正自得意不已的管家瞥了瞥,接着便是随手捡起了一根木棍,大喝了一声就是冲过去。 “要命的给小爷闪开,吾只寻那管家的晦气,且与汝等无关”。待得近到那些家丁泼皮面前,而那先前与飞天打斗过的泼皮一听之下,竟都是很不屑的狂笑起来。 “弟兄们,这厮是吓唬吾等的,却才汝等未来之前,吾等几个将他打的狼狈不堪,莫要被他吓着了,吾等众人卖力,将他擒拿了送给庄主以做见面之礼,哎呦”。 众人大笑之后,其中一人许是邀功心切,便是一边咬牙切齿的当先而行一边大声的嚷嚷不已,哪知这厮话音刚才落地,便是只觉得脑袋一阵生疼,再也说不出话来,而那跟随其后的一干众人眼见得此,俱是骇的一愣,可是随后一看自己人手甚多,便都是啊的一声拥了过来,眼瞅着这些人都涌了过来,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涌起了一阵豪气,亦是将着大棒一挺,作势就要再迎。 “汝等这些泼皮,以为人多就可以欺负人么,汝等且看看本姑娘的手段”。正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之时,忽的一阵格格的轻笑声便是传入了众人耳内,紧接着一道甚是好听的轻笑声随之传来。 而那一干鸟人闻得这声之后,俱是为之微微一怔,只这一愣神之际,忽得只见得头顶上飞来了一个布袋模样的物件,紧接着一道甚是呛鼻的气味传到了众人口鼻之中,只须臾之后,便是将着这一干鸟人给呛的眼泪鼻涕直流,咳嗽不止。而那扔布袋之人也甚是了得,不偏不倚,这布袋恰好扔在了泼皮之中,却是未曾伤到飞天半分,而那飞天眼见得情形又是起了变故,便是一下跳在了旁边,寻了个空隙,直扑那管家而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 逃脱出生天{一} 且说街头之上,燕飞天正要被着那群家丁泼皮围攻之际,忽得竟是风云突变,不知何人相助,竟是瞬息之间便是瓦解了那些贼厮的攻势,乘着这个空子,飞天便是掩着口鼻急速的穿过这些人群,杀向了那管家。 再看那管家,眼瞅着这一大群手下皆很是卖命的冲向了飞天,心中料定此人这回断是逃不脱自家的手掌了,这诺大的李家庄和那绝色的小妞以后都是他的了,想到此际,心中不由得狂喜不已,竟是于路边拽过一张凳子,二郎腿一翘有滋有味的朝着面前观瞧起来,哪知这屁股才挨上板凳,便是见得眼前众家丁一阵大乱,紧接着方才那被围着的俊俏后生已是冲出人群,朝着自己奔来,眨眼之间已是离身不远。 眼见得飞天已是到了近前,那管家登时便是方寸大乱,忙乱之中想要站起迎敌,哪知刚立得起身脚下便是一打滑,哗啦一声又是跌坐回了椅子中,便在得此时,飞天亦已是杀到近前,但见这飞天一到得这厮近前,便是怒火中烧,举起手中棍子便是猛的一挥,而那厮眼见得棍子扫来,慌乱之中胡乱的拿起一个凳子就是一挡。“咔嚓,哎呦”。只瞬时之后,这厮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接着便是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快来救我啊,谁若救得吾命,管家之位便是谁的”。话说这管家被打吃痛之后,这厮倒也颇有些机智,料想着眼前这人自家断然是敌不过的,若是顽抗,怕是小命要丢,于是这厮便是将希望放在了那不远处正团团咳嗽不止的众手下,而这厮一番喊话之后,倒也是立竿见影,有几个平素与他交好的玩命之徒,待得听得救他之后能有重用,于是这几个人便是将牙一咬,硬着头皮便是冲了过来。 但说这燕飞天,待得一下打痛了那管家之后,心中恼恨这管家无耻至极,旋即便是举起棍子又朝着他砸了下去,正待要砸到他身上之际,忽得身后便是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之声,闻得这声,飞天心中料得不好,暗自思忖若是此番再放过了这贼厮,怕是自己就真个难以脱身了,不若一不作二不休,干脆宰了这厮,使得这班鸟人群龙无首,待会或还有得一线生机。 待得打定主意,在得一棒打到了这厮身上之后,飞天就势一脚踢翻了这厮,随即将这厮的座椅拾了起来,回手就是一下扔向那一干鸟人,而那些贼厮一见得有东西砸来,慌忙便是向着左右躲避起来,乘着这机会,飞天一下便是冲到了这厮的面前。 “呔,汝这猪狗不如的贼厮鸟,须留你不得,纳命来吧”。言罢,飞天便是将着钢牙一咬,大喝了一声,将着手中的大棒便是一下砸向了那管家的头顶,只这一下,许是用了甚大的力气,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那贼厮连个哼都没哼就直直的躺到在地,而此刻他的头顶之上好似打翻了一个酱缸一样,红的白的已是淌了一地,眼见得是不得活了。 “汝等这些鸟人,还要再来送死么”。待得见得这厮已是毙命,飞天旋即便是转身将着大棒指着那些泼皮怒声骂到,再看那一众泼皮无赖,刚刚才换得新主,此刻竟是见得新主也死了,众人俱是为之一怔,楞在了当场茫然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这一干鸟人才发了声喊扭头便跑,一时间这大街之上立时乱作一团。 眼见得此情形,飞天不由得心中甚是大喜,随即大步奔到了云裳和秦宗嗣身前,待得近到二人身前,飞天一把便是将着云裳给抱在了怀里,很是急切的要将云裳弄醒,怎奈任他怎生呼喊云裳却仍是未见任何苏醒迹象,飞天看在眼中不由得甚是有些焦躁起来。 “飞,飞天,汝且快将云裳姑娘给带走,汝等救吾之心,吾心领了,这辈子识得兄弟你,值了”。却在着飞天焦躁不安之际,忽得耳边传来了秦宗嗣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闻得这声,飞天便是急忙转身向着秦宗嗣看去,待得看到秦宗嗣模样,飞天立时鼻头一酸心中如刀绞一般。 “秦兄弟,汝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吾等都将汝带到这里了,岂有丢下你不管之理,汝放心,吾这就去想办法”。片刻之后,飞天强自定了定心神,换了副笑脸冲着秦宗嗣一笑,然此刻飞天虽是脸上挂着笑,心中却着实已是乱了方寸,心乱如麻。 “额恩,额恩”便在这飞天一筹莫展之际,几声驴嘶忽得传到了飞天耳中,而那飞天一听得这声立时便是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很是急切的四下里张望了起来。 “好汉,往这里来”。正在这飞天循声张望之际,忽得一声颇为耳熟的声音传来了过来,顺着声音,飞天便是见到了正牵着驴车往着此间行来的刘掌柜,不多时这刘掌柜便是急匆匆的赶着车来到了飞天等人身前,待得行到飞天面前,这刘掌柜便是将着驴车停下,随即便是一下跳了驴车来。 待得下得车来,这刘掌柜便是急忙朝着飞天一拱手,随即很是激动的言道:“好汉,汝方才的所做所为吾都是看在眼里,当真乃是条好汉子,吾敬佩的紧,如今汝在此犯下这般大事,估摸着官府之人得报之后亦会很快寻来,若是被官府捉了去,汝等的小命怕是休矣,罢了,看在好汉今日替着吾等众乡邻出了口气的份上,吾这驴车便送给汝了,汝且速速带着汝的朋友出镇逃命去吧”。言罢,这刘掌柜便是将着缰绳递到了飞天手中。 “掌柜的,汝若是将驴车送给吾等,将来官面上追究起来,汝待如何解释,怕是要吃了吾等牵连,不可不可”。待得见得掌柜的如此仗义,飞天先是一阵欢喜,然后想到这掌柜的要受牵连,于是思忖了片刻,便是凄然一笑拱手谢过。 “汝这汉子,还磨蹭个甚,快些上车吧,再晚可真来不及了”。见得飞天竟是拒绝自己,这掌柜的立时急得只差跳了起来,随即便是一把推开飞天,将着秦宗嗣往车上就放,眼见得此飞天便是知晓再劝也无用,只得苦笑了一下配合起来,只片刻便已是收拾停当,飞天正待再问,那掌柜的竟是理也莫理,冲着驴臀就是猛的一拍,而那驴吃痛便是嘶鸣了几声撒开腿就跑,眨眼之间便已是奔出去好远。 再看这刘掌柜,眼见得这飞天等人已是去了甚远,随即便苦笑了笑在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照着自己的脑门狠狠的砸了下去。 第二百九十七章 林中不速客 书接上回,放着那刘掌柜如何暂且不说,只说这飞天等人,待得被这刘掌柜的给生拉硬拽的上了驴车之后,飞天便是连个招呼也再未何这刘掌柜的打上,就被这刘掌柜给催动了驴车疾奔,驴车飞奔之后,飞天便是无法分心以顾,只得打起精神驾着车出镇而去。 许是急切的要离开此地,飞天一口气便是驾着这驴车奔出了足有七八里地,待得奔到一处人烟稀少的树林中时,飞天这才放缓了速度稍缓了口气,亦是在得此时,飞天这才发现,原来方才自己只顾着赶路,却是未曾察觉到这天色已是渐趋黯淡,原来已是快到晚上了,不多时飞天便是将着驴车进到了林中,待得四下里扫视了一圈,见是无有人烟,飞天便是将着驴车赶到一处隐秘地方停下,随即便是焦急的看向了驴车上躺着的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 “云裳,醒醒,云裳,快醒醒”。待得见得云裳还是未曾苏醒过来,飞天立时便是慌了神,一把将着云裳搂在怀中很是剧烈的摇晃了起来,便正在这飞天抱着云裳心中烦闷之际,忽得远远的竟是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待得听得这声,飞天不由得变是心中一惊,随手拿起缰绳就欲继续赶路,哪知刚将着缰绳举起,飞天这耳边便是动了动,随即神情一顿,又慢慢的放下了缰绳。 原来这飞天初闻得马蹄之声时甚是显得惊慌,待得仔细一听之后竟是发现身后的马匹只有一匹而已之际,且出了这马匹再无其他声响发出,因是得此,飞天不由得心头稍缓了缓,随即便是将着驴车套好,自己则是提着木棍悄悄的循着那声音潜行了过去。 不多时,飞天便是行到了路口一处隐秘地方,此际天色更是黯淡了不少,远远的那道路之上已是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辩得道路宽窄而已。正在这飞天很是紧张的向着那道路远端观瞧之时,远远的一骑马匹便是出现在了飞天的眼中,眼见的马匹越来越近,飞天亦是将着手中的木棍抓的更是紧了几分。 “咯咯”,正在这飞天盯着那身影凝神观看之际,一声似是有些耳熟的咯咯笑已是传到了飞天的耳中,待得听得这声,飞天的脸色瞬时便是转了几转,几番思索之后,这飞天便是猛的一拍脑袋,惊喜不已,原来这声呵呵笑声便是方才不久在那李家庄上暗中相助自己的那人的声音。 “出来吧,莫要躲着了,本姑娘已是瞅见你了”。待那笑声刚刚落下,又是一声让着飞天颇为心惊的声音随后传了过来,闻得这声之后,飞天便是洒然一下,随即一下便是跳到了路上。 “哈哈哈,你还真在这啊,奴家方才是诳你的,汝还真出来了,哈哈哈”。待得飞天到了路上,只打量了几下来人还未来得及开口,那女子的声音再度传来,而那飞天再听得这声之后,立时便被惊的目瞪口呆,惊讶之余这飞天便更是好奇起了面前来人。 借着残存的亮光,飞天便是见得来到面前的原来不是匹马,竟跟自家方才出来时的一样也是一头驴,此刻这驴身上正端坐着一名女子,由是光影昏暗看不清仔细,只依稀能辨得这姑娘似是个年轻女子,且身材纤细修长。 “呔,盯着奴家看了这许久,好不羞臊,吾看你这厮也比那李花楼好不到哪去”。黑暗之中,飞天正自盯着面前的女子仔细观瞧之际,忽得那女子好似有些不悦起来,随即说出的话语亦是颇有些愠怒,待得听得这女子呵斥,飞天这才猛然醒悟,随即便是面上一热,连连朝着那女子陪起了不是来,心中暗自忖道亏得是天黑那姑娘看不清自家面色,若是日间可当真要尴尬万分了。 “姑娘,却才在镇上出手搭救吾等的可是汝么”。待得陪了一番不是之后,飞天便是正了正面色,很是感激的向着那女子问到。 “嘻嘻,还算你有点良心,不枉吾救了你一场,正是正是,先前汝等到得镇上时,吾也在得那里,只是吾瞅见汝那女伴生得甚是好看,便多看了几眼,因是得汝等以后之事便都被吾看在眼里,原以为汝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吾心中恼怒便是救了那女子之后让他离你而去,哪知后来竟是出了这多变故,吾也这才知道原来吾是错过你了,于是吾便在心中想着怎生可以去帮你一帮,恰在不久之后汝被那些泼皮围上,眼见得此,吾便是咬牙一搏,也该着你运气,吾这手上没准的,哪知这回扔的准了恰好治了那般泼皮,现在想来此事,吾都还都窃喜不已,看来连这老天也是在助你,哈哈哈“。 待得见得飞天向着自己赔礼道歉,且又认出了自己之后,那女子脑中亦是回想起了先前在镇上的那些瞬间,一想到自己的得意之举时这女子便是忍不住呵呵的笑出了声来,而那飞天再听得这段话后,亦是暗自给自己擦了把话,心中想着果真便是如此,若是那女子却才扔得不准扔到自家身前,那该是怎生一个场景,一想到这里,飞天心中更是暗自庆幸不已。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人无以为报,还请姑娘受小人一拜”,一番唏嘘之后,飞天感念这女子救命之恩,随即便很是认真的躬身施了一礼。 “免了免了,且莫要再如此,吾且问你,吾先前在那镇上依稀听得,汝等千辛万苦找到此间乃是寻医救人,可是真的么”。再看那姑娘,眼见得飞天举止得地,不由得心中好感更是多了几分,于是便想了想,向着飞天询问了起来。 听得姑娘已是知晓自家的来意,飞天知是若再隐瞒也无有意义,随即边上笑了笑点了点头,而那姑娘见得飞天点头,好似沉思了一会,半晌之后,才又幽幽的开口言道:“好汉,若是方便,汝可否能告知汝要寻的那医生乃是何人么”。 “哦,不敢隐瞒姑娘,吾此来寻求的先生姓安,唤做安道全的便是”。姑娘问罢,飞天想也未想便是随口就回,只是黑暗之中,他却是不曾看见,只他这般一问之后那姑娘的面上亦是写满了惊讶。 第二百九十八章 云裳又惹事 “姑娘,你,你怎的了”。 林中小道之上,待得飞天言道此行乃是带人去寻安道全之后,对面那骑驴的女子瞬时竟是悄无声息,若非她活生生的骑驴立在飞天对面,飞天竟是有种面前无人的错觉,片刻之后,眼见得面前之人仍是未有开口说话,飞天便是思索了一阵小声询问了起来。 再看那骑驴的女子,听得飞天相问之后,这才稍稍一动,好似才被惊醒一般,但见这女子依旧未是搭话,只是催着驴儿慢慢的向着飞天这边行了过来。 只片刻这女子便是行到了飞天的近前,借着已是颇为明亮的月光,飞天便是见得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正注视着自己。但见得这张脸的主人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穿着一衣青衫,秀发垂肩,鹅蛋脸,弯月眉,一张樱桃小口煞是可爱,此刻这女子正忽闪着一双美眸向着自家凝神注目。 “哦,没甚,却才吾看见汝带着两个人逃出了镇子,他二人可曾好些了么”。片刻之后,这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番飞天之后,便是朝着飞天微微一笑温言问到,只这一问,飞天的面上瞬时便是显得有些苦涩起来。而那女子一见得飞天这般神情,立时便已是心下了然,随即便是轻笑了一笑,一纵身跳下驴来,走到了飞天身边。 “好汉,若是方便,可否带小女去到你朋友那里看上一看”。待得走到飞天身前,这女子便是吹气如兰般的轻声又道,听得这话,飞天赶忙便是头前带路将那女子带往了云裳和秦宗嗣那里。 片刻之后,这二人便是来到了二人身边,待得到得近前,只见这女子从随身斜跨的一个小布包里掏出了一根火折,拔掉塞门迎着风只吹了几下便是亮起了一道明亮的光来,随即这女子便是借着光亮弯下腰仔细观瞧起来,而一旁随伺着的飞天眼见的女子看得仔细,亦不敢上前搭话,只得默默的立在一旁。 看罢多时,这女子缓缓的直起身来,接着便是仿若无人一般自顾自的站立沉思起来,只片刻之后,这女子想了想便是从布包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接着便是凑到了云裳鼻下,只片刻之后,云裳面上一阵得抽搐,紧接着一声响亮的哈欠便是从着云裳口中喊出,亦是随着这声喊叫,云裳终是幽幽得醒了过来。 待得醒来之后,云裳一睁眼便正好对上了那女子的眼睛,紧接着鼻中又似闻到了那瓷瓶的味道,一个忍不住,迎着那女子的面就是又一个哈欠,只这一下,那女子便是躲闪不及,哎呦的惊呼了一声,随即便是蓦的倒退过身形将手在着面上胡乱的抹了起来,显得甚是有些尴尬,而那云裳眼见得这般情形,竟是忘记了自家方才的狼狈将手指着那女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云裳,休得无礼,却才若不是这姑娘,汝还不知道几时才能醒得过来,还不快快给人赔礼”。却说这飞天,眼见得云裳醒了过来,心中立时便是欢喜无比,哪知才笑得片刻,便是见得这般情形,情急之下忙是朝着云裳连使眼色。 再看那云裳,待得听得飞天之言,心中已是知晓大概是甚情形,随即便是将手捂着了嘴欲待赔个不是,哪知再看向那女子之后,这云裳竟是蓦的一愣,随即便是面色一沉将眼看了看她又是看了看飞天,接着竟是鼻子一哼扭过了头去。 “你这人,本姑娘方才好心救了你,你却还喷了吾一脸口水,吾自不和你计较,你却连个谢字都未有,得,今晚就算我多管闲事,告辞”。且说那被云裳喷了一脸口水的姑娘,心中本已是有些不快,此刻又是见得云裳如此无礼,心中更是大为恼火,随即便是一下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走到了飞天身前。 “她这人无礼,你还不错,看在你面上,吾不来为难于她,诺,这个瓶子给你,你且将着药膏给那兄弟伤口处涂抹了,能稍缓些他的痛楚,吾去也”。到了飞天面前之后,那女子便又是回头狠狠瞪了云裳一眼,接着便是将着一个小瓷瓶塞在了飞天手中,随即也不等飞天答话,径直坐上了驴就是一溜烟的飞奔而去。 “喂,喂,喂姑娘,你别走啊,吾还有得话要问你”。再说这燕飞天,眼见得云裳又是得罪了人,正自琢磨着该怎生给人姑娘赔个不是,哪知还未得想出个所以然,那姑娘竟已是骑着驴跑出了甚远,待得盯着那女子的背影瞅了会,飞天心中忽得想起了这姑娘一连串的动作,愈想心中愈是觉得觉得有甚不对,于是这飞天便是慌忙朝着那女子追了过去,只是那女子却好似未曾听到一般,眨眼之间便已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眼见得此,飞天显得甚是有些失落,于是便垂头丧气的转身去往了秦宗嗣那里。 “走了走了,有甚好失落的,吾看你就是被这小妮子给迷惑住了”。飞天刚刚走到秦宗嗣的近前,一阵小声的埋怨便是传到了飞天耳中,闻听得这话,飞天心中立时便觉不快,随即便是一转脸冷冷的看向了云裳。 而那云裳眼见得飞天瞪他,立时便是想到方才自己又是胡闹惹了事,因是自己理亏,也不好埋怨飞天甚,只是自家又不想在飞天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亦是迎着飞天的眼神狠狠的回瞪了一眼,只是这一瞪眼之后,这云裳倒也是颇为老实的转头看向别处,不再理睬飞天,眼见得此,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有些哭笑不得,随即便是摇了摇头将着药膏给昏迷中的秦宗嗣给涂抹了起来。 “云裳,此际天色已黑,吾等再行路亦是有些不便,不若吾等便在这小树林里胡乱对付一晚,汝且看好了秦大哥,吾去四下里寻寻看,可否能寻些吃喝回来”。片刻之后,飞天将着药膏涂抹已毕,再看那秦宗嗣时却是面色舒缓了不少,眼见得此,飞天心中不由得暗自称奇不已,亦在得此时,飞天忽得觉察到肚腹之中咕咕叫了几声,闻得这声飞天便是苦笑了笑,向着云裳小声呼唤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夜探小山坳 小树林中,发了一通邪火的云裳正自闷闷的不乐的盯着天上的月亮出神之际,忽得耳边传来了飞天要去觅食的消息,一听得这话,云裳瞬时便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只须臾便是跑回了飞天身边,一把将着他的臂膀给抱在怀里,只是委屈的看着飞天却是未曾说话。 一见得云裳如此情形,飞天立时便是明了了她的心思,心中早已是暗自偷笑了起来,原来这飞天料定这云裳如此反应,乃是待会若是自家走了之后,这云裳便是要一个人守着昏迷的秦宗嗣待在这黑灯瞎火杳无人烟的小树林里,这妮子定是害怕一个人待在这里才会有如此反应,想到此,飞天笑了笑之后,心中亦是有些怜惜起了这妮子来。于是他便也不说话,任由着云裳抱住他的胳臂安静的待着。 “飞天,不去不行么,吾虽是有些饿,可是吾还熬得住”。沉寂了片刻之后,靠在飞天身上的云裳终是幽幽的说了一声,一听得这声,飞天心中顿时便是起了一阵柔情,随即将着手在云裳肩上轻轻拍了拍,随后慢慢的脱离了云裳的身体。 “云裳,不得不如此啊,吾等先前从那镇上出来时甚是匆忙,吾却才察验了一下,只除了那些百姓打赏得些零散铜钱,其余一物也是没有,吾等二人扛着自无多大问题,可是秦大哥经着这一番折腾之后,已是受累甚多,若是再不进些水米,怕是难以维持,吾出去寻觅亦是迫不得已啊”。待得脱离了云裳,飞天便是将眼很是柔情的向着云裳看了看,随即便是微微一笑将手在她的鼻上轻轻刮了一下小声的说道。 听得飞天这般一说,云裳便是转头看了看秦宗嗣,瞬时之间便是不再言语了,片刻之后,这云裳便是将手在着眼角轻轻的擦拭了一些,随即便是苦着脸小声的向着飞天嘟囔到:“飞天,如今天色已黑,汝却待要到何处去寻”。 闻听这话,飞天便是暗自忖了忖,随即便是回到:“云裳,若是要去,李家庄原是最合适不过了,只是吾等此次在着庄上这么一闹,那李家庄断然是不能再去了,罢了,云裳,吾即刻便沿着这路往南去寻,不管寻到寻不到,吾一个时辰内定是返回了与汝等汇合,吾走期间,秦大哥的安危便托付给汝了,汝且将他好生安置好,莫要发出响动,只安心待吾回返就是了”。 闻听得飞天这般一说,云裳纵是心中仍是有些惊恐,亦是知晓此刻怕亦只得如此,随即便是将牙一咬,轻轻的嗯了一声。见得云裳答应,飞天便是即刻行到起来,不多时飞天便是陪着云裳一道在这林中寻了一处窝风隐秘的地方,接着和着云裳二人七手八脚的胡乱忙活了一些,终是搭出了一个简陋的居处来,见得这边事毕,飞天便是又和着云裳详细嘱托了一番,这才在着云裳依依不舍的眼色中骑上了驴儿,在着夜色之中沿着小道摸索前行。 约莫往前行了有个三四里地的样子,飞天便是远远的见得东边不远处隐隐有着亮光忽闪,待得见到亮光,飞天立时便是精神一振,随即便是一催驴哒哒哒哒的便是朝着亮光的地方行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飞天便是骑着驴来到了这亮光的所在,原来此处乃是一处背山而立的小山坳,小山坳中正依山而立着三四间茅舍,而那亮光便是从这茅舍里发出来的。眼见得此,飞天便是四下里又细致的观察了一番,待得料定无多大风险之后,飞天旋即朝着那光亮处就是去了。 待得到得那茅舍门口,飞天便是定了定心神,接着便是轻轻叩响了那屋门。 “谁,谁,是何人在我屋外”。却在这飞天刚刚叩响了屋门,屋中便是传来了一阵似是有些惊恐的声音,听得这声,飞天立时便是想到怕是自家惊吓到这主人了,随即这飞天便是压低了声音尽量和缓的言道:“主人家,且莫要害怕,吾乃是一个走夜路迷道的行路客商,却才在路上见得此处亮光便是寻了来,还请主人家开开门来,汝且莫怕,吾不是甚歹人”。 再说那屋中之人,待听得这话之后立时便是没了声音,好半晌之后,在着一阵吱呀的轻响声中屋门被打开了,映在飞天眼前的乃是一个身着颇为破旧的中年汉子。借着昏暗的烛火,飞天便是见得这汉子约莫四十左右年岁,一脸的敦厚,一望便是老实忠厚之人,眼见得此人绝非歹人,飞天立时便是放下心来,随即便是笑着凑上前去。 “主人家,小人乃是远路而来的客商,因是路上遇着歹人被截了财物,吾逃得性命之后又不识得路却才寻到此间,如今饥饿疲乏,还请主人家行个方便,容小人讨杯水喝”。待得近到这汉子面前,飞天便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再看那汉子,听得飞天言语之后,便是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会飞天,许久之后,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将身一让,示意飞天进来说话,眼见得主人家允了,飞天心中立时为之一喜,随即便是进到了屋内。 待得近到屋中,飞天这才发现,原来屋中还有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此,此刻那小男孩正缩在那妇人的怀中,二人俱都是有些惊恐又似有些好奇的盯着他。 “这位嫂嫂,想必这位便是公子吧,汝等莫怕,吾不是歹人”。眼见得这二人如此神情,飞天便是笑着朝着二人拱了拱手温言道,待得听得飞天这般一说,那二人的面色立时便是缓和了许多。 “小兄弟,你也忒是胆大啊,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的,汝怎的敢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地夜行,罢了,说甚也没有用了,幸得汝还脱得了一条性命,那便是天大的好事,这年月,能将命保住当真不是易事”。 片刻之后,那方才开门的汉子又是将着飞天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便是一边向着飞天说着一边倒了一碗水递给了飞天,眼见得这屋中的情形,飞天心中不由得暖意顿时。 第三百章 意外的惊喜 且说这燕飞天,自和云裳分别之后便是骑着毛驴一路往南而行,寻得多时之后终是在这一处偏僻的小山坳中寻得了一处人家,待得进屋之后便是和着这家人寒暄了起来,一来而去之后,众人皆是有些放松了下来,言谈之时亦是随意的多了。 片刻之后,待得与这家人攀谈了片刻,忽得觉得这家人的口音不似这南边之人,好奇之下,飞天便是向着那中年汉子询问了起来。 “小兄弟,俺叫张大牛,这是俺媳妇,这是俺的儿子,叫做张小牛,俺们原是山东郓州府治下梁山泊一带的渔户,因是被着金人欺压,实在过不下去了,俺便领着一家老小往南讨生活,过江之后,哪知还受着当地人的排挤,不得已俺便领着妻儿来到此地落脚,兄弟,汝是哪人啊,你却为何行商走到了此地”。 再看那中年汉子,待听得飞天询问之后,便是苦笑了笑,将着自家的由来向着飞天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而那飞天在听得这汉子一家竟是从水泊梁山而来之时,立时便是蓦的一下站起身来,神情甚是显得激动无比,而那张猎户一家眼见得这飞天异状如此,不由得都是张大了嘴目瞪口呆起来。 “张大哥,汝等是从哪过来的,汝且再说一遍”。片刻之后,飞天便是紧走了几步来到了这汉子面前,一把抓住这汉子的肩头很是激动的问到。 “山,山东,郓,郓州府,水,水,水泊梁山啊”。许是被这飞天的异样惊吓到了,张大牛回答的竟是结结巴巴,甚是尴尬,待得见得张大牛如此窘迫,飞天这才想到已是激动过头,忙是一把松开了张大牛,连声的致歉起来。 “兄弟,汝为何听了梁山这二字如此激动,莫非”。片刻之后,稍缓了缓心神的张大牛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很是不解的向着飞天询问到。 再看这飞天,待得听得张大牛询问自己,便是盯着张大牛看了半晌,好半天才是将牙一咬,道了声也罢,随即便是向着张大牛一家将着自家与梁山的渊源详说了一番,说道最后想是见着这一家人淳朴,便索性将着自家和云裳护送秦宗嗣来寻安道全之事也说了出来。 便在这飞天一口气将着自家之事道出之后,不曾想面前的这张大牛竟蓦的一下到了自家面前,一把拉住了自己的手神情很是激动向着自己左看右看,一如方才自己对他一般,此一回,倒是换做飞天疑惑起来。 “兄弟,你今个晚上来到俺家正是来对地方了,旁人或不知安先生,俺却是与他熟识得很,哈哈哈”,便在这飞天正自狐疑之际,那张大牛便是猛的一拍这飞天的胳臂,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这张大牛亦不隐瞒,将着只见如何认识得这安道全一股脑得都说与了飞天知晓。 原来这张大牛一家自南来之后,便是处处受人排挤,生活得甚是尴尬,直到有得一天,张大牛一家实在熬不过去了,便是在着街上沿街乞讨,便是这沿街乞讨,旁人一听他们这外乡口音便是连口水也不给,只这一下,张大牛立时气苦,悲愤之下这诺大的汉子竟是蹲在一株大树之下痛哭起来。 正在这张大牛伤心不已之际,一位中年文士领着一个小姑娘便是出现在了自家面前,一番询问之后,这文士动了恻隐之心,请这张大牛一家在饭馆里吃了一顿。吃饭之时,那文士便是向着张大牛询问缘由,一听这话,张大牛立时忍不住涕泪横流的将着自家流落到此的缘由一五一十的说与了那文士知晓,哪知这文士待听得这张大牛一家是水泊梁山人氏之后,竟也是激动不已。 再后来,这文士便是悄悄告知这张大牛,自己便是这原来梁山上聚义的安道全,因是受了朝廷招安之后,便是带着自己的妻儿一道在着东京汴梁府听差候用,哪知这太平日子并未过得几时,便是闻听得金人南下,眼见得事情要遭,这安道全当即决定乘着人心纷乱之际领着妻儿返回老家金陵避风,回家路上又是遭遇了溃军打截将着夫人受了惊吓,不多时夫人竟是抑郁而终,不得已安道全只得带着女儿和妻子的骨灰返回了老家。自此以后,这安道全终日里只是饮酒买醉好不消沉。今日里因是妻子忌日,便是带着女儿出来市集采办些祭物,恰好遇见这李大牛一家。一番询问之下,竟是和着自家有着莫大的相像,眼见得这李大牛一家的悲催模样,安道全便是动了恻隐之心,于是这安道全在请着李大牛一家吃喝了一顿之后,便是带着李大牛家一道回返了自家所住村落,哪知回村之后,乡民们虽是敬重安道全却是对着李大牛一家甚是冷落,眼见得此,安道全心中甚觉无奈,于是便是陪着李大牛一家在这附近的荒山下寻了一处地方,帮他置起了家业,至此,李大牛一家终算是安稳了下来。 “李大哥,这么说,汝当是识得吾安伯伯的家所在了”。待得听着李大牛絮絮叨叨的将着如何与安道全相识的缘由述说完毕,飞天立时便是眼中一亮,惊喜万分。 “那是自然了,如今这安先生便是住在离着此地约莫十来里地的杏花村,说来也巧,今日里安先生的姑娘还到吾家来探访了一番,诺,这些油纸包裹着的细食甜点就是她赠给俺家娃儿的”。见得飞天激动如此,那李大牛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指着手边的一个小纸包向着飞天说道。 待听得这话,飞天脑中忽得闪过了一个身影,犹豫了片刻之后飞天便是试着向李大牛问到:“李大哥,敢问这安姑娘长的甚模样,多大年岁”。 闻听得飞天询问安姑娘模样,这李大牛先是微微一愣神,随即也未隐瞒,便是将着安姑娘的样貌向着飞天详细述说了一番,待得听得这李大牛的一番详述之后,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一阵大喜,忽得又是一阵沮丧,只这一出立时便是将着面前的李大牛给看得楞住了。 第三百零一章 又是生变故 “燕小哥,你这是怎的了,莫非,莫非”。却说这李家屋中,眼见得这燕飞天神情有异,这李大牛想了许久也未曾想出甚由头来,随即便是摸着脑袋向着飞天询问到。 待听得这李大牛如此一问,飞天瞬时便是苦笑了起来,接着便是将着自家如何被着安姑娘相助,后来云裳因何又是得罪了这安姑娘之事详细说与了这李大牛听,而那李大牛一家听完这话,俱都是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燕叔叔,安姐姐心肠最是好了,每次见到她时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方才见得她一脸的不快,想来却是因为叔叔的缘故啊”。片刻之后,那一直缩在娘亲怀中的李小牛想是见着飞天亲和,便是放开了胆挣脱了娘亲的怀抱跑到了飞天身前,将着捂着嘴嘻嘻笑着说了起来,待听得这话,飞天便是一阵的哭笑不得,甚是显得有些尴尬。 “李大哥,此际天色已是不早,吾的两个朋友此刻还待在那小树林等着吾回去,大哥大嫂,小弟有个不情之请,大哥家中若是还有些吃食余粮甚的,烦劳大哥舍些与吾,实在是吾那秦大哥受伤甚重,若是再不进些水米怕是恢复更是难了,没奈何,还请大哥大嫂万万相助,小弟这里感激不尽”。片刻之后,待得众人笑罢,飞云便是估算了下时辰,眼瞅着已是出来许久了,心中立时便是牵挂起了云裳和秦宗嗣二人起来,想到此,飞云便很是恭敬的向着李大牛一家央求起来。 待得听得这话,那李大牛还未开口,却才坐在一边的那妇人却是先开口说话了:“小兄弟,汝这是说的什么话,莫非俺们与汝等颇有渊源,即便是路人央求,俺们亦会出力相助的,且莫要再客气了,小兄弟,你且稍带片刻,正好家中还有几张烙好的饼,对了,小牛儿,汝去将安姑娘赠给你的吃食拿一半过来,大牛,你也别楞着,赶紧去将水袋里的水装满,一会给燕兄弟带了回去”。 再看那父子二人,待听得妇人吩咐之后,俱是龇牙一笑随即便是各自分头行事,不多时,这家人便是将着这些吃食给摆置了出来,随即那妇人便很是麻利的用一个布包将着这些物事给打了个包递到了飞天手中。 “兄弟,原本俺们是想留你在此吃喝一顿再走的,怎奈听汝之言,汝此刻更有紧要的事来做,既如此,俺们夫妻先不留你了,这样吧,汝且先带着吃喝回去,俺们将着家里空着的屋中给归置一下,若是不弃,汝待寻着朋友之后便将他们带来此间歇息一晚,明日一早俺让俺家大牛带你等去寻安先生,汝看可好”。待得将着布包放在了飞天手中,那李家大嫂便是轻笑着对着飞天温言道。 眼见得这一家人竟是如此慷慨,飞天眼中瞬时泛起了泪花来,原来这飞天在得进来屋后便是觉察到这家人的生活甚是贫苦,方才自己讨要吃喝之时亦是硬着头皮,果真若是他家不给,他也是不得强求,哪知道这家人不仅同意,且几似倾囊相助还热心得邀约前来投宿,如何不叫飞天感动。想到此间,飞天便是想了想,随即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布袋。 “嫂嫂,谢谢汝一家人的美意,小弟就不推辞了,这里是些散碎铜钱,也未有多少,还请大嫂收下留做家用,否则小弟拿着这些物件心中很是难安”。言罢,飞天便是将这布袋递给那大嫂,那知那大嫂见得飞天这般说道,竟是隐隐有些不悦起来,随即也不搭话,只是将着布袋重又丢给了飞天,将他往着门外就推,见得大嫂不肯收钱,飞天便是有些着急,便欲强留,只是那女人态度坚决,任凭飞天怎生坚持只是不收,直到其后,这妇人便是有些急了,言说若是再推辞,这些吃食和先前邀约的住宿俱作废,听得这话,飞天便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娘亲,叔叔,俺在着家里闷的慌,左右反正也是无事,不若吾跟叔叔同去帮忙,叔叔且看如何”。却在这飞天刚欲转身之际,那李小牛忽得跑到他的面前嘻笑着说到。听得这话,飞天立时便想婉拒,只是感念这一家人恩德却也不好开口,于是便是将眼看向了娃儿的爹娘。 “燕兄弟,方才听汝说那地方离此也不甚远,俺家娃儿天天待在家中鲜有得人来,却是闷得紧,罢了,便让俺家娃儿随汝走上一遭,此时已是夜晚这里也无有甚人烟当无甚大碍,汝等早去早回,俺们这里收拾好了等你们过来,燕兄弟,汝看怎样”。 原以为这大嫂定会训斥小牛一番,哪知这大嫂竟是说出这番话来,既然人家已是说出这话,自家若是再推脱倒显得不仗义了,且此刻正如大嫂所说荒郊野岭的,怕是无有甚大碍,想到此间,飞天便是打定主意,于是便笑嘻嘻的应承了下来,待得应承下来飞天便又想了想向着这小牛嘱咐了一番,而这小牛听得飞天肯带自己去,立时便是满口应承,随即这二人便是和着这夫妻二人别过而行。 于路之上,这小牛想是许久未曾说过远门了,心中甚是高兴,坐在这飞天身前叽叽咕咕的只是说个不停,而这飞天眼见得这娃儿憨厚可爱,心中亦是大为欢喜。一路无话,便在着一路说笑声中,飞天便是领着这小牛来到了云裳等人藏身之处,待到寻到云裳,飞天便是将着此行所去大牛家的见闻向着云裳述说了一番,而那云裳听了这话,心中亦是欣喜不已,许是心中大好便一边吃喝一边和着那小牛叽叽咕咕的说笑了起来,而那小牛见得云裳样子亦是心中欢喜,于是一来二去,这二人竟是甚是投缘,眼见得这二人如此情形,飞天看在眼中甚是觉得欣慰。 片刻之后,众人吃喝完毕,飞天便是将着驴车重又套好,一扬鞭子便是带着这一车人赶往了大牛家去,眼见得已是离着大牛家不远了,忽得那大牛家的方向竟是隐隐现出了火光来,眼见得此,飞天等人俱是心中大惊。 第三百零二章 杀人只一刀 且说这燕飞天等一行人,待得在那小树林里休整完毕之后,即刻便是往着那李大牛家进发,于路之上,许是心情大好,众人皆是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不多时,便是在着说笑声中,众人已是近到了离着大牛家约莫里许的地方,刚到得这地界,众人便是远远得见到那李大牛家方向火光冲天,一见得此情形,飞天忙是一边招呼众人噤声一边很是小心的将着驴车赶到了路边的一众树林之中。 “叔叔,俺家那是怎的,俺要回家,俺要回家”。刚刚入得那树林,李小牛便是一把抓着飞天的胳臂泪鼓鼓的小声泣到,眼见得这李小牛神情甚是悲伤,飞天心中亦是很不好受,只得将他好言抚慰了一番,接着叮嘱云裳照看好这小牛,随即乘着夜色,自家一人悄悄的重返李大牛家。 一番小心夜行之后,飞天便是浅到了李家附近,待得近得此地,飞天便是隐在了一处草丛之中向着李家凝神观看起来,只看得几眼便是怒的只差冲出草丛杀将而去。 原来此刻这李家已是被着一把大火给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而在着李家门口,正有着十来个官差模样的人正举着火把立在那里,在那官差身边有着两个很是猥琐的面容似是在哪见过,而在这官差等人面前的地上,李大牛正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身上满是鲜血似已是气绝了多时了,而在着李大牛身旁不远,那李大嫂亦是躺倒在地上,看那情形虽是还未身死却亦是差不多少了。 “贼婆子,汝快点交待,那些个匪患究近是去了哪里了,若是再这般死硬不说,汝男人的下场便是尔的下场”。正自这飞天蹲坐草丛中怒火中烧之际,一个似是领头的官差恶狠狠的走到了这李大嫂近前,许是心中窝火,便是一脚朝着李大嫂胸口猛踹了一下,待得踹完便是一把揪住大嫂的衣领恶狠狠的骂到。 再看那李大嫂,被这官差踹了一脚之后,虽是面上痛楚,竟是再无一丝气力扭动,只是咬紧了牙关,死死的盯着那官差死活不开口,而那官差眼见得这女子竟敢瞪他,立时便是恶向胆边生,随即便是抽出腰间佩刀猛的一下便是刺向了大嫂,而那草丛里的飞天眼见得此,忙是要跳出相救,只是为时已是甚晚,只刚迈出一步,那倒已是扎进了大嫂的肋部,眼见得此,飞天立时便是大怒不已,大喊了一声,奔着那领头的便是去了。 “大,大,大人,便是这贼厮杀了庄主一家,就是他,就是他”。便在这飞天刚近到那官差跟前,不远处立的那两个猥琐之人忽得神情一顿,接着便是惊慌着将着手指着飞天大呼小叫起来,而那官差一听得来人竟是凶手,立时便是招呼众手下围拢上来。 眼见得这些个如狼似虎一般的官差围拢上来,飞天便是朝着地上的李大牛夫妇看了过去,只看得几眼飞天已是泪流满目,随即也不多言,转脸冷冷的看向了方才刺中嫂嫂的官差,横下了一条心定是要取了这狗贼的性命来给大牛夫妇报仇,想到此,飞天眼中竟是不看旁人,卯足了劲挥拳便是冲着那厮的面门砸去。 但说这官差,万万没料到这贼人竟敢单枪匹马直取自己,心下登时有些骇然,忙乱之中竟是忘记举刀砍人,而是将那刀护住了自家的面门,便在此时飞天的拳头亦是到了,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飞天一拳正好砸在了刀面之上,只听得哎呦一声,那人便是觉得面上一阵生疼,随后腾腾倒退了几步一个站立不稳竟是摔倒在地,而那围过来的一众官差眼见得此人一拳就打番了头头,人人俱是停下了脚步,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眼看着自己的手下迟疑不前,却才吃了羞辱的官差立时便是暴怒不已,随即便是一下跳起身来,一边朝着众手下屁股上猛踢,一边大声骂着:“汝等这些酒囊饭袋的玩意,眼瞎么,他只一人,汝等有十数人,十几个人还怕一人么,都给老子上,若是走脱了此贼,吾拿汝等事问”。 待听得这番话后,那些官差似是才回过神来,纷纷便是抽出腰间兵刃向着飞天就是冲来,便在这一干人等蜂拥向前之际,却有着两个人影趁人不备暗自躲在一处阴暗地方惊恐的观瞧起来。 放着这两个贼厮不说,且说这飞天待得打倒官差之后,便欲接着再打,只在拳头刚竖起之际,便是见得一窝人已是蜂拥上前,眼见得此,飞天便只得暂且放弃那厮冲进了那一群人中,此回进得人群中,飞天便是想起了在李家庄时自己一念之仁惹的祸事,因得此,飞天便是手下再不留情,腾挪闪转之间专找着这些贼厮的关节处下手,也该着那些贼厮倒霉,平素只知欺压百姓早已忘记如何上阵厮打,于是一番打斗之后,这干鸟人连飞天的衣服都没碰到便已有几人痛呼着躺倒在地。 而那站在后方压阵的官差头头,此刻见得来人竟是如此凶悍,心中更是有些惊惧,于是慌张之下,这厮竟是掉转头欲要抛弃手下落荒而逃,眼见得这厮要跑,飞天却又怎能同意,于是便是卯足了劲一阵迅疾尔的指东打西,旋即在这一片哎呦声中飞天已是冲出了人群追向了那厮,而此刻那厮已是掉转了身形跑开去了,瞅着这厮愈跑愈远,飞天心中焦急万分,只这此时忽得飞天一眼扫到了面前地上正有一柄打落的钢刀,眼见得此飞天立时便是将那刀捡了起来,瞄着那厮的后背便是哗啦一下扔了过去。 只须臾之后,正自狂奔的那官差忽得身形一阵,紧接着那厮便是发出一声啊的大叫,随即晃动了几下就此倒地而毙。 再看那官差的一干手下,眼见得面前之人竟是一刀就结果了自家的头头,人人心中俱是大惊失色,随即也顾不得自家的身份,掺起了受伤的同伴扭头就跑,只瞬时之间这班鸟人便是散了个一干二净。 第三百零三章 懊恼的飞天 “呔,汝这两个腌臜鸟人却待往哪里跑,给吾站住”。 李大牛家门前,待得飞天一刀击杀了那领头的官差之后,那跟随官差而来的一众手下立时便是被吓得落荒而逃,眨眼之间便已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那飞天眼瞅这些鸟人跑远,便是将眼看扫向了一处隐秘之处,待得见到那里有黑影晃动,飞天立时便是一声冷笑大步冲了上去。 原来这飞天在与这班官差打斗之际又是无意中扫到了远远躲着的两个猥琐的鸟人,这回再瞅见这二人,飞天立时便是想了起来这二人是谁,此二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李家庄与飞天厮打过的泼皮,待得认出这二人,飞天立时想到这大牛家的惨事定是与这两个鸟人逃不脱干系,于是飞天便是暗自留意起了二人,此际见已是打跑了那些官差,飞天瞬时便是转脸怒视起了那二人。 且说那黑暗处躲着的二人,飞天确是未有看错,这两个鸟人果真便是那李花楼手下的泼皮,原来这二人在李家庄时亦是参与围攻飞天,怎奈这两个鸟人本领不济又或许是今日出门未看黄历,自家与飞天交手之后连飞天的衣角都未碰着,而自家却是连中了飞天好几下拳脚,自此这二人便是怀恨在心,后来这李家庄上变故丛生,一阵大乱之后,这两个贼厮亦是随着众人跑了,可是跑了几步之后又想起吃了飞天这些暗亏,心中甚是有些不平,与是这二人便暗自商议了一下,一个人即刻去报官,一个人尾随着这飞天而行。 放着那去报官的鸟人不谈,只说这跟踪飞天的泼皮,这厮待得和那人分工之后,便是躲在了一处犄角旮旯暗自向着飞天这里偷窥,才看得几眼,便是看到了飞天赶着一辆驴车疾奔出了李家庄,眼见飞天跑了,这厮便是着急万分,一咬牙竟是迈开脚步追了出去。 便在追出去才有里许的时候,身后又是传来了一阵驴子的哒哒声,闻听得此声,这厮慌忙便是闪在一旁,待得躲在一旁偷窥之后,这才发现乃是一个姑娘,眼见得这姑娘,这厮此回脑子倒也有些灵光了,认定这女子便是方才在暗处助那飞天之人,眼见得此,这厮便是佷的牙根痒痒当即就要冲出报仇,可是只刚探得头这厮便是又缩回了头,原来这厮还颇有几分自知之明,若此刻他一人冲出,多半擒拿不住这女子是小,怕是小命都还得要丢,想到此间,这厮便是忍气吞声的蹲在这里等待同伙的到来。 许久之后,直到天已是擦黑了,这厮才在焦躁不安之中等来了官差,待得汇合之后这些人便是顺着路追了出去,也该着飞天等人运气,原来飞天等人只是忙着赶路,却是未曾细看此地原来还有个岔路口,而那一干鸟人到了此地后倒是仔细的琢磨了一番,便只这一琢磨这干鸟人阴差阳错的便是寻到了那李大牛家。 待寻到了李家之后,那带队的两个泼皮正用虽是没有眼睛倒是毒辣,一眼便是看见了飞天临出门之际,悄悄扔在门口的那个装着铜钱的小布包,也该着李大牛夫妻命苦,这两个鸟人当真便是见过这个布袋,眼见得此物,这两个贼厮立时大喜,忙是招呼官差将着大牛夫妻给捉了起来。要说这李大牛夫妻虽是普通百姓,却也是颇有几分傲骨,任凭这些贼厮百般羞辱只是咬定这布袋是捡来的不曾见过旁人,眼见得这夫妻二人如此硬骨,那官差立时恼羞成怒,将着二人给打翻在地肆意毒打。 再说这李大牛,自家受点委屈倒也算不得甚,只刻竟是见得这些鸟人连女人也打,眼见得此,这李大牛登时火往上涌,也顾不得面前得人乃是官家差役,随手抄起一跟棍子就去跟着众人厮打起来,而那一般鸟人平素里若是真捉贼时跑得比兔子还快,可是欺负起老百姓时这些人倒是精神头十足,此刻见得这粗汉子竟敢跟着自己拼命,那一干鸟人立时便是狞笑着迎上前去。 那李大牛虽是勇气可嘉,怎奈确空有蛮力却是不会功夫,于是几招过后便是被着这些鸟人打翻在地,众人眼见得他被打翻在地,更是狂喜不已,立时便是一涌上前肆意打骂,于是这李大牛竟被这些官差给活活的打死在自家的门口。而那大牛嫂眼见得丈夫惨死当场,立时便也似发了疯一般去寻那众人拼命,那众人见得此自是又一番围殴,若不是那领头的还要一个活口,这大牛嫂怕亦是躲不过这一劫数。 且说这飞天,待得见到那黑暗处的两个阴影,立时便是冲了过去,那正躲在瑟瑟发抖的两个鸟人一见得飞天发现自己,立时便是发了一声喊转身就跑,哪知刚跑得几步,便是被着飞天给追上,像是提着两只死狗一般给拉回了李大牛家门前,却才到得门前,飞天便是听得一阵甚是伤心的哭喊之声从着远处传来,随着这声音,黑暗之中一前一后两个身影便是出现在了飞天面前,待得到得近前,飞天心中亦是一阵的凄凉,原来跑过来的二人正是耶律云裳和那李小牛。 只说这李小牛,待得一口气冲回到家门口时,便是看到了躺倒在血泊里的爹娘,眼见得却才不久之前还和自己说说笑笑的爹娘此时竟已是跟自己阴阳相隔,这李小牛一激动竟是晃荡了几下噗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尾随着这李小牛追过来的耶律云裳一见得这李小牛摔倒在地,忙是上前一把将着孩子给死死的抱住怀中,豆大的眼珠再也忍不住便是从着眼角哗哗的流了下来。 眼见得这二人痛苦如此,飞天看在眼中亦是伤心不已,气恼之下,便是死命的打骂起了那两个鸟人出气,只瞬时便是将着那两个鸟人给打的哭爹喊娘惨嚎不断,片刻之后,待到出了打到手已是有些生疼了飞天这才住了手,随即便是怒声向着这两个鸟人是如何寻到此间,那二人闻听得这话,忙是将着前因后果说了一番,说到最后其中一人便是捡起那落在地上的布袋很是胆怯的递到了飞天面前,待到见到这布袋,飞天立时便是恍然大悟,心中立时便是懊悔无比。 第三百零四章 偶遇安道全 “汝这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因何能干出这般丧尽天良的龌龊事来,这夫妇二人是哪里碍着你们了,却要下得如此毒手,汝二人这心肠是给狗吃了么”。 且说这李大牛家门口,待得知晓这李大牛夫妻二人竟是因着自己丧命,立时便是气的七窍生烟,抬起脚便又是向着那两个鸟人重重揣去,只瞬时却才停歇不久的惨嚎之声再度想起。 “云裳,此地不可久留,吾等这便去赶往杏花村吧”。一顿暴揍之后,飞天终是想起了那班鸟人退去之后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急忙便是向着正抱着李小牛痛苦不已的云裳言道。再看那耶律云裳,待得听得这话,立时便是不哭了,随即将眼冷冷的盯着那两个龌龊贼厮,而那两个贼厮眼见得云裳目光不善,立时便是双双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飞天,这两个畜生该如何处置”。便在这两个贼厮哀求不已之际,云裳直好似未曾看见他二人一般,只是愤愤的朝着飞天问了一句,待听得这话,飞天便是眉头一皱闭目沉思起来,片刻之后,飞天忽的将眼猛的一睁,随即也不答话,拎着这两个鸟人便是往着一棵大树走出,待得行到大树这里,飞天便很是麻利的用着一根粗绳将着二人给捆在了树上,待得绑好之后,飞天便是将这二人身上衣衫给剥得只剩下亵裤,紧接着飞天将着这二人的衣衫给撕成了布条给这二人的眼睛和口中堵了个严严实实。 待得将这一切做完之后,飞天便是快步行到了云裳身边向着云裳言道:“这两个狗贼虽是可恨但还不致死,若是杀了这二人倒是污了吾的手,不若就将这二人绑在此间,是死是活看他二人造化,若是求生不得便是这二人坏事干尽得遭天谴,走吧,莫要再耽搁了,小牛儿经此一下怕亦是受伤不轻,吾实在是愧对这一家子”。言罢,也不待云裳言语,便是一把抱起云裳怀里的李小牛迈开大步往着驴车去了。 再看这耶律云裳,待得听得飞天之言,原本是有些不甘心,只是还未得开口驳斥竟是见得飞天去得远了,眼见得此,云裳亦只得无奈的跺了跺脚紧随着飞天身后跟了过去,不多时这二人便是寻到了驴车,紧接着便是猛的一催驴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云裳,吾真个是混蛋,若非吾自作聪明的将着钱袋扔在李家门口,他夫妻二人便不至于会惹上杀身之祸,吾真个是天下最蠢的蠢猪”。一路之上,因是心中抑郁烦闷。这二人俱的垂头丧气默不作声,好一阵之后,飞天才是长叹了一声很是懊恼的向着云裳哽咽到。听得这话,云裳心中亦是苦痛异常,偏偏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轻轻将手拍抚其背默默相陪。 “爹爹,爹爹,快看,对面那些人便就是要来寻汝求助之人”。夜色中,便在这飞天等人疾行赶路之际,忽得远远的路口转弯地方忽得现出了两道骑行的身影,眨眼之间伴随着一道熟悉声音那二人便是出现在了眼前。 但见得这二人中,其中一人赫然便是先前负气离去的女子,而在她身侧的马上正端坐着一名五十左右的文士。但见得此人头带一顶青色方帽,身着一身青袍,细眉凤目,鼻直口端,颌下几缕轻须,甚是有得几分慈眉善目,仙风道骨,其人有诗赞曰:肘后良方有百篇,金针玉刃得师传。重生扁鹊应难比,万里传名安道全”。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人称当世华佗的安道全。 要说这安道全此刻为何现身在此,这还要从她身旁的青衫女子说起,原来这女子姓安,唤做安小妹,年方一十有八,其人正是这安道全唯一的独女,今日一早,安道全便是想到已是许久未曾去探望李大牛一家了,可偏偏这几日又是受了些风寒身体不佳,因是得此,便是委托女儿安小妹前去探视。 一时无话,待得晚间安小妹回家之后,这安道全便是见着女儿闷闷不乐,因是得此便是向着女儿询问了起来,只这一问才知晓有人正来寻找自己,且那几人中还有一重伤之人,闻听得此,安道全便是发了慈悲之心,将着安小妹训斥了一番随即便是着安小妹带路一路找寻而来。却才一路行到此间,女儿安小妹甚是眼尖一眼便是前面有人过来,这二人欲待要避开之际忽得安小妹认出了来得人正是她们要寻之人,于是这二人便是急忙赶将过来。 “安伯伯,安伯伯在上,请受小侄一拜”。便在这安道全父女二人近到身前之后,飞天已是从着李大牛夫妇口中得知了这二人便正是自家要寻之人,眼见得此,这飞天立时便是翻身下驴,抢步上前纳头便拜,而那安道全闻得这面前的年轻汉子竟是称呼自己伯伯,立时便是心中狐疑无比,将着眼紧紧的盯着飞天仔细端详了起来。可是看了许久,脑中竟是无有一点此人的印象,于是这面上狐疑之色便更是愈加的浓郁。 再看这跪倒在地的燕飞天,眼见得安道全一副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立时便是恍然大悟,随即便是朝着安道全拱了拱手,将着自家的出身来历和着一路的遭遇尽皆说与了这安道全知晓。 待得听得眼见这孩子竟是自家旧日兄弟之后,这安道全心中立时便是一阵狂喜,可随后待听到那车上的秦兄弟的儿子身受重伤和那李大牛夫妻殒命的消息,这安道全立时便是苦起了脸,悲愤不已。而那安小妹在听得此消息之后,立时便是手捂着口唇嚎啕大哭了起来,哭着哭着这安小妹便是看到了躺在驴车上昏迷不醒的李小牛,一想到这李小牛从今以后便是孤儿了,安小妹的心中顿生悲怜,随即翻身下了驴,一下扑倒了李小牛身前很是关切的给他号起了脉来。 ”安姑娘,这小牛儿没甚事吧“。片刻之后,待得见着安小妹看完小牛之后面色稍缓,早前曾和她有过过节的云裳终是忍不住挂念,很是小心的向着安小妹询问起来,哪知这安小妹听得云裳之言后,竟似闻所未闻,轻轻的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走向爹爹,只当她是无物一般,眼见得此,云裳心中立时便是羞怒不已。 第三百零五章 心飞千里外 “喂,吾跟你说话呢,你可听见了没有”。 官道之上,眼瞅着那安小妹已是给那李小牛号完了脉,虽是心中仍是对着女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可终究是挂念这小娃儿的安危,于是这云裳便是凑到了那安小妹身边轻声的问到,哪知自己一问之下,那安小妹却好似未曾见着自己似的竟是径直走过,眼见得此,云裳立时便是不乐意起来,随即便是朝着那安小妹的背影嘟囔了起来。 再看那安小妹,待得听着云裳之言却只是稍稍一顿,随即便是自顾自的走到爹爹安道全身前攀谈了起来,依然当那云裳不存在一般。眼见得这安小妹依然不理自家,这耶律云裳终是不乐意起来,随即将着杏眼一瞪便欲上前理论,而站在她身侧一直盯着她观看的燕飞天眼见得要出乱子,忙是一把上前将着云裳给拖在了一边好言相劝。 “飞天,你也是没看见么,我方才又没得罪她,只是向她询问小牛的情况,难道这也错了”。眼见得飞天劝阻自己,言语之中隐隐竟还有些责备之意,这耶律云裳立时便是小嘴一撇很是委屈的向着飞天抱怨起来。 “汝未有错,只是吾不愿理你,吾本来也不识得你,所以吾为何要回答你”。那飞天还未开口,猛的那正与安道全说话的安小妹却是插起了话来。 “胡闹,小妹,这位姑娘,眼下都甚时候了,荒郊野岭的汝等也不想着车上那二位的安危,听老夫一言,都别说了,先一起跟着老夫回村吧,救治病人要紧”。正在这儿女针尖对麦芒互相置气之际,忽得那安道全将着脸一沉冷冷的向着这二人呵斥了起来,只这一番话,那二人立时便是闭了嘴,随即便是随着安道全一道往着自家村子行去。 话不多说,于路行了约莫多个多时辰,飞天等人终是随着安道全到了杏花村中,这杏花村乃是依山傍水而建,而这安道全的家便是在这村子最靠里的一处山脚下,借着月色,飞天便是见得了这安宅的全貌,只见这安宅乃是紧贴着山壁而建,共有着四五间草舍,周遭用着一圈木栅给围着,而在这屋舍东首有着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虽是因夜深只窥得其部分,却已是着实让着飞天等人看着舒心不已。 待得进了屋之后,那安道全也顾不得和着飞天等人寒暄,便是招呼安小妹去准备针灸水盆之类的一应物件,眼见得此,飞天和着云裳二人亦是主动的帮起了忙来,直到见得这云裳亦是卖力的帮忙,那安小妹看她的眼神终是缓和了许多,然亦只是脸色稍缓却依旧不愿搭理她,眼见得此,云裳便是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片刻之后,待得飞天相助着将着秦宗嗣和着李小虎抬进里屋之后,那安道全便是示意飞天和着云裳二人在外稍缓莫要再进,眼见得此,飞天已是知晓再跟进去亦是无用,于是便是朝着安道全拱了拱手将着云裳给拉出了门去。待得出门之后,眼见得这秦宗嗣和那小牛儿多半是有救了,这一颗悬着许久了的心终是稍稍放松了些,此刻见得外间月明星稀,空气甚好,飞天索性便是一屁股躺倒在了安宅院中。 “飞天,我等出来这许多日子了,也不知少华山上如今怎样了,吾这心中着实挂念他们”。却在这飞天躺在地上盯着天上的明月楞楞的发着呆之际,不知何时云裳亦是坐在了他的身侧,一如他一般盯着天上的明月发愣,许久口中幽幽的念叨出了一句,便是这句话,他二人的心立时都是飞向了那千里之外的少华山。 却在这二人望月消沉惆怅之际,此二人却是不知,如今的少华山上正自经受着莫大的打击,原来这少华山上的众义士,在得飞天等人下山寻救之后,随即便是被着兀术领着大军团团围住,日夜里只是不停的遭受猛攻,然这一干义士虽都是些草莽之辈,如今被逼迫在这少华山上动弹不得,众人心中知晓金兵连日攻击损折甚重,若是将这少华山给破了,那这山中定会被这兀术屠戮得寸草不生,因是得此,这些好汉便都是打起精神在着周侗率领之下人人卖命,一来而去,这金人虽是勇悍却始终未曾踏上山寨一步。 再说这金人大帅金兀术,原本以为自己领着这些百战精兵来到此间,灭杀这般草寇定是手到擒来,怎奈一连攻打了月余除了损折了近千人马竟是颗粒无收,大怒之下兀术便是横下了一条心,定是要拿下这少华山泄着心中一口郁闷之气,因是得此,这兀术便又是征招援军前来相助,哪知连增了几次兵马之后,除了损失更甚之外,却依旧奈何不得这少华山,眼见得此,兀术甚是觉得泄气,每日里只是大肆饮酒无故责骂军卒,搞得这大营之中人人都是惶惶不可终日。 这一日,这兀术正在着帐中发着邪火之际,忽得门帘一挑,心腹谋臣张中孚和着郦琼二人带着一名大臣和着一名萨满法师走了进来。 原来这坐镇黄龙府中的皇帝陛下自那兀术引兵出征之后,便是每日里端坐龙庭坐等捷报,哪知一连等了月余竟是等来了这少华山久攻不下,太傅损兵折将的消息,因是得此,这皇帝便是召集京中众臣商议,只这一番廷议之后,有着一名大臣给他出了个主意,说是长白山中有着一名擅使毒物的萨满法师,既然强攻不成何不换个法子,听得这话,那皇帝虽是觉得行此法颇有些下作,怎奈此际又是无有他法,遂便是一咬牙命着大臣带着官爵和厚礼去往那长白山请人,那萨满得了这许多便宜之后倒也不推脱随即便是随着大臣赶往了陕西。 “太傅大人,此人乃是长白山赫赫有名的萨满法师卓陀,陛下听得此地太傅大人在此受累,心中甚是不舍,特此征招法师前来军情助阵”。 待得近到兀术面前,那大臣便是嘻嘻一笑将手指向了那萨满法师。 第三百零六章 诡异的怪病 “王爷,小人卓陀拜见大王”。 少华山下金人军帐之中,待同来的大臣向着兀术推举之后,那法师卓陀便是幽幽一笑向着兀术躬身施起了礼来。 再看那兀术,因是这几日里又是攻山失利心中甚觉不快,只刚回得帐中不久又是得报河东那蒲州大营竟已是被着吕梁山贼人姜人杰给端了多时了,且坏消息还不止这一处,那姜人杰打下蒲州不久之后,一直盘踞在河南一带的巨寇项天啸便是引了大队人马前来汇合,两军汇合之后竟是直扑华州而来。听闻得这些令人丧气的消息之后,这兀术立时便是气炸了锅,待得寻了片刻部下的晦气之后,便是一个关在帐中喝起了闷酒,正在这一筹莫展之际,忽见得皇帝竟是派来了援手,因是得此,这兀术立时便是精神一振,将眼上下打量起了面前的萨满来。 但见得这萨满法师约莫年岁和着自家一般大小,身材瘦长,着一身黑色袍服,头顶带着一顶羽冠,再看其面上,乌柒柒一道连心眉,脸色蜡黄好似死人一般,口唇猩红似血,远远乍的一看便好似一具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也似,眼见得此人样貌如此不堪渗人,兀术脸上立时便是鄙夷不已。 “哦,卓陀法师,汝有甚高招可助老夫破敌啊,汝须知,俺这里可是军前可不比寻常无知百姓,若是有得半点欺瞒,可须怪不得老夫面上难看”。片刻之后,这兀术便是撇了撇嘴冷声言道。 待听得这话,那法师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也不搭话,只是隐隐的手指动了动接着便是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恩,哼,咳咳咳”。片刻之后,待得见得这法师笑的猥琐,那兀术瞧在眼中甚觉厌烦,正欲开口要怼,哪知那离着法师最近的钦差大人忽得神情有些古怪起来,紧接着豆大的汗珠滚滚的从他额上滴落下来,亦在此同时这钦差已是大声的咳嗽了起来,眼见得方才还好端端的钦差却是变成这般模样,立时便是唬的立在一旁的张郦二人远远的躲开而去。 “哈哈哈,法师果然好手段,竟能在俺眼皮子底下使出这般身手,当真是厉害无比,俺佩服,佩服啊,哈哈”。眼见得那钦差眨眼之间便是中招,再看得那法师笑的诡秘,只瞬时之间兀术已是知晓方才此事乃何人所为,眼见得此,兀术顿时心花怒放,开怀不已。 片刻之后,待得给那钦差服用了解药之后,这兀术便是将着帐内闲杂给撵了出去,随即便是和着张郦二人和着这法师一道闭门私议了起来,许久之后,这帐内便是传出了一阵阴测测的大笑之声。 数日之后,少华山中,瀑布之下,一众妇人正自蹲在瀑布片浆洗衣物之际,忽得头顶上方隐隐传来了一阵鸣叫之声,众妇人抬头一看,只见那头顶上方正有着一群硕大的野鸟从此飞过,眼见得这些鸟儿,那一干妇人立时便是眼睛一亮,原来这些妇人自打金人围山之后,便是负担起来洗衣做饭之责,虽是不用上阵杀敌,却亦是辛苦无比,连日来,眼瞅着山中粮食日渐少去,这些妇人看在眼中不觉甚是忧虑,此际见得这些野鸟体型甚大,一个妇人便是想到,若是将着这些鸟儿射下做成吃食送给上阵的儿郎们岂不是美事一件。 片刻之后,这妇人便是将着心中想法向着众姐妹一说,那一干女子听得这话俱是纷纷赞成不已,于是说干就干,这些妇人便是跑回营寨之中央求那些轮休的弓手来到此间,说来也怪,这些大鸟待得飞到此地上空之后,便都是低飞着盘旋飞舞不曾远离这山顶半步,眼见得此,众人都是欣喜万分随即个个都是张弓搭箭射了起来,只片刻之后,便已是有着四五只大鸟给射落了下来,眼见得摔落下来的大鸟个个体壮有肉,众妇人心中俱都是乐开了花来。 晚间时分,这些妇人便是将着这些捕猎来的大鸟炖了一大锅香喷喷的肉羹,随即便是兴冲冲的送到了隘口之上呈给众将士享用,那一干将士因是这山上粮草紧缺每日里只少食得些粗鄙饭食,不想今日竟有香喷喷的肉食可吃,立时便都是欣喜不已,纷纷大口的吞咽起来。 便在这众将士食用之际,这些妇人却也是有心,因是感念这周侗老英雄不顾年老体衰领着众人一起抗敌,众人商议过后便是从这大鸟之中挑了一个最大个的给这周侗一人单独红焖了一道菜,待得煮熟之后便是送到了聚义厅中,而此刻聚义厅中,周侗老英雄正和着一干头领围坐在一处商议军事。眼见得众妇人端着香喷喷的肉食送来给自己,周侗心中亦是欣喜不已,索性便是暂停了议事,和着一众头领共同享用起来。 一夜无话,众人自打吃了这肉食之后,个个都是精神十足喜气洋洋,可这喜气却是未曾延续的多久,古怪的事便是接连而来,先是那守在隘口的义军中有人咳嗽发热不止,紧接着这隘口之上接二连三的便是出现同样的事情,即便是如今已被任命为隘口正副头领的张彪和张驴儿二人亦是未能幸免。隘口这边如此,老营之中更是如此,一干做饭的妇人之中竟也有了好几人出现了隘口之上同样的症状,更令人可怕的是前晚和着周侗一起吃喝的几个头领并着周侗本人亦都是这样,一时间,这少华山大寨之中人人自危,惊恐至极。 眼见得山寨之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这周侗便是急招营中的医官前来诊断,待那医官一番诊断之后,亦是神情不解,眼瞅着医官也是这般模样,众人心中便都是凉了半截,便在这众人颓废低落之际,只见这医官忽的站出了人群,似是考虑了许久才下定了决心向着周侗谏言,自今日起,但凡山上出了症状之人俱都隔离到聚义厅中,不得擅离半步,另者几天前已是听闻河东地界正有大股义军西来救援,既是如此,山上须即刻派人下山前去联络,闻听得这话众头领纷纷赞成,旋即便是委托侥幸未曾参与吃喝无有异状的李忠孝去行此事。 第三百零七章 狂喜的飞天 少华山上,且说这李忠孝待得听得众人议定让自家下山去寻求救援,当即二话不说连夜便是从那后山悄悄潜下,向着那河东地界疾奔而去。 一路之上,这李忠孝心中挂念山中安危,便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只数日已是渡过了黄河寻到了蒲州地界,待得到了蒲州之后,果然便是见得正有大股义军聚集在此,而另忠孝惊喜的是,其中一路义军的首领竟是多年不见的如今改名唤做姜人杰的了尘师兄,待得听那李忠孝将着少华山危机之事向着姜人杰一说,那姜人杰便不敢怠慢随即便是将他带去了去见赵瑗和着项天啸等人。 待得见了众人之后,这李忠孝便是原原本本的将着山中之事又说与了众头领知晓,众人听罢之后便是紧张的商议起来,不多时,众首领便是下定了决心,即刻拔营起寨挥师西进,同时赵瑗提议,言说这住在金陵的安道全甚是神通,若是能将他请了来,山上众人的怪病多半便有得救,因是得此,众人便是推去过安道全家的李彪为代表即刻出发去寻安道全,而那李忠孝待得听得兄弟飞天此际多半也在那安道全处之时,便是自告奋勇愿和这李彪作伴一同去往,随即,这二人便是作别的众义军往着南边急寻而来。 此际北边义军纷乱如麻,远在南方江畔的燕飞天等人却是一无知晓,且说这燕飞天和着云裳待在那安道全宅院外等了许久,眼见得屋中还是未见动静,这二人俱是有些莫名的焦急起来,却在这焦急等待之时,忽得屋中一阵吱呀声响,满是疲惫的安道全便是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安伯伯,他二人怎样了,可曾安好”。一见到安道全,这燕飞天立时便是抢步上前紧抓着安道全的手焦急询问。而那安道全眼见得飞天如此担心同伴安危,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随即这安道全便是伸了伸懒腰,若有所思的朝着燕飞天瞅了几眼,接着轻笑着向着飞天言道:“贤侄,若是此刻无事,可否陪着老夫去往村中一走”. 待听得安道全只字不提二人安危却是向着自己提了这个要求,飞天竟是鬼使神差的看向了身边的云裳,而这一切竟是被着安道全给看在了眼中,于是这安道全便是哈哈一笑,朝着云裳嘻嘻笑道:“姑娘,放心,吾只让他陪我去得一会,且并不会说得些挑拨的言语,汝尽可放心”。 再看那云裳,眼见得飞天若要离开此间,马上便又只剩下自己一人,待会若是和那安小妹再见着面,指不定还会怎样,想到此,有心便是要跟过去,哪知还未开得口,竟是听得这话,无奈之下,云裳只得幽怨的看了飞天一眼,随即朝着安道全点了点头,片刻之后,飞天便是在着云裳不善的眼神之下跟着安道全走向了村中。 “贤侄,此女却是何人,吾见她样貌不凡,恐不是寻常人家女儿吧”。待得离得远了,这安道全忽又是回头远远的瞅了瞅云裳,接着便是笑着问到。 听的安道全这般一问,飞天倒也没有隐瞒,便是将着云裳的身世由来原原本本的说与了安道全知晓,而那安道全待听得云裳的身份之后,亦是显得震惊无比,许久之后便是唏嘘了一番接着话头一转向着飞天又是说道:“贤侄,汝大可放心,秦贤侄虽是身受重伤,却是要害部位未曾首创,吾用得药后,他只需安心静养月余便可完好如初,还有那李小牛因是一时激愤心中受了刺激,待得醒来之后吾等好生安抚,应当也无得大碍,贤侄,这二人之事汝便不要烦心了,吾敢担保他二人无事矣,如今吾唤得汝过来,乃是为了另一件事”。 却说这先前一直悬着心的燕飞天,待得听闻这二人俱会完好康复之后,心中立时倍感欣慰,还未得欣喜几时却是听得安道全还有事要问自家,听得这话,飞天便满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飞天。 眼见得飞天疑惑如此,安道全先是轻轻一笑,随即便又是问到:“贤侄,先前于路上之际,老夫闻听得汝说过江乃是从那胥浦渡。不知汝是坐的哪条船过来的”。 待得听的安道全问起这话,飞天便是照实告之了安道全,连那丁大郎邀约自己回家去见他娘一事亦是一并说与了飞天知晓。再看那安道全待得听说飞天竟是去过了丁大郎的家时,立时便是显得有些激动起来,随即便是一下抓住了飞天的臂膊,眼睛很是有神的盯着飞天焦急的问到:“甚么,汝已是见过那女子了,孩子,汝可知晓那女子是何人么”。 且看这飞天,眼见得温文而雅的安伯伯一下竟是激动成这样,虽是自家被他这一带动亦是有些激动,可是回过味来之后,却是想不到自家有甚好激动的,随即便是楞了片刻,很是无奈的向着安道全摇起了头来。 眼瞅着飞天一无所知,安道全便是知晓了大概是甚事,随即便是背过身来轻叹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片刻之后,这安道全重又回返到了飞天身边,将着眼直直的盯着飞天看了好一会,这才清了清嗓门向着飞天言道:“孩子,汝且站稳了,接下来老夫要说得话,可能你会觉得匪夷所思,可这事偏偏就是实情,因为此事老夫全程都是参与其中了,罢了,老夫就对你实言相告吧,贤侄,汝先前在着丁大郎家所见到的那妇人并不是旁人,正是你的生身母亲,曾经的东京汴梁第一花魁李师师是也”。 再看那燕飞天,待得听到那妇人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娘亲李师师之时,立时便是张大了嘴巴直愣愣的瞅着面前的安道全,好半晌也未曾说出一句话来,过得好一会,这燕飞忽得将手狠狠的在脸上扇了一个大嘴吧,接着便是一把拉住安道全的说颤声问到:“伯伯,吾却才未听错么,她竟是吾的娘亲么”。而那安道全听得这话,早已是眼含热泪很是激动的点起了头来,只这安道全点头之后,飞天便是发了一声啊的大叫之声,其声之想便是连那远远的看着的耶律云裳亦是心中一怔。 第三百零八章 原来是这样{一} 安伯伯,这是怎生回事,她怎会是吾的娘亲,吾曾听吾师傅说过,吾的娘亲已是死了,她怎会还在世上,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生回事啊!” 杏花村中,待得听得安道全言说那丁母便是自己的娘亲李师师之后,飞天立时便是激动的大叫了一声随即一把抓住安道全泣不成声的问到。 “哎,贤侄,说来话长,汝且放下吾来,老夫从头详细说与汝知晓”。眼见得飞天激动如此,安道全亦是有些感同身受,随即便是忍住悲伤挤出了个笑脸向着飞天言到,而飞天待听得这话,这才想起却才有些失礼,忙是一把松开安道全,恭恭敬敬的施礼之后垂首站立一旁。 “飞天,出了甚事了”便在这安道全要向飞天诉说他娘亲故事之际,远远的小道之上却是奔来了一个身影,一边跑着一边还向着二人喊到,飞天等人借着月光一看,便很是有些惊讶的看到原来来人竟是耶律云裳。 “云裳,云裳,吾寻到娘亲了,吾的娘亲没有死”。待得见到来人乃是耶律云裳,飞天便是欣喜若狂的奔到了云裳身边,一把拉住云裳的胳臂很是激动的说到。而再看那云裳,乍一听得此消息,亦是激动无比,任由飞天抓着她的胳臂只是噙着泪晒笑不已。 好半晌,这二人方才哭罢,待得缓和了片刻,飞天便是重又行到了安道全身边,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犹豫了片刻小声问到:“安伯伯,她,她果真便是吾的娘亲么,小侄本不该质疑伯伯,可是这疑惑在心实在憋屈的紧,伯伯,她的样貌吾是见过,可是跟吾也未有半点相像啊,这是怎生回事啊”。 原来这飞天处时听得安道全之言,立时便是狂喜无比,可是欣喜过后忽得又想起了那丁母的面容,细思了片刻总觉得她与自己毫无相像之处,因是得此,飞天这才壮着胆子很是小心的向着安道全询问起了,而直到此刻,一旁陪着飞天傻乐的耶律云裳这才恍然大悟,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女子的形象来。 再看那安道全,待听得飞天之言后,便是呵呵一笑,随即走到了道边的一方大石上坐了下来,待得坐定之后便是抬眼很是出神的向着天空望去,眼神之中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而那飞天和云裳二人眼见得安道全如此,纵是满腹的疑惑此刻亦不敢再问,只得默默的跟随安道全其后来到石旁坐下等候。 许久之后,在着一声长叹声中,这安道全终是将着怎生遇到李师师之事告知了这二人。 原来数年之前,这安道全携着姑娘回到家乡之后,因是妻子于路亡故,此刻家中只剩得这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且此时安道全自上梁山之后离着家乡已有数载,这数年之间家乡已是起了很大的变化,原本与他熟悉的许多村民因是兵荒马乱的缘故都更南逃难去了,此地留下的只少些行不动道的老弱和着一些南渡过来的北方难民。 夫人的离世加上诸多熟识的乡民远遁,安道全便是愈加的感到凄凉,心灰意冷之间,这安道全终日里只是带着女儿在着近处四处游历,以此排忧解愁,这日里安道带着姑娘一道过江来到了胥浦渡一带,正自往着村中走着,忽得只见得村外小道之上跌跌撞撞的行来了两个人,眼见得此,安道全心中便是一凛忙是领着小花迎了上去。 片刻之后,安道全便是已是看清了眼前二人的样貌,但见那二人面黄饥瘦衣衫褴褛,只瞅得一眼安道全便已看出这二人乃是难民无疑,只是让这安道全颇为惊奇的是,这二人中的那女子虽是逃难之中,却看起了仍是神态端坐气度不凡,远不是一般村俗妇人可比,另者让安道全颇为在意的是这女子好似眼中不能视物,自家乃是医者,见着此事如何能不在意。因是得此,安道全便是动了恻隐之心随即迎了上去。 待得迎上前去之后,安道全便是温言向着二人询问了一番,这才得知这二人乃是母子二人,一路逃难至此,这女子果真是有眼疾且身上已是虚弱不堪,原本这二人是要赶着渡过江去,可是一路奔波至此已是疲惫不堪,再也走不动半步。 听得这话以后,安道全随即便是将这二人领到了村中一处小酒肆中,叫了些吃食过来请这二人吃喝,这二人吃喝之际,那女子虽是落魄如斯,却依旧细嚼慢咽不急不徐,如此一来,安道全更是对她的身世产生了兴趣。于是待二人吃喝以毕,安道全便是关上了门小声的询问起来,而只这一问,那女子便不再开口,只是由那年轻男子作答,只是这男子回答之际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且不时将眼偷瞄那女子,眼见得此,安道全的疑惑便更是多了一分。 眼见得这二人遮遮掩掩,想是怕泄露甚似的,随即便是沉思了片刻,很是小声的向着这二人报出了自家名号,告知那二人莫要怕,若是有难处,他可尽力去帮,哪知这安道全刚刚说出这话,却才还稳稳端坐的女子已是神色一惊,接着便是身躯微颤了起来,眼见得此,这安道全没来由得也是一阵莫名激动,莫非这女子认得自家。不多时,这惑便是解开了,还是由那女子亲自解开的,原来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大难不死的李师师。 原来这李师师自那日晕死过后便是被人扔进了水里,也该着她命不该绝,那些人将她扔了之后便以为她活不得了,只是他们却不曾知晓,便在他们扔下李师师之际,远远的正有一个身影躲在树丛之中往着此间观看,那些人前脚刚走这人便是跳入冰冷的水中将着李师师给捞了出来,好一番折腾之后才保住了李师师的小命,待得李师师醒了之后,便已是发觉自己已是目不视物成了瞎子,且此刻又想起夫君已死,儿子不知所踪,想到此,不由地心中一痛,又是昏迷了过去,只把那救她之人立时又唬的手忙脚乱了起来。 第三百零九章 咫尺不能见 书接上文,只说这李师师重又昏迷之后,那救她的男子便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起来,折腾了半晌却仍是毫无反应,眼见得此,这男子将着手在她的鼻尖下探了探,令他欣喜的是依稀还有得些微弱气息,亦在此时附件又是传来了一阵人喊马嘶的声音,听得这声,这男子便是想到此地不可久留随即将着女子负在背上拼命奔逃。 不知跑了多久之后,这男子便是和着李师师逃到了一个小村落里,许是心中害怕直待熬到了夜间才敢入村,许是老天看他们二人可怜,投了户心善的人家并得到他们好生的眷顾,在着他家休整了好几天后这李师师才稍有缓和,待得暂缓了心神之后,李师师才想起要谢救她的这人,只一问这李师师心中立时惊讶不已,原来救她之人,她却是颇为熟识,此人便是那桃花村中酒肆之中的跑堂伙计丁牛儿。 原来这桃花村被屠的当晚,因是白日里见着这店中的客人举止古怪且是一脸凶相,这丁牛儿看在眼中心中便是暗自提防起来,想到此际待得说与了燕青知晓之后,便又是回到店中与那孙伯提醒再三,哪知这孙伯听了之后虽是认同此事却是自认本份良民该无大碍,苦劝得多时这丁牛儿亦是说不动这掌柜的,因是得此,这丁牛儿只得作罢自家暗自留起了神来。 于是到得夜间之时,大伙都在合家团聚守岁之际,这丁牛儿便是一人悄悄的来到了村口,躲在了一处隐秘地方朝着村外凝神观看起来,在此待了许久之后,许是大冷得天给冻得生寒,这丁牛儿的肚腹之中忽得竟是疼痛难忍欲行方便,无奈之下,这丁牛儿便是寻了一个避风之处行起了事来,哪知才刚完得事,村外便是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紧接着一道长长的火龙出现在了丁牛儿的目中。 眼见得此情形,丁牛儿立时便是知晓祸事果真来了,忙不迭一般往着村中跑着一边口中大声呼喊,只喊得几声却是未见得人有动静,而在得此时那马蹄声却更是近了,于是惊惧之下这丁牛儿便是一头往着村旁的密林中扎去。只刚藏好身子,村中便已是哭喊一片火光四起,眼看着这村中的惨状,丁牛儿有心想充好汉,只是刚起了念头却又即刻被吓了回去,不得已,这丁牛儿便是捂着嘴躲在这隐秘地方痛哭不已。 好一阵之后,村中终是消停了,这丁牛儿便是急匆匆的向回村救援,哪知刚走得几步,身边不远的小道之上便是行来了几个骂骂咧咧的军汉,而那几个军汉手中还拖着一个妇人,接着月光这么仔细一看,丁牛儿立时便是大惊失色,原来这些军汉手中拖得不是旁人正是燕青的夫人的李师师,平素里这李师师常来这酒肆中买酒买肉,因是得知自家是孤儿便时常会把些铜钱和吃食给他,一来而去这二人关系便比旁人要亲近得多,此刻见得李师师受难,这丁牛儿便是打定主意拼死要救这李师师。 待得打定主意之后,这丁牛儿便是悄悄尾随其后跟踪而来,万幸的是未曾废得多大周折便是救得了李师师。 再说这李师师自打知晓救了自己命的是丁牛儿之时,便是从丁牛儿口中得知了整个桃花村已是被夷为了平地,听得这话李师师自不免又是一阵大恸。经着这一连串的打击之后,李师师病忧交加竟是卧床不起,没奈何这丁牛儿只得陪着李师师在这村中暂且待着,这一待便是过了数月,便在这李师师身体稍好些之后,不曾想北方大地狼烟四起,金辽之间起了大战,受得此牵连,这丁牛儿不得已只得携着李师师往南逃走,于路之上,这丁牛儿感念燕青一家恩德,因此对这李师师照料得格外的细致,相依为名的许久之后,虽是互为依赖却终是男女有别,索性这丁牛儿便是认了这李师师做了干娘,其后这二人又是一路颠沛流离,直到来到了这胥浦渡。 刚到这胥浦渡后,这二人正是疲惫不堪之际却是得着了贵人相助,后来一番攀谈之后竟是得知面前之人乃是安道全,这李师师虽是未见过安道全却是从着夫君燕青口中听过这安道全亦是他结拜的兄弟,如今他乡得遇故人如何不叫这李师师激动,随即这李师师便是和着安道全主动说起了自家因何到此的由来,待得说罢,这屋中之人俱是抑郁无比。 许久之后,这安道全便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替自家的兄弟医治好他的娘子,打定主意之后,这安道全便是要带李师师二人返回家中,哪知这李师师一路奔波之后,腿脚已是出了很大的问题,若是再走只怕会更难恢复,眼见得此,这安道全只得作罢,索性就在这村中寻了一户人家,便是那牛嫂一家,其后这一干人便是得着这牛嫂一家和着众村民的眷顾得已在此得到了好生的修养。 其后待得师师伤好了之后,竟是不舍此地,遂便和丁牛儿商议留在此地安生立命。而那安道全原本是想要携着这二人南渡回家,此刻竟是见得这二人要留在此地,起初这安道全有心还想劝他们随自己一道回南边,此刻见得此地民风淳朴,且离着他南边的住处又不十分甚远,索性便是依了这二人。 临走前的一晚,安道全又是和着李师师长谈了一番,谈到了他们因何隐居之后还受得朝廷追杀之事,言说到此,这安道全便是灵机一动心中有了想法。安道全从着身边布袋里掏出了一张人皮面具来,将着此物给了李师师,这般那样的嘱咐了她一番,而那李师师得着此物之后亦是十分遵从,眼见得李师师肯戴这面具,安道全的心这才完全放下,遂便是和着二人告别领着姑娘小花儿重又返回江南家中。 见得恩公要走,那李师师因是身体不便遂命丁牛儿送着安道全二人去往江边搭船,去到之后待了许久也未见船来,最后等来船了还被那船家屙了一笔银钱,自此,这丁牛儿便是下定了决心要在此地攒钱买船做个艄公好替这一方百姓行个方便。 第三百一十章 蒲州双龙会{一} “安伯伯,小侄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伯伯恩准”。 杏花村中,待得安道全将着自己与李师师如何识得这一事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说了飞天知晓之后,这飞天心中的疑虑便是消散的一干而尽,而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想着去寻自己的娘亲,想到此际遂便是往着安道全身前一跪。 “贤侄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只是贤侄,老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眼见飞天跪地,安道全便已是猜到了飞天想去干甚,只是转念一想,立时便是想到此时若去怕是不妥,随即便是轻轻一笑将着飞天给扶了起来,而那燕飞天听得安道全有话要对自家说,遂纵是心中急切却也只得硬压住性子耐心的守候一旁。 再看这安道全,待见得飞天肯听自己一言,遂心中亦是暗自欢喜,随即便向着飞天言道:“贤侄,老夫料想汝所求乃是要去见汝的娘吧”。 “伯伯既已知晓,只是不知伯伯为何要拦阻于我”。见得安道全果是知晓自家心思,这燕飞天立时便是有些心中不解,遂亦是问向了安道全。 “贤侄,原本汝要去,老夫不应当拦你,只是老夫从小女口中得知,汝等过江之后,便是在着李家庄上大闹了一番,虽是此事该行,可终究是出了人命,且是这李家庄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此一来,这官府岂能善罢甘休,汝等若是此刻前去,怕是过不得江去,不若这样,反正已知汝娘亲便在江对面,索性便耐住心性在老夫这里多待些时日,贤侄以为如何”。 听得飞天相问,安道全亦不隐瞒便是将着心中所想说与了燕飞天知晓,听得这话,飞天立时便是猛的一醒,暗自心中直呼惭愧不已,果是如这安伯伯说的这样,若此刻去怕多半便是这结果,想到此际,飞天心中便是接受了安道全的主意,只是眼见得母亲离此不远自己却是无法去见,飞天的面上之上亦是难掩失落。 眼见得飞天这副表情,安道全自是知晓是何缘由,随即便是哈哈一笑,近到了这飞天身前,轻轻拍了拍飞天的臂膀温言道:“贤侄且莫忧郁,这样,老夫今日便应了你,待得探听得那边风声停了,老夫便协同汝一道去见汝的娘亲,吾正好也好久未曾前去探视于她,也不知她近来如何了,贤侄,这样可还成么”。 听得安道全这般一说,这飞天哪还能再有甚意见,随即便是向着安道全拱手笑了笑以示允了,眼见得此,安道全心中甚敢欣慰随即便是牵起了燕飞天的手一同返村而去。至此以后,飞天便是耐住心性和着云裳一道留住在了这杏花村中,每日里只是悉心照料秦宗嗣和着李小牛二人。 若说安道全此事处置。虽是合情合理,只是若是后来知晓因得此一耽搁而又出了许多了乱子,怕是定不会对飞天加以阻挠,可是此时此刻他又怎生知晓后事如何变化。此时又因何生变,又变成何用,还得从下面说起。 且说那蒲州城中,李忠孝和李彪二人刚出得这蒲州城,这蒲州城里却又是来了一彪人马,此一彪人马得到来,甚是让这建王赵瑗显得尴尬不已。原来这赵瑗来到了蒲州之后,便是见得了义军壮大之下竟是隐隐之间出现了一丝裂痕,原来他在这姜人杰和着项天啸二人会面之后,便是发现这二人虽都是不可多得的英雄豪杰,可却是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互相不对路数,自家真为此时如何化解之际,又一个让着自己甚是尴尬的人物来到了此地,来的这人乃是信王赵榛之后自封小信王的赵瑞。 若说这赵瑞为何到得此地,这话还得要从姜人杰说起,原来这姜人杰在山西吕梁举兵反金之后,便是探听得此时山西地界之上正有着一支人数足有十万之众的抗金队伍,且这支抗金队伍的领军之人亦非等闲之辈,此人正是徽宗皇帝第十八子受封信王的赵榛。 信王赵榛,初授建雄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封福国公。三年,授检校太保。宣和末,改安远军节度使,加开府仪同三司,封平阳郡王。靖康元年,授庆阳、昭化军节度使,迁检校太傅,进封信王。 靖康之后,赵榛被俘到庆源时,逃亡到真定境内。当时,马扩与赵邦杰聚集兵众保卫五马山砦,暗地里保护赵榛回去,并奉为主,当时两河地区的百姓都闻风响应。之后,赵榛派遣马扩去见当时的宋朝皇帝赵构求援,但赵构君臣虽是承认此人是真,却是不派一兵一卒前来相助,几番征战之下,赵榛兵败,其部下拼着一死才将着赵瑞给救脱出去,自此,这赵瑞便是对着远在临安行在的伯伯赵构恨之入骨,虽是仍旧打着赵宋旗号,隐隐之中却是已有与之分庭抗礼之举。 再说那姜人杰原本就一直不耻这躲到南边的皇帝赵构,孤军抗金之中竟是得知此地还有赵宋的信王在此,且一众豪杰纷纷拥护,其势甚大,于是这姜人杰半点也未犹豫便是遥奉这赵榛为主,只是好景不长,赵榛兵败了,如今自家好不容易拿下了蒲州,正欲遥约小信王前来一同前往陕西,若是救得了周侗,必定是振奋人心,若是发展得好,拥护这赵瑞为帝亦是可行。 正自紧锣密鼓筹划之际,忽得闻报南边项天啸大军来合,听得此消息,这姜人杰大喜过王,便是大张旗鼓出城十里相迎,可是一出城不曾想那边队伍里竟是有着建王在内,看到他便是想到了赵构,于是这一开始姜人杰心中已是暗起不快。其后和着项天啸一接触更是有些不爽利,其人虽是有本领却是心高气傲,对待一般头领还行,对待与他地位相当之人却甚是排斥,相处之下甚是不快,于是这姜人杰便是暗地里加快了去迎信王的步伐。 这日里,建王赵瑗正自在着春香楼摆了一桌酒想着如何化解这姜项二人矛盾之际,却是听得了赵瑞得到了,听得消息,这赵瑗立时便是气得牙根痒痒,心中不禁产生了一股冷意。 第三百一十一章 蒲州双龙会{二} “建王殿下,项将军,信王殿下已是来到此间,可否随小臣一道出城相迎啊”。 春香楼中,正在这建王赵瑗端坐于雅间之中与着项天啸把手言说之际,忽得一阵脚踏楼梯的蹬蹬声响之后,那吕梁义军渠帅姜人杰便是笑嘻嘻的走了进来,一见着项天啸也在此间,这姜人杰先是微一错愕,随即便是轻轻一笑向着赵瑗一拱手。 “呵呵呵,这是大好事,本王兄弟来了,这可是大好事,汝先去吧,本王随后就来”。但见这建王赵瑗初闻得信王来此的消息,眼神之中瞬时便是闪过一丝愠色,然这抹眼神只一闪而过,赵瑗的面上已是换上了一副很是殷切的笑容,而那姜人杰见得这赵瑗如此表情不禁心中亦是有些惊讶。 原本这姜人杰对这王爷的到来便是不甚待见,本打算借这信王到来的机会逼走赵瑗,哪知自家这翻揶揄之后,赵瑗竟似这般神情,眼见得此,这姜人杰只得无奈的干笑了笑,随即一转身先行去了。 “王爷,小臣有一事斗胆请问王爷,还请王爷明示”。便在这姜人杰走后不久,那端坐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的项天啸犹豫了片刻终是向着赵瑗询问起了,只这一问之时,二人的眼神便是交合在了一处,而只对望了一眼,二人俱都是有些心照不宣之感,随即这赵瑗便是轻声向着项天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了,接着附在那项天啸耳边如此这般的小声嘀咕了一阵,而那项天啸待听得赵瑗言语,心中顿时便是倒吸了口凉气,挣扎了好一阵之后,这项天啸便是将牙一咬,狠狠的点了点头,而那赵瑗见得项天啸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片刻之后,这赵瑗和着项天啸一道缓缓步下了楼去,堪堪下得这楼梯之际,赵瑗冷不丁的回过头了似是有意无意的朝着屋中的一处地方瞅了瞅,心中若有所思起来,待得出得门后,二人便是上马并行,却才拐过路口赵瑗便是一把拉住项天啸神情很是凝重的向着他耳语了几句,待听得之后那项天啸神色亦是为之一变,随手招过了一名亲随向他小声吩咐了几句,那人得令之后眨眼之间便是消失在了人丛之中,其后二人这才并马一道向着北门行去。 不多时,这二人便是一齐来到了城门处,但见得此时的蒲州城北门口,早已是披红挂彩,人头攒动,众多城中百姓军卒都拥在这城门两侧的道边翘首向着城外官道瞅去,而在那城门入口地方,以项天啸为首的一干首领正毕恭毕敬的守候在那里,眼见得排场如此庄重宏大,赵瑗看在眼中心中竟是隐隐的有了一丝醋意。 “信王来了,信王来了”。便在这赵项二人刚刚到得姜人杰身边之际,城头之上忽的便是传来了一阵喜气的洋洋的呼喊之声,循着这声,众人翘首这么一看,果然远远的官道远端升腾起了一阵烟尘,而那烟尘之中一面写着大宋信王字样硕大的杏黄大旗显得甚是耀眼。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队人马便是行到了城门之前,却在赵瑗盯着来人正要说些甚么之际,忽得以姜人杰为首的一干头领已是跪倒在地口称恭迎信王千岁不止。那城中百姓兵丁眼见得姜人杰等跪拜在地,亦是纷纷跪了下来,只这一来立时便是将着仍杵在当场的赵瑗和着项天啸给囧的甚是难堪。 再看行来的那队人马,待得见得城门口排场隆重,便都是停住了脚步,只片刻,这队伍便是由着中间纷纷散开,随后在这却才那面杏黄大旗的衬托之一下,一名年轻后生便是缓缓的打着马往着此间行来。 但见得这马上来人,约莫有个十七八岁年纪,身着一身绣龙黄袍,腰缠玉带,脚踏龙靴,其人生得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嘴角微翘,虽是年龄不大,却是看起来甚为威严霸气。 “姜将军,快快请起,咦,将军,此二位却是何人”。且说这马上的青年将眼环视了一圈众人,一眼便是见着了突兀在人丛之中的赵瑗和着项天啸二人,只这一看,这青年便已是差不多知晓这二人大概是谁,眼见得此二人,这青年立时便是冷起了脸,故意侧过脸装作不识朝着姜人杰问到。 待听得这青年如此一问,姜人杰便是淡淡一笑,随即便是朝着那青年拱了拱手言道:“回禀信王殿下,此二位乃是南边官家的建王殿下和着在河南一带抗击金贼的项天啸项将军”。而那青年待听得这话,立时便好似吃了一惊,随即讶的一声跳下马来,几个大步便是走到了赵瑗近前,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起来,原来这青年便不是旁人,正是自封为信王的赵瑞。 “哦,原来如此,孤王若是所料不错,汝便是吾那王兄建王殿下吧,兄弟这里有礼了,王兄,汝不在南边逍遥快活,因何来的此地,汝就不怕这刀剑不长眼么”。却说这信王好生打量了一番这便宜兄弟之后,便是皮笑肉不笑冲着赵瑗说到。 “哈哈哈,兄弟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兄弟敢在此地抗金,本王亦是大宋子民,驱逐鞑俘金狗光复河山正是吾辈之责,汝等在前方浴血杀敌,吾怎能缩在南方苟且偷生,岂不是让人笑话吾大宋官家无人么”。那赵瑞话音刚落,赵瑗便是一阵哈哈大笑,随即一把牵住了赵瑞的手紧盯着这赵瑞朗声言道。 “王兄,说得好,只可惜啊,诺大个江南地方竟只汝这文士一般的敢来此地,非是本王不敬啊,吾那皇帝叔叔却是为何不敢提兵前来,料想当年他也是一敢只身勇闯金营的好汉子,怎么,年岁大了,胆子倒是小了么,难不成还是根本就忘了这北地的万千百姓么”。 听得赵瑗这话,那赵瑞亦不示弱,随即亦是盯着赵瑗的眼睛揶揄了起来,而只这般话一说,立时这兵丁百姓之中便是爆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只这一番话立时便是将着赵瑗给怼的哑口无言甚是尴尬。 第三百一十二章 蒲州双龙会{三} “信王殿下,不可如此对待建王殿下,某与殿下虽是识得不久,却是甚为钦佩这建王殿下,殿下虽是文弱,可是胸有韬略,足智多谋,某等此一路行进到此在这建王谋划之下已是打了好几个胜仗,信王殿下,汝等乃是同袍兄弟,共同抗金事大,且莫要为了以前旧怨伤了和气,此刻,那少华山上的周老英雄还在翘首以盼着吾等呢”。 赵瑗身侧,那项天啸眼见得这信王殿下年少气盛,心中便是有些不悦,更兼赵瑗甚是器重自家,因得此,这项天啸便是看不得赵瑗受气,随即便是走上前去,嬉笑着冲着赵瑞拱了拱手言道。 “哈哈哈,项将军,不可这么说信王殿下,信王远在山西,且又年轻,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言语可以说得清的,罢了,且莫提那些不愉快之事,信王来了正好,本王今日已在城中春香楼备下了酒席,正好把来与我兄弟接风,还请兄弟万望给汝兄我个颜面,吾等酒席之间好生商议一下如何去救少华山,也好叫世人知晓吾大宋好男儿的威风”。 待得见得项天啸替着自家出头,这赵瑗心中立时便是乐开了花,亦在此刻借着眼角余光赵瑗已是见到了赵瑞面色不善,这赵瑗忙是打起了圆场来,待听得这番话后,那赵瑞便不好再多言甚么,只得挤出了个笑向着赵瑗点了点头,眼见得此,赵瑗便是一把拉住赵瑞的手大步朝着城中行去,那赵瑞未曾料到赵瑗会这般行事,欲待挣脱,又恐被众百姓耻笑自家气量小,不得已只得暗自压住心中怒气笑着陪在其身侧。 于路无话,便在着沿路众人的膜拜欢呼声中,赵瑗等一行人便是来到了这春香楼雅间,刚进得这雅间,赵瑗便很是亲热的牵着赵瑞的手来到了主座位面前,指着那居中的位置对着赵瑞言道:“兄弟,汝父在这北地抗金,名望甚高,愚兄即便是在南边亦是多有听闻,每每闻得王叔打得胜仗,吾等朝廷上下亦是倍受鼓舞,只是可惜啊,王叔功亏一篑殒了性命,当真令人心痛,兄弟,此间主坐便虚让给汝父来坐,吾等二人陪坐左右便是,兄弟以为如何”。 再看俺赵瑞,听得这赵瑗这番话后,便是打心里不悦,明明自家在此,偏偏专提这父王,这是何意思,另者,汝揣着明白装糊涂,父王如何兵败的,汝等难道不知晓是怎生回事么,若不是汝那老爹死活不发援军,吾爹爹会死么,只是虽是心里想着这话,眼下却是不可翻脸,这赵瑗甚是会说话,既是把话说到这份上,自家若是不从怕是要被众人不耻,这厮好生有心计,罢了,且看他如何再演,若是他果真真心抗金吾便和他联手,若是存着恶心,可别怪吾不仗义,想到此间这赵瑞便是向着赵瑗点了点,随即众人便是在这主位两侧依次坐了下来,左一带的便是这赵瑞和着姜人杰,卢千,呼延兴,杨天宝等人,右一带便是这赵瑗,李应,杜兴和着柴延宗。 “二位王爷,诸位英雄好汉,汝等今日齐聚在奴家这春香楼中,实乃是鄙店的无上荣光,来来来,待奴家与诸位都满上一杯酒,大伙儿同饮了此杯酒,祝吾大宋江山千秋万代,永世太平”。 便在这众人刚刚落座之际,这酒楼的掌柜叶玲珑便是抢着将桌上的一壶酒给拎了起来,随即便是朝着众人劝起了酒来,只这一番话一说,立时便是惹得座中诸人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这春香楼上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项将军,姜将军,汝等二人英雄豪杰无数,更让人颇有些称奇的是,汝等二人手下各自有些几名水泊梁山的好汉子或是他们的后裔,想当年这梁山众英雄替天行道,护国卫民,替着吾大宋征剿了方腊等一干贼寇才使得天下太平,如今大宋有难,这些已是归隐的众英雄又是重出江湖匡扶河山,好生叫人敬重,兄弟,二位头领,吾等众人共同将着杯中之酒来敬一敬这些好汉子,干了”。 待得喝了一盏之后,许是心情大好,这赵瑗便是抢着替赵瑞斟满了一盏,随即只见亦是斟了一碗向着众人朗声说道,众人一听得这话,无不纷纷站起身来,激动不已。 不多时,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这赵瑗便是又站起了身来,朝着周遭环视了一圈,接着便是将眼光放在了身侧的信王赵瑞和着姜人杰身上:“信王,姜将军,说来甚是惭愧,本王虽是空有报国之志,却是不能上阵杀跌,如今好了,兄弟前来坐镇,为兄甚是欣慰,另外,诸位既然都在着此地,本王有一番肺腑之言欲与众位英雄说之”。 再看那座中诸人,待得听得这赵瑗要将话说到正题之时,便都是纷纷停下了筷箸,皆是将目光看向了赵瑗。 眼见得众人俱都是看向自家,这赵瑗便是笑了笑,略作思忖便是朗声言道:“众位英雄,汝等今日聚在一处,却是互不统属,若是打起仗来,怕是会生隐患,若是因得此受了损失,当真叫人心痛”。 “呵呵,建王殿下,小人斗胆,建王可是要将着一干人马收归官家么,吾等皆是草莽,自在惯了,怕是守不得那些个规矩”。便在赵瑗话音方落之际,坐在姜人杰身边的卢千便是起身说到,便是这话之后,众人皆都是颇为惊诧,这卢千竟敢直言此话,只是他这话却倒也说出了自家心中所想,于是众人便谁也不言语,俱是耐心等候。 “哈哈哈,这位兄弟好生心直口快,本王便是喜欢汝等这般直爽之人,罢了,兄弟爽气,本王亦不遮掩,本王确是有此想法将着汝等统一归属,只是这主帅之位,本王不当,便是由吾身边的信王殿下来当,汝等觉得如何”。 待这卢千讲完之后,这赵瑗先是笑了笑,随即便是盯着卢千瞅了瞅,接着呵呵一笑说出心中所想,待得说道其后更是将手向着身边的赵瑞一指,而那众人尤是那赵瑞待听得这话之后俱是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龙归尘土 “众位好汉,本王虽是有心与诸位一同上阵杀敌,奈何一介文弱却是见得刀枪,说到这话本王甚是惭愧,而这信王却是不同,此靖康之后便是一直追随吾王叔左右,冲锋陷阵,杀敌在前,好不叫人敬佩,若是由他来号令义军,当是再适合不过了,本王知晓陛下先前有些事做的着实有些不妥,本王这里便代父皇向信王赔个不是”。 待得一番说笑之后,这赵瑗便是正了正神色,很是恭敬朝着那主座行了一礼,而那一旁的赵瑞眼见得此,赶忙便是站起身来,亦是恭敬施礼。 “众位英雄,本王这提议,诸位看可还成么”。待得施礼已毕,那赵瑗便是朝且说这春香楼中,眼见得自家一番言语之后,这一干人等俱是这般瞠目结舌的表情,尤其身边的这位皇弟更是惊诧异常,直愣愣的坐在一旁,好似不敢相信这话是由他所说一般,这赵瑗立时便是哈哈大笑不止。 着众人温言道,一干众人听得这话无不动容,尤其是那姜人杰待待听得这番话后立时便是对这建王另眼高看起来。 眼见得众人神情之中俱是欣喜,赵瑗便是知晓此事已无问题,随即便是有意无意的朝着身边不远的项天萧使了个眼色,那啸天萧一见得此,立时心里神会,随即便是站起身来,朝着信王殿下一拱手,言称全伙愿尽数归于信王节制,且更言先前和姜人杰论过年岁,姜人杰略大一些,便是当场认了姜人杰为兄,再看那信王赵瑞和着姜人杰眼见情形竟是变得这般令人惊喜,立时便是欣喜不已与这项天啸冰释前嫌。 待得众人一番欢喜之后,不曾想那赵瑗又是轻咳了一声接着又是说出一番令人敬佩的话来,原来这赵瑗又说,此间既然已有人主持大局,他留在此地也起不到甚作用,不若即刻起南归朝廷,去到父皇那里恳求粮饷军械援军等应用之物,待得众人救得周侗之后,便一同会师中原汇聚天下英雄共讨金贼,光复河山,此番话一出,立时便是惹得众人欢声雷动,激动不已。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众人都是有了些微微熏醉之意,即便是那春香楼的掌柜叶玲珑眼见得众人大事谋定,亦是替着他们欢喜,欣喜之下便也跟他们一道推杯换盏,来者不惧,酒量甚是不错的她今日里竟然亦是醉的不醒人事。 翌日一早,天放刚亮,便在这雄鸡刚刚啼晓之际,忽得春香楼中蓦的传出了一阵甚是骇人的惊呼之声,闻得这声惊呼,昨夜里俱是醉倒在这春香楼中的一众英雄好汉立时便都被惊醒,随即便都是急着循着声音的方向找了过去,待得循着声音寻到了那楼下后花园中的小屋之际,众人立时便是被这眼前的一切给惊的目瞪口呆,尤是那建王赵瑗更是一个站立不稳便是摔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原来此刻这小屋之中,一方绣踏之上,正有着一个赤身露体的躺在榻上,而此人口边吐出了好一滩血来,将头歪在一边眼色发白竟已是死去了,而在着一处角落里,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正蜷缩着躲在一处,眼神之中满是惊恐,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这春香楼的掌柜的叶玲珑,而那榻上身死之人正是昨日刚刚到来的信王赵瑞。 “呜呼,吾的皇弟啊,这却是怎生回事啊,吾二人昨日才见得面,吾兄还期待着有朝一日与汝一起共复中原,不想今日却已是阴阳相隔,如何不叫为兄悲痛欲绝,皇弟啊,啊”。却说这建王赵瑗眼见得皇弟身死,立时便是悲痛欲绝,顿足捶胸的大哭了一阵之后竟是晕了过去。只唬得众手下便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抢救起来。 “来人哪,给俺将这贱女人拿下”。便在这众人一阵忙乱之际,忽得那人丛之中,项天啸猛的站起身形,将手朝着叶玲珑一指怒声大吼了起来,待听得这话,项天啸手下的几名亲兵便是如狼似虎的向着叶掌柜的直奔而去。 “且慢动手,项将军,兄弟,额与叶掌柜的相识已久,叶掌柜断是干不出此等阴毒之事的,出了这么大的事,自是令人痛心,可是也不能仅凭这眼前的所示来断定是非,兄弟,此事甚是蹊跷,须得从长计议,切不可因着怒气而冤枉了一人性命”。却在这几名亲兵刚刚冲到叶玲珑近前之时,姜人杰忽得一下拦在了众人身前,先是皱着眉朝着已是傻楞着不知所措的叶玲珑看了一眼,随即朝着项天啸一抱拳大声言道。 再看那项天啸,待听得姜人杰之言,立时便是面色一沉,随即颤声吼到:“俺的好大哥,如今这情形都摆在面前了,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王爷是被谁害死的,大哥,汝怎的如此是非不分,为何还要袒护这阴毒女子,真个是让人好不气恼,难不成你与这女子有甚不可告人的关系么”。 “呸,姓项的,汝怎敢如此污蔑额家将军,额家将军已是说了,此事多有蹊跷,叶掌柜的额也识得久了,拿下这蒲州城她亦是出了甚大的气力,她是额大宋的功臣,如何有理由来害王爷”。项天啸的话音刚落,身旁不远处的卢千一个忍不住便是跳在当场指着项天啸的鼻子骂了起来。 “卢兄弟,你来骂俺,俺却不怪你,这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到底是安的甚么心,不管怎的,这王爷便是死在她的床上,这可是大家都亲眼所见,汝等护她,怕是站不住脚吧,来人啊,先将这疑犯给捉拿在监,待王爷醒转后再行审问”。待这卢千说完,那项天啸随即冷冷一笑出言相怼。 那一众被阻拦的亲兵,此刻听得项天啸如此吩咐,立时便都是嗷的一声,径直冲着叶玲珑便是冲了过去。 “大胆,额看谁再敢上前一步,额说了。此事蹊跷,吾等众人中恐是混了金人的奸细进来了,莫要让这叶掌柜的替他背了黑锅”。眼见得众亲兵又要上前,那卢千便是急了一下便是拦在了众兵身前。 第三百一十四章 凶手是何人 “姜郎,若是奴家说王爷不是奴家所害,汝可信么”. 春香楼后园之中,正在这众亲兵与这卢千对峙之际,忽得这卢千身后蓦的响起了一阵咯咯的轻笑声,循着这声众人便是见得那掌柜的叶玲珑摇晃着站了起来,随即整了整衣衫,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接着环视起了场中的一干人来,待得看到眼光定在姜人杰身上之事,这叶玲珑忽的惨然一笑,眼神死死的盯着姜人杰看了许久轻轻的道了一句。 再看那姜人杰,待听得这一声姜郎,立时便是心中一热,眼中忍不住已是垂下了泪来,原来自打着入了蒲州之后,这姜人杰便是对这叶玲珑一见倾心,几日相处下来,心中竟是暗自喜欢上了这这叶掌柜的,后来在这飞天出了蒲州之后,这姜人杰便是时常来这春香楼探视于她,这叶玲珑乃是八面玲珑的女子,眼见得姜人杰如此,如何不晓得他的心思,更何况几番接触下来,这叶玲珑亦是很敬佩这人中俊杰,慢慢的这二人便是情傃暗生,互相倾慕。 正在这二人感情日渐深厚之际,不想却是出了这档子事,虽是这姜人杰心中倾向这叶玲珑是被冤枉的,可是眼前的一切偏偏他又不敢下此定论,正自忧愁懊恼之际忽得闻得叶玲珑问向自己,一听这话姜人杰便是有心相助,怎奈话到嘴边竟不知怎的微微一滞,便只这稍一迟缓已被这叶玲珑给看在了眼里。 但见这叶玲珑,眼见得姜人杰眼中略过一丝犹豫,她的心中立时便是冰冷异常好似被刀划过一般,旋即,这叶玲珑便是眼睛一瞪将牙一咬,心中已是下定了决心,只见她怔怔的看了姜人杰一眼,随即惨然一笑颤抖着言道:“姜郎,奴家原本以为纵使天下人都不信奴家,汝也会信奴家,罢了,事已至此,奴家即便是身上长满了嘴亦是无法解释,那么奴家也不解释了,奴家就用一死来做证明,奴家不是这杀人的凶手”。 言罢,这叶玲珑眼含着热泪朝着姜人杰又看了一眼,旋即便是一咬牙将眼一闭猛的撞向了身后的院墙,便在这众人大惊失色目瞪口呆之际,忽得一道人影疾如闪电一般冲到了这院墙跟前,堪堪挡在了这叶玲珑身前,但闻得砰的一声,叶玲珑便是一头撞上了那人身上,许是方才叶掌柜抱定要死的决心,气力用的甚大,只一下便是将那人撞的哎呦一声龇牙咧嘴惨呼不已,但见得那人惨呼之后便是急忙向着身下的叶掌柜看去,眼见得她未有大碍,这人才长出了一口气。 “杨兄弟,真,真个谢谢你了”。却才已是被惊的不知所措的姜人杰眼见得叶玲珑已是被人救下,待得一阵欣喜过后这才看清了那人样貌,只这一看,心中顿觉宽慰,原来此人正是跟着燕飞天一道入他大营的杨天宝。 原来这杨天宝昨夜亦是喝多了酒,今日正睡的酣畅之际,忽得耳中隐隐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因得此动静,杨天宝这才缓缓的苏醒过来,待得拭了拭眼角慢慢的踱步到了后院之后,一眼正看见叶玲珑要去自尽,而此时他又是离着她最近,随即亦不得多想只是纵身一跃将自家身体挡在了这叶玲珑的身前。 “姜头领,叶掌柜的,这是怎生回事啊,这,啊,王爷怎的被人害了,这是,这是”。待得救下了这叶玲珑之后,杨天宝便是狐疑的向着姜人杰和叶玲珑询问起来,哪知刚问得一句,便是一眼见到了已是死去多时的信王赵瑞,立时唬得冷汗直冒,目瞪口呆。 便在这杨天宝话音方落之际,院中又是响起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之声,随着这阵声响,以李应为首的一干梁山众人也是赶到了此间,眼见得场中情形,众人亦是楞的不知所措。原来这昨晚春香楼中,两军之中的梁山之人待得汇聚之后,人人俱是欢喜无比,待得这边吃喝已毕之后,这一干人觉得不甚尽兴,旋即又是在这春香楼中弄了些酒菜一起去到了呼延兴的住所之中吃喝了起来,却才众人正自酣睡之际,忽得被人告知春香楼中出了天大的事,随即这些人便是胡乱的穿好了衣衫赶到了此间,待得赶到正遇上杨天宝救下了叶玲珑。 “项将军,这是怎生回事,昨夜不是好好的么,怎的信王殿下却是,却是。。。”。缓了好一阵之后,众人之中李应率先是回过神来,旋即便是走到了项天啸身前疑惑的问道。 “哎,兄弟,今日一早吾等便是发现了信王殿下已是身死,便是死在那女人的床上,眼见得此,吾便是招呼众手下要将她捉到狱中,待建王醒来亲自审问,哪知这女子性子这般刚烈竟要自裁,罢了,还是等建王殿下醒来决断罢,俺是断不了”。待得听这李应询问,项天啸先是一楞神,接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建王殿下醒了,建王殿下醒了”。正在这一干众人杵在这后花园中六神无主之际,却才昏迷不醒的建王赵瑗已是被人给救醒了过来,眼见得建王终是醒了,院中众人俱是围到了那建王的身前。 “吾的皇弟啊,汝死的好惨啊”。待得刚刚醒转过来,那赵瑗便是一下站起身来,旋即冲到了信王尸身之前,一把将他抱在怀中放声痛哭起来,而那众首领眼见得建王悲痛如斯,皆是被他感动,亦是随着他一道低声哭泣了起来。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建王哭罢之后,便是由着项天啸将着方才事项一一道与了建王知晓,那建王仔细听得之后,便是稍稍楞了会神,接着将眼朝着叶玲珑看了看,随即叹了口气言道:“罢了,汝等莫要再为难叶掌柜的了,既是她能舍得一死去证清白,那么他定不会是这害人凶手,吾等须得从长计议,好生斟酌一番才好将这凶手给捉了替吾的皇弟报了此仇”。 便在这建王话音方落之际,忽得春香楼的一处地方传来了一声惊呼之声,随即一个脚步之声便是急匆匆的向着此间行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 姜人杰让位 却说这春香楼后花园中,众好汉正自听得建王言说之际,忽得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之声,循着这声众人便是朝着那里看去。 “建王殿下,大事不好,属下却才在这春香楼一处隔间之中发现一处蹊跷,三言两语怕是说不清,还请殿下及众位好汉随吾一道前去勘验”。 不多时,便在着众人翘首期盼之中,建王的亲信手下马松急匆匆的来到了众人身前,先是向着建王施了一礼之后便是朝着姜人杰瞅了瞅,随即一咬牙沉声言道。而那建王待听得这话之后,二话不说随即便是大步当先而行,众人一见得此便都是跟随而去。 片刻之后,众人便是在这马松的引领之下来到了这春香楼的一处较偏的屋舍,但见得此时这屋舍之中已是有着数名军汉很是警惕的守在这里,在这众军汉的身后地上,有着两个人正俯卧在地上,这二人身下已是淌了好一大滩的血,似已是死了多时了。 “殿下,吾却才闻得信王薨了之后,便是留心在这春香楼中四下里寻觅起来,寻到此间不想却是发现这二人鬼鬼祟祟,吾却待上前擒拿,这二人却是抵死相搏,属下一时鲁莽未能留得活口,诺,这金人信物便是从那人身上搜出来的”。待得将着众人带到屋中之后,马松便是拿出了一件兀自还沾着血的信物指着那地上其中一人言道。 “咦,这人不是杜三么,他怎的,还有他,这不是春香楼中的伙计么,这是,这是”。待得进得屋来,那卢千眼尖一眼便是认出了这地上躺着的二人是何人,而那姜人杰听得这话之后亦是心中一惊忙是上前观瞧,只这一看立时便是一阵头晕目眩,若非卢千眼疾手快的扶住怕已是摔倒在地了。 “额,姜将军,这二人却是何人,汝为何见了这二人是这般反应”。眼见得姜人杰出此异状,赵瑗看在眼中甚是显的狐疑,待得看那姜人杰稍缓了缓之后,便是近到了那姜人杰身前紧盯着他疑惑得问到。 再看那姜人杰待听得建王发问之后,楞了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向着建王言道:“那伙计自不说了,另外一人乃是额的一个贴身亲兵,唤做杜三,这杜三向来忠心耿耿,怎的,怎的”。言说到最后,似亦是心中憋屈,亦或是觉得颜面扫地便是再也言说不下去了。 而那建王待听得这话之后,立时便是沉下了脸,嘴唇嗫嚅了几下终还是向着姜人杰呵斥起来:“姜将军,汝是怎生率领自己的手下的,手下人中竟是混有金人奸细,饶是本王命大,若是这厮昨夜里有心,怕是本王此刻亦也是死了多时了,姜将军,这,你得给吾皇弟一个交待”。 但听得这话,场中众人皆是一片沉寂,那卢千和呼延兴等人有心要替着自家头领说道几句,可是这话到嘴边却都硬生生的收了回去,没奈何,只得一脸愁苦的盯着姜人杰很是尴尬。 好一阵之后,这姜人杰面上一阵阴晴不定之后,便是将眼一闭,长叹了一声顺手一抽腰中佩剑便欲往着脖颈处横去,眼见得此,身旁立着的项天啸忙是一把打脱了姜人杰握剑的手,很是有些气恼的言道:“就知道一死了之,汝便就是这般死了,信王就能活过来么,先前俺还敬汝是条汉子,没想到汝却是这般的孬种,汝当振作起来,多杀金贼来给信王殿下报仇,建王殿下,还请息怒,莫要再责怪于姜将军了,要怪便怪这金人狡诈”。 待得拦住了姜人杰之后,这项天啸便是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朝着赵瑗苦苦哀求起来,而那一众好汉眼见得项天啸如此,亦都是纷纷跪地向他求起了情来,眼见得众好汉向着自家求情,赵瑗便是含着泪环视了一圈众人,皆着便是闭目沉思了一会,长叹了一声走近了姜人杰身边,将着他拍了拍,哽咽着言道:“罢了,即是众头领求情,大敌当前,本王也不来怪罪于汝了,既然信王殿下已去,此间便由汝来掌管吧,但盼汝好生用心统领军务,莫要再出岔子了”。 “王爷万万不可,王爷虽非小人所害,却终究是小人御下不严惹出的祸事,哪还有得脸面再当此大位,王爷,小人愧对王爷,但求为一小卒杀敌足矣,领军之事再也休提起”。闻得建王非但不怪罪于他,还要将他委以重任,这姜人杰忙是跪倒在地,口中谦辞,只这之后,众人一番苦劝,怎奈这姜人杰已是铁了心,任凭众人如何只是不允,一时间场中甚是有些尴尬。 “众家兄弟,且莫要再劝说于额了,如今项将军在得此,素闻项将军足智多谋,义薄云天,建王殿下,额便推举项将军做这一军之主”。眼见得众人向着自家苦劝,无奈之中这姜人杰一眼便是扫到了身边的项天啸,待得将他看了几眼,这姜人杰便是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将着项天啸的手一举,大声疾呼了起来,而那众人听得这话俱是将眼看向了赵瑗。 而那建王赵瑗,眼见得姜人杰终是主动让出军权,这建王便不在纠结,随即当着众人的面封那项天啸为这一城义军的总领,待得分封已毕,这赵瑗便是带领众人将着信王的尸身给焚烧成灰,休息了片刻,在着仔细叮嘱了一番众人之后,便是和着马松二人一道出了城门往着南边而去。 “王爷,王爷深谋远虑,属下佩服之至”。出城之后,眼见得已是远离了这蒲州城,那马松先是朝着身后的蒲州瞅了瞅,接着便是笑着向着赵瑗言道。 “汝说什么”。而那赵瑗待听得这番话,心里甚是觉得欣喜,只是心中欣喜,脸上却仍是一副深沉模样,眼见得此,那马松忙是话风一转,言说刚才甚也没讲。 “汝且莫要再言,少华山上如今危如蝉卵,本王心中甚是着急,也不知那李彪二人找着安先生未有,罢了,汝且先随本王去安先生处一走”。眼见得马松改口,这建王甚为满意,随即便是想到了那二李去寻安道全之事,愈想心中愈是担心,随即便是唤那马松一道随着自己去往金陵寻找安道全。 第三百一十六章 宫中父子宴 “咦,这不是朕的皇儿么,汝是几时回的京城,朕可是想念你的紧啊”. 临安大内之中,那皇帝赵构正因着钓上了一尾鱼而欣喜不已之际,不想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皇儿赵瑗竟是回来了,眼见得赵瑗,这高宗皇帝立时便是开怀大笑起来。 而那赵瑗原本是要将着密事禀报父皇,此刻见得父皇如此高兴,便是怕扫了他的雅兴,随即硬生生的将着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只是笑嘻嘻的跟着皇帝说笑了起来,要说这皇帝赵构也真个是喜爱这个皇子。 原来这赵构虽是因着靖康之难因祸得福继承了赵宋的大统,君临天下之后这赵构甚是春风得意,怎奈这得意背后终有一件难以启齿的尴尬之事深深困扰着他,这赵构行不得房事,每每想到此事赵构便都是唉声叹气沮丧不已。过了好些年,这赵构年岁日渐增大,思忖着自家总有一天要归天而去,该由着何人来继承大统,因得此烦恼赵构便是下定决心从着皇族之中寻找一位合适的人来,恰好此时,赵瑗被推举到了赵构面前。 靖康二年(1127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赵伯琮(后改名赵瑗)出生于秀州青杉闸的官舍。乃是宋太祖赵匡胤的七世孙。六岁之时被着官员举荐给了赵构,赵构一见到他便是欢喜的紧,又得知这娃儿乃是太祖后裔,心中更是有种莫名的亲切,因得此,赵构便是将这赵瑗给收为养子,心中当他是储君一般悉心栽培。自那赵瑗请命出去之后,赵构每日里心中都是记挂于他,如今见得他来,怎不叫这皇帝开怀。 既然已是知晓赵瑗归来,皇帝赵构甚是高兴,索性便连鱼也不钓了,当即命着近侍在着寝殿之中摆了一桌酒席,大臣娘娘一个不要就这父子二人闭门自饮,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那赵瑗见得此地只他父子二人,心中便又是想起了那件事来,随即脑中思忖了一番便是一下站起身来,轻轻的走到门口将着一干闲杂尽皆给支得远了,这才冷起了脸慢慢的踱回了内堂之中。 “皇儿,汝这是怎得了,可是此行不甚顺利么”。眼见得赵瑗神色冷峻,赵构便是将着酒杯放下温言相问。 眼见得父皇相问,那赵瑗便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摇了摇头,而那皇帝一见得赵瑗如此古怪,不由得心中疑惑不已,随即便是放下酒杯,也不搭话,只是将眼直直得盯着赵瑗。 “父皇,此次皇儿出宫,于路招安了一批能干义军,彼时他们正欲前往陕西去救那天下闻名的周侗老英雄,皇儿想着若是他们能够救得周侗便是大大提振吾大宋军民的士气,于吾朝廷日后收复河山大大有利”。眼见得父皇眼中现出疑惑之色,那赵瑗便是向着皇帝讲述了起来,那知这赵瑗说着说着便是见到了皇帝的面色已是渐渐的黯淡下来,因是得此,赵瑗便是不敢再说停住了口。 但见这皇帝赵构,眼见得赵瑗不再说了,便是将眼冷冷的瞅了他一眼,随即自家斟满了一杯酒随即一饮而进,待得这口酒喝完,赵构便是站起身来,在这屋中来回了踱了几步,不多时,这赵构长叹了一声转过脸来向着赵瑗幽幽的言道:“皇儿,汝的心思,父皇甚是明了,汝可是还在替那岳飞愤愤不平么”。 只这话一出,赵瑗立时便是唬的一声冷汗,慌忙便是跪倒在地口称惶恐,而那赵构见得赵瑗如此,却未有再责怪于他,只是一伸手将着赵瑗拉起来,随即又是叹了口向着赵瑗缓缓问到:“皇儿,汝可知朕因何要杀了这岳飞么”。 “父皇,彼时关起门来,皇儿便直说了,还请父皇莫怪,父皇可是怕这岳飞功高震主,有朝一日,若是起了反心于吾朝廷不利么”。待得听到父皇问起岳飞之事,赵瑗亦未有隐瞒,将着心中所想说与了赵构知晓。那知这赵构听完此话,竟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皇儿啊,汝到底还是年轻,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汝所言确是算得上一个理由,然这个理由还不至他于死地,汝且听好了,朕杀他却是因为另一个理由,皇儿,这岳飞曾写过一篇满江红,吾儿以为这词写的如何”。稍顿了顿,赵构又是向着赵瑗说到。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听得父皇相问,赵瑗脑中立时便是想起了岳飞写的这首慷慨激昂的词来,激动之余竟是小声的将着这首词给念叨了出来,待得言罢,这赵瑗便是有些神情激动的向着赵构言道:“父皇,岳飞这词,慷慨激昂,甚是振奋人心,孩儿甚是喜欢,常用来鞭策自己”。 再看那赵构,待听得赵瑗之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是将头摇了摇接着面色忽的一冷咬牙切齿的言道:“皇儿,这词却是不错,可是这岳飞却是犯了一个大忌,朕着实留他不得,这岳飞竟是要杀灭金贼,迎回二圣,皇儿,汝且想想,若是任由这岳飞领兵北伐杀灭了金人将着徽钦二宗迎回,试问朕该如何自处,皇儿你又将立于何地”。言罢,这赵构将眼死死的看向了赵瑗,甚是显得阴冷。 而此时的赵瑗早已被着父皇的一番说辞给说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好半晌都未曾缓过神来,虽是心中对着这话甚是有些抵触,只是这心中却偏偏又不得不说父皇讲得很有道理,许久之后,才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何事渗出的汗水跪倒膜拜,惶恐不已。 眼见得赵瑗如此,赵构便是不再多话,忽得脑中想起了方才赵瑗似是还有话要对自家言说,随即向着赵瑗提了出来,而那赵瑗听得赵构相问,眉宇之间瞬时闪过了一丝阴狠。 第三百一十七章 无奈的马松 父皇,汝曾跟皇儿说过一件私密之事,不知父皇可还记得那事么”。 临安大内后廷之中,待得听得父皇终是向着自家相问之后,这赵瑗纠结了好一阵才是将牙一咬向着赵构轻声询问了起来。 再看那皇帝赵构,待听得这话之后,立时脸色便是为之一变,阴晴不定了好一阵之后,才是近到了赵瑗身边小声呵斥到:“呔,汝这好不晓事的娃儿,朕不是早已跟汝交待过了,那是朕一时酒后实言脱口说出了的,汝不可再言此事,汝可还记得那日里值差的两个宫女的下场么”。 眼见得赵构神情甚是有些愠怒,且他又提起了那两个宫女之事,这赵瑗心中立时便是咯噔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如何不知那两个宫女的下场,只因当日随伺在赵构左右听到了赵构的酒后之言,随后便是被着赵构寻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处斩了,此刻赵构又提起此事,想来这件事在着赵构心中定是心结一块,待得想到此处,这赵瑗忽得又是想到,自家如今探得这消息,不正好可以去除父皇的心病么,因得此,赵瑗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将那事告之父皇。 但见得这赵瑗,待父皇言说之后也不见有任何不快,只是向着四下了扫视了一眼,随即凑到了父皇耳边小声的嘀咕起来:“父皇,孩儿今次南归之时,无意之间得知了一条甚是有些惊人的消息,那李,那贱女人竟是没有死,如今却还好生生的活着”。 咣当,便在这赵瑗话音刚落之际,一声酒杯落地的声响随即传入了赵瑗的耳中,紧接着这赵瑗只觉得胳臂一阵生疼,正自忍不住要大呼喊痛之际,一阵急切的声音又是传入耳中。 “你,你说什么,那贱女人竟还活着,这,这,这”。循着这声,赵瑗这才发现皇帝赵构此时已是冷汗直冒,面色苍白,眼见得赵构对此事还稍有些疑虑之际,这赵瑗便是将着从李忠孝等人口中听来的消息说与了父皇知晓,而那赵构待听得仔细之后,便是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倒在椅子愣愣的发起了神来。 “父皇,此时却该如何处置,父皇放心,孩子未曾对任何人说起过此事,此番急着入宫见父皇,其实便是为了此事,父皇,汝待怎生处置”。好一阵之后,待得见着父皇面色稍缓之后,赵瑗便是小声试着询问了起来,而那赵构待听得这话之后,只是将眼直直的看向于他,却是不曾说话。 “父皇,此事关系皇家颜面,莫不如孩儿使人过去,悄悄的将那女子给,恩”。眼见得父皇如此,这赵瑗便是心中一狠将着来之前已是想好的主意向着父皇说了出来,言说到最后,更是面色忽得一冷将手狠狠挥落。 “朕甚也未曾听见,汝方才与朕说了何事”。哪知这皇帝赵构待听得这话之后,稍楞了楞竟是一下站起身来,冲着赵瑗说了一句随即缓缓的朝着门外而去,眼见得此,赵瑗立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很是有些尴尬的杵在当场。 正在这赵瑗尴尬无比之际,那堪堪已是近得门口的赵构忽得身形一顿,停在了门口处,紧接着一道细若蚊吟的声音便是幽幽的传入了赵瑗的耳中:“做的干净些”。随即这赵构便是一把拉开大门大步而去,而在其身后,赵瑗终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待得回到自家府中之后,赵瑗便是将着马松给唤了过来,那马松听得赵瑗召唤,立时便是匆匆的入得府中。 “殿下,不知殿下呼唤小臣所为何事”。待得进得屋后,马松便是急着向着赵瑗问到。 “马松,本王待汝如何”。见得马松进得屋来,赵瑗便是盯着他好生瞅了一会,接着便是嘻嘻一笑招呼马松坐下,随即说出了这一句来,再看那马松,原以为王爷唤他过来是有甚急事,哪知却只是这般没头没脑的一句,立时便是让这马松楞起了神来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朝着赵瑗一抱拳朗声言道:“殿下待某恩重如山,小人铭记在心”。 待听得马松这话,赵瑗便是显得甚是满意,随即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是问到:“马松,汝还记得当日里汝是因何才投到本王门下的么”。 只这番话后,马松立时便是想起了当日自家已是被关在了死囚牢中,无奈等死之际竟是被这建王救下这才寻回了一条性命,想到此际,这马松立时便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拜谢不已。 “哈哈,马松,此间没有外人,汝莫要这般客气,且起来说话,本王有着一件重要的事要委托于你”。眼见得马松向着自家叩谢,赵瑗便是哈哈一笑走下座亲自将着马松给扶将起来。 “王爷但有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再所不辞”。眼见得这王爷对着自家甚是亲切,那马松一激动竟是眼眶通红只差要哭,而那赵瑗眼见得马松已是应承了自家,随即便是笑了笑点了点头,接着便是行到了门口,斥退了左右护卫随即将着门关好,待得门关好之后,这赵瑗竟是脸色一边,咬牙切齿的朝着马松一招手,眼见得此,马松不敢怠慢,忙是弓着身快步走到了赵瑗近前。 眼见得马松近前,赵瑗便是将心一横附在了马松耳边小声的嘀咕起来,只嘀咕的几句,那马松竟是啊的大叫一声,面色大变,随即便是惶恐不安的站立一旁抖动不已,显得甚是不安。 “怎么,马松,汝是不敢么”。眼见得马松听后惧怕如此,这赵瑗立时便是有些不悦起来,随即便是沉下脸盯着马松轻斥了起来。 “不是,小人不是不敢,只是”眼见得王爷着恼,那马松更是显得惊恐,言说之时竟是磕巴了起来。 “竟是甚,汝莫要忘了,蒲州之时,汝做过什么,可还没忘吧”见得马松惊恐,赵瑗便是冷笑了一声逼问到,只这一问,那马松立时脸色苍白,额上渗出了汗来。 “马松,汝只须办得此事,本王先前应承汝的那些事自会办到,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汝且掂量掂量”。未容得马松多想赵瑗又是抛出了这句,只这句话后,马松眸中立时闪过一丝光亮,许久,这马松终是打定主意,将牙一咬向着赵瑗点了点头。 第三百一十八章 等来的消息 “玲珑,玲珑”。蒲州城中,待得送走了赵瑗之后,这姜人杰因是心中挂念叶玲珑,便是急着往着春香楼而去,刚进得春香楼大门便是大声呼喊了起来。 “哥哥,且莫要再喊了,玲珑姑娘不会应承汝的,因为,她已是出城去了”。便在这姜人杰焦急呼唤之际,忽得那春香楼大堂之中幽幽的走出了一个身形,而这身形看起来甚是显得有些消沉。此人正是先前救下了叶玲珑的杨天宝。 一听得叶玲珑竟是走了,这姜人杰心中立时便是羞愧难当,忙是一把拉住杨天宝询问起来,原来就在这姜人杰等人陪着项天啸一道去送赵瑗之际,那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叶玲珑愈想愈是后怕,待又回忆起姜人杰那一抹犹豫之色后心中更是感到凄凉,于是悲愤之下,这叶玲珑便胡乱收拾些了行李欲要出城,眼见得叶玲珑要走,那杨天宝立时慌了神当即再三的劝阻起来,无奈这叶玲珑去意已决,只得任由这叶玲珑夺门而去。 再说这姜人杰待听得叶玲珑已是出走之后,想起了这近日来的种种事由,不由得愈想愈是心惊,却才他未敢跟任何人言语,虽是令牌却是在着杜三手中,可这杜三为人他是十分清楚的,他怎会干得如此事来,愈想愈是疑点多多,想罢多时,这姜人杰不禁心灰意冷,意兴索然,甚是颓废,许久之后,这姜人杰便是一咬牙狠下心肠,给着杨天宝留了个字据,接着谁也未说便是悄悄追寻叶玲珑出城去了。 “项将军,大事不好,那叶掌柜的出北门走了,随后不久姜头领亦是尾随而出,额们要不要去把他二人追寻回来”。许久之后,那项天啸正自端坐大帐之中翻看兵书之际,忽得门口人影一闪,一道急匆匆的人影便是闪了进来,项天啸只抬头一看,原来是那刚识得不久的杨天宝,而那杨天宝一见得项天啸忙是将着手中的纸条递给了项天啸。而那项天啸闻得这消息之后,甚是显得惊讶随即便是将着那纸条拿在手中观瞧起来,看罢多时,这项天啸便是坐着愣愣的发了会呆,接着便是请杨天宝将那姜人杰手下的一干头领俱都请到这里来。 不多时,这杨天宝便是将着卢千,呼延兴等姜人杰的一干得力手下都邀进了屋来,而那一干人等于路之上已是听闻了自家主帅离城别走之事,众人听闻这消息俱是炸了锅一般,随即便是急匆匆的一路来到此间。 眼见得众人俱已是到齐,那项天啸便是朝着众人瞅了瞅,随即便是长叹了一声,也不言语,只是将着手中的那张纸条递给了卢千,见得此,卢千忙是紧走了几步接过纸条观看起来,只看得几眼,卢千已是再也看不下去,虎目之中满是泪痕显得甚是沮丧。原来这纸条上大意便是言说自家经历此事后心灰意冷,无有颜面再来领着众人抗敌,因此便嘱咐众手下皆是归到项天啸帐下听命,恳请项天啸看在同为义军的份上好生关照自己的这一众手下。 “诸位兄弟,既然姜大哥已是做此决断,吾等若是去将他追回再行强留怕是不妥,不若诸位就依了他之言来俺这里,俺们一同杀敌抗金,汝等且放心,汝等过来之后,便都是俺的兄弟,俺自会待汝等如俺的老兄弟一般无二,如汝等之中有不愿和俺一道的,俺也任由汝自便,他日江湖之上但有用得着项某的,知会一声,项某定会鼎力相助”。 待得那姜人杰的一干手下将着姜人杰的亲手所书看罢,这项天啸便是朝着众人瞅了瞅,随即便是一抱拳朗声言道。而那一干众人待听得这话之后,俱是纷纷聚在一处私议了起来,许久之后,这些人终是做了决断,除了卢千和着几人执意要走之外,其余诸人皆是愿尊姜人杰之命投在项天啸麾下效力,而那项天啸待听得这话之后,面上忍不住便是露出了笑意。 自此以后,项天啸便是收编了姜人杰部众,同时又好言抚慰了一番那信王带来的人马,那些人此刻已是群龙无首,此刻见得项天啸招安他们,这般人随即便亦都是转投了项天啸麾下,待得这些纷乱处置已毕之后,项天啸便是重又将着军中部众重新划分,每日里只是整军演练,只待齐整之后便是要往陕西进发。 蒲州这里发生重大变故,远在千里之外的燕飞天等人却是无有知晓,每日里,这燕飞天便是和着云裳一道帮衬着安道全熬药和着照看病患,闲暇之余便是跟着安道全学些医术,而那安道全见着飞天机敏聪慧且宅心仁厚,亦是教的乐此不疲,时间一常这二人便是愈加的对脾气成了一对忘年之交,而那云裳和着安小妹二人却未有二人这般样子,每日里仍旧是互不相容,每每见得此情景,飞天和安道全二人都是哭笑不得。 最先缓和过来的乃是那李大牛之子李小牛,这李小牛小小年纪便是失去了双亲,心中甚是悲痛,眼见得此,众人俱是有甚为怜惜,尤其是这飞天,因是想到这小牛父母乃是因着自家的疏忽才丧得命,且从这小牛身上飞天隐隐的看到了自家小时的影子,因得此更是对着小牛儿照顾有加,而那小牛亦好似对着飞天很是依赖,时日一久,索性这飞天便是让这小牛做了自己的徒弟,每日里只是悉心教导起了这小牛儿来。 便在这小牛儿康复了十来天后,飞天等人便是迎来了两个大好消息,其一便是这秦宗嗣在着安道全的悉心照看之下竟已是恢复神速,虽是未见痊愈却已是可以下地行走,吃喝正常,另一个大好消息,便是他的两个好兄弟李忠孝和着李彪二人寻到这里来了,眼见得这些,飞天等人俱是欣喜不已,只是这欣喜才刚开始,众人便是陷入了一阵揪心的疼痛中去,原来这二李来此给着这里带来了一个甚是不好的消息,如今这少华山已是岌岌可危,朝不保夕矣。 第三百一十九章 暗流已涌动 过身来,柔声抚慰着云裳:“汝放心,周老英雄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事”。言罢便是一龇牙向着云裳笑了起来,而那云裳见得飞天笑颜之后,心中亦是放松了许多,随即便是拉着飞天一道远远向着西北方向远眺起来。 放着这燕飞天依着安道全嘱托照料此地暂且不说,且说这安道全和着二李因是挂念少华山上义军安危,一刻也不敢耽搁,过江之后只是顺道在那李师师家中逗留了片刻,便是急匆匆的又是往着西北方向疾行,哪知刚行了不多远,却是遇上了南来的建王赵瑗等人,眼见得安道全已是动身西行,这建王赵瑗心中立时便是松了口气,随即便是在着道边的一处酒肆请着这几人喝起了酒来。 “安老先生,此去西行,道路艰险,且一路之上还有盗贼和着金狗,老先生当要处处小心,不可大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这赵瑗便是抓起了安道全的手很是温和的嘱咐起来。 “二位壮士,此去西行,安先生责任重大,安先生的安危本王便拜托二位了”。待得嘱咐完安道全,这王爷似是想起了甚又是朝着坐在安道全下首的李彪和李忠孝二人一抱拳。 眼见得这王爷甚是亲和仁爱,那三人俱是心中欢喜无比,心道这大宋终是有盼头矣。 “安先生,汝等此次前来,怎得未曾见着燕兄弟,本王与那燕兄弟一见如故,不知他现下可好啊”。待得一番推杯换盏之后,那赵瑗不知怎得想起了燕飞天,随即便是向着安道全问到。 “哈哈哈,王爷,俺家兄弟现下正在安先生住处,因是秦兄弟伤势未愈,安先生便是嘱咐俺燕兄弟暂且留在那里,王爷,燕兄弟近来可是好事不断啊,先是将着赌气出走的耶律云裳找着了,接着还有一件更大的喜事”。许是见这王爷无有架子,不待安道全开口,那李忠孝已是咧开大嘴大声说笑了起来,眼见得此,众人都是笑作一团,而那王爷待听得说飞天竟又有着一番且说着杏花村中,待得那二李到来之后,便是带来了少华山如今正在爆发怪病的消息,且这患病的人中竟是连着周老爷子也是在着其中,闻听得此,那安道全听着甚是惊愕,随即便是将着李忠孝唤到身边,让他将着山上发病前后的诸般细节详细的讲与他知晓。 眼见得安道全听说之后神情甚是凝重,那李忠孝便是一下也不敢耽搁,随即绞尽了脑汁将着山中那几日的事项一一说与了安道全知晓,当那安道全在听说了众人打下大鸟并分而食之之后,便是紧紧皱起了眉头,许久之后,便是长叹了一声对着众人言道:“诸位,若是老夫所料不错,汝等得着怪病怕便是跟这鸟儿有着莫大关系,汝才言说这鸟儿盘旋在山顶只是不走,这便或是那金人故意使得手段而为之,吾早年间行走江湖,亦往那辽东北地去过,亲眼见过那女真人可以操控鸟儿听话,让它怎样便是怎样,看样子这金兀术定是从着辽东请来了高人假借这鸟儿给汝等使了阴招,罢了,此事耽搁不得,老夫这般动身去那少华山上,或许还来得及一救,若是去得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言罢,这安道全便是站起身形,急匆匆的往着里屋去收拾起来,而那二李眼见得此,亦是知晓事情急迫,虽是不舍飞天,却是不敢耽搁,立时便是整好行头站在门外候立起来。不多时这安道全便是收拾好了些药包央求二李帮着带上,随即便是往着飞天这里行来。 “飞天,眼下这秦宗嗣还须静养调理,小牛儿也须人照看,另着李家庄那边还未得消停,不若这样,老夫先让他们带吾先去,汝等再等等,待那二人元气恢复之后,汝再带着他们往陕西来与吾等汇合,在此之前,老夫的小女小妹,便也托付给汝照料,汝可记下了么”。 再说这飞天,原本听了这消息之后立时便是想要肋生双翅飞向少华山,怎奈一听这安道全竟是将着自家留在此间不放他走,初时飞天心中甚是觉得不快,可是一细想又觉得这安道全讲得甚是有道理,因是得此,飞天只得从了安道全,耐下心性应承了此事,眼见得飞天应承下来,安道全便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是将着哭哭啼啼的女儿安小妹好生抚慰了一番,这才招呼二李头前带路急急赶路而去。 “飞天,周爷爷一定会没事的,是么”。眼瞅着这三人身形愈来愈远,云裳心中亦是愈加的挂念起了少华山上的众人来,于是便是轻轻的行到了飞天身前小声的言道,听得这话,飞天心中亦是揪了起来,只是此时此刻他却不可表露出忧心忡忡的模样,遂便是侧喜事,立时便是来了兴致,随即便是催促着李忠孝讲与他听。 眼见得此,这李忠孝便是添油加醋的将着飞天已是寻到娘亲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与了这王爷知晓,在说到这飞天已是见得娘亲却是不曾识得之时,众人更是乐不可知,只是在这众人欢喜之时他们却是不曾想到,那建王赵瑗的心中此时却已是隐隐的升腾起了一丝寒气。 吃罢酒席,安道全等三人因是挂念少华山,便是匆匆与这王爷二人告辞而别,而那王爷赵瑗此刻巴不得早些返回京城去面见父皇。于是待得送走了这三人之后,便是急忙召唤马松上马,向着临安行在急速的奔去。 于路无话,数日过后,这建王赵瑗便已是回到了临安,待得回到临安之后,这赵瑗便是胡乱打发了马松,接着便是急匆匆的入宫去了。 待得行到内廷后花园中,赵瑗便是一眼见到了正坐在池边凝神垂钓的父皇赵构,眼见得赵构钓的甚是出神,这赵瑗一时也未开出声打扰,只是悄悄行到他的身边站立其后。不多时只见鱼钩处一阵轻颤,这赵构蓦的便是面色一喜,随即便是甩上了一尾鱼来,而那一干近侍候宫女眼见得皇帝钓上鱼来俱都是大声欢呼起来,亦在得此时,赵构便是一眼瞅见了已是多时不见的皇儿赵瑗。 第三百二十章 再探李家庄 “嘿,哈,嘿,哈”。杏花村中,安宅之中,一丛小竹林中隐隐得传出了一阵稚嫩的呼喝之声,便在这呼喝声中不时还有着女子的咯咯笑声传将出来。 “小牛儿,汝这声音喊的甚高,却是怎得拳脚使得这般惫懒,小心吾去告诉汝师傅,让他打你一顿板子”。小竹林中,一个小娃儿正自扎着马步懒洋洋的打着拳脚,许是担心甚不妥,这娃儿口中正自卖力的呼喊,便在得此时忽得竹林边蓦的闪过了一道青色的身影,紧接着一阵悦耳的咯咯的笑声便是传到了那小娃儿耳中,待听得这话,那小娃儿立时小脸一红,忙是收了势嬉皮笑脸的往着那女子身边奔去。 “嘻嘻,安姐姐,汝行行好,可不能将着这事告诉吾师傅,若是他晓得了,虽是不会揍吾,臭骂一通怕是少不了的,好不好嘛,安姐姐”。待得奔到了那女子身侧,那小娃儿立时便是嬉皮笑脸的抓住了女子的胳臂,一边摇晃着一边嘟囔着求饶,而那女子一看这小娃儿如此撒娇,忍不住便是将着手指在这娃儿的鼻尖轻轻刮擦了一下,那小娃儿倒也会来事,只在这手指刚搭上鼻尖之际,便是就地一滚哭天抢地的忽通了起来。如此一出立时便是将那女子弄的哭笑不得。 “罢了,罢了,姐姐今日心情好,便饶过你了,且过来这边吃果儿”。待得说笑了一阵,那女子便是轻轻咳嗽了一声,向着那娃儿招了招手。 “哎呀,还有果儿吃啊,安姐姐你真好”。已是练的有些疲乏无聊的李小牛,猛然见得安小花指着身边的一篮果儿向着自家嬉笑招手,这小牛儿立时便是蹦蹦跳跳的来到了这安小花身前,拿起了一枚果儿只胡乱的擦了擦就往嘴里送,眨眼间一枚果儿已是被吃的只剩下一个核儿。 “呔,汝这贪吃的小鬼,练功时怎得不见汝有此干劲,汝爹娘,汝。。。。额”。眼见得这李小牛吃的香甜,安小花看在眼中甚是觉得可乐,顺口便是说了一句,只这一句出口,小花立时便是一吐舌头,心知坏了,忙不迭的便是打住了话头,饶是这安小花话收得快却亦是晚了,只见那方才还嬉笑耍宝的李小牛忽得便是满色一滞,接着便是将着已是拿在手中的果儿又放回了篮中,只是呆呆的看在地上落下了泪来,眼见得自家闯了货,偏偏又不知该如何来宽慰这娃娃,于是这安小花只得轻轻的将着娃儿揽入怀中很是爱怜的抚摸了起来。 “娃儿,都怪姐姐不好,不该提这档子事,姐姐这里给小牛儿陪不是了”。好一会之后,这安小妹待得见着怀中的小牛已是不怎么哭泣了,便是手捧着娃娃的小脸柔声致歉。 “姐姐,牛儿想娘了”。待得听得安小妹之言,那小牛便是泪鼓鼓的盯着安小妹只是不语,许久之后哇的一声大哭又是扑到了安小妹的怀中,眼见得此,安小妹亦是心中酸楚,便是紧紧的将着小牛儿抱在怀中任由他哭泣。 好一阵之后,这小牛儿才止住了哭泣,随即便是颇有些羞怯的脱离了安小妹的身前。“安姐姐,师傅和云裳姐姐还有秦大哥他们今日去了哪里了啊,怎得这时还没回来”。片刻之后,这小牛儿将着眼角的泪珠拭了拭向着安小妹问到。 而那安小妹一听这话,立时便要脱口而出,怎奈话到嘴边,安小妹又是想起方才之事,随即便是硬生生的收回了方才要说的话,眼珠转了转笑了笑对着小牛言道:“小牛儿,汝师傅今日是看你秦大哥恢复不错,便是和着汝云裳姐姐陪他出去散散心顺道给汝去买些细点来把你吃,且莫要多想啦,吃完了这果儿,好生去那边练习去罢”。 终是小孩儿心性,却才还哭哭啼啼的李小牛,此刻竟是听得师傅们回来时要给自己带细点吃,立时便是高兴的一蹦三丈高,随手将着一枚果儿胡乱的塞到口中之后,便是又奔回了方才练功之地很是用心的操练起来,眼见得这小牛儿被着自家的一番说辞给说动之后,那安小妹眼中不知怎得竟是有了一丝歉意,随即便是站起身来很是有些牵挂的向着村口的方向眺望起来。 原来这安小妹方才与那小娃儿说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是这飞天他们果是说了要带细点回来给小牛儿,另一半没说的便是这三人今日乃是要去往胥浦渡。因是得自打安道全等人离去之后,飞天便是自感责任深重,便是强自压抑住要去寻母的念头只是万分小心的照料起了众人来,便是在着飞天等人的悉心照料之下,这秦宗嗣一日比一日要恢复的好,眼见得此,渡江寻母的念头又是涌上了飞天的心头。 今日里,待得见得秦宗嗣已是恢复的七七八八了,飞天便是先打发了小牛儿去练功,随即便是将着心中的想法向着众人说了出了,听了这话后众人俱是拍手赞成,于是便是委托安小妹留在家中照顾小牛儿,其余众人便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即刻出发。 一路无话,待得行进到李家庄外之时,饶是众人已都是乔装打扮了一番,飞天仍是有些不放心,随即便是嘱咐二人先在着镇外找个僻静的地方先待着,待得自家打探一番之后,若是无有危险再来招呼他二人,那二人听得这话,亦是觉得飞天所言在理,纷纷点头称是,随即三人便是各自依言而行。 不多时,飞天便是随着人流缓缓的进入了这李家庄,一进这李家庄,飞天便是四下里打量了起来,待得看了片刻之后,发现这李家庄上除了来往巡查的兵丁多了些之外,其余倒是一如先前所见,眼见得此,飞天便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亦是在得此时,飞天的脑中又是浮现出了那日仗义相助自家的刘掌柜,想到此,飞天心中立时动了去那刘掌柜的店中探望于他的念头,想到此,飞天便是左右四顾了一下,随即便是朝着那刘掌柜的客栈行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又遇刘掌柜 “刘掌柜的,一向可好,给吾来一壶酒,再切一斤牛肉”。 李家庄中,刘家客栈之内,待得这飞天进了这客栈之后,便是见得这客栈之中早已被整治一新,若非细看,根本看不出这客栈曾出个大事,此刻这客栈之内,只有着几名食客坐在桌前谈笑吃喝,而那柜台之后,刘掌柜的正头上贴着贴膏药埋头打着算盘,眼见得刘掌柜的无恙,飞云顿是便是松了口气,随即便是笑嘻嘻的凑到了那掌柜跟前。 再看那刘掌柜正自全神贯注的埋头算着账,忽得一声听着颇为耳熟的声音传入耳来,只闻得此声,这刘掌柜的心中立时便是莫名一动,随即缓缓的抬起了头来。待得抬起头来,刘掌柜的便是一眼看见了正笑嘻嘻的瞅着自己的燕飞天,待得仔细打量了一番这面前来人,刘掌柜的面上立时有些古怪起来。 “客,客官,汝是何人,吾怎的虽是瞧着汝面生却又似在哪见过呢”。待得向着飞天上下打量了好一阵,这刘掌柜才陪着笑拱了拱手言道。 眼见得这刘掌柜竟是没看出自己了,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乐了,只见这飞天先是向着四下里又瞅了瞅,接着向着那刘掌柜招了招手,眼见得此,刘掌柜便是狐疑着探出身来。 “刘掌故的,多谢汝的那头驴”。片刻之后,待得刘掌故的探出身来,飞天便是微微一笑随即附到了那掌柜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声,只这一声过后,那刘掌柜的立时脸色一变,好似想起了甚是的,旋即缩回了身,只是将眼盯着飞天不停的打量起了。 可是看了好一阵之后,这掌柜神情之中除了疑惑之外更有了几分恐惧,但见这掌柜的颤颤巍巍很是胆怯的向着飞天问到:“你,你,你究近是何人”。 眼见得掌柜的惊吓如此,飞天便是不在与这掌柜的逗趣,随即便又朝着掌柜的一勾手,而那刘掌柜的便又是鬼使神差的凑了过来。 “刘掌柜的,且莫要害怕,吾便是那日借汝驴之人,只是今日有事要过江去,不得已才乔装打扮了一番,惊吓了掌柜还请莫怪”。待得与这掌柜的耳语了一阵之后,飞天便是朝着刘掌柜的一抱拳,直到此刻,这刘掌柜的才识得事情原委,一颗绷着的心终是松弛了下来。 “掌柜的,吾此番前来见汝一是为了感谢汝当日相救之恩,二来还有着一件事想要向着刘掌柜的打听一二,还望掌柜的成全”。眼见得刘掌柜的终是认出了自家,飞天又是拱了拱手言道,待听得这话,那刘掌柜的亦是心领神会,随即便是招呼飞天去到屋中最里的一张桌上就坐,随即自家将着飞天要的酒菜亲自端了过来。 “小兄弟,汝可真个是好大胆,在这镇上闹出了这般天大的动静竟然还敢再来,汝这小命是不想要了”。刚入得坐,那刘掌柜的便似有些埋怨的小声嘀咕起来。 “哈哈,多谢刘掌柜的挂念,却才小子还有些担心,现下却是一点也不担心,方才,掌柜的可没认出吾来”。听得那刘掌柜看似责怪却是关心更多的话,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一阵感动,随即笑了笑小声回复到,而听得这话之后,那刘掌柜的立时微微一楞,随即亦是笑了笑点起了头来。 “小兄弟,汝等真是了得,替着吾这一方百姓除掉了那李家祸害,吾等百姓甚是感激不尽,只消提到汝等,人人都是喝一声彩的”。只片刻,那刘掌柜的又轻笑到。 “掌柜的,如今这镇上却是谁人管辖,吾等那事的风声可还紧么”。飞天又道。 待听得这话,那刘掌柜忽的面色一喜,竟是喜滋滋的言道:“小兄弟,如今这镇上啊可算是太平了,自那李氏父子死了之后,官府便是差官去捕汝等,折腾了许久也未曾寻得汝半点影子,而那李家二人,因是平素作恶太多,官差询问起来,众人没一个帮他的,而他那李家上下大小,自这二人死了之后,便是乱作一团,那几个夫人只是想着分财物,对这抓捕真凶却是丝毫不上心,而那些官差见得这家人如此,亦懒的再管此时,虽是仍是张贴汝等布告要捉拿于汝,实则早已不问,且如今新来的这官儿,听闻着李家父子是如何死了之后,行事之间甚是谨慎,吾等百姓便因祸得福,得了如今稍微快活的日子”。 再说这燕飞天,闻听得这镇子被自家大闹了一番之后,竟是有了如此情形,不禁唏嘘不已,待得感慨了一番之后,飞天便是又向着刘掌柜问到:“掌柜的,小子向汝打听个事,既然此地已是管的宽了,那江上行船可是也查验的松了么”。 却只这一番话一出,那刘掌柜的忽得竟是一愣好似想到了甚疑惑的事来,眼见得此,飞天的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而那刘掌柜的见得飞天面色变了,便是知晓他会错了意,随即朝着飞天摆了摆手,示意他莫要紧张。 “小兄弟,不是,不是,江上也如这里一般,很是宽松,更兼着汝等又是乔装打扮,没人认得出来汝等,汝等若是要过江当是无碍,只是有得一事吾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刘掌柜的接着说到。眼见得此,飞天便是示意掌柜继续。 “小兄弟,近日里颇有些古怪,汝熟识的那丁大郎原本隔日便要来吾这客栈中讨杯水酒来喝,可是连着几日来,却是不见这丁大郎的影子,吾后来从这其他人的口中探听得了一点消息,说是那对岸村子里这几日出了些事,不知可否与这丁大郎可有关联,小兄弟,汝若是过得江去,便烦劳兄弟废些脚步去那村子里打探一番,看看可否是丁大郎出了事,吾这几日里心里七上八下的,甚是为这兄弟不放心,便,哎,哎,小兄弟,你吃了再走啊,这银子,银子,哎”。 便正在这刘掌柜絮絮叨叨的言说之际,那坐在对面的燕飞天忽得神色一苦,随即便是一下跳起身来,扔下一锭大银转身往外便跑,只把那兀自杵在桌边的刘掌柜给唬的目瞪口呆不已。 第三百二十二章 河中得讯息 李家庄西南郊外,一丛小小密林之中,耶律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正焦急得盯着路口翘首以盼之时,忽得便是见得燕飞天飞也似的从那庄中疾驰而出,且此刻这飞天的脸色也甚是十分难看,瞅见得此异状,那二人俱是有些惊诧。 “飞天,汝这是怎得了,莫非出了甚变故”。待得飞天近到身前,耶律云裳便是马上扑到他的身前焦急的问道,而那飞天听完这话,却是不答,只是苦着脸招呼这二人赶紧随他而去,既如此,那二人便也不再多言,随即便是随着飞天一道重又往着那庄子里走去,于路之上,有得几次这云裳忍不住要去询问飞天,怎奈回回都是话头嘴边硬生生的收回,便是这样,这三人一路行到了那渡口之处。 待得到了这渡口,恰好此处正有着一条船正停靠在此,而这飞天一见这船立时便是神色一变,原来这飞天一眼已是认出面前的这条船就是那丁大郎的渡船,而令人诧异的是此刻在这船上驾船之人却并非是那丁大郎,而是那有过一面之缘的张牛儿,待得认出这张牛儿来,飞天心中激动无比,恨不得马上拖住他问个究近,怎奈又一想到此刻岸边还有许多来往行人,这飞天便是硬生生的将着一肚子的疑惑给压了回去。 “船家,吾等有急事要过得江去,刻不容缓,汝瞧,此刻又未有其他人在这里等船,便烦劳船家行个方便送吾等几个一程,吾等感激不尽”。片刻之后,待得见得这渡口之上只除了自己三人之外却是无有一人等候,飞天看见眼中立时便是灵机一动,一边笑着向着张牛儿拱了拱手求到,随即又是将着一锭足有二两的银子给塞在了他的手中。 再看那张牛儿,自今日一早送了两个客人过江后之后,直到得此刻还未得开张,正自有些烦躁之际忽得竟是见有人要包船,且已是将着银两奉上,眼瞅着这白花花的银两如何不叫这张牛儿心动,于是这张牛儿笑嘻嘻的便是将这银子揣到了怀中,随即招呼着飞天等人上得船来,只片刻之后,渡船已是行到了离岸很远的地方。 “客官,汝等几个这么急着过江去,可是有着甚要紧的事要去做么”。待得将船渡出了一程之后,许是看着这几人面善,又兼得了大银心中高兴,这张牛儿便是一边腰船一边向着飞天等人寒暄了起来。哪知这话音方落,却才扔给自家大银的汉子已是一下扑到了自家身前,只这一下,立时便是唬的张牛儿一愣神。 “牛哥,莫怕,吾等不是歹人,罢了,告诉汝吧,吾等几个便是那日丁大郎与汝一起相送的人,吾等今次回来了。牛哥,这却是怎生回事,吾那丁大哥为何不走船了,怎得会换成了汝来做”。便在这张牛儿还未缓过神之际,飞天已是抱了抱拳向着他急切的问道,再看那张牛儿,一听到原来是他们,立时便是啊的一声大叫起来,转瞬之间眼角中已是落下了泪来。 “汝可是燕兄弟们,哎,说来话长啊,燕兄弟,丁家出大事啦”。待得稍缓了缓那张牛儿才回过神来,随即将着撸一下扔到一边,泣不成声的向着飞天呜咽起来,紧接着便是向着三人述说起了他们走后之事。 原来自那日丁大郎回村之后,不知怎得老娘突然晕倒,只唬得这丁大郎起了一身的冷汗,随即便是抱着老娘一路狂奔着跑到了张牛儿家求助,而这张牛儿一家亦是热心之人,眼见得此便是七手八脚的帮起忙来,折腾了好一阵之后总算才将着老娘给救了回来。自那日起,这丁大郎的老娘便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平素话语就不多的她更是消沉淡漠,每每只是坐在床脚低低的叹气啜泣不已,眼见得老母如此,丁大郎这心中甚是难受六神无主之下连着渡船都无心打理,每日里只是去着张牛儿家买酒消愁。 眼见得这丁大郎每日里不思做活,只是唉声叹气愁苦不已,张牛儿一家看在眼中亦是很替他担忧,于是这张牛儿便暗地里和浑家商议了一番,着浑家每日里去着丁大郎家帮衬着些,自家则是暂且讨过了丁大郎的渡船替他去行船,只待这丁大郎缓过神来,便将这渡船交还与他谋生,于是这日子便是这般囫囵得过了十来天。 忽得有一日,这张牛儿堪堪才行得一趟船回来,远远的便是看见岸边自家的浑家正等候在那里,但见她面色甚是惊呼不停得来回走动,似是有甚紧要之事等着自家,眼见得此,这张牛儿忙是靠上岸来,果不其然,这牛嫂一见到自家回来,眼圈一红忙是大哭着往着自家这里奔来,待得行到自家身前便是将着方才村中之事与这张牛儿详说了一番。 原来这日里,如同往常一般,这牛嫂一早便是去了丁家帮衬,在得待到中午时分,眼瞅着这母子二人凄楚模样愈发的显得悲怜,随即便是回家去拿饭食欲要给这母子二人来用,哪知刚进得自家门不久,忽得便是听得村口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之声,紧接着这牛嫂便是见着七八个官差模样的人往着村中行来,而那领头之人待得见得牛嫂,便是向着牛嫂打听丁大郎家在哪,眼见得这些官差气势凶凶,牛嫂立时便是明了这般人来者不善,只是官差相问,自家又不敢得罪他们,无奈之下只得朝着丁大郎家方向指了指,而那一干公差得着指引后便是一脸凶样的冲了过去。 而这牛嫂眼见得事情要糟,忙是领着儿子往着江边赶去,左等又等,好不容易才等得了夫君,随即这牛嫂便是将着异常之事像着夫君说起,这张牛儿一听这话立时便是大惊失色,忙是领着妻儿一道往着村中奔回,刚近得村落,便是远远的见到丁大郎家方向黑烟滚滚,且隐隐的还有着哭喊之声从着村中传出,眼见得此,张大牛夫妇二人更是加快了步伐,往着村中大步疾行而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 疾驰大明寺 且说这张牛儿一家,眼见得村中似是出了乱子,忙是神色匆匆的一起奔回了村中,刚进得村,这二人便是见得自家屋舍门猛的一开,小牛儿哇哇大哭着跑了出来。 “爹,娘,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刚才一伙子恶人冲到了丁叔家中,说是这丁叔他们乃是藏匿了多年的贼盗,要捉了去见官,丁叔气不过与他们理论反被狠狠的打了一通,如今他们都被这贼厮们押走了”。一见得爹娘,这小牛儿便是哭哭啼啼的将着方才村中发生之事向着爹娘说起,而那张牛儿夫妇一定这话,遂连家亦顾不得入,将着娃儿带着一齐赶往了丁大郎家。 不多时,这三人便都是来到了丁大郎家,只瞅得一眼,张牛儿夫妇的泪水已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但见得这原本干净整洁的屋舍此刻已是被烧得焦黑一片,再无一点生机,而此刻在这丁宅东首的一片空地之上,闻讯前来观瞧的一众乡邻早已是被唬的魂飞魄散,只是死死的盯着丁宅上兀自还未熄灭的残火愣愣的发着呆。 “村正,这,这是怎的了,吾听小牛儿说,这官差怎得说这丁大郎是贼盗,丁大郎和他娘这么好的人怎得会是贼盗”。眼见村正也在这人丛之中,张牛儿忙是一下奔到了他的面前颤声问到。 因是知晓这张牛儿与这丁大郎关系非同一般,于是这村正亦不隐瞒,长叹了一声便是将着官差说与他的话讲给了张牛儿听,原来这官差与村正言说,这丁牛儿母子原本乃是逃难至此的杀人贼寇,官府捉拿了许久也未曾捉到,如今得着线报说是在得这里,因此来捉,如今这丁大郎母子已是被官差们押往真州去者,听说很快便要开刀问斩,听得这话,这张牛儿立时便好似五雷轰顶一般,一个腿脚发软便是跌坐在地。 许久,众人唏嘘了一番才各自散了,张牛儿一家亦如众人一般神情黯淡的返回了家中,待得关上门来,想起了与这丁大郎一家相处的情形,夫妻二人立时拥做一团痛哭不已,激动之余,这夫妻二人便想着该怎生去救丁家二人,怎奈想了半晌,也无有个头绪,无奈之下,这二人便是商定待那丁大郎问斩那日去送他一程。 便在这夫妻二人在着家中相对悲哀之际,忽得村中又是响起了一阵杂乱的声音,闻得这声,张牛儿夫妇俱是出门观瞧起来。只这一看,夫妻二人先是面色一惊接着心中竟是隐隐的有了一丝喜色,原来这阵杂乱声响正是由着几名官差发出来的,而这拨官差正是先前来到村中捉拿丁大郎母子那队人中的几个,此刻,这些回返的官差人人都是神情慌乱,气急败坏,而这班人里更有着几人已是鼻青脸肿,甚为狼狈。 不多时,这些官差入村之后便是将着一干村民给召集在了一处,随即一名官差恶狠狠的向着众人言说,贼匪于路上被人劫了,大老爷甚是着恼,已是发下了海捕文书到各村坊,若有知晓即刻报官,如有隐瞒不报一并同罪。言罢,这几个官差便是将着捕盗文书张贴在了村口,接着这几人便是气呼呼的跑了。 众人散去之后,张牛儿夫妇回到家中,心中已不似先前那样悲痛欲绝,一时无话,很快便是来到了晚间,正在这半夜三更时分,张牛儿忽得闻听得自家屋门处有着几声脚步轻响,待听得脚步之声张牛儿便是蓦的醒转过来,随即悄悄的来到了门口,而那屋外之人想是听到了张牛儿的脚步之声,随即便是轻声唤他开门,张牛儿闻得这话后并未有得丝毫犹豫,一下便是开了门,随即一个穿着黑衣的面生之人一下闪进屋来。 那人刚进得屋,便是对着张牛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附在了张牛儿说出了一件让着张牛儿又悲又喜之事,原来这丁大郎母子确是被人救了,只是很不幸的是挣扎之中,这二人俱是受了颇重的伤,如今躲在一处养伤,言说到此,这人便不再说,随即将着一封信笺交给了张牛儿让他若是等到燕飞天之后将着信笺交给他便是。因得此嘱托,张牛儿每日里只是风雨无阻的去到江边渡口等着,今日无巧不巧与着燕飞天等人遇上了,如何不让这张牛儿悲喜交加。 此刻再说这燕飞天等三人,在着座船之上听着张牛儿一番絮絮叨叨的述说之后,这才知晓原来母亲竟是遭遇了如此大难,情急之下,这燕飞天便是忙着催促张牛儿将着那信拿来与他观瞧,而那张牛儿听得这话,立时便是想起了甚是的,随即一拍脑门,将着每日里随身贴身放着的信笺摸出来递给了飞天,而那飞天一见这信笺居然就在张牛儿身上,立时大喜过望,忙是一下接过拆开观瞧,待得看完之后,飞天眼中瞬时闪过了一丝喜色。 待得上岸之后,飞天便是又从着怀中摸出了一锭足有十两的大银很是恭敬的送到了张牛儿手中,而那张牛儿见着大银虽是眼睛发亮却是怎生也不愿收下此物,推搡了好一番,依旧不肯收下,眼见得此飞天只得作罢。 片刻之后,待得这张牛儿走了之后,却才一直想问个究竟的耶律云裳终是忍不住好奇向着飞天询问起了那封信来,而再看这飞天听了云裳相问,却是不答,只是将眼盯着东北方很是出神的眺望起来。 “喂,喂,飞天,那信里写的是甚,汝娘亲可是有着落了么,她老人家现在何处,可还好么”。眼见得飞天只是楞着出神,云裳忙是将他推了推,很是有些着急。 “是啊,飞天兄弟,俺却才在船上之时亦是想问这话,伯母究近如何了,俺此刻心中亦是担心的紧”。待得耶律云裳问完之后,一旁站着的秦宗嗣亦是一脸关切的向着飞天问到,眼见得这两位甚是关切的神情,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涌起了一阵热流,但见这飞天向着二人点了点头,随即向着东北方向又出神的眺了眺,接着便是招呼二人出发。 “飞天,汝这是要带吾等去哪里”。云裳又问。 “大明寺”。 第三百二十四章 相会大明寺 平山阑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盅。行乐只需年少,樽前看取衰翁。 {朝中措平山阑槛倚晴空}。 此一首诗乃是大宋诗人欧阳修所写,因是好友刘原父出镇维扬,为此欧阳修赠诗以对,此诗中说提及的地方正是这扬州城中鼎鼎大名的大明寺平山堂。 这大明寺坐落于扬州北郊蜀冈之上,初建于南朝刘宋孝武帝大明年间,因此而得命,后因这平山堂中出了一代高僧鉴真大和尚,自唐天宝元年始十余年间先后六次东渡扶桑宣扬佛法,是为一代大能,因得他的壮举,大明寺自此在这天下间名闻遐迩,声名鹊起。如今到得这大宋年间,虽是屡遭兵祸,却是岿然立于蜀岗不倒,当真令人敬仰之至。 “飞天,快来看,那里可是大明寺么”。 天色堪堪将晚之际,飞天等一行三人抵达了一座屹立在山岗之上的寺庙之前,但见得着这座寺院掩映在一丛茂盛的林木之中,其间更有着一座九层高的宝塔屹立在山顶,此刻,在着夕阳余晖的映照之下,泛出一层金晃晃的色彩,远远一看甚是显得宝相庄严,气派非凡。眼见得此坐宝塔,那耶律云裳不由得惊喜的叫了起来。 “燕小哥,飞天,可是你么,可把汝等给盼来也”。却在着一行三人抬眼往着山上远眺之际,忽得山道之上传来了一阵欣喜的大叫之色,紧接着一道身影便是往着山下疾奔而来,眼见得这道身影,飞天亦是显得激动异常,随即大步的向着那身影迎了过去,原来那迎着飞天跑来之人正是丁大郎。 “哥哥,汝怎的会在得此间,吾娘呢,吾娘在哪里”。一见着丁大郎,飞天便是一把抓住这丁大郎的胳臂迫不及待的问到,而那丁大郎一听得这话,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是眼含着热泪一把拥住了飞天嚎啕大哭起来。 “兄弟,未曾想到啊,俺两个竟然是兄弟,虽老娘是俺拜的干娘,可是在俺心中便如俺的亲娘一般,汝便亦是俺的亲兄弟,兄弟,汝怎的到现在才来啊,老娘可是吃了大苦头啦,若非得着高人相助,老娘此刻只怕已是被害了多时啦”。待得哭吧,那丁大郎便是哽咽着向着飞天言道。 亦是在得此刻,忽得那山道上又是传来了一阵脚步之声,紧接着几名大和尚便是出现在了飞天等人面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汝可是俗家姓燕唤做飞天的么”。片刻之后,待得走到近前,当先而行的一名中年僧众便是向着飞天温言问到。闻得这声之后,飞天便是仔细的打量起了面前来人。 但见得面前这位大和尚约莫有个四五十的年纪,身着黄袍,布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是明珠宝玉,自然生辉。而在这飞天打量着大和尚之际,这大和尚亦是笑盈盈的盯着他。 “大师在上,小子燕飞天这厢有礼了,敢问大和尚怎生称呼”。待得见得这大和尚气度不凡,飞天立时便是正了正衣襟很是肃穆的合十而言,而那大和尚眼见得飞天这般识得礼数,心中不由得对着俊朗后生又是高看了一眼。 “飞天,此位大和尚便是这大明寺中的住持智信大师,便是这位长老神机妙算才救得了俺的性命”。不便在这飞天话音方落之际,丁大郎忙是一把拉过飞天,很是激动的指着面前的大和尚向着飞天言道。 待得听得面前的这位大和尚便是老娘的救命恩人,飞天立时便是心中一热,忙是翻身扑倒在地纳头便拜,而跟着飞天身后的云裳和秦宗嗣二人眼见得飞天这般亦是学着他的模样翻身便拜。 “哈哈哈,众位施主且莫要客气,说起了老衲与汝颇有些渊源,此处非说话所在,天时已晚,汝等这便随老衲一同入寺,待得用些斋饭之后,老衲自将一干详情尽数告之于汝等”。大和尚又是说道,待得说完,这大和尚便是伸出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即当先而行。而那飞天等人听得方丈相邀,亦是欣然而往。 却在这一干众人前行了数十步之后,飞天却是觉得似有甚不对劲之处,随即四下里看了看,蓦然发现竟是少了云裳,惊讶之余飞天便是四下里寻觅了起来,只一眼便是看见了正站在山下道边一方石头旁的耶律云裳。 “云裳姑娘,汝怎生不随俺们一道入寺啊”。便在这飞天还未开口之际,秦宗嗣已是抢着问到,再看那耶律云裳,待听得这话,只是怔怔的看了看飞天等人,却是将头低下未有言语,眼见得云裳如此异状,飞天等人心中立时有些疑惑起来。 “哈哈哈,女娃娃,便是老衲的过失了,汝且进来,老衲这里虽是方外之地,却也没有那些个繁琐的规矩,男子也罢,女子也罢,不都还是人么,汝且跟着老衲一道入寺吧”。当先而行的方丈智信正自行走之间,忽的闻听得身后生了变故,随即便是转身观看,只这一看,方丈已是知晓云裳为何不随他们入寺来,原来这寺庙晚间历来都是谢绝女客,这女娃想是因得此才不得入寺,想到此处,方丈大师便是笑呵呵的朝着云裳招了招手,这般一来,云裳果是小脸一红颇似有些喜悦的跟随而入。 片刻之后,待得入寺之后,飞天便是急着向着方丈询问母亲之事,而那方丈闻听这话却是不答,只是吩咐知客先带他们几人去膳房用膳,眼见得此,飞天亦不好再多问,朝着方丈唱了个诺便是与云裳等人随知客去到了膳房,进得屋后因是挂念娘亲安危,饶是这大明寺素善备的甚是精致,飞天亦是提不起半分胃口,只是胡乱的吃喝了几口,便是不在动口只是呆坐一旁,片刻之后,待得云裳和秦宗嗣二人吃喝完毕,飞天便是急着拉着二人往那方丈室而去。 “方丈大师,吾娘在哪,可曾安好”。一进得屋飞天便是急着问道,而那方丈智信听得此话依旧只是不答,只就着烛火仔细的打量飞天,眼神甚是温和。 第三百二十五章 竟是有此缘 “小施主,老衲且来问汝,汝可曾识得五台山上的智真大师么”。 大明寺方丈室,便在这飞天向着方丈询问娘亲之时,这智信和尚盯着飞天看了半晌之后,却很是突兀的问出了这话,而那飞天蓦的听到这话亦是颇为惊诧,惊诧之余,忽得想到了这方丈法号智信,立时便是心中一动,只略一思忖眼神中已是闪过一抹激动之色。 “智信大师在上,小子燕飞天这厢有礼了,大师,小子斗胆一问,汝可是那五台山智真长老的师弟么”。待得心中想到之后,飞天忙是一下跪倒在这智信大师身前,很是有些激动的询问起来,而那智信大师待听得这话,立时便是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吾师兄言汝天资聪颖,甚为难道,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汝所言甚是,吾却是那智真长老的师弟是也”。待得笑吧,这智文长老便是笑着将着飞天扶起温言以告,顿了顿之后便是向着飞天说起了自家与那智真有何渊源以及因何救得了飞天的娘亲。 原来这智信长老的师傅当年一共收了四个徒弟,智真,智文,智清和他。此四人中因是智信年龄最小,师傅和师兄们对这小师弟便是关切有加,人人都是悉心加以教导,而这智信长老亦是聪慧绝伦,且自家又是甚为勤奋,于是小小年纪便是修为惊人,因是得此智信在着三十不到便是被推举到这扬州大明寺来做住持。 待得来到这大明寺后,智信长老便在这地方普度众生广修佛缘,甚是得到这一方百姓的推崇爱戴,然过不多年,天下大变,金兵南侵占了赵宋半壁江山,以至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眼见得此惨状,智信长老便是发下善心,广开寺庙中的库藏来拯救灾民,也是因得这些灾民口中,智信长老得知,东京大相国寺因是遭了兵祸毁于一旦,师兄智清长老为保着僧众周全而与金人理论却惨遭金人毒手命归黄泉,闻听得此,智信悲痛之余更是挂念起了远在山西五台山的大师兄智真来,愈想愈是心中焦急,索性便是带上了几名武僧急匆匆的赶往了五台山去见师兄。 一路奔波之后,智信等人终是来到了五台山且寻到了智真长老,眼见得师兄无恙,智信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将着智清驾鹤西去之事说与了智真知晓,二人唏嘘感慨了一番之后,这智信便是邀这智真长老随着自家去往大明寺求个安稳,哪知这智真长老为着一山僧众却是不肯南下,任凭着师弟怎生劝说只是不肯,眼见得师兄心意已绝,这智清只得作罢。 临走前夜,二人通宵未眠长谈了一宿,说话间智真便是将着飞天等人上山之事说与了师弟知晓,每每谈及飞天,智真必定是眉飞色舞大加赞赏,自那时起,智清心中便是有了飞天的印象,翌日,师兄弟二人便是洒泪分别,分别之际,智真特地嘱咐这智清长老,若是有朝一日得遇飞天,定要好生加亦呵护,智清听得这话自是无比应允,随即这二人便是就此别过,只是智清却是不曾知晓,此时一别竟是从此与这师兄天人相隔。 二人自五台山分别之后,智清便是又匆匆的赶回了大明寺中,自此时开始智清便是有心留意起来,前些日子这老方丈得真真州天宁寺住持之邀前往天宁寺讲经说法,恰好遇着李师师与那丁大郎入寺布施还愿,因是得此,住持便是邀这李师师前来与智信大师相见,帮她求个善缘,哪知这话刚说完李师师竟是晕倒在地,眼见得此,颇通医道的智清大师便是急忙上前观看起来,只这一看,智清心中便是一愣,这女子晕厥乃是心中积郁所致,另着让她意外的是这女子面上竟是施了易容术,眼见得此,智清不禁对这女子有些好奇起来。 待得将着李师师给救醒之后,智信大师便是将着闲人请出与这李师师攀谈起来,而那李师师得遇着高僧似也是敞开了心扉,将着一股脑的心事尽数说与了大师知晓,这智信一听之下便是惊喜交加,不曾想眼前这女子竟是曾经名动京师李师师,更令着大师瞠目的是她竟然还是燕飞天的娘亲。便因得此,智信亦是将着自家师兄的嘱托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李师师,随即二人密议此事只他二人知晓莫要再传与他人。 后不久,李师师和着丁大郎告辞而去,眼见得二人离去的身形,智清便是动了恻隐之心,随即招唤过了一名出身少林,身手很是了得的贴身僧众,让他悄悄的尾随二人秘密呵护。此时的智信却是不曾想到,自家的这一念之仁竟是救得了这二人一条性命。 几天前的夜里,智信长老正盘膝坐在方丈室中打坐诵经,忽得门外来报,言说那得着自家密令的僧众竟是回山来了,且是带着受伤的二人,听着这话,智信长老忙是急着去见,只一见,便是见到了已是受伤颇重的李师师和丁大郎,来不及多想,智信便是给这二人急救了起来,天幸这二人命不该绝,智信从着阎王爷手中将这二人的命给捞了回来,随后,又从那僧众口中得知了事情由来。 原来这僧众自领了智信长老的密令之后,每日里只是悄悄的潜伏在李师师家附件的一处密林之中小心呵护,不想今日里村里来了一拨差官,进村之后便是直扑李师师家,拿住了李师师二人就往那真州赶去,眼见得此,那僧众看在眼中甚是着急,随即便是小心的跟随其后,以待寻机相救。 天可怜见,待得行到一处偏僻小道之际,带队的官差许是见这二人没甚威胁,便是只留下四个捕快押解犯人,自家先行领人前去大老爷那里报功去了,便因得此机会,待得他们走得远了,那僧众便是猛然杀出一通乱打之后将着二人给救了出来,然不幸的是,李师师于此番争斗之中因是目不视物被那官差戳了一刀以致昏迷,眼见得此,那僧人便是不敢怠慢,急忙和着丁大郎一道将着李师师带回了大明寺。 第三百二十六章 母子终相会 大明寺中,待得从着方丈口中得知了母亲虽是被救却是受了重伤之后,飞天眼中立时便是涌出泪来,忙是央求智信大师带他去见娘亲,而那智信见得飞天这般伤心,饶已是得道之人亦是心生悲恋,于是这智信便是将着李师师如今所在说与了燕飞天等人知晓。 原来这智信大师将着李师师给医了之后,却是心中犯起了愁了,留这李师师在寺中将养未偿不可,可终究是男女有别,换衣换药着实是个头痛之事,因着心中烦闷,大师便是信步上了惜灵塔缓缓心神,只刚上得塔去,一阵肃穆的撞钟声响便是由着西南方向幽幽的传了过来,闻得这一声响动,大师眼中瞬时闪过一抹喜色,嘴角边亦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些许笑意。 原来蜀岗之上非只大明寺一座佛门清净之地,便只离着大明寺咫尺之距的观音山上还有着一处地方,此处地方乃是一座尼姑庵,尼姑庵的住持师太清月向来与大明寺交好,且这师太亦是通晓医术,若是她能收留李师师养伤当真再好不过,想到此际,智清长老立时便是疾奔出寺赶往了观音山,待得将着详情说与了清月师太知晓之后,那清月二话不说很是爽快的便是应承了此事,遂因得此智清便是连夜将着李师师给送到了庵中。 此刻这智清长老见得飞天思念母亲若此,便是带着飞天等一干人去到了观音山,待得进得山门之后,飞天等人与那师太千恩万谢的感谢一番之后,便是急着跑向了娘亲所居的小屋,眼瞅已是近得小屋,飞天却是停在了那小屋之前未在上前一步。 “外面是何人,可是师太来了么”。便在这飞天在着屋外发愣之际,屋中忽得传出了一声甚是轻柔好听的声音,只闻得一声,飞天已是忍不住泪留满面。 “娘,孩儿不孝,孩儿来晚了”。好一阵之后,飞天抹了抹眼泪,噗通一声便是跪倒在地,而那跟随飞天身后的耶律云裳眼见得此,竟不知怎的亦是默默的跪在了飞天身侧。 再说那小屋之中,待得飞天说话之后,好一阵时间无有一声响动,便在着飞天心中已是有些急躁之际,忽得只闻得屋中发出了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动,随即便是物件坠地的沉闷声响传了出来。闻得这声,飞天便是不在耽搁,忙是一下站起身来往着屋中疾奔而入。 只刚进得屋中,飞天立时泪如雨下,放声大哭起来,原来自己的母亲李师师此刻正躺倒在地上,眼中含泪不止,嘴唇嗫嚅着甚是显得忧伤,眼见得此,飞天便是再也抑制不住,一下便是将着娘亲抱在怀中痛哭不已,而紧随着飞天冲入屋来的耶律云裳眼见得这母子二人忧伤如此,亦是心如刀割一般,片刻之后,这云裳便是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悄悄的退出屋去并很是小心的关上了房门。 “我儿,为娘莫不是在做梦么”。二人相拥哭泣了许久之后,李师师轻轻挣脱了飞天,眼中含泪将着手慢慢的在着飞天面上来回抚摸,摸着摸着李师师的嘴角边渐渐的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娘亲,是孩儿,真的是孩儿,孩儿前些日子在着安先生那里已是打听到了娘亲的消息,怎奈孩儿过江之后哎李家庄上铲除恶人惹了事端,一时无法脱身来见娘亲,天可怜见,今日让吾母子二人相见,孩儿心中委实欢喜的紧”.听得娘亲之言,飞天一边哽咽着回着娘亲的话一边双手紧紧的环拥着娘亲,好似生怕一松手娘亲便是不见了一般。 “娃儿,这些年来汝受苦了,娘亲对不住你啊”。许久之后,李师师又是在着飞天耳边轻声的言道,只听得这一句,立时便是唤起了飞天心中的诸般回忆,想着想着飞天眼中的泪水又是忍便住的奔涌而下。 而那李师师虽是不能视物,却是觉察到了飞天的异状,便因得此李师师心中更觉惭愧,随即只是将着飞天紧紧抱在怀中好生安抚。 “娃儿,娘亲从那安先生口中得知,吾家飞天如今可是了不得的英雄好汉,若是汝爹爹泉下有知,那该有多高兴啊”。许久之后,李师师笑了笑向着儿子言道,而飞天听得这话,心中不禁又是酸楚起来,好一阵之后许是不想娘亲忧伤,飞天便是强自振作精神将着自己打小到今的经过絮絮叨叨的说与了李师师知晓,而那李师师听着儿子述说,只是微笑着轻抚着儿子甚是怜爱。 便在这燕飞天缩在母亲怀中自顾讲述之际,忽得这飞天便是觉得娘亲渐渐的身躯发冷,气息愈来愈弱,只这一下立时便是唬得飞天魂飞魄散,啊的大声大叫了起来,而那屋外候着诸人闻听得这声喊忙是一下拥进了屋来。 且看那进得屋来的师太清月,自进屋之后便是神情凝重的一下抢到了李师师身前给她号起了脉了,许久之后,这师太忽得面色一紧随即便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便是双手合十向着李师师言道:“施主,贫尼无能,终究是未能救得汝的性命,罪过,罪过”。言罢便很是沮丧的站起身来,满是歉意的向着飞天摇了摇头,随即红肿着双眼缓缓退出屋去,而那一干众人闻听得这话,俱是显得有些沮丧,亦都随着那师太清月向外退去。 “丁大郎,云裳姑娘,汝等在这么,若是在此且稍留片刻,吾有着话要与汝等言说”。却在这众人刚要出门之际,躺在飞天怀中的李师师忽得挣扎着坐了起来,随即朝着脚步传来的方向轻声说了几句,而那二人听得这话忙是一边应承着一边往着李师师这边走来。 “大郎,吾与汝虽是无有血缘,却是相依为命了许久,感念汝一直以来对吾的照顾,师师这里谢过了,承蒙汝看起吾唤吾做一声娘,只可惜为娘除了拖累于汝,却是于汝无有半点好处,大郎,为娘的甚是惭愧啊”。许是觉察到了二人近得身前,李师师便是惨然一笑,向着丁大郎言道,而那丁大郎听得这话便是再也忍将不住,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怎的会这样 观音山上,飞天与着娘亲刚见着面不久,李师师便是气若游丝,灯油将近,许是晓得自家时日无多了,这李师师便是将着干儿丁大郎给唤到了身前,另着不知为何又将着从未见过面的耶律云裳给唤到了身前。 待得二人近前之后,李师师便满是愧疚的向着丁大郎言说了一番,而听得这番话,那丁大郎立时心如刀绞一般,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只是放声大哭。 “云裳姑娘,汝在这里吗”。不多时,李师师忽得嘴角轻轻一笑又是问到,而那早已候着的耶律云裳听得李师师唤她,忙是一边应承着一边跑到了李师师身边。 “伯母在上,云裳给您老请安了”。一见着李师师,云裳立时心中莫名的便是倍感亲切,随即双膝跪地柔声向着李师师言道,待听得云裳说话,这李师师便是面色一喜,将手招了招示意云裳到她跟前来。眼前的此,云裳便是乖乖的凑上前去。 “姑娘,吾方才听着吾儿言说,汝两个乃是自小长大的发小,快些与汝说说,吾这儿子小时可曾顽皮么”。待得云裳近到身前,那李师师便是轻轻一拉云裳的小手温言说到。见得李师师似是很有兴致,云裳便是将着飞天童年的趣事说来与李师师听,这李师师听着听着面上便是露出了欣慰的笑意,而那说话的云裳此刻却已是忍不住的落下了泪来。 “姑,姑,姑娘,汝,汝且过来一下,吾有,有话要与汝说”。片刻之后,正在着云裳低低述说之际,忽得而畔传来了李师师那微如蚊蝇的声音,眼见得此,云裳忙是凑到了李师师的身边一把抓住了李师师的手。 “姑,姑,姑娘,飞,飞天吾儿,为娘怕是熬不过去了,汝,汝二人想看,看,看看为娘的真面目么”。待得觉察到二人俱是已到身边,这李师师便是强自勉力笑了笑,接着一边说着一边将着手在着脸上轻轻揉捏了起来,不多时,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假面飘在空中,李师师那绝世的容便是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但见得眼见的这李师师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柳眉,一对杏眼,秀挺的琼鼻,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虽已是徐娘半老,饱经风霜却依旧风姿绝伦艳压群芳。 “吾儿,为娘美么,可曾和汝想像的一样么”,片刻之后,李师师待得一阵喘息之后竟是嘻嘻一笑,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来。”伯母,汝真美,云裳见过许多女子中还未曾有得伯母这般样貌的,当真叫人羡艳“还未待飞天开口说话,那云裳已是抹了抹眼泪故作轻松的笑到,听得这话,那李师师似是甚为高兴,轻轻咧着嘴笑了。 ”飞天,娘,娘要去找你爹爹了,以后的路,你,你,你“只刚笑得一会,那李师师又是急促的喘息起来,但见这李师师一边咬牙向着飞天说着,一边捉起了云裳的手似是要向着飞天递去,便在这手刚刚竖起之际,忽得李师师手臂一软将头一歪,就此离开人世,而在这李师师走了许久之后,飞天和着云裳二人这才回过神来,顿时这屋中便是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声,只这声响一出,门外候着的众人立时知晓发生了何事,随即便都是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一进得屋,众人便是看见了已是逝去的李师师,待得见到了这李师师的真实面容,众人都是唏嘘嗟叹不已,却才在外面之时,这智信和着清月才知晓这母子二人竟是自飞天生下来之后便是天各一方,如今好不容易才见了面,竟是成了诀别,眼见得此,众人心中俱都是难受的紧,即便是这看破红尘的两位大师亦都是忍不住动了凡心落下了泪来。 ”阿弥托福,善哉,善哉,尘归尘,土归土,女施主绝代芳华,如今香消玉碎,甚是令人惋惜,不若就将女施主葬在贫尼这观音山上吧,也好日夜受着佛祖庇佑早登极乐净土,阿弥陀佛“。片刻之后,这师太清月缓缓的走到了飞天身前,向着飞天温言说到,听得这话,飞天便是立刻翻身跪倒在师太面前,大哭着称谢不止。 翌日一早,飞天便是在着众人相助之下,将着娘亲亲手安葬在了尼庵的后山之上,待了许久之后,飞天才依依不舍的和着智信大师一道回返了大明寺中,待得到了寺中,想是心中悲痛已极,飞天便是向着方丈讨了一间僻静的屋舍独自一人待在其间。眼见得飞天悲伤如此,众人都是有心相助,怎奈想了许久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只得各自打散,任凭这飞天一人独居屋中自行疗伤。 数日之后,那方丈智清正自坐在殿中与着秦宗嗣等人言说怎生去化解飞天心中愁苦之际,忽得那日被着自家派下山去暗中保护李师师一家的僧人又是回到山中,刚回到山中,这僧人便是急匆匆的去见了方丈智信,二人只见得片刻俱是赶往了飞天的住处。 “燕小施主,汝且开开门来,老衲有话要对汝讲”。到得飞天屋前,智信便是见得云裳和着秦宗嗣正自坐在屋前愁眉不展,而那屋门则是紧紧关闭,眼见得此,智清便是长叹了一声向着屋中呼喊到,而这一声呼过之后便似泥牛入海一般,屋中依旧毫无动静。 “小施主,难道汝不想知道是何人害了汝的娘亲么”。便在众人无奈之际,忽得那随着智信而来僧人又是喊了一嗓子,只这一声过来,随着一声吱呀响动,满脸憔悴之色的飞天便是一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杀吾娘是谁,杀吾娘的是谁”,一出得屋来,飞天便是一下跑到了智清面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怒声喝到。 “飞天,汝待要做甚,不可怠慢大师”。眼见得飞天癫狂如此,云裳忙是上前一把扯住飞天,而那飞天听了这话才如梦方醒。 “阿弥陀福,女施主,莫要责怪燕施主,罢了,汝等且都随老衲进屋来,老衲有要紧事要告诉汝等“。眼见得云裳责怪飞天,方丈智清忙是摆了摆手示意无碍,紧接着神色一凛说出了这句话来。 第三百二十八章 沉年的旧事{一} “大能,汝且将着探听到得事说来与燕施主等知晓”。 大明寺后院小屋之中,待得众人都进了屋之后,那智信长老便是神情凝重的向着那随他一同而来的僧人吩咐到,直到得此刻,飞天等人才仔细的观瞧起了面前这位僧人。 但见得这名僧众约莫三十左右年岁,身形高壮,着一身灰布僧袍,脚踏笀鞋,一副慈悲为怀的面孔之下隐隐的显出英武之气,端得是让人看得好生敬服,此刻这大能师傅待听得师傅传唤,旋即便是双十合十走到了场中,将着自家来历并着所见说与了众人知晓。 原来这名为大有的僧人本不是这大明寺中出家,先前乃是在着少林寺出家为武僧,后因着金兵南侵,少林寺亦是受了牵连,这大有无奈之下只得往南避祸,待得来到这大明寺中,方丈智清见此人武功高强且为人甚正,因得此便是将他留在寺中,挑了些年轻僧众与他,让他教习武艺以此保护一方安危,而那大有感念方丈恩德便是欣然应允,自此大有便是在这大明寺挂了单。 不久之前,方丈要去天宁寺讲经,这大有师傅便是自告奋勇的一同随行,待得到了天宁寺后便是遇见了李师师和丁大郎二人,后因着方丈吩咐让他暗自保护这二人,闻得这话,大有二话不说便是悄然跟着这二人去了,数日之后,便是有了先前一幕,这大有好一番拼斗之下才将着李师师给解救出来,可终究是一人力敌数人不得周全,人虽是救出来了,可这李师师却是受了重伤,便因得此,这大有心中一直甚是觉得愧疚。 几日前,飞天等人上山之后,大有这才知晓了所救之人竟是这年轻后生的娘亲,眼见得这后生听着母亲伤重郁郁寡欢,这大有便更是觉得愧对于他,有心便是要替着李师师去出这一口恶气,此念想一出,大有便是想起了先前在与官差打斗之际从那官差口中得知的些许消息,于是这大有谁也未曾知会,乘着夜色便是匆匆的往着真州赶去。 待得到了真州之后,这大有和尚便是潜到了那衙门后院,这一去果然是有收获,这大有探听的此番捉拿李师师母子乃是一个姓马的大人所指使,而那姓马的大人此刻正在这扬州府中,待得听得仔细之后,这大有和尚便是匆匆的连夜赶回了大明寺,一到寺中大有便是急着寻着方丈来此寻找飞天。 “燕小施主,按说汝母如今乃是寻常百姓,怎会惹着官家了,此事大有蹊跷啊”待得大有说完,在家一旁仔细听说的智信大师便是颇有些惊诧的叹了口气。 “是啊,飞天,汝娘亲这般和善之人,那丁大哥亦是朴实忠厚,吾断是想不通他二人怎会惹着了官家,飞天,那马大人定是知晓内情,不若吾等往那扬州城中走上一遭,且看看那马大人是何来路”。智信刚刚说完,云裳亦是激动的附和到。 “飞天,若是不弃,俺愿随你走上一遭”。待得云裳讲完,那秦宗嗣亦是拍着胸脯嚷嚷起来。便在这秦宗嗣说完之际,忽得只见得门口人影一闪,一道身影已是夺门而出。 “大郎,大郎,汝且莫要冲动,快回来”。待那人冲出之后,只须臾众人已是知晓方才那人是谁,而那离门最是靠近的秦宗嗣已是迈开大步呼喊着追了出去。 “智信大师,大能师傅,多谢汝等将着此消息告知于吾,小子这里有礼了,既如此,小子即刻便是赶往扬州府,若是再留在此间走漏了风声会与寺庙不利,大师,吾等就此别过,大恩大德小子铭记在心,日后必报”。片刻之后,燕飞天亦是抬头看了看头,接着将牙狠狠一咬,向着二位大师抱了抱拳,接着转身便欲下山。 “燕施主,且慢,待听得老衲几句之后再行决断不迟”。便在这飞天刚转过身,一只有力的大手已是拦在了自家身前,紧接着一声浑厚的声音便是传到了飞天耳中,眼见得此飞天不禁微微发起了楞来,而在这飞天一愣之际,却才奔出门外的丁大郎亦是被秦宗嗣给拖拽了回来。 眼瞅着众人一个也未走脱,却才揪着心的智信这才暂且放下心来。 “燕施主,汝此刻的心情老衲自是能懂,然汝这般莽莽撞撞的冲下山去,却又能做得了甚,老衲劝汝暂且耐住心性,待得心性稍缓之后,再商议得一可行计策下山不迟,汝以为如何”。略作思忖之后,智信大师盯着飞天缓缓的开口言道。 “对极,小施主,汝便依得大师所言吧,如今汝将自己闭在这屋中几日了,水米不进,似这般样子,就算下山寻得了仇人汝又斗得过谁,若是汝再有甚闪失,岂不是让汝九泉之下的娘亲寒心么”。待得智信言罢,那大能亦是上前劝说起来。 “罢了,小施主,不若这样,汝等先在寺中好生休息,俺先替汝去那扬州城中勘验一番,将着城中诸般道路城门给先摸清,待得俺回来之后,吾等再行商议计策,汝看以为如何”。眼见得飞天似是有些不甚情愿,那大能思忖了片刻便是将牙一咬向着飞天言道。而在听得这番话后,飞天终是感激的点了点头,待见得飞天用意,大能便是笑了笑,接着一转身往着山下疾奔而去。待着大能下山之后,飞天便是走到了山门之外,坐在一方大石之上,盯着山下的道路愣愣的发起了呆来,而那智信等人眼见得飞天这般情形,俱是叹了口气各自散去。 “飞天,喏,吃了馒头吧”过不多时,正在这飞天瞅着山下发着楞之际,忽得一只白花花的馒头递到了自己眼前,紧接着颇让飞天惊讶的是丁大郎竟是慢慢的坐在了自家的身前,眼见得此,飞天不由得心生感激,向着丁大郎点了点头。 “飞天,此间无人,吾心中藏着一事,从未与他人提起过,这事怕是与吾等此次的遭遇大有关联”。片刻之后,丁大郎又是言道,待得听得这话飞天心头立时便是为之一动。 第三百二十九章 沉年的旧事{二} 兄弟,汝可知道吾本是何人”。 大明寺外,丁大郎寻着飞天之后,待得闭目沉思了许久之后,这丁大郎终是睁开了眼,对着飞天苦笑了笑,接着便是问到。 “哥哥,吾只知汝是吾老娘的救命恩人,其余之事老娘并未与吾提起过,还请哥哥勿要责怪”。听得丁大郎发问,飞天便是绞尽脑汁思索起来,想了老半天也未曾想出甚结果,随即只得朝着丁大郎尴尬的拱了拱手。 再看那丁大郎眼见得飞天如此反应,想来他的心中早已知晓飞天会是这般模样,于是这丁大郎便是笑了笑,向着飞天讲述起了自家的如何与燕青一家相识,又如何机缘巧合的救了李师师,待得说到最后,这丁大郎忽得神色很是有些惊恐起来,而那燕飞天见得丁大郎这般神情,不禁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哥哥,汝这是怎得了”。飞天关切的问到。 “兄弟,哥哥本不叫丁大郎,吾该叫做丁牛儿,下面所要讲述的事,当真是让人胆寒”。紧接着不待飞天回应,这丁大郎便是自顾自的言说起来。 原来当日这丁大郎救下了李师师之后,便是携着李师师待要回返村中探个究近,哪知刚走不多时,远远的便是行来了一彪人马,眼见得这些人已是堪堪近得身前,只唬的那时还叫做的丁牛儿的丁大郎一下便是携着李师师躲到了一旁的密林之中,原以为躲到密林之中便是脱离了险境,哪曾想这彪人马往前行过之后,又有得几匹马行到他的近前,更让他胆寒的时这马上的竟都是勒住了马立在此地攀谈起来。 “康王,小的依着王爷吩咐,已是将着酒肆之中的乱党贼人都是斩杀已毕,王爷且请放心,某已是勘验过了,未曾走脱得一个活口”。待得站定之后,其中一匹马上似是将官模样的人朝着一名黑衣汉子很是恭顺的施礼到。而那黑衣人听得这话好似甚为满意,连连的点起了头来,随后不久这康王便是领着这几人打马离去,这康王原以为已是万无一失,哪知自家月光下得这张面容已是深深的印在了一人的脑海之中。 “飞天,这康王吾原本不知是何人,可是后来南来此地当了艄公之后,某次无意之中吾确是得到了一个甚为震惊的消息,这康王竟是当今赵宋的官家赵构”。 “甚么,哥哥,汝方才所言可是真,莫要唬我啊”。咋一听得这话,飞天便是被惊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稍稍缓过神来,只刚缓过来便又是向着丁大郎问到。 “兄弟,吾那日听得真真的,错不了,这事吾还能说谎么,兄弟,吾和老娘南来之后,一直便都是做着安分百姓,即便是北地吾二人亦都是疲于奔命,自顾已是不暇,哪还有得余力去做歹事,兄弟,吾等着实冤枉啊”。待得见得飞天似是有些不信自己,那丁大郎瞬时便是有些急了。 “哥哥,此事关系甚大,不若你我二人即刻去见方丈,看看方丈大师有何见解”。眼见得丁大郎急成这般模样,飞天更是觉得此事蹊跷甚大,想了许久觉得还是请教智信大师为好,随即便是招呼起来丁大郎去见方丈。 不多时,这二人便是进了方丈室,随即飞天便是让这丁大郎将着方才说与自家的事又重说了一遍与那智信知晓,而那智信大师听得这话后亦是被惊得好半晌不曾说出一个字来,许久,这方丈站起身来在这室中便是来回的踱起步了,又过了好一阵这大师才长叹了一声招呼二人近前说话。 “二位施主,即是汝二人对老衲这般信赖,那老衲也将着一事说来与汝二人知晓吧,老衲有个师兄,唤做智清,在东京大相国寺做住持,老衲这几年中有过几次去东京,每次去必定会拜访师兄,有次说着说着,师兄不知怎得说起了官家,言说这官家不勤政事,每日里只是寻欢作乐,好不叫人沮丧,说着说着师兄便是告知了吾一件私密之事,言说这徽宗皇帝虽是后宫佳丽三千,可是坊间传闻他竟是和着一青楼女子好上了,此事朝野上下都是知晓此事,只是不敢多嘴妄言而已,师兄忧心这皇帝老儿若是还这般荒淫,怕是离断送江山不远矣”。 待得二人到得近前,智信便是小声的向着二人述说起来。 “大师,这,这女子。。。”待得听这大师说到此处,飞天心中忽得心动一动,随即便是面色凝重的向着大师问到。 “燕施主,汝果然聪明,正是,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汝的娘亲李师师,老衲虽是方外之人,却也是多闻这李师师艳绝天下,不知让多少达官贵族,王子王孙垂涎仰慕,便是想见得她一面都是难得紧。前日见得汝娘亲,当真是名不虚传,只是可惜了一代佳人竟是落得如此下场,好不叫人惋惜”。眼见得飞天已是猜到了自己口中之人是谁,智信便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言道。 “乖乖,吾只知这娘亲乃是燕小乙叔的娘子,不曾想到娘亲当年这般威风过,飞天咱娘亲也是好样的,汝是不知晓,娘亲和着小乙叔来到杏花村后,二人日子虽是过的平淡却甚是羡煞旁人,二人只是恩爱有加不曾拌过一句嘴,且他二人对待村中父老俱是甚为亲善随和,因得此他们在村中甚是得人欢喜,飞天,娘亲待吾是真的好”。待听得李师师竟曾是这般有名的人物,那丁大郎立时便是被唬的瞠目结舌,紧接着心中又是想起了与李师师相依为命时李师师对自己的好,丁大郎一个忍不住便是落下了泪来。 “恩,世人常说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岂不知弱小女子又有多大作为,若是皇帝老儿自己能够勤政为民,又怎会丢得了江山,哎,这赵宋官家当真是让人无语之至”待听得丁大郎之言,智信便是想起了师兄曾言朝中官员多隐隐有怪责这李师师魅惑皇帝之错,旋即便是愤愤不平的替着李师师打抱不平起来。 “师傅,俺回来了”。许久之后便在这三人尚自小声私议之际,忽得门口传来了几声轻轻的叩门之声,接着大能的声音便是从着门外传了进来,闻听得这声,三人俱是将眼看向了门口。 第三百三十章 心惊的消息 “方丈大师,燕施主,贫僧此番下山当真是有收获”。 大明寺方丈室中,刚进得屋中,那大能便是连口水也未喝,便是急着向着二人言道,紧接着这大能便是将着此行下山去到扬州城中的见闻说与了二人知晓。 原来这大能下山之后,因是知晓此事关系甚大,容不得半分拖延,于是这大能便是一路狂奔着入到了扬州城中,待得到了城中之后,大能便是将着城中大小街道,城门官衙竟数绘在一张牛皮纸上,待得再三确认无误之后,大能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墨色一片,眼见得此,这大能心中一动便是悄悄往那州衙潜去。 许是地处南方,此间又早已无有战事,升平之下这扬州城中显得格外的热闹,丝竹悠扬,歌舞升平。然而此刻这州衙后堂之中却是另有一派光景。 “马大人,下官有罪,下官有罪,还望大人在王爷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下官感激不尽”。待得这大能悄悄潜到这州衙后堂院墙之上,一阵带着哭腔的声音便是传到了大能耳中,循着这声音大能仔细这么一看,便是看见后堂交椅之上正坐着一名神色似是气恼无比的便衣之人,而在他的脚下一名身着官袍的官员正匍匐着趴到在地颤抖不已。 “呔,汝这酒囊饭袋的家伙,便只这点小事也能办的砸了,俺可告诉你,这两个贼子可不是一般人,关系重大,若是让他二人走脱了,于吾大宋大大的不利,汝有这功夫跪在俺面前求饶,还不如即刻去让汝的那些饭桶们抓紧搜查,若真个是找不到人,不要说汝,即便是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却说那便衣汉子,待得听到知州求饶,立时便是气得大骂不已,恼怒之下,更是一下站起身来,边是破口大骂边是一脚狠狠的踹了知州一下,而那知州猝不及防之下便是被踹得在地翻了几滚,甚是狼狈,待得爬起身后,这知州便是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后堂。 而那便衣之人待得见着知州跑了出去,便很是沮丧得回到了自己的座中,一屁股瘫坐在椅中甚是颓废,再说那趴在围墙之上偷眼观瞧的大能和尚,眼见得此处已是再无留下的必要,随即便是悄悄的一转身欲待离去,哪知道只刚一转身,一道让他听着甚是心惊的话语之声又是传来。 “王爷,直娘贼,汝这阴险狠毒的鸟人,这般阴毒之事却是让俺来做,若是传到了江湖上去,可让俺怎生有的脸面再行走江湖,罢了,老子识得汝狠了,待帮汝干完这趟差事,老子便归隐江湖再不给汝这狗屁朝廷卖命了”。座中的那便衣男子又是幽幽说出了这句来,待得言罢,想是心中很不爽利,随即便是给自家斟满了一杯酒一口而尽,随即便是大步行到院内,抬起头来很是出神的向着天上的一轮弯月瞅去,借着清冷的月光,这人的样貌亦是清楚的显现在了大能面前,待得看清此人,大能便是悄悄的跃下院墙一路狂奔着回了大明寺。 “甚么,竟有此事,大师,那人长得甚模样”。便在这大有述说之际,一旁听说的飞天心中忽得竟是显现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愈想这心中愈是心惊,随即便是向着大有请教起来。 “好,这人的样貌俺却是记得清楚,约莫三十来岁年纪,身高体壮,皮肤黝黑。。。”。听得飞天相问,大有便是小声述说起来。 “啊”。哪知这飞天刚听得几句,便是啊的一声大叫,接着面色一惨,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紧接着这飞天便是晃了几晃,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大师,大师,飞天醒了,飞天醒了”。不知何时,在着一阵急促推搡之中,飞天缓缓的苏醒过来,只刚一睁开眼,云裳那梨花带雨的娇俏面容便是出现在了自家眼前,而只这一睁眼,那方才还是满脸凄楚神情的云裳立时便是精神一振,接着便是往着门口方向大声呼喊起来,而这一声喊之后,智信并着秦宗嗣和着丁大郎俱是跑了进去,待见得飞天苏醒过来之后,众人面上立时便都是松弛了不少。 “兄弟,汝可算是醒过来了,汝可知道,汝昏迷的这几日里云裳姑娘有多担心汝”。片刻之后,这丁大郎抢到了飞天身前,鼻子一酸指着一旁的耶律云裳对着飞天言到,待听得这话,飞天才得仔细的观瞧起了云裳来,只这一看,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涌起一阵柔情,原来这面前的云裳,面色苍白,消瘦异常,原本甚是好看的一双美眸此刻亦是显得黯淡无光。 眼见得此,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想到云裳这几日受了多大的折磨,一个激动之下,也不管旁人在着身边,一把便是将着云裳拥在怀中久久的不愿撒手,而那云裳亦未曾料到飞天会有此动作,被着飞天拥在怀中之后瞬时便是脑子一片空白,任由着飞天环拥着自己一动不动,许久,那双已是黯淡失色的眸子里竟是闪烁出了喜悦的光芒,而那其他众人眼见得此,便是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的退出了屋去。 “云裳,谢谢汝了,汝待吾这般好,吾却怎生来报答你”。许久之后,飞天轻轻抚弄的云裳的背脊柔声说到。 “傻子,如何说得这般话来,”。待听得飞天之言,云裳心中好似吃了蜜一般香甜,旋即便是轻轻挣脱了飞天的身子,俏生生的凝神盯着飞天瞅了许久,这才展颜一笑将着手指在着飞天的鼻尖点了点,而这一番动作之后,飞天又是激动的将她拥到了怀中。 “云裳,吾这是昏迷了多久了”,又过了许久,飞天脑中忽得想起了丁大郎适才所说的话,于是便又向着云裳问到,而那云裳听得这话竟是蓦的一震,随即更是紧紧得抱住了飞天,低声的哭泣了起来。 “飞天,汝足足昏迷了五天了,汝可知道,这五日来,吾是怎生过来的,吾在这世上已无有甚亲人了,若是汝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吾怎生活啊”。哭泣了一阵,云裳抬起头来,手捧着飞天消瘦的面颊柔声说到,待听得这话,飞天便觉得再多言语也是多余,随即竟又是紧紧的将着云裳拥入怀中。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大能陷困境 “飞天,汝,汝弄疼吾啦”。 大明寺后院的小屋之中,便在这燕飞天和着耶律云裳相拥了好一阵之后,忽得一阵娇滴滴的声音幽幽的传到了飞天耳中,待听得这话,飞天蓦的老脸一红,忙不迭的便是松开了云裳,随着飞天松开的手云裳那娇羞如花的面容亦是缓缓的显现在了飞天面前,便只这一来,立时便是将着飞天看得有些呆了。 “飞天,汝该饿了吧,吾去给汝弄些吃喝来,顺便将大师们唤进来吧”。眼见得飞天痴痴的盯着自家观瞧,云裳心中立时便是如鹿撞怀一般的有些慌乱起来,情急之下,这云裳便是胡乱得说了几句,接着也不待飞天回应,便是猛的一转身向着门外疾奔而去,眼见得云裳这般模样,飞天的面上终是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阿弥托福,小施主,汝可真是好福气啊”。便在这云裳出去一会,以智信为首的众人又都是回到了屋中,进到屋中之后,那智信不知怎得竟是笑了笑向着飞天道出了这句,便只这句之后,屋中的氛围立时便是为之轻松了不少。 “大师说笑啦,大师,小子昏迷这几日承蒙诸位照看,小子感激不禁,然小子心中仍是想着一个心事,大师,这几日里可曾还有得甚消息么”。待得与众人寒暄了几句之后,飞天忽得面色一紧,随即便是挣扎着坐将起来,将手向着智信拱了拱,神情又很是凝重的询问了起来,再看那一干众人,在着飞天问完之后,人人俱是面色一变纷纷的转过头去,眼见得此异状,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为之一凛。 “大师,这是怎生回事,莫非又是出了甚乱子了,大有师傅呢,他怎生不在这里?”。许久之后,飞天终是忍不住心中疑惑,遂便是向着智信大师再行求解。而那智信在听得这番话后,终是不再沉默,随即便是长叹了一声向着飞天娓娓道来。 原来那日大能师傅回山见着飞天等人之后,亲眼见得飞天听着自家述说之后痛的昏厥过去,饶是出家人六根清净寡欲,此刻也是看得心潮涌动气愤无比,于是这大能心中怜惜飞天之余便自责未曾保护好李师师周全,暗自下定决心要去将那马大人给捉来给飞天,好让这飞天报仇雪恨,待打定了主意之后,这大有便是悄悄的退了出去,只待天黑之后,给方丈智信大师留了一封手书,接着便是乘着夜色赶往了扬州城中。 再说那智信大师,在这大能下山许久之后才是看到了那封手书,待得看清了内容之后,智信大师立时便是有些坐不住了,随即便是唤过秦宗嗣等人过来将着此事告知了他几人知晓,而那秦宗嗣听完之后便是自告奋勇的去往扬州寻找大能,智信听得这话,思忖了许久才很是无奈的允了此事,得着方丈允了之后秦宗嗣旋即便是疾奔下山而去。 在这二人走了之后,智信等人便是在着大明寺中揪起了一颗心等着消息,天色未亮之时,正在着智信等人疲惫不堪之际,忽得山门来报,言说有人回来了,闻听得这话,智信等人即刻便是赶往了山门,刚到得山门正遇见大步行来的秦宗嗣,待看清秦宗嗣面上的神情,智信等人心中俱是为之一凛,暗叫不好。 片刻之后,这秦宗嗣便是将着在扬州城中打探到的消息讲给智信等人知晓,这秦宗嗣寻到了扬州城中之后,只刚近得那衙门附近,便是见得了那衙门附近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眼见得此,秦宗嗣忙是上前观瞧,只这一看,秦宗嗣立时便是叫苦不迭,原来此刻那衙门口正拥着寻多差役军汉,在着众军汉的团团包围之中,正有着一个蒙面之人被几名壮汉给死死的困在当中,借着灯火秦宗嗣瞧的明白,那蒙面之人果真便是大能师傅。 而那大能被捉了之后,已是有着几名差官认出了此人乃是大明寺的和尚,再看那知州大人听得这话之后,立时勃然大怒,当即便是要发兵去往大明寺。便正在这知州发号施令之际,那大能和尚竟是一阵仰天大笑,随即自家认作了乃是金人细作,因是蒙骗了智信大师这才混入了大明寺中,原本自家想要策反这大师为大金所用,怎奈这智信油盐不进,自家一怒之下便是下得山来,欲要将着知府给剁了带回北地邀功,不曾想却是失了手,此番被捉,断无有活命的念头,只求一死。 只这番话一出,那知州大人立时便是为之一愣,随即跟着身边不远的一名便装之人耳语了几句,接着便是招呼众军汉将着大能押入大牢候审,待得众差官将着大能捉入牢中之后,知州便是招呼军汉喝散围观的百姓和着便衣人一道回返了官衙之中,只字也未再提上大明寺寻衅之事。 再说那人群之中的秦宗嗣待听得大能如此说道,他如何不知这大能因何这般说辞,因是得此,这秦宗嗣的眼中瞬时便是盈满了泪水,片刻之后,这秦宗嗣便是抹了抹眼泪,一刻也未敢停留了回到了大明寺中,而那方丈大师在听得这秦宗嗣的一番讲述之后,饶已是看破红尘已久,眼圈亦是止不住的红肿了起来,自那时起,智信便是央求这秦宗嗣每日里下山去那扬州城中,一旦有着大能的消息即刻回山来报,而那秦宗嗣听得方丈吩咐,亦是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今日里,秦宗嗣探得了不日之后,知府要将这大能和尚开刀问斩的消息,随即这秦宗嗣一刻也不敢耽搁,飞也似的便是奔回了大明寺中,一到得寺中秦宗嗣便是将着此事告之了方丈,哪知他二人刚刚言说完毕便是得到了飞天已是醒转过来的消息,闻得此讯,二人忙是搁置了此前商议之事便是急着来看了飞天,此刻听得飞天问起大能之事,二人便是想起了大能要被斩的消息,瞬时之间这二人便是郁闷无比,其后在着飞天再三追问之下,智信便是将着此事告知了飞天,一听得这话,飞天蹭的一声便是跳下了地来。 第三百三十二章 佛前争锋对{一} 且说那大明寺中,昏迷了数日才醒转过来的燕飞天,乍得一听到大能师傅为着给自家报仇被着官府捉拿不日便要开刀问斩的消息。立时便是心中大急,猛得一运劲便是跳下地来,只刚落得地,飞天便是眼前发黑,腿脚一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飞天,飞天”。恰在此时,云裳拎着一只餐盒堪堪走得进来,眼见得此,云裳忙是放下餐盒,一下便是扑倒飞天身前将着他给紧紧的楼在怀中,同时眼中的泪珠便若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又是掉落下来。 “阿弥陀佛,燕施主,此刻若是和汝再说此事甚是不便,汝且听老衲一言,先用些水米饭食,好生将养一日,待得汝恢复已毕,老衲再来寻汝议事不迟,云裳姑娘,烦劳汝好生照看好燕施主,其余众人皆随老衲出门去吧”。眼见得飞天虚弱如此,智信大师看在眼中甚是心痛,随即便是向着云裳嘱咐了几句便是招呼众人欲要出门。 而那飞天见得大师要走,立时便又是挣扎着坐了起来,欲要再言,眼瞅着飞天这副模样了还要强自撑着,云裳忙是紧紧的拥住飞天,在他耳边好言抚慰起了,好一阵之后,飞天这才很是无奈的坐定不再言语。 “飞天,吾知汝心中难受,可是汝看看汝现在这般样子,纵使方丈允了,汝又能干成何事,便依了方丈吧,且先吃喝些”,待得飞天情绪稍缓,云裳便是将着食盒打开,将着一碗粥给取了出了,将着调羹在着粥里搅了搅,随即取了一勺粥放在唇边吹了吹,待得稍凉之后才很是小心的递到飞天唇边,闻听得这话,飞天将眼愣愣的看了云裳许久,便是叹了口气将着粥给吃进了口中,见得飞天终是肯吃了,云裳紧绷的心这才稍缓了缓。 如此这般,一直到了快晚间时分,飞天在着云裳悉心照料之下已是自感恢复良多,因得此,飞天便是拉着云裳一道去见方丈,云裳起先闻得这话便是有心阻挠,可是话到嘴边又是不忍说出口,不得已只得叹了口气随着飞天一起去了。 “大师,小子自感恢复良多,已无大碍,特来求见方丈”。不多时这二人便是来到了方丈门前,旋即飞天轻轻叩了叩门。然过了许久之后,屋中却是无人应答,眼见得此,飞天和云裳二人俱都是有些疑惑起来,恰在此时,忽得墙角处人影一闪,接着丁大郎那急匆匆的身形便是出现在了二人面前,还未等这二人开口,丁大郎便是急着将手一竖,示意二人莫要说话,接着他又向着二人轻轻的招了招手,示意他二人过来。 待得二人近到身前,丁大郎忙是凑到二人身前急着小声言道:“飞天,云裳,大事不好了,方才山下来了一拨人,言说是扬州知府来到此间,方丈大师让吾前来通知汝二人且先避一避,走,快随吾走”。那二人听得这话,亦不答话随即便是跟随着丁大郎往着后山行去,才刚行得几步,一道大笑之声便是传到了飞天的耳中。“哈哈哈哈,智真大师,有日子不见了,大师可曾安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知知州大人大驾光临,小僧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小僧怠慢之罪”。不多时,智信大师的声音亦是传了过来。 “哼,老和尚,汝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本官此次前来却是为何么”。方丈说完不久,那知州大人忽得声音一冷,接着便是阴测测的说到。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僧真个不知大人来此所为何事,还望大人明示”。智信又道。 “你,哼,罢了,本官也不与汝多费口舌了,来人哪,且将那犯事的秃驴给押了进来”待得智信言罢,那知州蓦的语气一沉,接着便似是向着手下发起了号令,只这一声令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便是传入了飞天等人的耳中,闻得此,飞天便是再也走不动道,随即暗自思忖了片刻,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丁大哥,且请帮兄弟一个忙,吾将云裳暂且托付给汝,汝且带她去好生藏匿起来,吾待会悄悄地潜到前殿去观瞧一番,放心,吾只观看,并不出手,何况若是吾若此时出手,不是连累方丈么”,却说这飞天,待得打定主意之后,便是一转声小声的向着那二人嘱咐起来,二人听得这话有心便要劝阻,只是后又想了想便遂了飞天的心思,随即二人向着飞天嘱咐了一番就走开去了,待得二人去得远了,飞天这才运起了功法,很是轻盈的攀上了前殿一处隐秘的地方向下观瞧起来。 但见得此时的大殿之中,已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靠近殿内佛像的一处地方,此刻正拥着数十名僧众,当先一人正是这大明寺中的方丈智信大师,而在大殿门口附近的地方,一众乌央央的军汉围拢之下,一名身着文官服饰的中年人正很是傲慢的站立在当场,此刻离着他面前地上不远的地方,正有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形躺在地上,飞天待得定睛仔细一看,立时便是惊出了一声冷汗,同时一腔悲愤亦是涌上了心头,原来此刻地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因替着自家报仇而吃尽苦头的大能和尚。 “智信大师,这人汝可曾还识得么”。便在着飞天仔细观瞧之际,那官员模样的人指了指地上的大能又是向着智信问到。 而那智信待听得这话,便是迈开步子上前观看,哪知这智信刚近到那人身前,那大能竟是蓦的一下坐起了身子,接着便是猛的朝着智信啐了一口,随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汝这老秃驴,老子好心好意的劝你归顺大金,可是你这老秃驴好不晓事还是执迷不悟,你且看看你眼前的这赵宋的狗官,可曾有得一点为民做主的模样,当真是让人看不起”。待得笑罢,那大能竟是冲着智信大骂了起来,而这话一出口,那知州的脸色瞬时就是变了,随即便是招呼众手下上前殴打起了大能和尚。 第三百三十三章 佛前争锋对{二} “阿弥陀佛,诸位请住手,佛门清净之地,岂是汝等放肆的地方么,即便是当年皇帝到得此地亦不行得此事来”。 大明寺前殿之中,眼瞅着大能和尚被着一帮如狼似虎的差官给打的皮开肉绽,智信看在眼中甚是有些不忍,随即便是上前几步喝止了起来,便只这声之后,那些个差官立时停住了手脚,很是有些茫然的看向了知州大人。 “罢了,汝等且都退下”。再看那知州大人,待听得智信之言,脸色瞬时便是阴晴不定的转换了几次,许久之后,这知州终究是沉着脸喝退了一干手下。 “老和尚,汝当真是道行高啊,这个鸟人已是这般侮辱于汝,汝竟然还替他求起了情来,这个中的道道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待得喝退了众手下之后,这知州旋即凑到了智信面前上下打量了好一阵,又是阴笑着说到。 “阿弥陀佛,大人说这般话,当真是误会了老衲,老衲只是因得佛门戒律而言,并不曾有着徇私之举,何况此人已是被着大人捉住,大人是朝廷命官当自有朝廷法度来对他惩戒,老衲又怎能越俎代庖呢”。听得知州这般一说,方丈却只是笑了笑,随即温言以对。 听得这话,那知州大人瞬时为之语塞,且显得很是不悦,气恼之余这知州便是在这屋中来回踱起了步来,片刻之后,这知州猛的一下冲到了大师面前,恶狠狠的咆哮了起来:“大和尚,汝当知晓此人乃是汝寺中之人,他已是自家招认了乃是金朝的细作,便只这一条,本官便可将汝锁拿起来问罪,难道汝竟是不怕么”。 “哈哈哈,大人,老衲乃是方外之人,素来不问尘世间的俗务,若是大人硬要说老衲有罪,那老衲也不好说甚,便请大人将老衲拿了吧”。在这知州一番逼视之下,智信竟是阵脚不乱。 眼见得大和尚似是根本不惧怕自己,那知州立时再也忍将不住,一脚便是踢翻了殿中的一根烛台,接着便是将手指着大和尚又到:“老和尚,别以为汝这般一说,本官就治不了你了,实话告诉你,本官已是盯着汝好久了,汝天天装做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给那些个鸟人布施斋饭等等,如今这城中的百姓都将汝当做活菩萨一般,而背地里将吾这个父母官给骂的一文不值,汝这般做,可曾想过本官的颜面。要知道,老子才是这扬州地方的青天大老爷”。 “哈哈哈,大老爷严重了,此事须怪不得老衲头上,如今世道纷乱,民不聊生,老衲有此一举并非为了名实乃是忧心天下疾苦,倘若大人果真勤政为民,还愁百姓不拥待大人们”。智信闻言又是呵呵笑道,而这话一出,那知州显然是被激怒,站立当场已是气的浑身哆嗦,他的那边随从手下,眼见得大人受了羞辱,俱是哇哇怪叫起来,只待大人一声令下便要上前厮打。而那智信身后的僧众眼见得此,亦是纷纷撸起衣袖,怒目而视。 “呔,都给俺退下,阿弥陀佛,大师在上,下官这厢有礼了”。便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大门外忽得响起了一阵粗豪的声音,便听得这声,飞天立时眼睛一亮,随即更是仔细的向着殿中观瞧起来,但见得随着这声话音之后,那聚在殿门口的一众差官军汉俱是向着两旁纷纷散去,紧接着一个身着便装的黑壮汉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眼见得此人,飞天眼中瞬时便是惊的目瞪口袋,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与着飞天一道出生入死过的马松。 “阿弥陀佛,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贫僧这厢有礼了”。待得见到马松近到身前,智信便是微微一笑向着马松合十言道。 “哈哈哈,大师,某乃是当今大宋建王驾前近侍马松是也,此番来到扬州是因为有着两个朝廷追缴多年的方腊乱党藏匿在此地,某奉命前来捉拿此二人,不想此二人甚是狡猾,于半道之上被人给劫走了,当日有人亲眼看见此二人便是被着面前之人给劫走的,因得此,不才便是斗胆带人来寺中拜访方丈,不知方丈可曾知晓那两个贼厮的下落”。 待得方丈说完,那马松便是顿了顿,眼神直直的盯着方丈冷笑着说到。 “阿弥陀佛,马大人,此话严重了,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并未见过汝口中说言的二人,汝等众人,可曾见过大人口中之人么”。待听得马松之言,那智信便是笑了笑向着马松回到,待得说完又是一转声笑着那着那身后的一般僧众询问了起来,而那一般僧众听得这话俱是双手合十口称未见。 眼见得智信矢口否认,那知州大人看在眼中甚是来气,且又是想起了这和尚怼得自家甚是无有颜面,遂便是将牙一咬腾腾几步便是跑到了智信面前,一伸手将着智信的衣领给执在了手中。“秃驴,还不老实交待,马大人因汝是方外之人,所以才格外开恩不允吾扰乱汝这大明寺,汝竟还如此死硬顽抗,当真要本官下令来搜么,哎呦”。 “滚,谁让尔这鸟人多嘴了,给俺退下”。便在这知州大人咬牙切齿之际,忽得便是觉得面颊之上一阵生疼。紧接着一声爆喝便是在着耳边响起,只这一声大吼立时便是吓得这官儿一哆嗦,旋即便是捂着腮帮灰头土脸的退在一旁。 “大师,且莫要听这厮聒噪,本官无意讨饶佛门清净,只是兹体事大,还望大师莫要怪俺粗鲁,若是大师应允,可否让本官带着众人搜上一搜,日后若是王爷问将起来,俺也好有个交待,大师,汝看如何”。待得一巴掌扇退了知州之后,那马松便是笑了笑走到了智信身前,依旧圆睁着两眼逼视着智信言道。 再看那智信大师,被着这马松逼视之下竟是丝毫不慌,不多时,只见这大师忽得轻轻一笑,接着缓缓的转身走到了佛像之前,很是虔诚的跪下拜了几拜,随即便是起身回到了马松身前,也不言语,只是笑着将手做了个请的样子。 那马松待见得大师这样,令他甚是大感意外,盯着大师的眼神也更有些捉摸不定起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遥想当年事{一} 哈哈哈,大师莫要着恼,却才俺那么做亦是情非得已,既然大师这般明事理,俺又怎敢造次,知州大人,招呼手下,吾等这便回去吧”。 大明寺中,大雄宝殿之内,马松问完之后原以为这方丈定会寻找由头百般阻拦,哪知道这方丈竟是拱手礼让起来,眼见得这般情形很是出乎这马松意料之外,不多时之后,兀自仍紧紧盯着智信的马松忽得仰天一阵大笑,接着便是笑嘻嘻的朝着智信拱了拱手,随后向着身边的知州大人一招手吩咐起来。 “啊,大,大人,这就不查了么,可是,可是”却说那一直等候在旁的知州大人,原本以为马松即刻便是会让自家带人入寺搜寻,哪知道这马松竟是让着自家带人撤回,只这一来,立时便是让这知州有些凌乱起来,情急之下这厮便是急着向着马松询问到。 “可是甚可是,知州大人,佛门乃是清净之地,智信大师又是得道高人,如何会干出那些龌龊见不得人的勾当,走吧”。那知州刚问得一句,即刻便是遭到了马松的厉声呵斥。 “可是本官不甘心,倘若”那知州想是拧劲上来了,竟是壮着胆顶撞了一句。 “倘若俺再听汝多聒噪一句,俺敢保证汝这官就此当到头了,若是汝不服,俺们可以试上一试”。只容那知州说得一句,马松已是大踏步的走到了这厮的近前,将着脸一沉圆眼一瞪冷冷的又说了一句,便只这句话一出,那知州大人立时便是泄了气,不多时这厮很是无奈的朝着智信大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接着就招呼着众手下往着寺外退去,而那马松眼见得知州听话,便亦是笑了笑朝着智信拱了拱手,一转身大踏步的追了上去。 “知州大人,汝且过来说话”。待得行到山下,那马松朝着山上冷冷得看了一眼,便是一招手将着知州给唤到了身前,而那知州大人眼见得此,不得已,只得耐着心性近到了马松身前。 “哈哈,大人莫怪,却才本官骂汝乃是做戏与那老贼秃看的,这大明寺定是有问题,这样,汝且从这些随从之中挑出一两个较为机灵的,让他们在这大明寺前选个僻静之处蹲守,若是有甚异动,让他们火速回衙来报”只刚下得山,那马松便是回头朝着山上瞅了瞅,待见得未有人跟随过来,这马松忙是笑呵呵的走到知州近前吩咐了起来。 再看那知州大人,先前在着山上之时已是憋了一肚子鸟气,这口气还未得抒发却又是听得马松如此吩咐,只这一来立时便是惹的这知州在着心中大骂起了马松来,可是心中骂着面上却依旧是对这马松言听计从,此刻听得马松吩咐之后,这厮不敢怠慢,忙是从着队伍之中挑出两个机灵的心腹来,一阵耳语之后那二人便是拱手而去,眼见得这二人身形淹没在了丛林之中,马松便是朝着大明寺的方向冷笑了笑,旋即领着众人下山而去。 只是这厮下山之时却是不曾知晓,先前他回头观望之际当真是有人悄悄的潜在了一处隐秘地方向他观瞧,只是此处甚为偏僻,马松着实未曾看见,此刻隐藏在那里的人便正是燕飞天,而那燕飞天此刻又是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原来那被着马松派来潜伏的两个撮鸟已是被这飞天看了个明明白白,待得那两个鸟人躲藏已毕,飞天便是在着心中记下了他二人的方位,旋即便是悄悄的撤退出去。 “门外来者可是燕施主么”。待得退出之后,飞天便是一路飞奔的跑到了方丈室外,只刚到室外,屋内已是传出方丈的声音。 闻听得这话,惊诧之余飞天便是在着心中对着大和尚更是敬佩有加。 “回禀大师,当真便是小子,大师如何知晓是吾的”。飞天一进门便是惊讶的问到。 “燕施主,旁人不知,老衲却是晓得,却才躲在大雄宝殿梁柱之上偷窥的人可便是施主么”。待听得这话,大和尚先是朝着飞天看了一眼,接着便是轻声的问到。 “大师好生厉害,吾以为自己藏匿得这般小心定是无人知晓,哪知还是被方丈发现了,哦对了,方丈,却才来得这般撮鸟甚是阴险狡诈,吾刚才不放心尾随他们出去了,恰好见得这姓马的贼厮将那知州唤道身边耳语了几句,而那知州听得话后立刻便是派了两个腌臜的鸟人躲藏到寺前的一处树丛之中监视了起来,大师,可要小心啊,这些鸟人可歹毒的很”。 一听到大和尚早已是知晓自己便是躲在了房梁之上,飞天立时便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番感慨之后便是想起了方才在山下的见闻,随即便是一五一十的向着大和尚言说起来,而在提及马松之时,飞天不由得神情大变牙根咬的直痒痒,而这一切恰好都被这智信大师给看在了眼里。 “燕施主,若是老衲猜错不错的话,汝当与那姓马的颇为熟识吧”待得飞天讲完,智信便是插话到,而一听到智信竟是提起了马松来,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想起了与这马松交往的种种,随后飞天便是将着如何与建王及李彪马松等人如何相识又如何一起除恶之事讲给了智信大师来听。 “唉,燕施主,此刻只你我二人,老衲有话就直言了,此番这马松前来扬州名为追寇其实多半怕是为了灭口,而指使这马松前来之人多半便是那建王了,想那建王在着百姓之间名声甚好,想不到啊,他竟会干出如此龌龊下作的事来,这宫闱中人当真不是吾等寻常百姓能看得透的”。待得飞天说完,那智信大师闭目思忖了会便是叹了口气向着飞天讲出了心中所想,而那飞天待听得这话,立时便是点头称是,因为此刻他的心中早已是这般想着的了。 “大师,吾娘亲早已是避得那些官家远远的了,为何他们还要这般不放过她,当真是让人想不通”。片刻之后,飞天愤愤的说到,恼怒之下,一拳竟是狠狠的砸在了桌几之下,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桌几已是被着飞天给砸掉了诺大的一块。 第三百三十五章 遥想当年事{二} “大师,小子鲁莽,还望大师莫要责怪则个”。 方丈室内,待得见得自己闯了祸端,这飞天立时便是惊出了一声冷汗,接着便是满脸惶恐的走到方丈面前跪倒在地。 “哈哈哈,汝这小子,倒是有颇有几分老衲年轻时的样子”,哪知这智信大师听得这话,竟是轻声笑了起来。 “大师,莫要取笑小子了,小子此刻已是惶恐的紧,哪敢与大师相提并论”。待听得方丈说笑,飞天甚是有些觉得尴尬起来。 “罢了,今日只你我二人,老衲便跟汝说说老衲这年轻时的事,此事一晃多年,虽是历历在目,可是老衲却是很少对人提及,即便这诺大的大明寺中亦是无一人知晓此事”。眼见得飞天显得有些不自在,那方丈便是笑了笑走下了座来,接着一伸手只微微一运劲已是将着飞天给拎站起来,只这一下立时便是将燕飞给唬的目瞪口呆,好半天也未曾说出一句话来。 “大师,汝,汝这是”。许久之后,飞天才是磕磕巴巴一脸不解向着智信大师发问, 听得这话,智信却是并未言语,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在这屋中缓缓的踱起了步来。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想来真是感慨啊,老衲上次在人面前显露身手还是年少时在得五台山上,传老衲这身功法的人小施主亦是认识,那便是老衲的师兄智真大师”。待得来回走了几遭之后,智信便是行到了窗前,抬头向着西北天际凝神注目了好一会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言道。而一旁候着的燕飞天听得这话,不禁对这智信大师和那智真长老的出身甚是好奇起来。 “呵呵,燕小施主,老衲知晓汝此刻想得是甚,方才老衲也对汝说了要告知于汝,汝这便听好了,小施主,老衲本是陈州人士,俗家姓李,吾家先祖便是李煜是也”。片刻之后,这智信大师便是有些怅然的言道。 “啊,大师,汝家先人可是那一肚子好文采,仁爱亲民的南唐后主么,他的诗词甚是写的绝妙,小子的师傅萧让甚是推崇于他”。咋一听得这话,飞天立时便是蹭的一下跳起身来,显得甚是有些激动。 “仁爱亲民也罢,文采斐然也罢,那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将着大好河山断送掉了”。听得飞天之言,那智信终是眉头动了动,轻轻撇了撇嘴唇似是对他这先祖颇有微词。 “恩,大师,小子在西域之时亦是听闻,当年大宋如日中天之时,汝先祖便是主动俯首称臣,欲要让这江南之地免于兵祸,哪知这赵宋官家竟是不允,依旧将着大兵长驱直入灭了唐国,后来汝先祖被俘之后,初时虽是官家未曾为难于他,可是后来却是被这皇帝老儿百般欺辱,甚至连着小周后亦是被那厮给辱了,汝先祖气不过又不敢直言,只得写得些凄楚文字聊以自抒,哪知便因得此被人密告给皇帝,结果遭了毒手,当真的是让人气恼”。 待得智信说完,飞天便是心中知道的南唐旧事自顾自的言说起来。 “小施主,汝的这些话都是从哪听得来的”。却说那正自怅然若失的智信大师,忽得听得飞天竟是道出了一番话来,立时便是显得吃惊不已,随即便是转头向着飞天问到。 “回禀大师,这些事乃是小子的授业恩师萧让告知吾的,这些事乃是他当年任仕蔡太师府当文书时听闻的”。听得大师相问,飞天便是不敢隐瞒,随即一五一十的禀告于他。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哎,小施主,汝师傅所言不虚,果是这般,想不到这般私密的宫闱之事,竟已是传到了民间,当真令人唏嘘”。待的听完飞天之言,智信便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言道。 “罢了,且先不说这个,还是接着说说前事罢,先祖李煜仙去之后,后人便是被着赵宋官家给贬在了陈州为庶民,可是即便是被贬做了庶民之后,官家亦还是未曾放过于吾等,时常百般刁难,多年之后,吾李家便是家道中落,落魄难堪。因是活路难寻吾家爷爷便是领着一大家子悄悄往北而去,哪知半路之上还是遭了贼寇屠戮,便是在得此时,老衲得遇了这一生之中的贵人,这人便是老衲的师兄智真大师”。智信又是说道。 “哼,定是那龌龊的官家在背后捣的鬼,若此看来,我家遭他迫害倒也不奇怪了”。待听得这智信一家亦是曾受着歹人追杀,飞天脑中立时便是浮现出了自家所遇的种种祸事,随即便是牙根紧咬着愤愤的言到。 再看那智信大师,待听得飞天之言,只是将眼看了飞天一言,却是不曾接着飞天的话头往下去说,而仍是又说起了自家的事来。 “那一年老衲才是五岁的小娃儿,且又是受着惊吓早已是记不得当年的细枝末节了,吾只记得师兄对吾说过,那日里他因是赶往东京大相国寺有事,恰好遇上了歹人作孽,可惜他双拳难敌众人,后来在着老衲爹娘的百般求肯之下才将老衲一人给救了出来,其后师兄便是将老衲带上了五台山去见他师傅,央求师傅收下我,老衲师傅见得吾可怜,便是允了,随即将老衲收做了关门弟子,而那智真师兄更是对吾照顾有加,更是亲授了老衲诸般本事,因是得此吾师兄弟四人之中,当属老衲和大师兄关系最为要好”。智信顿了顿又是说道。 “大师,小子斗胆一问,小子也曾在五台山待过,智真大师仁爱谦辞小子知晓,可是智真大师会着一身功夫小子却是不曾看得出来”。却才见识过智信功力的燕飞天此刻又是听闻得智真教授武功之事,立时便是回想起了在五台山上之时的往事来,百般回忆亦是未曾想起智真会武的痕迹,随即便是唏嘘感叹了起来。 “呵呵,说起老衲这师兄,当真亦是出身不凡,若是说将出来,只怕汝又要咋舌”。眼见得飞天如此神情,那智信便是轻声笑了笑,而飞天听得这话,立时又是张大了嘴看向了智信。 第三百三十六章 命换的消息 大明寺后院方丈室中,待得从这智信大师口中得知智真大师出身亦是非同寻常,燕飞天的胸中立时便是涌出了一阵好奇。 “燕施主,老衲的师兄因为在着几个师兄弟中对吾最好,除了因是老衲乃是他亲手所救之外,还有着另外一个原因,便是这智真大师出身亦是非同一般,他乃是北汉皇族后裔,当年北汉城破国灭之后,因是北汉皇族向来对这五台山僧众推崇有加,师兄先人便是领着家眷逃到了五台山下避祸,虽是侥幸躲过了追查,家中却也是从此一撅不振,待到师兄出身之时,家中几已是潦倒不堪,不得已,师兄的爹爹便是带着幼小的他上了五台山文殊寺,求那长老看在多年的故旧的情分上收留于他,长老一见得师兄便是欢喜的紧,当即便是收留了他,自此师兄便是在着五台山出了家”。 “方才听得大师之言,甚是觉得嗟叹,怪不得吾初见大师之时便是觉得他非同一般,原来他的出身竟是这般样子的”。待听得智信大师说到这里,飞天立时便是大为感慨的言道。 “对极,老衲这师兄不仅聪慧过人,且是吃苦耐劳,坚毅果敢,自打入山之后,师傅见他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得此便是将着一身的武艺尽数传过了师兄,以备到防身之用,说到这里,老衲不得不多提一下吾的师傅,吾等师傅亦是很了不得的人物,他自小便是在那嵩山少林寺出家,不仅佛法精深更兼有着一身好武艺,当真是世所罕见,便因得此官家发下文书差他去做了五台山的僧正,去到五台山后,师傅一直就想寻个合适的人来当弟子,要将一身本领传承下去,耐何寻遍全山亦是未尝有入得法眼的,直到老衲的师兄出现”。 听着飞天对着智真甚是推崇,那智信看在眼中亦是欢喜的紧,欣喜之下便又是向着飞天言说起来,而那飞天眼见得方丈兴致颇高,虽是心中挂念大能,却亦不便就此打断,只得垂首立在其侧耐心倾听。 “吾师兄学了本领之后,后来师傅又收了两个徒儿便是智文智清两位师兄,智文为人机灵,可是心机颇深,师傅便因担心他走了邪路,未授他功夫,不曾想最终他仍是踏上了不归之路,而另个师兄智清佛法造诣甚是高深,只是生得文弱,师傅亦未授得他功法,直到了收了老衲之后,才又想传授,怎奈那时师傅年岁已高,不能亲自传授,所以老衲的功夫便是由着师兄代授的,小施主,老衲与汝说了这许多,实是有些啰嗦,然老衲这般所为,便只为了一件事。” 智信大师稍歇了歇又是言道,待得说到最后,智信便是转身向着身侧的卧榻行去,待得行到那里便是将手掀开铺垫拿出一个用着蓝布包好的扁平包裹出来,将着此物取出之后,智信大师的神色立时起了变化显得甚是有些惆怅,随后大师将着那小包裹给拿在手中好生轻柔的抚摸了摸,这才一转身向着飞天招了招手,眼见得此,飞天忙是赶上前去。 “小施主,老衲去五台山探视师兄之时,在着临走之际,师兄嘱咐老衲,若是他日在着江湖上遇见了汝,一定要将着这本功夫传给汝,汝也莫在意甚名分师徒名分,且好生收着用心去学,待得学成之后,也好用来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待得飞天走到近前,老方丈便是一脸肃然的打开了手中的包裹,将着一册已是发黄的武功心法递给了飞天,眼见得此,飞天忙是跪倒在地双手迎奉。 “此本功法虽是未有的名号,却乃是师傅穷尽一生感悟所写出来的精髓,师兄让老衲代为传授与汝,汝可莫要让师兄失望啊”。待得将着册子递到飞天手中,智信亦是一脸庄重的嘱咐到,飞天听得这话,忙是感激的连连点起了头来。 “大师,如今大能师傅被关押在大牢之中,不要便要问斩了,小子实是担心他的紧,恳请大师恩准,让小子下山去救他一救,若是不去相救,小子心中寝食难安,甚是愧疚”。片刻之后,待着将着武功心法收下之后,因是心中挂念大能的安危,飞天便又是急着向着智信恳求起来。 “呵呵呵,小施主宅心仁厚当真难道,罢了,汝且看老衲手中乃是何物”。眼见得飞天神色紧张,智信大师甚是觉得宽慰,便是叹了口气,将手伸入怀中摸出了一张小布条来。 “大师,这是,这是,此又是何物啊”眼见得老方丈又是取了一样物事出来,飞天便是有些惊讶的向着老方丈问到,再看那智信老方丈也不搭话,只是将着那布条给递到了飞天手中,于是飞天便是将那布条接在手中打开观看起来。只看得几眼,飞天已是眼眶红肿。 但见这布条之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小字,许是已是写成了久了,字迹已呈红褐色,微微凑近一闻,还有着一股子血腥气,这张布条竟是一封血书,原来这大能自入了扬州城后。便是悄悄潜入扬州府,一心想将那姓马的给捉来给飞天,哪知天不遂人愿望,眼见得快得手之际却是被那姓马的使着阴招给擒住了,百般拷打追问之下,这大能只是不开口,眼见得硬的不成,那马松便是使着诡计假意招安于他,而那大能一见得此,脑中立时便是转出了一个念头。 原来这马松此番来这府中乃是抱定了必死之心,如今见得马松这般待他,他又怎能不知马松心思,遂便是假意允了,接着便是从那马松打听此番事情由来,而那马松欲想着从那大能身上得着线索,遂便是将着捉拿李师师的由来说与了这大能知晓,而那大能自打马松口中得知了此消息之后,便是知晓自家多半是活不久了,于是便是乘着回牢内候着时候将着衣服扯下一块,将着得来的令人咋舌的消息尽数写在了布条上,只待有机会见着飞天等人之际伺机相予。 信中末了,大能还不望提醒飞天等人,自己已是将死,且马松已是布下陷阱只待他们来投,千万莫去救他,若是冲动去救,自己可就白死了,读到此处,飞天忍不住的便是泪如雨下。 第三百三十七章 追来的方丈 “阿弥陀佛,小施主,汝即是看了布条,当是知晓大能心意了吧,不是老衲不放汝去相救,实是已然救不得了,小施主,汝等这便从寺中后山下去吧,此间之事汝等且莫问了,大能法师为了这一山无辜的性命而不惜自家认作贼匪,这般气度胸襟当真是让人敬佩”。 方丈室中。待得一同看罢大能留下的血书,飞天和着两方丈二人俱都是陷入了沉寂之中,许久之后,老方丈才叹了口气对着飞天感慨到。而那飞天听得这话之后,许久未曾出得一声,只是怔怔的盯着窗外发着呆。 “罢了,大师,便依得大师之言,吾即刻带着两个同伴下山别走就是。大师待小子的恩德,小子铭记在心,大师,小子就此告辞”。许久,飞天便是长叹了一声,接着红着双眼向着大师拜了几拜,随即一转身头也不回得走出了禅房,而那智信大师眼看着飞天渐行渐远的身影,终是皱起了眉头。 “飞天,老方丈找汝是有甚事,吾等下面该怎生是好,难道便眼睁睁的看着大能师傅殒命么”。话说这飞天,自方丈禅房出来之后便是一路奔回了自家的住处,刚到得那里,早已焦急等候在那里的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立时便是围拢了上来,秦宗嗣更是心急,一近到飞天身边便是大声的询问起来。 再看那飞天,待听得这秦宗嗣相问,忙是急着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便是下意识的回头瞅了瞅,随即向着那二人递了个眼神大声说道:“哎,云裳,秦兄弟,那大能师傅吾等断然是救不得了,他让吾等即刻下山去,我思之再三,便是允了,二位,速去屋中收拾一下行礼,吾等即刻便下山去吧,如今这山下有盯梢的在此,吾等多留得一时便是给这大明寺多惹几分祸害”。 言罢,飞天更是向着二人挤眉弄眼起来,如此一番动作,立时那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看得疑惑不已,只是二人见得飞天朝着自家示意亦不好多问什么,随即便是应承了飞天一声,各自回去屋中收拾起来,不多时,三人收拾停当,随即去到那方丈禅房向着方丈道了个别,接着便是在着方丈派的指引之下从那后山小道悄摸的向着山下行去。 “飞天兄弟,汝且给俺讲个实话,难道那大能师傅让俺们不去救,俺们便不去么,若是这般,兄弟当真有些瞧不起汝”,待得向着山下行进了一段,眼见得周遭无人,那秦宗嗣立时便是忍不住向着飞天质问了起来。 “秦大哥,且莫要着恼,吾信飞天绝不是这样的人,却才他向吾二人递过眼神汝难道忘记了,且看他如何说,飞天,汝是不是有甚话在那里不好说,如今这里四下无人,便将着实情告知吾二人吧”。秦宗嗣话音刚落,云裳忙是一把拉住了他,向着他摇了摇头,接着转脸向着飞天言道。 “云裳,还是汝了解吾,正是如此,罢了,都给汝二人说了吧”。待得听得云裳之言,飞天便是感激得看了他一眼,接着回头向着山上瞅了瞅,转过身来向着二人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原来在那禅房之中,待得听得了方丈劝说之后,飞天立时便有些要拒绝,可是望着老方丈的殷切眼神,飞天心中实是不忍开口拒绝,于是心中便是想着该如何想个万千之策,待得思忖了一番,亦未想出个道道来,于是便是心中一阵烦恼,想着先假意应允了方丈,先下得山来再说,此时若再做出甚事情来,也好不连累大明寺一干无辜的僧众,想到此际,飞天便是向着智信长老假意应承了一番,接着便是引着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一起下得山去。 “这就对了么,俺也说俺认识的燕兄弟绝非是那种不仗义之人,飞天兄弟,俺先前有些错怪你了,俺这里给汝陪个不是,只是飞天,如今吾等下得山来,该如何想个万全的法子来救大能师傅呢,大能师傅不日就要开刀问斩了,实是拖延不得啊,俺这心里慌得紧”.待得从着飞天口中得知事情原委,那秦宗嗣立时便是神情放松了不少,只是才松弛了片刻,秦宗嗣的面上又是涌上了一层乌云,而他这番话之后,飞天和着云裳二人的面上亦是写满了凝重。 “汝二人且过来观看,却才吾和方丈言谈之际,方丈大师将着大能师傅传递进来的血书拿来了给吾看,这大能师傅已是从那姓马的口中探知了此次吾娘亲因何被着追杀,汝等可知追杀吾娘亲的乃是何人”。片刻之后,飞天朝着四下了瞅了瞅,接着便是将着云裳和着秦宗嗣给唤到了身边,将着大能师傅的那封血书拿了出来与这二人观瞧起来,而听得飞天相问之后,那二人俱是将眼紧盯着飞天。 “飞天兄弟,飞天兄弟,汝且等吾一等”。便在着三人在着山道上的一处隐秘地方低头密议之际,忽得头顶上方便是传来了一阵疾呼的声音,循着声音,丁大郎的身形便是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而更令着众人出乎意料的是,在着丁大郎身后竟然还有着一个人跟了过来,而那人正是这大明寺的住持智信大师。 “阿弥陀佛,小施主,老衲方才见汝神色有异,便是知晓汝并未对着老衲实言,如今一看,果然便是如此,罢了,汝的心思老衲已是明了了,老衲即便是还要阻拦于汝,怕亦是阻拦不住了,罢了,汝等且过来,老衲这里有着一事可与说与汝知晓,或许对汝等行动有得些帮助”。不多时,那智信大师便是行到了众人身前,待得环视了一圈众人之后,便是将眼紧紧得盯着飞天瞅了又瞅,许久之后,便是长叹了一声,招呼飞天等人围拢过来听着自家说话。 而那飞天等一看人眼见得老方丈竟是跟随而来,俱是显得有些吃惊不已,而待听得方丈的一席话,众人更是有些瞠目结舌,正自众人傻愣之际,忽得闻得老方丈招呼,众人便互相看了看一起向着老方丈走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兄弟齐下山 “阿弥陀佛,燕施主,几位小施主,此事老衲本欲一直烂在胸中不与人说去,如今事情迫在眉睫,老衲亦顾不得许多了,飞天,汝且过来,老衲将着一件物事交与汝”。 大明寺后山的山道之上,待得见到了那三人私议的情形之后,老方丈立时便是知晓了这三人所为何事,遂长叹了一声将着众人招呼到了自家身前。 “小施主,汝且将着这件物事收好,待得下山之后,去到那扬州府中找一个叫做王继祖得人,此人乃是扬州府中鼎鼎有名的悦来客栈的掌柜,汝等去寻到他,将着此物与书信交予他,他自会相助汝等”。待得飞天等人走到近前之后,那方丈便是从着怀中摸出了一个小锦囊和着一封书信递到了飞天手中。 “多谢方丈大师恩德,小子记下了”。眼见得方丈大师递过了物件,飞天心中立时便是翻涌出一阵难言的激动,噙着泪水颤抖着双手接过了物件,楞了许久之后,才一下跪倒在大师面前喃喃的道出了这一句。眼见得飞天若此,那云裳和着秦宗嗣并丁大郎等人亦是纷纷跪倒在了大师的面前。 “几位施主,且莫要如此,万万使不得,说来有些惭愧,却才在着燕施主走后,老衲心中甚是不是滋味,想那大能如此仗义舍己,老衲岂能眼睁睁着看他死于非命,怎奈老衲若是鲁莽下山走漏了风声,这合寺上下百多名僧众怕是要遭受无妄,因得此,老衲只能忍痛故作不知,但盼诸位好汉能救得大能一条性命,老衲这里便拜托诸位了”。见得众人拜倒在地,那智信大师亦是眼圈发红,随即便是一边说着一边将着众人扶将起来。待得将着众人扶起之后,智信大师便是双手合十朝着众人深施了一礼。 “大师但且放心,吾等自拼了这条命亦要将着大能师傅给救出生天来”。智信话音方落,飞天便是目光坚毅的看着智信言到,而那智信听得这般话语,面上终是露出了些许笑意。 “如此便拜托诸位了,诸位且要小心行事不可枉送了性命,老衲会在这寺中佛像之前为着诸位念经祈福,但盼诸位马到成功,若是苍天有眼,汝等救得了大能,便带着他一道入着红尘走上一遭吧”。片刻之后,众人便是站起身来与着方丈大师分别,临别之际,大师又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番,听得这话之后,众人皆是神情庄重的朝着智信大师深施一礼,转身便是往着山下而去。眼见得众人的身形越走越远,老方丈不禁双手合十口中念起了佛号,恰在此时一阵清凉的山风从着方丈的身前拂过,便只这阵风将着这肃穆的佛音给带向了天际。 “哥哥,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哥哥见谅”。刚下得山来,飞天脑中忽得想起一事,随即便是将着丁大郎给拉到一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说道。 “飞天,你且莫再说,哥哥知你心意,你定是嫌弃哥哥没本事会拖累汝的后腿吧,放心,哥哥虽是不会武功,可是早年间在着酒肆之中厮混过,若是打探个消息或是找个路甚的,那还是可以的,兄弟,汝就带上哥哥一道去吧.” 却说那丁大郎,却才出去有事了会,待得回返之后竟是发现飞天云裳等人一个不见,眼见得此这丁大郎不由得心中慌乱如麻,急急奔到了方丈那里打听,一听之下竟是得知了飞天等人已然背着自己悄然下山去扬州府了,听闻之后,这丁大郎亦不多话,向着方丈询问了飞天等人下山的路径便是一路狂奔而去。 天幸飞天等人于半道商议了会耽搁了些时间,这才让这丁大郎给追到了,寻到他们,丁大郎便更是下定了决心要跟随飞天一道去扬州救人,哪知还未等到自家开口,飞天竟是出言劝阻自家,一见得此,丁大郎立时便是急了眼,忙是一把拉住飞天泪鼓鼓的恳求了起来。 再说这燕飞天,见得丁大郎猜中了自家的心思,遂点了点头,将着丁大郎拍了拍,又好言劝说起来。 “大哥,汝虽非吾娘亲生,可是老娘认了哥哥,哥哥这些年来又好生照应于她,小弟心中甚是感激不尽,在小弟的心中大哥已然是小弟的亲大哥一般,大哥,说实话,汝也莫要见怪,吾此番劝阻于汝,实也是为着汝好,毕竟哥哥乃是寻常百姓,吾等此次下山救人甚是凶险,哥哥若是有了闪失,让小弟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娘亲交待,哥哥,汝便依了小弟吧,若是哥哥坚持,怕是小弟救人时不得专心啊,还请哥哥成全”。 说完这话,飞天便是正起神色扶稳了丁大郎,倒身便是拜了下去,只这一下唬得丁大郎一把搀扶起了飞天,甚是显得慌忙,许久,只见这丁大郎闭目沉思了片刻,接着将牙一咬,似是打定了主意一般向着飞天拱手言道:“兄弟,罢了,汝且听吾一言,若是依了,哥哥自无二话”。言罢,便是住了口,眼神很是期许的看向了飞天。 “大哥,你我何必客套,但说无妨,只要哥哥所言在理,小弟无有不从”。听得这话,飞天又是躬身道。 “兄弟,哥哥还是随汝一道下山”。这话一出,飞天神色立时便又是一紧。 “兄弟,汝且听哥哥说完”。见得飞天神情有变,丁大郎忙是接口言道。 “兄弟,哥哥随汝等下山,却是不进得城去,兄弟说得对,哥哥本是个没用得人,吾去了怕真个是会拖了汝等后腿,不若这样,哥哥便在城门外寻个地方恭候兄弟等凯旋,那时候,还望兄弟莫要再丢下吾,吾要随汝等在一起,可成么”。片刻之后,丁大郎便是向着飞天讲出了这番话来。 “哥哥,如此甚好,走吧,事不宜迟,吾等这便下山”。待听得丁大郎说出这番话来,飞天立时便是松了口气,遂便是一把拉起丁大郎的手,招呼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一道大步下山往着扬州府疾奔而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 黑夜遁入城 江横渡阔烟波晚,潮过金陵落叶秋。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墙近斗牛。今日市朝风俗变,不须开口闻迷楼。 此一首词乃是晚唐宰相李绅写的七律{宿扬州},描绘了大唐朝廷治下的扬州府风光秀美,商贾繁华的景象。 古往今来,扬州府一直是连通南北的重要枢纽,天下漕运,盐商等云集于此,造就了扬州城的千年繁华,怎奈如今天下大乱,宋金争雄,几番争夺之下,原本为朝廷腹地的扬州城竟已隐隐成了大宋的边塞一般,饶是如此,这扬州城的繁华昌盛仍是远远强过一般的州府,仍旧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好一派壮观景象。 “飞天,前面那座大城便是扬州府西门了”。 黑夜之中,扬州城西官道旁的树林之中,隐隐的现出了几条身影,待得藏好身后,这几人便是向着灯火通明的州城仔细观瞧起来,不多时之后,一个敦厚的汉子将手指着那大城向着身边的一名青壮汉子小声言道。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随着燕飞天等一同下得山来的丁大郎,而在他指向的那人正是燕飞天。 原来燕飞天等人自商定之后,便是一刻也未曾耽搁,由着丁大郎做向导一路星夜兼程的奔向扬州府的西门。 “大哥,汝便留在此处等候吾等,吾等快则两个时辰慢则三个时辰定会回来此间,若是汝久等吾不得或是见得城中大乱,可千万莫要出头,只消好生隐在此处便了,若是到了约定时刻,吾等还未归来,那大哥便自行离去,莫要再问吾等,寻个安稳地方好生过日子吧”。 待得向着城上凝神注目了许久之后,飞天忽得面色一紧,很是庄重的拉着丁大牛的手言道。 “兄弟,我,好,好吧,便依兄弟,哥哥就在此好生候着就是”。却说那丁大郎,一听得飞天竟是向着自家说出这话,立时便是心下着急有些便要拒绝,可是事到关前又怕影响了飞天等人情绪不利大局,不得已,丁大郎只得叹了口气无奈的接受。 而那飞天等人见得丁大郎终是肯听话,遂都是笑着向他点了点头,一纵身,眨眼之间几条黑影便是消失在了官道之上。 “兄弟,恕哥哥不能从命,吾虽是无用之人,可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兄弟,哥哥只在此地候着汝等平安归来”。 眼见得飞天等人的身影已是再无踪影,那丁大郎眼中噙着泪竟是一转身向着佛寺的方向跪拜了起来。 放着丁大郎在着这里为着飞天他们跪拜祈福暂且不说,单说这飞天三人,与着丁大郎分别之后,便是一路向着城门行去,由是天色尚早,城门并未关闭,飞天等人很是顺利的入得了城去。 待得入城之后,飞天等三人便是寻了个僻静的所在,耳语嘀咕了一阵之后,便是沿着大街向着州衙的方向缓缓行去。 扬州府衙,后堂之中,丝竹悠扬,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哈哈哈,马大人,好计策,好计策啊,那老秃驴跟本官玩阴的,吾等硬来,只怕会让天下人笑吾等欺压民众,汝这一计策,当真绝妙,来来来,马大人,本官敬你”。 后堂主厅之中,此刻正摆置着一桌丰盛的酒席,在着桌子正中,一个黑壮的便衣汉子正居中而坐,神情颇似有些厌恶的盯着面前之人,在他的面前,扬州知府正端着一杯酒笑嘻嘻的双手奉向于他,而在着知府身后,数名州衙属官亦是点头哈腰的陪伺候其身后。 “是啊是啊,马大人这招引蛇出洞,当真是让下官佩服,若是那老贼秃果真有问题,知晓了这大能贼秃不日要被砍头,定会狗急跳墙,急着来救,他那边一有动静,吾等的探子便是马上会来禀报,到那时吾等自然会是守株待兔,将着贼厮一网打尽,若是那贼秃不来相救,倒是也可以洗脱了这贼厮叛逆的罪名,那时吾等只消稍加恐吓,这老贼秃必定以后乖乖听命于吾等,再也不敢妄自行事坏吾大人名声,此等一箭双雕之事,当真高明,下官佩服”。 便在这知府刚刚说完,他的一名属官便是一脸阿谀的顺口吹捧了起来,而那一干官员听得这番话,个个都好似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一般,纷纷向着那黑汉子大赞起来。 “知州大人,俺且问汝,汝派的那两个差人可还靠得住么”。再看那居中而坐的黑汉子,眼见得众官恭维自己,却是丝毫不见喜色,但见得他慢悠悠的接过了那知州大人手中的酒杯,一仰脖便是一口而尽,随即将着酒杯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这才将眼盯着知州冷冷的问到。 “马大人,错不了,错不了,下官差得那两个人乃是跟随下官多年的亲随,此二人甚是机灵,有他二人蹲守,那贼秃的一举一动便是尽在吾等掌控”。知州大人听得马大人之言,忙是拱手小心的回禀,而那马大人听了这话,这才心神稍定,缓缓的点了点头。 “可是马大人,切不可大意啊,俺这眼皮跳的甚是厉害,总觉得有甚事要出一般,明日便要斩那贼秃了,汝等今夜宴席散罢之后,须得小心行事,务必不得出差错。” 只稍缓得片刻,那黑衣人忽得面色又是有些紧张起来,随即便是放心酒杯,沉声向着那几名官员呵斥到,而那几名官员听得这话,俱个是唯唯诺诺应承不已。 “罢了,指望汝等,俺还是不大放心,不若这样,知州大人,汝即刻便去差人将那大能和尚提了来,将他带到此处,就将他绑在树上,俺今儿个亲自守在这里,看那贼秃会玩出甚花样来”。 片刻之后,这黑大汉蓦的站起身来,将手向着院中的一棵杏树一指,接着又向那知州呵斥到,而那知州听得这话,心中早已是乐开了花,本就不愿干这吃力不讨好之事,先前已是吃了尔许多羞辱,如今你自个选的那吾有何不愿的。 想到此处那知州便是嘻嘻一笑,引着众官躬身退了出去。 第三百四十章 惊喜的马松 “马大人,贼秃大能已照大人吩咐给绑在大树上了”。 扬州府后院之中,自那知州大人得着吩咐一遛烟的走了之后,不多时,便有着几名军汉架着那已是浑身是伤,惨不忍睹的大能和尚来到了此地,待得与马大人见礼之后,这一干人便是七手八脚的将着大能给绑到了大树之上。 “汝等皆退下吧”。 只这一声后,众官差俱是唱了个喏,接着便是拱手而退,不多时这诺大的后院之中便只剩得了马大人和那绑在树上的大能和尚。 “大和尚,此间只你我二人,且明日汝便要开刀问斩了,本官也不来为难于汝,此间有吃喝,汝可愿食些”。 眼见得那些官差都退出去之后,这马大人便是只手执起了酒壶,信步来到了这大能和尚的近前,凝神朝着大能瞅了好一会,这才一脸狞笑着指着那一桌的酒菜向着大能言道。 “阿弥陀佛,善哉,汝这心肠歹毒的鸟人,且莫要假惺惺的如此跟俺说话,如今俺落在汝得手里,实不指望活了,要杀要寡悉听尊便,只是可恨未能杀得汝这贼厮,替吾大金除了祸害”。那被绑在树已是奄奄一息的大能和尚,待听得这姓马的揶揄自己,立时便是昂起了头,怒声向着马大人呵斥到。 而再看那马大人,听得这番话,却是不怒,竟是笑嘻嘻的走回了桌上,给着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接着一饮而进。 “哈哈哈,汝这贼秃,好生狡诈,汝以为汝这般说辞,某便就信了汝不成,汝根本不是甚大金的探子,当真便是和那方丈同流合污的贼子”。将着一口酒尽数喝到腹中之后,那马大人忽得面色一沉,将着手中的杯子往着地上狠狠一砸,接着便是抢上几步行到了大能和尚的面前,一把便是将着大能的衣襟给抓在手中。 “呔,汝这贼厮,好生叫人看不起,俺虽是大金来的细作,可是俺混在寺中之时,那方丈待俺不薄,且这老和尚赈济灾民,扶危救难,俺甚是佩服,俺原本几次想下手害了他,终究是未曾下得去手,可再看看尔等这些官员,不思为民也就罢了,竟然还要百般谋害于他,哈哈,南朝不灭,天理何在”。 马大人话还未说完,那大能竟是毫无惧色的冲着马大人狂骂了起来,言道最后,更是狠狠的朝着马大人啐了一口,只这一下,立时便是惹的马大人大怒不已,随即便是拳打脚踢的招呼起了大能来,而那大能吃痛之后,虽痛楚异常,却是咬紧牙关终未尝喊出半句声音。 片刻之后,那马大人许是打得手脚累了,又或是见这大能死硬很是沮丧,于是这马大人便是收住了拳脚,将着一口浓痰吐在了大能的面上,接着一转身,气呼呼的便是坐回了自家的位中,恼怒不已。 “说,尔的同党都是有谁,某家敬汝是条汉子,不来为难于汝,如今某家做主,再给汝一个活命的机会,若是汝将着同党招供出来,某担保汝的性命无忧,汝以后便跟着某身后混,吃香喝辣,荣华富贵,快活快活”。 见得硬来不成,那马大人忽得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随即,这马大人愣楞的朝着大能瞅了好一会,不多时,竟然面色一变,换做了一副笑脸,接着便是笑嘻嘻的向着大能和尚说到。 而那大能和尚待听得这话之后,忽得面上闪过了一丝异样,接着神情之间似是起了些许变化。眼见得大能起了变化,那马大人眼中亦是闪过了一丝喜色。 “汝,汝真个放得俺一条生路”。片刻之后,大能和尚盯着马大人小心的言道。 “那有什么假的,某马松向来说话算话,一言九鼎”。那马大人听得大能口气,竟似要向自己投诚,不由得大喜过望,激动之余又是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干而尽之后,便是呵呵笑了起来,这马大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当今大宋建王赵瑗的亲随马松是也。 原来那日马松自得了建王殿下召见之后,便是无奈的接受了建王给予自己的使命,一个人带着王爷的谕旨赶到了扬州,待得到了扬州之后,这马松一刻也不敢怠慢,忙是召见了知府,将着诰谕出示于他,知府领命之后亦是颇为重视,当即便是命着自己的贴身亲随领着一众捕快去捉人。 哪知道人已经捉到手之时,竟是被着歹人给劫走了,且自己那个贴身的亲随亦是丧了性命,无奈之下,原本已是准备打算向着马松请功的知府大人立时便是慌了手脚,忙是惊恐的跑来告之了马松。 马松一听得事情竟是出了反复,立时便是大怒不已,随即便是命着知府派下人手,全城通缉,搜查了多时之后竟是一点消息也无有得到,眼见得此,马松和着知府等人俱是沮丧不已。 便在此时,事情出了变化,原来晚间时自家正和着知府喝着闷酒之时,不想竟是来了刺客,这刺客甚是厉害,一连打伤了几人,得亏自家身手了得,这才逃过一劫,用着下作的手段将着那刺客擒住,惊魂稍定之后,众人便是将那刺客提来审问,这一问之下,那人竟是死活不开口,便正在这马松焦躁无措之际,一个泼皮认出了这刺客乃是大明寺中的和尚,一听得这话,马松忙是和着知府一道领着众人杀向了大明寺。 待得到了大明寺之后,这马松原本便是欲将着寺中给好生搜素一番,哪知到那刺客大能竟是一口咬定自己是金人的探子,此话一出,马松立时便是觉得丧气,有心便是想强行搜山,可是一想到此处非比寻常,乃是有名的方外寺院,若是强行去搜,日后被王爷知道怕是要怪罪于他。 于是这马松灵机一动,想出了个法子,先是放风要杀大能,接着命人躲在寺外守株待兔,实指望通过此法可以揪出大能的同党,哪知等了好久也不见人来报。却才喝酒之时,心中郁郁很是不快,如今见得大能如此,又怎不叫他心花怒放。 第三百四十一章 恼怒的马松 “汝方才之言,可当得真么”。 却说那马松,万般无奈之下,随口抛了一句之后,竟是得到了奇效,欣喜了一阵之后,自家竟是有些不信了,疑惑之下,便又是向着大能追问了一句。 “大人若是果真能饶得小的性命,小的又有何不可说的,小人的命虽贱,却也还是一条命也”。眼见得马松欣喜若狂的模样,那大能亦是笑了笑,点了点头。 “果真”。马松又追问。 “果真”。大能似是斩钉截铁的言道。 “哈哈哈,甚好,甚好,汝这和尚当真还没愚顽透顶,还有得救,汝且快快将那知晓的事都来告之于某,某待事成之后,定会饶得汝性命”。待得确定了大能所言非虚,马松顿时大喜不已。 “大人,俺被绑在实在难受,可否请大人开恩,将俺先放了,把些酒菜与小得吃些,待小得吃饱喝足了也好为大人效力”。正在这马松狂喜之际,大能又是向着马松哀求了起来,而那马松听得这话,立时便是应了个好字,忽得一下站起身,一溜烟的便是朝着大能跑去。 “兀那和尚,汝可莫要框本官,莫想使诈,若是要欺瞒本官,到那时本官可是要新帐旧帐一起来算的”。 堪堪进得大能身前之际,那马松忽得一下停住了脚步,颇似有些防备的朝着大能上下瞅了几瞅,沉声道出了几句话。 “大人放心,小人虽是鲁莽,却也非愚昧之人,大人放心,小得知道好歹”.眼见得马松有些不信自己,大能便是陪着笑说到。 “不行,不能因汝这几句话,某就担上许多风险,汝要晓得,此事关系甚大,不仅是汝的命,即便是某的命亦不保险,这样吧,汝就这般说好了,某听了之后,差人去办,待得事成,某指定会兑现诺言,哼哼,说句不好听的,汝此刻可没得选,若是想活命,只这一条路,汝掂量着办”。 待听了大能的话后,那马松便是向着大能说出了这番话来,说完之后,便是两眼紧盯着大能的眼睛。 “罢了,大人还是信不过我,不过大人之言也却是实言,这样吧,大人,小的被着拷打之后,身体衰弱,方才与大人说话,俺已是耗费了甚多的气力,恳求大人赏小的一碗水喝,然后便请大人待在小人身边,细细听小人言说,可还成么”。 眼见得马松不信自己,那大能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笑,又是向着马松哀求起来。 “哈哈哈,如此甚好,也罢,便依了汝,汝可莫要想甚鬼心思”。听得这话,马松立时便是点了点头,随即便是又恐吓了大能几句,站起身来往着酒桌就走。 不多时,马松便是将着一碗水和一碟子菜给递到了大能面前,一见得吃食到了,那大能忙是伸长了脖子大口的吃喝了起来,许是饿得极了,竟是吃得呛得咳嗽起来,那马松一个猝不及防,竟是被着大能喷了一脸的菜末。 马松被喷了之后,立时便是心中大怒,有心便是要打大能,可是刚起了念头,心中又是想起了问出贼匪同党事情更大,于是不得已,只得强压住怒火,忍住气继续喂食起了大能。 “大人,小的吃饱了,只是小的方才吃得急了,说话很是困难,还请大人凑到俺的耳边,俺详细说与大人知晓”。 片刻之后,那大能和尚便是风卷残云一般将着面前的吃喝全部吞咽,稍缓了缓之后,那大能忽的面色痛苦了起来,接着便是声若蚊蚁一般向着马松小声的嘟囔起来。眼见得此,那马松虽是有些抗拒,可是终是心中有着念想,随即便是慢慢的凑到了大能耳边。 “哎呦,你,你,你....”。 哪知这马松刚将着耳朵凑到了大能嘴边,忽得便是觉得耳朵一阵剧痛,只这一来,马松立时便是知晓自己中了招了,可是苦于耳朵被着大能叼着,一时无法去阻拦于他,立时便是囧的面红耳赤,懊恼不已。 “斯,啊”正在这马松懊恼无比之际,忽得耳朵疼痛加剧,接着在着马松的一阵惨呼声中,他的耳朵竟是被着大能给活生生的咬将下来,而亦是在得此刻,几名在门外候着的官差亦是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哈哈哈,狗贼,俺终于是出得一口恶气了,只是可惜了,没能取得尔一条狗命,当真是有些可惜”。再说那大能和尚,口中叼着那咬下来的半只耳朵盯着正捂着耳朵躺在地上打滚的马松,立时便是心中大喜,随即噗的一下将着那半只耳朵给吐到了地上,接着便狂笑着怒骂了起来。 原来这大能和尚被押到这后院之后,便如先前一般,早已无有求活得念头,方才听得那马松之言,自己立时便是灵机一动,既然自家左右是活不成了,何不耍个心眼拖着这狗贼一道上路,哪知谋划虽好,那狗贼终究是狡猾异常,以致功亏一篑,不过自家也终是让他受了大伤,出了气,想到此间,这大能和尚心中大乐不已。 “直娘贼,汝这鸟贼秃,竟敢诳你家老爷,罢了罢了,某也不等明日了,今日便叫汝去见汝的什么狗屁如来吧”。却说那丢了一只耳朵的马松,在着地上翻滚了好一会之后,这才稍稍缓过神来。只见得这厮怒气冲冲的爬起身来,一手捂着耳朵,一手从着一名官差腰间就是拔出了一柄佩刀来,随即便是一边骂着一边将着刀砍向了大能。 眼见得马松已是竖起了刀砍向了自家,那大能和尚竟是停住了狂笑,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马松,旋即肃穆的念起了佛号来。 便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只听得嗖的一声破空之声,接着那马松蓦的便是觉得虎口一痛,一个拿捏不稳,便是将着手中的钢刀给抛在了地上,大惊之余,这马松便是将眼四下里寻找了起来。 “马松,汝这无耻的小人,枉吾心中一直把汝看做好汉,哪知道尔竟是这般禽兽不如的畜生,纳命来”。 便在这马松四下寻觅之际,一道洪亮的声音便是传到了马松耳中,听得这声,马松心中立时便是被惊的目瞪口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出奇的顺利 “飞,飞天,汝怎得会在这里”。 却说那扬州府后院之中,马松被打脱了钢刀之后,随即又是闻得了一阵很是熟悉的声音,大惊之下,忙是抬眼观瞧,待得看清来人之后,马松便是将手指着来人大惊失色的颤声言道。 亦是在得此时,被大能认出的飞天冷冷一笑,接着一个纵身便是跳在了当场。紧随着飞天身后,耶律云裳和着秦宗嗣亦是先后下得地来。 “马松,汝这个卑劣小人,枉我先前视汝为生死弟兄一般,好生叫人失望,受死吧”。 刚跳下地来,燕飞天便是抽出腰间佩刀,寒光一闪,便是向着马松劈了过去。 “且慢,飞天,汝这是何意,吾奉着朝廷之命捉拿叛党,又有何错,汝休得听他人聒噪乱讲,吾兄弟之间怕是有甚误会”。 且说那马松眼见得来人竟是飞天之后,心中很是吃惊,此刻又是见得飞天大骂自己要取自己性命,立时便更是有些惊讶,于是这马松一般连连退让着,一边苦着脸向着飞天求解。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飞天显得更是恼怒,将着钢刀舞的上下翻飞,饶是那马松武功高强亦是被着飞天给逼的手忙脚乱。 “抓刺客,抓刺客”。便在这飞天与这马松恶斗之际,后花园外蓦的想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之声,紧接着一大群持着火把的军汉捕快,在着脸色煞白的知州大人引领之下来到了后院之中。 “飞天兄弟,汝且莫要分心,这些贼厮便都交与俺了”。眼见得马松后援到了,秦宗嗣蓦的便是眉头一挑,把出了手中的单刀,向着飞天呼喊了几声,便是向着众军汉捕快方向迎去。只一个回合,便是砍翻了一名的军汉,唬的众官差军汉都是瞬时止步,唯唯诺诺惊恐的不敢上前。 眼见得此,原本已是有些急躁的燕飞天顿时大喜过望,顾不上和着秦宗嗣客套,只是更加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和着马松恶战,而再那与着飞天对战的马松,原本手上的功夫便是差着飞天几分,此刻好不容盼来了救兵,哪知还未得及欣喜便是见得了众人被着秦宗嗣挡在老远之外,直把这马松气得在心里大骂这些官军废物不已。 不多时之后,与着飞天打斗了一阵之后,许是仓促应战,又或许是忌惮飞天的实力,这马松眼中惊惧之色愈来愈浓,不时得往着两边瞅着待要逃跑求生。 果不其然,在着格挡下飞天一刀之后,这厮便是卖了个破绽转身就跑,哪知只跑得几步,这厮便是觉得腿弯之处蓦的一阵生疼,好似被甚东西给击中一般,吃痛之下,马松一个趔趄便是跌趴在地,亦是在得此当口,一阵娇喝传到了他的耳中。 “呔,汝这丧尽天良的狗贼,想往哪跑,吃吾一石”。原来方才打他之人竟是耶律云裳,却原来自这飞天和马松恶斗在一处之后,耶律云裳紧盯着场中的动静甚是揪心,此刻见得飞天占了上风之后,马松欲待逃跑,情急之下,云裳便是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碎石,瞅准了马松的腿弯就是一下。 放着马松吃痛倒地不说,却说那与他打斗的燕飞天,此刻见得马松竟是摔倒在地,立时便是心中大喜,举起了刀便是欲要往下砍。 “飞天,且慢,暂且莫要杀他,吾等将他给擒了。” 便正在此时,云裳的声音又是传来,听得这话,飞天立时便是明了了云裳的意思,随即便是硬生生的收住了刀,接着跑上前去,照着马松的腿弯和手肘处就是几下狠手,只闻得几下咔咔声响过来,马松便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之声。 “马松,汝要活命,便要依得吾言,汝可想活”。待得一番动作之后,飞天便是一把揪住了马松的衣领,沉声呵斥到,而那马松听得这话,顾不上疼痛忙是连连的点起了头来。 “尔等休得再上前一步,若再上前一步,小心吾一刀剁了马松的狗头”。 见得马松认怂,飞天便是将着刀向着众军汉一指,厉声喝道。 “快快快,都放下,都放下,莫要伤了大人”。 人群之中,那知州大人早已是被这几个刺客惊的目瞪口呆,此刻又听得这话,忙不迭的便是向着身边的众军汉吩咐到,而那一众与着秦宗嗣纠缠的军汉正巴不得如此,听得这话之后,纷纷便是往后潮退。 “云裳,汝速去将着大能师傅给救得下来,吾等一同北归”。眼见得知州等一干人停下了动作,飞天忙是大声向着云裳吩咐,而那云裳听得这话,一刻也是不敢耽搁,忙是快步行到了大能身前帮他解起了绳索。 “马松,实话告诉汝等,吾等皆是与这大能和尚一样,乃是北地大金国的人士,汝等南人不思进取,吾大金想图之天下一统,又有何问题,汝若是晓事,便护着吾等一同出城,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吾或可饶了汝一条狗命,若是不从,哼哼,今日便是尔的忌日”。 眼见得云裳已是将着大能给解救下来,飞天心中忽得又想起了一事,随即便是冲着马松厉声喝到,此时的马松早已没了当年叱咤风云的豪气,听得飞天说出了条件,这厮忙是鸡啄米一般的应承下来,无一违逆。 不多时之后,飞天等人便是一手执着马松一边扶着大能在着众军汉的环视之下来到了衙门之外,而此刻的衙门之外已是按照飞天等人的要求备好了一辆马车。 “汝等南人,吾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汝等胆敢追杀吾等,小心兀术王爷一怒之下,引来大军杀灭汝这般猥琐鸟人”。待得上车之后,飞天便是冲着身后的知府等人一通威逼恐吓。 那一干鸟人听得这话之后,俱是唬的魂不附体,连连口称不敢,旋即,飞天等人便是驾着马车一路往着城外行去,待得远离了城墙之后,飞天等人向后观瞧,果然那些鸟人未敢追寻出来,眼见得此,飞天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暗自唏嘘不已,唏嘘这大宋照此这般到何年月才能光复故土。 第三百四十三章 悲壮丁大郎 且说这飞天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出城之后,便是急着向着丁大郎藏身的方向疾驰而去。 “飞天兄弟,是汝等回来了么”。 飞天等人刚刚行到了丁大郎的藏身之处,那丁大郎已是猛的一下从着路边草丛窜了出来。 “是吾,哥哥,吾将着那贼厮给捉了回来了,说来惭愧,此人竟还曾是与兄弟有过交集之人,当真令人唏嘘”。 一见到丁大郎,飞天忙是纵身一跃跳下马来,两手紧紧的抓住丁大郎,很是有些惭愧的言道。 “兄弟,这话是怎生说来” 丁大郎显得很是惊讶,眼见得此,飞天便是叹了一口气,将着与那马松相识到今的种种尽数说与了丁大郎知晓,待听得飞天说完之后,丁大郎的面上立时盈满了憎恨。 “兄弟,这怪不得汝,世道险恶,人面兽心之人比比皆是,真个是令人惋惜” 许久,丁大郎长叹了一声,拍了拍飞天的肩膀言道,而听得这话之后,飞天更是懊恼羞愧异常。 “兄弟,汝待怎生打算处置这个贼厮鸟”。片刻之后,丁大郎将着手向着那马车狠狠的一指,咬牙切齿的说道。 待听得这话,飞天忙是示意丁大郎莫要开口,随即拉着他往着远端走了一截。 “哥哥,此事虽是由着马松一手造成,可是兄弟怀疑这厮背后却是另有主谋,虽然兄弟已是隐约猜着是何人,可是兹体事大,还是谨慎些的好,吾打算待会好生盘问于他,看看那首恶之人到底是何人”。 不多时之后,待得将着丁大郎拉到一边之后,燕飞天便是小声的向着丁大郎述说起来了,听得这话,丁大郎若有所思的瞅了瞅飞天,随即点了点头。 眼见得丁大郎允了,飞天亦是点了点头,随即一转身快步行到了马车跟前,撩起门帘便是一下将着马松给掷到了地上,此刻是马松早已是魂飞胆丧,有若惊弓之鸟一般,刚一落下地,忙不迭的便是磕头捣蒜求饶不已。 眼见得此,飞天等人心中又是憎恨又是悲哀,好端端的一个英雄豪杰怎得会变成如此模样,当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马松,事到如今,汝还有何话可说,还不快快从实招来”。秦宗嗣忍不住先行开口言道。 “好好,飞天兄弟,诸位好汉,俺这就招,这就招”。马松颤巍巍的言道。 “马松,吾知汝不是主使,汝速速将着那首恶之人招来,某或念着旧情或可饶汝一条狗命”。片刻之后,飞天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冷冷的向着马松问到。 再看那瘫在地上的马松,闻听得这话以后,面色忽得一白,立时便是将头垂了下去,一言不发甚是有些古怪。 “马松,机会不多,吾只给汝三个数的时间,其实汝身后之人,吾已是猜得个七七八八,只是求个验证罢了,一”。 眼见得马松似有难言之隐,飞天心中立时便是咯噔一下,随即便是唤出了一个一字。 “飞天兄弟,饶命啊,当真不干俺的事,俺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不得不为之啊,俺跟了他许多年,不曾想他竟然这般算计于俺,俺亦是恨他不已”。 便在这飞天刚刚唤出一个一字之时,那马松忽得连滚带爬的挨到了飞天身边,声泪俱下的言道,而听得这话,飞天心中登时便如明镜一般,知晓了那人是谁。 捉刺客啊,捉刺客哎,别让那些个贼匪给跑啦。却在这马松刚刚向着飞天说完之际,远远的官道之上忽得火光耀眼,喊声如雷,眼见得此,飞天等人俱是心中一凛,暗道不好。 “飞天,吾等快上马车,追兵来了”坐在马车上的耶律云裳眼见得州城方向来了追兵,心中立时大急,忙是向着飞天等人招呼了起来。 “飞天兄弟,看在旧日的情分上,汝便放了俺吧,追兵来了,汝等是逃不脱的,俺保证俺会阻住那些追兵,汝等这便逃命去吧,或者汝等就此接受招安,吾保证汝等荣华富贵一世快活”。 再说那苦苦哀求中的马松,此刻见得扬州城方向来了救兵,心中立时便是一动,忙是向着飞天进言道。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飞天心中立时便是火起,眉头一皱,已是动了杀机。 “呸,汝这个奸佞小人,到了此地还死不悔改,还想妄图加害于吾等么,汝难道以为吾等是傻子么,罢了,留尔不得,汝去阴曹地府忏悔去罢” 只见这飞天冷冷的看向了马松,接着一把拎起了马松的脖项,冷冷的呵斥道。言罢,飞天便是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举在了半空。 “啊”却才此时,忽得只见得那马松身子一震,接着一个血淋淋的刀尖从着马松的胸口出冒了出来,马松就此殒命,紧接着一脸悲愤的丁大郎出现在了马松身后。 “娘,孩儿给汝报了仇了”。丁大郎忽得眼中垂泪,放声大哭起来,原来,方才结果了马松之人正是丁大郎。 “杀啊,杀啊,莫要放跑了贼厮”。亦是在得此时,那时追兵的声音愈来愈近。 “飞天,云裳,秦兄弟,汝等快些将着这狗贼的尸首给抛了,吾去赶马车,这活吾最擅”。丁大郎又言道,而听得这话,飞天等人来不及多想,便都是向着丁大郎点了点头,三人一齐将着马松的尸首给抬了起来。 “驾,兄弟,汝等快些往林子里走吧,哥哥和大能师傅替汝等去引开追兵,兄弟,吾等来世再做兄弟” “哈哈,对极,三位施主,莫要再犹豫了,便依了汝吾个人吧,若再迟疑了些,怕是一个也走不脱了”。 便在这燕飞天等人刚将着马松的尸首给抛到隐秘之处,丁大郎和着大能的声音先后传了过来,听得这话,三人俱是大惊,一齐转过身去看向了马车,只这么一看,飞天的心中立时如同刀绞一般,原来,丁大郎和大能二人已是赶着马车顺着官道跑出甚远。 “哥哥,大和尚,汝等为何如此啊,为何如此啊”飞天大哭着向着二人呼喊到。 “但盼兄弟去找到真凶报得仇恨,吾二人九泉之下亦是瞑目了”。 听了飞天之言,丁大郎相视一阵便是仰天大笑。 再看飞天,直愣愣的立在当场,好一阵之后,蓦的跪倒在地,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随即一把拉起身边二人消失在了墨色的丛林之中。 第三百四十四章 独闯临安城 “云裳姑娘,汝去劝劝飞天兄弟吧,若是再这般下去,可怎生是好”。 翌日,扬州府西南的大仪镇境内,在着座小小的荒山之上,已是奔波了一夜的飞天等人正藏在此地歇脚。 好一阵之后,秦宗嗣快步行到了正坐在一方大石之上掉着眼泪的耶律云裳面前,轻轻呼唤了一声云裳,接着苦着脸指着躺在远处地上几似傻痴一般的燕飞天对她说到。 闻听得此,云裳便是将眼向着飞天瞅了瞅,接着抹了抹眼泪,轻叹了一声,轻移莲步来到了飞天身边坐了下来。 “飞天,汝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若是伯母她们泉下有知,见到汝是这般模样,该是有多心痛” 在着飞天身边待了片刻之后,云裳向着飞天柔声言道。 而飞天听得这话,只转眼看了看她,却只是继续将眼傻愣愣的盯着天穹,并不曾理睬云裳,眼见得此,云裳心中忽得又是一痛,忍不住捂着嘴低低啜泣了起来。待在一旁的秦宗嗣眼瞅着这面前揪心的一幕,不由得恼的狠狠一拳砸在了地上,眼中亦是涌出了泪来。 不知过了何时,云裳被着一阵冷风给吹得一哆嗦,恍惚之间云裳揉了揉眼,这才发觉方才她竟是倚在一株小树之下睡去了许久,醒将过来之后,因是挂念飞天,云裳当即转过身来,只刚一转身,云裳立时便是惊的大呼了一声。 原来此刻她的身侧哪还有着飞天的影子,因是得此,云裳情急之下,立时便是慌乱了起来。 “云裳妹子,怎生回事,汝为何这般惊恐”。便在这云裳心神不定之时,不远处秦宗嗣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呀,飞天哪去了,怎得了这是,这是甚”。不待云裳开口,那秦宗嗣又是一阵惊呼,随即将着指着原先飞天待着的地方大声的喊叫了起来。亦是在得此刻,云裳这才发现,原来方才自己惊慌失措却是未曾看见,飞天躺的那方地上正有一块布巾给压在一块土块之下,隐隐的那布巾之上还有着暗红的字迹。 眼见得此,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忙是抢步上前,一把将那布巾展开读了起来。 “云裳,秦大哥,小弟去寻仇人复仇了,莫怪吾不辞而别,此去凶险,吾不愿汝二人陪吾一起担着风险,秦兄,托汝一桩事,吾去之后,且请汝护着云裳一道回返安先生家中,寻着安小妹和小牛之后便好生待在那里,吾此行若是顺利少则十日多则月余定当回去那里寻汝等,若是过了日子吾还未到,汝等便莫要再等吾了,好生寻个地方了此残生罢,燕飞天,顿首再拜” “云裳,汝这是要去哪,站住”。 却说那耶律云裳,将着飞天留下的书信读完之后,腾的一下便是站起身来,刚欲动身便是被着秦宗嗣给拦住。 “秦大哥,吾要去寻飞天”。 眼见得秦宗嗣拦她,云裳当即便是落下了泪来,哽咽着向着云裳言道。 “云裳,莫要激动,汝心中难怪,俺这心里何尝不是如此呢,另着,即便俺让你去找,汝又该向着何处去寻飞天,不若俺们还是听了燕兄弟的话,去往那桃花村中耐心等候吧,燕兄弟向来运势不错,此一次定当还是吉人天相,云裳姑娘,汝要再有个闪失,万一飞天兄弟找寻回来,他又该怎生去想,此刻他已是失去娘亲兄弟,若是再没了你,他又该怎生去活” 眼见得云裳梨花带雨的悲伤模样,秦宗嗣看在心中亦很是难怪,有心想豁出去陪着云裳一道去寻飞天,可是转念一想又是想起了飞天的嘱托,不得已,这秦宗嗣便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起了云裳起来。 而云裳听得秦宗嗣的这番话后,立时便是瘫倒在地,双手掩面放声大哭起来,如此以来,立时便是唬得秦宗嗣坐站不是,很是头疼。 “秦大哥,走吧,去桃花村”。好一阵之后,云裳终是不再哭泣,将着银牙咬了咬,随即摇晃着站起身来,向着身边的秦宗嗣小声的言道,待听得这话,秦宗嗣这才从恍惚中惊醒过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不一会,这二人便是拾掇好了,结伴向着桃花村的方向疾行而去。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此一首诗乃是大宋诗人林升所着,讲得是国破山河之际,大宋朝廷偏安江南,不思进取,以至于诗人心灰意冷,以诗讽刺。 临安,位于钱塘江的北岸,大运河在此与钱塘江相交。它的西北是天目山,西南和东南是龙门山和会稽山,原先乃是五代十国时,南方吴越国的国都,吴越国灭了百多年后,不想此地竟是成了大宋官家的行在。 如今的临安城,周遭足有七十于里,人口密集,端得是一座极大的城池,而在着这城池之东,乃是宫城,又称“大内“或“皇城“,位于凤凰山麓,北起凤山门,南到钱塘江边,东止候潮门,西至万松岭,城周约九华里,乃就吴越“子城“改建而成。当今的赵宋官家高宗赵构正苟活于此。 此刻,正是午夜时分,丽正门外,灯火通明,一队队御林军卒正手执着刀矛往来不绝的来回巡查,而在着高阔的城墙之内,一阵阵靡靡的丝竹之音正从其内隐隐传出。 “哼,这官家狗贼,已是几时了,汝还在这里寻欢作乐,当真不知死活”。在着临近宫城的一处隐秘地方,此刻正有着一名身着黑衣的蒙面之人,正悄无声息的潜在此处,待见得眼见的一番景象之后,此人心中立时便是涌出一股怒气,暗自咒骂官家不已,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独自一人闯到此地的燕飞天。 原来那日在着扬州官道上,待得听得马松一番话后,飞天便是知晓了此事的主谋多半便是曾和自家称兄道弟的建王赵瑗,于是那时起飞天便是下定了决心要来临安寻他讨个公道,前日里,在着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睡着之后,飞天便是留了一封血书不辞而别。 连日奔波之后,飞天来到了临安,今日里探得建王被着官家召唤进了皇宫,飞天心里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不若今夜便潜入皇宫大内,向着这父子二人讨个公道。 第三百四十五章 宫中的秘闻 “陛下,建王殿下有要事求见”。 三更时分,丝竹悠扬的临安城皇宫大内后殿之中。忽得想起了一声尖细渗人的声音。 “尔等且都退下,宣建王觐见” 片刻之后,在着一阵轻咳之后,一声苍老且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出来。 不多时,随着一阵细密的脚步声之后,后殿之中只唯有风摆罗帐的沙沙声。 “孩儿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片刻之后,后殿走廊之上又是响起了一阵轻急的脚步步声,紧接着这个脚步的主人便是来到了殿内向着正斜躺在榻上的黄袍男子叩起了头来。 “呵呵呵,皇儿平身,此间已是夜深,皇儿为何不早些休息却来见朕,所为何事啊” 那黄衣男子听了这话,便是呵呵一笑,向着那人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随后那跪着的人依着吩咐缓缓立起身形很是恭顺的垂首肃立一旁。此二人不是旁人,榻上靠着的正是当今大宋的官家高宗皇帝赵构是也,而立在殿下候着的正是他的儿子大宋建王赵瑗是也,只是这二人却是不知道,此刻在他二人头顶的屋脊之上,正有着一人摒住呼吸很是小心的向着殿内窥探,那人正是潜入皇宫来的燕飞天。 原来燕飞天来到临安之后,便是一直在着皇宫周围等着机会,却才亲眼见得建王入朝之后,飞天便是相机寻了个空子遁入大内,悄悄的尾随建王之后和他一道赶往了后殿,待得到了后殿之后,飞天便是眼珠一转,几个纵跳之后好似灵猫一般跃上殿脊,接着轻轻的揭开了一处瓦片,接着光亮向着殿内窥视了起来。 “父皇”。却说那建王赵瑗,待听得父皇吩咐之后,便是忽的向着父皇轻轻呼唤了一声,接着快步走到了大殿门口,喝退了几名看守在此的御前护卫,直到那些护卫远远的遁开之后,赵瑗便是四下里张了张又是回到了殿中,接着便很关上了殿门。 “父皇,父皇且请恕罪,孩儿,孩儿事情办的砸了”。噗通,那建王竟是面色一苦,随便跪倒在地,显得很是有些惶恐。 “皇儿,这是为何,这是,莫非....莫非那事....”赵构见得皇儿竟是向着自家跪下,初时显得很是狐疑,可是狐疑的片刻,这皇帝忽得神色一变,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脸色一沉向着赵瑗冷声问到。 “父皇息怒,正是...正是那事,小人的手下办事不力,还是给那人走脱了,孩儿今日里得着扬州知府百里加急来报,说是孩儿的手下原先已是擒得了那人,哪知半道上竟是被着黑衣人给撸了去了,其后虽是百般追查,却是再也寻不到那人的踪迹,孩儿那手下亦是折在了扬州,孩儿有罪,还请父皇责罚”。 却说那建王赵瑗,听得皇帝似是不悦,忙又是颤颤巍巍的向着皇帝禀报了起来。 只见那皇帝陛下,待听得那人竟是逃脱了之后,立时便是勃然大怒,一下便是站起身来,在着诺大的厅堂之中来回走动了起来,不多时之后,许是心中气恼以极,抄起桌上的一只茶碗,啪的一下便是扔在地上,如此以来,只唬的那建王趴在地上一下也不敢动弹。 “唉,罢了,或是那女人命不该绝,皇儿,汝且站起身来,此事到此为止,以后莫要再让第二个人再知晓了”。许久之后,那皇帝忽得长叹了一声,接着似很是有些沮丧的走到建王面前,轻轻将其扶起,随即又是小声的向着建王说道。 直待听得这话,那建王才稍缓了缓心神,如释重负一般。 “皇儿,正好汝今日在此,朕正好有一事,埋在心中许久了,今日便都与汝说了罢”。眼见得建王神情稍缓,那皇帝便是向着建王笑了笑说到。 “父皇,且慢,孩儿今日来见父皇,乃是还有一要紧之事禀报父皇”。见得皇帝似是不在意那事了,随即便又是向着皇帝进言,赵构眼见得此,便是顿了顿,点了点头。 “父皇,还有一个消息也不是好消息,前者孩儿去中原之后,将着几股英雄豪杰给聚在了一处,巧施妙计之后便是将着军权全部控在自己手中,哪知代替孩儿执掌兵权的项天啸掌权之后,狂妄自大,刚愎自用,私自将兵去与那金人开战欲抢头功,哪知一招不慎,吃了大亏,连败了几仗,如今已是退回了河南地界,将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地盘统统丢了,且听说部下亦是分崩离析,频于崩溃,孩儿寻思,此刻若是再这般下去,孩儿的心血便要毁于一旦”。 赵瑗沉着脸很是惋惜的向着父皇讲述着,言说到最后,许是心中过于恼怒,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上,丝毫也未意识到此举大为不妥。 “呵呵呵,罢了,罢了,朕还以为是多大的事,皇儿莫急,那些个草寇能成甚气候,倒不如借金人的手除去这些祸害也未为不可”。 哪知这赵构听完赵瑗的话竟是丝毫不以为然,居然还呵呵笑出声来。 “父皇,孩儿,孩儿...”赵瑗有些急了。 “罢了,皇儿,朕素来知晓汝的心意,皇儿这般心怀天下,当真是吾大宋之福,也罢,此间只你我父子二人,今日,父皇便将着心里话尽数说与汝知晓吧”见赵瑗有些着急,赵构呵呵一笑,随即朝着赵瑗摆了摆手,而那赵瑗有心再言,此刻见得父皇这般,却也不得不打住话头,静待父皇言说。 “皇儿,父皇已是坐了这皇位数十年矣,这些年来,父皇虽是身在大位却是每日倍受折磨,什么诛杀忠臣,不思北伐迎接父兄等等,如今数十年过去了,想吾那远在北地的父兄怕亦是早已归了黄泉了,罢了,皇儿,朕有心今日择期禅了这大位给汝,汝以后想要干甚便不用再听朕意,放手去干便是,父皇想过几日太平日子,安度晚年矣”。 赵构笑了笑,便是向着赵瑗讲出了这番话来,而那赵瑗待听得这番话之后,便好似傻愣了一般,眼睛直直得盯着父皇,好似不信刚才听到的话一般。 第三百四十六章 最后的关头 “父皇,汝这是何出此言,父皇正是如日中天之时,为何要有如此举措,皇儿不敢,还请父皇收回陈命,孩儿愿追随父皇身后,万死不辞” 后殿之中。待听得父皇竟是要将着皇位禅让给自家,赵瑗立时便是惶恐不比,忙是一下扑倒在地,膜拜不已。 “呵呵,皇儿,快快平身,起来起来,此间只你我父子二人,不必拘束,朕方才所言并不诳汝,实乃朕的肺腑之言”。眼见得赵瑗如此,那官家显得跟是受用,旋即几步走到了赵瑗身前将其扶将起来。 待得将着赵瑗扶将起来,这官家便是朝着赵瑗仔细端详了起来,如此一来。倒将那赵瑗看得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皇儿,汝可知父皇为何要将皇位传入汝”。许久,官家朝着赵瑗叹了口气,嘴角竟是有些轻颤了起来,而那赵瑗听得这话,亦是显得颇为疑惑。 “皇儿,汝一支乃是正宗太祖之后,而朕这一支乃是太宗之后,想当年太祖皇帝暴毙之后,便是由着他的兄弟太宗做了大宋天子。虽是相交之际颇为平顺,可是民间直置今日仍是颇有微词,另者,朕的父皇和皇兄二人只知玩乐而丢了吾大宋半壁江山,朕的心中亦是痛之极矣”。 说到这里,这高宗皇帝竟是眼中噙起了泪来。 “朕接了大位之后,这大宋河山满是一片疮痍,即便是朕亦是不得安宁,朕唯一的儿子便是死在了逃难之中,因是得此,朕的心中着实是恨恼吾这不成器的父兄,朕不反对与金人抗争,可是偏有那么一干不识好歹的迂腐之人,非要迎什么二圣还朝,汝且想想,若是真个将那二人给救了回来,吾等这大宋天下定还会败在那二人手中,因是得此,朕才冒着天下大不违停止了北伐”。 高宗皇帝又是说到。 “可是父皇,当真是可惜了,岳飞将军离着东京只数十里了,父皇,若是当时不下那一十三道金牌之令,怕是此刻北方山河已是尽复了” 那赵瑗听得官家之言,似是心中颇有微词,忍不住竟是脱口而出,此言一处,那官家当即便是面色一沉,唬的那赵瑗忙是跪倒在地。 “哎,不错,朕杀岳飞却是狠了点,可是朕也是没有办法,要怪只怪他不识抬举,非同言及甚迎回二圣,若是果真迎回,朕当如何自处,汝亦当如何自处”待得怒目朝着赵瑗瞪视了一会之后,官家又是叹了口气言道。 而那赵瑗听得这话之后,登时便是不说话了。眼见得此,那官家便是微微一笑,缓步走到了赵瑗身前,轻轻拍了拍他,接着将慢慢扶将起来。 “皇儿啊,如今自宋金议和之后,又过了十数年,这十数年来,吾大宋南方的盗匪尽灭,四海清平,已是缓过了气来,如今若是再与那金人对战,赢,朕不敢夸口,可是若是谈输,朕怕是不服这口恶气,朕忍了这许多年了,汝以为吾不恨这金贼么,这几年里朕差人秘密往那北地里探寻过,吾那父兄已是苟延残喘,活不多时了”。 官家缓缓的说道,说着说着眼睛便是往着东北方向楞楞的发起了呆来。 “呵呵,此刻他们回不回来对朕已是没有多大威胁了,这些年里朕已是将着朝廷众臣尽数都是换做了拥护自家之人,说句不中听的话,即便是将他们迎接回来,朕也不怕他们,汝可能不知道,朕与那金主有过密议,吾等停战之后,只消朕不北伐,他们便善待他们二人,让他二人安稳过日子”。 “可是,父皇,一想到金人占我河山,我这心里着实就是心痛”听得官家说出这番话来,那赵瑗似是心痛无比,将手狠狠的朝着一根柱子上猛拍了一下。 “哈哈,皇儿莫急。且听朕讲完,朕若是将着皇位禅让给汝之后,汝便可将朕之前的话作废,汝大可大张旗鼓的去准备北伐,朝中那几个议和的大臣汝可皆换掉,哈哈,与汝交好的那些主战官员,汝爱用谁用谁,如此一来,人心皆向着汝,汝的皇位便可坐得稳固,朕先前那些骂名也可因禅让汝而变得烟消云散,朕便可安心过几天快活日子,汝以为这皇帝好做么,其实朕早都不想再做了” 眼见得赵瑗着恼,官家便是哈哈一笑解释到,待听得这话,那赵瑗便好似茅塞顿开一般恍然大悟,将眼紧紧的盯着官家,很是有些捉摸不透。 “皇儿啊,朕绝非诳汝,实乃肺腑之言,汝先回府,这几日朕便择个好日子禅让于汝,祖宗若是庇佑汝,汝北伐成功,光复河山,朕亦跟着沾光,即便是不成,天下亦归心于汝,汝这东南半壁自保不愁啊,皇儿,朕之言,汝能知否。” “父皇,感念父皇成全,皇儿必不负父皇嘱托,若是果真登了大位,定当尽全力去恢复祖宗江山”。赵瑗显得很是有些激动。 “哈哈,天色不早,汝早些退下吧,朕也累了”。待与赵瑗说完这些话,官家呵呵一笑,随即挥了挥手。 “哼,但盼汝二人此言属实,若是日后做不到,便有如此瓦“便在这皇帝父子二人互致道别之际,忽得头顶房梁之下传来了一阵轻喝之声,随即在着一阵风声过后,一块屋瓦碎落在了那父子二人面前,只唬得那父子二人惊得冷汗直冒。 “汝,汝,汝是何人”。那赵瑗终是年轻些,率先回过神来,一边将着父皇护在身后,一边向着屋顶仔细搜寻起来。 “呵呵,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汝难道不记得了我吾是谁了么”。屋顶上那人又是说话了。 “啊,你,你,燕,汝怎会在着此地,汝...”待得听得这话,那赵瑗心中忽得闪过了一个身影,随即他便是目瞪口呆的指着头顶颤声言道。 “呵呵,不错,正是吾,罢了,本来今日来是要取汝性命的,可是听汝二人方才之言,吾决定不杀汝等了,但盼汝二人说道做到,莫要让吾北地的百姓寒了心,汝等且记着,若有半分假话,吾天涯海角也要杀得汝二人性命,吾去者”。 言罢,头顶一阵响动,那人飞速离去。 “抓刺客啊,抓刺客啊”。不多时,皇宫大院之中,响起了一阵御林军的呐喊之声。 “罢了,众军勿动,让,让他去罢”。便在这众御林军刚喊了几声,赵瑗忽得走到殿外,向着众军挥了挥手,那一众军汉听得这话,便都是退在了一边。 “皇儿,他,他乃是何人”。片刻之后,高宗皇帝走了出来,向着赵瑗小声问到。 “他,一个江湖朋友”。半晌,赵媛幽幽的问道,而那官家听了这话,将眼盯着赵瑗瞅了又瞅,终是未再说出一句。 第三百四十七章 怎会得是他 天边斜月冷清寒,独坐江畔心神乱,双目迷离空惆怅,不觉飘渺还乡关。 临安城东,清冷月色之下,涛涛钱塘江之侧,一个萧瑟孤寂的背影正匍匐在一方大石之侧,借着月色观瞧,隐隐似还有些微微轻颤啜泣的模样。 “娘,娘,孩儿不孝,孩儿未能给您报了大仇,还望娘亲九泉之下莫要责怪于吾”。那个身影啜泣了一阵之后,便是噗通一声,双膝一屈,跪倒了在了空地之上,恸哭不已。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刚刚从着大内皇宫里狂奔出来的燕飞天。 原来这燕飞天自跟着那赵瑗身形遁入皇宫之后,便是打定了心思要在今夜结果了那赵瑗来给娘亲报仇,哪知在着屋脊之上凝神细听了好一阵之后,犹豫了再三,只差将着钢牙咬碎,最终将心一横遁出了皇宫。 “娘,汝且听孩儿言说,这赵官家父子与吾家却是有着深沉大恨,吾方才若是要结果了这二人亦是易如反掌,可是,娘亲,这这官家父子,尤其是这赵瑗,虽是心肠阴毒,然大是大非面前此人当真要好他爹爹许多,却才他爹爹要让位于他,若是大宋由此人做了天子,吾大宋恢复旧日江山有望矣” “娘亲,孩儿寻思了许久,若是吾杀了这父子,大宋宫廷内乱不说,若是因得此换了一个庸才来坐了天下,怕是这大宋东南半壁江山亦会不保矣,若果真如此,孩儿于娘亲是出了一口气,却是于大宋万千子民成了个贼子,娘亲,冤冤相报何事了,罢了,孩儿暂且饶了这父子一命以观后效,若是他父子二人言而无信,行那欺世盗名之恶事,那便活该他二人命中当绝,孩儿定当亲手斩了他二人项上之头来给娘亲报仇”。 跪在地上的燕飞天,对着涛涛江水一阵痛苦述说之后,便是长跪于地低低啜泣不已。 “阿弥陀佛,善斋善斋”。 却在此时,一阵很是熟悉的声音从着飞天耳边划过,而听着这声,飞天心中不禁就是一阵大惊,心中暗道,这,这,这老方丈又怎得会出现在此地方。 “哗啦啦”。便在这飞天大惊失色之际,道边的丛林之中蓦的闪过一阵响动,紧接着一个身着灰布僧袍之人便是缓缓出现在了飞天的面前,待得行到飞天近前,此人便是轻轻扯下了罩在面上的面纱,随即很是有些激动的看向了飞天。 “智信大师,汝,汝怎得会来到此地,汝,汝是怎生知晓吾会在这里的,莫非汝一直跟随在吾的身后而来的么”。 待得见到那人将着面纱摘下,飞天立时便是大惊失色起来,忙是快步行到那人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叩拜了起来 再看那僧人,见得飞天如此模样,饶是心性已是淡薄许久,亦是忍不住一阵唏嘘,忙是一把将着飞天给拉将起来,借着月色将着飞天好好观瞧了一番,不多时,刷的一下,眼中竟是流出了许久未曾流出的泪来,这老和尚果真便是飞天的旧识,扬州大明寺的住持智信大师。 “燕施主,汝真是受苦啦,却才汝的一番言语,老衲皆是听在耳中,燕施主,老衲替着天下百姓谢谢燕施主深明大义了”。 那智信好好端详了飞天一阵之后,便是轻轻松开飞天,向后行了几步,随即神情很是肃穆的朝着飞天双手合十行起了礼来。 “大师莫要如此,折杀了小子了。” 眼见得智信这番神情,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一阵惶恐,忙是又拜了起来。 “大师,汝是因为来到此地的啊,小子甚是不解” 片刻之后,待得二人心神俱是稍定之后,飞天便很是小心的将着大师给扶坐在了大石之上,随即便是垂首肃立一旁,很是恭顺的又向着智信大师问道,待听得这话,智信大师又是向着飞天凝望了片刻,接着长叹一声向着飞天道出了一番话来。 原来那日里,自飞天等人与自己道别下山赶往扬州城之后,这智信大师心中便是一直忐忑不安,心中很是挂念飞天等人的安危以致彻夜难眠。 待得到了平旦时分,坐于大殿之上已是有些疲乏的智信,忽得远远的东北地方传来了一阵隐隐的喊杀之声,但辩得仔细之后,这智信立时便是神情一变,大步行到了山门之外向着东北地方观瞧。 但见得此刻东边远远的官道之上,火光点点,喊杀声阵阵,大师眼见得此,心中不由得就是咯噔一下,心道坏了,怕是那飞天等人失了手,眼见得此,这大师便再也顾不得许多,即刻便是展开轻身功夫,乘着夜色,循着一条小道悄悄的向着那东边方向一路疾驰而去。 许是心中焦急,这大师下了山之后便是一路狂奔,未曾有得半分耽搁,因是得此,赶了一阵之后,大师终是潜到了那火光聚集之处。 “呔,汝这个两个鸟贼厮,怎得这般奸猾,快快说与老爷知晓,直娘贼,尔是说也不说” 刚到得那地方,大师便是闻得了一阵喝骂之声,紧接着一声闷响之后,那里便是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哀嚎之声,闻听得此声,大师忙是拨开草丛,四下里观望了起来,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大师的鼻间忍不住已是垂下了泪来。 原来此刻不远处的官道之上,约莫有着百十名手执着火把的官军正聚在官道一侧的一株大树之侧,而那大树不远的地方,正有着一辆马车翻到在地,而那大树之上,此刻正有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正被胡乱的捆绑在大树之上。 借着火光仔细一看,这二人正是大能和尚和那丁大郎,只见那大能和尚等垂首立在那里,眼中只差冒出火来,而在其身旁,丁大郎正是口角含血,一脸痛楚的神情,却才大喊之声便是这丁大郎发出来的。 “呸,汝等这些个酒囊饭袋,只晓得欺压吾等寻常百姓,大宋若是被吾大金灭了也是活该” 便在这智信仔细观瞧之际,不想那丁大郎竟是蓦的冒出这番话来,此话一出登时便是听的智信眉头一皱。 第三百四十八章 那日之后事{一} “哈哈,对极对极,赵宋官家养着尔这些酒囊饭袋,当真是天下要丢,丁兄,俺们二人只略施小计,便是骗过了这些蠢材,可惜啊,可惜,俺们二人死在这些个鸟人手里,当真有些冤屈。” 官道之侧,便在着智信大师满心狐疑之际,忽得那被捆在丁大郎身侧的大能和尚忽得哈哈一阵狂笑,紧接着便是大声喝骂了起来,而那丁大郎听得这话,亦是不顾疼痛,裂开了嘴嘿嘿狂笑不止。 “直娘贼,汝这两个贼厮鸟,都到了这般田地了,还兀自这般嚣张,左右,都给老子上,将这两个金贼给老子好好责打一番,也好替吾大宋百姓出着一口恶气”。 话说,那一众官军之中的一个领头模样的汉子,眼见得这被捉的二人竟是这般嘲笑自己,立时便是心中大怒,很是恼火的朝着左右手下吩咐到,而那一干手下待听得头领这般吩咐自己,立时便都是蜂拥上前,如狼似虎一般朝着那二人拳脚相加。 “且慢,且慢,汝等个这些蠢材,若是把这两个贼厮给打死了,本官还有话要问他们,妈的,耳朵塞了驴毛了么,还不快给老子住手” 却说这些官军正在使劲责打之际,忽得官道远端又是亮出了一道火光,原来又有着一彪人马赶到此地,片刻之后,这队人马便是行到了近前,刚到得近前,那人马当先的一匹坐骑之上,便是有着一人大声呼喊了起来,而那人呼喊之后,许是打的起劲,那群责打丁大郎和大能的官军竟是有好几人充耳未闻,眼见得此,那马上之人立时便是被气的火往上涌,恼怒之下,竟是一下翻身下马,快步行到了大树之下,朝着一干军汉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只这一番过后,那些军汉这才回过神来,唯唯诺诺的垂首立在一旁。 “禀报知州大人,这两个金贼忒也狡猾,竟敢使着诡计将吾等骗到此地,将着另几名金贼给放跑了,吾等拷问了多时了,这两个只是死硬不开口说话,没奈何,属下等这才恼怒下得狠手,还请大人恕罪”。 却说那一众官军被人脚踢厮打之后,心中甚为恼怒,回头便是要发怒,哪知这一转眼之后待看清了来人面目,这些人立时便都是慌了手脚,忙是拱手求起了饶来,原来此刻面前站着的正是随后赶来的扬州知府。 再看那知府大人,待听得了这话,立时便是气得一声大叫,一把将着挡在面前的官军给拨到了一边,自己则是冲到了丁大郎等二人面前,拾起了鞭子便是冲着二人一阵狠命厮打,只是此刻他却不曾看见,原先被他怒骂的那个官军,此刻神情甚为鄙夷,在心中暗自揶揄,汝方才让吾等手下小心,汝这手却又为何下得比吾等还狠,只是这番话语,他亦只是敢放在心中却是不敢道出声来。 “直娘贼,汝这个奸猾的秃驴,还有汝这个猥琐小人,竟敢欺瞒本官,欺瞒朝廷,快说,那几个鸟人都是逃往何处去了,却才本官在着官衙里看得清清楚楚,汝等还有三个同党都是去了哪了”。 待得死命鞭打了一通之后,许是酒色过度伤了身,这大人竟是累的气喘吁吁,将着手叉着腰一边拭着额头的汗一边向着丁大郎和着大能怒声质问起来。 “哈哈,呸,狗官,莫要再废心机了,老子等既然这般行事,便是抱定了必死之心,汝等莫要再枉费心机,吾等二人决计是不开口的,只是可惜啊,未曾斩得汝的狗头,未曾杀了那方丈老贼秃毁了大明寺,可惜啊可惜” 却说那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大能和尚,待听得这知州如此言语,蓦的将眼一瞪,目光如电一般直直的瞅着那知州大人破口大骂,唬的那知州竟是心中一凛,不自觉的往后倒退了几步,脸上满是惊惧之色,全然已经忘了骂他之人此刻正被绑在树上,而自己身后则有着数百名军汉。 “哈哈哈,大能,汝快看,那狗官这个鸟样,不知这大宋官家都是怎么选的官儿,怎生这般无能,丢人,大能,若是俺们那几个兄弟回到北地将着这些告诉王爷,汝猜王爷会不会即刻发兵南征,灭了这些个南蛮” 眼见得这知州竟是被唬成这个德行,那被绑着的丁大郎亦又是大笑起来,只是这声大笑之后,丁大郎便是剧烈的咳喘了起来,紧接着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起来。 “大人,小的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多时,眼见得这大树上被绑着的二人依旧死硬,那先前被着知州一番喝骂的军汉思忖了一番便是走到了知州近前,小声的言说起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那知州听得这话,没好气的来了一句,而那被骂之人闻听这话立时脸色一白,为之语塞,好一阵之后,这厮才缓了缓心神,小声言道:“大人,小的看这两个金贼怕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他二人决计是不会告诉吾等了,大人,莫要再耽误时间了,将这二人给宰了,吾等即刻四下里张榜去捉拿那几个脱逃的贼厮吧” “好,就这样,本官留几个人给汝,其他人等听令,给本官四下里散开了去搜,去搜”。听了那手下之言,知州点了点头,随即下起了令,随着这声令下,知州便是即刻翻身上马领了一队人马回城而去,而那剩下的官军则是分成了几队,嘴里咒骂着四散而去,不多时,此地便只剩下了那军汉和着几名手下。 “直娘贼,汝这两个贼厮,害得吾等一夜没睡得好觉,汝等几个,拿鞭子来,老子要活活打死尔等出气” 片刻之后,眼见得知州等人已都散的不见影踪,那领头的军汉便是狠狠的朝着州城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接着便是回转身吩咐左右递过了皮鞭,将着袖子一撸,恶狠狠的又是向着丁大郎和着大能快步行了过去。 第三百四十九章 那日之后事{二} “汝等两个贼厮,纳命来”。 却说那官道之旁,待那知州大人等一干人等消失的无影无踪之际,被着知州委派下来处理后事的那军汉立时便是气汹汹的舞着鞭子向着大能和着丁大郎就是一阵责打。 “啊,甚么人” 哪知只刚打得几下,蓦的随着一阵风响,不知从那飞过来一个物事,一下便是打在了那军汉的手腕之处,立时便是痛得那厮一阵哇哇怪叫,随即便是放下了手中的皮鞭很是惊恐的躲在一旁,而他手下的那几名军汉眼见得此,亦都是畏畏缩缩的凑到了那领头的身边,很是慌张。 “汝等几个鸟人,且莫要声张,吾等好汉全伙在此,汝等若是识得实务的,即刻给俺滚开,若是慢的半步,下一刻,吾等打的可就不是尔的手腕了,还不快些给吾滚”。 却才此时,一阵低沉的怒吼之声便是从着道边的一处密林之中传了出来,待听得这番话语之后,那些个鸟人俱个都是神情一滞,接着便都是发了一声喊,没命似的向后就跑,不一会便是消失在了官道之上,踪迹皆无。 “大能,大郎,汝二人受苦了” 却说那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二人,本已闭上眼等死,忽得一阵甚是熟悉的声音从着耳边响起,紧接着便是见到了方才责打自家的那一干鸟人潮水般的退了出去,紧接着一个甚是熟悉的身形便是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此人正是智信。 “方,方,怎会是汝”待得看清来人,那大能和尚忽得神色一阵,张口便要欢呼,可是话到嘴边,那大能又是生生的停住了下文。而在他的身侧,丁大郎似亦是听到了呼喊,此刻却是再无气力抬起头来,只是将头轻晃了晃。 “大能,是吾,汝等且放宽心,吾且来救汝”眼见得大能说话,那智信便是即刻跑到了二人身边,七手八脚的解起了绳索来。 “快,快,贼人就在那里,快给老子上” 却才此时,忽得官道之上又是响起了一阵喊声,紧接着一刀火光又是远远的显现出来。 “汝快走,莫要再管吾等,吾等心领了,快走”。眼见得官军又至,那大能和尚忽的面色一惨,便是死命的打脱了智信的手,接着便是朝着智信一阵疾呼。哪知智信听得这话,却是不听,只是又去拽去了丁大郎来。 “吾等二人已是无救了,汝还看不出么,快些去吧,汝一人干系重大,若是被人认出,恐许多人等要遭受无妄矣” 眼见得智信不肯,那大能立时便是急了,忙是冲着智信大吼了起来,而这话一出之后,那智信立时便是为之一滞,随即将眼看了看远端,立时便是面色一苦眼中落下泪来,不多时,也不见他回话,将牙一咬,转身便是跑开了去。 “大能,汝等方才所言金人是为了吾等安危么”。 只刚跑得开片刻,智信忽的身形一滞,满眼含泪的小声问了起来。 “阿弥陀佛,舍我一人名声性命,换得一方太平,又有何不可” 不多时,一阵虽不甚大却是令着智信心碎的话语声传了过来,紧接着智信便是将身一沉,掩入了丛林。 “他们往南去了” 却在这智信堪堪踏入密林之际,忽得大能的声音又是从着身后传了过来,这声之后,官道之上的那些喊杀之声又是近了许多,于是这智信当即横下了心,将牙一咬,一下便是钻入了丛林之中。 待得天色破晓,刚刚挂上鱼肚白之际,智信大师终又是回到了方丈室中,而此时天色尚早,寺中僧众还都未起身,因是得此,智信便是悄悄回到室中端坐蒲团之上思索起了飞天等人可能的去处,想着想着便是眼皮一沉入定去了。 “方丈,方丈,不好了,不好了,官军上山来了” 不知何时,老方丈被着一阵剧烈的敲门之声给惊醒了过来,待得听得门外沙弥禀报,老方丈立时面色一凛,随即打开了门大步向着山门行了出去。 待得到了山门之后,智信便是心中蓦的一痛,原来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昨晚见过的扬州知府等一干人等,在他的身侧赫然便是先前所见的两个潜在寺院下的人,在他们面前地上赫然摆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仔细辨其面目一看,这两个人头正是大能和尚和着丁大郎。 “哈哈,老方丈来啦,本官这厢有礼了”。待得见得老方丈,那知州忽得眼神一动,向着方丈拱了拱手,接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方丈观瞧起来。 “阿弥陀佛,此刻天色尚早,不知知州大人大驾光临,老衲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哈哈,大师莫要客气,大师,本官此次上得山来,实乃是为了赔罪而来,先前多有误会,还请大师莫要放在心上,此二人奸诈无比,尤其是这厮,竟然假冒和尚混于此地,险些害得大师和本官性命,幸得老天庇佑,得诛了此二贼人”。 听得智信这么一说,那知州忽得哈哈一笑,接着指着地上的两颗脑袋向着智信言说起来。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恭喜大人破得此案,为这一地方守得太平”。智信双手合十言道。 “罢了,罢了,老和尚,如今贼人已伏诛,另有几个贼厮尚在潜逃,且很是不幸,马大人也是死在了这些金贼手中,老方丈,这贼厮乃是汝寺中之人,这个若是朝廷追问起来,怕是老方丈要有麻烦” 知州听了方丈之言,又笑了笑,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言道,言罢似笑非笑的盯起了方丈。 “阿弥陀佛,这样罢,老衲纵是无辜,也有有失察之罪,罢了,老衲即刻便自去方丈一职,还请大人奏明朝廷另遣僧众前来住持”。 智信听得这话,如何能不知晓知州的意思,随即轻笑了笑,向着知州双手合十朗声言道,而那身边的一众僧众待听得这话,人人面色俱是悲苦不无,尽是不舍之意,眼见得众僧如此,老方丈只得好言相劝了一番,接着回去寺中取了些随身物件告别了众人,大步下山而去。 第三百五十章 飞天的想法 且说这大明寺中,智信大师卸下了方丈一职务下得山后,便是直奔南边而去,一路行着一路便是想着,此刻飞天等人却是又在何处,思忖了许久之后,老方丈忽得想起飞天等人来之前乃是去了桃花村,于是老方丈接着便是大步流星的往着那处地方赶去。 说来也巧,这老方丈过江之后,刚行到了去往桃花村不远的路上便是遇上了从远处绕道而来的耶律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一番打听之下,才是得知了这燕飞天竟是未何他们一道过来,而是一人单枪匹马去寻仇去了。 待听得这话,老和尚只略作思忖便已是知晓了这飞天此刻是赶往了何处。随即,这老和尚便是向着云裳和秦宗嗣二人嘱咐了一番,转身便要行去,眼见得此,云裳又是想跟随而行,老和尚只是不允,没奈何,这二人便是依着先前商议入了桃花村,老而那老方丈连停都未停便是赶往了心中要去之处--临安。 于路无话,这日里老和尚终是来到了临安城,四下里打听了一番,便是得知这临安城中风平浪静并未起得波澜,眼见得此,老和尚紧绷了一路的心这才稍缓了缓,于是他又一路寻到了灵隐寺挂了单暂且安顿了下来,休整了一夜之后,这老和尚便是悄悄的行到了那皇宫附近。 果不其然,只刚近得皇城脚下,老和尚便是一眼望见了正悄然坐在一处茶摊之上正喝着茶的燕飞天,一见着飞天,老和尚便是有心上前招呼,可是只刚动了念想便是又退缩了回去。 原来这老和尚与着飞天几番言说之后已是知晓了这燕飞的脾气,倘若自家苦心相劝怕是未必能劝得动,因是得此,这老和尚便是悄悄的隐在一旁,欲要暗中相助于他。 一连数日之后,只到得一天夜里,忽得这老和尚便是见得了飞天几个纵跃之后进得了皇宫,眼见得此,老和尚有心就要跟随而入,哪知道刚一动身,不想从那又是来了一队巡哨的御林军,眼见得此,老和尚只得又缩在一旁,打定了心思,若是待会皇宫里有了动静自家定要进去助那飞天一臂之力。 三更时分,正是这临安城万家歇息,四野寂静之际,忽得那皇宫之中隐隐的传出了一阵嘈杂之声,而听得这声之后,守门的几个御林军汉立时便是神情紧张的向着皇宫内四下张望了起来,而那老和尚眼见得此,立时如灵猫一般抢步上前,待得到了那几人近前便是如电在般化掌为刀切向了那几人的脖项,那几人连哼都未哼就是腿脚一软纷纷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亦是在得此刻,只见得城墙上忽的人影一闪,接着老和尚便是见得一人从那城上一跃而下,快步的往着城南的方向奔去,看那身形正是燕飞天。 老和尚一看之下,立时便是眉头微微一皱,叹了口气就跟了过去,一番追赶之下,老和尚就跟在飞天身后一直来到了南门之外的钱塘江畔,眼见得飞天在着一方大石之侧立了下来,老和尚亦是停下了脚步,悄悄的躲在一处丛林之中远远的看向了飞天。 不多时之后,老和尚见得飞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接着一阵低低的哭泣之声传到了老和尚耳中,一听得这阵声响,老和尚的心瞬时难受无比,好似刀割一般,又过得片刻,飞天开始喃喃自语起来,老和尚听得是愈发的难受,好不容易待得飞天哭诉已毕,老和尚这才现身相见。 在这老和尚一番详细讲说之后,飞天终是知晓了老和尚为何来到此间,随后,飞天于是便是将着自己去到皇宫之后的一路历程尽数告之了老和尚待得说完之后,飞天立时便又双膝跪地拜倒下来,随之一阵低低嗳泣之声由着飞天口中传来了老和尚的耳中。 “燕施主,汝小小年纪竟如此深明大义,端得是令老衲佩服不已,阿弥陀佛,老衲斗胆,便替天下人谢过了燕施主” 眼见得飞天又是跪倒在地,老和尚忙是一把将着飞天给搀扶起来,紧接着竟是出人意料的向着飞天施了一礼,而那飞天见得老和尚如此,立时便也慌了手脚,赶忙又拜,口称惶恐。 “燕施主,汝下一步欲要何为,又该去向何方” 二人一番谦辞之后,便都是陷入了沉默之中,许久之后,老和尚打破沉默,向着飞天询问了起来吗,而那飞天听得这话,便是闭目思忖了起来。 “老方丈,小子这里事情已毕,下一步当是先去桃花村寻着云裳等人,然后小子要带着他们一道去往北地去助那梁山众兄弟一臂之力,哎,说来令人沮丧,北地义军统领项天啸立功心切,因是得刚愎自用,鲁莽行事,擅自将兵与那金人厮杀,不想连吃了几个败仗,将着大好的局面给毁了个干干净净,且听说这项天啸兵败之后,性情大变,以至于吾众梁山的叔伯弟兄心灰意冷离他而去,小子听得此事,心中甚是着急,因此寻到云裳她们之后,小子当即刻赶往中原以图挽救,大师,吾等去了,汝又要去往哪里” 片刻之后,飞天将着心中所想好好理了一番头绪之后,便是向着老和尚询问了起来。 “阿弥陀佛,燕施主,听汝这番一说,当真是耽误不得,老衲便随施主一动前去便是,飞天,汝等此番去了扬州城中,好似并未去到了老衲说的那地方去,此处若是要去北地,不妨潜回扬州一趟,老衲自与汝一道去会会那方腊的旧部,兴许那一干英雄好汉能助汝一臂之力,汝看可好”。 听了飞天一番言说,老方丈甚是在理,旋即又想到了一事,便又是向着飞天言说起来,而那飞天听了这话立时便是有些沉默起来,眼见得此,老方丈看在眼中不觉有些疑惑起来。 “小施主,汝可是有顾虑” 听着方丈这么一说,飞天便是将眼看向了老和尚,旋即点了点头。 第三百五十一章 竟是还有人 却说这杭州城南钱塘江畔,待那老和尚又向着飞天提起了扬州城中的方腊旧部之后,飞天便又是陷入了沉默之中,眼见得此,老方丈心中疑惑,旋即询问了起来。 “老方丈,先去拿了老方丈给的信物之后,小子未曾想到什么,可是一下得山,小子这才想起,吾梁山旧人与那方腊旧部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若是那会去找寻他们,怕是于吾等行事不利啊,因是得此,小子斗胆并未依得方丈之言前去相会,还请方丈大师勿怪” 见得老方丈相问,飞天本是想将着缘由给烂在心里,可是见得老方丈待几一片赤诚,飞天便是将心一横,顿了顿向着老方丈说出心里话来。 却说这老方丈,待听得这话之后,稍显一顿,随即看了看飞天便是呵呵笑了起来。 “罢了罢了,是老衲的疏忽了,燕施主啊,汝恐有所不知,那些人虽都是方腊旧部,亦都是草莽之辈,可是这些人尽皆都是侠肝义胆之辈,当年方腊举事反抗大宋朝廷,初亦是只为了百姓讨一个公道罢了” “老夫自与他们相识之后,便是从他们口中知晓,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心中亦是想开了许多,憎恨之人究其源头,终究还是大宋官家,而梁山众人只不过是一枚可悲的棋子罢了,且后来梁山众人死的死散的散,并未落得好下场,他们时常还念叨着,若是再遇上梁山众人,要说服他们一道,化干戈为玉帛,消却前仇一道为这天下的百姓打出一个清平的世道来” “说得好” 便在这智信老和尚刚刚说完之际,冷不丁的草丛之中响出一声娇喝来,紧接哗啦啦一阵响动之后,十来个蒙面之人便是出现在了智信和着飞天面前,眼见得这些陌生来人,那智信和飞天对望了一眼,俱是颇觉惊诧。 “汝等乃是何人,为何跟踪吾等到此”。待得向着一干来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飞天便是一下抢到了老方丈的面前,将着老方丈给护在了身前。 而那一干蒙面之人眼见得飞天如此,亦都是纷纷亮起了架势欲要厮打一番。 “都放下”。 且说那方才叫好之人,眼见得众手下如临大敌一般的模样,立时格格一笑,随即朝着众人摆了摆手,那一干众人听了这话之后,俱都是诺了一声,随即收起了式子垂首肃立一旁,神情之间甚为恭顺。 再说这燕飞天,眼见得对面的一干来人都是收起了招数,不觉亦是放下心来,随即便也收起了架势,只是仍是挡在了老方丈面前。 “呔,汝等来人,吾方才问汝等的话呢,汝等却怎得不回答,汝等到底是何人” 片刻之后,飞天又是向着方才对面说话之人冷声喝问起来。 “大胆,汝是何人,竟敢对着吾家公主无礼” 飞天的话音刚落,对面人群之中一个粗豪的汉子便是大声呵斥起来,便只这一声,立时将着飞天和着那老方丈说的疑惑不已。 “阿弥陀佛,那对面的施主,若是老衲所猜不错,汝可是当年称雄江南自号圣公的方腊的小女儿,玉华公主方...”不多时之后,智信老和尚忽得眼睛一亮,似是想起了甚事一般,随即朝着对面双手合十问询了起来。 “大胆,吾家公主名号也是尔等直呼的么”话音未落,还是那粗豪的汉子很是粗暴的打断了老方丈的话语。 “哈哈,厉云,莫要多嘴,汝且退下”却说那先前与着飞天说话之人,待听得老方丈之言,似是轻声讶了一声,接着格格一笑,来到了那粗豪的汉子面前,笑着呵斥到,而那被唤作厉云的汉子,听了这话之后,似是有些不甘,眼见得此,那人便是朝着他瞪了一眼,这般以来,厉松好似有些丧气,随即应了一声,接着退在一旁。 再看那被唤做玉华公主的蒙面人,见得厉云终是听了自己的话,随即便是向着他笑了笑,接着一转身缓步走向了飞天和着智信大师,待得到了这二人面前三尺的地方,这人站定了身形,接着将着蒙在面上的纱罩给取了下来。 月光之下,但见得这玉华公主,身材修长,约莫有着二十出头的年岁。一副鹅蛋脸,唇红齿白,杏眼明亮,一道剑眉直插鬓间,虽是不甚貌美却是英气十足,此刻这玉华公主正笑盈盈的看向飞天,似是颇有兴致。 “汝这般看着吾干甚” 眼见得这玉华公主瞅着自己,飞天直感到身上一阵的不适,随即便是晃了晃身形似有些不满的向着那玉华公主嘟囔了起来,而那被玉华公主唤作厉云的人,眼见得飞天对着公主无理,立时便又是向挺身上前,而那玉华公主此刻好似脑后长了眼一般,也不回头,朝着身后摆了摆手,那厉云一见之下,立时便是哎了一声,很是沮丧的再次退了回去。 “却才汝和这老和尚的一番话语,吾与众家兄弟都是尽数听在了耳中,不瞒汝,汝未曾杀得那昏君,吾这心里甚是不痛快,可是方才听得汝一番话来,吾却是又不怪汝了,哎,这怕是命了” 玉华公主盯着飞天瞅了一会之后,忽得面色一苦,接着长叹了一声,面朝着大江低低的说了几句,接着便是愣愣的看着涛涛江水发了楞来。而那一干手下并着飞天和着智信眼见得此,不觉都是住了口,一齐看向了方玉华。 “不错,吾不是别人,正是圣公方腊的小女儿方玉华,说来唏嘘,吾虽是他的女儿,却是自小连他一面也是未曾见过,因为,吾乃是他的遗腹女”片刻之后,方玉华终是缓过了神来,凄然一笑再次说道。 “公,方,方姑娘,吾心中有一事不明,还请姑娘明示,汝等是因何知晓吾夜闯皇宫之事,汝等又是因何寻到了这里来的” 待听得方玉华这话,飞天心中的戒备终是放了下来,随即又是向着方玉华拱了拱手,再次询问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二章 玉华小公主 钱塘江畔,却说那燕飞天和着智信大师二人正自把话言说之际,忽得有着一群蒙面之人跳将了出来,一番询问之下,得知了这些人等居然乃是方腊的旧部,而那领头之人竟是方腊的小女儿。 眼见得这些人站在自家面前,飞天心中登时狐疑不已,纠结了好一阵,飞天还是向着那玉华公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而那玉华公主待听得这话,点了点头,向着江畔行了几步,接着缓缓的向着飞天道出了事情的由来。 原来当年方腊在着清溪县举事造反之后,甚得江南一带百姓的拥戴,只在数月之间便是占得了六州五十二县,威震东南半壁,惊得那大宋官家日夜惶恐,寝食难安,后来待得招安梁山宋江等一伙人马之后,赵官家便是听着童贯高俅等人的谗言,将着宋江等人以作先锋去到江南替着官家剿平方腊。 几番征战之下,方腊等义军虽亦是人众,可却都是平民百姓为主,终究是战不过宋江等人和着大宋禁军,于是连连败退之下,方腊等人便是退回了清溪县帮源洞大内之中,待得退到洞中之后,方腊心中甚是沮丧,每日里只是饮酒作乐,已是无有半分进取之心,如此过了多日之后,该来的终究是来的,宋军主力终是扫清了外围,很快便要杀到帮源洞来。 得知了宋军旦夕之间就要到来之际,这方腊才如梦方醒一般,聚齐起了众多的人马,决计要与那大宋军马决一死战,在将着众军马布置完毕,方腊又是想起了一事来,原来这方腊自是知晓此番恶战怕是凶多吉少,多半自家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于是心念一动,秘密将着洞中的妻女和老弱孩童等都唤了来,乘着宋军还未合围之际,命着部分贴身近侍趁乱护送着这些人突围出去。 再说那方腊的妻女等人,原先是抱定了要与方腊一道殉国的念头,怎奈临到关头,方腊竟是要将着自家给赶出洞去,一番推搡哭喊之后,方腊妻子终是将心一横一咬牙领着那些妇孺老幼冲了出去,这些人只刚冲得出去不久,帮源洞便是被着宋军给团团围住,紧接着喊杀之声便是在着帮源洞中四处响彻起来。 其后,方腊妻领着众百姓一路向南奔逃,半路之上很是不幸,遇上了赶来助阵的一股宋军,众卫士和百姓眼见得此,俱是与那些宋军拼起了命来,一番恶战之中,冲出来的数百人只剩得方腊之妻和着十数名百姓护卫,再后来,方腊妻领着这些人隐居在了一处荒僻的山村之中,每日里只是提心掉胆惶惶不安。 在着山村之中待了一段时日之后,方腊妻忽得觉察身体不适,后请了郎中来一看,竟是言说自家有喜了,原本这方腊妻逃到此处之后,每日里只是幽愤交加,前些日子又是听人说道夫君方腊等人已是被押解到了东京开封,不日便要问斩,闻听得此事,方腊妻顿时起了绝了生念,想寻着空子一了百了,哪知此刻竟是得知了自家有了身孕,如此一来,这方腊妻立时便是重又有了生念,下定决心定要将着这娃娃给生下来。 天遂人愿,在着众方腊旧部的关照之下,方腊妻终是生下了这玉华公主来,哪知这方腊妻生了玉华之后,竟是体力甚虚,没多少天便是逝去了,临死之前依着方腊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若是女娃便封做玉华公主,因是得此,方腊妻便是将着襁褓中的玉华托孤给了几名心腹之人,接着一撒手追寻方腊去了。 却说这方腊妻去了之后,这些方腊旧部感念方腊恩德,便是视这小小女婴为主心骨一般,自小便是对这女娃悉心呵护教导有加,后来在着玉华慢慢长大途中,这些方腊旧人又是联络到了散落在各处的许多方腊旧部,大家一番议论之后,便是推举了方玉华为共主,自那以后,方腊旧部便是四处安插眼线,发展人马,只待时机成熟,便要东山再起,重扬圣公大旗。 多年之后,方玉华终是长大成人,而朝廷之中因是疲于应付北方金贼和着伪齐和两湖杨幺等人,渐渐的已是淡忘了方腊之事,因是得此,方玉华终是领了一干手下潜到了临安城中,于着天子脚下四处谋划了起来。 前日里,这玉华公主得着手下来报,言说这皇城下自家眼线所开的茶摊里来了一个很是奇怪的人,这人每日里都会来到茶摊,一坐就是半晌,每每只是将眼望向皇宫,眼神之中隐隐似有杀气,待听得这一禀报,那玉华公主立时便是来了兴致,便是吩咐众手下莫要惊扰了他,只是死死的盯住他,若他有甚异动即刻来报。 今日里,这玉华公主尚在沉睡之际,忽得手下来报,言说那人终是有了行到,一干人跑到了皇宫里去了,待听得这话,玉华公主蓦的心中一阵激动,仓促之际便是召唤起了身边仅有的十数个人来,悄悄的来到了那皇宫之前。 哪知她们刚到得皇宫之前,便是见到了皇宫之中一阵呐喊,紧接着便是见到一人仓促之间跳下了城墙往南去了,这玉华公主本待趁乱去皇宫之中去杀了皇帝,怎奈大队御林军却是未出皇城,自己仔细斟酌了一番,终是放弃了入城的念头,打消了念头之后,玉华公主便是对着那进宫之人起了莫大兴趣,于是循着那人行去的方向一路追寻了过去。 果不其然,赶了一阵之后,便是寻到了那人的去处,且离着那里不远,还有着一个和尚模样的人潜伏在此,因是得此,这玉华公主便是招呼众手下四下散落开来,暗自里偷偷听说了起来,其后在听得那人与那和尚的一番说辞之后,玉华心中甚是感触,旋即喝了声彩,接着便是现出了身形来。 “玉华公主,吾与大师之言想必汝已是尽数听到了,汝待要怎得”。却说那燕飞天,听了玉华公主的一番述说之后,顿了顿向着玉华小声问道,语气之中早已无有先前的那番冰冷。 第三百五十三章 化外逍遥地 钱塘江畔,待听得了那玉华公主的一番述说之后,飞天便是知晓了面前这位方腊公主的身世由来。眼见得她对自家似是无有恶意,旋即便是向着她发问了起来。 “哦,燕壮士,莫急,汝方才之言吾已是听到了,先前吾的爹爹起兵反那大宋实乃是昏君无道,可听汝一说,如今要登上大位之人似还是明理之人,如今吾天下百姓深受北方鞑虏迫害,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吾等此刻若是再行举事,当真是对不起天下百姓,吾却才听了汝之言,心中便是有了一个想法,不知燕壮士愿闻其详么?” 听着燕飞天追问自己,那玉华公主又是苦笑了笑,接着向着飞天回到。 “即是如此,吾有何不可听的,还请姑娘明示”。飞天拱了拱手。 眼见得此,玉华公主点了点头,旋即说道:“燕兄弟,吾手下这些弟兄跟着吾已是十数年矣,每日里总是想着如何复国,现在想来,时过境迁,若是再行此事,怕是不妥,吾在想着是否该是放下刀兵,给吾手下这些个弟兄寻一个好的去处” “前些年,极南的暹罗国来到朝廷通商,其中有着一人秘密寻到了吾,与吾一番说道之后,很是令着吾等吃惊非凡,汝猜那暹罗国当今的国主乃是何人” 说到此处,那玉华公主忽得顿了顿,向着燕飞天又问了起来。 再说这燕飞天,忽得听得这玉华公主如此相问,却是浑然不知这公主要说的是甚,旋即便是无奈的拱了拱手,示意告之详情。 眼见得此,这公主呵呵一笑,竟是又长叹了一声,接着很是有些诧异的向着他问道。 “汝果真不知么,还是有意诳吾?”公主发问。 “不敢隐瞒姑娘,即是姑娘已是听到了吾等方才的说辞,那在下亦实言相告,吾虽是梁山后人,怎奈吾却是于汝一样,自小无有了爹娘,被着一帮梁山旧人给带往了西域祈活了十数年,回返中原时日不多,因是得此,许多中原之事吾却是并不曾知晓,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眼见得公主似是不信,飞天随即便又是说道,神情之间颇似有些尴尬。 “呵呵,好,汝且听好了,那暹罗国来得使节之中,有着一人姓费名保,原是这大宋太湖赤榆柳庄人,江湖诨号赤须龙,他和着倪云,卜青,狄成等三人一道在太湖之上做着绿林,人称太湖四杰,这些年里他们舍却了中原和人一道远赴了南海开创了如今的暹罗国,听他说如今此国在着南海地界声名显赫,甚是强盛,他找到吾之后,便是将着国主的亲手所书把与了吾来看,邀吾等一道去那南海地方逍遥快活” 见那飞天似是真个不知晓此事,玉华公主便是不再为难于他,自顾自的言说起来。 “如今那暹罗国主,说起了,汝怕是要惊讶异常,因为那国主与汝还颇有一番渊源” “哦,是么,姑,公主,他却是何人”飞天似是颇为惊讶。 “呵呵,那人便是汝梁山的旧人,绰号浑江龙李俊的便是,汝可曾听过此人?” “啊?怎会是他,知的知的,吾的师傅曾与吾说过梁山旧闻,提到过这李俊等人征,征了...以后,便是告别了宋头领逍遥快活去了,哪知他竟是去了暹罗做出了这一番大事来,当真令人唏嘘” 燕飞天很是感慨的向着玉华公主言道。 “却是如此,他们此等壮举好生令人佩服,那国主书中对吾等言说,说是他去了暹罗之后,待得站稳脚跟立国之后,便是思议起梁山故旧兄弟和着吾爹爹之事,思来想去,心中总是难安,因是得此,便是每年派人都悄悄回返中原四下打探,若是探得音讯,便是相邀一同去那暹罗国去,莫要再问先前的种种仇恨,化干戈共享太平” “因是得此,这费保此番来中原后,不知从哪打听到了吾的消息,便是亲自来见了吾,与吾好生言说了一番,吾跟汝说实话,吾却是有心要行此事,吾原本打算着寻找机会去到皇宫之中刺了这狗皇帝,随后带着手下一同出海,哪知此事眼看着谋划成功之际,却是被汝给搅和了,不过听汝的言语,若是果真吾等得手了,怕倒是给百姓忍了一大祸事,罢了,此事看来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玉华公主言说到最后,很是感慨了起来。 “公主,汝怎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属下心中憋屈,实难想得通,难道这么多年的大仇汝就不报了么”。 玉华公主话音方落,先前与着玉华公主说话的那粗鲁的汉子立时便是哽咽着说到,而他身后的十数名汉子眼见得此,俱亦如他一般,纷纷跪倒在地,哽咽不止,一时间幽静的大江之侧满是凄声痛哭之声,而那玉华公主眼见得此,眼中亦是忍不住泛起了泪花来。 “诸位兄弟,吾爹爹造反本为救民于水火,可如今这大宋昏君虽是偏安江南不思进取,可是这些年来这昏君对待百姓却是比他那老子要好了许多,如今听这燕兄弟说,这贼子要禅位给他的儿子赵瑗,那赵瑗吾亦多有听闻,此人若是当朝,怕是于吾汉民百姓是一件幸事,或得能北伐中原光复汉家河山” “诸位兄弟,汝等跟随吾多年,照看吾多年,这些年来吃了甚多的辛苦,吾心中不愿见着汝等再这般模样,吾向替汝等寻个好去处,此话快快活活的过个生活,拜托诸位了” 说着说着,这玉华公主竟是蓦的一转身,向着众手下翻身拜倒在地,那一干手下眼见得此,再也忍将不住,俱个是放声大哭起来。而那飞天眼见得此凄凉景象,心中亦是忍不住嗟叹不已。 “阿弥陀佛,方施主,大仁大义,如此深明大义,实乃众生之福也,老衲这里替天下百姓谢过方施主” 却在这时,一声庄重肃穆的佛号从着众人身边响起,众人转身一看,原来是那一直未曾说话的老和尚。 第三百五十四章 人外还有人 却说那江畔,众人正是悲戚之际,忽得闻得身侧有佛号响起,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那老和尚。 “老和尚,汝乃是何人”。却才众人一番说辞之后,不经意间将着这老僧给撅在了一旁,此番再听得他之言,那玉华公主才重又看向了老和尚。 “阿弥托福,贫僧法号智信,原是在扬州府大明寺出家为僧”听了这玉华公主之言,智信便是微微一笑,轻声应到。 “啊。老和尚,汝是智信!汝不是在着大明寺做着住持的么,怎的会来到此间来,吾曾听闻王继祖跟吾说过,言说大和尚你德高望重,恩德四方,吾这厢有礼了” 却说那玉华公主听了这话,立时便是眼神一亮,上下打量了智信一番,接着便是微微欠了欠身行了个万福,而她身后众人自那厉云之下见得公主对这老和尚这般尊崇,立时便都是肃然起敬躬身施起礼来。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言重了,贫僧只不过是一化外之人,如何受到诸位这般礼遇,当真惭愧”。 老和尚见得众人对着自家甚是有礼,心中亦是颇为感动,忙是合十言道。 “大师莫要谦虚,王继祖曾亲口对我说过,他在扬州地方受着老方丈诸般的照顾,且他说过,老方丈的出身亦是不凡,老方丈都能看得开了,吾等又何必再纠结那些是是非非”。 玉华公主又是说道。 “哦,看来,那王继祖已是将老衲的身世都告知公主了啊,也罢,知晓便知晓吧,不错,若论起来,老衲亦是与这赵宋官家亦是有着深仇大恨,不过眼下外敌当前,吾等众人当抛弃前嫌,一致对外,却才听得燕施主和公主的意思,老衲倍感欣慰,老衲愿与汝等一道,替在天下百姓出一份力” “公主,却才吾等的话,汝等已是听说了,老衲即刻便要与燕小施主一道赶往中原去找寻梁山故旧,事不宜迟,吾等就此别过”言罢,老和尚拉着飞天一道,向着玉华公主行了个礼,旋即便是转身欲行。 “且慢,老方丈,燕小哥,汝等方才不是说过要回返扬州寻那王继祖相助么”只刚转身,玉华公主忽得拦在了他二人身前笑着言道。 “确是如此” “若是这般,老方丈,吾有一事相求,还望二位允了”。玉华公主正色向着二人言道,那二人听得这话,便都是停下脚步看向于她。 “二位,如今中原百姓被那金人欺压,甚是可怜,吾愿将着旧部与诸位一道,与汝等同去,待得大事了了,吾再去带着众兄弟去往暹罗,大师,小兄弟,还望成全” 且说那燕飞天和着大和尚听了这话之后,立时便是心中大喜,他二人怎生也未想到居然玉华公主会说出这番话来,于是二人对望了一眼,当即欣然应允。而那玉华公主眼见得二人同意,亦是颇为高兴,众人当即聚在一起商议起来。 不多时,飞天和玉华公主等人便是有了主意,玉华公主和着厉云并几个兄弟和着飞天一道先去赶往桃花村接了耶律云裳等人,其余众手下即刻分开各路前去召唤人马,五日之内一齐聚到桃花村,随后一齐出发,众人得令之后,便是即刻出发。只一会此地只剩得数人。 “玉华公主,吾忽得想起来了,此一个物件跟随吾多年,吾的师傅曾告诉吾,这个物件乃是汝爹爹当年随身之物,此番遇着汝,理当物归原主” 却说这燕飞天和着玉华公主同行了一阵之后,随着怀中一个物事的触碰,这飞天心中立时一动,想起了一件事来,随手便是从怀中摸出一物递到玉华公主面前,那玉华公主一见之下,登时眼圈红肿面色凄楚。 不多时,只见这玉华公主亦是颤抖着从着腰间摸出了一件物事来,将着那物事和飞天的物件凑到了一起,众人一见之下,不觉俱是发出一声惊叹,原来这两个物件竟是两把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短剑,略微有着些许区别只是这短剑上刻的字样不一罢了,飞天的那把之上刻得乃是流光,而玉华公主的那把,刻的则是飞星。 只见那玉华公主将着那两把短剑凑到一处之后,便是直愣愣的发起了呆,不多时之后忽得竟是一把将着这两把剑给搂在了怀中,放声大哭起来,众人眼见得此情状,心中亦是很不好受,亦不知该如何劝说,只得纷纷聚在她的身侧,默默相伴。 “飞天兄弟,拿着,这柄剑既然在汝手上,便是于汝有缘”好一阵之后,那玉华公主才缓过神来,将那那剑又好好端详了一会,接着重又递回到了飞天的手中,而那飞天听得这话,便是郑重的双手接过重又收回了怀中。 “咣咣咣”众人于此之后,又是一路向北疾行,哪知刚行出十来里地,忽得一阵鸣锣之声从着耳边划过,紧接着半道之上闪出了大队着着宋军号衣的队伍来,眼见得此,飞天等众人俱是心中一凛,暗道不好。 不多时这些宋军便是将着飞天等人给围困在了当场,紧接着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过,一个文士模样的人便是在着一众军汉簇拥之下来到了飞天等人面前,待得到了近前,这人便是将着眼一一扫过面前之人,眼神之中甚是捉摸不定。 “燕兄弟,不想吾等于此地又见面了,却才不久之前去到皇宫之中的可是汝么”却说那文士将眼四下里打量了一番之后,便是将着眼神定定的看向了燕飞天,而燕飞天听得这话之后,亦是将眼冷冷的看向于他,原来此刻立在飞天面前之人可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大宋建王赵瑗是也。 “是吾,怎样,汝想干甚”片刻之后飞天轻哼了一声,接着撇了撇嘴冷冷的向着赵瑗言道。 言说之际,飞天已是打定了心思,将手紧紧的贴在腰间的佩刀之上,如见得赵瑗有所异动,自家当是舍命上前,以自家性命换得这一干人的生路。 第三百五十五章 官民共一致 “呵呵,燕兄弟,且莫要惊慌,汝等方才言说的所有之事,本王已是尽数知晓,本王来此地见汝并非是要取汝等性命,汝等大可宽心,本王来此见汝等,实乃是有要事相商” 却说那建王赵瑗,待见得飞天及他身后的诸人皆都是神情甚是紧张的瞅着自家,立时便是知晓了这些人所为何故,因是得此,这赵瑗便是微微一笑,朝着众人摆了摆手,随即又是一转身命着跟随他一同而来的众军汉放下刀枪,待得众军汉放下刀枪之后,赵瑗一个翻身便是下了马,笑着向着飞天等人行了过来。 “汝且站在那里,且莫再向前,汝再近前一步,吾的眼睛识得人,吾手中的飞刀可识不得人”。 却说那赵瑗堪堪近的众人身前之际,忽得那队中闪出一条大汉,恶狠狠的挡在众人身前,将着手高高举起,而在着手指之巅赫然便是一只寒光闪闪的铁镖。这人正是玉华公主的心腹厉云。 而那赵瑗一见得此,脸色立时便是为之一变当即便是停下了脚步,却才那些刚刚放下刀枪的众军汉一见得此,慌忙又是弯弓搭箭,一齐指向了众人。 “厉兄弟,快放下,快放下,吾等无有恶意”。却才这剑拔弩张之际,忽得那宋军队中一阵扭动,接着一人急匆匆的便是从那队伍之中冲了出来,而一见得那人,玉华公主和着厉云等人俱是神情大变,悲愤不已,眼见得此,飞天等人亦是颇为诧异,仔细将着那人看了看,似有些面熟,再一思忖,心中立时便是想起来了,原来这人自己却才已是见过,这人正是跟在玉华公主身后一到去了江边里的一人。 “江环,汝怎得干了这等吃里扒外之事,吾当真是瞎了狗眼,招了汝这等腌臜鸟人”片刻之后,那厉云似是气恼至极,将手指着那人破口大骂起来。 “罢了,汝等到了这番田地还如此猖狂,汝可知吾乃是何人”不想那被着厉云怒骂之人听了这话,竟是脸上一丝愧疚也无有,反倒是冷冷一笑沉声以对,一见得这人如此,那厉云登时便是恼了,撸起了袖子便要抢步上前。 “呔,够了,江环,休得无礼,还不给本王退在一边,再要聒噪,小心本王割了尔的舌头”眼见得事情要遭,那建王赵瑗忽得面色一沉,指着那江环厉声痛斥起来,江环被这建王一骂,登时便是泄了气,忙是一下退在一旁,闭口不言。 “燕兄弟,方姑娘,这位大师,诸位好汉们,本王再说一次,本王今次前来非是要与汝等为敌,乃是带着极大的诚意前来与汝等见面 不错,这个江环,确是本王安插在汝等中间的眼线,汝等的一举一动尽是在着吾等眼中,却才江环来报,将着汝等的一举一动尽数都告知了本王,本王听着心中甚是欣慰,有汝等胸怀坦荡之人,吾大宋光复河山指日可待矣” 眼见得双方都又是放下了刀枪,这建王蓦的竟是眼圈一红,很是有些激动的言说起来。待听了这话,飞天和着玉华等人俱是对望了望,眼神渐渐趋于平缓。 “燕飞天,汝乃是水泊梁山的后人,方玉华,汝的爹爹便是方腊,还有这位智信大师,汝可是俗家姓李,汝的先祖乃是南唐后主李煜是么” 见得众人眼中神色有变,赵瑗便是在着场中来回走了几步,随即呵呵一笑朗声说道。跟随赵瑗而来的那一众军汉闻听得这话,俱都是傻了眼一般,将眼朝着不远的三人不停得上下打量,眼神之中满是惊讶。 “赵瑗,汝有何话,快快说来,即是汝知晓吾等之事,还请汝行个方便,吾等即刻便要赶往中原,一刻也不能停留,中原义军危在旦夕,少华山怕亦是要撑不住了” 见得赵瑗这般说辞,飞天想了想便是站出身来,向着赵瑗言道。 “燕兄弟,吾此番来见汝等便是为了此事,军情紧急,可是此刻吾等与那金人才议和不久,若是匆忙之间调派兵将,怕是会惹的金人压境,若是此时开战,吾大宋怕是胜算不大,北地之事,实是怪本王,大好的局面毁在了那项天啸的手上,如今听闻汝等众位英雄不计前嫌,要舍命赶往中原挽回败局,本王又怎得不鼎力相助呢” 听了这话,赵瑗当即面色一紧,接着几步便是行到了飞天身前,一把将着飞天的手给拉了起来很是激动的言道。 “王爷此话当真”。眼见得赵瑗不似作伪,飞天心中立时便是隐隐有些惊喜起来。 “兄弟,吾虽是身在帝王之家,可是吾素来喜爱与着江湖豪杰相交,先前本王与汝有过过节,实数无奈,罢了,那些恩恩怨怨吾等皆莫要再提起,吾的心意昨夜汝亦是见到了,本王并非惺惺作态,实乃是心中焦急,既然汝等今日都在这里,本王便当着汝等之面表个态,吾等先前与汝的种种恩怨自此一笔勾销,汝等自今日起便都是吾大宋一等一的良民百姓,汝等愿去往中原相助义军,本王大力支持,只是此刻大宋还不能与大金公开撕破面皮” “汝等去到中原之后,将着众义军给收拢起来,相机去将少华山上的众英雄给救了出来,本王乘着机会在着后面囤积军马,给本王一年时间,待得将着军马整治已毕,定当挥师北方,恢复祖宗山河,还这天下一个清平世道,诸位英雄,北地之事便仰仗诸位了” 见得众人神色稍缓,那建王赵瑗喜上心头,立时便是寻了一块大石跳了上去,朝着众好汉大声言道,言说到最后,竟是双膝一屈给这众人跪倒在地。 “阿弥陀佛,建王殿下,汝之诚意老衲等已是看见了,老衲斗胆还有一言,要与殿下说之” 却才此时,只见飞天等众人之中,智信大师忽得站出身来,凝神向着建王瞅了瞅,向着建王朗声言道,这番话后,众人都是看向了老和尚。 第三百五十六章 众人往北归 临安城北官道之上,却说这建王赵瑗对着飞天等人一番言说之后,那智信大师忽得有话要说,于是众人便都是看向了智信大师。 “阿弥陀佛,建王殿下,却才汝的意思,吾等已是听见,不若这样,吾等应允了殿下,殿下亦当允了吾等一事”智信见得众人看他,便是向着建王笑了笑朗声言道。 “素闻大师德高望重,大师有事但说,只消赵某做得到,定当一力应承”。听了这话,赵瑗站起了身来,向着智信拱了拱手。 “殿下,吾等需要殿下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允了一事,吾等帮着殿下将着北方金贼给拖住之后,待到事成之日,还望殿下应允吾等踏海而去,去做那化外之民,殿下可能允了么” 智信朝着建王瞅了瞅,接着缓缓的道出了这一番话来,将着这话说出之后,智信便是看向了飞天和玉华公主,那二人听得这话,早已是心中暗暗欣喜同意,见得智信看他们,这二人忙是连连的点起了头来。 “好,即是大师这般说了,本王就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立个重誓,若是事成之后,本王不按约行事,便让本王千刀万剐死于非命” 待智信大师言说已毕,这赵瑗便是猛的一拍大腿,高声叫起了好来。 待听得这话之后,飞天等人面上俱都是露出了欣喜之色。 “建王殿下,既是如此,还请殿下即刻让开一条道来,吾等好速速赶路”。 “众军,让开大道,礼送众位好汉”。建王哈哈一笑,当即朗声言道,不多时,在着众人目送的眼光之中,飞天等一行人消失在了官道之上。 临安城中,皇宫后殿之中,龙塌之上高宗赵构正很是斜躺其上,其状甚是悠闲,而在丹樨下不远的地方,建王赵瑗正垂手立在那厢。 “皇儿,汝今日所行之事,朕已是知道了”待得向着赵瑗看了几眼之后,那赵构似笑非笑的对着赵瑗瞅了一眼,接着笑着言道。 “父皇在上,孩儿行事鲁莽,未经父皇恩准,还请父皇恕罪”一听得这话,赵瑗心中立时便是一惊,慌忙便是拜倒在地,很是惶恐。 朕且问汝,倘若这些草寇果真成了事哦,汝且怎生对待”赵构又是笑着问到。 “这,孩儿...”赵瑗听了这话,话到嘴边,却是怎生也不觉得妥当,瞬间便是有些语塞起来。 “罢了罢了,平身吧,朕又未怪罪于汝,汝怕甚,皇儿,汝这事处置得甚是妥当,大宋江山交与汝手上,朕心甚安,皇儿,朕这就拟旨,自今日起汝临朝听政,朕且帮着汝熟识政务,过些时日,朕便将着江山社稷送交汝手,只是有一事汝且要记在心上,欲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哈哈哈哈” 见得赵瑗惶恐,赵构立时便是哈哈一笑,随即站起身来行到了赵瑗身侧,轻轻拍了怕他的肩头,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言说了一阵,旋即大袖一摆,出门而去,只留下依旧跪在丹樨之下又是疑惑又是有些惊喜的建王赵瑗。 数年之后,绍兴三十二年,大宋官家赵构,诏告天下将着皇位禅让给了建王赵瑗,自己退位后居于德寿宫当起了太上皇,专一养花养鸟,丹青书画,其做了多年太上皇后,于淳熙十四年十月乙亥日驾崩于德寿宫,时年八十一岁,谥号圣神武文宪孝皇帝,庙号高宗。 而这接位的建王赵瑗,继承大统之后,果真也真是勤政爱民,勤于政务,且刚一接任便是为着岳武穆平了反,随后重要主战派,积蓄力量一心只想北伐光复大宋旧土,终究是兑现了与飞天等人诺言,当然此皆是后话。 放着这赵构父子在这临安皇宫之中私议暂且不提,单说着燕飞天并着智信方玉华等人,自官道之上与着赵瑗话别之后,便是星夜兼程的赶往了桃花村,一路之上因是事先得着赵瑗密令,沿途之上一路畅通,很快一行人便都是赶到了桃花村。 自到了桃花村之后,飞天便是将着方玉华等一干人等的来历与着众人说起,那耶律云裳见得有女子跟随而来自不免又是起了一番小小的醋意,只是这方玉华乃是天性豪爽之人,却是并未与那耶律云裳计较,几番嬉笑之后,众人已是亲如一家一般,而在这数日的相交之中,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秦宗嗣竟是与这方玉华甚是投缘,以致情絮暗生,众人看在眼中俱是偷乐不已。 数日之后,桃花村中陆陆续续便是来了许多英雄好汉,此一干人皆都是原先方腊的属下或是后裔,待得人都到齐之后,飞天等众人将着这些好汉归拢统计了一番竟是有着两千多人。 恰在此时,临安城中又是来了官差,将着大批精良的军械粮饷送到此处,且送了一道密诏来给燕飞天,若是军情紧急之际,可差人就近向着大宋的官员寻求相助,眼见得这许多人马和着军械,飞天等人俱是摩拳擦掌,神采飞扬。 其后飞天便是命着几路探马分别去到北地探寻这项天啸义军此刻到底怎生了,派出探马之后,飞天等亦是没有闲着,将着两千多人分了数队,每日里只是江兵习五好一派热闹景象。 过不数日,有探马来报,说是有着紧急军情要报之于众人知晓,眼见得探马神色肃然,飞天立时便是知晓了此时非同小可当即将着秦宗嗣并方玉华等一干首领招至屋内说话。 “启禀燕头领,大事不好矣,项天啸部又是大败了,如今退在了亳州一带地方,所有蒲州等原先占了的地方尽皆又归于金人之手,且这项军之中似是人心大乱,每日里都是有人逃窜,先前分离出去的梁山旧部见得此,不计前嫌重又回去相助,哪知这项天啸恩将仇报,居然要杀这些好汉,无奈之下这些好汉只得再度脱离队伍,于路之上,小的遇见他们,他们让小的来报与头领知晓,如今他们正在赶往了水泊梁山,请头领速度去往梁山汇合”。 探马见得众人到齐,便是急着向着众人禀报,听得这话,飞天当即下令,拔营起寨,即刻赶往梁山。 第三百五十七章 亳州起纷乱{一} “唉,张四,俺食肠大,此刻又是肚腹饿了,汝可还有吃的未有,把些吃得来与俺,俺都快饿出鸟来了。” 亳州城头,破败不堪的城垛之下,此刻正拥着一群破衣烂衫头扎红巾的军汉,其中一个生的颇为胖大的军汉正满脸菜色眨么着嘴盯这身边一个正啃着已是有了怪味的粗面馒头的军汉献媚说道,言说之际,想是真的饿了,口中已是诞出黏糊糊的哈喇子来。 “去,去去,俺就剩这一个了,就这一个还是俺几日里从着口中省下的,若想要吃的,汝且问问其他兄弟看还有未有了,俺这里却是没有了,莫怪莫怪” 且说那被唤做张四的军汉,眼见得那胖汉问自己要吃的,忙是连连摆着手推脱,其后想想又怕自己打不过他给他硬抢了,情急之下便是张开大口猛的将着那一小团馒头塞进口中大嚼了起来,许是吃了过于着急,竟是呛的剧烈咳嗽起来。眼见得此,那胖汉只得又缩回原地,哀声叹息不已,二人周遭的一众军汉眼见得此,俱是心中偷乐,可是只乐得几下,众人肚腹之中俱都又是甚觉饥饿,不觉都是将头抬起,看着那飘扬在半空中的项字大旗,幽怨的小声咒骂了起来。 原来城头上的这些军汉正是项天啸的部众,这些人随着项天啸退到这亳州城后,已是几日都没有进得水米了,此刻,正在这城头上的众军汉正在怨声载道之际,城中原州衙大堂之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亳州府大堂之上,那知州大人所坐的桌案之上,正摆置着数碟肉蔬果盘,而在那案台之后,义军首领项天啸正斜靠在交椅之上,一边饮着美酒,一边吃着果蔬,兴致勃勃的盯着堂下正在翩翩起舞的一名歌姬,只见着歌姬一边舞动着水袖,一边梨花带雨的低声啜泣,只是每每要忍不住发出声之际都是硬生生的给逼了回去,同时还拿着眼偷偷往那桌案后边观瞧,眼色之中盈满的惊恐。 “直娘贼,尔这鸟娘们跳得这是甚玩意,尔还哭个甚,本帅的雅兴都给尔这娘们给搅和了,左右,给俺将这娘们给拖将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待得观看了一阵之后,这项天啸忽得脸色一沉,将着酒杯猛的掷在了地上发起了邪火来。 那正跳着舞的女子被着这项天啸一吓。立时便是腿脚一软,噗通一声栽到在地,旋即便是爬起身来,涕泪横流,叩头如捣蒜一般的苦苦哀求起来,而那几个被着项天啸命令责打这女子的军汉,眼见得此,不由得都是心生同情,一个个只是看着女子却是未有一人上得前去。 “直娘贼,汝等这些撮鸟,难道本帅的话也不管用了么,汝等快些将着扫兴的女子给老子拉出去狠狠责打,若是谁个不打,老子便先打汝”眼见得众手下居然是畏畏缩缩无人上前,这项天啸立时便是勃然大怒,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几步便是跳在了当场,猛的一下拔出身上的佩剑指着那一众军汉怒声,骂到。 那一众军汉眼见得此,不由得神情大变,个个争先的抢上前去,将眼一闭,拖着那女子就欲往着门外行去。 “且慢”便在这众人刚行出几步之时,忽得一声有若惊雷的般大吼之声传到了众人耳中,那众人一听得这话,立时便是心中一喜,松了口气,忙是将那女子放倒在地,纷纷退在一旁。 “大帅,汝这是为何,为何跟着这一软弱女子过不去” 腾腾的随着一阵有力的脚步之声,那惊雷般的声音又是响起,且是愈来愈近,而这项天啸待听得这声,立时便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是面色阴冷了下来。 不多时,一个铁塔般的大汉便是出现在了大堂之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先建王赵瑗的手下李彪是也,但见这李彪气呼呼的进到大堂之上,一眼便是看见了那已是吓得面如土色瘫倒在地的女子,接着那一干畏畏缩缩的军汉亦是被他看在了眼中,眼见得此,这李彪立时便是眉头直皱,只差骂娘。 “李彪,汝来的正好,本帅心情不好,招了这个贼娘们来给本帅跳舞取个乐子,哪知这娘们竟是这般的扫兴,本帅要责打于她却是错在了何处”此刻已是饮了些酒,微微有些熏醉的项天啸,见得李彪质问自己,心里立时便是不乐意起来,晃晃悠悠的又是踱步回到了帅案之后,又给自家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便是冷笑着向着李彪反驳。 眼见得此,李彪心中甚是觉得火大,可是想到不管怎样,这项天啸终究是义军主帅,自家不好过于驳他的颜面,于是思忖了一番硬是压住了心头的怒火,只见他并未答着项天啸的话,而是一言不发的走到了那女子身前,将着那女子轻轻扶起,随即向着门外指了指,示意那女子出去,眼见得此,那女子眼中瞬时闪过一丝喜色,对着李彪连连拱手作揖了一番,接着一转身便是出了大堂。 “李彪,大胆,本帅的命令,汝竟是敢如此违抗,就不怕本帅治汝的罪么” 眼见得这李彪竟是将那女子给放出了大堂,项天啸这心中立时便是大怒不已,恼怒之下,便是啪的一声猛拍了一下桌案,接着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将手指着李彪咬牙切齿的骂道。 “项大帅,小将不敢,只是大帅这番举动,让着众手下看在眼中却又是如何感想,如今吾等义军一败再退,退到此地之后,众军已是饥寒交迫,苦不堪言,每日里都有着军卒饿死或是逃亡,大帅,汝此刻不思整治军务却是在着这里花天酒地,汝可对得起俺家王爷的知遇之恩”。 见着项天啸朝着自己怒吼,憋了一肚子火的李彪此刻亦是再也忍将不住,将胸一挺,毫不示弱的向着项天啸回怼了起来,只这一番话便好似一盆冷水一般浇在了项天啸的心头,只一恍惚,这项天啸便是跌坐在了帅椅之上,久久无语。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亳州起纷乱{二} 且说这亳州城中,州衙之下,义军大帅项天啸恼怒之下正自发着邪火,哪知却是被着李彪给怼的羞愧难当,哑口无言。 原来这项天啸自与着建王赵瑗密谋之后,便是使着诡计将着另一名义军统帅姜人杰给挤出义军,自那以后项天啸便是成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义军统领。 自当上了这义军统领之后,项天啸有心便是要去救了少华山众人,好在建王赵瑗面前挣个脸,因是得此,这项天啸便是据着蒲州城广发了英雄贴,号召这周遭的绿林都来投奔于他。 因是他的召唤周遭的众绿林接着帖子之后便是纷纷来投,而当着这些绿林来到此间之后,李应和着李彪等人都是心中暗暗得有了隐忧,原来这项天啸为了急于扩充实力,便是不问良莠,只要来投,但有就收,因是得此,很短的时间之内,义军便是由着几千人扩充到了足有三万之众,待得见得这许多兵马之后,项天啸立时便是下令将着郦功等一干关押的金人官员给捉了出来斩首祭旗. 而以武松等人为首等一干梁山旧人知晓为何留着这几人不杀的原因,待得众人赶到刑场之时,已是见得了郦功等人的项上人头正被高悬于校场之上,而那项天啸正立于高台之上甚是孤傲。 因是这项天啸乃是统军大帅,武松等人不便当面顶撞让他难堪,直忍到他回到帅府之后,众人才一齐来到帅府好言相劝,让这项天啸三思而行,哪知这项天啸此刻已是骄横至极,根本不将这些老部下的话给听在耳中,反而是恶语相向,众人眼见得此俱是有些心灰意冷,可是此刻又是念及那少华山上情势危急,不得已,这些人便是将着心中不满给埋在了心里,以免乱了军心。 翌日一早,项天啸便是将着全军给领出城外,直往那黄河边上去了,一路之上,项天啸只遇着了小股金军,几番交战之下均是获了小胜,眼见得此,这项天啸心中大喜过望,便是督促全军赶到渡口强渡黄河。 哪知这项军不渡河还好,只刚渡得数千人马,华州方向忽得烟尘滚滚,杀来了大队金军,仓促之下,那些刚上岸的弟兄便是与着金兵遭遇在了一处,因是得这些过河军卒,大多都是步卒,被着金人几翻冲杀之下,立时便是乱了阵脚,只片刻功夫便是被杀的四散奔逃,溃不成军。 正在着河东岸边的项天啸,远远的见到那黄河对面烟尘滚滚,且隐隐还有喊杀之声从着那里传来,心里立时便好似一盆冷水浇下,却在这时,更让着项天啸大惊失色的是,在其大军的东北方,忽得也是烟尘滚滚,不多时,亦有着大股金军赶到了此间,眨眼之间这些金军便已是杀向了项军大队。 而那项天啸眼见得金军杀到,立时便是火往上冲,领着大队义军迎着金军厮杀了上去,好一番争斗之后,虽是未打退金兵,却亦是凭着一口气,,虽是死伤惨重,却硬是顶住了金人的进攻,哪知便在这紧要的关头,新招来的那些绿林中人渐渐的已是起了畏惧之心。 终于有着一些人大喊着开始往后退却,这一退之后,立时便是动摇了军心,紧接着更多的军汉开始朝着后面溃退,而那对面百战金军哪能错过这大好的机会,士气大振之下重又向着项军杀奔过来,只一冲便是将着项军给冲的七零八落,即便是那项军的精锐中军亦是被冲了个溃不成军。 正在这紧要关头,以李应为首的一干梁山旧人领了一队军汉斜刺里杀将了出来,好一番苦斗之后,才杀退了金军。 待得杀退了金军之后,项天啸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着各路打算的残兵给收拢了起来,一番清点之下,原先已是有了三万多人的义军,此刻竟只剩得两万不到,且这些人已是早已没了先前的雄壮士气,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狼狈不已。 将着众散兵收了之后,项天啸和着众人商议一番,便是将着队伍重又拉回了蒲州,哪知刚到得蒲州城下,却是见得此刻的蒲州城早已是又落入了金人之手,大怒之下,项天啸便是督率众军攻城,欲要夺回蒲州,一连攻了许多回合之后,除了又丢下了数百具尸首之外,却是连个城门也未攻打下来,而在得此,原先被打退的那些金兵又是整队追了上来,一番厮杀之下,项军又折损了不少人马,无奈之下,项天啸只得领着众军含恨南撤。 南退路上,项军又是接连受着小股金人的骚扰,整日里败仗逃兵不断,此番以来,项天啸胸中仅存的那点豪气立时便被磨了个干干净净,待得到了亳州之后,项军只剩的一万三四千人,比之先前已是折损了一半有余,眼见得义军士气低落武松李应等人抛弃前嫌,便一齐来到帅府劝说这项天啸振作起来,重整军务。 哪知此时的项天啸已是性情大变,见得武松等人来劝说自家,不仅不领情,反倒是向着这些人大怒,怒骂这些人是来看自己笑话,几番争执之后,项天啸一怒之下便欲要杀了李应等人,李应等人伤心之下,不得已只得收拢了部下一千多人往东去了。 许久之后,被着项天啸外派收容散兵的李彪回到了城中,左右也寻不见李应等人的踪影,一番打听之下,这才知晓原来李应等人已是被这项天啸给逼走了多时了,当知晓这个消息之后,李彪心中立时为之一凉,因为他深知李应等人在着军中的分量,原本义军已是元气大伤,此番再走了他们,怕是离覆灭不远矣,想到这里,这李彪也不和那项天啸招呼,便是即刻出城往东追去。 待得追上李应等人之后,李彪便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怎奈这些人已是去意已决,眼见得此,李彪只得与他们洒泪而别,悻悻的回到了亳州城中,才刚回到帅府,便是见得了这副荒唐景象,如何不叫这李彪气的七窍生烟。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亳州起纷争{三} “项大帅,原先的汝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叫人敬服,可是汝现在看看自己这身模样,怎不叫着众手下寒心,若是再这般下去,俺说句丧气的话,这义军怕是要完了” 亳州城帅府大堂之上,眼瞅着这项天啸一副颓废模样,这李彪再也忍耐不住,向着项天啸发难起来。 “大胆,尔这贼厮算个甚东西,安敢跟本帅这里乱聒噪,汝信不信,汝若是再敢乱讲一句,老子一刀要了尔的狗命” 却说那帅座之上,大帅项天啸见得这李彪竟是对着自家这般无礼,立时便亦是心头火起,啪的一下站起身来,几个大步便是来到了李彪身前,向着李彪恶语相向,而那李彪见得此,亦不示弱,将着胸脯挺直,死死的盯着项天啸怒目相向。 “大帅,将军,汝二人且莫要这样,若是让着众军看在眼中,怕是又要惹出许多非议来,二位且消消气” 便在这二人剑拔弩张之际,一名跟随项天啸多年的老部下陈大安站出了解围,那二人听得这话之后,俱个是哼了一声,各自散在了一边。 且说这陈大安见得二人不在斗气,便是眼珠转了转,先是向着李彪好言劝说了一番,好一阵之后,才将着李彪给劝说出了帅府,送走了李彪之后,这陈大安旋即转身又是回到了帅府之中,屏退了左右之后,将着帅府大门关上,此时这屋中只剩得了陈大安和着项天啸二人在此。 “大帅,这李彪当真不是甚好鸟,竟敢出言顶撞大帅,当真不知好歹”。关上门后,这陈大安瞬时便是换了一副神情,一脸阿谀奉承的向着项天啸献媚起来,而那项天啸听着这番话之后,似是很是受用,不觉嘴角边挂起了笑意来。 “大安,还是汝这小子忠臣,不似这些个外人每日里只晓得埋怨于俺”。许久之后,这项天啸向着陈大安瞅了瞅,叹了口气言道,而那陈大安听得这话,面上隐隐露出了欣喜之色。 原来这陈大安乃是项天啸的老部下,最早他乃是一个破落的酒家掌柜出身,因是遭了兵祸,不得已才投了项天啸,因是识得几个字,便被项天啸收在身边,充作参谋先生,其人心思缜密,又惯于见风使舵,溜须拍马,因是得此甚得项天啸宠信,此番见得项天啸受辱,再加上平素自家亦是与这李彪不和,因是得此,便是在这项天啸面前进起了谗言。 而那项天啸亦是恼了这李彪多时,此番听得陈大安挑拨,不知不觉便是神色渐冷,胸中升腾了一股异样想心思,想到此际,这项天啸便是将这陈大安给唤到了身边,将着意图与这陈大安闲说了一番,这一番话之后,陈大安立时便是明了项天啸的心思,旋即闭目沉思了一会,接着便是阴阴的一笑,附在项天啸的耳边将着心中所想说与了这项天啸知晓,而这项天啸一听之下,立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将眼看向了那李彪离去的方向,眼神之中甚是凶险。 却说这李彪,自在那帅府之中与着项天啸起了纷争之后,便是一气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将着房门一关生起了闷气来,想了好一阵之后,这李彪便是有了主意,待要即刻出城去赶往临安城中将着此地的情形报与王爷知晓,打定了心思之后,这李彪便是收拾起了行李来。 “李将军,李将军,汝这是要干甚,汝这是要去往哪里”便在这李彪还在拾掇之际,忽得门口人影一闪,那陈大安忽得又是出现在了自家的面前。 “怎的,本官要去往哪里,还要与汝这厮知会不成” 眼见得来人是那陈大安,这李彪看在眼中不觉就是来了气,随即便是向着陈大安冷声相向。而那陈大安眼见得这李彪如此无礼,却是丝毫不见怒气,反倒是笑嘻嘻的凑到了那李彪近前,一把拉住了李彪。 “松开,汝这是要干甚,难道汝想拦阻俺不成,难道汝不知道吾乃是给何人当差的么”眼见得陈大安竟是一把拉住自家,那李彪心中立时火起,冲着陈大安大声的呵斥起来。 “不敢不敢,小人哪敢,小人当然知道将军乃是建王殿下面前的红人,吾又哪敢造次呢,吾前来此地,实乃是有一事替人相告,将军暂且停下,且听吾将着这话说完,若是吾这话说完将军仍是执意要走,小的当是让开大路” 眼见得李彪似是恼羞成怒,那陈大安忙是陪着笑作揖道,而听了陈大安的这番话后,李彪不觉放下了手中的行李,将着盯着陈大安,双手互抱着等他言说。 见得李彪是这副神情,那陈大安立时便是欣喜若狂,忙是朝着李彪拱了拱手接着说到:“将军,吾此番前来,并非是吾私自前来,而是奉了项大帅之命前来见将军的” 咋一听得这陈大安竟是受了项天啸的委派前来见自家的,这李彪立时便是显得颇为吃惊。 “将军,汝也是知晓,吾家大帅因是用兵失误,损折了许多军马,前者又是和着梁山众人闹翻了,心中很是恼火,这恼火之下自然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来,却才在大堂之上,大帅亦是与将军起了冲突,可是待将军走了之后,吾家大帅心中就是后悔不已,跟着小人说不该折了将军颜面,将军所言亦是出于好心,大帅本有心想亲自前来致歉,可是碍于颜面,大帅不得已只得央求吾前来相邀将军,大帅亲自在着帅府之中给将军备了一桌酒菜赔罪,还望将军莫要记着那些糟心之事,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 说完这话,这陈大安便是将眼看向了李彪,此刻的李彪在听得这番话之后,心情已不似先前一般沉重,虽是已有着些许怒意,有心不去,可终究心中已是不再计较方才那闹心之事。 “将军,如今义军士气低迷,大帅亦很是着急,此番相邀将军前去,便是为了破局,还望将军赏脸” 眼见得这李彪显现犹豫之色,这陈大安立时眉头一动,凑到李彪面前小声言道,而这番话一出李彪瞬时便是沉思起来。 第三百六十章 李彪遭毒手 “罢了,即是这样,俺便跟汝走上一遭” 李彪的住处之中,这李彪待听了这陈大安之言后,沉思了好一会,这才长叹了一声接着向着陈大安说出了这番话来,而那陈大安听了这话,立时便是欣喜不已,随即便是向着李彪拱了拱手当先引路。 “哈哈哈,李彪兄弟,却才是愚兄鲁莽,寒了兄弟的心,愚兄这里给兄弟陪不是了” 帅府之中,便在这李彪刚刚进得帅府大厅,早已候在此处的项天啸已是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眼见得此,这李彪也不好说甚,随即朝着项天啸拱了拱手,接着立在一旁。 “兄弟,汝这般模样,可是还记着哥哥的不是么,快些坐下,俺们边吃边议,汝帮着俺一道想想,俺们这义军后面的路该怎生去走”。见得李彪还不说话,这项天啸忽的哈哈一笑,将着李彪给拖拽到了酒桌之旁,一下便是将他按到坐下,待得李彪坐定,这项天啸便是亲自执起了酒壶给着李彪斟满了一杯酒递在他的面前。 “大帅,兄弟斗胆,有一言进谏” 眼见得这项天啸这般客气,李彪心中亦是暖和了许多,随手便是接过了项天啸的那杯酒,只刚将着这杯酒给接在手中,李彪的眼光便是扫在了这一桌很是丰盛的酒菜之上,待得看了几眼之后,这李彪的眉头又是皱了起来,思忖了片刻之后,终是忍不住向着项天啸双手一抱拳。 “兄弟为何这般客套,有话直言”见得李彪有话要说,这项天啸显得很是客气,一边笑着一边向着李彪示意无碍。 “哥哥,俺看着这一桌子丰盛的酒菜,却是下不去筷子。哥哥,俺却才从城头街道路过,俺们这义军将士此刻正在忍饥挨饿,士气低迷之际,在此紧要关头,哥哥却还置办了这如此一桌,小弟实在是下不去箸” 见得项天啸允了,这李彪便是将心一横,钢牙一咬,向着这项天啸说出了这番话来,而此番话一出,项天啸立时便是为之一愣,眼神之中瞬时扫过一丝怒气,紧接着这项天啸便是显得尴尬无比。 不多时,只见这项天啸忽得神色一变,紧接着竟是将着手在着面上狠狠的甩了两个巴掌。 “兄弟所言即是,是本帅的不是了,来人呢,去将着这一桌的菜尽数送到城头给将士们享用,把俺帅府中存的那些个吃得都给俺送到将士们手中。”待得打了自家两个耳光之后,这项天啸便是将着左右亲兵给唤到了自家身前,吩咐左右将着酒菜给撤下送走。 不多时,这满满一桌子的菜只剩得一壶酒和着一盆烤白薯,眼见得一向桀骜不逊的项天啸竟是做出了如此举动,这李彪心里立时便是觉得欣慰无比。 “哥哥,小弟先前对哥哥多有得罪,还请哥哥勿怪” 想了想之后,李彪便是当即站起身来向着项天啸赔起罪来。 “哈哈哈,兄弟且莫要如此,先前乃是哥哥的不是,汝何罪之有”眼见得李彪如此,项天啸哈哈一笑,忙是拍了拍李彪的臂膊。 “兄弟啊,哥哥先前太过张狂,以至于连吃败仗,折损了许多人马,哥哥每日里这心里都甚是堵得慌,前些日子又是一怒之下将着李大官人等人给气得离俺而去,俺却才拿眼一看,俺这身边哪还有什么可用之人,若是此刻兄弟再是离俺而去,俺只怕真个是要变成孤家寡人矣,兄弟,汝有何良策,哥哥这些时日里已是心烦意乱,早已无了计较,当真尴尬” 待得和着李彪客套了一番之后,饮了几杯酒水之后,这项天啸忽得脸色一苦,向着李彪道起了苦来,而此时刚进得门来的陈大安见得项天啸这副模样,亦是凑到了李彪身前帮着项天啸叫起了屈来。 李彪终究是绿林出身,亦是忠义之人,此刻见得这二人如此情状,终是被他二人所感,和他二人一道唏嘘感叹了起来。 “大帅,汝若要挽回败局,当从此刻起打起精神来,与这剩下的弟兄们同甘共苦,再者好生向那李大官人等人陪个不是,将他们给重新找将回来,另者,若是大帅信得过,俺即刻起身赶往桃花庄去寻飞天,可还好么” 不多时之后,这李彪站起身来,向着项天啸拱手言道。待听了这话之后,那项天啸忽得竟是默不作声起来。 “哥哥,难道小弟说得不是么”李彪有些急了。 “兄弟,怕是晚了”项天啸忽得冷冷的言道。 “此话怎讲”李彪见得项天啸这副神情,忽得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不祥之感。 “哈哈哈哈,李将军,汝当真是愚钝”那陈大安忽的朝着李彪冷笑了起来。 “啊”便在这时,这李彪忽得只觉得腹中一阵剧痛,眼见得此,这李彪立时便是知晓大事不好,自家多半是中了这项天啸的诡计了,想到此际,这李彪不由得悲从心生,懊恼无比,挣扎着将手指着那项天啸怒目而视,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又过得一阵,只见这李彪忽得啊的一声大叫,一口污血便是从着口中喷涌而出,紧接着眼前一黑,噗通一声便是摔倒在地,就此死去。 片刻之后,眼见这这李彪躺倒在地再无动静,陈大安便是畏畏缩缩的走上前去,将着脚轻轻踢了这李彪几下,待见得这李彪果真未有反应,这才将着手指伸到了李彪鼻尖探了探,又将着手搭在了他的脉上号了号,如此一番之后,这陈大安才喜滋滋的朝着项天啸做了个手势。 “呵呵,李彪,须怪不得俺,汝屡次三番与老子做对,老子何尝吃过这等亏,罢了,老子念你亦是条汉子,将汝好生安葬便是”眼见得陈大安示意之后,项天啸这才松了口气,走到李彪近前,踢了踢李彪,接着便是朝着他的尸身冷笑道。 “大帅,吾等以后该如何”陈大安言道。 “汝且过来,俺有话要吩咐于汝”眼见得此,项天啸忽得眉头一挑,向着陈大安勾了勾手,待得他行到近前,项天啸便是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旋即这二人都是诡秘的阴笑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 英雄聚水泊 放着亳州城中项天啸与那陈大安密谋诡计不说,且说这燕飞天与那方玉华等一干人,飞天等人自大略知晓了一干义军之事以后,便是星夜兼程的往北疾行,这里日刚行到宿州地界之时,忽得闻得探马来报,说是亳州城中义军好似出了动静,似有大事要发生一般。听得这话之后,飞天等一众首领个个都是心道不好,焦急无比。 “燕头领,燕头领,汝快出来,有故人来寻汝了。 便在这众人于帐中唏嘘感慨之际,忽得帐门一挑,探马来报说是有故人前来,眼见得此,飞天一刻也不耽搁,忙是领着众人一下都是冲出了帐外。 “燕兄弟,是俺,俺是柴延宗啊”刚出得帐外,远远的一人便是一边大喊着一边向着自家这里奔来,飞天只拿眼一看,立时便是认出了来人,此人正是小旋风柴进的儿子柴延宗是也。 “柴兄弟,一路辛苦,汝怎得会到得这里”眼见得这柴延宗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燕飞天看在眼中即是心疼又是高兴。待得说完之后,忙是一把拉住这柴延宗的手将他给让到了大帐之中,待得与众人一一寒暄之后,燕飞天便是向着柴延宗问出了话来。 听得飞天这么一说,柴延宗立时便是面色一苦,随即向着燕飞天等人说出了他们此刻的处境,原来这柴延宗和李应等人自和那项天啸决裂之后,众人一番商议之后,便是打定主意回返水泊梁山,刚返回水泊不久,李应等人便是得遇飞天派来的探马,一番详述之后,李应等人亦是得知了飞天此刻的境地,欣喜之下,这李应武松等人便是委派这柴延宗连夜动身来寻,一番跋涉之后,这柴延宗终是寻到了燕飞天。 “燕兄弟,汝师傅和俺李伯伯等人此刻已是重新回返了水寨,他们让俺来见汝,便是邀汝等一道去往水泊共商大事,此刻那项天啸军中已是今非昔比,吾等商议之后,便怕那厮狗急跳墙做出甚大逆不道之事来,事不宜迟,还请燕兄弟即刻拔营随俺一道去往水泊” 刚进得帐中,那柴延宗便是连水也未曾喝的一口,一把抓着飞天的手急切的言道,待听得这话,飞天便是朝着众人看了看,见得众人都允了,飞天立时眉头一挑,当即下令,拔营起寨即刻兵发水泊梁山。 桂花离海峤,云叶散天衢。彩霞照万里如银,素魄映千山似水。一轮爽垲,能分宇宙澄清;四海团圞,射映乾坤皎洁。影横旷野,惊独宿之乌鸦;光射平湖,照双栖之鸿雁。冰轮碾出三千里,玉兔平吞四百州。 绯罗缴壁,紫绶桌围。当头额挂朱红,四下帘垂斑竹。官僚守正,戒石上刻御制四行;令史谨严,漆牌中书低声二字。提辖官能掌机密,客帐司专管牌单。吏兵沉重,节级严威。执藤条祗候立阶前,持大杖离班分左右。庞眉狱卒掣沉枷,显耀狰狞。竖目押牢提铁锁,施逞猛勇。户婚词讼,断时有似玉衡明。斗殴相争,判断恰如金镜照。虽然一郡宰臣官,果是四方民父母。直使囚从冰上立,尽教人向镜中行。说不尽许多威仪,似塑就一堂神道。 其上两首词乃是写的旧日里梁山好汉啸聚于此的极胜景象,可只短短的二十来年,此处已是四处残垣,墙垣破败,好一派破落景像。却说这燕飞天并方玉华等一干好汉,在着柴延宗的引导之下,一路星夜兼程的赶到了此间,众人站在这浩荡的水泊边上,远远的观看着眼见景像,众人都是唏嘘不已。 “燕兄弟,看这水泊广阔无比,遥想当年,汝等梁山众英雄啸聚如此,当真是了得非凡,哎,若是当日不受了招安,即便是打向东京,怕是也要令这赵官家胆寒,可惜可惜” 便在这众人观看之际,那方玉华忽得行到了飞天身侧,长叹了一声,很是感触的言道。而听了这话,飞天心中亦是遐想连篇,末了免不了一声长叹。 ”呜呜,呜呜“ ”爷爷生在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先斩何涛巡检首再杀东京鸟官人英雄不会读诗书只在梁山泊里住虽然生得泼皮身杀贼原来不杀人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水泊撒下罗天网乌龟王八罩里边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求富贵不做官梁山泊里过一世好吃好喝赛神仙“ 众人正自看得起劲之际,忽得一阵号角之声远远的从那山寨之上传了过来,紧接着港汊之间忽得现出了十数条舟船来,紧接着一阵甚是豪迈的歌声从着那舟上传了过来,众人一听之下,俱是热血沸腾,激动无比。 ”哈哈哈,哥哥,那面前站着的后生可是俺那燕兄弟的孩儿么“不多时舟船愈行愈近,很快便是近到眼前,刚到得眼前,那舟上一人便是大笑着向着身边的一个头陀笑道,而那头陀一听这话,亦是激动无比,哈哈大笑着连连称是。 ”师傅,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却说这燕飞天,待看清了那舟船上的头陀模样,立时便是激动的热泪横流,忙是一下跑到了岸边,噗通一声便是跪倒在地。 ”哈哈徒儿,俺亦是想念的汝紧啊“不待船靠岸,那头陀忽得脚下一使劲纵身一跃便是到了岸上,一上得岸立时便是将着飞天给拥在了怀中,左看右看之下,眼角不禁已是落下了泪来。这人正是飞天的授业恩师行者武松是也。 “哈哈哈,好一个师徒情深,恩,这后生看着不错,当真有俺梁山后人的风范,哈哈哈”随后那方才唱歌的汉子亦是纵身一跃上得岸来,待听得这话,飞天便是将眼看向了那人。 但见得此人,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浑如生铁打成,疑是顽铜铸就。世上降生首次登场时的描写: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浑如生铁打成,疑是顽铜铸就。 “师傅,这位伯伯乃是何人”向着那汉子观看多时,飞天便是向着身边的武松问到。 “哈哈哈,活阎罗,阮小七” 第三百六十二章 英雄聚水泊{二} “师傅,这位伯伯便是阮氏三雄中的阮七叔么” 水泊岸边,待听得师傅武松言道面前之人竟是那阮小七之时,这燕飞天不由得便是惊呼了起来。 “哈哈哈,娃娃,不是俺还是谁,如假包换的阮小七,孩子,快过来给叔好好瞅瞅,想当年,俺与汝那爹爹可是交情好的紧” 眼见得飞天一脸吃惊的模样,那阮小七当即哈哈一笑,便是向着飞天招了招手,而那飞天见得阮小七招呼,亦是慌忙几步疾奔上前,双膝跪倒给那小七见起了礼来。 “娃娃,快快请起,啧啧,汝这样貌果真俊朗,不输汝那爹爹,可叹可叹啊,一晃快二十年了,俺那兄弟的孩儿竟是这般大了”却说那阮小七将着飞天扶起来之后,便是对着飞天上下好一阵打量,观看一番之后,不由得眼圈一红发出一声长叹。 “不说这了,李大官人得知了汝等已是到了这里,特命俺和武松哥哥一道前来接汝等,汝等这便随俺一道进山寨去吧”过不多时,这阮小七将着眼角拭了拭,接着嘿嘿一笑便是拉着飞天欲要上船。 “等等,这位好汉,汝方才唤那头陀叫甚名号”却在这飞天等人刚刚转身待要前行之际,忽得众人身后便是传出了一声惊呼,众人回头一看,正看见身躯发抖满眼含泪的方玉华,而在着方玉华身后,那厉云等人亦都是满脸悲愤之色。 却说那行者武松,眼见得方玉华等人如此神情,加之先前从那飞天派来的探子口中得到消息,已是知晓了面前之人是何人,眼见得此,武松不由得收起了笑容,一脸愧疚的走向了方玉华。 “女施主,俺这厢有礼了,汝可是那方腊将军的女儿方玉华么”待得近到了方玉华近前,武松便是将着这方玉华好生打量了一番,接着叹了口气很是有些无力的言道。 “是吾,大师,当年吾的爹爹便是拜汝所赐才丧了命么”听得武松之言,那方玉华强忍着悲愤,咬着牙低低泣到。 而那武松听了这话,立时便是一愣,接着双眼一闭,似是回忆起了当年情形,好一阵之后,这武松忽得又是一声长叹,接着缓缓睁开了眼颤声言道“姑娘,确是如此,当年汝的爹爹却是因被俺给擒了之后送往了东京,随后被那赵官家给杀了,想来汝的爹爹也真个是一条英雄好汉,这些年来,俺每每忆起此时,时常便是在问,俺当年做的这事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呸,汝这贼秃,莫要假悻悻的,若不是得汝此举,吾家公主又怎会落魄如此,汝且看看,汝等当年效忠的这赵宋官家,最后把个天下百姓给祸害成了甚模样了”武松的话音方落,那方玉华身后的厉云忍不住便是跳将出来,将手指着武松破口大骂起来,而那武松并着飞天等人眼见得此,俱是有些羞愧,于是便都是默不作声,任由这厉云肆意。 “厉云,退下,不可如此,当年之事,亦不可全怪这位大师,要怪便怪这世道凋敝罢”听得厉云呵斥武松,那方玉华生怕他恼火之下出了乱子,忙是一把将着厉云给又扯回了身后。 “大师,说起来当年之事,吾等双方都是着了官家的道了,吾的爹爹并着众多好汉殒命,汝等梁山众好好汉亦是死伤大半,即便是大师汝,这条臂膊不也是丢了么,罢了,前事皆休要再提矣”待得将着厉云给拉走之后,方玉华又是凝神向着武松瞅了瞅,哽咽着言道。 再看那武松一听这方玉华提起了他臂膊之事,立时便又想起了当日自家怎生单臂擒了方腊之事,想着想着忽得凄然一笑,亦是颤着声又向着方玉华言道:“方姑娘,汝可知俺这条胳臂是伤在谁的手么” “这条胳臂便是被汝的爹爹给一剑砍了的”随后,也不待这方玉华说话,自家自顾自的又是说了起来,而那方玉华待听得这话,眼神之中亦是起了异样的变化。 “罢了罢了,武师傅,吾也不怪汝,这,这都是命吧,如今吾等双方重又汇聚在一处,但盼吾等从此化敌为友,一同为这天下百姓驱逐了金贼” 好一阵之后,这方玉华长叹了一声,向着武松幽幽的言道,随后,忽得将眼看向了身侧不远的秦宗嗣,眼神之中满是柔情,再看那秦宗嗣,眼中亦是铁汉柔情。 再看那厉云等人,待听得方玉华这般一说,人人都是痛苦不已,好一阵之后才纷纷向着方玉华垂首称是。 “哈哈哈,如此甚好,甚好啊,直娘贼,哎,其实早在朝廷上山招安之时,俺便是一肚子不快,招甚鸟安,这赵官家无德,俺为甚要替他卖鸟命,果不其然,后来平了平了...” “嗯,之后,老子的两个哥哥因得此丧了命,其后老子就因戴着方将军的袍服金冠耍了耍,被着这鸟朝廷罢了官,这倒也好,老子也不愿做那甚鸟官,当即老子便是将着官袍一脱,推着老娘回返了这水泊老家来逍遥快活,没曾想老子这一出竟是走对了,俺那宋大哥他们好些兄弟都是不明不白的先后死了,想来当真唏嘘” 听了那方玉华之言,阮小七亦是想起了当年旧事,忍不住便是大声嚷嚷起来。众人听得阮小七这么一说,都是纷纷叹息不已。 “诸位诸位,且莫要再这水边耽搁了,快些随俺一道去往山寨吧,李应正在等着俺们呢,听闻那项天啸义军已是乱做一团,少华山上此刻更是凶险无比,俺们须快些拿个主意出来,不然再晚可就来不及了”片刻之后,这阮小七忽得猛的一跺脚,接着便是向着众人招呼起来,众人一听之下,纷纷叫起了好来。 随后,飞天便是命着厉云带着几个头目将着这一干军马就着水边安营扎寨,其后便招呼众人一起上得小船,只片刻之后,十数条小船便是载着飞天等人向着那山寨疾驰而去。 第三百六十三章 英雄聚水泊{三} 高高山岗之上,有着一处宽硕的平地,平地之上正有着一圈足有两丈高的宽厚石墙将着环绕,许是历经年久,无人打理,石墙之上已是满是杂草一片荒芜模样。 在着这石墙正中地方有着一道宽大的石门,一条由着巨大青石铺就而成的宽大石路由着山下一路延伸至门内,顺着这条大道往内行去,便是见得一处硕大的广场,广场东侧正有着一处石头,石台上此刻正挂着一副硕大的杏黄大旗,旗上书写着八个大字,替天行道,护国安民。这旗当是新挂上不久,在着阳光照耀之下甚是显得耀眼夺目。 在着这石头靠北的地方,有着一座甚是硕大由着巨木构建而成足有三丈高下的大厅坐落其间,但见得这座大厅东西都有着八根巨柱,在着这大厅正中地方,有着一处足有一丈高下的漆黑木门,在着木门之上,一方硕大的牌匾正高悬于上,牌匾之上有个三个金漆大字,忠义堂。和着先前的那寨墙一样,因是年久失修,这座忠义堂已是破败不堪,那漆黑的木门之上已是颜色深沉,那方巨大的牌匾之下,金漆已是脱落了大半,即便是有色地方业已是黯淡无比,处处显露出此地此时已是久无人烟的景象。 此刻,在着大厅的门口,以李应为首的一干梁山众人正立在那里翘首以盼。 “李伯,小侄来了,小侄给李叔请安了”不多时,那山门之处忽得响起了一阵稠密的脚步之声,紧接着燕飞天等人出现在了李应等人面前,刚一见得李应等人,燕飞天便是抢步上前拜倒在地。 “哈哈,贤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汝来了就好啊,来了就好,诸位兄弟,诸位好汉,且都到厅中落座,俺们边吃边说”。众人听了这话,便都是随着李应入得大厅。 入厅之后,众人一番谦辞之后,听得了智信大师在此,便是推了智信坐首座,那智信听得这话只是不肯,没奈何,只得让那李应权坐此外大位,眼见得此,李应亦推脱不得,无奈之下便是坐了下来,紧接接着左一带以杜兴为首,武松,李公子,柴延宗等一干人依次落座,右一带便是以智信,燕飞天为首,其下耶律云裳,方玉华,秦宗嗣等人依次排开落座。 “飞天,汝当是听闻了俺们所遇之事了吧,说来惭愧,伯伯们无能,未能将汝等打下的好局给守住,以至于让那项天啸给毁了,对了,飞天,还有着一事,俺思来想去,还是要告诉汝,哎,飞天,李彪兄弟...死了” 待得众人坐定之后,那李应便是四下里瞧了瞧,接着叹了口气,一咬牙向着飞天道出这件事来。 一听得这话,飞天立时便是啊的一声大叫,站起身来,许是站得急了,眼前一黑,立时便是站立不稳,眼见得此,周遭的云裳等人忙是一下上前将着飞天给扶稳站定。 “李伯伯,这是怎生回事,吾那李兄却是怎得会这般了”许久之后,这飞天终是定了定心神,向着李应问询了起来。 “哎,贤侄,且听伯伯说与汝等,这事俺也是这两天才知晓的,且细作来报,那项天啸似在秘密的与那金人接洽,俺担心这厮怕是狗急跳墙,会去投靠金人” 听得飞天相问,这李应也不隐瞒,便是将着探子回报给他的消息俱是说与了这飞天知晓,待听得这话之后,飞天等人的面上俱是隐隐露出了些怒气。 “飞天,汝的脑子好使,且想个法子来,俺们不能见着辛辛苦苦拉起来的义军就这么被糟蹋了”李应这话一出,众人皆是纷纷赞同起来,而飞天听了这话之后,亦是不推脱,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之后,想是心中烦乱,飞天便是信步走到了厅外,李应等人见得飞天这般,亦是任由他自去。 好一阵之后,飞天又是回到厅中,众人向其面上看去,不觉都暗暗的叹了口气,眼见得此,李应忙是招呼众人吃饭,可是经此一下,众人已是无有胃口,于是不多时之后,宴席便是草草散去。 “师傅,汝坐在这里干甚么”不知何时,天色已黑,一轮明月已是挂在了天边,飞天正倚坐在那大旗之下愣愣的发着呆之际,忽得身边人影一闪,徒儿李小牛已是蹲坐在了自家面前正仰着一张小脸很是关切的看着自己,眼看着这个和着自家命运颇为相似的娃娃,飞天便是一把将着李小牛给拉坐在了自家的怀中。 “徒儿,为师这些天不在之时,汝可曾偷懒来着”片刻之后,飞天揪了揪这李小牛的面颊,挤了个笑颜向着李小牛言道。 “师傅,哪能呢,师傅不在这其间,徒儿可每日里都不曾偷懒,师傅若是不信可以问小花姐和云裳姐”小牛一听得这话,一下便是挣脱起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只差指天戳地,眼见得此,飞天不由得噗嗤一笑,多日来,总算有了一回会心之笑。 “哈哈,如此甚好,即是这样,此间正好无事,徒儿不妨下到场中耍上一耍,让为师看看汝这些时日来的进展如何”片刻之后,飞天拍了拍这小牛的脑袋,随即笑了笑说道,而那小牛听得这话,立时便是嘻嘻一笑,随即一跃站而起,几步便是冲到了场中,在着月光之下,呼喝着耍起了拳脚来。 “飞天,这小牛儿耍的不错吧”却在这小牛儿耍的起劲,飞天看得入神之际,忽得一阵香风在着飞天身边掠过,紧接着一道纤细的身影便是坐在了飞天的身侧,不用转头观瞧,飞天已是知晓了此人是谁。 “云裳,这些日子,可苦了汝了”许久之后,飞天轻轻的向着云裳言道。 “汝这是说得哪里话来,飞天,这些日子里,吾,吾想念的汝紧”听得飞天这么一说,云裳心中立时涌出一阵甜蜜,紧接着鼻头一酸眼中已是垂下了泪来,眼见得此,飞天亦是顾不得许多,将着云裳一下搂在了怀中。 第三百六十四章 智除项天啸{一} “云裳,汝且老实说来,吾不在的这些时日里,汝有未和着小花姑娘置过气” 忠义堂外的旗杆之下,飞天和着云裳二人独处了一会之后,这飞天便是轻轻一笑向着云裳问出了这话,此话一出,云裳的脸上立时便是涌上了一层红霞,饶是这夜色清冷,却也可看得端倪。 不多时,只见这云裳含羞嗔了飞天一眼,接着默默的低下头去,只是不做声,眼见得此,飞天心中已是断定这云裳定是和那小花有过争执。 “哈哈哈,云裳,汝定是又耍横了吧,小花姑娘天性心善,汝可莫要欺负于她”片刻之后,飞天抚了抚云裳的秀发,小声的调笑到。 “吾就知道汝会这般说,汝这胳膊肘向来都是不罩着自家人,哎”见得飞天这般说自己,云裳立时便是有些着恼,只是一会过后,云裳已是平息的怒意,只是嘟着嘴小声的埋怨,且那言语之声甚是轻柔,眼见得多日不见的云裳变化如此之大,飞天心中立时便是觉得一阵激动。 “云裳,且莫要怪吾,吾去到临安之时,凶险无比,吾也不知道吾能否活着归来,吾...”眼见得云裳柔情似水,飞天心中立时便又想起了那日不辞而别之事,想着想着便是向着云裳致歉起来,哪知话只说到一半,口唇已是被着云裳用着手指堵住,同时低低的啜泣之声亦是传到了飞天的耳中。 “傻子,汝可知吾有多担心汝,汝若是有个闪失,汝让吾怎生再活,以后且莫要再如此了。” 话音方落,这云裳已是撤回了手指,将着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抚弄上了飞天的面庞,只刹那间飞天的心便好似融化了一般。 “云裳,这小牛儿甚是可怜,汝等平素可曾欺负于他”片刻之后,飞天指了指那仍在一板一眼的打着拳的李小牛对着云裳言道,而那云裳一听得这话,竟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哈哈,飞天,这小娃儿当真是可爱的紧,憨头憨脑的,说来汝也莫怪吾,吾待在那桃花村时,时常颇感无聊,因是得此,有时吾会去捉弄这小牛儿一番”片刻之后,待得这云裳笑罢之后,云裳便是一龇牙,颇有些得色的向着飞天小声咬起了耳来,而那飞天一听得这话,立时为之语塞,只是一脸无奈的看向耶律云裳,甚是哭笑不得。 “飞天,其实也没甚,吾只是时常乘着这小牛儿得意之时,去向他使点小手段,把他那么一捧,这小娃儿立时便是不知道东西南北了,便乘他此刻晕乎之际,吾便一脚踹他的屁股,一踹一个准,嘻嘻,哎,哎,飞天,汝想甚呢” 见得飞天这般神情,云裳便是更觉得意,于是嘻嘻一笑向着飞天讲述起他怎生捉弄这小牛儿之时,哪知说着说着,便是忽觉身边好似少了甚似的,再转眼一看,飞天已是不知何事离他而去,远远的站在一边,两眼闭着似在思索着甚事一样。 “师傅,汝再干甚呢,汝怎得不看小牛打拳了啊”便在此时,正在耍拳的小牛儿忽得嚷嚷了起来,眼见得此,云裳忙是走到小牛儿身边,向着小牛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便是轻轻将着牛儿给揽在了怀中若有所思的向着飞天观瞧了起来。 蓦得,只见得方才还才闭目沉思的燕飞天忽的双眼一睁,眼神之中满是欣喜之色,随即这飞天便是转身疾走,边走着口中还兀自碎碎念着什么,眼见得此,云裳心中亦是忽得涌出了一阵欣喜,于是更是将这小牛儿给拉的紧紧的,生怕惊扰了飞天。 “小牛儿,云裳,汝二人即刻分头去将众位头领给唤到忠义堂来,吾想到办法了,莫要耽搁,快去快去”只一会之后,燕飞天忽得又是转身回到了这二人身前,很是有些心急的向着二人吩咐起来,眼见得此,二人不敢耽搁旋即一转身分头去寻人去了。 过不多时,忠义堂上已是灯火通明,此刻待在山寨中的头领已是尽数都到了堂上,众人都是满怀期待的将眼看向了燕飞天,眼见得众家头领都是已是到齐,飞天便是如此这般的向着众头领说出了自家的想法,只这想法刚一说出,李应等一干头领的面上立时便都是露出了欣喜之色,不多时这堂上便是爆发出一阵如雷般的喝彩之声。 “大帅,陈头领,大事不好,却才城东守军来报,说是城东方向尘头大起,似是有贼来犯”亳州城帅府之中,那项天啸正与着陈大安端坐一处秘密私议之际,忽得只闻得门口一阵脚步之声,紧接着门外一名军汉便是拜倒在地,很是惊恐的向着二人述说起来,一听得这话,二人俱是神情大变,忙是大步走出了帅府,一路疾驰往那东城去了。 过不多时,这二人便是一起来到了这东城城头,待得上得城后,二人便是手搭凉棚向着远处眺望起来。 但见得此刻东城之外,离着城池约莫里许的地方,正有着大队人马立在那里,粗略一看足有数千人之多,因是离得颇远看不清旗号上写的字样,这二人便是面面相觑疑惑起来。 哒哒哒哒,正在这二人纳闷之际,忽得那队伍之中闪出几匹马来,很快那几骑便是来到了这城头之下,待看清了马上来人,项陈二人的脸上立时便是阴沉似水,钢牙直咬,原来此刻来到城下的几骑人马中,领头的正是许久不见的燕飞天,跟在其身后的几人赫然正是李应,杜兴和着武松。 “呔,项天啸贼厮,汝等干得丑事吾已是都知晓了,有种的快快触动城来与吾一战,看吾不将汝这鸟人的狗头给砍了下来喂狗”便在这项陈二人仔细观瞧之际,那端坐马上的燕飞天已是向着二人发难起来,末了,这飞天更是将着手中的大枪直指向项天啸的面门,神情之间甚是威风。 眼见得此飞天如此雄壮,这项天啸立时便是被气的暴跳如雷。 第三百六十五章 智除项天啸{二} “大帅,息怒息怒,犯不着跟这小子一般见识,小的已是命人将着书信快马加鞭的送往了陕西,不日便会送呈千岁那里,待俺们援军到了,再一齐收拾这班鸟人,大帅意下如何” 却说这亳州城头,眼见得城外飞天等人纵马驰骋,威风八面,那项天啸立时便是火往上涌,眼见得这项天啸如此模样,那陈大安慌忙便是拦住了这项天啸好一阵劝阻,待听了这话之后,项天啸便是强自压下心头怒火,只是狠狠的瞪着城下的飞天等人不发一言。 “我呸,原来汝是个孬种,亏得汝曾说过乃是跟随过岳元帅,如今一看却好似草鸡一般,当真叫人看不起,若是有种,汝便出来与吾大战三百回合” 眼见得项天啸仍是不发一言,城下的燕飞天立时便是一阵大笑,又是将着大枪指向了项天啸。 “对极,罢了罢了,当俺是瞎了眼,原以为这斯还算是一号人物,此番竟是这等模样,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俺们便不投这厮了”飞天的话音刚落,身旁的李应便是接口言道。 听了这番话后,那陈大安只是惶恐的紧紧抓住项天啸的臂膊,生怕这爷一气之下再意气用事。 “罢了,李叔,吾等回去吧,这等胆小鼠辈,吾等不杀他也罢,没得脏了吾的大枪,可惜啊,他那先祖西楚霸王当年是何等的威风,他的脸面可给这子孙给丢尽了,罢了,都撤回去吧”见得城上仍无动静,燕飞天旋即又是冷冷一笑,讥讽了这项天啸一番之后,拉转马头作势便是要走。 “哇呀呀呀,汝等这些腌臜鸟人,尽管侮辱俺的先祖,汝等且等着,纳命来”便在这飞天等人刚刚拉转马头之际,城头之上忽得起了变故。 只见这项天啸蓦的发出一声大喊,紧接着将手一推便是将着陈大安给推倒在一旁,随即迈开大步下得了城去。 待得去到城下,这项天啸一个翻身便是上了马,旋即点了两千军马,接着城门一开便是朝着飞天等人掩杀过去。 却说那飞天等人,眼见得项天啸迟迟不见动静,心中正思索着该如何再骂,忽得只闻得城中一阵骚乱,接着便是见得了城门吱呀呀大开起来,一见得此,飞天等人立时便是心中大喜,忙是一转身招呼众军马冲杀上前。 不多时两军便是战在一处,却说那项天啸虽是近来疲于享受,可这厮当真是有些好手段,与那飞天等人大战了数十回合,竟是不落下风,眼见得此,飞天等人看在眼中,心中甚觉惋惜,正在这两军杀得难分难解之际,忽得远远又是有着一票不知何人的队伍冲了过来。 “杀啊,杀啊,给吾杀了这些天杀的梁山贼寇,替吾爹爹报仇血恨”亦是在得此刻,一阵女子的娇喝之声从着那队伍之中传了过来,紧接着那队伍便好似打了鸡血一般,人人都是嗷嗷直叫唤向着飞天等人这边冲来。 “直娘贼,飞天,快撤,那姓方的又是追过来了,快撤”眼见得那队人马愈行愈近。李应便是向着飞天大喊了一声,接着卖了个破绽便是退出了战阵,而那燕飞天眼见得李应退出之后,亦是狠狠的哼了一声,接着亦是掉转马头撤了出去,见得主将撤了,飞天等一干人的手下立时便都是嗷的大叫了一声,只片刻之间便是撤往了东边的一片密林之中。 再看那项天啸,正自与着飞天等人拼死搏杀,怎料到一转眼之间战场之间起了变化,自家竟是有了援军,一见得此,项天啸立时便是士气大振,将着大刀一挥,引着众军循着飞天等人便是追了过去。 “项将军,且莫要再追,那林中有伏兵,却才他们乃是使得诈败之计”便在这项天啸刚刚行出不远之际,忽得那女子的声音又是传了过来,待听得这话之后,项天啸立时便是勒住了马头,将眼向着那密林之中仔细观瞧起来,只这一看,项天啸的额上立时便是冷汗直冒,心中直呼着侥幸。 原来此刻那片密林之中,虽是看不到一个兵卒,只是那密林的后面,隐隐约约有着烟尘腾起。再仔细一听隐隐还有马嘶从那里传将过来。 “呀呀呀个呸,汝个姓方的,竟敢坏吾等好事,当真是丧尽天良”却说这项天啸勒住马匹站定不前之后,那先前仓皇而逃的燕飞天等人立时便是回转了马来,尤是那燕飞天立时便是指着那女子的方向大骂起来,在着飞天大骂了一阵之后,忽得那密林之中涌出了百十名手执着弓箭的军汉,待看清这些,项天啸更是大惊不已。 “项将军,方玉华拜见将军”正在这项天啸心中暗自感叹之际,忽得一阵马蹄声响过,先前那说话的女子已是领着本队人马来到了近前,待得近到这项天啸约莫一丈之地时,这些人被着项军给拦阻了下来,眼见得此,那当先马上的一个戎装女子便是于马上向着项天啸见礼言道。 “方玉华,爹爹,梁山....姑娘,汝的爹爹乃是何人,莫非.....”却说那项天啸,眼见得这队人马到得近前之后,便是转过身来仔细打量起来。待听得这女子竟是说自家姓方之时,忽得想起了先前那女子说的话来,想得到此,项天啸立时便很是惊讶的将手指向了那女子。 “呵呵,项将军好眼力,不错,吾的爹爹正是方腊”见得项天啸惊讶如此,那方玉华眉头一挑便是笑着说道。 “姑娘,汝这是为何在得此地,又为何要相助于俺”项天啸追问到。 “项将军,吾的爹爹与梁山的仇怨将军自当是听说过,这燕飞天前番去到江南,正被吾的手下探知,于是吾便将着江南的旧部尽数召集起来,一路悄悄的跟随至此,却才见得这厮要使那诡计来害将军,吾便忍不住杀了出来,哎,也怪吾操之过急,杀出的早了些,将军,还请恕罪”。 “哈哈,这有甚,若是姑娘不弃,便请将着人马与俺一道回城如何”听了这话,项天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两手一拱邀约起了方玉华。 “但听将军吩咐” 一听得项天啸邀请自家进城,这方玉华的心中立时便是喜上心头。 第三百六十六章 智除项天啸{三} “哈哈,来来来,方头领,项某敬汝一杯,今日幸得头领襄助,某家才能大败那些贼厮,某家先干为敬”。 亳州城帅府后厅之中,项天啸等邀约方玉华一道入得城中之后,便是召集几个手下亲信文武,在这帅府之中大排宴席犒劳方玉华等人。 众人一番推杯换盏之后,想是心情大好,那项天啸便是站起身来,亲自斟了一碗酒递到了方玉华面前,又想是连日来沉迷酒色,已是消磨了昔日的英雄棱角,眼色之中竟是有了促狭之意。 那项天啸的一干手下眼看着项天啸竟是露出这般丑态,不禁俱是在着心中嗟叹起来,只是畏惧这项天啸阴晴不定不敢言语,心中都在捏在一把汗,生怕自己这大帅又惹出什么事端来。 “哈哈,大帅客气了,那燕小贼甚是无礼,吾瞅着他早就不爽利多时了,只是今日未能擒杀了这贼厮,甚是可惜”。 眼见得项天啸神色猥琐,这方玉华心中甚是不爽利,心道汝这狗贼祖上甚是英雄了得,怎到了汝这厮这里竟是如此不堪,当真自作孽不可活也,且让汝在蹦到几下,时辰一道,待吾要了汝的狗命。 想到这里,方玉华强自在着心中平息了几下怒意,浅浅一笑,顺手接过了项天啸递过来的酒盏,一仰脖就是一干而尽,座中众人眼见得这如花的美人竟是这般是英姿飒爽,俱是纷纷叫起了好来。 “来来来,诸位英雄,小女子虽久居江南,亦是素闻项大帅的威名,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大帅及诸位英雄,小女子倍感荣幸,来来来,这一杯酒敬在座的诸位英雄,干了”。 待得干了手中的这盏酒,方玉华嘻嘻一笑,亦是拿起酒盏给那项天啸回斟了一盏酒,随即给自家又倒了一碗,向着座中众人敬起了酒,只霎时间这后厅之中欢声雷动,叫好不断。 这酒直吃了足有一个时辰之后,众人正自酒酣耳热之际,方玉华忽得格格一笑,站起身来向着项天啸和着陈大安等一干人等等笑着言道:“大帅,难道众头领高兴,小女子这里随军亦是带着些好酒,不如拿来与众位英雄分享,汝等喝惯了北地烈酒,也且请品品吾江南女儿红滋味如何”。 “哈哈哈,甚好甚好,俺素闻这女儿红天下闻名,不想今日竟是有此口福,且请方头领速速派人取来,也让项某等开开眼”。 闻听得这方玉华竟是要将女儿红拿来与自家享用,这项天啸顿时大喜,立时便是让那方玉华取来,而听得这番话,那陈大安忽得心中一动,隐隐之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只是又道不清是甚,有心想上前阻止,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开口,只是暗自留下了心眼,眼睛直直的盯着方玉华思索了起来。 不多时之后,随着一阵脚步声,几名健壮的军汉抱着几坛用着红布封裹好了的酒坛来到了这帅府之中。 “好酒,好酒”。 几名军汉刚将着酒坛放下地下,一股浓郁的酒香之气便在这厅之内四溢出来,项天啸闻着这扑鼻的酒香便是忍不住大声喝起了彩来,手下众人眼见得主将主次,亦是纷纷附和。 “来来来,项将军,这碗酒小女子便用来敬项将军,还请项将军满饮了此杯”。 眼见得项天啸如此,这方玉华不由得心中暗暗一笑,随即便是吩咐手下打开了酒坛,亲自斟了一碗酒笑盈盈的递到了项天啸的面前。 却说那项天啸,眼见得酒到面前,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便欲接过,哪知这手刚伸至一半之际,项天啸忽得停滞不前,似笑非笑得盯着方玉华好生打量了起来,却是不语。 “怎得,大帅,莫非是嫌吾这酒上不得台面么”。 眼见着项天啸不肯接酒,方玉华立时娥眉一蹇,努起了嘴嗔怪了起来。 “哪里,哪里,女儿红天下闻名,本帅岂能不晓,怎奈,怎奈.....” 眼见得方玉华似有不愤,项天啸便是忙着解释起来,怎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道,一时间磕磕巴巴,脸红耳热好不尴尬。 “哼,吾知晓了,大帅,汝莫不是怕吾这酒里有毒吧”。眼见得项天啸这副神情,方玉华立时便是知晓了这厮心中所想,立时把这酒坛啪的一声往着桌上猛的一拍喝问了起来,只这话一出,大厅之中项天啸诸人无不面露尴尬之色。 “方头领息怒,方头领息怒,误会了,误会了,这事却怪不得将军,前些日子吾等这里出了奸细,却是差点害了大帅性命,惊得吾等数日不得安生,大帅肩负大任,亦是有苦衷,吾再这里替大帅向汝赔个不是”。 却说那项天啸的手下陈大安眼见得气氛尴尬,忙是抢出人群行到方玉华近前,连连作揖赔礼。 “罢了,吾等与汝等同入城来,与汝等在此饮酒多时,却不曾有半点犹豫,汝等行径,当真让人失望,罢了,吾若差人将酒拿出,倒显得吾酒中有鬼,罢了,吾且将这碗酒自饮了,也好叫汝等安心”。 闻听得方大安言语,这方玉华忽得哈哈一笑,似笑非笑拿眼扫了一圈诸人,接着便是一仰脖,将着那酒一干而尽。 “好女子,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俺家甚是惭愧,罢了,这碗酒,俺家敬方头领,罪过,罪过”。 眼见得方玉华如此,项天啸登时一阵脸热,忙是抄起桌上酒坛,自斟了一碗一干而尽,那陈大安等人眼见得如此,亦是接过酒坛学着项天啸模样喝将起来。 眼见得众人如此,方玉华的嘴角不觉撇出了一捋笑意,轻舒了一口气,端起酒盏暗自朝着自家手下使了个眼色,与那项天啸等人欢饮了起来。 一时间,帅府后厅又是欢声笑语,热闹起来。 厅中众人正自喝的畅快之际,靠门的一名项军首领忽得神情一滞,放下酒盏凝神细听起来,只刚听得片刻,便是啊的一声大叫,口中大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