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采风流》 第001章似梦似醒 阳光自窗外倾泻而来，落在少年清秀白皙的脸上，刺的他不时皱眉。张铎翻了个身，依旧闭着眼，心中却暗暗纳闷，记得昨晚有拉窗帘啊！ 这时忽觉身子自高处落下，虽明知在梦里，却还是双腿“呼通”一下，陡然惊醒。 张铎猛地睁开眼，向窗户看去，却被视线所及处的景致惊呆了。 “我昨晚才喝三瓶，不至于啊，《盗梦空间》？第二重梦境？” 张铎确定自己没有被车撞、雷劈、电打、水淹，那些穿越重生常有的桥段统统没在自己身上发生。就是昨晚心情极差，在家喝点啤酒，可眼前又是什么情况？ 狭窄的单人床，花色老土的旧被罩，以及种种过时落伍的老物件。张铎用手掌轻轻敲着太阳穴，眼睛忽然一亮，瞬间醒悟过来，这是自己高中时卧室的样子啊！ 说起高中，张铎心里就觉一阵难过。每次反省自己，回想这三十多年的种种错误，都想回到高中时代，重新来过。 他原本成绩出色，勤奋努力。后来喜欢上班里的一个女孩，被拒绝后自暴自弃，最后在一所金融专科混了三年。 毕业时本有机会考进银行，却好高骛远远走南方，混了三年一事无成。 回老家后始终没找到太合适的工作，想进银行又花不起钱。最后混迹在省城一家大型书店，没事看书复习备考公务员，却不想一考多年，次次落榜。 这次他笔试已经考到第一，谁知还是被第二刷掉，心中凄苦愤懑，不一而足。一个人在家喝了三瓶，就醉的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中，张铎回想这三十年来的浑浑噩噩，难过的只想大哭一场。 他工作不好，没钱买房。年轻时还有几个女孩当他是潜力股，关系暧昧。可随着年纪渐长，屡次相亲都被人嫌弃。 原本还指望着考上公务员，一切会慢慢变好，可惜等到最后还是希望落空。 “真想回到高中时代，一切都来的及，人生还充满希望！”这是他昨天大醉之后，躺在床上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再次醒来，会是这个样子！ “我不会真的重生了吧？现在究竟是在做梦，还是那边才是大梦一场？”他心中隐隐期待，却又觉得无比心慌。 在床上躺不住，张铎索性下地。可走到门口想推开门时，却又犹豫了。 如果外面不是自家厨房，而是一个稀奇古怪的房间，那就证明他并没有重 生，而是进入一个非常真实的梦幻空间罢了。 张铎觉得自己心简直要悬到嗓子眼，手微微颤抖，刚要开门时，却听外面说道：“再弄个韭菜炒鸡蛋，儿子爱吃！” “已经好几个菜了，大早上的能吃多少！” “今天是咱儿子上市一中报道的日子，不得像点样啊！” “那你把韭菜挑了！” 外面说话的正是老爸老妈，尤其是老爸那喜悦自豪的声音，张铎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了。 自从他高中成绩下滑后，跟老爸的关系就很紧张。之后的十多年里，两人一度达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后来老爸身体不好，卧病在床，关系才算缓和。他一直坚持去考公务员，也是为了满足老爸的心愿。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一定让你继续以我为荣！”张铎心中暗暗说道。 忽听外面又响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妈，我哥起来没？”应该是小妹张彤。 “没呢，让他多睡会！” “真是大懒猪，我去叫他！” 张铎听的心中一慌，下意识地一转身，飞快回到床上钻进被窝里。 小妹张彤自小聪明伶俐，乖巧可爱，样貌也不错。只是农村多半重男轻女，老爹更是思想老旧，整天只想着儿子将来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对张铎偏心太多。张彤虽然偶尔口头抱怨，却一直对他很好。 如果亲戚给妹妹什么好东西，一定记得留给他。张铎闯了什么祸，小丫头从来不会告状，只会为他求情，老爸每次要打自己，巴掌还没落下来，她那边到先哭了。从来不会抢电视，却常常在自己看电视时给他洗苹果吃。而张铎离家在外独自生活这些年，已经几乎不再吃苹果了。 心里正想着，忽觉鼻子被一只小手捏住，张铎闭了半天气，终于睁开眼将她的手打掉。“小丫头，就知道捣蛋！” “嘻，哥，你没被我捏缺氧吧？”刚刚十四岁的小丫头，还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小萝莉，不是那个整天在朋友圈晒娃的妇人。张铎望着她那稚嫩的面庞，直觉的精神恍惚。 “哈哈，我老哥睡蒙圈了，我去告诉老爸！”小丫头乐颠颠地跑出，这种无伤大雅的小报告，是她最喜欢的打的。 张铎躺不下去，索性起床穿过衣服。黑西裤，白衬衫，加一双一百多块的皮鞋。那是父亲买给他的第一双皮鞋，前世时他带在身边十几年，不知修过多少次， 始终不舍丢弃。收拾之后照了照镜子，倒也算翩翩少年，转身出了屋。 父母和妹妹都在厨房中忙活，桌上摆了几个做好的菜。虽然早就知道，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自从大学毕业之后，这种待遇真心不多了。 张铎说道：“早上做怎么多干嘛啊？又吃不了多少。” 老爸转过身，满脸都是喜悦道：“那怎么行，今天是你去市一中报道的日子，我儿子这么有出息，可要好好庆祝。” 老妈望着老爸眉开眼笑的模样，也忍不住说笑道：“老张，你可想好了，到底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 原来张父为人好大喜功，极要强要脸面。日子从结婚时的一穷二白过到乡中富户不说，对张铎的期望，也是快比天高了。 从前张铎每次考了第一，他便洋洋得意，到处炫耀，我儿子如何如何，喜不自胜。若是成绩不好或闯下什么祸事，便会大骂张母，看你养的败家儿子，你就惯着吧，惯着吧，我看你能惯出个什么玩意。其实他比谁都惯着张铎。大家都知道他的一贯表现，不禁都笑了。 张父毫不介意，一把搂过揉搓着张铎的脑袋，“当然是我儿子，多像我，要不能考上市一中吗！”这回大家笑的更厉害了，原来张父上学时可是顽劣的很，只读到小学六年级。 张铎洗漱过后，饭菜已好。一家人坐到桌上，张父问：“儿子，来一瓶？”同别家大人不让孩子喝酒不同，张父不一样，他酒量不行，总希望儿子能多喝，总是乐呵呵地看儿子喝啤酒。 不等张铎回答，小丫头张彤抢着说道：“我去拿啤酒。”扔下筷子，一溜烟地跑掉了。不多时拎出一瓶哈啤，另一只手中却多了一瓶果汁。 张铎笑着说：“小丫头原来是假公济私啊！” “帮你拿啤酒还说我，哼！”小丫头不满道。 张铎给父亲和自己倒上啤酒，母亲和小妹也倒满果汁，张父举起酒杯说：“今天是儿子到市一中报道的日子，儿子这次真是出息了，两个月的时间，从年级十几名进步到年级第一，中考县里第三，还考上了市一中，以后要继续努力，不许骄傲。争取以后考个好大学，金榜提名，大家干杯！” 父亲的话让张铎想到了很多，许多年后，当他一次次地失败时，他总是禁不住去想，如果当年我中考不那么成功，也许我的人生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在这之前，张铎是个勤奋扎实的孩子，可那中考的成功，让他 志得意满，他总觉得自己一定是够聪明，从此之后，总是自恃聪明而不肯勤奋，可惜，却再也没有中考的那种幸运了。 罢了，就算是上天赐给我这可怜可恨人的美梦也好，还是之前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也罢，总之今生今世，定要做出番事来不可。 “干！”张铎仰脖喝掉杯中啤酒。所谓相由心生，张父忽然觉得自己那个平时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儿子喝起酒来还有那么点豪气干云的味道。说道：“儿子，再来一杯！” 张母埋怨道：“净招孩子喝酒，这孩子也是，慢点喝，呛着了怎么办。” 张彤却有点眼前冒金星，突然间觉得哥哥变帅了，嘴里却还是哼道：“还是没我好看。” 望着父亲那热烈而殷切的眼神，母亲满意而欢喜的神态，妹妹有些崇拜的样子，前世种种忽如电影镜头般一一闪过。 初入高中时的志得意满，被喜欢女孩拒绝后的自暴自弃，自恃聪明不肯用功时的浑浑噩噩，高考失利时的消沉，父亲的愤怒与阴郁，母亲的失望与沉默，妹妹的哭泣与惊慌，大学时的得过且过，初入社会时的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几年后被现实压迫的苟延残喘与麻木不仁。影像越来越快，终致他的眼睛渐渐模糊了。 第002章醉酒 这天下午，送走了父亲的张铎回到学校，却没有进门，而是绕着学校漫无目的的乱逛。虽然已经重生了十多个小时，可他的心情还是无法平静。 这可是重生，重生哎！虽然从前在小说里看到这种情节时，无数次地去想，如果我的人生可以重新来过，那该有多好，我一定可以弥补前世的遗憾，抓住失去的机会，挽回逝去的爱情，攫取亿万的财富。可当他真正重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淡定了，反而有些患得患失。一会兴高采烈，喜不自胜；一会伤心惆怅，黯然销魂，生怕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有些凌乱的张铎决定再去喝一顿酒，大醉一场，如果醒来时的他还在学生时代，那么他就相信自己真的重生了，对于前世算是一次告别，今生一定好好重新来过。如果醒来时，他还要挤公交车上班，那他就看看能不能有雷劈啊、车撞啊什么的让他穿越吧！ 张铎想好之后，毫不犹豫地拐进路旁的一家小餐馆。才一进门，那种熟悉的感觉便油然而生，前世的张铎不知在这里喝了多少次酒。他在高二时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女孩，被连连拒绝后，心思渐渐地淡了，可隔段时间想起就觉得很难过，男人吗，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爽的时候，他不爽后最喜欢的就是喝酒。失败并不痛苦，失败后找不到借口才痛苦，他那时很不成熟，偏执地去想，学习再好有什么用，我喜欢的人依然不会喜欢我，终是自暴自弃，沉溺于小说和酒精之中。而这里，就是他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 前世工作后，有次回家，听说他喜欢的女孩在乡里的小学教书。她人虽漂亮，但读书始终一般，其实大多数的女孩美貌与智慧是不并存的，学习好人又漂亮的始终是少数，她只读了三表本科，毕业后托人安排才当了小学老师。张铎特意去看她，两人一起吃了顿饭，张铎发现自己面对她时并没有多少说话的欲望，一顿饭吃的索然寡味。终于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喜欢那个女孩了，也明白了当年那段感情的青涩和幼稚，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只是那段纯真的感情，而不再是那个人了，却依然觉得怅然若失，他已经风光不再很多年了。 张铎思绪如电，只是一愣神的功夫，走到靠窗的桌子坐了，叫了两个菜，四瓶啤酒，一个人自斟自饮，旧时的回忆让他兴致不高，重生后的独处让他卸下了伪装，立刻由一个十六岁的青涩少年变身成一个老酒鬼。张铎一瓶接一瓶地喝喝着，他前世就是个酒鬼，不过一直以喝啤酒为主，白酒不过偶尔为之。 今天他只想大醉一 场，不为什么，只想真真正正地醉一场。他进门时天色已晚，饭馆里食客众多，多是学生和家长，众人却没有不打量张铎的，看他的年纪打扮分明是个刚入学的新生，可喝酒的动作神态却犹如多年的酒鬼，而且对众人的目光毫不在意，让众人觉得怪怪的。人有心事便容易醉，不多时张铎就已经喝地晕晕乎乎了，早就忘了自己现在是高中生，还以为在省城的大排档呢，高声叫：“老板，再来两瓶啤酒，来盘猪头肉。” 李倩男几乎才一进门就被张铎的身影吸引了，明明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总给她一种历尽沧桑的感觉，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孩，这几年常随父母出入酒桌饭局，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却从没见过像张铎这样奇怪的人，初高中生出来喝酒的人并不少，但多是搭伴结伙，一个人的并不多见，而且她总觉得那个人远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年轻。似乎一个人孤独的喝了好些年。“他的心里一定有很多往事。”却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一个少年要经历多少事才会给人沧桑感，她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张铎觉得越喝越畅快，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想喝酒，也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想喝醉，“老板，给我来瓶白酒。” 满屋的人都向老板望去，老板可不像张铎可以对众人的目光毫不在意，他顿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觉得真不能拿酒了，一来这小子看起来不太正常，二来明显还是个毛孩子。若是在喝了白酒，啤的白的一掺肯定得喝大发了，再出了什么事，虽说关系不大，却也是麻烦，再者这么多学生家长看着，也不好在卖酒。老板两步走到张铎近前说：“小兄弟，别喝了，你今晚喝地不少了，吃点饭回家睡觉吧！” 张铎被老板说地愣住了，心说你丫没病吧！有生意不做。也是喝地有些多，心里想着张嘴就出来了。满屋人都愣了，心说这小子够冲的，这回有好戏看了。老板开门做生意，也是附近有些脸面的人。被张铎骂了一句，脸上有些挂不住：“你是小毛孩子，我李四爷不跟你计较，赶紧马上结账走人。” 张铎却没怎么反应过来，“丫废什么话啊，赶紧拿酒去啊，没空搭理你，一边飞着去。”竟还不耐烦地挥挥手。 李四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一把抓住张铎的衣领把他提起来说：“小子，我告诉你，赶紧麻溜滚蛋走人，什么事没有，不然让你爬着出去，也就是我这两年脾气好，搁过去早打地你满地找牙了。”老板李四身材高大一脸横肉，本就看着吓人，全然不像和气生财的生意人。众人一听，顿时大悟，纷纷告 诫孩子以后不要来这吃饭，老板看起来不像正路人。竟没一人过来劝开。 李四听着周围言语，心中更是恨的慌，将张铎放在地上，推推搡搡地向外轰，张铎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嘴里嘟囔着。脚下一滑，眼看摔倒在地。李倩男见张铎向她身旁到来，伸手搀了一把，却险些被张铎带倒。气愤的对李四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挺大个人欺负一个喝多地小孩？” 李四被李倩男问地有些恼怒，心说今什么日子啊，老子挺大人被俩孩子给质问，说道：“有你个毛丫头什么事，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我……我是他姐怎么了？”李倩男也知道自己的瞎话没人信，不等李四反应，拽着张铎出了大门。李四突然想起两个人的饭钱还没结呢，心中暗暗叫苦。李倩男一盘鱼香肉丝，一碗米饭没几个钱。张铎菜可叫了不少，酒喝了不少，没收到可亏大了，迈步向外就追，却突然看到李倩男的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百元大钞。 张铎迷迷糊糊地被拉出了餐馆，才有点反应过来，看着李倩男，怎么也想不起是那个姐，他在家是长子长孙，下面都是弟弟妹妹，不过俗话说一表三千里，能喊声表姐的人多了去，却怎么也想不起身边这一号来，问道：“你是我什么家的姐啊？” 李倩男见张铎迷迷糊糊，冒出这么一句。鼻子差点没气歪，没好气到：“我是你大爷家的。” 谁知张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没大爷！” “扑哧！”李倩男被张铎一脸认真的表情逗笑了，说道：“我叫李倩男，你叫什么啊？” “哦！”张铎应了声。 “哦什么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李倩男发现张铎直钩地盯着自己，不满地说道，“瞅什么瞅？” “瞅你好看啊！”张铎脱口而出，立刻便有些后悔。他前世可不是这么轻佻浮躁的人，除了在最要好的朋友面前会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外，在外人面前他一向是成熟稳重，沉稳大方。 “你……你怎么这样，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李倩男突然间耳根发红，她能感受到张铎的话是发自内心，女孩听到别人夸她美貌也都会高兴，可张铎的直接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张铎细细地打量着李倩男，有句话叫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回想起前世，因为条件不好，碰到喜欢的女孩都不敢搭讪，在看着眼前这青春靓丽的佳人，让他的内心产生了一丝躁动。他似乎在心中泪流满面地呐喊，我 重生了，我可以重新来过了，我不会虚度我的青春！我会勇敢地追求我喜欢的女孩！ 李倩男见张铎盯着自己，开始还有点羞涩，可张铎老盯着看她就不高兴了！“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要不会说话我就走了！” 却忽听张铎开口唱到：“好一位美貌的佳人世上少见，如花似玉赛过天仙。殷纣王宠信妲己女，与她相比差了万千。列国中有一位褒姒女，周幽王宠美人，一把大火失去了锦绣的江山。我好比，好比那牛郎，就把那个织女见，流转到了天台山。这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窈窕淑女，君子何堪。” 李倩男闻听，恍如半空之中响了个炸雷直劈到她脑袋一般，顿时雷的外焦里嫩。哪怕张铎此刻把裤衩穿外面，飞起来拯救地球她都不会惊讶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却处处流露出三十岁的气质，酗酒不说，还张口唱出一段评戏，竟然还唱的那么好！字正腔圆，宛转悠扬！他唱牛郎织女，他……他对我有意思吗？ 有人说文艺青年之于怀春的少女，浪子之于少妇，成熟多金的大叔之于缺少父爱的萝莉都有着莫大的杀伤力。张铎虽然谈不上多帅，却也是相貌周正，五官清秀，加上他文学小青年的书生意气、多年来四处漂泊养成骨子里的放荡不羁，和他那颗已经三十岁看破红尘的心态，使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令李倩男砰然心动的气质。当然，气质这种东西很奇妙，李倩男觉得张铎迷人，路人没准就当他是神经病了，心说这大半夜地，狼嚎什么啊！出门透气的李四就瞧张铎不爽，心说靠，小曲唱的好听了不起啊，没准将来要饭呢，啐！ “那个，那个你唱的挺好听的，跟谁学的啊？”李倩男还是忍不住问道。 “郭老师啊！新段子里听来的。” “郭老师是谁啊？咱们学校的音乐老师吗？”李倩男疑问道。 张铎一拍额头，才想起自己已经重生了，这个时候郭老师应该还在苦苦挣扎呢吧！他前世是一个爱好广泛，兴趣多多的人。学生时代的他还好，在别人眼中是博学多才的风流人物。可进了社会就显得格格不入了，用他前女友的话说就是你说你个奔三的人一天天琢磨的都是什么事啊？有一个有用的没？有一个能挣钱的没？小曲唱的好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啊？你说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选了你这么个猪不叼狗不啃的呢？你说你脑子里是不是装的都是屎啊？结果他立刻接了句，我脑子里装的都是你，就悲剧的分手了。 张铎挠着头打着 哈哈应着说：“哦，他是我从前的音乐老师啦，对了现在几点了？” 李倩男抬手看下手表说：“哦，天啊！都要八点半了！” 张铎却忽然想起前世在电影中看到的一个桥段，他对李倩男说：“看着你的手表！” 李倩男不解的说：“我都告诉你时间了，干嘛还看着？” “一分钟好吗？” 李倩男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着做了，“一分钟到了，你想说什么？” “今天几号？” “8月16号。” “8月16号，2000年8月16号晚上八点三十分前的一分钟，你跟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我叫张铎，我以后会去找你的！” 张铎说完转身大步离开，李倩男愣愣地站在那里，盯着那个渐渐模糊的影子，怅然若失。 第003章租房奇遇 张铎背了一通《阿飞正传》的经典台词后，很潇洒地转身离开，一路上几次想回头，却忍着对自己说，千万不能回头，千万不能回头，一回头气氛就全破坏掉了。结果走着走着，晚风一吹酒劲上来，在一棵小树下吐地虎啸龙吟，山河变色。 好在他一使劲差点没走出二里地来，想必李倩男是看不到他的衰样了。只是他又是找地方买水漱口，又是歇着的，回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大门早就上锁了。他这才想起市一中晚上九点就锁大门和寝室门的，气地冲大门就是一脚，不想碰到了脚趾，疼地他跳着脚抱起来揉。心说真是莫装逼，装逼招雷劈，古人诚不欺我啊！ 无可奈何的张铎只得找个旅店先睡下，谁知没有闹钟，加上他又喝了太多的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如果他抓点紧的话，没准还能赶上回学校吃午饭。 郁闷不已的张铎出了旅店，随便找了个地方吃点东西，便直奔教室走去。哪知道一开教室门，张铎就觉着“嗡”地一下，一阵声浪传来，简直要把他掀翻在地。一个本来坐五十多人的教室硬塞进七十多人，拥挤程度可想而知。这些学生都是冲班主任苏文恭来的，上届老苏的班里出了两个清华三个北大，占了学校考入清华北大名额的三分之一，数学平均成绩更是全市第一。老苏一下子就火了。人都是现实的，知道老苏水平高，有门路，有关系的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想尽办法把孩子弄进来，结果好学生不多，问题学生到来了一堆。 苏文恭是个好老师，教学水平没得说，更是个好人，但并不是一个好班主任。镇不住手底下这群古灵精怪的学生，就连老婆都镇不住，这一届的学生也是他教学生涯中的滑铁卢。都是十几年的老领导老同事，难得开口，老好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唉，等高二分文理班时就好了！”老苏坐在办公室里拿着成绩单叹气，目光落到第二名张铎顿时就火了。要是别的学生也就算了，这还打算好好培养呢，昨天报道时聊了几句，觉得小孩不错，大大方方的，那知道第一天就旷课，看来是少不得要拿他当鸡杀给班里那群跳马猴子看了！ 张铎站在门口望了半天，也没找出个空座来。本来就是，五十人的班级装了七十，你还想找个空座，想什么呢！张铎想想转身去了老苏的办公室，这里他还是熟门熟路的。前世不争气，没少被老苏拎进去训话。 张铎敲门进去，也不拘谨，径直走到老苏前面说，“苏老师，我来了！”老苏向来好脾气，断然不会一点就炸，再生气也会先 讲一番道理，再做批评，不教而诛的事是做不出来的。“怎么才来啊，一上午去那了？” “老师，这可不怪我，哪知道兴山治安这么不好啊，我第一天来，寻思走走看看，瞧瞧兴山的风景，谁知道回来时碰到几个小流氓，被他们把钱包抢去了，我刚想叫人就被人踹了一脚，我脚趾踢他们的时候还伤到了。你要不信我脱鞋给你看，老师？”张铎说罢便要作势脱鞋。 老苏连忙拦住说不用不用，心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大汗脚啊，这要真是一会我还怎么呆啊！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宿舍？” “我没钱，脚又伤到了，回不来。” “昨晚住哪了？” “住一亲戚家。” “上午怎么没回？” “伤还没好。” “兜里没钱了吧，在老师这先拿点。” “不用，已经借到了。” “以后出门要小心些，走吧，去教室，给你找个座位。” 老苏起身向外走，张铎在后面跟着。老苏关门时随口问道：“昨晚那小姑娘踩的挺狠的啊！” “是挺狠的，不过抢我都是小伙子，没小姑娘啊！”张铎一本正经的说。 老苏笑着拍拍张铎没说话，心说这小子够狡猾的，编瞎话眼都不眨，这都诈不出来。老苏才不信张铎的鬼话呢，十五六岁的孩子被人抢了又打了，会这么平静，鬼才信他呢！ 张铎心中暗笑，“嘿嘿，苏老师，你的招数我太了解了，这要是被你诈出来，我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呢！” 俩人各怀鬼胎地笑着，一前一后地来到教室。教室总算安静了些，多少给老苏些面子。“大家静一静，给你们介绍下，这是张铎同学，中考兴山市第七名，也是我们班成绩第二的人，大家以后要互相学习。”然后指着第三排的一桌说，“周强，许枫，张铎你们三个挤一挤。” “大家先自习吧，不是都发书了吗，自己先看看。明天就开始军训了，要注意小心不要中暑，有空多看看书。”说了一通老生常谈的话，老苏回了办公室。 老苏一出门，教室里立刻又沸腾起来，这群考入省级重点中学的孩子，一个个骄傲的不得了，正是意气风发的卖力表现的时候，那里老实的下来。 “张铎这小子够牛的啊，老苏亲自送，咱们班这多学生，也没见谁是老苏送来的。”坐在教室后排的赵宇 说，他爸的老同学是学校的教务主任，知道的多些。 “就是，我瞧这小子怎么有点狂啊，见他第一次进屋那眼神了吗，跟老苏似地。”同桌李成说。 “什么一样，我看那架势赶上校长了，比老苏傲多了。”后排正在看小说的韩广接话。 “我操，要不放学削他一顿。”赵宇可是个爆脾气。 “靠，我说你小子狗脑子啊，开学第一天你就在班里打架，不想混了？”韩广总是自诩聪明人，向来看不惯赵宇总是喊打喊杀的样子。 “我操，你敢骂我，老子废了你。” “靠，有种出去单练，别屋里叫唤的欢。” “我操……。” 李成无语地看着身边掐在一起的两位，总有一副交友不慎的感觉。见两位闹的不成样子，李成喊了句：“秦兰看你呢！”正掐着韩广脖子猛摇的赵宇听到放佛触了电一样，哆嗦一下，松开双手迅速坐回座位。摆了个自认为可以的微笑冲秦兰望去，结果只看到一个后脑勺。顿时怒不可遏，叫道：“李成，你敢耍我！”三人顿时乱作一团。 张铎别别扭扭地挤到座位上，三人坐两把椅子，能舒服就怪了。不过老苏对他明显照顾，书都让周强、许枫代领了，第三排，正经的好位置。 周强、许枫故作成熟地做着自我介绍。张铎看着眼前的兄弟，觉得是如此地熟悉而又陌生。鼻子酸酸的，很想大哭一场。生命中总会有几个朝夕相伴的人，在某一天渐渐远去，无法寻找，不知所踪。他甚至不记得前世最后一次见两位兄弟是在什么时候，只是突然某一天发现，那些曾经朝夕相伴的人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 正胡思乱想的张铎忽然听到周强、许枫一旁小声嘀咕。 “这张铎不是有什么毛病吧！怎么一副见了亲人似地表情？”许枫疑惑道。 “嗯，我看像！我往你那边挪挪。”周强答道。 张铎闻言险些一口血喷出，心说我靠，这哥俩寻思什么呢！也就淡了叙旧的心思，他毕竟不再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傻小子，今生一切，随缘吧！ 这里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小说，有的只是一群十五六岁少男少女的懵懂与羞涩，对高中生活的展望与八卦，对异性的好奇与渴望。但这一切让却张铎感觉无聊透了，在无聊郁闷中，总算熬过了这个下午。到食堂吃过晚饭后回到宿舍收拾了下，见代领的校服放在床上。宿舍还是前世的六人间，却没什么 心情与屋里这几位闲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学校乱逛，熄了灯才回宿舍。 第二天军训开始，张铎发现，跟身边那群热情洋溢的同学比，自己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他虽然重生到高中时代，可心理上却还是三十岁的年龄，按照三年一个代沟算，这差的不是四五个代沟，简直就是马里亚纳海沟啊！ 虽然同学们讨论的话题，玩的游戏他也曾经很热衷，可现在听来，却是半点兴趣也提不起。人就是这样，欲望越多，烦恼就越多。小的时候有好吃的就会很开心，可长大了之后，却很少见谁因为好吃的而特别高兴。小的时候比长大时候快乐，是因为儿时的欲望少，也容易满足，而长大后却常常面临各种苦恼。 许枫、周强跟张铎很快就熟悉了，有什么活动也会叫上他，可张铎跟班里的男生在一起时，却很少参与讨论，显得有些孤僻，渐渐的班里的同学都说张铎这人太孤傲！ 张铎决定搬出宿舍，一方面是他跟寝室的同学没什么话题，也是他这个人散漫惯了，前世几年大学生活让天性散漫的他散地无以复加，还真受不了学校的就寝制度。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张铎要准备写小说，前世在书城混日子，看了那么多畅销书，不抄太对不起重生的机会了，可寝室里一天呜嗷的氛围根本让他没法静下心来。 晚上散了后，他立刻跑出去找房子，出来才知道校外租房市场有多火爆。当然不是情侣租，这里毕竟不是大学，而是来照顾孩子的陪读家长。 跑了两天总算找到一个合适的两居，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家私齐全，更主要的是便宜，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跟前世比了比。“啧啧，不错，这搁前世大城市怎么也得两千吧，便宜！”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签了一年的合同，房租三个月一交，他本想交一个月的，无奈房东死活不干。 下午还要军训，他决定晚上搬过来。休息时找老苏谈了下，老苏也没多说，市一中住校外的多了，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好好学习，退寝的手续军训完在办，在宿舍先住两天。张铎口头答应，心说我可等不了，反正夏天也不冷，买条毛巾被就行。 五点军训一结束，张铎立即兴冲冲地杀向校外的商店，疯狂购物，买了一堆家居用品。回了两居进了门旁边的卧室，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拿着沐浴露和毛巾进了浴室。哪知才一进门，什么都没看清呢，就被一根棍子敲在了脑袋上，旁边还传来一个女子恶狠狠的声音，“打死你这个色狼，我打死你。” 张铎被打的莫名其妙，抱头鼠窜。不想那个女人不依不饶，直追到客厅。张铎被打出了火气，猛地站住，大喊了一声“停！” 那女人果然停下，张铎这才有功夫看袭击自己的人，原来是个二十三四的女孩，一头披肩长发，一手攥着身上围着的浴巾，一手倒提着一根拖把。向脸上看去，莹白如玉，白里泛红，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此刻却是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本是怒极的神情，在张铎看来，却是美艳致极，说不出的韵味，一时竟有些呆了。 那女孩本以为张铎有话要说，哪知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一副登徒子的表情，顿时大怒。女孩举起手中拖把劈头便打，张铎正在发愣，猛地发现再一次被人袭击，慌忙四处躲闪。女孩投鼠忌器，也不敢太过用力，张铎倒也不算危险。只是坏在他嘴上花花，边躲边叫，“你这个女人好没道理，穿着浴巾出现在我家，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女孩闻听，气地三尸神暴跳，顾不得许多，翻转拖把，当做标枪直奔张铎后心投去，吓得张铎连滚带爬逃到门外。心说：“妈的，肯定是重生的时候没看黄历，怎么碰到这么彪悍的女人！” 张铎穿着内裤站在走廊里，这个时候是下午五点半，正好是人们下班回家买菜做饭的时间，一个个看张铎都傻了，心说被老婆赶出来了？这小子也不够岁数啊！被老妈，不会吧！饶是张铎前世今生两次为人，脸皮厚过城墙，也有些尴尬。他冲着看他的人笑着点头，反倒把看热闹的弄不好意思了。 他转过身咣咣猛敲房门，边敲边喊，“姐姐，开门啊！姐姐，开门啊！我衣服还在里面了！姐姐，不让我进屋也得把衣服还我啊！姐姐……。” 第004章暴力美人 张铎鬼哭狼嚎地敲了十多分钟，房门总算开了，几件衣服丢到身上，他顾不得太多，毛手毛脚地穿上衣服。又敲了一阵门，才得以进屋。 俩人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两份租房合同，内容几乎一致，不同的是，张铎只交了三个月，而女孩交了半年。在女孩合同的落款上，凤舞龙飞地写着三个字——金玉芝。 “你租房的时候那个家伙怎么说的？”张铎开口道。两人的日期是同一天，只是不知道谁先谁后。他差不多已经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碰上骗钱的假房东了。以前倒是听过这种事，都是骗一些刚出校门没见过世面的大学生，只是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也上了当，实在是太丢重生界得脸了。 金玉芝脸色不太好地说：“签了一年的合同，先交了半年的房租，你呢？” “一样，不过我只交了三个月，那你打算怎么办？”张铎问。 “你搬出去，房东来时我会跟他签合同的。” “那可不行，我也交了钱，我还打算跟房东谈呢，这房子我看中了”，张铎反驳道。 金玉芝上下打量了张铎几眼，似乎想起刚刚的遭遇，有些厌恶的说：“你也不用打什么心思，最多我补偿你一点钱，你还是快些搬走吧。”说完不再理他，径直走回房间，她对这个差点看光她的男孩半点好感都没有。 张铎却有些怒了，这什么态度啊？也太瞧不起人了！本来莫名其妙的被打一顿已经很火了，但自己闯进她的浴室，差点看光她，被她追打也就算了。可这么一再地对自己表现出厌恶，无视就有些让他受不了了。 张铎跟进卧室，冲着靠在沙发上的金玉芝说：“你别跟我摆那副臭面孔，告诉你，看不惯。” 金玉芝站起来上下打量了张铎几眼，冷笑道：“呵！看不惯，我怎么做事还用不着你个小毛孩子看不惯！” 张铎这才记起他现在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简直要被气疯了，口不择言道：“那还不是被我看到了，身材也就马马虎虎，不怎么样嘛！” 金玉芝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有种你再说一遍。” 张铎见她气得够呛，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用着极度欠揍的语气摇头晃脑地说道：“再说一遍又怎么样，马马虎虎就是马马虎虎，我实话实说，之前打不过你是让着你，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咬我啊！” 金玉芝闻听，顿时气得火冒三 丈，脸色都青了，咬牙切齿道：“这是你自找的，今天我就替你家长好好管教管教你，别以为你是小孩我就不敢下死手。” 张铎针锋相对道：“管教我？之前不过是让着你，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说完暗暗戒备，之前被她追打时明显看出对方身手不错，显然是练家子，只是因为披了浴巾施展不开。即便如此，也赶得张铎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当然那种情况下他不好还手也是一个原因。虽然对金玉芝的身手有些忌惮，但他也不是等闲之辈。前世大学时开始练习散打，也是参加过一些“超轻量级”的省内比赛的。当然，他现在的身体估计也就是入门级的水准，能发挥出多少真的是只有天知道了。 金玉芝两手搭在一起，活动了几下手腕，摆了个架势。望着张铎似乎在问又似乎自语道：“打女人？”不等话说完，抬腿一记前踢直奔张铎裆部踢来。 “我靠，撩阴腿，好恶毒的女人！”张铎惊叫一声向后跳去，望着那修长的大腿时再也没了色迷迷的眼神。张铎心中暗想：“不用说，如果我站的近，她肯定是用膝盖顶了！我靠，喜欢这种招式的女人伤不起啊，不然什么时候惹到了来一下，我下半身的幸福可就惨了。” 金玉芝一击不中，迈步赶了上来，一记高横踢直奔张铎脑袋扫来。张铎抬手挡开，不想震得手臂发麻，向一旁退了两步。心中暗暗叫苦：“妈的，碰上练家子了，这妞好大的力气啊！” 金玉芝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张铎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不过几分钟，房门打开，一个身影从房间里跌了出来，险些摔倒，正是被金玉芝海扁了一顿的张铎。他觉得这几天经历的事比他上辈子所有的事都荒诞不经，想不到他竟被一个女孩丢了出来，奈何技不如人！他暗自开解自己是老子让着她，这么一个美女老子怎么舍得辣手摧花，想着金玉芝娇艳的容颜，凝脂般得皮肤，修长又凶狠的大腿，不禁有些痴了，要是来个同居的日子就好了！ 张铎站在楼道里傻笑，浑然没注意到周围人指指点点，猛然发现时才知道自己糗大了，顾不得太多，掉头就跑，边跑边说：“靠，老天，这玩笑开大了！” 张铎跑出小区，转身去了昨天的旅店。身上虽然没什么伤，却也十分狼狈，还是不回宿舍丢人的好。虽然他有返回去把那个漂亮又凶悍的女人丢出去的冲动，奈何技不如人。若是使些下流招数，拼命一搏，未必不能取胜，却不屑为之。 第二天，张铎 出了旅店直奔老苏办公室，他想了半宿，争夺房子的关键还是找到真正的房东，抢先签了合同。如此一来，金玉芝若不愿搬出就得求着自己，自己到时心一软，让她一间房就是了。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不得月，这么一个美女住一起，看着也养眼啊！ 只是他身上的钱已经不够了，即便按三个月的准备也差了四五百，他在兴山市又没什么亲戚，能够借钱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老苏。 前世时，他听过不少老苏的趣事，据说老苏之前带的班里学生跟他借钱，老苏千叮咛万嘱咐别跟你师娘说，别跟你师娘说。小孩哪有那么多想法，给谁不是给啊，碰巧遇见师娘，因为老苏家里承包着学校的小卖部，就把钱还给师娘了，师娘笑着说以后没钱了记得跟师娘说，转过身就找老苏算账，好你个苏文恭，学会藏私房钱了啊！把老苏一顿收拾。弄的一贯斯文的老苏气急败坏地找那个学生，我跟你说了别告诉师娘，别告诉师娘，你怎么转身就给师娘了呢。 张铎一想到一向斯文的老苏气急败坏时的样子就嘿嘿直乐，活像一只偷到鸡的小狐狸。 张铎推门进了办公室，见老苏不在，便去了小卖店。老苏正在卖货，原来师娘不在，学生正在军训，老苏没什么事正好看店，张铎暗叫天助我也！那位师娘看着和气，却精于算计，张铎实在不喜欢和她打交道。 老苏见张铎进来，问他怎么没去军训，张铎说有点事要请个假！ “哦，什么事啊？” “我大姨夫来了，所以今天想请个假！” “哦，那你明天记得来军训，我一会跟教官给你说一声。”苏文恭毫不在意地说，他也知道学生们想尽办法不想军训，只是他不是计较的人，也不在意，再者张铎成绩优异，好学生总是受老师青睐，多少有点特权。 “还有就是老师能借我点钱吗？”张铎也懒得编瞎话，直接说借钱。 苏文恭掏出钱包说：“要多少，我给你拿。”他人就这样，学生借钱没有说不的时候。 “五百。” “哦，我拿……五百？你要这么多干嘛啊？”老苏有些惊讶，他以为张铎没钱吃饭了，不过一两百块的事，再说00年的时候高中老师工资才多少啊？ “老师，事情有些复杂，现在说不清楚，你先借给我行吗？” “不行，你不说清楚，这个钱我不能拿给你。” “老 师，这个确实不太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张铎你还小，老师是怕你被坏人引诱，拿了钱去干坏事。” “老师，这事真有点不太好说，就好比你藏了私房钱，能跟师娘说吗？”张铎一副童言无忌的样子。 老苏却是脸色大变，见师娘远远走来，张铎还在大谈男人为什么要藏私房钱的事，赶忙掏出五张百元钞，塞在张铎手里，挥手说道：“拿去拿去，记着，还给我，千万别给你师娘。” 张铎给了老苏一个我懂得的眼神，美滋滋的跑开了。老苏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道：“张铎，你怎么跑起来腿不利索，不会是又被打劫了吧，出去小心点！”奔跑中的张铎闻言险些一头栽倒。 正所谓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张铎口袋里有钱，事情就好办了，从左邻右舍一打听还真问到了电话，原来这里是厂区的宿舍，只是房东到了市里上班，不在这里住了，但厂里老人彼此还熟悉，电话还是有的，要是些邻居间老死不相往来的小区，张铎还真就没办法了，只能等房东自己上门。 房东来了也大骂了一通那个骗子，说找到一定要他好看，如果张铎要报案的话，他愿意提供对方的资料。张铎心说那骗子估计都不知道跑到那个省了，现在租房更要紧，懒得多说废话，直接提出租房子，俩人讨价还价一番，验过房产证后，签好了合同。 张铎美滋滋地在房间里乱逛，现在房子到手，心里痛快劲就别提了，到时看看是谁把谁赶出去！跑了一上午累地跟孙子似地，躺在沙发上打瞌睡，谁知没睡一会觉得有人拍他的脸，睁眼一看，正是金玉芝，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见张铎醒来，顺手扔过几张钞票说：“你的钱帮你要回来了，可以走了吧！”她语气不冷不热，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有一点张铎绝对可以判断出，就是金玉芝不想跟他有任何联系。如果他现在出门，金玉芝一定不会跟他说再见，估计巴不得这辈子都见不到他。 金玉芝的无视让张铎有点不爽，也不起身，嘿嘿干笑了两声，把钱捡了起来折好收在兜里说：“没想到这年头还能见到回头钱！谢了啊！”说完将身子向后靠了靠，仰头问天花板道：“那二手假房东伤的不轻吧？” “估计会在医院里过中秋吧！” 张铎心中暗想：“我说怎么一上午没见着，原来是收拾那骗子去了。这是哪冒出的冰山暴力妞，够神通广大的啊，就算是警察也未必能这么快找到人吧，前世学 校附近可没见着有这么一位啊！” 他呵呵一笑：“你下手够黑的啊！这离着中秋还一个多月呢！” 金玉芝理所当然道：“对待这种人正该如此，特别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让他们在医院里过中秋都是轻的。行了，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我就不留你了。” 张铎得意道：“嗯，那我就不送你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找到房东，把房子租下来了。” 金玉芝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张铎，半天才说出一句：“想不到我竟小瞧了你，说吧什么条件？” “我说过，这房子我要定了，我是绝对不会搬走的，至于你怎么样，我管不着，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张铎得意洋洋道，心中暗想我可没说让你走啊！只是不管你，你要是跟我在这耗着，耗着耗着就成同居了，哈哈！ “你信不信我能再一次把你扔出去？”仿佛看穿了张铎心中所想，金玉芝有些恼怒道。 “呃，我下午还有课，就不陪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张铎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他不介意跟金玉芝再来一次亲密的身体接触，不过如果是被人海扁一顿丢出去的话他就很介意了。他太相信了，前世的经验让他懂得的一个道理就是无论什么事情，有第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所以他从不相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之类的话。看着金玉芝跃跃欲试的样子，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个暴力妞会在搬走前找个理由修理自己一顿，偏偏又打不过对方，这才是最悲剧的！ 望着张铎落荒而逃的样子，金玉芝扑哧笑了起来。当他和自己针锋相对时，总会给自已同龄人的感觉，只有这时才会让她觉得对方还只是个小孩。 第005章平行世界 金玉芝已经打算搬走了，她是市一中新来的英语老师，学校倒是给她分了单身宿舍，只是从小生活优越的她实在住不惯。学校周围的房子不是条件不好就是路程太远，难得碰到个合适的，却被张铎抢了去，难道自己真要每天开车上班？在这个几乎所有的学校老师都蹬自行车的时代开车上班，无疑是在向大众宣布，我是富家女，来追我吧，不知道会引来多少狂蜂浪蝶，招惹多少麻烦。“还是再找找看吧，实在不行也只能买一套了。”金玉芝心中暗想。 张铎这几天早出晚归，生怕与那个暴力妞碰面，如果被她临走时揍一顿就太亏了。只可惜，金玉芝再也没有在这个房子里出现过，让他有那么一点小失落。 他去文具店买了一堆稿纸，开始奋笔疾书地写小说，名字就是《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拥有了一项奇怪的能力，那就是过目不忘。他前世的记忆力虽然远超常人，但也没到过目不忘的程度。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前世看过的书，他都能清晰的记起每句话，每个字，甚至每个标点符号！这实在让他欣喜若狂，这样他根本不用构思情节，只需要不停地抄写就能把前世看过的小说写出来了。张铎停下笔想象着原著中野蛮而温柔的空姐冉静，在对比冷漠暴力的金玉芝，不由得暗自叹气。 金玉芝在学校附近跑了几天才知道，合适的房子并不好找，就像合适的人一样。现在毕竟是00年，肯把房子好好装修一番的人并不多，装修了之后又租出去的就更少了。 无聊的军训终于在张铎的无奈忍受中度过，休息了一天便是开课的日子，谁知上了课更觉得无聊。前世已经毕业好多年，混迹红尘，纯真的心早已蒙了尘埃，不复天真。虽然曾无比怀念过自己的学生时代，渴望人生重来。可真正回到过去，才发现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单纯质朴的少年了。 上了三节课后，大家新鲜劲过了大半，个个无精打采，而且临近中午放学，更是不知道心飞到哪去了。张铎也趴在桌子上，眼睛望着窗外发呆，鬼知道在想什么东西。上课铃响，张铎也懒得看门口，英语老师那个老妇女是他前世最讨厌的老师，谈不上怎么不好，只是看着不爽。 英语老师敲了敲桌子示意安静，拿了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金玉芝，今年刚刚在松江大学毕业，比你们大不了多少，课堂上是老师，下了课就是朋友，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老师。好了，大家打开课本，现 在我们来学习第一课。” 金玉芝话音清脆，婉转动听，容貌出众，更兼气质不凡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满教室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竟无人喧哗。婉转之音，在张铎耳中，却不啻于惊天炸雷，他猛地坐起来，呆呆地望着讲台上的佳人，喃喃说道：“她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张铎觉得头有点晕，感到从未有过的慌乱，前世的英语老师是个对他产生极其深远影响的人，否则他不会那么讨厌英语，如果不是高考时英语的失利，凭他良好的数理化功底，也不至于去念一所野鸡大学。可就这么一个人，不见了，他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星期，什么都没来的及做，世界说变就变了，一时间只觉无比的苦涩！ 看到张铎时，金玉芝也是一愣，没想到他竟是个高一新生，还以为是高三老油条呢。金玉芝冲着张铎微微一笑，一副意味深长的味道！ 中午放学，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张铎才失魂落魄地离开教室，回到家。他实在没什么心情吃东西，推门正要进自己的房间，金玉芝从旁边房间出来，说道：“你果然回来了，总算没让我白等，没吃东西呢吧，走吧，老师请你吃饭！”说完踩着她那双红色的高跟鞋走在前面。小碎步踩地摇曳生姿，婀娜动人，张铎也不说话，锁了门，在后面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李四的店面。李四见了张铎一愣，心说这小酒鬼好艳福啊，前儿是一水灵灵的小姑娘。今儿又换一大美人，敢情这美女也有眼神不好的啊，这小子长的也不怎么样啊，不如四爷我精神呢！李四自恋地想。 两人在桌子两旁坐了，服务员递过菜单，金玉芝接过递给张铎，被他推了回去，“挑你喜欢吃的点吧，我怎么都行。”金玉芝也不客气，点了份油麦菜，锅包肉，腊肉烧豆角，什锦水果，外加一个菠菜汤。 “我们吃不了这么多吧？”张铎问道。 “我吃东西比较挑，总喜欢把喜欢吃的东西要一堆，然后每样吃一点，再说不是还有你吗？小孩子正长身体，要多吃呦！”金玉芝一副吃定张铎的样子，让他甚是无语，冲着金玉芝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心中暗想：“原来不光是暴力妞，还是条贪吃蛇，老子诅咒你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两人沉默一阵，菜已经上了。他发现金玉芝吃东西很优雅，一副受过良好教育的样子。金玉芝兴致不错，两人前两天还针锋相对，如今自己却可以摆谱，而张铎一副低眉顺眼的模 样，让她心中畅快不已。她哪知道张铎是因为发现这个世界似乎因为对面的女人变得陌生而不爽呢！ 两人吃的差不多，金玉芝放下筷子说：“张铎，你能把那套房子让给老师吗，老师很喜欢，也很需要，当然你的损失老师会补偿给你，如果你看上了附近哪里的房子，老师也可以帮你租下。” “不用了，金老师，我这两天会搬走的！”张铎一脸平静的说。 看着张铎一脸黯然的样子金玉芝有些不忍，“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算了，老师另找就是！” 张铎依旧是平静的声音：“不用，我当时也只是想跟你争一口气，其实那套房子已经超出我能承受的范围，你不要过几天我也会转租出去的。” 听了张铎的话，金玉芝很高兴，也就不在推辞！掏出纸笔写了个手机号码给张铎：“这是老师的手机号，有事记得打老师的电话。” 张铎默默地收起纸条，看着金玉芝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些失落，看来和老师同居的日子是没戏了，自己最多只能在新书中意淫一下，把冉静想象成金玉芝。他不是没皮没脸的人，既然如此，还是早些离开吧！ 吃过饭后，金玉芝先回了学校，张铎却在分开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向网吧！他必须得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为什么他的家庭与前世毫无两样，可前世那个对他影响深远的中年老妇女不见了，却变成了金玉芝那个暴力小美人？她竟然大学才毕业，什么时候大学刚毕业的学生都能教省重点高中的英语了。这个世界肯定有什么跟前世不一样的地方！ 张铎进了学校附近的网吧开了一台机器，在网上搜索国史。正找着的时候，qq新闻弹出的一个头条把他惊的目瞪口呆，“教育部最新规定，从明年起不再把古汉语四级考试作为毕业必过科目，也就是说从明年开始面临毕业的大学生即使古汉语四级考试过不去，也可以拿到毕业证了！” 这条新闻雷的张铎险些一口血喷出，古汉语四级考试，尼玛，我眼没瞎吧！前世的时候不是英语过不了四级拿不到毕业证吗？ 心里有了准备的张铎耐心地看了几个小时，大致地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脉络！张铎扔掉鼠标坐在座位上喃喃自语！“靠，老天你不是玩我吧，这到底算什么啊？我究竟是重生还是穿越，究竟是活在现实中还在大梦一场啊？” 张铎口不择言地胡说八道，冷不丁听到“咔嚓”一声，外面响起一个炸雷，原来是下起了大雨，却吓得张铎双 手合十向虚空中乱拜，喃喃说道：“童言无忌，老天莫怪，童言无忌，老天莫怪！”不能怪他信鬼神，您说您都能重生穿越了，然后你说你无神论，那也忒不要脸了！ 张铎现在生活的世界应该是一个与前世的地球平行的世界，在国际形势和重大历史走势上和前世基本是一样的，只是在华夏出了点小偏差。20世纪早期在华夏发生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反传统、反儒教、反文言”的思想文化革新、文学革命运动，史称新文化运动。 在运动中，一些激进主义者对中国传统文化全盘否定，相对于从前的救亡图存思想，新文化运动不在满足于向西方开放和学习，以求挽救中华民族及其文化，而是要找到客观的标准，从思想能力、道德水准、民族特性上，全方位地、一劳永逸地判定谁优谁劣，从而取消中华文化乃至一切非西方文化的生存资格。这个标准就是弱肉强食的功利主义和被扭曲了的进化论。 由于新文化运动提倡打倒孔家店，全盘否定了中国传统文化，甚至有激进分子提出废除汉字，中国传统文化真的到了危急存亡之秋，却有一位大师横空出世。此人姓王名劼字子任，光绪三十年甲辰科进士，其后弃官留学西洋，可谓学贯中西。论旧学，他考科举中进士，论新学，他获得三个博士学位。 王劼先是与那些提倡新文化的大师在报纸上论战半年，其后在北大与之展开了一次长达三天的大辩论，可谓舌战群儒，一干大师最后被驳的哑口无言，运动半途而废，凭一己之力，挽救国学于危亡。 王劼此后著书立说，著作等身，四处讲学，呼吁两党放下成见，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联手合作，共抗日寇，为抗日统一战线的确立与维持立下了汗马之劳。王劼弟子满天下，即便是西方的一些政治家，也有他的信徒，终成一代大儒。本朝开国以来，无数文化名家远渡海外，太祖为收天下士子之心，三次挽留王劼，并答应为其推广国学，展开复古运动。 王劼在国人知识分子眼中，俨然是圣人在世，岂料仅仅开国三载，便溘然长逝。未曾看到国学大兴，是先生的大不幸，却又是大幸。 其后，虽然有无数人提倡白话文，可惜缺少惊才艳艳的人物，始终难成气候。而王劼门人弟子众多，虽然有大师级人物在浩劫中陨落，却还是有更多的人存活下来，成为今天文坛中泰山北斗级的人物。 而由于意识形态和国际形势的一些变化，太祖推广国学最初不过是权宜之计，未曾想竟一直延续到今天，如今 政府虽然不提倡推广白话文，却也不在大力推广古文了。 但今天，这个世界，中国的传统文化得以传承，并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兴盛。中华文明五千年，一脉相承，不曾断绝，自然有他的优越性。虽数次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可毕竟气数未尽，人心未失，一旦挺过，再逢盛世便会兴盛起来。在这个世界的大学里，外语是属于选修课，而毕业是必须考古文四六级的。大学生属于正经的知识分子，大学语文学的是诗词歌赋，经义文章。出了校门，没事写写打油诗，过年给自己家门口写个对联什么的那都太小儿科了。 张铎看完之后，喜忧参半，心说我靠，这哥们穿越来的吧，怎么比我还像主角啊？都混成国学圣人了！他高兴的是在这个世界，白话文文学作品数量稀少，成就不高，后世那些耳熟能详的作品几乎一部都没有。目前成就最高的是宫白羽，凭借《十二金钱镖》、《血涤寒光剑》名扬天下。可宫白羽在文学上的江湖地位却是不高，就连他也对自己的武侠创作极为蔑视。 道理很简单，这个世界上层文学是诗词歌赋，经义文章。即便是通俗文学也是一些文言文的历史演义，公案小说和由此演变来的官场小说、侦探小说大行其道。在整个社会大多数知识分子都推崇文言文的情况下，老百姓也以看文言文小说为荣。就是文学修养差点的也得看个半文言半白话的，至于白话文小说，那是乡间初识几个大字的老农才看的东西。 张铎前世看过许多白话文小说，这个时代并没有出现，像金庸古龙的新派武侠小说，拿到这个时代一定会一鸣惊人，可阻力也会空前强大！至于代入感更强的网络小说，在这个时代恐怕太过超前，起码要武侠小说兴起，全民接受白话文才行。 这也正是张铎的忧虑之处，凭他脑子里记得这些小说，相信一出世就能扬名立万，可他本人恐怕也立刻就会成为文言文小说作者的生死大敌。他心说，他们应该不会把我人道毁灭吧，我就想抄两本小说混口饭吃，应该不至于吧！可为什么我心里这么不安呢！ 市一中的高一一班教室里，苏文恭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怒不可遏地说道：“张铎逃了两节课是吧，他没跟班长说是吧！等他回来叫他到我办公室，看我怎么收拾他，这给你们惯地！”说罢摔门而去。 第006章佳人来访 苏文恭语重心长地教训了张铎一通，张铎并没有反驳，他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充满逆反心理的孩子了。老苏毕竟是为了他好，你换成别人人家未必这么真心实意地为你着想。想想自己前世辜负了老苏的一番栽培，他有些愧疚，又充满斗志。在做了一番好好学习的保证之后，张铎离开了办公室。 放学回家后，张铎拿出稿纸盘算下一步写哪本书，既然有那么多的白话文经典小说可以选择，张铎当然不可能满足只写一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骗钱了。 从目前来看写武侠小说比较好，毕竟也算是有传承的书，前有宫白羽高山仰止，后有不入流的旧派武侠小说掩护，起码最开始不那么扎眼。如果这个时候弄个什么开宗立派的网络小白文，他相信舆论足以把他活活喷死。 剩下的就好选择了，新派武侠他只看过金庸和古龙的，相比之下他更喜欢金庸的，古龙的就晚点再抄了。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在金庸的作品中，他最喜欢的是《天龙八部》，射雕三部曲，《笑傲江湖》和《鹿鼎记》。想了一通之后，张铎决定先写《天龙八部》，想到以后还可以卖电影电视的改编权，被重拍了一版又一版，他就说不出的高兴，最后竟学着周星驰的样子，叉着腰仰天大笑，“哈……哈……哈！” 张铎奋笔疾书写到一点，以至于第二天上课时没什么精神。下午课间休息时，张铎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忽听到周强在门口高喊：“张铎，有美女找！”语气仿佛旧时青楼里喊姑娘们，出来见客了的老鸨子。张铎闻听大为惊讶，他不觉得自己在这个学校里跟哪个美女有交往。 带着好奇的心情出了门，见到正在门口走来走去的李倩男。 “你是……哦，那天谢谢你啊！”张铎记不起李倩男的名字，试图蒙混过去。 “我叫李倩男，您老人家能记得见过我这个人就挺不容易了，没指望你能记住我名字。”李倩男神色不虞。 “不好意思，那天喝多了，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估计我就被老板扔出去了。你有空吗？请你吃个饭，感谢一下。”张铎说道。 “没空，你欠我一个感谢和一个承诺！”李倩男语气不善道。 “哦，你说我答应会去找你啊？”张铎恍然大悟道。 李倩男却又羞又怒道：“不许你说！”扭头走了。 张铎有些愣神，心说这丫头没病吧？明明是来怪我没去找她，竟然还不让我说。摇摇头走 进教室，同桌的许枫一脸羡慕嫉妒恨地拍着张铎后背说道：“行啊！张铎，高二七班的班花都能勾搭到，说说什么方法，也教教兄弟？” 张铎不高兴道：“大家熟归熟，乱讲话一样告你诽谤。” 周强在一旁猥琐地嘿嘿笑着说道：“我说看着不一样呢，原来是高二的！唉，你们两个怎么都认识她啊，她什么来头啊？” 张铎一向对与他无关的事漠不关心，前世并没注意到学校有这么一号人物，如今也有些好奇，望着许枫。 不想许枫却说道：“你都勾搭上了，怎么连人家什么来历都搞不清楚啊？” 张铎嘴硬道：“我这不是看你一副无不知、各行通的样子，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吗！” 周强许枫齐齐冲他伸了个中指，一副鄙视之的表情。“唉，哥们，要不晚上校外来仪楼，哥们请客怎么样？”张铎向来是急脾气，最讨厌讲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只是这俩位都是前世的好兄弟，有火难发。况且重生这么久，还没跟着两位哥们喝过酒呢！两人嘿嘿一笑，一副算你小子识相的表情。 下午放学，三人勾肩搭背的进了来仪楼，前世三人没少来这地，如今故地重游，倒是让张铎感慨不已！说起来仪楼就能不提它的老板沈凤，饭店的名字就取自有凤来仪。沈凤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孩，端是精明能干，他上高中时来仪楼还只是兴山市一中旁的小饭馆，等到大学毕业后已经做成了东北知名的连锁大饭店了。 张铎跟两人是前世的好友，天生带着亲近。而且发现最近班里的同学似乎有孤立他的倾向。他虽不在意，却更看重跟两人的关系。 周强是实在人，不会说漂亮的话，把啤酒起开，给三个人倒上举杯说：“阿铎，枫哥，我不太会说话，咱三个干了，都在酒里了！”仰脖喝掉，杯子一翻，滴酒不剩。 三人边吃边喝，气氛倒也融洽。张铎熟知二人性格，二人也知道其实张铎并没有其他同学说的那么傲气。许枫转着手里的酒杯，一脸玩味地看着张铎：“你真不知道李倩男什么情况？” 张铎生来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大，起哄架秧子的好手。半真半假，一脸神秘地表情地笑道：“说实话，我也是开学前才认识，帮她搬了下行李，唉谁让我做好事不留名呢，被人追到这里，死活说要请我吃饭，我也是勉为其难，迫不得已只好答应。你们可别往外给我传，只是不知道这小妞底细。你们知道可得好好跟跟哥们说说！” 周强疑惑道：“她一高二的学生搬什么行李啊，不是去年就搬了吗？” 张铎是胡话张口就来，那考虑什么合不合理，不想被周强问住，狡辩道：“你怎么知道她去年没住外面，告诉你，她今年才搬到宿舍。” 许枫怎么听都觉得这小子在胡说八道，张口来了句：“去你的，你小子就编吧！” 三人闹了一阵，许枫总算忍不住卖弄道：“要说这丫头班不班花那是扯淡，不过长的倒真不赖，而且学习好，不是那种觉得自己长的不错，就净琢磨搞对象的女孩。人家一门心思学习，考试学年第一，绝对是美貌与智慧并存，你小子算走了大运了！” 听许枫这么一说，张铎还真记起来了，前世是有这么一学姐，好像是兴山市一个下属县委副书记家的孩子，最后考上清华了，只是前世人家风光的时候自己正落魄呢，又差着一个年级，也没什么交往。想不到今生还有这么个机缘。只是这位大姐够豪爽的啊，他喝的醉醺醺的，依稀记得李倩男扔下一张百元钞票，也不知道她是真没零钱还是想为张铎破财免灾。那可是00年啊，搁在十年以后怎么也能抵两百多块吧？真是仗义疏财啊！张铎简直要肃然起敬了，他觉得要是换了自己面对一个陌生人是绝对舍不得。 张铎左手捻着下巴，两个眼睛乱转，脸上带着笑，也不知道打什么注意。周强正听着呢，冷不防那俩人都没声了，看了眼许枫，见许枫也疑惑地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眼，又转头看张铎。猛地了拍了张铎一巴掌，叫道：“老实交代，打地什么坏主意？” 张铎正魂游天外呢，冷不防被吓了一哆嗦，气急败坏低声说道：“老子想一会这么办呢，告诉你俩，忘带钱了！”不等话说完，起身低头紧走几步出了大门。周强、许枫都傻了，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情况。眼睁睁看着张铎跑掉才反应过来。再想走却是来不及了，被服务员拦下，只好去前台结账。一算饭钱，俩人加起来还差了二十多块。许枫跟收银员讲价，周强在一旁诅咒发誓，回去非把张铎那小子腿打折不可，让他跑单。 收银台正乱，刚好沈凤下楼，二十七八岁的女孩，一头短发，一双眼睛透亮，显得很是精明。瞧见前台乱轰轰的问什么事，收银员委屈说：“两个学生被请客的逃单了，两个人钱不够！”沈凤向两人看去，周强有些拘谨，许枫咬牙把事情说了一遍，把沈凤乐的花枝招展笑道：“倒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差的部分算姐的，以后记得过来玩，还有你那个朋友，记得带过来。” 周强信誓旦旦道：“放心吧！他不来腿打折了抬也给你抬来。” 两人出了来仪楼，再找张铎鬼影子都不见一个，气鼓鼓地回了教室，心说不信你小子不回去。见两人远去，张铎从饭馆对面胡同里拐了出来，暗暗称奇，没想到两人这么就出来了，他一直呆在胡同里注意对面情况，要是情况不对好立即进去结账，他只是想开个玩笑，断然没有把二人陷在里面的念头。见没什么事，便开始出去找房子。他算看出来，跟美女老师同居的日子是没戏了，如此不如早些离去，赖着不走怪让人瞧不起的！ 找了几家没有看上眼的，看看时间快上晚自习了，也就回了学校。一进教室就见周强、许枫踩着椅子冲他冷笑。摩拳擦掌的。张铎笑着说：“怎么样，中午菜还可以吧？” 许枫阴阳怪气道：“好吃的不得了，我他妈的真感激死你了，尤其是压轴那一道霸王餐，太够味了。好悬没把哥们扔里，说吧，这么办？” 周强上来搂住张铎脖子，张铎忙笑道：“误会，误会，纯属误会，哥们给你们赔罪还不行吗？” 周强勒着张铎脖子说：“太可恶了，最少再请五顿，不然不能饶你！” 张铎大包大揽道：“不就五顿吗，哥们不差钱。” 许枫一旁说道：“少充大方，今儿就差钱了！” 张铎忙说：“今儿真忘带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三人打打闹闹总算坐下。 不想周强说道：“不行，枫哥，虽然他答应再请五顿，可我看他还是来气，怎么办？” 许枫嘿嘿笑道：“管他呢，饭照请，先打他丫的再说！”三人闹做一团，张铎直叫：“周强，你小子不地道。嗨，许枫，往哪打呢，你大爷的，你小子有大爷吗……？” 第二天中午放学时，张铎去了高二七班找李倩男，七班男生纷纷侧目，搞不清这小子什么来路，几个对李倩男心生好感的男生更是酸水泛滥，看着李倩男跟张铎一起走，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地。 那天之后，李倩男的脑海里便总是有张铎的影子，他喝酒时的孤独寥落，唱评戏时的一板一眼，跟她说，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分钟朋友时的光彩耀人，那影像想甩也甩不出去。 本来她还在犹豫，如果张铎真的来找自己，要不要答应他，哪知道一晃十天过去，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让李大小姐彻底怒了，合着这是把自己忘到脑后去了，这张铎也太拿豆包不当干粮了，好歹是自己 给他付的酒钱，他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让她心里憋着一股邪火，昨天终于忍不住去找他。 俩人一起走在路上，正好碰到金玉芝，金玉芝颇为好奇地看着他，仿佛在说：“没看出来啊，你还能勾搭到这么好的小姑娘呢！”张铎懒得理她，直接就是一个大白眼。 张铎与李倩男进了来仪楼，点完菜后，张铎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李倩男，说道：“那天真是谢谢你了，我的饭钱还是你垫付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李倩男怒道：“我又不是来跟你要钱的，你什么意思啊，顶多这顿你请，就算我们扯平了。” 张铎见状也只得把钱收起，端了酒杯谢道：“李倩男，那天我喝多了酒，险些被人暴打一顿扔到街上，多亏李侠女仗义出手，大恩大德，铭感五内，没齿不忘。” 李倩男扑哧一笑，脸板不下去了，说道：“油嘴滑舌！”随后拿出一个小本写下一个电话号码递给张铎，“这是我的电话，我们已经是一分钟的朋友了，交换个联系方式。” 张铎愣了一下，已经连续有两个美女给自己留电话了，难道自己已经帅到往那一戳就有美女留电话的地步？ 李倩男问道：“哎，张铎，你没有什么联系方式吗？” 张铎回过神来说：“啊，有啊，怎么没有，我有手机啊！”等他说完才想起来，他前世倒是有手机，可现在那个号还不知道谁用呢，他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把金玉芝的号码报给了李倩男。 回到学校见金玉芝正在办公室里备课，张铎走到她的办公桌前说：“金老师，我有点事找你！”金玉芝盯了他一会，见张铎不肯开口，知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把教案整理了一下，两个人出了办公室。 两个人走在学校的林荫小路上，张铎讪讪地说道：“那个，金老师，如果有女孩打你电话找我，你就说你是我姐呗！” 金玉芝扫了他两眼，淡淡地说道：“是中午那个小姑娘吧！” “老师明鉴，果然是慧眼如炬啊！”张铎大拍马屁。 金玉芝恨恨道：“你泡妞就泡妞，留我手机号是什么意思？” “误会，真的是误会！” 金玉芝随手揪下一片树叶，从手中吹掉说：“我不喜欢当别人姐姐，你叫我小姨或是小姑我就答应你！” “我叫你小姑奶奶还不成吗？” 金玉芝脸上总算有了笑意，说道：“我有个朋友 开了个道馆，周末陪我过去。” “那么点事不至于还耿耿于怀吧！你又没真吃什么亏，想找机会再打我一顿就直说，至于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你不愿意去也成，那这事就算了！” “去！”张铎咬牙切齿道。 第007章如初见 和美女同居的诱惑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说实话，发现两个人被骗了后，张铎的第一反应不是气愤而是兴奋。琢磨着要是能将错就错，两人凑合到一起先住着，凭他几十年的见识，搞定这个美女还是很有希望的。哪里知道飞来的不是艳福竟是横祸，怎么也没看出这个大美人还是个暴力狂。被人海扁一顿丢出来后，他几乎就没有同居的想法了。 花费了几天时间，张铎总算找到一套合适的房子，一室半的格局，虽不如上一套漂亮，却也干净整洁，跟金玉芝在同一栋。搬家的时候有周强许枫帮忙，倒也不是很费事。拿东西时金玉芝总算记起张铎的让屋之恩，到是客气许多，告诉张铎没事过来玩，英语有什么不会的可以过来请教，颇有良师风范。 一眨眼十天过去，张铎在这十天里过的非常充实。按部就班地上课听讲，回到家里埋头写书，而且每天都要写到夜里十二点。虽然辛苦了一些，但成果也是有的，近二十天下来，他已经写了十万字。《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全书也就十三万字多点，这样算下来，再有个五六天也就完稿了。 这天是教师节，赶巧是周日，所以老师们难得过上一个放假的教师节。他一早拿了礼物到金玉芝家，一通乱敲，好久才见金玉芝开门。金玉芝站在门口问他什么事，丝毫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思，张铎立即没了心情，将礼物丢到金玉芝手中，说了句节日快乐，转身走掉了。金玉芝看着自己教师生涯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脸上难得露出尴尬的表情。 张铎心中大恨，暗骂暴力妞无情无义，一时间也没了写稿的心情，不经意间晃到了学校。想起李倩男，跑去话吧打了个电话，心情不好，语气不佳。李倩男也很有脾气，估计是因为张铎又隔了这么久才想起她吧，语气不善地说：“张铎你要是心情不好，想在我这发泄下，以后就不要给我打电话。” 气地张铎啪地一下挂断电话。结果老板不干了，“唉，你怎么回事啊，好好的电话摔什么，有病是怎么招？” 张铎转过身，盯着那东北大汉：“你有药啊？” 老板乐了，“嘿，小兔崽子，跟我叫板，活腻了吧？药我有都是，你能吃多少？” “你有多少我吃多少！” “嘿，你小子真有病是怎么着？” 老板配合地太差，张铎没了跟他逗闷子的心思，扔了两块钱转身出去了。没走几步听后面有人叫他，女孩的声音，他站住了回头看，竟是秦兰，前世的初恋，可惜他没 有听过永远不要见你的初恋情人的那句话，曾经的那点感觉早随着当年的那顿饭一起烟消云散了。这辈子还没打算跟她发生点什么呢，倒真没想到会是她。 秦兰紧走几步赶了上来，嗔怒道：“难怪班里的同学说你目中无人，我看一点都没冤着你！” 张铎嘻嘻笑道：“没办法，谁让我这个人太优秀了呢，同学们羡慕嫉妒恨都是正常的，我都习惯了，不遭人嫉是庸才，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秦兰怎么也没想到平日出了名孤傲的张铎竟是这么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忽然怯生生的问道：“你……你不会耍流氓吧？” 张铎把头凑过去一脸坏笑道：“很难讲的！”看着秦兰脸上惊慌的样子，只觉心中郁闷尽去，不由哈哈大笑！秦兰这才知道被这个可恶的家伙给耍了。 她挥拳打了张铎一下，恨恨道：“张铎，你可真够坏的，刚才真吓了我一跳。” 张铎却瞪大着眼睛，愣愣地盯着秦兰，她恼羞成怒：“有你这么看人的吗？” 张铎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掩饰道：“我是被你惊艳到了，就觉得脑子轰地一下，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就见漫天飞花中你冲着我傻笑，还露出两个黄板牙。” 前世秦兰对他向来不假言辞，他还真被惊艳到了。秦兰听着开头还好，谁知越听越不对味，抓过张铎就要打，张铎忙闪身躲开，经这一闹，两人关系倒近了不少。 张铎问秦兰：“你怎么会在学校啊？” 秦兰说：“回来拿几本书。” “那你一会去那啊？” “我去买些资料。” “我给你当保镖吧，一定护送你安全到达书店。”张铎闲地无聊，自告奋勇道。 秦兰乐不可支：“张铎，你可真够贫的，我要是把你现在的样子告诉同学，肯定没人相信。” 张铎得意道：“那是，我可是分人的，也就美女才有这种待遇，他们我还懒得搭理呢！” 秦兰踢了他下说道：“走吧，说着说着又来了。” 两人出了校门搭公车，因为是周日，又不是上班时间，所以车子倒不是很挤。两人上了车挨着坐着，张铎望着窗外十几年前的街道，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惆怅。 “走了，下车了还坐！”秦兰打了张铎一下。“你这人真怪，刚刚还往死里臭贫，这么会又文静的跟个小女生似的！” 张铎不悦道：“什么破比喻，我这叫有内涵，你懂个六啊！” 两人斗着嘴进了新华书店。这种安静的地方自然不能再喧哗了，二人无声的分开。秦兰去挑辅导书，张铎手插着兜四处乱逛。这果然是一个推崇文言文的时代，看着畅销书推荐展台上几乎全是文言文书籍，历朝历代的历史演义，公案小说，传奇将领小说，才子佳人小说，很有点后世网络小说跟风的感觉，起码这附近他就看到了不下五本三国某某演义的书。 秦兰拿着一本物理和一本英语辅导书过来，问他有没什么要买的。他可没那闲心跟闲钱，在一旁等着秦兰。秦兰买了书说还要去对面书店一下。对面是一家租书店，张铎再熟悉不过，那可是他前世战斗过的地方啊！他就是在这里租了一本又一本让他又爱又恨的小说啊！ 张铎故地重游，望着屋是书非的小店感慨不已，却没有租书的念头。转了一圈见秦兰正抱着一本白话文言情小说看地津津有味，恍然大悟道：“我说你怎么大周末的跑学校，小说落在书桌里了吧！” 秦兰翻了个大白眼道：“就你聪明！” 张铎嘿嘿笑道：“你也太土了吧！还看这种低俗的言情小说！” 秦兰恼羞成怒道：“人家古文不好，当然只能看懂这种了，你以为谁都像你学习那么好啊？再说又不是只有我们看这种，就算金老师，不也一样看白话文！” “金玉芝？她看这种东西，你怎么知道的啊？”张铎大为惊奇。 秦兰大白眼上下翻飞，不悦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尊师重道，我上次去办公室交英语作业，见她在那里偷偷看。” 张铎想象了一下金玉芝躺在沙发上抱着一本狗血恶俗的三流言情小说看地津津有味，顿感恶寒。他晃晃脑子，似乎在把想法甩出去。最后说道：“i服了you。” 两人出了书店已经快到中午，张铎叫着去吃饭。秦兰说不了，自己要回家做饭，还要给在商场看摊的老妈去送饭，并且大方邀请道：“去我家一起吃吧，今天要谢谢你陪我！”张铎想想前世自己还没过这种待遇，也不管人家是真心邀请还是客套应酬，竟然厚着脸皮应了下来。两人去了秦兰家旁的菜市场，张铎抢着付了青菜猪肉的钱，秦兰一阵埋怨，表示以后再也不会带他来这里，张铎只是笑而不语！ 秦兰家住在一栋旧楼里，也是两居，只是不但比金玉芝的房子小，而且旧了许多，家电倒是齐全，张铎坐在客厅里，看着 秦兰小时的一些照片，任由秦兰在厨房里忙活。突然间觉得人生真是无常，他前世与秦兰话都难得讲上两句，如今却大模大样地坐在这里，秦兰像个妻子一样的在厨房里忙活，只是自己却再也不会有前世在秦兰面前患得患失的感觉了。 不多时，菜已经做好，都是些东北的家常菜，手艺也只是家常水准，张铎却是大快朵颐，一双筷子满桌飞！ 张铎吃菜，嘴却并不闲着：“秦兰，你手艺不错啊！可以嫁了啊！” “张铎，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我发现怎么什么话一到你嘴里就变味呢，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兰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翻白眼了。 “唉，没文化就是没文化，一看初中生物课就没好好学，我就不一样了，一向是三好学生，今天你算是抄上了，我给你好好补补课，这狗嘴里本来就吐不出象牙。你要说带翅膀，这可以理解，那是返祖了。有象牙就不对了，说明不是纯种狗啊！肯定隐瞒了血统，狗他们家指不定多乱呢！” “张铎，你流氓！”秦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身子坐的笔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角湿润，似乎过一会就能哭出来。 张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也是今天在秦兰面前一直很随意，一时口快，把前世郭老师相声里的词说出来了。想想这个场合确实不大合适。他也有点慌手慌脚了，忙走过来说好话。秦兰倒是有点来劲了，略带哭腔说：“张铎，你欺负人，你说你刚才说那都是什么话，有你这样的吗？” 张铎最应付不来的就是女人哭，慌手慌脚地不知如何使是好，只是不停地说着好话哄着秦兰，秦兰见张铎一副讨好的样子，总算破涕为笑：“这次饶过你，再有下次要你好看。” “保证不会有下次，下次我再跟你说什么话，一定现在心里默念三遍，再细细推敲，看看语法和遣词造句上是否有错误，是否会产生歧义。然后再跟你说！”张铎一本正经道。 “去你的，拿我当语文老师啊？”秦兰挥拳打过去道。 吃了饭，秦兰去给商场里的老妈送饭，张铎觉得在秦兰面前言多必失，还是不去的好，不然弄出什么事就不好收场了。他真没打算跟秦兰在发生什么瓜葛，只是没想到今生在秦兰面前会这么轻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欲则刚？ 第008章打赌 张铎晃晃悠悠地回了家，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想着今天跟秦兰的交往，有些感慨。但那只是一时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抓紧时间抄书，因为他缺钱了。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前世大手大脚的花钱惯了，如今不过是高中生的预算，却有月光族的消费习惯，扛到现在没破产已经很不容易了。 张铎还算是家境不错的呢，父亲种了很多地，开着小卖店，家里的积蓄又每年都往外放贷，才算攒了份不小的家业。由于前世此时的张铎还十分的节俭，从不乱花钱，加上中考成绩优异，老爹张振兴一高兴直接给他打了三个月的生活费，那知道他连一个月都没到就快花光了，这年头还不兴信用卡，不抓紧把书出版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张铎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写了不到一个小时，忽听见门外有敲门声。他跑过去开了门一看，却是金玉芝。 “你怎么来了，你没来过我家啊！”张铎奇怪地说道。 “你不是告诉我地址了吗？”金玉芝一副看见白痴的表情，“一会去我家吃饭！”也没进屋就转身走了。 张铎有些不解，心说：“这暴力妞没事吧！早上冷冰冰的，晚上又请我吃饭，还真搞不懂这女人。” 张铎在家收拾了一下，却没直接跟出去，又趴在桌子上写了一会。暴力妞也太有性格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管人家接不接受。当然，张铎不接受的可能性为零，但他不想颠颠地跟过去，也太没面子了。 躺了能有半个小时！张铎起身去了金玉芝家，总共也没几步路。见门虚掩着没关，人却不在。转身进了金玉芝的卧室，之前倒是来过两次，却也都是随意扫两眼，如今再看，却是大不一样。 整个房间的基调是白色的，一进卧室首先看到一扇大窗户，窗子的两边打着书架，放了一堆不知是什么内容的书籍。挨着书架的墙边是一张白色的电脑桌，上面一台红色笔记本放着张学友的歌。两边的墙上挂着一些抽象风格的风景画，起码张铎是看不出来那画的究竟是什么鬼符号。横对着门口与窗平行的是一张大双人床，上面铺着白色的被褥，金玉芝靠着一个紫色的抱枕倚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言情小说正看得津津有味。见张铎来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搭理。 张铎有一种被雷到的感觉，感情这美女也有智商不够的时候啊！在他的印象中，金玉芝是个有品位的女人，无论是身上低调奢华的首饰，还是那些做工精良他却叫不上 名字的衣服，还是那一双双时尚的高跟鞋，再配上娇艳的外表，高挑的身材，怎么都让他觉得超凡脱俗，而如今这个女孩正捧着一本三流狗血的白话文言情小说，让他有种冲上去，抓着金玉芝的肩膀狂摇，大喊“帮主，品位太差了吧”的冲动！ 金玉芝埋头苦读，张铎忍不住说道：“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玩空城计吗？怎么连门都不关？” “你在我后面我关什么门嘛！要是因为你迟到丢了东西那也该你负责。”金玉芝头都不抬说道。 见金玉芝这幅表情张铎说话的欲望大减。四处张望发现床边还放着一本小说，拿起书便要坐到床头看，不想金玉芝忙伸脚过来踢他：“谁让你坐我床的，去坐沙发。” 张铎拿着书，嘴里唧唧歪歪地低声抱怨。到门口的沙发上坐了，才看了个简介就受不了。书的大概内容是：“一个古代的白痴千金到处惹祸，留给男主善后，疲于奔命的男主却觉得幸福的不得了。女主终于惹到一个惹不起的大人物，然后那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超级奇怪地来了句我喜欢，收为义女，大团圆收场。” “我靠，这也太狗血了吧！”张铎终于忍不住叫道。金玉芝抬头看着他，皱着眉说：“你就不能安静一会？” “不是，我是真受不了这小说。”张铎无奈道，“你那本什么情节啊？灰姑娘，白马王子还是才子佳人啊？” 金玉芝没理他，继续看书，张铎坐不住了，“大姐、大婶、大妈、大娘、大爷！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啊！我这都快饿死了！” 金玉芝总算放下书，不悦地望了他一眼说：“你让一个女孩等了你三十六分钟，你觉得你该等她多久？” “我等她一辈子行了吧！快被你饿死了！”张铎算是彻底服了，这女人真够记仇的！ “好了，吃饭，你先出去，我要换个衣服。”金玉芝总算是肯起床了，张铎听着前一句还挺高兴，听到后一句差点直接就晕过去，无奈出了卧室，在客厅等了坐了十几分钟，总算见这位出来了。金玉芝只是随便换了件衬衫，弄的张铎腹诽不已，换件衬衫要搞这么久吗！心中恶毒地诅咒金玉芝一会就洒菜汤，只是金玉芝吃东西时动作一向很优雅，如果他不去做手脚，就绝对不会洒。问题是他做了手脚就一定会挨揍，打又打不过，他总算能够体会到戚继光喊出请夫人阅兵时的无奈了！ 两人在餐桌两边坐下，菜色到也简单，一个排骨炖豆角，一个家常凉菜。张铎向一旁看去，见 地下放着韭菜、芹菜、辣椒等。用塑料袋装着，一看就是今天才买的。金玉芝恼怒道：“看什么看，我本来是打算做四菜一汤的。谁叫你不立刻跟过来！” 张铎摇头晃脑啧啧道：“没诚意啊，没诚意啊！说吧，怎么想请我吃饭了？” “今天是教师节，那个，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学生的礼物，谢谢你啊！”金玉芝感慨道。 “那你早上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你几百块似地！”张铎问道。 “我周末一向是十点多才起，如果被打扰了会很生气，在家时老爸都不敢叫我，谁叫你来的那么早。”金玉芝有些不好意思道。 “哦，明白，你是见我送礼物来，才没发火吧？真是好险啊！”张铎恍然大悟，夸张地拍着胸口，一副我怕怕的样子，金玉芝都懒得理他。 屋子静了一会，只听到两人吃东西的声音。张铎忍不住问道：“你看的那本是什么套路啊？该不会是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故事吧？搞不懂你怎么会去看这么低智力的小说。” 金玉芝淡淡地说道：“那也比你们男生强，还不是看一些怎么跳崖跳海都死不了，不是灭门就是奇遇的武侠小说，根本就是不着边际的凭空瞎编，智商也不见得高到那去。更可笑的是写一些豪门女子做小的情节，不要说没名没分，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也会被人耻笑，简直是过分。” 张铎觉得她说的不错，不要说豪门，就是普通的小户人家，又有几个愿意女儿当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啊。只是他不愿口头上输给金玉芝，“你们女人就不可笑，什么灰姑娘情结，白马王子情结，谁告诉你骑白马的就一定是王子，还有唐僧呢！” 金玉芝楞了一下，想笑又怕涨了张铎的威风。强忍着笑意反驳道：“唐僧不是王子，但人比王子帅多了。再说你们男人还不一样是处女情结，简直迂腐加可笑！” 张铎闻听却是眼睛一亮，想到整治金玉芝的办法，摇头晃脑一脸坏笑地说：“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金玉芝有些慌乱，刚刚口不择言，弄出个禁忌话题：忙说道：“不许问！” 张铎更加得意的笑道：“我没有问，但你已经知道我的问题；你没有回答，我更加不知道你的答案！” 金玉芝恼怒道：“你不要逼我发火。”语气顿时变得冷冰冰的，唬的张铎连说不问了不问了。她又说：“想都不许想！”张铎连连摇头说不会去想。金玉芝还是觉得憋气，恨恨地说 道：“又没让你看，在那里说三道四的，唧唧歪歪，有本事你写一本啊！” 金玉芝处于暴走的边缘，张铎自是不敢再惹，低头狂吃，大盆的排骨很快就少了一半。哪知更是惹恼了金玉芝，冷嘲热讽道：“某些人总是口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对别人总是说三道四的，真让他自己来就不行了。” 张铎却不乐意了，筷子一扔，抱着肩膀靠在椅子上，撇着嘴说道：“不就是说了几句那些小说低智商吗？我承认把别人喜欢的东西说的一文不值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你别没完没了啊？” “我就没完没了了怎么了？”金玉芝不讲理劲上来了。张铎还真有点怵，也不敢提那处女的事，只是抱着肩膀沉默不语。金玉芝继续发飙：“指责别人的时候先想一下自己是否有那个本事，要是没有，就别笑话别人。人家好歹能写书能出书，换成你写出来还未必比得上人家呢！” 张铎颇感无奈地笑着说道：“你觉得我写不了小说？” “你要是觉得自己行，写一本证明一下不就得了，你们不就是写一些小作文嘛，就没写过超过八百字的东西吧？文言文的就更不用说了，估计写个三五百字都费劲？就白话文吧！”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张铎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反问道：“我要是写出来呢？” “你要是能在三个月写出一本勉强看的过去的小说，我就帮你出版！”金玉芝说道。 “切，我用……。”张铎本想说我用你帮我出版啊！可转念一想，便是在前世一个高中生想要出书也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这一世就更不用提了。虽然他的书能出版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其中的麻烦与艰辛恐怕也不会少，能有人代劳，却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张铎大手一挥，说道：“何须三个月，一个月之内，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书！” “我看是认输还差不多，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交不出书稿，拳脚无眼，你可不要怪我。”。 “我可不可以提几个要求？” “说！” “你的电脑要借给我！” “可以！” “你以后能不能不对我动粗！”张铎趁势无耻地提到。 “你一个男生提这种要求就不觉得脸红吗？”金玉芝翻了个大白眼。 “额，那你为什么这么暴力？” “如果你从小身边就有 一群居心不良的家伙像苍蝇一样的缠着你，而你刚好又会点拳脚，你会不会有踹人的冲动？” “你练了多久了？” “小学开始到现在！” “靠，不是吧，是不是盖世武功都要练个好几十年的，有没有速成的法子？” 金玉芝斜着眼睛看着一脸猥琐的张铎，终究还是忍不住把筷子敲在了张铎的脑袋上，屋子里顿时传来张铎的惨叫声。 “哎，大姐，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能打人呢，打人是不对的，抄家伙就更没品了，快把擀面杖放下。哎，我让你放好你怎么把它给扔到地上了，万一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啊？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你看你，还把菜刀举起来了，菜……。” 这个时候金玉芝原本莹白如玉的肌肤被气的通红，她扬着菜刀，怒喝道：“张……铎，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张铎本来《大话西游》的台词说的正爽呢，冷不丁发现金玉芝气的都举起菜刀了，才知道自己把她气的够呛，在联想到金玉芝平日里的彪悍，吓的他“嗷”地一声就窜到门外去了。 第009章出版事宜 张铎在成功的把金玉芝惹火之后，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仓皇逃回家中。但他知道躲着是解决不了问题，对于金玉芝这种人，时间并不能消除她的怒火，只会让她越想越生气。在隔了半个小时之后，张铎又去了金玉芝家，在确定金玉芝不会动刀之后，张铎才进了门。 不想才一进门，便被金玉芝一个擒拿按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张铎连忙讨饶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 金玉芝依旧怒气难消，说道：“要我饶你也可以，但你要先做件事。” “什么事？” “跪在地上唱《征服》！” “靠，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跪在地上唱《征服》。”张铎惊呼道。 “那我便不饶你！”金玉芝加大力气拧着张铎的胳膊。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张铎嘿嘿笑道。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啊！啊……！”金玉芝忽然尖叫一声，却是张铎一个怪蟒翻身，猛地把金玉芝扑倒在沙发上。因为才九月份，天气还未转凉，金玉芝在家穿的十分单薄，不过是条休闲裤，一件衬衫罢了。张铎伏在金玉芝身上，感受到身下的体温与那浑圆挺翘的臀部，瞬间打了一个激灵，便站起身来。 张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闹了，不闹了，姐，把你电脑借我吧，挺晚了，我这就回去写稿子，你就等着给我的小说出版吧！” 金玉芝脸颊酡红，用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起身去给张铎拿电脑，递过来时说：“要好好写啊，阿铎，只要你能写出来，姐姐一定给你出版。” 张铎点头称谢，抱着电脑离开了金玉芝家。出了门，他倚着墙痛心疾首地自言自语：“靠，少活十年啊！”张铎回味着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触，即陶醉又有些惋惜。随即自我嘲解，做人要知足，做人要知足，得寸进尺会出人命的。 回到家中，张铎看了一下金玉芝戴尔电脑的配置，p3的cpu，512的内存，30g的硬盘，cd的光驱，放在前世垃圾的不得了，可现在是00年，正经的好东西。张铎学着前世《亮剑》中张大彪的语气感叹：“三八大盖，好东西啊！”也不知道时空穿梭管理局能不能托运，要是能把他前世的那台笔记本运过来该有多好！ 张铎打开电脑里的音乐播放器，放了一首轻缓的钢琴曲，打开稿纸继续写字。他借电脑只是因为好久没摸电脑手痒而已，小说已经写了十万字，再有三万多字就 完稿了，断然没有重写码到电脑里的道理。 9月16号晚，当张铎在稿纸上写下，“老公，等我回来。（全书完）”的时候，历时26天，张铎终于写完了他在这个平行世界的第一本书，《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平均一天五千字，考虑手写的情况下，速度也算过的去。但他写这些东西是不用思考的，凭着他过目不忘的技能，如果用电脑的话，他相信放假的时候自己日更三万没有问题。 张铎揉了揉又酸又涨的右手，拿着稿子兴冲冲地去了金玉芝家。此刻金玉芝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地换台，显得十分无聊。 张铎把稿子递给金玉芝时，她显得十分惊讶：“这么快就写完了？”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小哥是谁！”张铎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不会把胡言乱语地梦话写里面了吧？”金玉芝十分怀疑地说道。 “多说无益，你看过不就知道了。”张铎总算不再臭贫，而是拿过遥控器，找起电视节目了。 金玉芝将信将疑地翻开手稿看了起来，“一个人在上海的日子应该是快乐的，起码有足够的物质保障、经济来源，每天不必按时上班，还可以随时下班，再加上有一群数量不是很多但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对我来说已经非常幸福和满足了。 我住在一个市中心商业圈的边上，这是一个不错的小区，虽然只有几栋高层，但是物业管理依然很好，所以这里居住的多是一些有经济基础的人，虽然我不是其中一个，但是由于我肯把钱花在‘刀刃’上，所以也成了其中的一员。 我每天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间走出居住的大厦，但是我知道只有到深夜甚至凌晨我才会回到这里，每次回来的时候基本上都碰不到人，但是让我碰见了她……。” 白话文，看似色情的书名，第一人称，平淡无奇的开头，金玉芝带着这样的印象，皱着眉看下去。可看着看着，金玉芝便沉浸到小说的世界里。 “经过统计飞机确实属于事故发生率最低的交通工具，问题是死亡率却是最高的。” “你对我提出任何非分的要求我都会接受，但是你起码先把非分的要求提出来啊！” “等一下……！让我先说我的规矩。”冉静抢先说道：“一、两个人的物品各自摆放，不可以在没有得到对方许可的情况下使用对方的物品；二、必须保持公共地方的清洁，我在家的时候，你不允许抽烟；三、你上厕所的时候一定要记得 关门，因为我老忘记敲门，上厕所前一定要记得敲门，因为我总是忘记关门；四、我要看电视的时候，你不许使用电视机的遥控器；五、脏衣服不许堆积在洗衣机里面，要及时清洗；六、如果我心情好做饭给你吃，你绝对不可以说不好吃，并且一定要吃完；七、在家你……穿着的衣服必须遮盖60％以上的肌肤；八、在不得到我的允许的情况下，你不允许带任何人来家里；九、我不想说话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和我说话，我想说话的时候，你绝对不允许不说话；十……” “这种好事情都能落到我的头上，如果不是我上辈子积德的话，就是我下辈子要受苦。” “呵呵……呵呵……呵呵呵！”金玉芝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忍不住发笑，可笑了一阵觉得有点不对，凭着张铎的性格这时候没道理不冷嘲热讽啊，转头看时才发现，张铎已经躺在金玉芝家的沙发上就睡着了。 原来最近一段时间，张铎急于赶稿子，整个人精神状态一直很疲惫，如今总算写完，竟不知不觉地躺在上沙发上睡着了。 金玉芝瞧着张铎那稚嫩而清秀的脸庞，全然没了往日里嬉皮笑脸，老练油滑的样子，忽然间心里有些难受，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忍心叫醒，而是拿过一条毯子，盖到了张铎身上。 金玉芝回到房间熬了大半夜，总算看完了全书，最后感动地哭的一塌糊涂。那个少女不怀春，每个人都渴望有一份美好的爱情，可现实生活中有多少人的感情能尽如人意。金玉芝已经二十三岁了，却连场像样的恋爱都没有谈过，一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痛哭一场。 张铎则做了个很美的梦，如果说前世张铎最大的爱好是什么，睡觉绝对是排在首位的。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做梦，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每次梦里都是一些不同的故事。他的人生虽然暗淡，可他的梦想世界，依旧五彩缤纷。 所以在金玉芝叫他起床的时候，张铎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只是看到对方是金玉芝后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金玉芝难得温柔地说道：“你昨天躺着躺着而就睡着了，我就没去叫你。你这本书写的蛮好的，我有几个出版社的朋友，这几天就帮你准备出版的事情！” 张铎挠挠头说：“是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姐！事情就委托你了！”张铎这人天生最讨厌麻烦，虽然自己去跑，最后的结果肯定也是能出版，可如果过程是要跑上十几个出版社，看各种人的脸色，然后在引出 一段恩怨情仇，就很不爽了。如今能有金玉芝代劳，自然再好不过。 金玉芝果然神通广大，不到三天便来了消息，说书可以出版，并且会在当天中午有松江人民出版社的主编来兴山与张铎当面洽谈，希望张铎的监护人能够到场。 张铎如今未满十八岁，没办法，只得打电话给父亲，从金玉芝那借来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还是张铎要去兴山市上高中才装的，足足花了一千多块，还得求着人家。记得前世他装宽带，捆绑了一个固话，送月租话费的。就是单装固话也不过一百块的工料费而已。如此变化是不过十多年的时间，这其中最失落的恐怕就是电信的老员工了。 电话接通后，张铎把事情说了一遍，张振兴听的恍恍惚惚，有种做梦的感觉，胡乱应了下来，通话结束后才想起自己答应的是什么事。 “我刚才没做梦吧？”张振军问一旁的王淑英。 “你怎么了，刚才不是儿子来电话了吗，他说什么了？”王淑英疑惑的看着丈夫。 “说他写了一本小说，出版社要出版，没到十八岁，要我以监护人的身份去签合同。”张振兴有点底气不足地说道。 可他又仔细地想了阵，还是选择相信了张铎的话。以张铎的性格和胆量，断然不敢拿老爹耍着玩，那么他说的就是真的。你要说张铎写小说，张振军信，王淑英也信。因为张铎打小就爱看课外书，一去县里书店绝对是必去的地方。他那时学习尚好，家里也不怎么禁着他。要说胡乱写一本，不是没可能，就当写长篇作文了呗，那小子初中的时候就偷偷写过，还自以为藏的隐蔽，其实张振兴夫妇都看过，不过是小孩子的童话幻想。只是这出版着实震撼了些，好比一直书生气十足的张铎突然扯掉衣服，套上一条裤衩告诉张振军，其实上学只是我的副业，我的另一份工作是拯救地球，然后“唰”下的飞走了。张振军终究还带着几丝疑虑踏上了去兴山市的汽车。 张铎把手机还给金玉芝时，金玉芝笑着说道：“看你整天一副小大人的摸样，签个合同还的找家长啊！” 张铎嬉皮笑脸地说：“那你代我签好了。” “我又不是你监护人，怎么能帮你代签！” “你就说你是我未婚妻，这本书也是写给你的，这个应该可以吧？”张铎调笑道。 金玉芝上下打量了张铎一番，仿佛张铎是一本大字的幼稚园儿童读物，完全一览无余。笑着说 道：“可惜你还是个小屁孩，不够岁数。”然后踩着高跟鞋走了。 张铎都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了，没想到暴力妞出奇的没有发飙。“不够岁数？是不是够岁数就可以，大姐，不要开这种玩笑，发生感情了怎么办！”张铎心中说。 中午的时候，张振兴到了学校，松江人民出版社的人也是刚到，一行两人，主编带着一个助理编辑。加上张铎跟金玉芝，五个人进了来仪楼要了一个包间。 五个人落座之后，那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自我介绍道：“鄙人是松江人民出版社的主编，蒋先诚，这是我们出版社的编辑陈志胜。想必二位就是玉芝小姐口中的作者张铎和他的父亲张振兴先生吧？” 张铎少年老成地说：“是的。”张振兴则跟几个人握着手打招呼。 蒋先诚继续说道：“张铎同学真是少年英才啊，小小年纪就能写出这么优秀的小说，实在难得。只是本朝文学界，古文为尊，白话文终究还是上不得台面，张铎同学如此才华，将来恐怕要木秀于林啊！” 金玉芝有些不悦道：“还有什么问题吗，蒋叔叔？不是都说好能出版了吗？” 蒋先诚忙说：“没问题，没问题，只是这书出版之后，恐怕非议不小，我担心张铎同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受不了那份责难！” 张铎却平静地说：“赞誉也好，非议也罢，终究不过是些虚名，就好像浮云一样，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蒋先诚不由鼓掌叫好道：“好一个视名声如浮云的张同学，这份气度实在让我这到了中年的人都汗颜。” “蒋叔叔，菜已经上了，我们边吃边聊！”金玉芝插话道。因为她是中间人，所以事先在来仪楼订好了包房，菜也是事先点好的，几个人说话的功夫，菜就已经上来了。 蒋先诚笑着说：“好啊，吃菜，吃菜，说实话，叔叔我一大早就从家出来，饭都没来的及吃，可真的是把叔叔我饿坏了啊！” “张铎小同学年纪轻轻，有这份才学已经是不易，尤其这份宠辱不惊的气度更是难能可贵，真是英雄出少年！” 张铎却越发装的像大尾巴狼了，微微一笑说道：“蒋先生过奖了！” 蒋先诚这句话算是说到张振兴心坎里了，虽然他还有一种梦游的感觉，可别人夸自己儿子有出息的话可是他最爱听的。心里喜不自胜，却还要谦虚说道：“蒋先生太过奖了，我们家这小子，整天就知道看书，胡乱 写了点东西，当不得这么夸奖的！” 蒋先诚笑道：“当得当得，不是我有意捧他，如果张铎同学将来有什么作品，还要记得你蒋叔叔啊！” 张铎却忽然做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那是自然，小子将来有了新作品，定然记得蒋先生的。” 花花轿子众人抬，蒋先诚如此给面子，估计是因为金玉芝背景深厚，又或者是看出张铎潜力无限，又或是兼而有之。可人家毕竟是一个国内知名的大出版社的主编，如此抬举你一个毫无名气的新人，如果真拿人不当回事，那可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张铎几杯酒下肚，故态萌生，脸也不绷着了，而是十分热络地跟蒋先诚喝起酒来，同时也没忘记那个一直没说话的陈志胜。 张铎毕竟是三十岁的心灵，又是从前世重生回来，在书城呆了几年，多少了解一些畅销图书炒作的方法，跟两人一聊，对方顿生知音之感，唠的热火朝天，反倒把金玉芝和张振兴给冷落了。 几人说了好一阵，趁着还清醒的时候，陈志胜把早已拟好的合同拿了出来，递给了张氏父子和金玉芝。张振兴人虽精明，但对这个并不在行，不过看到稿酬支付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那条是乙方以版税方式向甲方支付稿酬，版税的计算方式是：图书定价*10％的版税率*100000册印数。图书定价是20块，也就是说张铎能拿到20万。“乖乖，老子得种多少年地才能攒这么多啊，这小兔崽子还真出息啊，不愧是我儿子！” 金玉芝早就知道合同的内容，只是大致看了下就递给了张铎，张铎也不是很在行，仔细地看了下并没有什么陷阱，也就同意了。 于是双方正式签字，支付稿费。之后酒菜上来，众人吃的宾主尽欢，总算皆大欢喜！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也就散了，张振兴带着张铎到银行查了一下，只有十七万多。张铎大致估算了下缴税后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在自己的存折里留了两万，剩余的都转到张振兴账上。张振兴有些疑惑道：“你一个小孩子留这么多钱干吗？” 张铎辩解道：“老爸，我也不小了，兜里还不能多放点钱吗，再者我这书能出版，金老师可是出了不少力的，你怎么也得给人表示表示吧，而且以后你在来兴山就是我请你吃饭，多有面子啊？” 张振兴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说道：“那你就看着办了，对金老师的表示一定要到位，别舍不得钱，不是人家你的书能出版吗？” “老爸，你这话就不对 了，让你一说好像你儿子成了吃软饭的了。”张铎不悦道。 张振兴敲了张铎脑袋一个爆栗，说道：“混小子，那是你老师，不许瞎打主意。” 张铎揉揉脑袋嘟囔道：“我脑子进水了，打那个暴力妞的主意，她除了长得好点，身材好点，气质好点，家境好点，身手好点，教养好点……，靠，她怎么这么多优点啊？” 第010章一夜成名 在兴山开往松江省会滨城的国道上，一辆老式吉普车里，陈志胜开着车，蒋先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由于路上车并不多，所以两个人很随意地说着话。 “舅舅，这风险是不是大了点啊？”陈志胜有些忧虑地说道，“十万册，这要是卖不出去，社里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这个世界法律严格，盗版是重罪，所以图书的销量大约是前世的三到五倍。可即便如此，一年出版各类图书近四十万种，平均销量却只有一万五千本，也就是说除去那些畅销书籍，大部分出版的图书也就卖个万八千册，惨点的卖个几百册的书也是有的。所以张铎的书首印十万册，那绝对是一流作家才有的待遇。 蒋先诚颇有信心的说：“志胜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以为我是看在二小姐的面子上，可你不要忘了，舅舅我可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混迹江湖这么多年风生水起，凭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靠我的一双眼睛够亮！一本书具备什么样的要素，能不能大卖，能卖到什么程度，舅舅我心里在清楚不过了！” “可即便如此，舅舅对张铎也未免太……太……太热情了！”陈志胜斟酌几次，终究没有说出令舅舅过于难堪的话。 蒋先诚不以为意地笑着说：“志胜以为张铎为人如何？” 陈志胜沉吟一下说：“少年老成，颇有才华，前途还不好说！” 蒋先诚则哈哈笑道：“志胜，以我观之，此子却非池中之物。首先说气度，他少年老成，宠辱不惊；论文采，以弱冠之龄，写‘纯爱’小说，一改过去才子佳人模式，有开宗立派的气象；论见识，他对畅销书概念炒作的理解，便是你我这种淫浸此道多年的人物也大为叹服；做为一个16岁的少年，你觉得还不算天才吗？” 陈志胜却说：“从这次交往看，张铎确实不凡，但还算不上惊才艳艳，便是才华横溢的王诚，出版成名作《两宋演义》的时候，舅舅也没有给他十万册的首印啊！” 蒋先诚的脸却瞬间变色，狠狠敲了车子一下，恨恨说道：“哼，王诚小儿，实在是辱我太甚！” 陈志胜听了，却不再言语了。原来那王诚便是一代国学圣人王劼的孙子，才华横溢，十七岁的时候，以一本文言文的《两宋演义》出道，一举成名。其后出版了多部历史演义小说，王诚的小说战争场面宏大，气势磅礴，人物形象鲜明生动，整体感觉波澜壮阔，历史感厚重，让无数人看的如痴如醉，是畅销书排行榜上的常客。 可王诚此人恃才傲物，放荡不羁，嗜酒如命。本来王诚与蒋先诚约好了谈新书出版的事情，蒋先诚也去了京师，不想王诚喝的叮咛大醉，两日才清醒，之后有朋友到访，推迟约定，又醉了三日，等到第五天，蒋先诚问那醉眼惺松的王诚什么时候能谈出版的事情后，王诚竟轻描淡写地告诉他，自己醉酒时已经把新书的出版权给了朋友，要蒋先诚下次在来吧！ 蒋先诚自然怒不可遏，愤然拂袖离去。刚好二小姐金玉芝派人送来书稿，他看过之后，大喜过望，竟亲自来见张铎这么一个文坛新人，并给出十万册的首印数，力捧之心，昭然若揭。 松江人民出版社不愧是国内有影响力的大出版社，蒋先诚回去之后，全力开动，不到一个星期，带着墨香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就摆到了全国各大书店新书推荐的架子上。在全国的新华书店里，还贴上了制作的新书海报，粉色的基调，配上蓝色的天空和粉色的气球，透露出唯美的味道。 只是刚刚摆上的时候，还无人问津，偶有几个中年人拿起新书看到书名便放下了，还有的人瞧见是白话文，笑着摇摇头放下。 中午的时候，滨城市的新华书店里进来三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在门口的时候就被那张大大的海报吸引住了。 “十六岁天才作家精心力作，唯美纯爱巅峰之作，新派言情开山之作，真情温暖人间。” “哇，这张海报好漂亮啊，我想贴到我的卧室里！”张小婉说道。 李青萍说：“从这个海报上看，这本新书似乎很有看头，我们去瞧瞧吧！” 两个人说完话时才发现，她们“瓶瓶罐罐还有碗”组合中的罐罐——周琯琯同学已经跑到新书展架前看的不亦乐乎了。 “啊，你这个死罐罐，又偷着一个人吃独食！”两个小女孩连忙跑到新书展架前，一个人拿了一本看了起来。她们只是初中的学生，文言文名著太过高深难懂，虽然老师总是推荐她们阅读，可她们一到书店大多时还是买些白话文言情小说看。 野蛮而温柔的空姐冉静，失恋喝醉，被白领陆飞“捡”回了家。因为陆飞的傻气与幽默，冉静开始主动与他接触。之后又意外拿到了陆飞家的钥匙，不久便开始了匪夷所思的“同居生活”。 整部书核心是一个字：纯。在看似情色的书名下，却是健康得一塌糊涂的描写，全书与性无关，淡淡而纯粹的爱恋，如同一道道涓流，在你心田流过，渗入五脏六腑，遍布神经 末梢，最后通体百骸，已经全被淡淡的感动打通。放下此书时，才知道欲罢不能，清新的爱的体验已经成为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神往风景。 三个小女孩十分入迷地看着书，周琯琯忽然惊叫道：“哎呀，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说完慌慌张张地跑到收银台处说：“阿姨，这本书我要了，麻烦快点结账！” 张小婉和李清萍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已经在这看了一中午，再不走下午就迟到了，俩人也拿着书到收银台处交款。出门时，周琯琯埋怨道：“我都买书了，你们还买什么啊，回去传着看不就好了，多浪费啊！” 李清萍说：“我着急看，才等不及呢！” “就是，谁有耐心等你看完啊！再说，这封面上都写了，《空姐》恒久远，一套永流传。我还打算看完珍藏呢！”张小婉说道。 “切，懒得理你，哎呀，都怪你俩，赶不上公车，这回真迟到了。”周琯琯看着从眼前走掉的公车，痛心疾首地说。 “怪你！” “怪你！” “分明怪你啦！” 在全国的各大书店里，此时发生着极为相似的一幕。许多男女学生走进书店在新书展架前买走《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蒋先诚的宣传当然不能仅仅一个海报就罢了，《松江人民日报》用了半个版面刊登的新书推荐——《唯美纯爱开山之作，和空姐同居的日子》。 《孟南星：一个十六岁少年的崛起》——《东北晚报》。 《理想与现实交汇的爱情，读“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有感》——《南方新晚报》。 不知道蒋先诚究竟是被王诚刺激到了，还是因为金玉芝的家世，又或者是张铎真的是个天才。总之在陈志胜看来，舅舅这次的动作实在是太大，太冒风险了。社里并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社长就找过他谈话，了解一些情况，只是社长还不肯表态罢了。 蒋先诚一连找了七八家国内知名的报刊做了宣传不说，还请了著名评论家冯子轩在《读书》杂志上发表一篇评论。冯子轩是蒋先诚的多年好友，本来是不屑于评论这种白话文言情小说的，只是经不过蒋先诚的软磨硬泡，才答应下笔。 《童话般爱情》 “众所周知，本人是古典文学的忠实拥护者，受朋友之托，点评这本小说的时候，我是抱着不屑的心情去阅读的。但整个故事读完之后，我发现我错了，几十年的信仰出现了动摇。 从前我一直以为文言文是最好的文学表现方式，但现在却不敢肯定了，因为有这部《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出现。众所周知的是，在古典文学领域，言情小说一直由才子佳人类型所主导，从明末清初到现在，历经几百年的时间而不衰落。才子佳人是男人心中永恒的情结，才子落难，小姐赠金，私定终身，历经磨难，金榜题名，有情人终成眷属。 几百年来，有着文人梦或者说有点才华男人，都渴望着才子佳人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可能是公司的小白领，渴望着大老板的女儿垂青自己。他可能是政府的小职员，渴望着高官显贵家的女孩爱上自己。但这一切，都不过是白日梦罢了！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同样也是一个梦幻般的爱情童话，却是那样的平淡，温馨，真实。虽然我们很难遇见像冉静那样聪明可爱，善解人意又漂亮的女孩，但是你换一个角度来看，其实生活中，很多感情问题都是自己去感受的，如果遇见对的人，每天都可以是快乐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优点，在于很多时候男人都有一个梦想，就是在忙碌的生活后，能给自己找点情趣，有个背后的女人，值得自己去奋斗，去守护，让她过上好日子……。” 《读书》杂志是一本月发行量达八九百万册的半月刊，在华夏影响力可想而知，这一篇书评发布后，加上其他刊物上的宣传，《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可以说是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 张铎做为一个纯粹的新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孟南星”做笔名，在第一天就卖出了一万一千册的高销量，第二天，两万三千册，第三天，四万六千册，第四天，卖到断货。首印十万册，四天之内销售一空。 其实这个也不难理解，毕竟此时的国人已经看了几百年的才子佳人系列，就是再精彩纷呈，也有个腻歪的时候。如今有纯爱流的《空姐》，众书迷自然极力追捧。就如同前世看了几十年样板戏的大陆群众，在看到港台武侠剧、争霸剧的时候，自然是极力追捧，万人空巷，才有了港台剧风靡大陆。 而张铎的收获就是他的笔名彻底火了，孟南星，一夜成名，因为据说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高中生而被广大的空姐迷亲切的称为——星仔。 第011章毁誉参半 张铎一夜成名，笔名孟南星被空姐迷亲切地称为星仔。原本对张铎不屑的人，瞬间不淡定了。自古文人多相轻，原罪便是嫉妒。同样十年寒窗，你高官得做，骏马得骑，我却名落孙山，落魄江湖，我自然要嫉妒。同样卖文为生，你四天之内狂卖十万本，我一年也未必卖得上一万，你还是一个十六岁的新人，让我们这些混迹文坛多年的老江湖情何以堪啊？ 若是文言文还罢了，偏偏还是不登大雅之堂的白话文，好比流行曲调婉转，用词考究的歌坛里，突然被一首俗不可耐的口水歌夺得最佳金曲一般，让一众作家在羡慕嫉妒恨之余，又平添几分愤怒。一定要把他搞下去，坚决不能让他出头。 无数的文人墨客纷纷撰稿从书名、简介、开篇、布局、人物、情节、对话、标点、背景，到作者的笔名、星座、血型、身高、年龄以及推测出的长相，全方位立体抨击轰炸，来得出《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是部烂书，作者孟南星是个烂人的结论。 全国各大报纸瞬间变得异彩纷程，《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登上了一个又一个的头条，孟南星的名气也变的越来越大，华西的一家小报纸甚至公然宣称，如果孟南星的下部小说愿意在他们的报上刊登的话，愿意开出千字五百的稿酬。此言一出，报纸销量瞬间长了好几个百分点，让其他报纸纷纷暗骂那家小报的无耻。 这个世界在华夏报纸上连载小说稿酬最高的作者是天才作家王诚，千字五百，可问题人家王诚写的是文言文，一章也就一千字左右，你给一个写白话文的开出千字五百，摆明了是要搅局。再说张铎也不可能把小说交给一个在华西地区都没什么影响力的小报纸，对方不过是借机炒作而已。 这帮文人墨客在报纸上骂孟南星爽的不亦乐乎，可骂着骂着觉得不对劲了，这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孟南星的消息，就算没什么名气的人也能被骂出名气来，这分明是帮孟南星上头条的节奏啊！再者没看过《空姐》的读者也纳闷了，这孟南星是谁啊？这么招人恨，一打听，哦，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写了本白话文言情小说，那找来瞧瞧，看写什么了被人骂的这么惨，再一打听，我的娘哎！四天狂卖十万本，到现在加印的书还没上市呢，不行，再上市说什么也得买本瞧瞧，不然同事朋友讨论的时候都插不上话啊！ 当然报纸上并不是一面倒的骂孟南星，蒋先诚事先安排的几家报纸就力挺孟南星，和其他报纸之间的口水仗打的不亦乐乎，读者看的晕晕乎乎。报纸的销量也在口水仗中节节攀升 ，让记者们恨不得这口水仗一直打下去才好。有好事的记者采访到目前国内人气最高的天才作家王诚，问他对于孟南星和他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如何看，哪知王诚一脸桀骜地对着记者说：“诚，有生之年，不知天下有孟南星！”此言一出，文人墨客纷纷叫好，在报纸上的抨击的声音却也渐渐地变的少了。 和报纸上以批评为主的声音不同，在读者的口口相传中，尤其是初高中生和大学生的眼中，《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简直就是四百年来第一言情小说，开一代纯爱流的先河，创古今未有之局面。 在兴山市，张铎的生活并没有因为《空姐》的热卖而改变多少，因为新书发表时用的是笔名，身边的人并不知道这个面容清秀，时而沉着稳重，时而嘻皮笑脸的少年就是那个创出四天狂销十万本的新一代畅销书作家。张铎依旧是按部就班的读书，放学了回家码字，期间他去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还电脑的时候金玉芝忽然想起，张铎借了电脑之后，似乎并没有拿来写关于《空姐》一个字，而是拿去听了一周的歌，气的差点没发飙。 新书断货的第一天，蒋先诚就来到了兴山市的张铎家中，见面对张铎称赞道：“阿铎你真是天纵奇才啊，这次新书销售按你的策划进行，想不到竟然创出四天十万本的记录，各方的反应也几乎都在你的预料之内，照现在这舆论状况，这次加印的五十万册，估计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 原来蒋先诚回到滨城后，想起饭桌上张铎对于畅销书炒作的一些言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给张铎打了个电话，俩人商议一番，才有今天的局面。 正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蒋先诚如此抬举，张铎也不好拿大。客气地说道：“还不是蒋叔叔错爱，加以抬举，不然小子哪有今日啊！” 蒋先诚闻听，老怀大慰，笑呵呵说道：“阿铎你太过自谦了！主要还是你的书写的好，宣传也得当。蒋叔叔这次来一个是要说加印的事，另一个是想问你，新书准备的怎么样了，叔叔这边可还等着你的米下锅呢！” 张铎笑着说：“正要请叔叔斧正！”说罢打开电脑里的word文档。蒋先诚向电脑中看去，见文档标的名称是《天龙八部》。 从《空姐》完稿到现在十几天的时间里，张铎在电脑上疯狂码字，已经写了堪堪将近二十万字的稿子，正写到段誉、木婉清身中春药被困石室。 蒋先诚阅稿多年，看书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却也还是被段誉的经历所吸引。正所谓千 古文人侠客梦，武侠小说本就是失意文人意淫的产物，他们向往着侠客那种自由、无拘无束、豪爽、仗义等等的人生境界，最容易把段誉这种书呆子往自己身上代。 蒋先诚见文中写道：段誉一惊站起，烛光照耀之下，只见木婉清媚眼流波，娇美不可名状。他一口将烛火吹熄，喝道：“饭中有毒，快拿走，咱们不吃。” 那人笑道：“你早已中了毒啦，份量已足，不必再加。”将饭菜递了进来。 段誉茫然接过，放在桌上，寻思：“人死之后，一了百了，身后是非，如何能管得？”转念又想：“爹娘和伯父对我何等疼爱，如何能令段门贻笑天下？” 忽听木婉清道：“段郎，我要用毒箭自杀了，免得害你。”段誉叫道：“且慢！咱兄妹便是死了，这万恶之徒也不肯放过咱们。此人阴险毒辣，比之吃小儿的叶二娘、挖人心的南海鳄神还要恶毒！不知他到底是谁？” 只听得那青袍客的声音说道：“小子倒也有点见识。老夫位居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便是我！” 再翻后面，没有了。蒋先诚忍不住叫道：“后面呢？后面怎么样了，段誉如何逃出来的？” 张铎说：“我后面还没写出来呢！” 蒋先诚的样子显得的有些抓狂，手攥了几下拳头，才说道：“若再有更新，让蒋叔叔先看，可好？” 张铎自然并无异议，他本就打算把这本书的运作交给蒋先诚。蒋先诚说了一大通赞赏的话，最后意犹未尽地问张铎如何打算。张铎十分客气地说：“蒋叔叔的意见呢？” 蒋先诚沉吟一番，缓缓说道：“当今文坛，长篇小说一般是先在报纸上连载，积累人气，然后再一册一册地出版，像《空姐》那样以新人身份直接出版，硬生生地宣传，终究有些弄险。好在我们宣传得当，阿铎的作品过硬，才有今天的局面。这部《天龙八部》虽然精彩，但也还是要稳妥为好。” 张铎赞同地说道：“蒋叔叔说的不错，正是老成谋国之言，一味弄险，终究不是正途，就依蒋叔叔的建议，先连载，再出版。” 见张铎认可了他的建议，蒋先诚十分高兴，笑着说：“本来还以为你会被一时的成功搞地信心膨胀，想不到你如此地睿智，叔叔果然没有看错人，如果王诚能有你一半，唉！” 张铎好奇地问道：“王诚是谁，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很厉害吗？” 蒋先诚脸色一 黯，摆手说道：“不提他，不提他，我们还是等你父亲过来，先把加印合同签了吧！” 张振兴又一次来到兴山，被接下来的信息砸的晕晕忽忽的，儿子的新书不仅在四天卖出十万本，而且又要加印五十万册，虽然钱还没有收到，但拿着合同也足以让他激动了。 这个世界以版税的形式支付稿酬，在支付的时间上并不死板，一般情况下是在图书出版上市的时候支付，有的时候作者和出版社关系良好，签合同时就支付，还有就作者名气比较大，出版社预先支付求稿也是常有的。 上次蒋先诚在签合同时支付，便是为了表达诚意。况且二十万稿酬预先支付的权限蒋先诚还是有的，而如今一百万的稿酬，蒋先诚便多少也要顾忌一些了。 从兴山市回来，蒋先诚拿着张铎的《天龙八部》电子稿u盘，回到滨城的《东北晚报》找他的老朋友，主编吴惟忠。两人在吴惟忠的办公室沙发上坐下，有秘书送过茶水之后，吴惟忠才拱手说道：“恭喜蒋老弟，又捧起一位畅销书作家，四天十万本，就是老哥我也是羡慕不已啊！” 蒋先诚微笑拱手说道：“同喜同喜啊，吴老哥！” 吴惟忠不解道：“老哥我何喜之有啊？” 蒋先诚卖关子道：“老哥哥不妨猜上一猜？” 吴惟忠已是爬满皱纹的老脸激动道：“莫不是你捧起的这位畅销书作家的新作要在我们《东北晚报》上连载？” 蒋先诚微微一笑道：“正是如此！” “书稿质量如何？” “以老弟观之，可当新派武侠四个字！” 吴惟忠激动地不能自已，老朋友的眼光他一向深感佩服，当年在滨城读书的王诚便是蒋先诚一手发掘出来的，可惜王诚为人放荡不羁，又好酒如命，最近几部畅销书的出版权都被他在酒醉之中给了别的出版社，让蒋先诚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并成为业内的一大笑柄。 而新派武侠四个字就是极高的评价了，显然是为了区分不着边际、凭空虚构的旧派武侠小说的。如此说来便是那个笔名为孟南星的作家，又将写出一本开创新派武侠小说先河的作品，如果真的能在他们《东北晚报》上连载，那他们的报纸或许就可以和正在连载王诚新作《后三国演义》的《京城晚报》分庭抗礼，争夺北方市场了。 第012章饥饿营销 吴惟忠在看过张铎的稿子之后，立刻便决定在《东北晚报》上连载，并表示可以给出千字两百的价格，对于白话文小说作家，这已经是很公道的一个价码了。 张铎在接到蒋先诚打来的电话后，没怎么考虑便同意了。吴惟忠亲自跑了一趟兴山，张振兴自然又过来签一次合同，虽然被震惊的有点麻木，但他还是假惺惺地训斥张铎一番，告诫张铎写小说可以，可如果因此耽误了学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对于老爹的话，张铎没太放在心上，胡乱点了几下头便应了过去。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在9月26日断货，蒋先诚虽然第一时间联系了张铎，并且要求印刷厂连夜印制后，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上市销售。而是按照张铎所说的“饥饿营销法”，生生的把加印书上市的日子拖到了10月1号。好在这个世界法律严格，盗版情况并不严重，影响不大。如果像前世一样，张铎的做法完全是自绝于人民，把读者推到盗版书商的怀抱里。 10月1号这一天，全国各大新华书店门口大都排起了长队。在滨城的新华书店门前，排在第一的叫金水生，是一个体格瘦小，睡眼惺忪，头发蓬松的初中男生。向后面望去，排队的人几乎全是滨城市初高中的学生，偶尔有几个大学生摸样的人，但同初高中生比，在人数上实在差了好多。 在售票处的队伍外，过来凑热闹的“瓶瓶罐罐还有碗”看到这么大的场面，都有些惊讶。张小婉兴奋地说道：“好多人啊，我就知道这里有热闹看，哇，好像差不多全市的初高中都来人了！那是三中刘海红，九中的邓刚，二十五中的于磊，七十六中的孙慧慧。” 李青萍有些胆怯地说：“可是这么多人，我们一会真的要跳舞吗？” 周琯琯拿出啦啦队用的手摇花递给两个人后，对李青萍说：“是你昨天哭地一塌糊涂，说爱死星仔了，今天一定要过来给他加油的好不好！” 李青萍害羞地说道：“可是这里这么多人，我……我有点害怕啊！” 周琯琯一副大姐大地表情说道：“怕什么，就当是在篮球场边给班里的男生加油喽！”说罢脱掉外套系在腰间，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傲人身材，只是往哪一站，随便地摆个动作，便吸引了无数男生的目光。 张小婉也脱掉外套，学着周琯琯的样子系好，她身材普通，但样子甜美，是一个爱梦幻的乐天派，加上平时总是一副梦游般的表情，最受班里的男生欢迎。 李青萍见状，也只得无 奈地脱掉外套，系在腰间。只是她是属于那种想法特多，一到动真格就往回缩的性格。本是她提议的事情，站到场上反倒有点放不开了。 三个人程三角形站立，周琯琯站在最前面，只见她左手一动，纤细的腰肢便跟着扭了起来。三个人却是跳起了健美操，一边抖动着手摇花一边喊道：“星仔，星仔，我们爱你！星仔，星仔，我们爱你！星仔，星仔，我们爱你！” 队伍里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过来了，初高中生正是朝气蓬勃，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年纪，见有女孩子跳健美操，支持星仔，一个个顿时兴奋不已。再看带头的女孩年纪不大，身材却是极好，猥琐点的男生都开始流口水了。 “星仔，星仔，我们爱你！星仔，星仔，我们爱你！” 看热闹的人们有个别跟着喊的，但更多的是用力的鼓掌，大声地吹口哨！整个场面顿时变的有些混乱。一个本是过来瞧瞧加印发售场面如何的中年男子，顿时愤愤不平起来。他是古典文学爱好者，平日里最看不起的便是白话文小说。对于那个所谓的孟南星，他是又嫉又恨。一个高中生，能有什么本事，写出一部不知所谓的言情小说，就受到如此追捧，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在这跳舞支持。他妒忌地满腹仇怨化为酸水，不知怎么就喊出一句：“我爱王诚，我爱王诚！” 那些排队等着买书的人顿时不干了，跑这喊我爱王诚，这分明是要砸场子的节奏啊！不知谁喊了一句，“扁那个老头！”便有一帮少男少女围上来把中年男子打翻在地！男子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心中还在抗议，“靠，老子顶多是中年好不好，我有那么老吗？” 距离书店开门还有五分钟，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上前来对排在第一的金水生说：“小同学，我花一百块钱买你这个位置好不好！” 金水生说：“对不起，这个位置对我很重要。” 青年男子回望一下长长的队伍说：“可是我答应我女朋友一定要给她买到《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一口价，两百块怎么样？” 金水生说：“这不是钱的问题，买书应该凭自己努力啦，像我已经牺牲我宝贵的睡觉时间，早上五点来这里排队，你又怎么能那么取巧呢？” 青年男子摇头叹气离开，这时一个穿吊带裙的女子走到金水生身边，深深的事业线暴露出来，看的金水生耳红心跳。 女子嗲声嗲气地说：“喂，小帅哥，我听说《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不错，想要买一本， 可是排队的人太多，你可不可以帮我带一本啊？” 金水生有些胆怯地说：“后面这么多人排队，帮你带不好吧！” 女子抛了个媚眼说：“小帅哥，大不了我请你吃饭喽！” 金水生不敢再看，把头扭过去说：“我们非亲非故，又不认识，怎么好要你请我吃饭啊！” 女子不乐意道：“切，胆小鬼一个，老娘还不看了呢！” 女子扭着屁股走了之后，一个老婆婆走了过来，对金水生说：“小同学啊，我孙女要看《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可是这里人又多队伍又长，你可不可以把你的位置让给我啊！我好疼我孙女啊！” 金水生和气地说：“老婆婆，虽然你没有给我钱，也不能请我吃饭，可你这么疼你孙女，我就把我的位置让给你！” 老婆婆高兴地说：“小同学，你可真是好心呀！” 金水生说：“阿婆你太客气了！” 老婆婆说：“你一定有会好报的！” 九点整，新华书店开门，汹涌的人群往书店里赶，金水生护着老婆婆往里走。只是他身材单薄，又好心照看阿婆，竟被挤到了队伍外面。刚想往里硬挤，被前面的大个子一个胳膊肘捶在脸上，鼻血瞬间就流了下来。等他止住鼻血，不再流的时候，今天发到书店里的三百本新书已经被买光了！营业员告诉他明天再来吧！ 金水生失魂落魄地向外走去，他是七十六中的一名初三学生，一直喜欢着自己的同桌何丽，却不敢表白。知道何丽想看《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后，便主动说可以去帮她买一本，何丽高兴地在他额头吻了一下，他幸福地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今天早上五点便起床来这里排队，他都答应过今天要给何丽送书的，可现在怎么见她啊！难道要告诉她今天没有买到，要等明天吗？ 金水生沿着书店的台阶往下走，心里想着事情，加上从早上排队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之前又流过鼻血，一脚踏空，从台阶上滚下来，便晕了过去。 好在没几分钟便醒了过来，他索性坐在台阶上，沮丧地抱着头，这时有一个声音传来：“为什么一个人坐这还不走？” “我只是想买一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送给我喜欢的女孩，可我排到第一位都买不到，上天对我实在是太不公平了！”金水生无奈地抓着头发说道。 “傻小子，你当然买不到，全在我这！” 金水生抬头看 去，见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递过一本书给他，正是他苦求不到的《空姐》，少年身边还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看起来很般配。 金水生接过书来，不敢相信地翻开扉页，见果然用签字笔写着“孟南星”三个字。他激动地说：“你……你……你就是星仔？” “送给你！”张铎说道。 金水生接过之后，激动万分地说：“星仔，我爱你！” 张铎轻轻搂了一下身旁的金玉芝说：“不需要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看着一脸幸福的金水生又蹦又跳地跑着离开，金玉芝轻轻一个肘击打在张铎的腹部，张铎却夸张地捂着肚子惨叫。 金玉芝恨恨地说：“你可真够坏的，要不是你给蒋叔叔出个什么‘饥饿营销法’的馊主意，这孩子至于这样吗？” 张铎也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只是商业营销的手段而已，只是没想到，书友这么捧场，要不我叫蒋叔叔敞开销售吧！” 金玉芝却说：“还是算了吧！出版社冒了风险，自然要追求效益最大化，只是你以后不再出这种馊主意便是了！” 张铎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以后肯定不再出这种馊主意！好了吧，姐，咱们买东西去吧！” 金玉芝瞪了张铎一眼说道：“没好，你刚才搂了谁，又说谁是你女朋友啊？” 张铎往旁边退了一步，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我刚才不是编不出别的理由嘛！找你搭个戏喽！” 金玉芝怒不可遏地说：“张铎你个混蛋，你小子别往后退，混蛋，你给我站住，不许跑！” 张铎却想：“不跑，你当我傻啊！” 第013章胜负之心 张铎十一假期无事，金玉芝则是回滨城老家，俩人刚好结伴而行。因为关心书的销售情况，到新华书店来，碰巧瞧见金水生沮丧地坐在台阶上，才有了这一番对话。好在金玉芝包里有本张铎签过名，准备送给表妹的，正好拿来应急。 张铎远远地躲开，金玉芝自然不会当街打闹，过了一阵也就好了！俩人去了滨城的万众广场，张铎给金玉芝买了一个lv的包，算是表示感谢！金玉芝知道张铎最近赚了不少钱，到也没客气，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张铎在万众商场又给父母和妹妹买了一些衣服，还不嫌麻烦地给小丫头买了一个超大的狗熊玩偶，回家来了一个欢乐大派送。张振兴和王淑英欣慰之余，不由得暗暗咂舌，这小子得花多少钱啊！小丫头张彤则高兴地手舞足蹈，一个劲地夸赞哥哥好！ 王淑英节俭惯了，见张铎买了这么多价格不菲的衣服，心疼地劝说道：“阿铎啊！虽说你现在能赚钱了，可毕竟还只是学生，上学才是主要任务，咱家钱这几年还够用，不用你急着赚，再说你这花地也太多了，可得省着点啊！” 张铎却说：“妈，我又没拿去挥霍，现在赚的多了，给你们买点东西还不好吗？” 张振兴倒是很赞同地说：“就是，儿子凭本事赚钱，给咱们花点怎么了？别听你妈的，老爸支持你！” 张振兴如此表态却是另有想法，首先他本身就是个顾家的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因为他觉得有这些钱不如吃点好的，改善家里的伙食，让老婆孩子都乐呵。所以张铎有钱了记得给家人买东西的做法，还是让他很欣慰的。 再者张振兴是打算来年不种地，做点买卖了。他读书不多，却精明过人，头脑够用，眼睫毛都是空的，江湖人称“张小鬼”，却是十里八乡公认地。张铎则刚好相反，前世虽然书读了不少，可他书生意气，生性惫懒，不喜欢管事，论精明程度跟老爹完全是天地之差。 张振兴把张铎叫到一边问：“哎，儿子，这次去滨城，他们有没把稿费给你啊！” 张铎掏出一张银行卡说：“已经给过了，我留了十万，剩下的在这张卡里，密码是小丫头生日。” 张振兴十分不满地咬着牙说：“十万？你留那么多干什么吗？那两万还不够你花吗？” 张铎掰着手指头算道：“两万那够啊？我买电脑就花了一万块，给金老师买礼物又花了一万，给你们买东西的钱，还是在那十万里出的呢！” 张振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家去年新盖的砖房带上新家具也不过区区四万块，张铎可好，才几天的功夫就花了两万多，如果不是看在张铎给家里带来一百多万收入的份上，张振兴大义灭亲的心思都有。 可问题是张铎打小就十分有主意，从前就不太好管，如今钱是张铎挣的，他张振兴还打着张铎稿费的主意，再想管张铎花钱的事几乎就是不可能了。 张振兴咬牙切齿强忍着没发火，又劝了张铎一通，要他节省一些，张铎带听不听地胡乱应着。瞧着张铎惫懒的样子，张振兴却是暗暗发狠，来年一定得把生意做起来。所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花儿子的钱倒是欣慰，可老子的威风摆不起来也是憾事啊！ 张铎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六号了，《东北晚报》一直在做宣传，一方面是为了累积下人气，另一方面也是要暂避一下王诚的锋芒。 王诚所写的《后三国演义》，从公元534年北魏分裂开始，到公元589年隋灭南陈为止。在半个多世纪的广阔背景下，上演了一幕幕波澜起伏、气势磅礴的战争场面，成功地刻画了近三百个人物形象，生动鲜明，脍炙人口。尤其是近期写到的兰陵王高长恭，以五百骑兵大败十万周军，取得邙山大捷。而兰陵王穿越十万大军，在洛阳城下摘掉面具的一幕英姿，不知令多少人欢呼雀跃，激动不已。 王诚此时人气极盛，如日中天，吴惟忠也只能避其锋芒，把《天龙八部》连载开始的日子定在十月十号。张铎倒没什么异议，他目前的想法还停留在抄几本书混口饭吃，倒没什么争胜负的念头。一方面是他不怎么看报纸，还不知道王诚的那句“有生之年，不知天下有孟南星。”当然，他也在无意中说了句不知天下有王诚。他现在的想法就是老老实实地把金、古两位大大的巨著抄下来，他相信自己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好好抄书，总有成就大神的一天。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秦兰传给他一张纸条，说是班里一些同学打算周末聚餐，问张铎有没时间。张铎推算一下，下周末刚好是秦兰生日，毕竟前世苦追一场，她的生日竟然还能记得这么牢。 只是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和秦兰说两句话就会高兴半天的傻小子了，想想还是算了，跟秦兰还是少接触的好，否则难保哪天自己又陷进去。随便写了个理由拒绝掉，让周强把纸条又传了回去。 秦兰接到纸条，忙打开看，见张铎拒绝，略微有些失望。同桌李菲见了气恼道：“这张铎还真狂， 我们大班花邀请都不给面子，真是可恶。” 秦兰替张铎辩解道：“或许他真的有事吧！再说我又没说是我过生日，他有事不去也正常。” 李菲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我就看不上他那个傲气劲，见谁都爱理不理的！” 秦兰说：“其实他这个人还可以啊，你没跟他接触，挺随和的！” 李菲忙说道：“大姐，你就别提你和他一起逛书店的事了，被赵宇知道他们几个还不得打起来。” 秦兰不悦道：“他是我什么人，我跟谁逛街还要她管。”想想又对李菲说道：“这事你看到就算了，不要跟其他人说！” 李菲说：“好了，替你保密就是了，你这个家伙，如果不是被我看到连我都瞒了。” 秦兰说道：“是我不对，放学后请你喝奶茶。” 李菲笑道：“这还差不多。” 中午放学，周强、许枫去食堂吃饭，张铎吃不惯。一个人转到学校厕所后面围墙下，因为围墙边种了很多树，离远了看不清这里，张铎见四下无人，紧跑几步，一脚蹬墙，向上一窜，双手用力把身体撑上，两腿分别跨过围墙，双手换位身形一转，把身体向下一送，轻飘飘的落地了。两米多高的围墙，张铎不过眨眼间便过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实在是他前世跳的次数太多的缘故。 校外有一家私人开的针对学生的“食堂”，素菜两块，荤菜三块，相对于学校两块钱一顿的饭菜，张铎前世就更倾向于这里。这一世他还从没进过学校的食堂呢。只是从学校大门走的话恐怕要十多分钟，他不喜欢排队，只好跳墙了。 进门时张铎果然是第一个，去厨房挑了一盘先做好的鸡脖炖土豆。老板通常都会在学生放学前做好几盘比较受欢迎的菜，先到的可以选，后来的就只能等现炒的了。 张铎正吃着，赵宇三人进来，他有些奇怪，这三人都是兴山市的人，中午一般都是回家吃饭，怎么会来这里。只是他跟这几个人前世就不怎么样，因为秦兰还打过一架。这辈子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几个人客气一下打个招呼就各吃各的。 张铎吃了饭转身回家。一边赵宇正兴致勃勃地说着给秦兰买什么礼物好。韩广、李成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似乎没什么兴致。 三人吃了饭到一中旁的礼品店逛了下。兴山市一中是省级重点学校，学生多，特别是花钱进来的有钱学生多，购买力超强，所以校外针对学生的礼品店文具店开 了好几家。赵宇一家一家地逛着，拿起个音乐盒，想想不好，又放了回去。去年送的就是这个，今年再送就太没创意了。转头问韩广：“你们倒是出个主意，买那个啊？” 韩广忍不住叫道：“赵宇算了吧，你说你也追了一年了吧，可人家油盐不进，这算怎么回事啊？” 赵宇不乐意道：“韩广，你要再说这种话，别怪我跟你翻脸。” 李成劝道：“算了，算了，咱们哥几个别为这个伤和气。” 赵宇也说：“是一年了，我现在这不有发展了吗！去年我是把礼物硬塞给她的，今年可是她邀请我参加生日聚会的，关系怎么也好点了！” 不想韩广说道：“好个屁，人家秦兰都快成张铎的了，你还在这惦记！” 赵宇和李成脸色就是一变，齐声道：“韩广你什么意思？” 韩广也忍不住说道：“教师节的时候，我去租书屋换小说，才一出门，就看见秦兰跟张铎有说有笑的进了新华书店，我就好奇，在一旁看，谁知他们一会又一起进了租书屋，之后两个人又……又……。” “又怎么了，你他妈说啊？”赵宇火爆脾气上来，忍不住叫道。 李成也不悦道：“都说到这了，你整什么半截话啊！” 韩广不再犹豫说道：“又一起买菜去了秦兰家！” 赵宇闻听韩广的话，仿佛晴空被劈了个炸雷。呆呆地站在那，嘴吧张着，面目狰狞，两眼泛红。之后咬着嘴唇，脑袋像左右各转了下，大吼一声：“我他妈废了他！”便向外冲了出去。 声音之大，使店里人人侧目。速度之快，竟让韩李二人没反应过来。两人慌忙去追，跑了一段总算赶上，二人一把抱住赵宇说：“赵宇，你冷静一下，他跟个游魂似地，一放学就没了影子，你去哪里找他？” 赵宇想想也是，转过头来一把扯住韩广衣领叫道：“韩广，这种事你他妈的也瞒我，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 韩广也叫道：“我当你是兄弟才没跟你说，你知道了怎么样，去打他一顿？他可是老苏的心头肉。你把他打了，老苏能饶你？学校能饶你？他们奖金名气可就指着张铎这类人呢！” 赵宇叫道：“我不管，他敢泡秦兰，我他妈就敢废了他，你们两个怕挨处分，我就自己去。” 李成、韩广叫道：“说什么呢，要去一起去，关键是这小子实在是滑不留手，我们得好好想个地方在那里 堵他。”赵宇情绪总算稳定下来，三人找了个角落盘算着如何堵截张铎不提。 张铎最近一段时间生活还是比较有规律的，就是上学，吃饭，回家码字。下午放学时，自然还是跳墙去吃饭，才一跃上围墙，就看到赵宇三人在下面不怀好意地望着他。“来者不善啊！”张铎心中暗想。不过他艺高人胆大，这哥三个虽然都块头不小，但张铎还没放在眼里。自从被金玉芝爆打两顿之后，他一直在苦练前世学过的形意拳，只是一直没有用武之地，想不到今天在这开张。 “呦，哥几个这么闲着，忙什么呢？”张铎跳下墙来，出言调戏道。 “等你！”赵宇恶狠狠地说，“张铎，我问你，教师节的时候，你是不是跟秦兰一起逛书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张铎平静地答道。 “你是不是还去了她家，你……你去她家干什么？”赵宇激动的说话有些不利索。 “哦，没干什么，就是一起吃了顿饭，顺便交流一下感情。”张铎笑着说道。 “张铎，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以后不准在去找秦兰，第二，老子要废了你。”赵宇发狠道。 张铎笑的更厉害了，说道：“我说赵宇，你怎么就断定是我去找秦兰，就不能是秦兰找我了。再一个，你想废了我，恐怕还没那个本事。” 张铎看了下手表说：“那个，我时间不多，最多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先考虑下是群殴还是单挑，我一会还得去吃饭呢，晚了就赶不上了！” 赵宇三人都快被气疯了，早就知道张铎这小子比较狂傲，没想到还真是狂的没边了，单挑还是群殴，貌似这句应该是我们的台词吧？ “张铎，你还真他妈的有种啊，不过你打秦兰的主意就怪不得我了！” 赵宇说完就是一拳直奔张铎下巴打来，韩广、李成更是毫不犹豫地从两侧包抄上来。张铎脸上笑容不变，一个近身便冲到了赵宇怀里，一拳擂在赵宇肚子上，赵宇额头上瞬间便有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捂着肚子缓缓地倒下。 韩广、李成急了，加速从两侧冲了过来，张铎一拳打倒赵宇后，又是一个近身冲到李成身前，踏步抢在对方两腿之间的位置，同时用肩猛撞李成胸口，李成顿时觉得胸口一痛，便跌倒在地。 至于韩广身材单薄，张铎只是随便飞起一脚便踢在对方肚子上。 三人倒在地上叫唤，张铎拍拍 手说：“哥几个，打人不打脸，今儿我可给你们留面子了，不过下次可就难说了，你们先忙，我得走了。”说完转身走掉。 张铎心情不错，小小地打了一架，算是地报了前世的小仇，他一向觉得，男人嘛，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决不能干以德报怨的事！活的太窝囊！其实今天算他运气好，三人没把张铎放在眼里，连家伙都没拿，否则一人拎一根椅子腿，张铎保证窜的比兔子还快，那里轮的到他嚣张啊！ 第014章校园公敌 赵宇三人倒在地上哼哼了十几分钟才勉强起身，他扶着墙弯着腰，狠狠地啐了一口说：“妈的，这事不算完！张铎，算你小子狠，你不是能打吗？我找几十上百号人，看你怎么打？” 李成用力揉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最近高二七班有几个人一直在打听张铎的事，看样子也是想找张铎麻烦的。” 韩广捂着肚子说：“好事啊，李成你跟他们好好联络联络，要是都想揍他的话，倒是可以一起，法不责众嘛！” 赵宇三人报仇心切，只是休息了一阵便各自分工，李成跟高二七班的一联系，果然是志同道合。原来是几个暗恋李倩男的男生打听张铎什么来路，跟李倩男什么关系而已。只是经不住李成撺掇，加上看张铎不怎么顺眼，竟然同意一起去群殴张铎。 韩广则去联系他们初中的同学，只是找来的不多。赵宇倒是在学年里找到几个，一帮人正打算找个好日子修理张铎一顿。 而张铎对这些却一无所知，他放学回家就是打开电脑，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勤奋态度去码字。前世的遭遇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有很多，勤奋的人有很多，可即聪明又勤奋的人就少之又少了。有太的人自恃聪明而不肯努力，最终的结果就是成为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正所谓窗外有人，隔墙有耳。赵宇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有小道消息传出。许枫知道后立刻赶到张铎家里，瞧见书桌上的笔记本十分惊讶，感叹张铎家庭条件的优越，毕竟在00年能买的起笔记本电脑的人还是少之又少的。 许枫开门见山地说：“你最近走路小心一点，赵宇他们正四处联络人手，准备找你麻烦。” “他们啊，没事，前天已经被我教训了一顿，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张铎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把他们打了？”许枫有些惊讶，因为张铎长的并不强壮，看起来瘦瘦的，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打好几个的人。 “前天赵宇三个人在学校围墙后面堵我，被我修理了一顿。”张铎轻描淡写地说。 许枫暗自心惊，因为赵宇三人看起来可比张铎强壮多了，张铎能一个打三个，还真没看出这个同桌是个练家子。许枫心中惊讶却还是说道：“这次可不比上一次，听说他们联系了不少人，我们班就有一半男生，听说还有几个高二的，据说有几十号人呢！” 张铎这回有些吃惊了，想不到班级的同学跟自己无冤无仇竟愿意站到赵宇那面。说道：“我靠，老子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哪来这么广泛的‘群众基础’啊？” 许枫抱怨道：“还不是你平时一副孤傲的样子，弄地大家都不怎么待见！” 张铎抱怨道：“靠，哥这是成熟稳重，跟他们实在是没什么话题好不好！” 许枫说道：“看看，又来了，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如果我不是你同桌的话，我也愿意跟着修理你，反正法不责众，顶多也就是个警告！” 张铎不爽地说：“靠，你还有这份心思？” 许枫玩味地说：“知道周强怎么说你吗？” “怎么说？” “他说你小子是天生的校园公敌！”许枫笑着说道。 “靠，这小子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幸灾乐祸！”张铎不满道。 “你别不识好人心，强哥现在做班里同学工作呢！”许枫解释道。 “哦，那不好意思，误会强哥了。你让他也小心一些，赵宇他们别在冲他去。”张铎说道。 “放心吧，赵宇想动强哥咱班学生也不会答应，你以为他人缘跟你似地呢！”许枫打击道。 “我靠，老子人缘有那么差么？”张铎十分不满。 “大哥，你都混成校园公敌了，你觉得你的人缘怎么样！”许枫无语地说。 许枫坐了一阵，也就回去了。张铎呆在家里，觉得有些无语，认为这事荒诞了些，那些重生的那个不是官场商场风生水起，情场赌场场场得意。自己可好，竟然要跟一群半大孩子打架。记得有句话大概是说，看一个人档次，要看他的敌人。张铎自己都觉得，作为一名优秀的重生者，自己目前的层次低了些。 不过这事倒没怎么放在心上，一方面是艺高人胆大，在一个是总提不起劲头。张铎还是颇有自信的，打群架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气势，人虽多，心不齐也白搭。除了赵宇三人外，其他人跟张铎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是瞧着自己不爽，赵宇找上了，多少给面子，充个场面，估计都是抱着人多时胡乱踹几脚的念头。只要张铎先把赵宇三人放到，把大家震住，估计就没什么事了。可一想起来还是让张铎心里堵的慌，这叫什么事啊！ 张铎打定主意，悠哉悠哉地去了学校。却不想，学校里的人正因他忙做一团呢！ 周强 学习一般，也不怎么太会说话，却有一个优点，人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热心肠，同学有什么事，不用说，主动出头，更不用提同学求着他了。所以周强在班级人缘不错，男生一般都挺给他面子，甚至一些女生跟他关系也不错。所以周强找班级男生做了下工作，大部分的人也就打消了跟着赵宇群殴张铎的念头。 赵宇等人傻眼了，想不到自己的统一战线轻易的就被周强瓦解了，张铎人缘虽然不好，却有个人缘好的同桌。自己这些人跟周强关系也不错不说，打周强，估计被班级同学都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赵宇三人在操场上商议，赵宇埋怨道：“我说有几个人就够了，你们非要找这么多，现在帮手没来，事情却搞得这么大。” 韩广听了脸有些红，原来当日商议之后，李成联系高二七班的男生，找来不少人。赵宇也在学年找了不少帮手，只有韩广联系初中同学，没有几个肯来。韩广觉得没面子，见班里看张铎不爽的同学较多，就起了撺掇的心思，在班里男生中一提议，当真云集响应啊！只是一个班的同学，好歹有份香火情，李成当时就说这事不太靠谱，只是当时韩广听不进去。不想如今周强一番游说，班里的统一战线顷刻瓦解。 听赵宇埋怨，韩广不乐意了，说道：“靠，当时你不也没反对。” “我……！”赵宇刚要反驳，李成忙拦住说：“现在不说那些没用的，既然周强知道了，估计现在张铎也知道了，防备是有的，但也没时间准备，反正我们人多，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打他，要不然等他找好了帮手，来场群架就不好办了！” 赵宇、韩广都有些不服气，却也觉得李成说的有道理，韩广说道：“那我联系的那几个初中同学怎么办？” “等不得了，就今天晚上，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一个张铎，周强、许枫要是敢上，人多手杂，伤着他们也是在所难免！”李成断然说道。 赵宇闻听，下定了决心：“就今天晚上，李成联系一下高二的，我去找其他班的几个帮手，韩广你去准备几个椅子腿，张铎不是嚣张吗？看他腿折了之后还能不能这么嚣张！”赵宇恶狠狠地说道，眼神中全是仇恨与怨毒。 赵宇等人准备不提，这个时候，许枫、周强还在宿舍跟班里的同学聊天，他们得到的消息并不全面，赵宇等人也不会傻呵呵地把计划和盘托出，在班里最后一个男生答应不跟随赵宇等人的行动时，两人已经没什么担心了。之前被班里二十几号男生吓 了一跳，所以自然而然地忽略了所谓的有几个高二学生的信息，俩人正琢磨倒是怎么宰张铎一顿好呢！ 苏文恭之前借钱给张铎的事不知怎么还是给师娘知道了，被师娘收拾了一顿的苏文恭一气之下晚上并没有吃师娘带的饭菜，而是到校外喝酒去了。 那个曾跟张铎一起出去吃饭的李倩男并不知道，学年里几个爱慕她男生正召集人手准备修理张铎，还在书店里挑着辅导书。 整个事件的导火索秦兰正在班里看着小说，不想李菲火急火燎的跑来，吓得秦兰慌把小说塞进书桌，见是李菲，不满道：“你这么急着跑干嘛，吓我一跳，被色狼追了？” 李菲喘着粗气说：“不……不是我被色狼追，是你们家张铎，即将被赵宇带领的几十条大汉追！” “什么？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秦兰焦急地说道，全然没有注意到李菲口中你们家的字眼。 “听说是赵宇三个人堵了张铎一次，好像反被张铎打了，所以这次他们叫了好几十号人。”李菲说道。 “这……这可怎么办啊？”秦兰有些慌乱，说道：“对了，张铎还不知道吧，我要先去告诉他。李菲，你快点去找苏老师！” 秦兰边说边跑出教室，出了门才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张铎。她知道张铎住校外，却并不知道张铎住在哪里。想了想跑到男生宿舍找到许枫，许枫一脸诡异表情地听秦兰讲完，慢条斯理地说：“哦，谢谢你了，想不到张铎除了我和周强外还有你这个好朋友，不过我已经通知张铎了，我们会解决的，你不用担心，谢谢了！” 一向大方的秦兰觉得脸有些发烫，勉强维持地说：“哦，朋友之间应该的，那你们也多加小心，我先走了！”便逃似地跑开了。 许枫看着秦兰离去的倩影，真的有点羡慕张铎了，秦兰并不是什么爱好学习的女孩子，不像李倩男那样美貌与智慧并存，却是个聪明漂亮的女孩。论相貌，还要比李倩男要好过许多，而且很聪明，懂得为人处世，很少像小女孩一样任性，让几乎每一个跟她接触过的人都感到亲切自然！ “就是为了她，几十个人大动干戈，真是红颜祸水啊！”许枫感叹道。 第015章有惊无险 秦兰边走边想，觉得有点丢脸，不过如果不是自己那天叫住张铎，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却也要怪张铎那个家伙，厚着脸皮跟自己去书店，要不然怎么会有今天的局面。事情是因自己而起，去阻止也说的过去，秦兰这么想之下，发现并没什么丢脸的！ 走到教学楼门口，无意间看到学校大门口有一个人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走着，仔细一看，却不是张铎又是那个。心中暗骂：“真是个惫懒的家伙！”向张铎走去。 秦兰走到张铎跟前说：“赵宇他们要打你，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似地？” 张铎愣了下说道：“这事什么时候成了晚间新闻，怎么连你都知道了，这路边社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秦兰不悦道：“跟你说正事呢，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正经吗？”张铎反问。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向教学楼走去。秦兰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问这个？” 张铎笑着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他们要是敢放马过来，我保证打的他们连他妈都不认识。” 秦兰反驳说：“谁知道你倒时会不会跑的比兔子还快！” 秦兰正说着，就见两旁的树丛里陆续跳出二三十个男生，市一中绿化做得很好，一进校门就是一条长长的林荫路直通教学主楼，两旁是高大的树丛，里面种着各种果树。为首的一位正是赵宇，手中提着一根四棱椅子腿，悲痛欲绝地看着秦兰，随即提着椅子腿指着张铎说道：“张铎，你小子有种不要跑。” 秦兰忙回头去看，张铎竟然跑的比兔子还快，不过眨眼间便跑出几十步开外，再一晃就快到学校大门了，“他……他跑都跑的这么干脆！”秦兰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让张铎不跑，开什么玩笑，几十号人拎着木棒抓你，你不跑。只是没想动张铎会这么干脆，几乎在赵宇才一跳出来就迅速做出决定。“这也太干脆了，他怎么就毫不犹豫呢？”秦兰忍不住想。 张铎向来奉行大事不好，转身就跑的原则。记得从前不知从哪本书里看到一段话，说的是“隐忍蓄力，一击必杀”，“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赵宇才一露面，看到他手中的四棱椅子腿，张铎心中就暗叫不好，这东西可是个大杀器，不用人手一根，只要赵宇三人有他就没辙了，他练过形意拳不假，可也没学过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当机立断，转身就走。 快到校门口时，发现校门已经被关 了，还被锁了起来，韩广也拎着一根椅子腿一脸玩味地看着张铎，仿佛在说：“你小子不是能跑吗，跑啊？”他身边站着两个高二的学生，每人手里一根木棍，所以有恃无恐。 不想张铎闪身跳进了树丛，脚下速度不减，跃上围墙，眨眼间就跳到了墙外，韩广三人都看傻了，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狗急跳墙吧，这也太他妈快了吧！ 韩广怒气冲冲地对旁边的高二学生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锁什么大门，我们怎么追啊？赶紧打开。” 那个高二的学生也知道自己干了蠢事，不和韩广争辩，忙在身上找钥匙开他那把锁。 张铎出了围墙总算松了一口气，心说你当哥们前世那三年围墙白跳的呢！转过身一看，傻眼了，围墙上爬上来几个学生，一看认识，都是前世一起跳墙出去吃饭的，前世关系还不错，如今却在张铎身后紧追不舍，不由暗叫苦也！ 这时见迎面过来一辆自行车，只是天色已晚，看不清面目。张铎顾不得许多，直冲过去。吓得女孩连忙刹车，张铎焦急地说：“快把车子借我。” 女孩望着张铎身后追上的男生，下了车。张铎一把拿过，夺路而逃。女孩正是从书店回来的李倩男，她虽然长得不是特别出众，但也算得上端庄秀丽，完全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主动联系过张铎几次，可张铎总是当时贫嘴耍的好，过后就把她忘在脑后，令她十分气恼。她这几天常常想，再跟张铎见面，会是怎样场景，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张铎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景下，冲到她面前，半借半抢地拿走了她的自行车，逃之夭夭。不禁有些来气，大叫一声：“张铎，你混蛋。” 一把把书包丢过去，书包打着滚在张铎头上飞过，吓得他一缩脖子，还以为那个家伙拿棍子丢过来呢。听出是李倩男的声音，心中暗自叫苦，怪不得看着脸熟。 赵宇等人赶到学校门口，张铎已经骑上自行车跑了，气得他哇哇大叫，拖出自行车便追，一群人也有些窝火，二三十号人，大门都锁了，还抓不着人，这也太丢份了。纷纷进车棚取车。不多时汇成一道自行车洪流，追了上去。 张铎正在玩命狂蹬，见老苏迎面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暗叫天不绝我啊！在老苏面前停下。 老苏喝的一身酒气，有些分不清状况，见后面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向张铎杀来，不时的来一句：“张铎，你小子有种就不要跑。”不由吓了一跳，想起刚入学时张铎编的谎话，不由说道 ：“你不会又被打劫了吧？” 第一天开学时，张铎曾旷课半天，那时编的理由就是被人打劫，老苏虽然不信，却也记在了心里。今日乍一见这场景，还以为张铎又被人打劫了呢，只是这几十号人声势着实浩大了些，老苏看的心里也有些发毛。但自己班的学生就在面前，断然没有后退的道理。 老苏上前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我们班的学生？”那时天色已晚，老苏又喝了点酒，看着停在自己不远前的学生竟没认出来。 张铎在一旁提醒道：“老师，他们是赵宇带领的！”老苏闻言仔细看去，果然看到赵宇提着一根椅子腿，斜跨着车子站着。一旁是韩广跟李成，旁边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只是有些叫不上名字。 想不到竟是自己班的学生叫几十号人打自己班的学生，闹得这么兴师动众，学校肯定是传遍了。其他班的老师见学生挤破头地往自己的一班进，表面上不说什么，暗地里那个不是羡慕嫉妒恨啊！这下可被他们看热闹了，老苏心里想着，顿时火大不已。上前大喝一声：“赵宇，你给我过来。” 其他学生自然有认识老苏的，彼此一交流，都知道了老苏的来历。便知道今天这架是打不成了，弄不好还要惹一身骚，反正天色正暗，这么多人老苏也认不得几个，跑吧！ 众人轰然而散，调转车头就跑。赵宇被老苏吓了一跳，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见众人跑了，不知怎么想的，也调转车头就跑，李成、韩广也只好跟随。老苏也被弄蒙了，转而火更大了，心说：“小兔崽子，你跑了和尚能跑的了庙吗？” 老苏迈步向前追，没跑几步，张铎蹬车赶上说：“老师，上车！” 老苏也觉得两条腿跑不过两个轮，跨上自行车，大手一挥，说道：“追！” 张铎忙卖力地蹬了起来，向众人追去。他体力不错，虽带着个人，速度却不比众人慢，竟渐渐地赶了上来。赵宇当真恨地牙都痒痒，不想张铎在后面无耻地叫了一句：“赵宇，有种的不要跑！”气得赵宇险些翻车。 之前的几十号人毕竟跑的快，早早到了学校，一个个胡乱地把车子丢到车棚，四散跑开了。赵宇三人本就慢了众人一拍，加上张铎不时地来一嗓子的调戏，恨地三人总有调转车头杀回去的冲动。 老苏都有一种拍死张铎的冲动，这小子还真是逮着大旗就做虎皮啊！本来还以为这小子是个受害者，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啊！估计便宜没少占。 赵宇三人扔下车时，众人都已经跑光了。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一些不太熟悉的同学校友。那些平日里酒酣耳热时仗义豪言的哥们，却也常常是出了事后最先离开你的人，还好有李成和韩广二人。只是这么大的一场群架，学校里肯定人尽皆知了，还追到了校外，被路人看到，不知道要给市一中造成多坏的影响。如果众人都在，法不责众之下，赵宇三人罪责还能轻一些，只是如今三人组织了市一中校史上最大的一起斗殴未遂事件，处分怕是轻不了了。 秦兰眼睁睁地看着张铎跑掉，又眼睁睁地看着赵宇带着人追上去，放心不下到校门口时又见众人冲回来，扔掉车子四散跑掉，被众人的行动搞得有些弄不清楚状况。然后看到赵宇三人回来，扔掉车子在车棚前默默地站着。最后看到张铎得意洋洋地蹬着车子载着老苏回来，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那只狐假虎威的狐狸！ 秦兰真的有些吓着了，二三十号男生拎着棒子大呼小叫地追着张铎，张铎一旦跑的慢了，落在那帮人手里，虽然众人没有杀人的心思，可也没有能控制场面的人物，人多手杂，不定出什么事呢，如今见张铎毛都没伤到一根，甚至汗都没怎么出，当真喜出望外，走过去拍了张铎一下，心有余悸地说：“你没事吧，张铎，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张铎笑着说：“那当然，你也不看看咱是谁，想抓我铁腿草上飞，哪有那么简单，几十号人以为锁了大门就能逮到我，实在太小瞧我了。哥这不是跑路，哥只是散散步！” 张铎习惯性地自吹自擂，浑然忘了身后还有一个老苏呢！老苏恨不得把嗓子咳破了，两位才记起身边还有这一位，都有些不好意思。张铎只习惯跟最好的朋友在一起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开着各种各样无伤大雅的玩笑。如果是一些不熟悉或是不适宜的人，张铎的表现还是很成熟稳重的。秦兰则觉得老苏眼里自己和张铎的关系一定是有些过于亲近，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担心。 老苏瞪了张铎一眼，走到赵宇三人跟前，没好气地说：“别跟这站着了，都去我办公室。” 赵宇望着秦兰见张铎平安归来时欣喜的样子，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心里丝丝拉拉的痛！一米八几的东北大汉，刚刚的一腔怒火，都化作满腹柔肠。 “我就要被处分了，也许会被学校开除，我追了她这么久，为什么到现在她都不肯多看我一眼。难道我们初中三年的相识，还不及她与张铎三天的相处？哈！罢罢罢！ ”赵宇呵呵冷笑，身子却不动。 深深地看了秦兰一眼，赵宇毅然转过头，直视苏文恭，赵宇的身形加坚毅的眼神还是很有气势的，看的老苏都有些发毛，不悦道：“赵宇，你想干什么？” 赵宇平静地说：“苏老师，办公室就不用去了，我在这把话都说清楚吧，今天的事情都是我弄出来的，没别的原因，就是看张铎不爽，想揍他一顿而已。人都是我找的，跟他们两个没关系，学校有什么处分就冲我来吧！” “赵宇，你说什么呢！”李成、韩广叫道。 不想赵宇大吼一声：“我说了，这是我跟张铎之间的私人恩怨，跟你们，没关系！”韩广、李成默默无语。 老苏看在眼里，叹了口气，赵宇的小伎俩岂能瞒的了他。看赵宇还算条汉子，颇有担当的份上，火气消了很多，劝说道：“赵宇，你不要冲动，事情还没那么糟，你们毕竟没有打起来，学校还是会以说服教育为主的。” 赵宇却说：“反正什么事都是我做的，你们看着办吧！我心情不好，出去了！”说完转身向校外走去。 老苏气的直哆嗦，说道：“赵宇，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想被开除是怎么招？” 赵宇头也不回地说道：“那是你们学校该考虑的事情。”说完大步出了校门。韩广、李成对视一眼，说道：“老师，我们过去瞧瞧他！”说罢追了上去。 秦兰望着赵宇远去的身影，知道自己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跟这个人有交集了，心中突然间有些空落落的。可望着身旁的张铎，她却清楚地明白，有些人，哪怕在一起再久，也很难有什么感觉；有些人，只是一瞬间的风采，就能让她怦然心动，即便许多年后，也难以忘怀！ 第016章日更万字 赵宇最后转到了高一七班，他回家后把事情跟老爹赵卫国一说，被胖揍了一顿。老赵当初好不容才把他弄到苏文恭那，只是如今赵宇死活不肯呆在一班，让他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赵卫国是兴山市财政局的副局长，大小也算个人物，何况学校的教导主任郑青山还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人运作一番，学校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就这样，组织了市一中校史上最大一起斗殴未遂事件的赵宇，最后只是获得了一个不痛不痒的警告处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张铎倒没怎么放在心上，他并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何况赵宇主动离开一班，显然是对秦兰死了心，张铎也就不去追究了。 下第一节晚自习的时候，张铎去高二七班找李倩男，他拿了李倩男的自行车，总要还给人家的。高二七班的男生不知道状况，还以为张铎来指认了，着实被吓了一跳。 李倩男也是回到班级才知道怎么回事，不禁有些后怕，要是自己的书包砸中张铎，让他跑不掉，那真就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出了教室，李倩男忙说道：“对不起啊，张铎，我不知道你当时那么危险，你不会怪我吧？” 张铎毫不在意的说：“哪能呢，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你简直就是及时雨啊！总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这都第二次了，看来你真是我命中的贵人！” 李倩男也笑着说：“又胡说八道了，懒得理你，快把车子还我，我还要还给我同桌呢！” 两人走到车棚，张铎把自行车停的地方指给她，李倩男把车子停在最初的地方，两人才离去。 晚上有金玉芝的课，她听到消息的时候吓了一跳，却不怎么担心。她太了解张铎这个家伙了，最是奸猾不过，身手又不错，才不相信张铎会有事。上课时果然见张铎一副毫发无损的样子，还时不时的跟她做鬼脸。 放学时两人一起出了校门，因为住的顺路，所以两人时常一起回家。金玉芝说：“看你的样子一点事都没有，听说他们把学校大门都锁上，这都抓不到你，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张铎笑着摆手说：“哎！不叫事，不叫事！” “我怎么听说你逃的比兔子都快，跳的比狗都急，还自封了个‘铁腿草上飞’，总之比禽兽还禽兽。”金玉芝取笑道。 不想张铎依然毫不介意，淡然笑着说：“那些只是虚名而已，就好像浮云一样。” 金玉 芝没想到张铎这么能装大尾巴狼，说道：“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挺淡薄名利的！” 张铎继续胡说：“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哥是谁，就这素质，这觉悟，将来最次也能当个曲协主席！” 金玉芝却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两人走在回家路上，金玉芝忽然接到了蒋先诚的电话。原来吴惟忠心中忐忑，对报纸改版没有信心，便找老朋友说说话。 蒋先诚出主意，劝吴惟忠给张铎打个电话，不妨听听张铎的意见。吴惟忠将信将疑，便由蒋先诚打到金玉芝手机上。张铎接过之后，听吴惟忠把忧虑说了，哈哈笑道：“这有何难，吴叔叔熟读古文，应当知道刘备的那句‘操以急，吾以宽；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每与操相反。’吴叔叔既然把我与王诚看作对手，我与他相反又如何。我听说他的文章精炼，每期不过区区千字！小子不才，却是文思敏捷，每日可更新一万字，就是不知道吴叔叔有没有魄力，留出那么大的版面为我刊登呢？” 吴惟忠听了却是一愣，日更一万字，这个世界目前倒不是没有这样的人物出现，可一来是全职写作，二来质量不高。但张铎毕竟还是高中生，就算才思敏捷，日更万字，质量如何保证啊？ 张铎信心十足地说：“日更一万字只是保守估计，其实我的极限是日更两万，而且目前吴叔叔看到的稿子都是在我日更一万八千字的情况下写出来的！我言尽于此，如何考虑，就看吴叔叔你了。” 电话挂断之后，蒋先诚问：“他如何说？” 吴惟忠将信将疑地把张铎的话说了一遍，蒋先诚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说道：“实在叫人难以相信，可以我的眼光看，这种事他不会开玩笑。” 吴惟忠用颤抖的声音说：“一万字，最少也要一个版面，我倒不是舍不得，就怕质量下降，得不偿失啊！” 蒋先诚也颇为忧虑地说：“这点确实令人担心，可张铎并不像是信口开河的人，若是他真有如此实力，我们却不信他，将来恐怕就难以合作了。” 吴惟忠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深深地吸了口烟说，我回去再想想，再想想吧！ 回家的路上，金玉芝问：“《空姐》卖的怎么样了？” “蒋叔叔说十分畅销，又卖了三十多万本。” “阿铎，说实话，刚认识你的时候，真看不出你有如此才华！”金玉芝感慨地说，随即又问，“《天龙八部》真是你每天一万 八千字的情况下写出来的吗？”金玉芝自然是看过书稿的，而且还是第一个读者，虽然她能通过张铎开新书的时间和目前的存稿字数计算出更新速度，可由于速度太过惊人，她还是下意识的忽略掉了。 “对啊，谁让你每天拼命催我更新，为了满足你的要求，我只好拼命喽！”张铎嘿嘿笑着说，表情里透着一丝猥琐。 金玉芝却有些脸红了，她还记得自己刚看《天龙八部》时痴迷的样子，也确实催更了好多次。于是转移话题说：“对了，你怎么知道王诚的，我记得你前几天还说不认识这个人的啊？” 张铎又装模作样地说：“我前几天不知道，不代表今天不知道。我知道，不代表我就一定要说出来。看问题要学会用发展的眼光，这个道理原来你不懂啊？” 金玉芝终于被张铎搞的有点火大，佯装怒道：“你是不是没挨揍心里不爽啊，要不我替赵宇把他的遗憾弥补了？” 张铎不懂声色地把身子向一边挪了挪说：“怎么可能，我可没那不良嗜好！” 金玉芝冷哼了一声，不再理张铎，转身往自己家走了。张铎回到家中，打开电脑继续码字。其实他今天说一万八千并不是夸口，因为他现在过目不忘，所谓写书不过就是把脑子里知道的内容打出来而已，放假的时候日更极限完全可以达到三万字，但考虑到现在还在上学，平均速度一万八千字还是有的。 第二天是十月十日，正是《天龙八部》开始连载的日子。而此前《东北晚报》已经在报纸和其他媒体上做了十来天的宣传，所以很多读者都知道，目前风头正盛的白话文言情作家孟南星的新书《天龙八部》在今天连载，炒作的噱头就是新派武侠。孟南星的很多书迷，以及武侠小说的爱好者，都迫不及待等着看这部新书。 李君豪是一名国企员工，同时也是一名小说爱好者。他兴趣广泛，荤素不忌，文言文小说可以看的津津有味，白话文也能看的不亦乐乎。他最近正在追看王诚的《后三国演义》，被迷的神魂颠倒，可唯一的遗憾就是王诚的小说实在是太精炼了，好是真好，可每期只有短短的一千字，每每写到紧要关头便戛然而止，读起来实在不过瘾。 他最近倒是听说文坛中出了个新人叫孟南星，以一部《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出道，不过等他想买的时候，却听说首印十万册四天之内全部卖光，着实让他震撼了一把。第二批书上市的时候，他翘班跑出去排队买了一本，倒不枉他辛苦一场，全书读下来，把他感动的 一塌糊涂，瞬间成了星仔的“粉丝”。 究其原因却是因为经过四百年的发展，才子佳人系列实在已经写到极致了，才子不再拘于过去的多情书生，而是变成社会各个阶层各种职业的屌丝男，他们或是有一定文采，或是有一技之长，总之是要有闪光点的。而佳人却难逃出过去的老套路，豪门千金，官家小姐，公司女上司，政府女官员，娱乐圈女明星，总之地位是远在男主之上的。而男女相识，互生情愫之后肯定要苟且一番，似乎没有肉戏后面就写不下去一般。如《空姐》这般纯爱的言情小说，在华夏出现还属首次。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第一次亲密接触》，所以《空姐》带来的影响还要远远超过前世。 李君豪平时是只看《京城晚报》的，不过听了电视上的报道，知道《东北晚报》今天有孟南星的连载，便买了一份。回到单位后，他先打开《京城晚报》，找到王诚的《后三国演义》读了起来。 此时已经写到杨坚窃国，王诚笔法老辣，把杨坚的雄才大略，老谋深算写的栩栩如生，入木三分，有如曹操在世，仲达重生，令李君豪读起来大呼过瘾。 把今天的这章读完，李君豪去了个洗手间，抽了支烟，回来才打开《东北晚报》读了起来。三千多字，又是白话文，不需要细细品味，不过几分钟便已经看完。只是字数还少，还没读出什么味道，尚不好判断，不过总体来说，还算保持水准。 李君豪把报纸中夹着的一张读者调查表拿过来看了下，上面的问题跟以往连载小说的读者调查表没什么区别。这个世界在报纸上连载的小说，通常会在文言文两万字，白话文六万字的时候做个调查，报社好根据读者的意见决定是继续连载还是把小说腰斩掉。而在第一章就开始做调查的还属首次。 李君豪熟练地填写调查表，但有一项调查吸引了他的注意，“请选择你对作者日更字数的期望值，选项有三千字，六千字，八千字，一万字。” “靠，真的假的，还一万字，可别到时候写出来的都是梦话。”李君豪嘴上嘟囔，手中的笔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万字。这个世界报纸上连载的小说，每期的字数通常是文言文一千字，白话文三千字。如果是一些可看可不看的书也就罢了，每天看点连载不过是打发时间。一旦碰到经典巨著，这点字数就根本不够看了，反而让读者期待地抓心挠肝，那种感觉，只有每天等待爽文更新的人才能体会。 李君豪填好了调查表，下午找了个时间给《东北晚报》寄去，然 后心里盘算着这次自己能不能成为幸运读者，也获得点什么礼品。 此时在《东北晚报》覆盖的东北三省中，无数的读者看完《天龙八部》第一期连载后，认认真真地填写读者调查表，然后寄到报社，他们一方面期待着自己能中个什么小礼品，但更关心的是，孟南星真的能每天日更一万字吗？《天龙八部》的开篇还算中规中矩，谈不上如何惊艳，可就是保持开篇的水准，如果能够日更万字，也足以令人期待啊！ 文坛的其他作家则抱着不屑地态度看待这张调查表，日更万字，开什么玩笑，真是哗众取宠！ 此时《东北晚报》报社的会议室中，社长、总编、主编、各部门主任、编辑都参与到紧张激烈的讨论之中。因为报纸连载日更万字，在此时实在是一个划时代的举动，一旦成功，将改变以往的连载模式，而通俗文学领域的连载作家们，也将面临着新的考验。 第017章争论落幕 《东北晚报》是一家由大型国企投资控股的股份制企业，报纸实行市场化经营，日发行量在110万份以上，雄据东北，覆盖京津，窥视全国，实力颇为雄厚。 报社领导机构是常委会，计有社长一名，财务总监，人力总监，品牌总监各一名。常委会下设经委会和编委会，经委会负责广告、发行、印务。编委会设总编一名，副总编一名，下面有国内国际板块，财经板块，文体娱乐板块，出版部等。而吴惟忠只是一个小小的文体娱乐板块主编，张铎的连载想要日更万字，实在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 会议室里，社长周明德先让吴惟忠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宣布大家可以谈谈各自的看法时，国内国际板块的主编陈文正便率先发言道：“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我们《东北晚报》在华夏报业也是一方霸主，文体娱乐板块从前刊登一些诗词歌赋，经义文章，文言小说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载一部由中学生写的白话武侠，还说要日更万字，写出来的东西能看吗？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生生降低我们《东北晚报》的品味，我坚决反对！” 陈文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火爆老头，一只生花妙笔写的一手好社论，一向看不起文体娱乐板块，认为上面登的都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快餐文学和造谣声势的娱乐资讯，如何能与他的新闻社论相比。 财经板块主编许慎言是一个白面书生，他扶了下眼镜开口说：“我目前也是持否定意见的。”说罢向陈文正点了下头，陈文正见状十分高兴，三大板块两个板块的主编都持否定意见，我看你吴惟忠怎么翻身。 许慎言继续说道：“不可否认的是文体娱乐板块在我们《东北晚报》的发展过程中是立下汉马功劳的，当年正是由于连载了王诚的成名作《两宋演义》，我们的日发行量才由当时的70万份上涨到了97万份，后来连载王诚的《大汉天子》时更是取得了创报以来的最高记录——136万份。但是后来王诚被《京城晚报》挖走后，我们的日发行量一度跌破100万份，如今也不过是堪堪保持在110万份的样子。” “我想表达的意思是，由于众多而又广泛的小说爱好者的缘故，一份好的连载对于报社的运营和发展都是至关重要的。《今日参考》和《华夏日报》因为地位特殊日发行量都超过三百万份，并不具有可比性。但《京城晚报》能够以186万份的日发行量雄踞第三，王诚的小说功不可没。同时我们要引以为戒的是，曾经显赫一时的《东南都市报》正是由于当年轻信 了武侠小说作者龙在天的话，搞什么日更万字，结果写出来的东西不堪入目，被几万名读者写信到报社投诉，更是引发了大面积的退订，最终导致曾经日发行量过百万的《东南都市报》如今发行不足三十万，沦为了三流报纸。” “所以小说连载日更万字，对我们而言是机遇，更有可能是陷阱。如果孟南星是可以与王诚比肩的天才的话，我们《东北晚报》则有可能上一个新的台阶；如果他只是一个故作惊人语的狂人的话，那我们将步入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步。如何取舍，还看各位同事的意见与我们的社长如何抉择了！” 许慎言这一番话说出来，众人热烈鼓掌，并纷纷点头称是。陈文正却气的老脸通红，心说许慎言啊许慎言，你可真对的起你的名字，不愧是写财经评论的啊！正的反的，好的坏的都被你说了，怎么搞你都是有先见之明。 社长周明德看了一下总编魏宗胜，意思是问他的意见。魏宗胜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马上就要退休了，而副总编的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下一任总编应当是在陈文正和吴惟忠之间选出，所以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较多。至于许慎言，精明是够精明，可总是习惯两头讨好，正反全说，出个主意还行，拿主意就完了。 魏宗胜咳嗽一声说道：“刚刚小许说的不错，武侠小说连载日更万字，对于我们是机遇，又有可能是陷阱。关键的问题是读者怎么看，那个作者，孟南星就究竟有没有这个实力。这两个问题搞清楚了，我们才好下决断。” 周明德点点头，随即说道：“魏老说的好啊，依我看，我们兵分两路，魏老带着一干人员留守社里，等待着读者寄回来的调查表，以三日内寄到的为准，做出一个统计来。我呢，带着吴主编，亲自去一趟兴山，去会一会这个新鲜出炉的人气作者，看看他究竟是个天才，还是名不副实之辈。” 周明德话刚说完，陈文正便说：“社长，那孟南星不过是文坛小辈，如何能劳您大驾啊！” 几位总监平时是不怎么参与编委会事情的，但社长要亲自出动，品牌总监李国清还是开口道：“对呀，社长，我看还是不劳您大驾，要不我替你走一趟吧？” 周明德摆手说：“不了，这次文体娱乐版块提出的改版，对于我们今后的发展至关重要，我还记得当初王诚在的时候，正是我们的重视不够，才让《京城晚报》有可乘之机，不仅挖走了王诚，还让我们的发展停滞不前，所以这一次，我要亲自出马。” 周明德心 意已决，众人知道无法再劝，也就散会走开了。只有陈文正，见社里如此重视文体娱乐版块，那真是恨地牙都痒痒。可这个世界目前小说的发表途径主要是在报纸、杂志上连载，然后再去出版。正是因为有如此众多小说爱好者，才会出现一本好小说撑起一份报纸的现象，就如同前世《神雕侠侣》和《倚天屠龙记》撑起《明报》一样。 周明德雷厉风行，当天晚上便带着吴惟忠驱车到了兴山市，吴惟忠打给金玉芝的时候，不由抱怨：“这个张铎，赚这么多钱也不说买部手机，害的我每次都得通过金家的二小姐联系他！” 张铎得到金玉芝通知的时候，着实震惊了一番，他万没想到《东北晚报》的社长会亲自驱车来见他，这份诚意可太感人了。张铎到苏文恭那请了假，和金玉芝一起来到了来仪楼。 进了包房见吴惟忠和一名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起，头发梳的油光可鉴，穿的是一身灰色中山装，大衣则在一旁的衣架上挂着。 张铎知道这个就是《东北晚报》的社长，上前握手说：“您就是周社长吧，想不到您能屈尊亲临，实在是让小子不胜惶恐啊！” 周明德见张铎进来也是连忙起身过来握手说：“这位便是吴主编常说的天才作家孟南星，张铎同学吧！果然一表人才。金玉芝小姐也在，你好，你好！” 金玉芝客气地打过招呼便不再说话了，反而是给几个人倒上了茶水，不禁把吴惟忠看地一愣，心说这位金二小姐在滨城可是出了名的冷淡脾气，如今肯斟茶递水，这个张铎果然好手段啊！ 张铎同吴惟忠打过招呼，继续跟周明德说：“周社长百忙之中，大驾光临，实在是令小子荣幸之至，只是不知道周社长有什么问题，不妨当面说出来！” 周明德哈哈一笑说：“张同学果然是快人快语，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听惟忠说你提出可以日更万字，但这个速度实在是骇人，何况你还要读书，社里有很多不同的声音，我就是社长也不能一意孤行，便亲自来见见你了。” 张铎也笑着说道：“果然如此，《东北晚报》能有今天的发行量，这种胆大而又严谨的态度功不可没啊！换成其他的小报纸估计就以为我是在说梦话了呢！这样吧，周社长，咱们先吃饭，吃过饭后，到我家中去看一下我现在的存稿，我从九月十七日开始写《天龙八部》，到现在已经有四十万字的存稿，质量如何，二位一看便知。” 周明德大喜过望：“如此再好不过，再好 不过。” 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情，早早吃过之后，周明德和吴惟忠便去了张铎家中。两个人一直看到夜里十一点才回宾馆睡觉，等第二天下午看完的时候，周明德两眼都花了，心情却是无比激动。 从时间上推算，张铎应该没有说谎，这么说他拥有远超每天万字更新的实力。更可怕的是，随着小说情节的展开，他越发感到这部小说背景的广阔，故事的离奇，人物的众多，战役的庞大，想象力的丰富。张铎不仅是个天才，而且还是一个绝对可以与王诚媲美，甚至远超的天才，这样的天才，绝不能在自己手上走掉第二个。 晚上五点半放学的时候，周明德去张铎家中还了电脑，并再次请他到来仪楼吃饭。 周明德十分热情地问张铎愿不愿意跟《东北晚报》签长约，被张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心急。随即表示四十万字的稿酬回去之后就可以打过来，还希望能与张铎保持长久的合作，这次张铎到没有表示拒绝。 第二天，周明德带着吴惟忠赶回滨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总编魏宗胜带领着一众主编、编辑、文员正在做调查统计。 魏宗胜向周明德报告说：“社长，反响太热烈了，目前估计寄回的调查表超过二十万份，但我们只整理出一小部分，不过百分九十八的读者选择日更万字，剩下的百分之二也是选八千字或是六千字，读者们的期待很热烈啊！” 这个世界报纸中夹着的读者调查表，通常情况下十位读者有一位寄回的就不错了，像《东北晚报》日发行量超过130万份的时候，收到的读者调查表也不足十万，想不到现在能突破二十万，可见读者对更新是多么的看重。 周明德却已经根本不在意调查表的统计结果了，而是大手一挥宣布到：“不用统计了，从明天开始，孟南星的《天龙八部》，日更万字！” 第018章谁与争锋 《松江晨报》是一家日发行量不足20万份的小报纸，由于各个板块都毫无特色，目前仅靠高价请来的武侠小说作家南宫云撑场面，勉力维持着。但就在今天，十月十三号，《东北晚报》重新改版的日子，《松江晨报》居然头版头条报道了作家南宫云的评论文章——《孟南星：一个可笑的诳语者》。 南宫云在评论中写道：“就在今天，将要发生一起令所有的武侠小说作者蒙羞的事件，之前的新人作家，据说还是一名高中生的孟南星，将要在今天以日更万字的形式连载他的小说《天龙八部》。我们不可否认的是孟南星开创了一个新的流派——‘纯爱流’，但这并不能代表他拥有写好武侠小说的实力。即便他拥有写好武侠小说的实力，也不代表他可以日更万字。” “我依然记得，文坛前辈龙在天威名远播，一稿难求的时候，也是雄心勃勃，想要连载日更万字。但结果却是龙前辈多年名声付之东流，一直与他合作的《东南都市报》惨遭读者大面积退订，沦落至今，再无起色。龙前辈作为一个文坛老人，全职写作，尚难坚持日更万字；孟南星一个还在读书的高中生，一个第一次写武侠小说的新人，居然大言不惭地要日更万字。我只能说他是哗众取宠，大言不惭，厚颜无耻，沐猴而冠！我奉劝《东北晚报》不要玩火***，《东南都市报》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如此深沟巨壑，还敢重走老路，小心倾覆就在片刻之间，永世再无翻身之日。” 《松江晨报》如此来势汹汹的讨伐檄文一上市，便引来读者好奇的目光，纷纷解囊购买，想要看个究竟，销量瞬间就涨了好几个百分点。 报纸传到周明德手中时，他气地一把拍在桌子上，“哼，跳梁小丑，冢中枯骨，也敢大放厥词，我倒要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吴惟忠在一旁说：“社长，要不要通知一下张铎？” 周明德慌忙摆手说：“千万不要，现在他最重要的事就是安心写稿，社里任何人都不可以去打扰他。只要我们这次能成功的以日更万字的形式，把《天龙八部》连载完，绝对可以一飞冲天，就是《京城晚报》，也可以较量一番。现在，除了你我，和管合同的小康，社里没有其他人知道孟南星的真实身份，小康是我侄子，我会亲自跟他说，如果一旦泄露出去，我便唯你是问。” 吴惟忠万没想到周明德会如此重视张铎，忐忑不安地说道：“要是小康或是蒋先诚那边泄露出去呢？” “同样唯你是问！”周明德大声吼道。 吴惟忠无奈地说：“社长处事公正严明，惟忠真是佩服万分。” 周明德随即笑着拍拍吴惟忠说：“好好干，惟忠，我很看好你的！” 晚报的开印时间一般情况下应该在十二点到十四点之间，但对于任何一份晚报来说，坚持下午出版发行，在一个相对比较短的时段内生存，都具有相当高的经营风险。许多城市的晚报，实际上蜕变为上午甚至凌晨出版的“日报”或“晨报”。《东北晚报》也不例外，通常在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就可以买到了。但是今天，已经等到下午一点却依然没有上市。 滨城的一家报刊亭外，时不时地有人走过来问一句，“老板，《东北晚报》到了吗？”李君豪不耐烦地说：“还没呢，也不知道怎么改的，到现在还不来！” “靠，行不行啊，急死人了！”外面的人随即转身走掉。 李君豪已经在报刊亭里呆了两个多小时了，他是出来买《东北晚报》的，本来想着等一会也就来了，那知越等越久，虽然有心想走，可一旦走了就证明自己这两个多小时白等了，只好在这靠时间。好在他的单位是个悠闲至极的地方，平时翘个班、代打个卡也没什么人查。 卖报的老头大概是被问烦了，但凡有问《东北晚报》还不来的，一概由李君豪答话。李君豪也被烦的不得了，这么一会的功夫，起码有好几十人问过，李君豪都有点怪自己嘴欠了。 他又翻开《京城晚报》，找出王诚的《后三国演义》看了起来，区区千字，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又看完一遍，不但没能解闷，反而被作者卖的关子勾地抓心挠肝，越发烦躁起来，心说一会《天龙八部》要是让老子看地不爽，我就再也不买《东北晚报》了。 随手又拿起早上出的《松江晨报》，看南宫云的那篇评论，写的声情并茂，有理有据，连他都有点信服了。孟南星会走上龙在天的老路吗？自己在这等这么久是不是有点不值得啊！ 正在李君豪烦闷不已的时候，《东北晚报》终于送来了，他大喜过望，等老头收好报纸，他立刻拿过一份，付了钱也不走，继续坐在报刊亭里看了起来。 当他看完这期连载的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不由得大叫一声：“过瘾！这两个多小时真没白等，太爽了，小说就得这么看！” 看了这么多年的连载，他头一次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如同一个一直过着半饥半饱生活的人，第一次吃上饱饭，那种滋味，终生难忘。可他爽快 的同时，又有些担忧，也不知道孟南星这种状态能坚持多久，真希望能看到每天日更万字，而质量又能保持的神作啊！而此时，在《东北晚报》覆盖的城市里，无数“星仔”迷和武侠小说迷都发出和李君豪同样的感慨。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东北晚报》的报社里依旧灯火通明，周明德在办公室里把玩着镇纸，心却不知飞到哪去了！ 这时门被突然打开，吓的他手一哆嗦，差点把镇纸扔掉，见是吴惟忠进来，故作镇静地说：“看看你那样子，慌什么，让我将来怎么把重任交给你？” 吴惟忠慌忙地说：“对不起，对不起，社长，是我太激动了！” 周明德慢条斯理地说：“结果出来了？销量涨了几万啊？” 吴惟忠激动地说：“社长，十二万，销量整整涨了十二万，当初他的书刚连载的时候，不过多了三万销量，想不到改成日更万字，一下便涨了十二万啊！” 周明德微笑说：“嗯，不错、不错，过几天可以叫广告部跟那些广告商谈谈提价的问题了！行了，辛苦一天，叫大家都下班吧！” 吴惟忠说：“好的，那我这就去通知大家！”转身出了社长办公室，心中还想，不愧是社长，见过大风浪，瞧人家风轻云淡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养成那种气度。 吴惟忠不知道的是，他刚一走出办公室，周明德便喜不自胜，已经稳定了几年的销量终于暴涨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喝酒庆祝一下，急冲冲地绕过书桌向外走，连心爱的镇纸被刮掉在地毯上，磕到墙角上也没有发觉。 《东北晚报》继续以每天万字的速度连载《天龙八部》，所带来的效果有如原子弹出现在世人眼中那场爆炸一样，是那么的震撼人心。小说的质量自然无须赘言，倪匡曾评说过，《天龙八部》在武侠小说中排第一，在金庸的作品中排第二。 随着剧情的展开，读者发现不仅速度令人难以企及，质量更是稳中有升，大呼过瘾的同时，开始积极向身边的好友推荐。在众人的口口相传之下，《东北晚报》的销量以一天一个台阶的速度向上攀升，已经达到了142万份，超越了历史的最高纪录——136万份。 《松江晨报》的社长办公室里，社长江芷兰看完今天刚刚出来的《天龙八部》后，突然间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他们的报纸看来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在《东北晚报》改版的这十天当中，她眼睁睁地看着《东北晚报》的发行量以一 天一个台阶的速度向上刷新，听说最新的发行量已经达到142万份了，一个光是想想就能让她感到头晕的数字，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词——一书封神。 她觉得没有哪个词能更好地解释目前的状况了，而她突然间也开始后悔当初同意南宫云在报纸上攻击孟南星，虽然从头到尾孟南星和《东北晚报》都没有做过任何反击，可这样却更让她有挫败感，让她觉得自己和南宫云就像个小丑一样。《松江晨报》的销量虽然在最初涨了几个百分点，可孟南星的日更万字连载一出，《松江晨报》的销量便如雪堆的巨人一般，在烈日的照耀下，瞬间缩小下来。 报社的总编唐天豪如丧考妣地拿着报表走进社长办公室，“社长，大事不好了！” 江芷兰有如接受审判一般地问了句：“多少？” “社长，已经不足十万了！报纸卖不出去不说，还有很多读者来信投诉南宫云，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只有关门一条路，腰斩吧！”唐天豪苦心劝道。 江芷兰的身子深深地堆在沙发里，挥挥手说：“去吧，就按你说的做！” 唐天豪连声答应，出了办公室，立刻向办公区的人员喊道：“去，赶紧把南宫云的稿子撤掉，把他的合同解除了，其他人去联系除武侠以外的其他作家，能联系到畅销书作家来咱们这连载的，直接发一年奖金，都给我动起来。” 唐天豪虽然不是什么太厉害的人物，眼光却也毒辣，一眼便看出问题关键所在。“纯爱流”虽火，却不能一手遮天，对于其他言情小说作者，其实影响不大，因为看纯爱小说并不影响读者看才子佳人系列。就如同我们渴望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可如果有一场美好的艳遇的话，其实大多数的男人并不会拒绝。 而孟南星的新派武侠则不然，它的横空出世，几乎可以宣告旧武侠小说的消亡。就是对传统的公案小说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不过对于从公案小说衍生出的官场、探案类小说影响却不算太大。 《松江晨报》的遭遇只是《天龙八部》出世带来的影响中极平常的一个，在其后的连载中，共计有97部武侠小说，6部公案小说，5部官场小说在连载的过程中因为销量太差读者投诉而惨遭腰斩。转写其他类别的武侠小说作者62人，公案小说的作者3人，至于南宫云，早已淡出文坛，不知所踪。 在天龙八部连载完的那一期，周明德挥毫做诗一首： 天龙八部入江湖。 哀鸿一片几多书。 腰斩一百单八部。 古往今来有人无？ 一向喜欢自吹自擂的张铎，在听到金玉芝把这首诗念给他听的时候，竟破天荒的脸红了，让金玉芝知道，原来这小子的脸皮也是有厚度的嘛，害的自己还以为他根本不会脸红呢！ 第019章对手初现 10月29日，星期日，上午。金玉芝在家正在看报纸上连载的《天龙八部》，忽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刚一打开门，就见张铎怒气冲冲地拿着一份报纸走了进来，摔在了金玉芝的茶几上。 “呦，这是怎么了，谁把我们的大作家气成这样啊？”金玉芝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张铎来回走了几步说，“这个叫南宫云的，竟然在报纸上说我是个诳语者，还断言我会失败，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不行，我要写文章反驳他，狠狠地谴责他。” 金玉芝拿起报纸看了一眼，忽然笑地前仰后合，捂着肚子说：“哈哈，不行，不行，笑死我了，哈哈哈！” 张铎被笑的有些莫名其妙，“大姐，你羊癫疯犯了？笑什么呢这是？” 金玉芝捂着肚子笑着说：“大哥，这是16天前的报纸，我说你从拿弄的啊？” “我今天码字累了，就去宿舍溜达，在窗台上捡的啊？”张铎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大哥，我说你平时不看报纸啊？”金玉芝一副看到火星人的表情。 “废话，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全能宅男，我一向只看网络新闻的，谁看报纸啊？”张铎则是一副看到金星人的表情。 “你……确认你家有网？”金玉芝轻轻地扭动下巴质疑道。 “呃，好吧，我承认我现在不看新闻！”张铎无奈地说，“但是，这个南宫云胆敢在报纸上诽谤我，我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怎么知道我们家是开染坊的？” “你……确定你们家是开染坊的？” “呃，好吧，我承认我们家不是！但是，我一定要谴责他，狠狠地谴责他，让他感到无比的内疚，让他极度受伤，我在给他的伤口上撒上一圈孜然！让他知道惹我的下场是多么的凄惨！”张铎装出恶狠狠地样子说。 “你……确定……？” “靠，不要在问我是不是确定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张铎做出一个展示力量的攥拳动作。 金玉芝终于不在笑了，而是身子向后躺进沙发里说：“那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估计他现在已经悔不当初了！” “呃，什么意思，我还没出手呢？难道他已经跪了？”张铎不解地说。 金玉芝一副播音员的表情说：“就在6天前， 也就是10月23日，《松江晨报》撤掉了南宫云的稿子，而且发表了一个声明说，南宫云的言论仅代表个人观点，与本报纸无关。而且，本报纸已经解除了与南宫云的连载合同，如对南宫云之前的言论有异议，请与其本人联系，本报纸不再代为转达！” “靠，不是吧，我一腔热血，正想拔剑斩仇人，可他却已经跪了！我还怎么弄啊？”张铎颇为郁闷地说。 “呃……或许，你真的可以试试在他的伤口上撒上一圈孜然！”金玉芝戏言道。 张铎在沙发上坐下说：“还是算了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何必做的那么绝呢！” “你……确定日后还会见面？”金玉芝笑着问道。 “靠，不许再用这种语气跟说话？”张铎有些崩溃地说。 “你能把我怎样？”金玉芝毫不在意地笑着说。 “我要掐死你！”处于抓狂之中的张铎丝毫没有发现，他竟然在与金玉芝的争论中处在下风，这还是他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次。他的手触碰到金玉芝那粉嫩白皙的脖子时，他忽然醒悟道：“靠，糟了！” “你……确定？”金玉芝这次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笑意。 “大姐，我想这是个误会！”张铎很诚恳地说。“姐，姐，我真错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金玉芝皱着鼻子说：“可惜我只是小女子，说吧，怎么办？” 张铎无奈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是皱一皱眉头便不是好汉。” 金玉芝不屑道：“切，少在那充好汉，你之前答应过要陪我去道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吧，我先给你补补课！” 中午的时候，金玉芝在厨房里做饭，张铎在客厅里拿金玉芝的电脑码字。写着写着觉得手有酸，索性放下，见茶几上的水果盘里堆着苹果，拿起来就咬。他走到厨房门口，见金玉芝正在打鸡蛋，张铎倚着门抱着膀子边吃边说道：“唉，跟你说个事，你说等我这部《天龙八部》连载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筹备拍电视剧，到时候你演王语嫣怎么样，我捧你做女主角呦！” 金玉芝打鸡蛋的筷子停顿了一下，严肃地说道：“张铎，我不许你以后用这种语气跟女孩子说话！很轻佻，你知道吗？” 张铎几口吞掉剩下的苹果，一个漂亮的弧线把苹果核丢到垃圾篓里，懒散地说：“知道啦，你以为这种话我会随随便便对女孩说吗 ？” 金玉芝手上动作不停，打量了张铎几眼说：“那谁知道了，你们男人还不就是那点德行！”说罢转身过去炒菜，摆明不想再理他。 张铎却依旧胡说：“哎，芝芝，之前还说我是小孩，这会承认我是男人啦？” “咣！”金玉芝猛地用铲子敲了锅一下，“你要再敢胡说，我就把你丢出去。” “切，开句玩笑都不行，小气。”张铎大摇大摆回了客厅，躺在沙发里看电视，还毫无风度地把脚搭在凳子上，拿过金玉芝的糖果盒子，在里面一通乱翻。 金玉芝探头出来看着他，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还真不客气啊？” “咱们俩个客气什么，我知道你肯定想说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我也是客随主便！”张铎无耻地答道。 午后明媚的阳光照进房间，那味道让人的心情格外愉悦！饭后金玉芝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剧，而张铎则是被发配在厨房里洗碗，一边洗一还边嘴里嘟囔着。 收拾完厨房的一切，张铎在客厅里继续写他的小说，而金玉芝则回房间里午睡。这实在是让张铎费解的一件事，你说十点多才起来的家伙，午睡个什么劲啊？金玉芝起床迷迷糊糊地去洗手间时，张铎忍不住问了一下她是不是上午十点多才起的，当看到金玉芝漫不经心地点着头时，他觉得自己真要崩溃了！ 下午四点多，金玉芝精神抖擞地站在张铎后面告诉他准备出发，让他怀疑其实金玉芝也是个夜猫子。两人出了房间，准备打车去市中心。 这时在滨城前往兴山的高速上，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下了高架，减速开进了兴山市区。车里坐着一个表情木然的青年男子，他一边开车，一边接通耳机说：“进展如何？”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对不起，老板，我……我没能联系到王诚！” 青年男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低声音说：“我给了你一周的时间，你竟然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我要你何用？” 那边的声音更卑微了，“老板，实在是那王诚傲慢无礼，好酒及色，他不是写稿，就是饮酒作乐，我……我根本就约不到他啊！” 青年男子声音越加严肃：“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半个月内如果拿不到《后三国演义》的影视改编权，你知道什么后果。” “好的，老板，我再想想办法，半个月内，一定拿下，一定拿下！” “对 了，你先去给我查一下孟南星的底细，查查他到底是哪个高中的，叫什么名字。”青年男子吩咐道。 “好的，老板，我一定尽快把他的资料给你。” 青年男子挂掉电话后，又拨出一个号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芝芝，可惜打了十几次都是无人接听，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恨恨作罢。 两人打车去市里，不过十几分钟，便已来到金玉芝朋友的道馆门前。金玉芝的朋友也是个女孩，二十三四的样子，扎着马尾辫，有些好奇地看着张铎，不明白金玉芝怎么会带这么个半大小子来。金玉芝给张铎介绍：“她叫何晴，叫她晴姐就好了！” 张铎忙向何晴敬礼道：“晴姐好！我叫张铎，以后还望晴姐多多关照。” 何晴见张铎如此懂得礼仪，很高兴地说：“以后想过来玩，直接来找姐姐就好了！” 不想金玉芝笑着说：“不用，以后我会亲自训练他的，对了，你给他找一身道服。” 何晴叫过一个女孩子，让张铎跟着去挑道服。见两人走远，何晴走上来搂住金玉芝说：“阿芝，老是交代，他跟你什么关系，我可没见过你带着男生一起训练哦！” 金玉芝笑着说：“他是我一个学生，即调皮又狡猾，所以带过来管教一下。” 何晴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说道：“好啊，用不用我帮你好好‘照顾’下，这种事我最拿手了！”女教练想让大家信服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自己的实力，何晴在这个道馆里不知捉弄了多少对她意图不轨的人，端是轻车熟路。 金玉芝当然知道她的手段，拒绝道：“我亲自教他就好了。” 何晴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说：“阿芝，你不会瞧上这小子了吧？” 金玉芝笑道：“想什么呢，我比他大着六七岁，怎么可能，再说我是老师，他是学生。” 何晴反驳道：“那可不一定，正所谓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再说来场师生恋也很刺激啊！” “停，停，不要讲了，再说我可生气了”金玉芝不悦道。 何晴总算收敛了肆无忌惮的玩笑，两人说了一会，何晴问：“戴安民有给你打电话吗？他给我打了，问你在哪，说怎么打都没人接。” 金玉芝忙去翻手中的包，掏出一款三星手机，果然十几个未接来电。不等她回复，电话又响了起来。按了接通键放到耳边，立刻传来一个即焦急又欣喜的声音：“ 阿芝，你在啊，我还以为又是无人接听呢！” 金玉芝有些歉意道：“手机放在包里，没有听到，很抱歉，让你等那么久！” “没事，没事，只是等一会没关系的。对了，你在那啊，我开车来接你。” “我跟一个朋友在外面，一会就回去了。”金玉芝说道。 “哦，那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戴安民说。 “对不起，安民，我今晚真的没空，这样，明天我请你！好吗！”金玉芝抱歉地说。 “好啊，芝芝，以你方便为主了，那我明天打给你！”戴安民挂了电话，刚刚还充满笑容的脸上，瞬间变得木然，冷漠地似乎没有任何感情。 第020章人心难测 金玉芝挂了电话后，何晴走过来说：“戴安民喜欢你那么多年，家世人品、能力学识都不错，你们俩家又是世交，为什么不肯答应啊？” 金玉芝苦笑着摇摇头不说话，她能感受到戴安民对她的爱意，强烈而又炙热，她也能感受到戴安民见到她时的开心与微笑是发自内心，可她却始终不肯答应。 因为她觉得戴安民的心机城府太深了，深到好多时候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么些年，除了能感受到戴安民喜欢她外，她很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其他的感情波动。戴安民文质彬彬，谦恭有礼，十足的君子风度，但她总感觉这个人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宽容大度。 她清楚的记得大学时的一个周末，一个人在教室里上自习。班里一个喜欢她的男生过来跟她说了几句话，两人又说有笑的样子被路过的戴安民瞧见。戴安民当时神色自若，没有丝毫异常，可出门时的一瞬间，戴安民回头望了两人一眼，那眼神里的狠辣，令她不寒而栗。不过班里的那个同学倒没受什么伤害，只是不再向她表示好感和爱意了。这一度让她觉得自己当时是不是看错了，可对戴安民的感情却越发游移不定。 何晴是戴安民和金玉芝的大学同学，对两个人之间的事知道的也比较多，见金玉芝有些失落，走来劝道：“走吧，别多想了，你那个学生可出来了，你看他东张西望的样子，活像只鸵鸟，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你不过去我可去了。” 原来张铎换了道服出来后，四处打量了下，发现这里漂亮小姑娘挺多的，让他有些蠢蠢欲动，心想就是自己不找给周强留意个也好啊，那小子前世就是老光棍一根，这辈子也有些够呛啊！ 金玉芝见张铎的样子，来了兴致，走过去，要张铎跟学员一起做准备活动。张铎前世是个武术爱好者，上大学时开始练习形意拳，也是吃过夜粥，有功夫的人。不过他知道学跆拳道的美女较多，居心叵测地跑去练了一年，倒也勾搭来一个妹子。 准备活动还难不倒他，只是练劈叉的时候有点惨，他现在的柔韧性也就比一般人强点，如今竖叉、横叉离地都差着二十多公分。看着眼前的金玉芝一个个漂亮的一字马，把张铎看地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尤其是金玉芝那一双修长的大腿，看的他有点垂涎欲滴。金玉芝起身来到张铎身边，张铎自然知道她想干什么吗？前世混成教练的时候没少对女学员这么干，忙说：“金老师，你轻着点！” 金玉芝爽快地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双手按 着张铎的肩膀向下压，张铎顿时“啊！”地大叫一声，极具穿透力，整个道馆人人侧目，弄地金玉芝都不好意思了，只好放开手。 “你故意的？”金玉芝板着脸说。 “你不也是一样！”张铎笑道。 张铎跟着学员练习了一阵踢腿后，到了踢靶练习时间，被金玉芝带到一个角落里。金玉芝拿靶，张铎有气无力的踢着。 “你没吃饭吗？怎么力气这么小？”金玉芝不满道。 “大姐，你以为我是你啊，练了十几年，绝世武功才练多久啊？哎，何师姐跑过来做什么？”张铎望着金玉芝身后疑惑道。 金玉芝下意识回头，张铎迅速提膝、转胯、弹腿，一个漂亮的横踢险些将金玉芝手中的脚靶踢飞，金玉芝也被脚靶带的身形一歪。 “力气不小嘛？”金玉芝语气不善。 “哎，不叫事，不叫事！”张铎无耻地笑着挥挥手。 “你有本事这么一直踢下去，先踢十分钟。”金玉芝命令道。张铎无奈，疯狂出腿，十分钟后，他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喘着粗气。 轮到张铎拿脚靶，他拿的是大脚靶，小桌面大小。两手拿好后，前腿弓，后腿蹬，摆好姿势。便见金玉芝右腿扫来，快若闪电，势若奔马。“嘭”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脑子发麻，前世的时候他也很喜欢踢大脚靶，一个字爽，但拿就不怎么喜欢了，实在是震得慌。更何况金玉芝这种高手，一脚快似一脚，一脚重似一脚。震得他脑子嗡嗡直响，忙叫暂停。金玉芝收脚看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张铎，“怎么，这就不行了？” “谁告诉你不行的，我是昨晚没睡好，这点实在是小意思！”张铎狡辩道。 金玉芝却懒得说话，将腰上的白带去掉，从何晴的手里接过一条黑带系上，在何晴的帮助下缓缓穿着护具。然后走到张铎面前，仿佛一个高傲的骑士一样说道：“十分钟后，我们打实战。” 张铎看了眼金玉芝的黑带，都想晕了，四段，他前世形意拳小成的时候也未必能打的过。现在估计也就是也就是个挨虐的命了。不过对方既然已经挑战了，他不愿打是不愿打，却不能不打。张铎拿起护具默默的穿起来，何晴跑过来帮他把背后的绳子系上，笑着说：“你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阿芝可是拿过全省比赛冠军的，你自求多福吧！” 张铎闻言假装可怜地说：“都是我不好，冒犯了金老师，惹地她怒气难消，不过估 计打我一顿就好，还求师姐跟金老师说一声，千万要轻拿轻放啊！” 何晴听了张铎一番话，乐不可支，跑到一边跟金玉芝说，金玉芝也笑。 两人进了场地，何晴是裁判，只是两人实力相差悬殊，而且金玉芝摆明是要教训张铎一番，何晴宣布完开始就退到场外观看了。 两人相互鞠躬过后，金玉芝一个滑步跳过来，抬腿就是一个高横踢，直奔张铎头部。这是她的拿手招式，很多人触不及防被她一脚ko（击昏或击倒）。张铎也是吓了一大跳，想不到暴力妞速度这么快，急忙向后跳去。金玉芝一击不中，有些意外，但也没放在心上，跟了上去，步步紧逼。张铎就惨了，头部的一脚是躲过去了，之后胸口、大腿、手臂没少挨金玉芝的蹂躏，若是真按比赛来，金玉芝不知道要得多少分。 道馆的学员以女孩子为主，见金玉芝如此威风，打得张铎毫无还手之力，纷纷大叫加油，何晴也凑趣喊道：“阿芝，张铎说要你轻拿轻放，你怎么能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做辣手摧花之事啊？”学员闻听纷纷大笑，金玉芝一脚把张铎逼退，转头向何晴喊道：“放心吧，既然他求到你那里，我就放他……！” “阿芝，小……！”不等金玉芝说完，何晴突然上前一步叫了起来，一个脚靶却被踢得滑进场地里。金玉芝知道不好，急忙向后跳去，未等转过头看清，一只大脚已经正中胸口，踢得她连退几步。那一脚力气大的惊人，让她怀疑对面的人是否还是那个软手软脚的家伙。她头转过来，身形还未稳，张铎已经紧逼上来，速度之快，已经不弱于黑带水准。他飞起右脚踢向金玉芝头部，金玉芝先手已失，又被张铎表现出的力量所震撼，想她十岁学艺，比赛不知参加过多少。 她从不会轻视任何一个黑带选手，因为在比赛中黑带一段打赢二段三段的多了，有些人段位低可能并不是实力不行，而是年龄不够。但她从没想过张铎的实力竟然隐藏的这么深，没被对手踢到过脑袋这一历史恐怕要被张铎改写了。她终于有些慌了，身形未稳却再次向后跳去，落地正踩到被踢进的脚靶，身子顿时失去平衡。张铎见状，连忙收脚，在想去扶却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金玉芝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张铎立刻上前，把她扶了起来。好在身上头上都有护具，不然这么摔一下非出事不可。何晴也跑了过来，一把推开张铎，把金玉芝搂在怀里，愤愤地说：“你小子隐藏的够深的，想不到我们都被你骗了，既然你这么厉害，一会我和你打。” 金玉芝被摔的七荤八素，不过闻听何晴要教训张铎，出声说：“不要，是我小瞧了他，我在赛场上小瞧对手，输了也不怨别人！” 张铎在一旁，上前不是，退后也不是，尴尬不已。讪讪地笑了下，问道：“金老师，你……没事吧？” 金玉芝笑着说：“没事！”起身时却“啊！”地一声，原来是脚扭到了。何晴见了心疼不已，忙搀着金玉芝去休息室，张铎想跟过去，却被何晴喝止，只好留在原地。向别的学员望去，收到的都是白眼，一时间尴尬不已。 两人出道馆时天色已晚，一阵寒风吹过，让人忍不住打寒颤。何晴本意要金玉芝去她家里，只是金玉芝说不碍事，明天还有课一定要回去。何晴无奈只好交代张铎一定要把金玉芝安全送回，张铎自是点头答应，叫过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金玉芝虽没什么大碍，但毕竟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所以也没什么精神。加上晚上温度突降，她只穿了个长袖衬衫，加件外套，冻得有些瑟瑟发抖。张铎穿的多点，把他的外套披到了金玉芝身上。 不多时，车子到了金玉芝家小区门口，张铎记得旁边有个奶茶店，说道：“我先送你先回家，然后去里面买两杯奶茶，暖暖身子。” 金玉芝却说：“还是一起过去吧！”张铎想想也是，送来送去的怪麻烦的。两人下了车，张铎搀着金玉芝，一手轻轻地搂着她，进了奶茶店。 两人要了两杯奶茶，和一些小糕点。张铎瞧着金玉芝难受的样子，有些心疼，颇为懊悔地说：“对不起啊，金老师，害你变成这样。” 金玉芝却笑道：“说什么呢，如果不是我轻敌怎么会受伤，说起来还是我想找个借口打你一顿而已，只是你这个家伙太狡猾，竟然被你软手软脚的样子骗过了。” 张铎心中顿时不忿起来，心中想，靠，竟然敢说我软，现在知道哥的厉害了吧！却随即说：“谁让我打不过你，只好想些招数喽，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对了，何晴师姐叫你去她家，你怎么不去啊？” 金玉芝想了下说：“她家不太方便！” 张铎眼睛一亮，笑道：“师姐跟男朋友有一起住吧！” 金玉芝白了张铎一眼：“就你聪明！小小年纪思想这么复杂。” 金玉芝这么说等于是在默认，张铎好奇心大起，问道：“金老师，那你有没男朋友啊？” 金玉芝双手抱着奶茶喝了一口说：“瞎打 听什么，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张铎一口吃了个糕点满不在乎的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咱们上课是老师，下课不就是朋友嘛，说说，你要是想听我的，连我上幼儿班时喜欢女生的事都可以说给你听。” 金玉芝笑道：“谁要听你的故事！” 张铎赖皮道：“那就听你的，说说嘛！” 金玉芝无奈，想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有！” 张铎夸张的叫道：“不是吧，金老师，你这种人可不多见啊，是太挑了还是挑花眼了啊！” 金玉芝恼怒道：“张铎，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张铎忙说：“信，信！”此时金玉芝有伤在身，张铎也不好胡闹，两人吃喝一阵，也就该走了。 出了奶茶店，张铎依旧是把金玉芝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个手轻轻搂着往家走。可他突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凶猛的野兽盯住自己一样。 他回头望去，见身后不远处，一个一身黑衣的青年男子，抱着肩膀靠在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上，因为天色太晚，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金玉芝见张铎动作有异，回头看时惊呼了一声：“安民，你怎么在这？” 戴安民走过来，有些担忧地说：“我打电话给何晴，她说你受伤了，然后跟我讲了你的地址，你伤地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吧！” 金玉芝心中暗恨，心说何晴真是个大嘴巴，说道：“只是不小心扭到了，没什么事，回去敷一下就好了！” “这位是？”戴安民望着张铎问道。 金玉芝忙说：“哦，他是我的学生，一起训练，刚好送我。” 戴安民笑着对张铎说：“我是玉芝的朋友，戴安民，不知你怎么称呼？” 张铎有点搞不清两人的关系，但还是说道：“我叫张铎，是金老师的学生。” 戴安民点了下头说：“来，把玉芝给我吧，我送她回去。” 张铎转头瞧金玉芝，金玉芝却说：“不用了，安民，有张铎送我回去就好了。我脚上有伤明天也不能陪你，真是抱歉啦！” 戴安民只是略微失望地说：“没关系，我也是突然想你才跑过来的，手头上的工作还扔着呢！那我过一阵再来看你！” 随即转头笑着对张铎说：“那玉芝就拜托你了，你可要照顾好，如果有什么闪失， 可别说大哥我将来不饶你啊！”说罢拍了张铎肩膀两下，转身便走，上了保时捷后，发动机轰轰作响，眨眼间便绝尘而去。 “他是？”张铎有些疑惑地问了句。 “他只是我一个同学，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金玉芝表情淡漠，随即又很严肃地说：“阿铎，他那个人，很危险，你以后千万不要和他打交道。” 张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转身送金玉芝回家。 第021章影视改编 戴安民的车开出不远，便在一个小区门前停下，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军子，去给我查个人，他是兴山市第一中学高一一班的学生，叫张铎，我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资料，对，查到资料后第一时间告诉我，很重要！” 戴安民挂断电话后，刚要启车，手机又响了，接起之后，一个欣喜的声音传来，“老板，你要我查的那个孟南星，我查到资料了，他是兴山市第一中学高一一班的学生，叫张铎……。” 电话挂断之后，戴安民原本木然的脸上，忽然闪出一丝诡异的笑：“有点意思，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第二天中午放学，张铎到校外吃过饭，回家准备码字，却见戴安民的保时捷停在他家门口。车窗摇下后，戴安民对他说：“上车，咱们聊聊。” 张铎大咧咧地上了车，随口说：“那个我刚吃过，咱们找地方喝点茶吧，边喝边聊，怎么样？” 戴安民虽然还没吃午饭，却说道：“好啊！我知道一家茶馆不错，那我们去喝茶吧。”在行驶的过程中，戴安民发现张铎的坐姿很放松，没有丝毫的拘谨或是好奇，仿佛他坐的不是上百万的跑车，而是一辆普通的大巴一样。 两人下了车，在戴安民的带领下，进了一家名为“绿湖”的茶馆，要了一壶龙井，几盘点心后，戴安民说：“张铎同学，你是天纵英才，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吧？” 张铎喝了口茶水说：“很抱歉，我对除我以外的事都不感兴趣，所以实在不知道你的来意。” 戴安民吃了几个点心后，笑了：“你认为我请你过来谈的事会跟你无关吗？” 张铎也笑：“若是有关，那就明人不说暗话，何必打哑谜呢？”张铎暗讽他做人不够光明正大，说话遮遮掩掩。 戴安民被噎了一句，却毫不在意，笑着说：“能写出《天龙八部》这样旷世武侠巨作的人，果然不同凡响，胸中自有雄豪之气啊！那我也就不饶弯子了，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谈《天龙八部》改编电视剧的事。” 张铎这下却有点惊讶了，他要求过出版社和报社为他保守身份秘密，但也知道肯定瞒不过那些手眼通天，颇有权势的人，所以戴安民叫破他身份，他并不惊奇。 他惊奇的却是《天龙八部》此时刚刚连载到十八万字左右，段誉木婉清被困石室那段。虽然现在舆论很火爆，可段誉还没遇见那个让他痴迷的神仙姐姐王语嫣，更还没学会连乔峰都未必能接住的六脉神剑； 乔峰也没有经历聚贤庄、少室山、雁门关的大战，更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是他一直都仇视的契丹人；虚竹还在少林寺敲着木鱼，一心做个好和尚的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会遇见梦姑，有一天会做不成和尚，而是当上逍遥派掌门。 可以说《天龙八部》有现在这种火热程度，更多是日更万字造成的，令读者看的够爽的更新字数加上大师级的文笔情节。不过，应了那句俗语，“狮子滚绣球，好戏在后头！”和前面相比，后面才是真正的精彩，可问题是戴安民怎么看出来的，他怎么就知道我后面的稿子不会烂尾，就敢跟我谈影视改编权呢，难道有人把我后面的情节泄露出去了？ 滨城市的一家高档写字楼里，一个跟金玉芝有着几分相似的英俊男子，拨通了吴惟忠的电话，“吴主编，你好啊，听说你最近意气风发，报纸上连载的《天龙八部》火的一塌糊涂，一连将十几部武侠连载斩于马下。民间舆论也是热闹非凡，现在我们整栋楼里就没有不谈论段誉、木婉清的！” 吴惟忠夸张地说：“呦，我的金大少，您就拿我开心吧！我风发什么啊，我都快风干了！您是不知道啊，现在报社都快被各种读者来信堆满了，有表示狂爱《天龙八部》的，有抗议段誉跟木婉清兄妹关系的，居然还有催稿的？您说我们报纸都日更万字了，竟然还有催稿的！哎，您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真是痛苦并快乐着啊！” 英俊男子呵呵一笑，“老吴，你就跟我显摆吧！行了不扯没用的，我就是想问你，后续的稿子看过没，这书到底怎么样，拍成电视剧有没有搞头？” 吴惟忠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说：“金大少，后面的稿子我看过，绝了，超越宫白羽的《十二金钱镖》一点问题都没有，绝对是武侠中的经典之作，王者之作。要是拍好了，收视冠军没问题，您那个公司也能更进一步。不过具体的事，我建议您联系一下二小姐，她跟那个孟南星，关系很密切。” 电话挂断之后，英俊男子捏着下巴疑惑道：“跟玉芝关系密切，难道玉芝去兴山就是为了这个孟南星？不行，我得去看看。” “张铎同学不要介意，其实这只是一些不成文的潜规则。在华夏，小说通常在报纸上连载，积累人气之后才会出版。而在连载的过程中，影视公司也会积极关注，如果发现小说潜力巨大，会找作者谈影视改编的事。一般情况下，小说连载到一半的时候就会开机拍摄，等到连载结束，趁着人气没散的时候上映，再赚一轮收视。”戴安民见张铎一副十分疑惑 的表情，仿佛他是个小偷一般，开口解释道。 张铎这才明白这个世界小说改编影视剧的运作模式，很像前世网络玄幻小说与网游改编之间的运作关系，张铎疑心尽去地说：“那戴先生的意思是？” 戴安民掏出一张名片，张铎双手接过看了一眼，见精美的名片上印着——圣心影视制作有限公司总经理戴安民。 张铎收起名片说：“原来是戴总，失敬失敬！” 戴安民却说：“久闻‘星仔’大名，昨日得见，今日方知，久仰久仰！我今天冒昧邀请，是想跟你谈一下《天龙八部》影视改编的事！我们圣心影视制作公司在国内可是极具实力的，旗下艺人数十位，而且跟央视一直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央视每年的开年大戏都有我们公司的投资，而拍出来的作品，也有登陆央视的机会，央视的影响力想必你能懂得！” 张铎虽然从内心上抗拒戴安民，但不可否认戴安民的话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目前华夏影视界，央视虽然不再是从前一言九鼎的江湖霸主，却也依旧一家独大。如果能够在央视播出的话，对他的名气和他后来的小说都有着极大的好。 可仔细想想，张铎还是开口拒绝掉了，金玉芝的告诫是一方面，更主要他自己也感觉戴安民这个人不是易与之辈，心思太深，他可不想跟一个需要你整天提防的人合作。 戴安民也不失望，只是劝张铎可以在考虑考虑，并不是所以的作品都有机会跟央视合作的，想好了可给他打电话，然后跟张铎握个手便离开了。 张铎回学校继续上课，可脑子里却总想影视改编的事。他前世第一次看《天龙八部》就是在高中，那时校外吃饭的地方有电视，演《天龙八部》时这帮吃饭的人都看的津津有味的。好多人都比较喜欢陈浩民饰演的痴情段誉，每次总是含情脉脉的望着王语嫣然后特温柔的说：王姑娘……，一听这个就令人心醉、心疼，太深情啊！ 97版《天龙八部》是无数人心中永恒的经典，据说第一次在内地首播时的收视很高，由于在春节期间播出，竟然影响到那年春节联欢晚会的收视率，因此总局出细则规定：港剧不得在黄金时段播出。 可惜这终究只是一个平行的世界，他虽然能把《天龙八部》写出来，可97版的演员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他忽然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将《天龙八部》拍成一个永恒的经典。 翌日，张铎中午吃过饭后，准备回家码字，却又 见一辆白色宝马停在门前，车窗摇下，一个跟金玉芝长的有几分像的英俊青年开口说道：“你就是写《天龙八部》的张铎吧，我是金玉芝的哥哥金玉堂，咱们找地方聊聊。” 张铎忙笑着说：“哟，金大哥来了啊，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会我做东，陪大哥吃点。”说完走上前自己开门上了副驾，瞧瞧车里的配置说，“哟，哥你这车不错啊！太拉风了，等上大学了我也弄一辆。” 金玉堂看着张铎的动作有点发愣，心说这是蒋先诚和吴惟忠口中的那个少年老成、气度不凡、惊才艳艳的天才作家？我怎么觉得他有点……有点……。 张铎见金玉堂发愣，恍然说道：“你看，我这高兴地，都忘了玉芝姐了，你等着，我下车去叫她，玉芝姐一准在家。” 张铎下了车，回头冲着金玉堂猥琐一笑，做了个ok手势说：“哥，你等会啊，马上就回来，很快！” 金玉堂突然有种立刻启车回滨城的冲动。 第022章新剧导演 张铎刚一走进楼道，脸上的笑容便一扫而空，心中想，“玉芝姐的哥哥过来，想必也是为了《天龙八部》的影视改编权，可如果他的公司实力不济，我又该怎么拒绝呢，真是难办！哎，还是先跟玉芝姐沟通一下吧！” 他上前敲门，等了一会金玉芝才来开，因为腿脚还不方便，金玉芝请了一周假，在家里养着。张铎搀着金玉芝到沙发上坐下说：“姐，有个叫金玉堂的人，是你哥哥吗？” 金玉芝惊讶道：“他怎么来了，该不是找你谈《天龙八部》改编权吧？你甭理他，他更不靠谱。” “嗯，什么情况？”张铎有些不解。 “我还是跟你说吧，免得你碍于我的情面，不好拒绝。他开了家影视制作公司，不知从哪拉来的投资，财大气粗地拍了几部电视剧，可收视率只是一般。爸爸总说他一天到晚就想着捧小明星，玩女人，对他十分不满。”金玉芝解释说。 张铎恍然大悟，然后说：“金大哥还在外面等着，那现在怎么回复呢？” 金玉芝站起身说：“我去跟他讲。” 张铎慌忙过来扶着她，斟酌了一下说：“其实如果金大哥的公司资金充足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合作！” 金玉芝不高兴地说：“你不怕他把你的经典拍地一塌糊涂啊？” 张铎笑了，“只要资金充足的话，其他并不是问题。” 金玉芝不解，“怎么会，拍电视哪那么简单，方方面面好多事的。” 张铎却自信地笑着说：“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这一下反倒把金玉芝笑毛了，因为她发现张铎每次有鬼主意的时候，笑起来都是这个样子。她之前担心张铎抹不开自己的情面，被金玉堂忽悠，现在反倒更担心金玉堂了。 张铎自信是有原因的，那便是他的过目不忘。他不仅记得前世看过的小说，更记得看过的影视剧。就《天龙八部》而言，他现在的脑海里清楚地记着97和03两个版本的镜头画面。 金玉堂在车里等的有些着急，猛然见张铎搀着金玉芝出来，着实吓了一跳。他慌忙跳下车跑过来，抓着金玉芝的手说：“玉芝，你脚怎么了？” 金玉芝平静地说：“没什么事，就是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扭到，养几天就好了！” 金玉堂痛心疾首地说：“玉芝呀，你也太好强了，女孩子老老实实找个男朋友才是正事，这么拼命练功夫做什么啊？”说完抬头看两人的神色， 似乎想看出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金玉芝神色自若地说：“不说这些了，你吃饭了吗，哥？” 金玉堂说：“吃过了，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跟张铎聊聊！” “那去我家好了”金玉芝说。 三人进屋落座之后，金玉堂开口说：“阿铎，你是我妹妹的学生，我就托个大，叫你一声老弟，你叫我金哥就行。” 张铎客气地叫了一声哥，然后开口说：“哥这次过来想必也是为了谈《天龙八部》影视改编的吧？” 金玉堂说：“确实如此，说实话，我一看《天龙八部》就迷上了，段誉一袭青衫，容仪如玉，说不出的优雅气质，可你问题是把他写的也太惨了吧，喜欢上的每个女孩都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也太悲剧了！” 张铎却说：“‘天龙八部’出于佛经，有‘世间众生’的意思，寓意象征着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全书主旨是‘无人不冤，有情皆孽’。他父亲段正淳造孽不浅，自然要应在段誉身上的。” 金玉堂说：“原来如此，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寓意，在商谈之前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存稿啊？” 张铎说：“要是旁人的话，那自然是不用想这种事，不过金大哥不是外人，当然没问题。”说罢起身去拿金玉芝的电脑，找到电脑里的存稿，拿给金玉堂看。 张铎每天码完字，都会在第二天把稿子送到金玉芝手里。奇怪的是金玉芝看完电子版后，报纸上的连载依旧一期不落地买回来看，用她的说法是喜欢实体铅字的感觉，让张铎这种喜欢看电子书的人看着很不习惯。 金玉堂则瞧地目瞪口呆，妹妹的东西一向是不喜欢被人碰的，这张铎竟然能跟拿自己的一样，他俩的关系还真像吴惟忠说的不一般啊！ 张铎坐了一会便回学校上课，金玉堂则一直在看存稿。如今存稿有80万字了，报纸上刚连载到20万，也就是说他有60万字可以看。当他读到王语嫣的时候，总感觉有金玉芝的影子在，心中暗想，这小子不会是拿我妹妹当原型吧，可仔细一想，却又有许多差别。 金玉堂原本是非常喜欢段誉这个角色的，可待到乔峰出场后，他又迅速为乔峰的英雄气度所折服，豪爽却不粗鲁、果敢却不莽撞、忠义却不愚腐、干练却不世故。他原以为开篇已经很好了，读了存稿才知道，后面的内容竟如此精彩。他看的目不转睛，金玉芝叫他吃晚饭他都没反应。只觉得此书文笔跌宕变幻，奇彩多姿，极 深极博。 乔峰一出场就确立了无人可以比拟的高大雄伟形象，段誉初见时便在心中喝彩道：“好一条大汉！这定是燕赵北国的悲歌慷慨之士。”两人无锡城松鹤楼上千杯痛饮，一见如故，义结金兰。 杏子林中丐帮倏然起了叛乱，叛乱之初，人人欲杀乔峰而后快，但乔峰天人般的威风凛凛，竟又震慑得众人不敢轻举妄动。乔峰细数背叛他的宋长老的功绩，然后刀光一闪，插入自己肩头，自流鲜血；此后奚长老、陈长老、吴长老等，如法炮制。乔峰倏然又消大祸于无形，胆识超人，无人能及！可见乔峰的英雄气概和英雄的无奈。 乔峰回家探望养父母，却见到养父母横死在家中，少林僧人力证他即是凶手；去少林见他的受业恩师玄苦大师，见到玄苦大师惨死，又被小沙弥言之凿凿，硬说他就是凶手。愈是要查真相，真相愈是扑朔迷离。 为了救护阿朱，乔峰聚贤庄力战群雄，令金玉堂读起来热血沸腾。 乔峰酒意上涌，斜眼瞧着他，说道：“乔某和天下英雄喝这绝交酒，乃是将往日恩义一笔勾销之意。凭你也配和我喝这绝交酒？你跟我有什么交情？”说到这里，更不让他答话，跨上一步，右手探出，已抓住胸口，手臂振处，将他从厅门中摔将出去，砰的一声，向望海重重撞在照壁之上，登时便晕了过去。 这么一来，大厅上登时大乱。 乔峰跃入院子，大声喝道：“哪一个先来决一死战！”群雄见人了神威凛凛，一时无人胆敢上前。 塞上牛羊空许约，雨夜中，青石桥上，阿朱用身体挨了萧峰一掌。为了心爱的男人，而死在心爱男人的手上，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最好的死亡？最后萧峰终于明白阿朱扮段正淳，不是为了她父亲，而是为了他萧峰。“大理段家有六脉神剑，你打死了他们镇南王，他们岂肯罢休，大哥，那《易筋经》上的字，咱们又不识得……” 萧峰恍然大悟，不由得热泪盈眶，泪水跟着便直洒了下来。 读到这一段时，金玉堂一个年近三十的大男人，也禁不住耸然动容，潸然泪下。不禁想道：“这张铎是何等的惊才艳艳，方能写出这等旷世的史诗巨著啊！” 等他看到萧峰于千军万马之中，杀楚王，擒皇太叔，助耶律洪基平定叛乱，受封南院大王后，再翻就没了。抬头时才发现，已经夜里两点了。 金玉芝早就睡了过去，他起身出了房间，把门关好，开车直奔兴山市招待所。 金玉芝那没有多余的被褥，所以事先给他订好了房间。金玉堂到了招待所躺下便睡，直到上午十点才醒。 中午的时候，来到金玉芝家，接了金玉芝和张铎直奔兴山市招待所。他在心中暗想，这次哪怕是豁出脸皮不要，让妹妹帮着做说客也要把《天龙八部》的影视改编权拿下。 他父亲是省部级的高官，可他却不喜欢从政，受不得那份拘束。有点文艺范的他跟一个发小一起搞了个影视制作公司，虽然钱赚了一些，小明星捧了几个，可在父亲眼中，依旧是不入流的行当。 他有心做大做强，只是佳作难找，竞争激烈，像王诚那样的天才作家的作品，根本不是他能染指的。搞影视制作上点规模的公司，后面都靠山，他根本不可能以势压人。 三人进了包房，点过菜后，金玉堂说：“阿铎，昨天我拜读了一下你的大作，觉得实在是难得的武侠经典，我们公司打算跟你合作，不知你对意下如何？” 张铎说：“《天龙八部》经典那是毋庸置疑的，我对书很有信心，对于改编成电视剧，也有一点想法。你知道，写书的人看自己的作品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一方面是总觉得自己的好，另一方面就是不能容忍别人祸害它。书肯定会成为一世经典，但我希望电视剧最少要成为一时的经典。” 金玉堂保证道：“这你放心，我们公司资金充裕，会全力以赴筹拍这部电视剧，明星请一线的，导演请大牌的，版权费也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张铎却说：“其实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一分钱的影视改编版权费都不收，让你们拍这部戏！” 金玉堂闻听，把身子向后靠了靠，盯着张铎说：“你的条件是？” “让我来当导演！”张铎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说什么？”金玉堂兄妹二人同时惊呼。 第023章能力和野心 张铎脑子灵光一闪，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可转念再一想，又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了。他熟记《天龙八部》的小说和97、03两个版本的电视剧，对于书中人物的理解，这个世界自然无出其右。况且他的记忆过目不忘，理解力也很好，学什么都很快，哪怕现学也来得及。而且他前世在书城管艺术区的时候，着实看了不少影视类的书籍，理论知识并不比科班出身的差。 他的缺点是没有片场的实践经验，但优点也同样突出。相对于前世港台拍戏时连完整剧本都没有，靠飞纸仔飞出来的导演，起码他的脑子里有清晰完整的镜头画面。 “我要当导演！”这个念头在张铎的脑海中一产生，便立刻如同疯长的野草一般，瞬间填满心房。 金玉堂和金玉芝的第一反应都是一愣，然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他们看到彼此疑惑的表情和张铎一脸淡然的神态，便知道他们并没有听错。 金玉芝开口训斥道：“阿铎，你胡闹什么，你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当什么导演。你连镜头都没摸过，剧组都没进过，怎么能当导演？” 金玉堂也说：“是啊，阿铎，我不否认在小说创作上你是旷世奇才，可这并不意味着你能当好导演。所谓隔行如隔山，我见过太多畅销书作家跑去当导演，拍自己作品被骂的狗血淋头，票房、收视惨地一塌糊涂。” 张铎则气定神闲地说：“玉芝姐，年龄小并不能说明什么，古人的例子，我就不给你举了。没做过也不代表就做不好，什么事都有第一次，我从前也一样没写过小说。至于玉堂哥说的隔行如隔山，这话倒是不假。可我既然能上了作家这个山头，未必就上不了导演的山头。至于说那些拍自己作品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人，我只想说这同样说明不了什么，别人做不好不代表我做不好。” 金玉芝反驳道：“那也不代表你就能做好啊！” 张铎笑了说：“好吧，那么现在得出的结论是，我做导演，不见得能拍好，也不见的能拍坏。那么现在假设我就是导演，玉堂哥你是投资方，咱们讨论一下筹拍的事，看看有没可能，怎么样？” 金玉芝还要反驳，金玉堂拦下说：“哎，反正也只是讨论，咱们就推演一下，边吃、边喝、边聊！” 金玉堂心中的想法却是，玉芝可以训斥他，但自己却不能，只能想法打消他这个念头，讨论一下也挺好，让他知道拍戏不易，好知难而退。 张铎开口 说：“那我们先说投资，我了解到目前电视剧中投资最多的是94版《三国演义》，高达1亿七千万，不过那是央视出品，并不具备代表性。我想了解现在一般武侠电视剧的投资是多少？” 金玉堂说：“武侠电视剧目前投资最高的是由宫白羽小说改编的《血涤寒光剑》，一千五百万，剩下的一般也就一千多万的样子。” 张铎心中琢磨，前世03版《天龙八部》投资是三千多万，考虑到通货膨胀的因素，他开口说：“玉堂哥，我考虑了下，最少也要两千八百万。” 虽然只是闲聊，可张铎开口还是把金玉堂震住了，虽说他们公司拿的出这笔投资，可问题是也太大了。差不多够拍两部《血涤寒光剑》，三部普通武侠剧了。这张铎也真敢张口说啊！ 不过只是随便讨论，金玉堂不能示弱，显得公司实力不足，说道：“两千八百万的投资多了些，不过倒也拿的出。” 张铎敬了金玉堂一杯酒说：“如果资金没问题的话，那就要考虑选角了，玉堂哥对于萧峰的角色，有什么好人选吗？” 金玉堂一口一口地抿着酒，想着影视圈里那个男演员的形象气质跟萧峰比较相符，只是此时荧幕上流行奶油小生，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到个合适的。 张铎见金玉堂的表情，便知他心中没有人选，不由的有些焦急。实在是因为萧峰乃是《天龙八部》的第一主角，其人生经历坎坷悲壮，其胸襟气吞山河，其为人洒脱豪迈，有如天人一般。 看萧峰有阔处，有毒处，有正处，有良处，有快处，有真处，有捷处，有雅处，有大处，有警处，实是金大侠小说中之第一人。大气磅礴，勇猛刚健，是为阔；七岁杀人，不受冤屈，是为毒；誓不杀一汉人，是为正；义释背叛他的丐帮长老，是为良；出手即重创云中鹤，是为快；英雄有泪亦尽弹，是为真；杏子林快刀斩乱麻平息叛乱，是为捷；激赏段誉书呆子之爽气，是为雅；单刀于聚贤庄应战群雄，是为大；于客店中探得薛神医大撒英雄帖，是为警。萧峰的一身集有郭靖之阔，杨过之狂，张无忌之正，石破天之良，令狐冲之快，周伯通之真，黄药师之捷，陈家洛之雅，洪七公之大，胡斐之警，他不作第一人，谁人可以？ 如此真英雄大豪杰，非身形魁伟、豪迈慷慨的男儿不能尽显萧峰的英雄气度。 然而在前世众多版本的萧峰中，梁家仁是如假包换的国字四方脸，浓眉高鼻大嘴，眼神不怒自威，外形气质是最符的，奈何 身高不够，略显豪气不足；黄日华气质脸相骨格身形都不符，要靠一把胡子相助加强气势；胡军有其成熟男人的魅力，只是尖长的脸蛋，精致的嘴巴，柔和的轮廓，性感的单眼皮、似有满腔委屈的眼神，依旧无法尽显萧峰的英雄气度。至于钟汉良，好吧，张铎承认他压根就没看过13版《天龙八部》。 张铎心中焦急，却还是说道：“哎，玉堂哥，既然想不出，那就讨论别的吧，像萧峰这样的悲情英雄，非那种经历过坎坷磨难，心志坚定的慷慨男儿不能演绎。” 金玉堂闻听，却猛地一拍桌子，震地筷子直跳，大声说道：“有了，有了，我知道一个人，绝对是萧峰的不二人选。他叫纪连城，虽不是燕赵悲歌慷慨之士，却是山东好汉，齐鲁男儿，身高一米八九，体形魁梧，相貌堂堂，目光如电，声若洪钟。三年前因一部《武松》，红遍大江南北，可随即又因生活作风问题而被央视封杀，加上目前影视圈流行奶油小生，所以没戏拍的他一度摆摊出夜市，目前在长白山当护林员。” 张铎疑惑道：“生活……作风……问题？” 金玉堂解释说：“其实是一个政坛豪门家的女孩，在看过《武松》后迷上了纪连城，两人在一起私定终身，奈何那豪门家族坚决不同意，把女孩送到了国外，纪连城也被封杀了，后来连夜市都摆不下去，只能远走关外，当一个远离尘世的护林员。” 张铎闻听，心中一惊，心说不是吧，这么残暴？随即问道：“那我们请纪连城拍戏，那豪门家族和央视不会有看法？” 金玉堂豪迈地说：“我金家也非等闲之辈，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在说都三年了，他们还真打算压纪连城一辈子啊！” 张铎点头称是，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见一见这个纪连城，看看他是不是我们心目中的大英雄——萧峰。” 金玉芝却忽然开口插话说：“我也要去！” 张铎没过脑子就用习惯地语气来了句：“我说你腿脚都不利索，拐了拐了地去得瑟啥啊？老实跟家呆着得了！”说完之后，看着嗔目结舌地金玉堂，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他跟金玉芝单独相处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都已经能感觉到金玉芝的怒火了，于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呃，其实，没事出去溜达溜达也挺好，换换新鲜空气，有益身心健康，总呆在家里人都发霉了。这么地吧，等玉芝姐脚好了之后，咱们就去长白山，顺便还能看看天池，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望着张铎略显猥琐地笑容，金玉堂终于知道自己在乍一见张铎时的那种感觉是什么了。 金玉芝这次到没有发飙，总算给张铎留了点面子。对于接下来的选角，张铎的意见是段誉这个角色，可以用新人，也可以用人气明星，而扮演王语嫣这个角色，在气质符合的基础上，一定要漂亮，而且要非常漂亮才行。其他的女配角，像木婉清、钟灵、阿朱、等等，一律都得用美女。张铎的目的就是要用精良的大制作，仿佛如同从书里走出的萧峰，清一色的大小美女，全国各地取景，突出侠义和写尽人性悲剧来展现这部史诗巨著。 金玉堂则提出疑虑：“用美女到不是不可以，可哪找那么多美女演员啊？” 张铎信心十足地笑着说：“海选！” 金玉堂带着些许疑虑开车回了滨城，主要是因为张铎提出的投资太过巨大，让他感到风险，他要去跟自己的合伙人商量一下。而从张铎的描述中，他又感觉到很有搞头，似乎真能开启武侠剧的新纪元，而对于张铎要当导演的事，他已经不是那么抗拒了。 张铎和金玉芝走在学校的林荫路上，金玉芝忍不住问：“阿铎，你为什么一定要当导演呢？把版权卖掉，坐等收钱不是很好吗？” 张铎背对着太阳，面对着金玉芝说：“我知道那样很好，没有任何风险，又有钱拿！可从戴安民到玉堂哥来找我时，我就知道，这个身份藏不了多久的，既然我不能再隐藏，我便要名动天下！” 在张铎说话的那瞬间，秋日午后太阳的光辉透过树叶散落在他的身上，那一刻的金玉芝有些恍惚，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张铎有点陌生，刚认识的时候张铎给她的印象是无赖惫懒，之后是才华横溢，现在她又见识到张铎野心勃勃，睥睨天下的一面。 其实，每个男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野心的，“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不知多少男人有过这样梦想，遗憾的是现实的世界太残酷，他们不是志大才疏，便是时运不济，总之是显得能力与野心不匹配。 张铎已经没有机会知道前世的自己究竟是志大才疏、还是时运不济了。但在这个世界里，他的能力和野心只会匹配的恰到好处。 第024章如愿以偿 金玉堂回到滨城之后，来到公司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他的合伙人宋思危，把准备筹拍《天龙八部》和张铎想要当导演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思危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男子，坐在办公桌后面，扶了一下镜框，眼中精光一闪说：“他后面的存稿真有如此精彩？” 金玉堂靠坐在办公桌上，回味一番后信誓旦旦地说：“千真万确，就是现在，我脑子里还都是书里的情节。这绝对是一部史诗般的巨著，如果我们投拍的话，对于我们公司而言，在业内的影响力会提升很多。” 宋思危双手拄着下巴，沉思了一下说：“我最近做了一个统计报表，发现上半年市场上盈利的电视剧几乎都是大制作，而中小成本的电视剧几乎部部赔钱。”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说：“时代变了啊，玉堂，既然他要两千八百万，我们给他凑个整数，三千万。” 金玉堂却颇为担忧地说：“可三千万风险也太大了，要是赔了可怎么办啊？” 宋思危摆手说：“这没关系，我们公司出资一千六百万，剩下的可以去松江卫视拉，凭我们的关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嘛！” 金玉堂点点头说：“这到是个好主意，可他要当导演怎么办啊？看他那个架势，如果不能当导演，改编权是不会卖的。” 宋思危皱着眉头说：“这个确实难办，按照你说的小说质量，我们最高可以给出五十万的改编版权费，这已经是天价了。如果他不答应，一定要当导演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金玉堂被张铎的要求简直折磨疯了，闻听宋思危有主意，喜不自胜地说：“什么办法？” 宋思危胸有成竹地笑着说：“制片人！” 制片人也叫“出品人”，指影片的投资人。制片人是一部片子的主宰，有权决定拍摄影片的一切事务，包括投拍什么样的剧本，聘请导演、摄影师、演员和派出影片监制代表他管理摄制资金，审核拍摄经费并控制拍片的全过程。 影片完成后，制片人还要进行影片的洗印，向市场进行宣传和推销。制片人一般指电影公司的老板或资方代理人。 制片人是剧组的第一负责人，就像一个工厂，制片人是厂长，导演是总工程师，他只对艺术负责，制片人对一切负责。 前世内地著名的制片人就是大胡子张纪中，先后担任了《笑傲江湖》、《射雕英雄传》、《天龙八部》等电视剧的制片人。 金玉堂拍手笑着说：“对啊，我怎么把制片人的事情忘了啊！” 宋思危嘴角抽抽，冷笑着说：“我打算请导演过《血涤寒光剑》和《武松》的顾宗令来出任制片，他的徒弟杜文辉担任监制，再加上三千万的大投资，我相信就是绑条狗在摄影机后面，也能拍出一部武侠大片的。” 金玉堂大笑道：“还是你有办法，那我这就去找他谈？” 宋思危摆手说：“还是先等等，晾他几天，免得以为我们非拍不可，坐地起价，再提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给我们添乱。”金玉堂当即点头同意。 11月5日，周日，张铎去滨城买手机，想到以后事情会越来越多，没有手机还真不方便。他买的是爱立信英文操作界面的，好在这一世英语学的还不错，用起来倒不是很费事。他给有联系方式的几个人分别打了电话，告诉了自己的新号码。蒋先诚接到电话后，知道张铎在滨城，便出来请张铎吃饭，一起作陪的，还有他的外甥陈志胜。按说张铎的责编是陈志胜，奈何一开始规格弄高了，加上张铎的书确实畅销，以至于大多时都是蒋先诚来商谈，陈志胜反倒只能打下手了。 《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加印的五十万册在经历开头井喷式的火爆销售之后，逐步趋于平淡。目前，每天的日销量在七八千册的数量上逐步下滑，估计再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也就卖光了。 松江人民出版社准备再加印十万册，对于这个数字张铎倒不失望。这本书在前世创出过亿的网络点击率和12万册的实体销量，由于这个世界华夏网络时代的春天还未到来，所以对于这过亿的点击率究竟能变成多少实体销量，张铎也不清楚，不过从现在的销售看，七八十万册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蒋先诚则十分兴奋，对于他而言，发掘出一个天才作家，出版一部进入年图书销量排行榜前十的作品，还是很令他有成就感的。 蒋先诚问张铎下一步的打算，张铎则把准备拍摄《天龙八部》的事情说了一下，最后疑惑地说：“蒋叔叔，我这几天又仔细地想了想，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可似乎又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好像有一层窗户纸，我却始终捅不破一般。” 蒋先诚则呵呵笑着说：“阿铎，你人虽然聪明，可惜江湖经验太浅，那个所谓的在连载一半的时候改编拍摄，连载结束的时候上映，不过是影视公司囤积剧本的手段罢了！” 张铎闻听，虚心请教道：“哦，这当中有什么蹊跷，还请蒋叔叔 不吝赐教。” 蒋先诚喜欢的便是张铎这不骄不燥，虚怀若谷的性子，当下也不卖关子，娓娓道来：“这缘故嘛，还要从95年说起。当时广电总局向八家民营电视剧制作机构核发了《电视剧制作许可证（甲种）》，实现了电视剧制播分离。而到现在全国有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权的单位已达三千多家。 头几年的时候，制作公司利润率极高，导致后来热钱涌入，煤老板，矿老板，洗黑钱的，捧明星的，都来插一脚。现在每年拍出的电视剧有一万五多千集，可能播出的只有六七千集，一多半的电视剧拍出来后只能扔到仓库烂掉。而播出的那部分，能上黄金档的，只有两千集左右，而能赚大钱的十不足一。 那些大老板，玩票的，捧明星的，亏点钱可以不在乎，可对于那些有志于影视市场长远发展的，便要争这一线生机。他们到处低价买那些连载小说的改编权，有的留着自己拍，有的则是转手卖掉。至于所谓的连载一半的时候开机，连载结束的时候上映，不过是种理想状态，目前也就王诚的小说有过这种待遇。其实大部分的作品都要连载到后期，甚至结束的时候才会有公司谈改编，一年内能上映都算快的了。” 张铎闻听，有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最近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原来是这样。幸亏自己没糊里糊涂的把改编权卖出去，不然戴安民买回去束之高阁，那《天龙八部》岂不是几年内都无法搬上荧幕了。 他前世对电视剧市场有过一些研究，现在的激烈竞争状况，和前世10年的时候很像，可见这个世界的电视剧发展是要比前世提前“繁荣”的。如此看来，这个世界电视剧大制作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临了，如果能让《天龙八部》开启这个大制作时代，到也是个不坏的选择。 张铎回到兴山后，一边安心写稿，一边着手改编剧本，倒也忙的不亦乐乎。金玉堂回到滨城之后就没了音讯，张铎也不着急，他不相信看过书稿的影视制作人会对此无动于衷。不然的话，张铎提出要当导演的时候，对方早就拂袖而去了，哪有闲心跟他讨论如果当导演该如何筹备的话题。既然他们要比耐性，那就看谁有耐性好了。 期间戴安民倒是爆出一个猛料，张铎在央视的《新闻联播》中看到：“昨日，圣心影视制作有限公司以一百万元的天价，购买了历史类畅销文言小说作家王诚正在连载的《后三国演义》的影视改编权，圣心影视制作公司宣布将与央视联手共同投资一亿元来拍摄这部史诗巨 著，这是自94版《三国演义》以来投资第二高的影视巨作，圣心公司总经理戴安民宣称，《后三国演义》的出现预示着电视剧大制作时代已经来临了。” 大概是被戴安民的动作吓着了，新闻播出的第二天，宋思危和金玉堂便一起来到了兴山，与张铎商议起购买影视改编权的事。 宋思危提出用三十万元买《天龙八部》的改编权，被张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即使加到五十万也毫不松开。 宋思危笑了：“你该不会认为你的书可以卖到与王诚比肩的价格吧？” 张铎也笑：“我认为完全可以，但你们拿的出与戴安民比肩的投资吗？” 宋思危伸出手说：“一点下风也不肯落，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吧！” 张铎伸出手说：“但愿吧，我的改编权费不收，可导演费你们一分也不能少我的，一口价五十万。” 两只手握在一起，宋思危说：“成交。” 张铎一脸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美元！” 宋思危把张铎的手打到一边说：“少废话，我说的是卢布。” 翌日，宋思危和金玉堂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万邦影视制作有限公司将以一元钱的象征性价格，购买孟南星正在连载的《天龙八部》影视改编权，该公司将会与松江卫视共同出资三千万来投拍史上第一武侠巨制，而导演正是小说的作者，年仅16岁的孟南星。 新闻发布会一召开，便如沸腾的油锅中倒入一瓢水一般，全国的舆论瞬间哗然。 第025章四方云动 十一月十六日，也就是新闻发布会之后的第二天，全国各大媒体纷纷用头版头条的形式，报道了万邦影视公司开始筹拍投资三千万的武侠巨制《天龙八部》，以及该书作者，年仅16岁的孟南星将出任导演的事。 昨天参加新闻发布会的各媒体记者，本来一个个都没什么精神，实在是因为万邦影视公司在娱乐圈里实力一般，名气不大。被派到这里的多是一些不受公司重视的人，发布会前他们还在头疼晚上回去怎么写稿子交差，哪知道万邦公司竟抛出这么一个重磅炸弹，一下就把众人震住了。 在这个眼球经济，娱乐为王的时代里，媒体要的就是劲爆新闻，人们关心的也是争议话题。越劲爆、越有争议，才越有曝光度。一亿的投资是劲爆，却没有争议，况且前面有《三国演义》令人高山仰止的一亿七千万，人们自然不觉得如何稀奇。 三千万投资，武侠鸿篇巨制，16岁新人导演，高中生天才作家。这几个词汇在一起，不是简单的一加一加一再加一，而是产生了一种由量变到质变的爆炸性轰动。 全国的媒体都沸腾了，十三日圣心公司宣布将与央视联手，投资一亿元拍摄《后三国演义》的话题炒的正热乎，公众都在关心娱乐版块的新闻，如今产生个更劲爆的，借着之《后三国演义》的势，《天龙八部》和孟南星的新闻瞬间就充斥到国内各大媒体的版面上。 《捧人无下限，十六岁导演太荒唐》：“在这个浮躁的时代，浮夸的世界里，我们已经习惯每天接收到各种各样的有争议、吸引眼球的话题资讯，以至于我们都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可当本报的记者传来十六岁高中生当导演的稿件时，小编发现自己瞬间不能淡定了。小编活跃在娱乐圈多年，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新闻，见过捧明星的，没听过捧导演的，没听过捧16岁高中生当导演的。对于万邦影视公司，小编怀疑他们是不是提前开了一个愚人节的玩笑，遗憾的是这并不是玩笑，却比小编听过的任何玩笑都可笑的多……。——《楚天日报》” 《南方新晚报》则以《电视剧市场怪现状，高中生也来当导演》为题，全面否定孟南星。 而家乡的报纸《松江人民日报》则显得有人情味一些，发表《电视剧投资：游戏危险，谨慎靠近》的文章，虽也谈及孟南星，但更多则是在分析近两年电视剧市场投资的情况。 《东北晚报》是孟南星的主战场，自然全力以赴支持。主编吴惟忠算是豁出去了，赤膊上阵，亲自写了一篇赞颂 孟南星的文章，《不畏浮云遮望眼，天才岂走凡人路》。该文例数孟南星出道以来，《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开创“纯爱流”，四天狂卖十万册，累计销售六十多万册；《天龙八部》开创新派武侠，成功实现连载日更万字；《天龙八部》连载以来，《东北晚报》的发行量由从前的110万份，上涨到现在的158万份。 在这样的成绩面前，年龄问题已经显得苍白无力了。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孟南星走的显然不是凡人路，自然不被凡人所理解……。 而《华夏日报》则刊登了《近八成电视剧投资失败，涉足影视行业需理智》的评论员文章，客观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电视剧市场现状，最后对孟南星担任导演表示担忧。 滨城，万邦影视公司的办公室内，宋思危看着一份份报纸，笑着自言自语：“哎，这张铎要是只挂个导演名而不参与制作该多好，我这省了多少广告宣传费啊！” 而圣心影视公司的办公室里，刚刚从京城赶来的王诚则气地满脸通红，他一拳砸到戴安民的办公桌上，大声吼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个孟南星，不过是个高中生，有什么本事能当导演！万邦公司的人都疯了吗？” 王诚如此生气，却是说来话长。孟南星以《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出道的时候，王诚还是十分不屑的。可等到连载《天龙八部》，特别是日更万字的时候，就是连王诚也感到巨大压力了。 实在是因为他每天不过区区一千字，真心不够看。十天之内，《京城晚报》的销量就掉了整整十万份，无数读者来信要求加更，王诚都置若罔闻。更有读者来信说，他的《后三国演义》是五十年难得一见的好书，可读者不打算再看他的连载了，每天等的太揪心。他宁愿去看孟南星日更万字的爽文，更何况《天龙八部》的质量丝毫不比《后三国演义》差。这封信把王诚气地差点吐血，他在心里也深深地恨上了孟南星。 最后报社的总编亲自出面，劝说王诚无果后，请来国学圣人王劼的弟子，硕果仅存的大师曹晋安来当说客。王诚就是再狂放不羁，也不能不给师叔面子，总算破了日更千字的戒。 王诚这个人，放荡不羁，好酒及色。江湖传言他出道的时候曾放出话，每天只更一千字，因为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跟朋友饮酒作乐。虽然无法证明传言的真实性，可大家都信这条传言时，那它就是真的。如今迫于孟南星的压力，王诚由日更一千变成日更三千，虽说对他而言，写三千字的文言文也不是很 费力，可流传了十年的誓言孟南星破掉，他心中如何不恨。 日更三千后，《京城晚报》的销量一度上涨，却依然回不到巅峰时的销量，而且有下滑的趋势。王诚无奈之下，才把原本想留着将来自己拍摄的《后三国演义》影视改编权卖掉。 新闻传出之后，《京城晚报》的销量瞬间就涨了几个百分点，哪知两天之后，更劲爆的消息传来，《京城晚报》销量上涨的势头便戛然而止了。 望着气急败坏的王诚，戴安民不由得想到在他面前始终气定神闲的张铎，心中暗想，同样是才华横溢的人，性格差距却是如此之大。 戴安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笑着说：“王兄稍安勿躁，那孟南星不过是校园孺子之流，作通俗白话之辈，如何能跟家学渊源，国学功底深厚的王兄相比。这次有王兄亲自执笔改编，相信定能让《后三国演义》的收视雄霸央视。只是目前舆论都在炒作孟南星的新闻，关于王兄担任编剧的消息，还是缓缓在透露吧！”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要避那孟南星的锋芒？”王诚怒气冲天地说道。当初开发布会的时候，并没有将王诚亲自改编的事透露，就是想过一段时间再炒作。如今王诚想提前放出消息，戴安民自然是不肯。 王诚只觉的自己受了奇耻大辱，真想把手中茶杯摔到地上。可他望着戴安民那平静的目光，却怎么也摔不下去。戴安民岂是易与之辈，家世放在一边先不说，大学时创办圣心影视公司，四年时间成为国内一流制作公司，其心机手段又怎么是他一个书生能比的了的。王诚第一次见戴安民时就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感受到对方目光中渐渐生出的寒意，他终究只是把杯中放在桌上，拂袖而去。 在国内各媒体争相报道孟南星当导演的新闻时，金玉堂兄妹和张铎却是开着车到了长白山的一处山脚下，这里是他们打听到的一处护林员的据点，他们已经一连走了两处据点，却都说不知道纪连城这个人。不过想想长白山林区那么大，林场又多，彼此不认识也很正常。三人来到据点前，见只是三栋一百平米左右的平房，三人进了中间的屋子发现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在值守。 金玉堂说明来意，那男子搓着手说：“哎呀，那太不赶巧了，连城上山了。啥时回来我也不知道哦，俺们一般上山最多呆一宿也就下来了。连城可就没准喽，有时两三天才回来呢！你们跟这等等吧！” 三人虽有些失望，但好在已经知道了纪连城的下落，也就没那么心急了。三人在 屋子里坐了阵，喝口水后对男子说想在周围转转。男子叮嘱他们不要上山，山上有野猪、黑熊出没，更有盗猎人的陷阱，十分危险。 三人口头上应得好，在据点周围转了阵，就往山上走了。其实此时已经是寒冬腊月，塞外草衰，林子里实在没什么景色。只是金玉堂兄妹久在都市，对林区多少有些好奇，加上艺高人胆大，所以依旧兴致勃勃往山上走。 三人在林区里，肆意闲逛，忽然从迎面走来一条大汉，那人大声喝道，似晴空中响了个炸雷一般：“什么人，敢在这深山老林里乱闯，就不怕遇到猛虎野兽吗？” 张铎抬眼望去，但见那人生的体态魁梧，手长脚长，浓眉大眼，目光如电。若是生在三国，定是那虎牢关前傲视天下群雄的吕奉先；长于隨唐则是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一百单八县的秦叔宝。端是威风凛凛，如天神下凡。 金玉堂先是被大汉的吼声吓了一跳，随即赞道：“好一条山东大汉，真是……。” 不想张铎却在后面接了句：“霸……气……侧……漏！” 第026章讲故事 纪连城虽知道张铎等人是在夸奖自己，但总能听出一丝调侃的意味，哼了一声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林子里乱闯？” 金玉堂上前一步说：“我是万邦影视公司的副总金玉堂，这次是专程过来请纪先生出山拍戏的。” 纪连城呵呵冷笑：“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记得我这个莽夫，不过我已经退出娱乐圈了，你们还是请回吧！” 金玉堂还要在说，纪连城张口道：“你们远来是客，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咱们还是先下山再说吧！” 四个人一道下了山，纪连城先请金玉堂三人到中间的房子里坐着。那中年男子见四个人进屋，笑着说：“回来了，连城，强子他俩呢？” 纪连城解下腰间的木棍，放在一边说：“回来了！李叔，强子他们往北坡去了，怕是明天才能回。李叔，我回屋把火生一下，这几个客人先在你这呆一会。” 李叔笑呵呵地说：“没事，都随便坐，随便坐。” 三人在屋里坐着喝水，跟李叔随意地聊着天。一个多小时过去，纪连城过来叫大家吃饭，李叔摆手说：“我就不过去了，你们有大事要说，我一个老汉，不好参与。” 李叔不肯过去，纪连城也不强求，给他端了些饭菜过来，四个人便去了纪连城那栋房子。纪连城住的是靠东边的那栋，一百多平的大房子，四个屋，却只有纪连城一个人。他笑着说：“山里条件苦，年轻人留不住，这个据点现在只有四个人，所以住的还算宽敞。”纪连城说的老气横秋，却没想过自己也不过是个刚刚三十岁的人。 四个人在纪连城的卧室里围着圆桌坐下，菜式很简单，一个小鸡炖蘑菇，一个猪肉炖粉条而已。纪连城说：“条件简陋，还望你们不要介意。” 三人忙说不妨事，纪连城拿过一瓶白酒，给金玉堂倒上说：“招待不周，还请几位莫要见怪！”几个人客套了一番，酒菜吃过一阵后，金玉堂停下酒杯说：“连城兄，不知道你有没看过《天龙八部》？” 纪连城最近一直在追看，只是据点的几个人学识有限，平日里讨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一堆想法憋在肚子里，如今有人肯问，自是欣喜异常说：“当然看过，山里人没什么娱乐，电视也收不了几个台，全指着报纸上的小说解闷，可惜出去买报不方便，还要相熟的报亭给我们赞起来留着。只是那段誉虽善良仁爱、豁达乐观、坦率直爽，却还是有些呆气，境遇虽奇，终究缺了点英雄气概！这本书好是好 ，格局还是差了些！” 金玉堂哈哈大笑：“那是因为你还没看到一个大英雄出场，这位英雄，人生经历坎坷悲壮，胸襟气吞山河，为人洒脱豪迈，有如天人一般！” 纪连城疑惑道：“你怎么知道这后面的情节？” 金玉堂笑道：“因为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少年，就是这部书的作者——孟南星。” “什么？”纪连城却是大吃一惊，他看金玉芝的相貌，便知二人是兄妹，看张铎年纪，便以为是跟过来玩的孩子，那里想得到会是一位畅销小说作家。 “金总莫不是在看玩笑？”纪连城依旧不信。 张铎微微一笑说：“我确实就是孟南星，真名叫张铎。你若不信，我把小说后面的情节给你讲一下如何？” 纪连城摆手说：“千万不要，你若提前把剧情告诉我，我恐怕就没兴致再追下去了。” 金玉堂说：“我们想跟你说后面的情节，是因为我们公司正在筹备开拍《天龙八部》，里面的第一主角萧峰想要邀请你来出演？” “段誉竟然不是第一主角？” “的确不是！”金玉堂说，“我们这部戏是投资三千万的大制作，如果你能出演萧峰的话，首先角色非常适合，再一个你也能凭这个角色东山再起。” 纪连城却叹了口气说：“金总，你千里迢迢来长白山找我，这份诚意，连城感激不尽。只是我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纪连城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护林员，只想过平凡的日子。” 金玉堂说：“连城，当年的事，我都知道，何家是做的过分。但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回去，他们绝不敢在动你一根手指头。” 纪连城摇摇头说：“没用的，金总，她打掉孩子，出了国，嫁了人，我的心就死了。我抗争过，可又能怎么样呢？央视封杀，红极一时的我没戏拍只能每天晚上出夜市。可总有流氓捣乱，根本做不了生意。我是学表演的，到社会上也找不到其他工作，偶尔找到一份，也很快被辞掉。我在京城实在呆不下去，想回家又怕他们会骚扰我的家人，才躲到这么个地方来。” 金玉堂怒其不争地说：“我来之前已经跟央视的人打过招呼，对你的封杀也已经解除了。何家那边我也可以去代为说和，难道你就不想再来一次，拿回自己失去的吗？” 纪连城苦笑着摇摇头说：“金总，对于你做的这一切，我感激不尽。可我对娱乐圈那个是非 之地已经厌倦了，我离开三年，一切都变了，那里已经不属于我了。过一阵子，我打算回家看看我的父母，在他们身边，过平凡的生活。何家，不可能压我一辈子的！” “你！唉！”金玉堂在来的路上想好的说词，竟一点用处都没有，他没想到这三年的经历对纪连城的打击如此之大。其实，换个角度想，一个红极一时大明星，突然被央视封杀，豪门打压，心爱的人出国，自己落魄到出夜市摆地摊，最后狼狈离开京城，到远离尘世的长白山当护林员，心智差点的人估计就疯了。 金玉堂无可奈何，瞧着吃地正香的张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道：“阿铎，别光吃，你是导演，劝劝连城！” 纪连城闻听却是被震地心惊肉跳，心说导演，这么年轻的副导演不是胡闹吗！ 张铎放下筷子，随意地擦了下嘴说：“连城大哥，该说的话玉堂哥都跟你说过了，我再说就没意思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讲完之后，无论你答不答应，我们都不再来纠缠你，怎么样？” 纪连城最近虽然没看娱乐选秀类的节目，但也知道娱乐圈里人的毛病。动不动就装可怜博同情，什么家怎么怎么穷啊，怎么有病啊，怎么不幸啊！到后来连报纸上连载小说的作家都加入这个“谁能比我惨”活动中，总结起来就是这年头要是不死个亲人的，都不好意思在娱乐圈混了！ 纪连城心中鄙夷张铎的拙劣手段，脸上却笑着说：“好啊，大作家的故事，我洗耳恭听！” 金玉堂心中暗骂胡闹，纪连城是扮演萧峰的不二人选，这千里迢迢地赶过来，讲个故事就回去了，可怎么向宋思危交差啊！ 张铎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说：“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你们会庆幸我有喝过这杯酒，因为当我全身心投入到这个故事里，和没什么感情干巴巴地讲，对你们而言，听起来的效果会差好多的。”说罢一饮而尽。 三个人都不解地望着张铎，总感觉他这架势不是要讲故事，而是要唱戏一般。 张铎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缓缓说道：“宋子豪和李马克是一个国际造伪钞集团的重要成员，彼此情同手足。而子豪的弟弟子杰却考上了警察……。” 宋子豪因为弟弟的关系，打算再做一次就收手。临行前，跟小马哥和司机阿成在夜总会里喝酒，小马哥回忆起他们当初做成的第一笔生意，被人用枪指着头喝尿。 宋子豪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小马 哥的声音却一下哽咽了，他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哭过，那次是我第一次掉眼泪，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宋子豪带着阿成去台湾，却被阿成出卖，他与当地黑帮枪战受伤后被警察追捕，无奈自首。而宋父在台湾黑帮的绑架中丧生。 小马在街头读报得知豪哥失手的消息，他扔下报纸面无表情的走过天桥，背影落寞，脚步坚定。 江湖道义现在已经不存在了，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可信的……。在道义上我们绝对尊重讲信义的朋友，但是绝不纵容出卖朋友的人。 枫林阁酒家歌舞升平，小马哥一脸坏笑拥着舞女，翩然辗转，暗藏杀机。一个漂亮的滑步，小马哥揉捏着蓝色绸缎下的肉体，露着两排白牙，笑得轻佻放荡。他的逢场作戏只为把手枪放入花盆里。 宋子豪坐了三年牢后出狱回家，却在雨中被子杰暴打赶走，只能到海边坐一宿。当了计程车司机的宋子豪，忽然在路上看到小马哥，他瘸了一条腿，衣衫褴褛的拎着水桶抹布，跳来跳去地伺候当了老大的阿成，坦然地捡起阿成扔在地上的钞票。 小马哥回到地下停车场的角落里，一瘸一拐的把小车推到一边，然后大口嚼着盒饭。这时，跟过来的宋子豪说，小马，你写给我信，不是这么说的！ 张铎讲道这时，金玉芝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金玉堂和纪连城也听地动容。 小马哥脸上出现了一系列的表情变化，激动、无措、狼狈、委屈、往事、欣喜、绝望、希望……。 因为宋子豪的背景无法升职的子杰，来到酒吧，找到子豪打听阿成的事无果后愤怒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做大哥？ 宋子豪一脸悲愤地说，警官，我没做大哥很久了！ 阿成用小马哥和子杰威胁子豪谈合作，宋子豪说，一个是我朋友，一个是我弟弟，如果我答应你，我还有脸走出这个门口吗？你侮辱我没关系，你不要侮辱我的朋友。 子杰和小马哥先后被阿成的人打伤，计程车公司也被阿成的人捣毁。宋子豪为了躲避警方，带着小马哥到了山上。小马哥感慨地说，真想不到，香港的夜景原来这么美，这么美的东西，一下子就没有了，真不甘心。豪哥，我们从头再来。 宋子豪说，你不要逼我，我不会再回去了。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失去了我弟弟，我不想在失去你这个朋友。 喝过酒的张铎脸有些红 ，他表情激动，手势到位，那一刻，仿佛演技之神发哥附体一般，大声吼道：“算了，我不要你可怜我，你没有欠我什么，我从来不会逼朋友做他不愿做的事，我有我的原则，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你以为我是臭要饭的，我等了三年，就是想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听到张铎气势十足、表情到位的一段独白，纪连城身子一震，若有所思。 小马哥孤身闯进伪钞集团抢走记录罪证的磁带，关键时刻，豪哥骑车赶来。他把磁带交给了子杰的女友，而问阿成要两百万美金和一条船。 在大庙等待的时候，宋子豪问小马哥，你信不信有神，小马哥说，信，我就是神，神也是人，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就是神。 宋子豪和小马哥拿着钱，劫持阿成赶到码头，小马哥说，豪哥，上船。宋子豪说，你先走把！小马哥惊讶地说，不是说好一起走的吗？ 宋子豪拿阿成交换刚赶来便被抓住的子杰，双方展开激烈枪战。小马哥在快艇上猛地一掉头，端着双枪轰隆隆的加入了火光冲天的战场。阿杰愣住了，豪哥也愣住了，这时小马哥一侧脸，伤痕累累的脸上流露出坚定的淡淡笑意。 豪哥身受重伤，小马哥望着痛苦的子豪，一把拉过依旧一脸倔强的子杰到豪哥身边说，你过来，这是你亲哥哥，你看着他，你看清楚，不管他以前有什么错，现在全都还给你了，他有勇气改过，为什么你没勇气接受他，为什么？做兄弟的……。 “小马哥怎么了？”三人同时惊呼。 一颗子弹打进了小马哥的脑袋，鲜血溅到子杰脸上，小马哥连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死倒在地上。 金玉芝立刻呜呜哭了起来，金玉堂热泪盈眶，强忍着不肯哭出来，纪连城双眼泛红，扭头看向外面。 张铎略带癫狂地把故事讲完后，有些疲惫地对纪连城说：“我要走了，当我走出这个门时，如果你依然不能给我答复的话，那我绝不会再来找你。” 张铎转身迈步向外走，跨过大门时，纪连城猛地起身问道：“刚刚这个故事，叫什么名字？” 张铎停下脚步，嘴角上露出得意的微笑说：“英雄本色！” 第027章世间已无小马哥 金玉堂跳起身来，却不理会纪连城，而是冲到张铎身边一脸渴求地说：“阿铎，你把这个故事写出来好不好，我给你投资，请你当导演，咱们把它拍成电影怎么样？” 张铎摇摇头说：“玉堂哥，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手眼通天，可这个故事，咱们拍不了！” 金玉堂十分不解，心有不甘地大声说：“为什么，为什么拍不了啊？有什么困难，你说出来，我都给你摆平！” 金玉芝和纪连成也十分困惑，他们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故事情为什么拍不了。 张铎叹了口气说：“首先，一部歌颂具有黑社会性质势力团伙核心人物间情义的故事，在国内这种大环境下，你觉得总局那边能通过吗？就算能过，拍出来能上映吗？就算能上映，又会被剪多少刀，剪地面目全非后，你觉得还能看吗？” “玉堂哥，你家什么情况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想以你的身份，不拍主旋律影片，反而拍一部歌颂社会反面人物地电影，会给你家里带来不好的影响。” “就算这些通通不是问题，可拍摄总要演员的，除非是一个演技达到神一样的男子，否则没人能演出小马哥的风采！” 金玉堂听了扭头看了纪连城一眼，下意识地摇摇头。纪连城却大受刺激，他无意识地攥紧拳头，在心中对自己说：“我不是臭要饭的，我有我的原则，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我等了三年，就是想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金玉堂十分失望，说：“既然如此，不拍就不拍了！”随即对纪连城说：“连城，时间不早我们先走了，这部戏还要筹备一阵，你把这边的事情了结之后，先到我们公司拿剧本，然后回家陪陪父母吧！” 听金玉堂谈到父母时，纪连城一下哽咽了，他抓着金玉堂的手说：“金总，张铎，太谢谢你们了，你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把萧峰演好。” 金玉堂拍着纪连城的肩膀笑着说：“有这份心就成，男人最怕没了原则和目标，有了就什么都不用怕，我相信你可以拿回你失去的！” 三人同纪连城告别，驱车赶往附近的县里，打算休息一晚，明天再回滨城。因为还在对不能拍《英雄本色》的事耿耿于怀，金玉堂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张铎和金玉芝坐在后排也默默不语，车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其实说那些，根本原因是张铎压根就 不想拍《英雄本色》，因为有些经典可以重铸，有些经典是无法复制的，《英雄本色》就是无法复制的那种。它的核心讲的是兄弟间的情义，不是用更大的制作，更火爆的场面，更炫彩的特效就能拍的比原版好。过于华丽的视觉效果有可能会造成故事性的削弱，而观众的注意力沉浸在那些大场面的镜头中，对于影片主旨的感悟也会下降。 更何况，这个平行世界中，香港娱乐圈的发展远远达不到前世的高度，无论是在影片类型、数量，还是艺人的成就上都无法与前世的东方好莱坞相比。最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里，他根本找不到那个演技之神——发哥。 发哥塑造出的小马哥，忽而长衣挟风潇洒不羁的浪荡在街头，忽而叼着牙签用假钞点烟往假腿上倒酒嚣张到极点，忽而出枪如风当者披靡傲视江湖，忽而蓬头垢面一瘸一拐的为人擦车混饭，无一不令人信服，让你觉得英雄就应该是这样的。 枫林阁里南国夜曲靡靡醉人，小马哥拥着歌女在长廊内辗转反侧，发哥从轻佻的浪笑到狠辣的眼神间的转换是如此自然融通，翩翩舞步与腾腾杀气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暴力美学。 张铎无法想象，其他人出演小马哥的样子，所以他宁愿保留一份美好的回忆，也不愿亵渎一个永恒的经典。因为正是这份经典，支撑着他走过那些艰难困苦的岁月。 最是英雄落寞时，英雄本色，说的本就是男人在落魄失意时，怎样找回尊严的。当前世张铎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懵懂少年，挤在黑暗狭小烟雾缭绕的录像厅里，为“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而喝彩，为枪林弹雨的决战而心潮澎湃时，他并没有看懂发哥眼中英雄末路的不死之心，真的明白狄龙人在江湖的无奈，真的读懂银幕背后吴宇森那份大志难舒的沉郁！ 而当他在社会上闯荡几年，碰地头破血流，没了读书时的意气风发，少了初出校门时的踌躇满志，再次看《英雄本色》时，他才真正感悟。 那一年，吴宇森40岁。从影十余年来，换了几家公司，却依旧只能拍那些不着边际的喜剧片糊口，英雄情怀无处施展。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那一年，狄龙40岁。一年前被为之效力了十八年的邵氏辞退，曾经的香江美少年也难逃人老珠黄的境遇。 那一年，周润发31岁，正处在个人事业的最低谷，长剧之王走上大银幕却似乎无法再现辉煌，所拍电影无不赔钱，江湖人称毒药发。 真想不到香港的夜景 原来这么美，这么美的东西一下就没有了，真不甘心！幸好前世的香港是一个盛产草根神话的地方，一个失意导演，一个过气明星，一个票房毒药，在困顿中凑到一起，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一鸣惊人。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狄龙、发哥凭借该片分别获得金马、金像影帝，吴宇森荣获最佳导演，完成了由不入流的喜剧导演到暴力美学大师的完美转变。 张铎发现影片幕后的故事同样精彩，也同样令他感动。不禁想起自己前世时的潦倒，可他从不向别人倾述，无论什么样困苦磨难都自己咬牙挺过去，他不想被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他要争一口气，要找回自己的尊严……。 “你怎么了，阿铎？”金玉芝发现张铎神情有异，出声问道。张铎这才发觉自己沉浸在《英雄本色》的故事里，再次感动不已。 他努力地瞪大着眼睛，希望金玉芝不要看到自己感动的要哭的样子说：“没事啊，刚刚想到点事，有些走神而已！” 金玉芝瞧了一阵，终究没发觉什么异常，也就不再说话了，张铎望着窗外，怅然若失！ 世间已无小马哥，张铎前世看《满城尽带黄金甲》，发哥演一个古代版的周朴园，在炼丹房被宫人搀扶着去沐浴，步履蹒跚。那个血气方刚、玩世不恭、有情有义、玉树临风的发哥已经荡然无存！“小马哥”渐行渐远，发哥也已经老了！ 但他张铎还年轻，还有机会，他不甘心平庸，不甘心碌碌无为，曾经失去的，他终究会亲手拿回。 车子进了县城，在一家宾馆停下。开了三个房间，洗漱一下就各自睡了。第二天一早，驱车往回走，下午才到滨城。张铎和金玉芝都是请的假，急着回学校，被金玉堂派司机送走。 金玉堂则径直往万邦影视的总经理办公室进，宋思危见他兴致不高，问道：“怎么，事情不顺？” 金玉堂在一旁沙发上坐下说：“那倒不是，纪连城已经答应出演萧峰了。” 宋思危放下手中的报表，不解地说：“那可就奇怪了，目的圆满达成，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啊？” 金玉堂有些烦躁地说：“是这么回事，我劝说纪连城没效果，就让张铎劝劝他，哪知道这小子竟唱了个独角戏，讲起故事来了。” 金玉堂绘声绘色地讲起《英雄本色》，他是公司副总，平日里多负责一些对外公关之类的工作，口才本就不错，说得竟颇有几分韵味。 故事说完之 后，宋思危意犹未尽地说：“好故事，好故事！这张铎年纪轻轻，编起故事却是信手拈来，如羚羊挂角一般，此人真不可小视！” 宋思危认为《英雄本色》是张铎故意编出来劝说纪连城用的，哪知道这里凝结着一位暴力美学大师的心血。 “如此好故事，不搬上荧幕实在太可惜了！”宋思危感慨，瞧着金玉堂的样子醒悟道：“你垂头丧气是因为谈改编他不同意？” 金玉堂沮丧地说：“的确如此，他根本不同意！”随即把张铎的理由讲述了一遍。 宋思危颇为遗憾地说：“虽然十分可惜，不过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他才十六岁，却如此才华横溢，为了一个故事跟他起冲突不值得！” 金玉堂赞同道：“是啊，特别是从这个故事里，可以看出他对故事掌控的能力，或许他当导演并没有我们当初想象的那么糟！我们请顾宗令来担任制片，反倒有可能把事情弄糟。” 宋思危闻听，脸上阴晴不定，过来好久才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第028章生日聚会 宋思危最初的打算是，如果张铎无法胜任导演就立刻换掉，请顾宗令当制片的目的就是准备要他当恶人的。混迹商场的人有那个是好相与的，一个个都是菩萨面容，豺狼心肠。心思单纯的人在商场里是活不长的，早晚被豪商巨贾吃个干净。 宋思危听了金玉堂转述的故事，对张铎的看重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他在心中考虑张铎到底值得用多少代价结交，对于换导演的心思也没了当初的强烈。 他想了下说：“顾宗令已经答应我出任制片了，如果将来他和张铎发生冲突，我们可以视情况选择站在哪边，总之，好处我们拿，坏人别人当，对吧，玉堂！” 金玉堂在感情上还是比较倾向张铎的，他说道：“张铎年纪轻轻，却才华横溢，说实话，他最近给我的震撼太多了，你没亲身经历过，不能真正感受。但我觉得支持他对我们更有好处，顾宗令的成就有限，可张铎才十六岁，俗话说，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宁负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啊！” 宋思危点点头，算是暂时同意了金玉堂的想法。 兴山市一中，下了晚自习的秦兰和李菲走在回家的路上，李菲拉着秦兰的手说：“你放心啦，我已经跟周强说好了，只要张铎一回来，就去立刻去跟他说吃饭的事，保证让你如愿。” 秦兰背着书包，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一脸落寞地说：“谁要见他了，是你自己过生日请他，我可没说要见他！” 李菲笑着说：“好好好，是我要见他，是我上课总想着他，是我总把他的名字写在纸上再画地乱七八糟，是我……！” “哎呀，李菲，你坏死了！”秦兰被说破心事，羞成怒地追着李菲打，李菲却“咯咯”笑着跑开，一路上留下两人甜美的笑声和年轻的倩影。 张铎回到家里，打开电脑接着改剧本，在他产生了当导演的想法后就已经动笔了。他目前的打算是寒假时一定要开机。在目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他要把剧本改出来，万邦公司则要进行邀请演员，协调档期，海选角色，并联系外景拍摄地点。至于寒假之后就只能考虑请假了，但问题也不是太大，前世的那些童星哪个不是一边拍戏一边读书。唯一忧虑就是苏文恭，有着过目不忘超强记忆的张铎一不小心就考了个学年第一，老苏欣喜之余对张铎特别优待，平时请个几天假没问题，可真要说几个月不来，谁知道老苏会不会发飙啊！ 张铎写了一阵，手机响了，拿过一看是寝室的ic电话号，周强打 过来的，问他回来没。张铎说回来了，周强告诉他这周末是李菲生日，请了咱们三个，要他一定到场，张铎点头答应。 他前世苦追秦兰，李菲可是帮了不少忙，虽说好吃的没少敲诈，但也确实出了很多力，对此张铎还是很感激的。所以这世两人关系尚好，既然托周强请他，怎么也要捧个场。 周日晚上，张铎三人加上秦兰李菲，一行五人上了来仪楼，要了一个包房坐下。张铎叫过服务员，点了秦兰最爱吃的锅包肉和干煸豆角，然后把菜单给了李菲。 秦兰瞧了李菲一眼，意思是张铎怎么点的都是她喜欢吃的啊！李菲无辜地摇摇头，意思不是她说的。 点过菜后，要过酒水，五个人开始边喝边说，确切地说是听张铎一个人胡说八道，张铎这个人的性格，用他喜欢的七匹狼广告讲就是“男人不止一面，今天你秀那一面。”他绝对是一个有着不同面孔的人，在外人面前，他会装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总之是特能装大尾巴狼。而到了要好的朋友面前，他却是打诨插科，最能漫无边际地胡说八道。 李菲笑着问张铎：“我说张大少，您最近是忙着维护世界和平呢，还是又去拯救地球了，怎么除了上课就看不到你？该不是处对象了吧？”秦兰一脸紧张地望着张铎，生怕他说出一个是来。 张铎嘿嘿笑着说：“您老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瞧出小的心思。奈何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 李菲笑着说：“哟，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能让我们张大少瞧上眼，说出来也让我们开开眼。该不是高二七班的李倩男吧！你们俩男才女貌，学习都那么好，还真是般配啊！” 张铎突然觉得李菲的话里有股酸溜溜的味道，再瞧旁边秦兰一脸幽怨的样子，心说，靠，不是吧，李菲前世帮我做说客，难道今生帮秦兰，秦兰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不会吧，这世界也太疯狂了！ 其实张铎本身条件不差，奈何前世智商有余，情商不足，才不能抱得美人归。如今他幽默风趣，成熟稳重，处变不惊，信心十足，学业优良，相貌清秀，才华横溢，年少多金，霸气侧漏，宜家宜室，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幽会偷情，必备伴侣！秦兰对他有点小心动，也是蛮正常的。 张铎忙说：“不是，不是，我跟李倩男只是偶然认识，没什么来往的。” 李菲又很八卦地问：“那你喜欢的是谁，该不会是我们家秦兰吧！要说我们 家秦兰那可是个好姑娘，貌美如花，温婉贤淑，落落大方，冰雪聪明，美艳不可方物……！” 秦兰在一旁脸红说：“哎呀，李菲你搞什么啊！” 李菲却追问道：“张铎，你觉得我们家秦兰怎么样？” 张铎发现自己喜欢胡说八道的毛病惹祸了，这个时候骑虎难下，只好说：“秦兰很好啊，我挺喜欢的！” 李菲一脸得意地笑着说：“那一会吃完饭你送秦兰回家，我把她可就交给你啦！” 秦兰却说：“李菲，你别闹了，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李菲笑着说：“好了，不闹了，不闹了，上菜了，大家吃吧！” 菜齐了之后，五个人把酒倒满，张铎举起酒杯说道：“今天是李菲生日，我们五人有缘聚在这里，让我们祝李菲生日快乐，祝她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愿她笑口常开，美丽常在，大家干杯！” “干杯！” 张铎又倒了一杯酒，有些感慨地说：“今天我很高兴，李菲过生日能想的起叫我，是给我面子。咱们哥几个能坐在这里一起喝酒，是我们有缘分。我们不为名，不为利，只为意气相投。强哥够爷们，枫哥够仗义，李菲够朋友，秦兰大大方方，不小家子气。能有你们这些朋友，我很高兴，希望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不因时间而消退，不因分散而疏离，愿我们能做一辈子的朋友、兄弟！” 四个人被张铎突然冒出的一段煽情话语弄的一愣，却还是有些感动，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张铎则是因为忽然想到前世，有些感慨，才说出上面的几句话。前世张铎上大学也交了几个知心朋友，平日里总混在一起的两个哥们。毕业后一位回了海南老家，结婚的时候，张铎去了，另一位哥们也去了。大学时要好的兄弟三人海南聚首，张铎别提多高兴了。可是几天后，他却觉得无比的郁闷。 海南的哥们倒没怠慢两位兄弟，张铎的车票，另一位兄弟的从东北到海南的飞机票都是他出的。到了海南每天领着两位兄弟到下饭店，只是每次活动都要有他一帮海南朋友。 张铎和另一位兄弟都是东北人，听着一群人讲海南话，有如鸭子听雷。所以每次出去，两人都不说话，只是埋头吃东西。 有一次夜里出去吃宵夜，海南哥们的老婆问张铎玩的开心吗，还有什么想玩的？张铎说我们千里迢迢来海南，不是说想吃多少，喝多少。只是觉得毕业两年了，哥们这么久没 见，挺想的。兄弟结婚，说什么也要过来看看。跟哥们说说话，叙叙旧，在大排档喝酒到天亮，哪怕第二天就走也没什么遗憾。 一番话说的海南哥们的老婆唏嘘不已，第二天，海南哥们带着张铎和东北哥们在大排档喝酒，可惜话没说两句，又一群朋友来了，张铎再一次失望。 一趟海南之旅，十几天的时间，大学里整日混在一起，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钱同花。一起逃课，一起出去玩，一起喝到叮咛大醉的哥们，却连一次单独喝酒，叙叙旧的机会都没有，他怀着无比失落的心情离开了海南。 这大概就是缘来时，千里相会，一路同行；缘尽时，各奔西东，渐行渐远吧！生活方式不同，人总是要变得。 秦兰是女孩子，敏感一些。她觉得张铎的情绪似乎突然变得很低落，拿过酒瓶给张铎倒满，又给自己倒满说：“张铎，你人好，聪明，也很仗义，能成为你的朋友，我很高兴，敬你一杯。” 张铎也觉得自己情绪不太对，不该扫大家的兴，微笑着对秦兰说：“谢谢！” 两个人轻轻地碰着杯子，互相对视，望着秦兰清澈如水的眼神，张铎忽然觉得心跳加快，他终究不能做到对秦兰熟视无睹。秦兰被张铎看的有些发慌，嗔怒道：“看什么呢？” 张铎下意识地说：“美女！” 秦兰脸有些发红，伸手打了张铎一下说道：“死张铎，又拿我开玩笑！” 李菲笑着说：“你们俩想打情骂俏，一会回去的时候有的是时间，别当着我们面啊！” 周强说：“就是，大哥，你也不能当我们不存在吧！” 张铎脸皮厚，摇头晃脑地笑着说道：“我这人向来见异性没人性，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秦兰，你要是跟我，我这立马就跟他们两个绝交。” 秦兰佯装生气地笑着说道：“死一边去，你们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许枫哈哈大笑：“张铎，不行了吧，还是继续跟哥们混，为兄弟两肾插刀吧！” 张铎笑道：“许枫，你丫真够孙子，还两肾插刀。好了，大家别闹了，吃菜吧，要不一会都凉了！” 众人听了，才发现净顾着说笑，上的菜都没怎么动，纷纷运筷如飞。秦兰则想起张铎点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心中疑惑，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他对自己有意思呢！ 她对张铎印象不坏，觉得这个男孩虽然在班里时孤傲了 一些，对朋友却是个不错的人。很成熟，对很多事都抱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天塌下来都不放在心上。学习好，也很风趣，跟他在一起，总是那么开心。长的谈不上多帅，却一种自命不凡的气质，似乎将来真的会很了不起一样。 第029章一吻定情 众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服务员送了一个漂亮的大蛋糕进来，李菲忙说：“我们没订蛋糕？你送错了吧？” 张铎起身接过说：“是我订的，过生日怎么能没有蛋糕呢！”他拆开包装，点燃蜡烛，对李菲说：“许个愿，吹蜡烛吧，我们的小寿星！” 李菲望着那个漂亮的双层大蛋糕，心中感动说：“谢谢你，张铎！” 张铎笑着说：“朋友之间，应该的。” 李菲许过愿，切好蛋糕之后，把第一块递给张铎，张铎吃了一口，却顺手把奶油抹到了李菲脸上。 李菲刚刚对张铎升起的一点感动瞬间化为乌有，她气急败坏地说：“张铎，你个混蛋！”拿着蛋糕追地张铎鸡飞狗跳的，五个人闹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李菲出门要结账的时候，发现张铎已经付过款了，心中感动，嘴上却说：“瞧不出来，我们张大少还是个款爷呢！” 张铎笑嘻嘻地说：“其实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我也是硬撑，可谁让我天生没有让女人掏钱的习惯，哎，真是没办法啊！” 周强、许枫可是见过张铎笔记本的人，知道张铎条件好，乐呵呵地看着他逗李菲。 李菲酸溜溜地说：“秦兰，这么个金龟婿，你可要看好了，小心将来被人抢了去。” 秦兰脸皮薄，说：“我要回家，不理你们了！”和众人挥手后转身走了，张铎也挥手告别，很自觉地跟在后面。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一时间默默无语。过了好久，秦兰才说：“今天李菲的话，你别介意啊？她总是喜欢胡闹！” 张铎微笑说：“当然不会，我谢她还来不及呢！” 秦兰不解问：“为什么要谢她？” “因为并不每个人都有这种幸运，有机会送心仪的人回家。”张铎感慨地说。其实最近他的心里一直有一种冲动，就是想知道这一世秦兰会不会喜欢他，特别是在不暴露自己作家和导演身份的前提下，因为他的身份藏不了多久的。 一旦等他畅销书作家、国内最年轻的导演身份暴露，那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知道秦兰到底会不会喜欢他这个人，而不是因为其他别的因素。 秦兰心中欢喜，嘴上却说：“你这人总是喜欢说些疯话，都不知道你说的那句真，那句假！” 张铎拉过秦兰的手说：“你认真看着我的眼睛，就该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兰 轻轻地把手抽出说：“你的眼神太迷离，我看不清。” 张铎再次抓过秦兰的双手说：“兰兰，我，喜欢你！”说罢不由分说地把秦兰搂在怀里。秦兰心中慌乱挣扎说：“张铎，你放开我，放开我，求你别这样，先放开我好吗？” 张铎放开手，不想秦兰转身便跑，张铎愣了一下，忙在后面追。这时天色已晚，路上行人不多，偶尔有几个见秦兰在前面跑，张铎在后面追的，有些搞不清什么状况。只是这年头个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也没一个上前过问。 张铎紧赶慢赶，总是算追上。一把抓住秦兰的胳膊说：“你听我说，秦兰！” 秦兰背对着张铎，淡淡地说：“你放开我，张铎，这样不好！” 张铎怎么会放，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必须把话说清楚。“兰兰，你听我说！” 秦兰声音有些冰冷：“张铎，我再说一遍，你先放开我！” 张铎自是不肯，“兰兰，我知道我刚才的行为有些唐突，可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个说话的机会而已，就一分钟，说完我马上就走，好吗？” “你说吧，我计着呢！”秦兰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感情，让张铎的心渐渐沉下去。他原以为自己重生以来，无论心智、才学、气质、能力都远超前世此时的自己，想追秦兰应该如探囊取物一般，所以一直对秦兰有些不太在意。可事到如今才发现，女孩的心思好难猜，他终于有了患得患失的感觉了！ “刚刚是我太冲动，对不起！还有，我喜欢你，这种感觉很奇妙，似乎从前世就开始了。在前世里，我苦追你不得，被你拒绝了无数次，所以即便这次你拒绝我，我也会依然喜欢你的！好了，你，走吧！”张铎有些沮丧地说。 “一分钟还没完。”秦兰忽然说道。 “还没完？”张铎有些诧异，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情绪低落，想不出太感人的情话，于是说：“没有了！” “就不请我吃顿饭，或是看场电影？”秦兰问道，只是她背对着，张铎看不到她的表情。 “恋爱不是温馨的请客吃饭，不过跟你在一起，你高兴就好，就今天晚上怎么样？” “可以，不过要早点送我回家。”秦兰说道。 “那是自然，一分钟还没到？” “还没到！你这个家伙那么讨厌，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度日如年，你说跟你在一起的一分钟会有 多长？”秦兰恨恨地说道。 张铎哈哈笑道，走上前说：“那跟我在一起一辈子，你岂不是要觉得自己好像活了上万年。” 秦兰转过身挥拳打着张铎说：“你才活一万年呢，鬼才要跟你一辈子！” “真的不跟？”张铎问道。 “不跟！” “哈哈，那可由不得你了！”张铎一把抱起秦兰转了起来，他们还在大街上，路上时不时过来行人，秦兰顿时大囧，慌忙叫道：“张铎，你快放我下来！” “那你跟不跟？” “你快放我下来，张铎！”秦兰急的用拳捶打张铎的胸膛。 张铎还是笑着说：“跟不跟？” 秦兰见一时不能下来，最后无奈地把头埋在张铎身上，低声说道：“放我下来好不好，张铎？” “不跟就是不放！” 秦兰忽然把头挪到张铎的脖子，小嘴微张，吐气如兰，张铎感觉到秦兰的气息，觉得身体有些莫名的颤抖。 “你若再不放，我就咬你了！”秦兰牙齿抵着张铎的脖子威胁道。 张铎却觉得一生未曾有过的甜蜜，微笑着鼓励说：“咬吧，咬吧，如果你不答应跟我一辈子，就是咬死我，也不放。” 秦兰终于被打败了，面若桃花，低声说道：“一辈子就一辈子，快把我放下好吗？” 张铎放下秦兰，不想秦兰又是撒腿就跑，都没去打张铎，慌地张铎忙追了上去。两人跑到无人小巷，秦兰弯下腰，一只手拄着膝盖，喘着气对跟上来的张铎说：“被你害死了，要是被熟人看见，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张铎笑着说：“没事，看到了更好，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省的将来打有人你的主意。” 秦兰被张铎的无赖行径气地哭笑不得，对张铎又抓又咬，张铎只是微笑着抓着秦兰的肩膀，任由她胡闹。等秦兰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嘘嘘，气氛突然有些异样。张铎抓着秦兰的肩膀，头一点点地靠过去，秦兰喘着气，感觉着张铎越来越近的气息，最终闭上了眼睛。 张铎望着眼前娇艳的面容，一瞬间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是他前世怎么求都得不到的佳人，这是他今生曾装作毫不在意的人，更是他现在最喜欢的人。前世的时候，他翻过去的照片，无意间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这么多年他喜欢过的女孩，不仅气质相同，连长的都很像。也就是那些女 孩，很像秦兰。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喜欢的究竟是那些女孩本身，还是同秦兰相似的气质容貌。 张铎轻轻吻着秦兰的嘴唇，那种浅尝辄止的感觉却依然让他心潮澎湃。秦兰的脸早就涨地通红，低着头，声若蚊蝇地说：“送我回家吧！” 张铎点头应着，握着秦兰的手，两人缓缓而行。这时天上忽然下起了雪，并不大，飘飘洒洒地。秦兰仰望着路灯照耀下的雪夜星空说：“好美啊，阿铎！” 张铎感慨说：“是好美啊！” “可是为什么看到夜空的时候，会觉得有些迷茫呢？”秦兰问。 “因为我们太渺小，生命太过短暂。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会有太多的遗憾，不过欣慰的是，这一世，我没有错过你！”张铎转头望着秦兰，深情地说。 “你真能记得上一辈子的事？”秦兰问。 “当然！”张铎肯定地说。 “那前世的时候，我是什么啊？”秦兰有些好奇。 “你是宰相家的千金小姐！”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一个落难的穷书生吧！”秦兰笑着说。 “不，前世的时候，我是太子！”张铎又开始胡说道。 “可我总觉得你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啊！呵呵！”秦兰“咯咯”笑道。 “那是因为这一世的我还没有真正发迹，不过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你会看到我霸气侧漏、睥睨天下的那天的！”张铎信心十足地说。 “臭美，我前世拒绝你就对了！”秦兰笑地越发厉害了。 “哼，其心可诛，看我怎么收拾你！”张铎忽然把冰冷的手伸到秦兰脖子里。秦兰“啊！”地叫了一声，“张铎，你个混蛋，不许跑！”两人在路边打打闹闹，跑着跳着，欢声笑语，随着远去的身影，飘向远方，这一刻，张铎第一次有种16岁少年初次恋爱的感觉。 第030章筹备工作 张铎和秦兰确定关系后，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下课时还有些克制，一旦放学便黏在一起，一刻也不愿分离。秦兰来了张铎租的房子，也见到了他的笔记本，虽然感慨于张铎的家境，却没有其他的心思。年少时代的爱情毕竟纯真一些，不像成年之后那么功利。 张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最后还是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秦兰。因为他觉得瞒着秦兰没有意义，虽说剧组筹备的事不需要自己每时每刻都到场，但隔三差五地请假是免不了的，没必要跟自己的恋人撒谎，再说过一段时间媒体曝光出来，秦兰总会知道的。 秦兰在听张铎说出自己的身份，并看过电脑里《天龙八部》的存稿之后，当真惊地花容失色。要说这段时间以来，最有文化的学者肯定不是张铎，最有才华的作家肯定也不是张铎，最有人气的作家更不是张铎。可要说名气最大，争议最多，年纪最小，背景最神秘的作家却非孟南星莫属。秦兰怎么也想不到，学校里那么多女孩心中喜欢的“星仔”竟然是自己班里那个孤傲惫懒的张铎，她现在的男朋友。也许李菲说的没错，自己竟然真的钓到一个金龟婿，而且是继续成长中的那种。 这个时候《天龙八部》的连载已经到四十多万字，杏子林中丐帮叛乱。此前段誉际遇虽奇，可毕竟难逃旧武侠的痕迹。主人公经历各种各样的奇遇，武功进境神速。段誉学会了凌波微步、北冥神功、六脉神剑，功夫高的吓人，竟能抵抗江湖绝顶高手大轮明王鸠摩智，可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也算是小有创意。如今引出大英雄乔峰，读者的视觉由段誉转移到乔峰身上，小说的意境一下便开阔起来。 早在连载到三十多万字时，蒋先诚便联系了张铎，准备出版单行本。在经过签合同，付稿酬，排版印刷之后，新书上市的日子适逢万邦影视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天龙八部》即将改编为电视剧拍摄，孟南星出任导演。在火爆至极的舆论宣传下，《天龙八部》一至十回的单行本首印十万册，在不到三天的时间里便被抢购一空，再次刷新了首印十万册的销售速度，令整个文学界舆论哗然。 当然，主要还是要靠众多书迷的支持，许多人在追看《天龙八部》连载，自然也希望能出单行本，买回家后方便收藏阅读，这怎么也比攒一堆报纸收着强吧！另外则是一些之前没看过《天龙八部》，刚刚听说它要改编成电视剧，导演居然是那个才十六岁的高中生作者，受媒体炒作影响才买的。还有则是一些心态不平衡的人，抱着批判的态度买的单行本，主要是看看他写的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受这么多人追捧。 而正在连载《天龙八部》的《东北日报》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日发行量已经达到一百六十六万份，整个报社上下喜气洋洋，干劲十足，纷纷夸赞吴惟忠引荐得当，周明德慧眼识英雄！至于国内国际版块主编陈文正的满腹牢骚，早就没人肯听了。 而此时，万邦影视公司正在进行紧张的筹备工作。一部电视剧的生产过程大概分为以下几个阶段。 策划阶段：主要是选题、剧本梗概、剧本分集大纲、剧本成型、剧本定稿，其中穿插剧本研讨会。当然，剧本的问题肯定是张铎一手搞定了，宋思危就算依然不能信任张铎的导演能力，对于剧本问题还是信心十足的。 立项审批阶段：在自有制作资金的前提下，目前立项审批采用的是报备公示制度，不再向拍摄单位下发审批文件。这个对于万邦影视公司简单至极，随便派个部门经理就可以搞定了。 剧组筹备阶段：自有资金或者投资到位的筹备时间基本是不超过两个月为标准。介入剧组开始一般为制片人、策划、编剧、导演、监制、出品人、制作人、摄影师、摄影、男女演员、场记、副导演、导演助理、有的还有执行导演、美术师、美术、录音师、灯光师、道具师、化妆师、服装师、烟火师、置景师、剧务主任、剧务、场务、司机、视频技术。 而前面说到的那些职务，根据具体情况不同，有的还有无师的职务和助理职务。像《天龙八部》这种大制作电视剧的剧组，单纯的工作人员就超过两百人，演员几千上万人次。当然这个也是根据剧情的场面大小来定的，像现代韩剧，就那么几个人竟然也能演个几十上百集，而剧组工作人员也就四十人左右。 宋思危和金玉堂怀疑张铎的导演能力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个连班长都没当过的人，突然让他接手一个超过两百人的剧组。正常情况下，怎么看都没有成功的可能，投资人一开始就憋着心思换导演，也是情有可原的。 开机拍摄阶段：根据目前国内的电视剧制作行业的速度，快的为三天实拍两集的长度内容，一般习惯是两天拍摄一集，四十集实际需要六十天到八十天，最多三个月可以将整部电视剧的实景拍摄完毕。也就是除了寒假五十多天的时间外，明年开学之后，张铎起码要请一个多月假才行。 后期剪辑与合成、声效、动效：四十集现代剧的后期制作时间一般为八十天到最多一百天，其中有的如果拍摄的时候不是采取同期 录音，那么需要后期配音时间就需要长一些、还有音乐、声音效果、动画效果等等的合成。当然后期制作张铎只需要剪辑好就可以，合成、声效、动效都有专门的人负责。 发行审批：国家对于每部电视剧电影都需要完成片的审批，通过后发给发行许可证，这个时间一般不超过三十天结束，除非片子有违规的内容。比如黄色、政治问题、民族问题等等敏感内容，那么就需要重新剪辑配音，说白了就叫做复工，后期按照审查要求再重新来一遍。不过张铎脑海中有97、03两个版本的《天龙八部》的视频镜头，这点到不用担心。 发行阶段：这个工作一般就是专业的发行公司来做了，就是将电视剧的播映权卖给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电视台去播放，这个阶段一般不属于拍摄阶段了，属于投资人的投资计划内阶段。这个时间从开始发行到资金全部回笼一般在六到十八个月，最快是制作公司一次性将成片电视剧卖给发行公司，还有就是发行公司代理一家一家发行给电视台，所以周期就很长了，这也是我们今年看到拍摄的电视剧明年才能看到播放的一个原因之一。 对于一部电视剧生产的整个流程，张铎是十分了解的。可秦兰在听到张铎说他会成为一名导演后，就去书店找了一些关于影视制作的书，看过后吓的脸都白了，她跑到张铎家中，对正在改编剧本的张铎劝说道：“阿铎，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做导演了。” 张铎合上电脑，转过身望着坐在床上，一脸不安的秦兰说：“怎么，怕我潜规则那些女演员？” 秦兰有些生气地说：“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道自从我得知你是《天龙八部》的导演后，替你担了多少心，害过多少怕吗？” 张铎走过去，搂着秦兰柔声说：“对不起，也许不该这么早告诉你这些，我本来是觉得不应该瞒着你，想不到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压力。” 秦兰把轻轻地头靠在张铎的胸膛上说：“我最近找了好多报纸，上面铺天盖地全是断言你会失败的消息，我看过之后心里好害怕。阿铎，要不这个导演，我们不当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有才华，小说写得那么好，现在全校连老师带学生都在看，我们光把小说写好就很成功了，为什么一定要当导演呢！你知道吗？我觉得完全看不到成功的希望！好害怕你会身败名裂！” 张铎微笑说：“最初想当导演只是脑中灵光一闪冒出地想法而已，可后来越想越有可能，加上我一再坚持，万邦影视也就同意了。 虽然我知道他们没打算让我坐稳那个位置，可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是有进无退，少不得要单刀赴会了！放心吧，我也不是没有底牌的，相信我，大宝贝！” 在张铎强烈的自信之下，秦兰的心总算安稳了一些。她依偎在张铎怀里，安静地像一只小猫。她就喜欢张铎那种哪怕天塌下来都满不在乎的样子，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像张铎前世高中时那种文弱的性格，她是半点也看不上的。 11月26日，又是周日，张铎孤身一人来到滨城，到万邦影视公司报道，准备向万邦公司和松江卫视的投资负责人讲述一下剧本梗概和分集大纲，并准备参与剧组筹备，主要角色的选定，以及其他演员的海选。舆论喧闹了这么久，而这一刻，终于轮到他上场了！ 第031章剧本完稿 在去滨城的前一天，张铎先去找苏文恭请假，虽说期中的时候张铎考了学年第一，苏文恭对他优待有加，可他最近时常请假，苏文恭还是颇有微词的。 “什么，又要请假，张铎，虽说你学习很好，可你总这么请假，迟早会耽误你学业的！你知不知道？”办公室里，苏文恭痛心疾首地说。 张铎无奈地说：“苏老师，我也知道这些，可现在我不得不请假！” 苏文恭生气道：“你一个学生，哪来那么多的事，还不得不请假？” “老师，其实我是《天龙八部》小说的作者和正在筹拍的同名电视剧的导演——孟南星。”张铎缓缓说道。 “哦，作者和导演，那又怎么了，我跟你说张铎，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将来考上……。”苏文恭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张铎说的是什么，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你是……？” “《天龙八部》的作者和正在筹拍的同名电视剧导演。”张铎很平淡地说。这个时候是晚自习时间，老苏那个数学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张铎从口袋里掏出与万邦影视公司签订的导演聘用合同，放到了老苏的办公桌前。 苏文恭拿过合同，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才放下手中的合同说：“阿铎，我虽一直觉得你这个孩子很有前途，可我竟从来都不知道，我一直喜欢看的《天龙八部》的作者，就在我的班里。” 张铎说：“虽说早晚都会透露，但能保密的话，还是请苏老师先代为保密吧！” 苏文恭把合同推给张铎说：“这是自然，不过阿铎，你总请假，功课落下太多可怎么办，你学习这么好，是完全有希望获得理科状元的人，就这么耽误掉功课，太可惜了！” 张铎收起合同，嘿嘿笑着说：“苏老师，其实我一直在自学高中课程，目前高二的已经学完了，所以即便是耽误一年也没有任何影响的。” “你把高二的课程都自学完了？”苏文恭不信道。 “老师如果不信，考过便知。”张铎说道。 苏文恭起身到旁边的办公桌翻了一通，找出一张数学试卷，对张铎说：“这是往年高三学生复习用的强化测验试卷，不过你放心，都高一高二的内容，你到我旁边来写。” 张铎坐下后拿过试卷，取过一只笔，只是粗略地看了下试卷，便挥毫作答。张铎速度极快，一份满分150分的试卷，张铎只用一节课的时 间就答完了。 苏文恭拿过试卷判出来后，心中震惊万分，张铎一个高一学生用了一堂课的时间答一份满分150分的高二试卷，竟然得了147分。这份试卷在不久前的测试中，高三学年最高分也不过148分而已。他教学多年，虽见过很多天资聪颖的学生，可如张铎一般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张铎瞧见自己的成绩，笑着对苏文恭说：“苏老师，您看，我请假的事，您能批了吧！” 苏文恭却有些意兴阑珊，如此美玉当前，自己却无法雕琢，眼睁睁地看他走向另一条路，这对于苏文恭这种极富责任心与上进心的老师来说是何等地痛苦。他挥挥手说：“批了，批了，放心吧，学校这边，我会帮你去说的！” 张铎起身要走，不想苏文恭却先站起来，背着手走向办公室门口，边走边说：“阿铎，男人不做就不做，做就一定要做最好。我希望你能把《天龙八部》拍成经典，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不要放在心上，就算不成功，也没有关系，你还年轻，老师，永远支持你，唉～！” 苏文恭出了办公室，却把张铎一个人留在里面。张铎清楚听到那最后一声叹息，让他心中突然很不好受。自己前世辜负老苏的期望不说，想不到今生再次令老苏失落。他攥紧拳头，心中对自己说，一定要把《天龙八部》拍好，也一定要在高考中考出个好成绩。 其实张铎刚刚对苏文恭说的话并不全对，他说自学完高二的课程不假，可学的只是老苏教的数学罢了。张铎的记忆过目不忘，相当于身负九阳神功的张无忌一般，学什么的都事半功倍，比常人快上许多。可他现在忙于写剧本，跟本没有太多时间自学高二课程，所以才挑了晚自习的时间找老苏。 张铎想要高中时代不受束缚地自由发展，张振兴和老苏是绕不过去的。好在张振兴思想开阔，信心十足地认为儿子是个惊世天才，签合同签地龙飞凤舞。老苏则要难办一些，不拿出点手段，让他看看自己惊人的学习能力，如何能让老苏放手。 翌日，也就是11月26日，张铎背着电脑来到滨城的万邦影视公司楼下。在经过大厦前台的引导之后，径直上了18楼万邦影视公司。 到了公司门口的时候，有金玉堂亲自过来迎接。“阿铎，你来的正好，我们邀请到的顾宗令和他的徒弟杜文辉也是刚到，在办公室里喝茶，正好一起聊聊。” 张铎笑而不语，跟在金玉堂后面进了宋思危的办公室。宋思危的办公室十分宽敞，站 在落地窗前，估计大半滨城的景色都能尽收眼底，毕竟在零零年，滨城的摩天大楼并不是很多。 带着金丝眼镜的宋思危坐在沙发上，他对面则是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宋思危见张铎来了，起身笑着伸手说：“来，阿铎，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国内著名导演、监制、制片人——顾宗令先生，顾老先生可是导演过《血涤寒光剑》和《武松》的大导演。这位是他的徒弟，著名导演杜文辉。” 张铎伸过手来握手问好，顾宗令倒还好，笑容可掬。杜文辉则是冷着个脸，似乎被人欠了很多钱没还一般。 五个人在沙发上坐好，有秘书进来给张铎送上茶水，张铎把电脑包放在一边，接过茶水喝过一口后。宋思危便开口问道：“阿铎，不知道剧本准备的如何？” 张铎笑着说：“再有十万字就可以完结了。” 杜文辉插话道：“十万字？你要写多久啊？你要是写个十天半个月地可就太耽误工夫了，剧本一天不出来，选角的事就一天不能开展。” 张铎信心十足地说：“三天足矣！”自从在11月1日与金玉堂商谈影视改编权，产生当导演的想法起，张铎就已经开始着手改编剧本。而一集电视剧剧本字数通常在一万两千字到一万五千字之间，四十集《天龙八部》剧本字数大概需要五十多万字。他如今已经写了四十六万字，估计再有十万字也就完结了。 顾宗令哈哈大笑说：“小娃娃，莫要说大话，老夫虽然不曾做过编剧，却也知道剧本难写，你三天十万字？莫不是太儿戏了？” 这个世界中国传统的文化，薪火相传，未曾断绝，越是文化素养高，上点年纪的人，说话便越是文绉绉的。而受的教育程度的不高，或是一些小年轻，平时则多是说些大白话。至于张铎则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文言文他对的上来，大白话他也能说的出去。 张铎也笑着说：“老人家，小子不才，江湖人送绰号，诚实可靠、玉面飞龙小郎君，信誉绝对是可以打包票的。” 那杜文辉则怒道：“你……敢戏弄我们？” 金玉堂忙说：“阿铎，莫要胡闹，剧本三天之内真的可已完成？” 张铎微笑说：“万无一失！” 宋思危说：“如此便再好不过，正好松江卫视的投资负责人不在，今天我们也就不聊剧本梗概和分集大纲了。索性等三天之后，拿到剧本之后再行讨论如何？” 顾宗令笑道：“如此再好不过，就依宋总所言，既然如此，我等就先行告辞了。”说罢带着愤愤不平的杜文辉出了办公室，自然有宋思危送到门外。 张铎也起身说要去宾馆写稿，有金玉堂送他前往。在路上，金玉堂说道：“阿铎，你何苦去招惹顾宗令师徒！” 张铎反问道：“是我在招惹他们吗？我只是说剧本在三天之内就能写完而已。他们一个质疑，一个嘲讽，我怎么就不能调侃一下呢？” “那杜文辉给顾宗令当了近十年的副导演，却还从没独立执导过一部影视剧，你一个还上高中的学生，却有如此机会，他如何不嫉妒啊？况且像《天龙八部》这种三千万的武侠巨制，就是顾宗令也没执导过啊！”金玉堂说道。 张铎呵呵笑着说：“不遭人嫉是庸才，有的人天生便看不得别人好，不幸地是我的成就注定要远超许多人，他们要嫉妒我也拦不住。” 张铎到了万邦公司订下的宾馆，休息一下，打开电脑开始码字，他饿了时叫服务员送餐进房，累了时便停下来在房间里走走，看看窗外的景色。就这样，第三天晚上，他终于码完了五十五万字的剧本。 第032章技惊四座 11月29日上午，张铎带着剧本的电子稿到了万邦影视公司，交给金玉堂后，有秘书把它打印出来。 会议室里，宋思危、金玉堂、顾宗令、杜文辉以及一个三十多岁的短发干练女子围着圆桌坐着。张铎进了会议室之后，金玉堂起身为张铎介绍道：“阿铎，这位是松江卫视制作部门主任——沈清。” 松江电视台有8个电视频道，其中松江卫视是上星频道，城市、综艺、影视、公共、体育休闲、少儿、财经为地面频道。不过由于卫视的知名度更广，所以外人一谈起松江电视台则通常以松江卫视代称。 张铎和沈清握手后坐下，有秘书送来打印好的剧本和保密协议。金玉堂笑着说：“不好意思，各位，咱们先小人，后君子。” 顾宗令、杜文辉和沈清签过保密协议之后，纷纷拿起眼前的剧本。宋思危和金玉堂之前只是知道个大概的故事，也拿起剧本看了起来。 众人虽说都是一目十行，可毕竟五十多万字的长篇，几个人中午都没出会议室，直接叫了外卖，好在影视圈的人吃盒饭那是家常便饭，倒也没见谁有异议。到了下午五点钟时，几个人才陆陆续续地看完。可心中的震惊却如同大地震后的受灾现场，那是一片狼藉。 宋思危连《天龙八部》的存稿都没看过，启动这个项目则是出于对金玉堂的信任。抛开金玉堂的家世不提，对方怎么说也是公司的副总，不能连这么点的信任都没有。 可当他看完《天龙八部》的剧本之后，终于明白金玉堂为什么对一个16岁的少年如此推崇了。《天龙八部》的精彩纷呈就无需赘述了，而这个剧本更是让宋思危眼前一亮。因为张铎写的并不是普通的文学剧本，而是分镜头剧本。 影视剧本大约可以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文学剧本，也就是编剧提供的最初的剧本。第二种是分镜头剧本，细化了的分镜头剧本可以成为拍摄的依据，通常是导演在文学剧本的基础上改编而来，是导演的工作台本。 第三种是实拍镜头记录本。这是在整部影片拍完之后，由场记完成的工作。导演在拍片过程中并不总是按照分镜头剧本进行。经常灵机一动地改变自己在分镜头剧本中订下的方案，作一些增删改动。完成台本的任务就是把拍成并定了稿的影片中一切技术、艺术内容，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并详细写明每个镜头的呎数。每卖出一个影片拷贝，都附上一册完成台本。 而张铎写出的恰恰就是分镜头剧本，导演在 编写分镜头剧本时，工作的主要内容是：将文字脚本的画面内容加工成一个个具体形象的，可供拍摄的画面镜头，并按顺序列出镜头的镜号。确定每个镜头的景别，如远、全、中、近、特等。排列组成镜头组，并说明镜头组接的技巧。用秒标明镜头画面的时间，表示该镜头的长短。用精炼具体的语言描述出要表现的画面内容，必要时借助图形，符号表达。相应镜头组的解说词。相应镜头组或段落的音乐与音响效果。 分镜头剧本的作用，就好比建筑大厦的蓝图，是摄影师进行拍摄，剪辑师进行后期制作的依据和蓝图，也是演员和所有创作人员领会导演意图，理解剧本内容，进行再创作的依据。 宋思危读着剧本，完全可以想象的到镜头画面，远景近景，演员该演出那种效果，镜头时间长短。有这样的剧本，宋思危觉得连没摸过摄像机的自己都能当好导演，用他当初的话说就是哪怕绑条狗到摄影机后面，也能把这部大制作拍出来。当然，这么说是夸张了些。不过他之前说这句话是出于对张铎的极度蔑视，而如今在心里想则是出于万分敬佩。 要知道，目前国内的电视剧市场投资火热盲目，往往是几个人凑一起，这个说什么题材不错，另一个说那个大腕有档期可以联系到，那个说可以拉到投资。一部戏，导演、演员、资金都有了，却偏偏没有剧本，这种事并不只出现在小说中，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当然也说明了当下电视剧市场投资的混乱与盲目。 沈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强人，这次成为松江卫视方的投资负责人，她心底上是有些抗拒的。对于两个纨绔子弟搞出的万邦影视更是极为不屑，平日里捧些小明星就算了，这次居然请一个孩子当导演，还拉松江卫视分担风险，真是可恶至极。 宋思危的父亲是国内地产大亨，虽然财大气粗，但也不见得能把松江卫视如何。但金玉堂则不同了，老子金怀中是松江省省长，省委副书记。这样一个衙内，松江卫视无论如何也是得罪不起的。至于京城豪门金家，对于她来说就太遥远了。 沈清翻开剧本后就被深深地震惊了，她不是没见过分镜头剧本，可写的像张铎这么好，这么有画面感的她是第一次见过。“想不到这两个纨绔眼光却是毒辣，能写的出这么好分镜头剧本的，导演能力未必差到哪去，况且故事又如此出色，看来收回成本应该问题不大了！”沈清在心中说道。 看过剧本之后，顾宗令心中的震惊，却如同掀起惊天骇浪一般。他毕竟是导演出身，也 是写过分镜头剧本的人，当然知道其中艰辛，而最大的困难就是导演心中有时怎么也想不出那个画面。就好比一个小说作者，他在心中构思小说，人物关系、背景设定，大致的故事主线都想好了，可就是具体的情节、细节想不出来。卡文卡地抓心挠肝，写出来之后自己读着都味同嚼蜡，删改几次都写不出满意的效果，恨不得把文档直接丢到回收站了。 顾宗令就有过这种感觉，好多时候到拍摄时脑海里都没有那个画面感，有时甚至要拍过几条之后，突然间灵光一闪，把剧本稍作改动，拍出令人赞不绝口的镜头画面。可张铎提供的剧本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张铎脑海里已经有了完整的镜头画面一般。 至于杜文辉，震惊之余心中嫉妒地生疼，“他一个才16岁的学生，怎么会有如此天赋，不可能，不可能，我跟在师傅身边十年也写不出这么好的分镜头剧本，我不服，我不服。”杜文辉在心中呐喊，嫉恨不已。 宋思危见大家都看完了手中的剧本，对呆在一旁拿电脑码字的张铎说：“阿铎，歇一下吧，不用这么拼吧？” 张铎因为在会议室里无事可做，索性码《天龙八部》的小说稿，毕竟因为剧本的事断了将近一个月，总要把存稿赞起来。张铎合上电脑，笑而不语。 宋思危说：“既然大家都已经看过剧本了，那么谈谈感想吧！” 金玉堂率先说道：“我觉得非常好，不仅因为《天龙八部》的故事大气磅礴，跌宕起伏。更因为这个分镜头剧本的画面感很强烈，我完全可以想象出看过的那些场景画面。现在我觉得就是我这个没当过导演的人，也能把这部戏拍地中规中矩的，所以我认为完全可以定稿。” 沈清捋了一下额前短发说：“我赞同金总的意见，相对于目一些到了拍摄时连完整的文学剧本都没有的导演，张铎导演能够拿出如此精彩的分镜头剧本，我代表松江卫视投资方，同意定稿。” 顾宗令笑呵呵地说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张铎导演的分镜头剧本精彩绝伦，实在让老夫佩服。所以，老夫也同意定稿。” “师傅，你？”杜文辉眼睛都红了。当初宋思危找到师徒二人的时候，曾隐晦地表示过，如果张铎不能胜任导演地话，可以由杜文辉身兼两职，独立执导整部戏。如今大家都称赞张铎的分镜头剧本写的好，岂不是说自己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他当然知道自己能出任监制是宋思危看了顾宗令的面子，如果不能接替导演的话，自己当个 有名无实的监制又有什么意思。 顾宗令狠狠地瞪了杜文辉一眼，杜文辉无奈，只得说：“我也同意完稿。” 宋思危扶了下镜框说：“好，既然大家一致通过，那我宣布《天龙八部》的剧本现在定稿，让我们感谢张铎导演在这一个多月来所做的一起。” 几个人拍手鼓掌后，宋思危又说：“几位辛苦一天了，今天就到这吧，咱们明天再商讨角色问题如何？” 众人劳累一天，并无异议，顾宗令和杜文辉出了大厦，杜文辉便说：“师父，那张铎的分镜头剧本是写的不错，但也不是一点讨论的余地都没有吧，怎么就那么轻易让他过了？” 顾宗令老谋深算，笑呵呵地说：“文辉啊，我知道你心中怨恨，对张铎并不服气。可你要知道，那张铎是畅销书作家出身，最擅长写东西，所以就算他的分镜头剧本写的再好，也不用过分惊奇。毕竟最能体现导演价值的还是在片场，你并不是没有机会。但是做人一定要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对方要害，死缠烂打只会降低你的档次，你明白吗？” 第033章角色选择 翌日，张铎再次来到万邦影视公司。会议室里除了昨天的五人外，还多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金玉堂起身介绍道：“阿铎，这是我们公司的艺术总监陈飞扬，这是《天龙八部》的作者张铎。” 两人互相握手后坐下，宋思危说：“今天我们的主要工作是确定一下《天龙八部》的主要演员，我昨天回去又看了下剧本，跟玉堂、飞扬也研究过，主要角色有萧峰、段誉、虚竹、王语嫣三人。次要的角色有慕容复、阿朱、阿紫、段正淳、木婉清。至于其他的配角我们可以进行海选。” 金玉堂说：“关于萧峰一角已经确定由纪连城出演，他目前正在老家探亲，几天之内就会赶过来。” 顾宗令惊讶不已，“你说连城将出演萧峰？太好了，咋一看到萧峰一角我心中想到的就是连城，之前还在为他惋惜，想不到还能再跟他合作，真是再好不过，由他出演萧峰，这部戏就成功一半啊！” 顾宗令导演《武松》的时候，跟纪连城合作过，对于纪连城的演技自然知之甚详，对于他的遭遇也是心有同情，如今见纪连城有如此机遇，心中欣喜不已。 宋思危说：“纪连城的外形气质与萧峰确实非常相似，能找到这样的演员算是我们的幸运。不过段誉和王语嫣的角色，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谁有合适的，不妨说一下。” 顾宗令说道：“谭奕文和郭倩凝在外形和气质上都比较相符，我们不妨可以联系一下对方的经纪公司。” 金玉堂冷笑：“那圣心影视公司如今正在筹拍《后三国演义》，旗下的当红艺人怎么可能让给我们。”说完之后，心中却有些愤愤不平。万邦影视公司虽然财大气粗，可毕竟是后起之秀，成立至今还不到两年，旗下艺人资源严重匮乏，要不然也不会商讨角色，准备海选，直接就给旗下的艺人排排坐，分果果了。 沈清捋了一下头发，开口说：“我这到是有个合适的人选，郑泽成和苏晓玉。在外形和气质上也比较符合，目前两人是当红的新人，人气正旺，而且是荧幕上的最佳情侣，加上他们所属的经纪公司只是个小公司，所以谈起来应该问题不大。” 宋思危和金玉堂对视一眼，都觉得可以，然后让陈飞扬现在就去打电话联系。如果这个时候被别人先预定，那就太悲催了。 几个人继续讨论角色，谈到慕容复的时候，杜文辉推荐了一个人选——吕少雄。吕少雄演技出众、身形修长、长的不坏。出道以来多饰演阴险型反派 角色，平日里不动声色，对人毕恭毕敬，可实际上却心怀鬼胎，出卖兄弟。正所谓笑里藏刀，锋芒内敛，杀人于无形之间。 宋思危等人都觉得杜文辉推荐的人选不错，刚刚准备通过的时候，张铎却说话了：“我觉得杜监制并没有认真去读我的剧本，对慕容复这个人物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杜文辉恼羞成怒道：“你胡说，我那里没理解透？” 顾宗令笑着说：“文辉，不可急躁，不妨听听张大导演如何解说！” 张铎微微一笑，说：“慕容复本是天人，高不可攀，权欲薰心才使他渐渐腐化成地底泥。要凸显天与地之别，必须找一个气质高贵的明星来演慕容复。” “杜监制没熟读剧本，以为慕容复是剧中反派，大配角一名，随便找个有演技、长相不太差的人来演便可。不过恕我直言，吕少雄双目无神，眼泛邪气，面目可憎，无甚贵格。这样安排实际等于削弱了说服力。如果慕容复是这等庸碌之辈，他的际遇就不会令人扼腕叹息；王语嫣不会对其崇拜倾慕，段誉不会自惭形秽，他俩不会等到枯井底才修成正果吧！还有，天龙中的阿碧，这般可爱的姑娘，剧本中可没说她瞎了眼，怎会爱上这等货色的男人！” 其实前世张铎看97、03两个版本《天龙八部》时，最大的疑惑就是难道自己的审美出了问题，这两个版的慕容复怎么看都瞧不出人中龙凤的样子，王语嫣竟然对他一往情深，而段誉竟然在他面前自惭形秽，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几个人闻听张铎的说法后，纷纷点头。沈清说道：“张导演如此一说，我心中倒是有个人选了。实力小生石天佑戏路广阔，不限正邪，演技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气宇轩昂，剑眉入鬓，朗朗星目，眼神里充满自信，脸如坚石，尖挺的鼻子更添傲气，这样帅气的人物才能称的上人中龙凤。相信由他扮演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慕容复最终现身时，一定会让观众心悦诚服。” 宋思危笑着说：“好，就依沈清小姐所言。”杜文辉听了，却是一脸苦涩。 当天便确定了一干主要角色和次要角色的演员，郑泽成和苏晓玉也在电话中口头答应，表示愿意出演段誉和王语嫣。他们只是刚刚火起来的新人，对于目前舆论炒作甚嚣尘上的《天龙八部》还是了解的，加上两个人都在追看《天龙八部》的小说，对于能够出演段誉和王语嫣，两人还是十分满意的。 之后一周多的时间里，万邦影视公司又进行了角色海选。张铎 作为导演自然是其中评委之一，在演技相当情况下，张铎尽量选择美女，所以等《天龙八部》拍出来后，相信满屏的美女一定会令那群宅男流一地的口水。 而在这期间内，报纸上的舆论并没有闲着，媒体把近期筹拍的两部大制作横竖比较，由于《天龙八部》选女角只要美女的噱头更加劲爆，所以在舆论上更胜一筹。 京城，圣心影视公司里，改编完剧本的王诚对戴安民说：“《天龙八部》的宣传三番五次地借着我们的东风，炒起来势头却在《后三国演义》之上，实在是太过可恶。安民，难道就这么便宜他们吗？两部戏制作周期都差不多，难保他们将来不跟我们争收视率啊！” 戴安民笑着说：“那又如何，一部电视剧的成功与否，炒作是一方面，可最终还是要看质量的。现在他们那部戏拿得出手的演员只有四个，纪连城演技虽好，毕竟人气已散，不足为虑；石天佑资质超群，却时运不济，总是当不上最红小生。至于郑泽成和苏晓玉如今人气正旺，可如果他们转投我们《后三国演义》剧组的话，那人气和舆论可就都为我们所用了。” 王诚鼓掌大笑道：“安民，还是你深谋远虑！”随即又说道：“可是如今《天龙八部》的舆论和人气这么火，想把他们挖过来，应该不容易吧？” 戴安民却信心十足地笑着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对央视说no。” 十二月九日，京城的一家咖啡馆里，戴安民和郑泽成、苏晓玉坐在一起。戴安民说：“你们是银幕上的最佳情侣，生活中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才把你们一起找来的。我知道你们已经答应接《天龙八部》的戏，可我听说你们还没有跟万邦影视签合同，是吗？” 郑泽成和苏晓玉对视一眼后，郑泽成说：“确实没有，一来是我们之前还在江南拍戏，二来也是万邦影视对我们的信任。” 戴安民笑着说：“万邦的金玉堂和我是很好的朋友，按理说我是不该抢他选好的演员的，可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艺术嘛！我知道段誉和王雨嫣是男女主角，可兰陵王与杨雪舞的戏份也很重啊，而且《后三国演义》是央视的开年大戏，众多明星大腕参与其中，好多人半价甚至三成的片酬也要谋一个角色。而《天龙八部》除了你们和出演萧峰的纪连城，慕容复的石天佑，剩下的不是三流小演员，便是新人。《后三国演义》已经连载完毕，《天龙八部》却还在连载中，虽然现在势头很猛，却难保将来不会烂尾！更何况《天龙八部》竟然用一个高中生 当导演，实在是前途堪忧。我言尽于此，如何考虑，就看你们二人了。” 郑泽成和苏晓玉商量了一下，表示回去考虑一下，过几天再给戴安民答复，戴安民胸有成竹地笑着离开。 十二月十日，滨城万邦影视公司金玉堂办公室内，张铎躺在沙发里说：“玉堂哥，到现在郑泽成和苏晓玉都没来剧组报道，不会有什么事吧！” 金玉堂满不在乎地说：“能有什么事，人家毕竟是当红明星，肯定要摆摆架子，你总不能把他们跟跑龙套的一视同仁吧！” 正说着时，门口响起敲门声，金玉堂喊进，便见戴安民出现在门口。张铎心中暗想，这戴安民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 戴安民走过来，先对周末过来玩的金玉芝问好，然后握住金玉堂的手，非常诚恳地说：“哥，实在是对不住，你也知道跟央视合作，我就是个听吆喝跑腿的，上头有命，不得不走一趟，也就是走个过场。谁知道郑泽成和苏晓玉怎么就答应了，太对不住你们了，这么着，哥，你看你们这部戏还缺什么，场地，道具，还是服装，兄弟都能帮你解决，哪怕是缺资金，兄弟也能帮你垫上。” 金玉堂闻听，刚刚还满不在乎的表情，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咬着牙说：“那我真是太谢谢你了，戴兄弟！” 第034章绝代佳人 戴安民也是豪门出身，身世背景更胜金家，更兼家族人才济济，军政商皆有涉入，戴安民便是商界中的翘楚。所以金玉堂心中厌恶，却也不得不虚以委蛇。 戴安民走后，金玉堂一把把杯子摔在地上说：“安民小儿，实在是欺我太甚！” 宋思危听到这边有动静，推门进来，叫保洁把屋子收拾一下，了解情况后说：“玉堂，戴安民此人背景深厚，做事更是滴水不漏，他挖了我们的演员不假，却又千里迢迢赶过来向你解释，我们确实不好太过责备。” 金玉堂瞪大着眼睛说：“什么，难不成你打算咽下这口气？” 宋思危平静地说：“玉堂，不咽下又能如何，我们当下的任务是拍好《天龙八部》，这口气真的斗不起，或许戴安民便等着你出招呢？你觉得他千里迢迢上门，真的只是为了给你个解释吗？” 金玉堂倒吸口凉气，冷静下来说：“戴安民是那种撞见自己老婆跟别人上床都能说，打扰了请继续的人，我实在看不透他！” 宋思危说：“那就是了，如今开机在即，我们最重要的是找到代替郑泽成和苏晓玉的人选。” 金玉堂火气又上来说：“下午就是开机新闻发布会，这个时候，又去那里寻找合适的演员，戴安民这一下可真够狠的。” 宋思危自责说：“也都怪我们，只达成个口头意向，没有及时签订合同，否则戴安民岂能轻易挖人。”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张铎忽然起身过来说：“宋总、玉堂哥，一时半刻确实很难找到合适地演员，不过关于王语嫣的角色，倒是有个人，非常适合。” 金玉堂忙问：“是谁？” 张铎笑着说：“要说这个人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宋思危和金玉堂闻听，一齐望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金玉芝。她听说万邦影视公司今天召开《天龙八部》开机新闻发布会，恰好是周末，加上好久没瞧见张铎，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便过来凑个热闹。谁知等地百无聊赖，便随便找几本杂志打发时间，忽然间觉得房间静了下来，抬头一看，发现三个人都瞧着她，顿时吓了一跳。 “哥，你们瞧什么呢？”金玉芝问道。 “像，太像了。简直就是从书里走出的一般！”宋思危赞叹道。 金玉堂抓过张铎说：“阿铎，你小子说实话，当初写王语嫣的时候，是不是把我妹妹的影子写里面了？” 张铎嘿嘿笑着说：“这个嘛，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了！” 金玉堂佯装怒道：“好你个臭小子，年纪不大，就敢打我妹妹的主意？” 张铎忙说道：“玉堂哥切莫胡说，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打玉芝姐的主意啊！” 金玉芝却不解地说：“你们说什么呢？”她生性淡漠，对周围的事不太关心。虽然刚刚戴安民来过，也有跟她打过招呼，金玉堂也曾怒摔杯子，可她依旧没把几个人的对话听在耳中。 金玉堂笑嘻嘻地说：“妹妹，跟你商量个事呗？” 金玉芝打个寒颤说：“咦～！你有事说事，别弄那副模样，我看着别扭。” 金玉堂笑着把缘故说了一通，然后说：“妹妹，如今只能靠你救场，来出演王语嫣了！” 金玉芝吓了一跳说：“我又没学过表演，怎么可能出演王语嫣？” 金玉堂笑着说：“你上学的时候不是演过话剧吗？” 金玉芝摆手说：“那不过是胡闹，怎么能跟拍电视剧相比啊！” 宋思危劝说道：“没关系，顶多先不拍你的戏份，找个老师培训一下就成。” 金玉堂也在旁边说：“就是，我们当初捧的那几个小明星，一点表演经验的都没有，不也照样把戏演下来了，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呵呵！” 金玉芝杏眼圆睁，怒道：“嗯？你说什么吗？” 金玉堂吓地冷汗直冒，惊惶不安地说：“口误，口误！” 金玉芝想了一下说：“要我演王语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金玉堂胡乱许愿道：“妹妹，漫说一个，只要你肯演，便是十个，哥哥也应了，说，要什么，是服装、美食还是跑车，哥哥都能答应。” 金玉芝嘴角翘起，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指着张铎说：“我要他演段誉。” “什么？”金玉堂大叫，“妹妹，不可胡闹，阿铎年纪轻轻，一个学生，如何能演的了段誉？” 宋思危也说：“玉芝，阿铎的身形、长相和段誉有一定的差距，实在不好由他出演。” 金玉芝撇撇嘴说：“他一个小屁孩连导演都当了，还有什么不能胡闹的，演个段誉又能如何？” 宋思危心中说，好吗，感情我们所做一切在这位二小姐眼里原来只是胡闹，怪不得性子冰冷的她有空跑这来瞧热闹。嘴上却说 ：“玉芝，他是导演，分身乏术，我们还是另找人选把！” 金玉芝小姐脾气上来说：“我不管，反正他演段誉，我才演王语嫣！” 张铎在一旁也是直擦冷汗，说道：“你该不会是很喜欢段誉跟在王语嫣身后痴情的样子吧？” 金玉芝得意地笑着说：“是又怎么样，我就喜欢看你一脸讨好我的样子，怎么招？” 张铎心中说，切，等你看到王语嫣喜欢段誉的时候，我看你怎么演！ 事情僵了下来，三个男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办法。过来好久，宋思危狠心说道：“实在不行就让阿铎，试一下吧！” 金玉堂惊呼道：“那怎么能行，这也太胡闹了！松江卫视投资方不会同意的！” 张铎也说：“是啊，现在当这个导演，我心里都是战战兢兢的，我如何能出演段誉啊？” 宋思危说：“问题是除了玉芝，目前也想不到谁演王语嫣合适。可现在剧组已经成立，二百多号人等着开工吃饭，再次选角耽搁一天，便损失一天的钱。如果时间耽搁久了，合适的角色又没选出来，那这部戏也不用拍了。” 张铎闻听狠心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牺牲一下，正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 金玉堂心中暗说，靠，你这又当导演又当主演的，竟然还说自己牺牲，这也太不要脸了。嘴上却讲：“哎，阿铎你能者多劳，要不就先试下镜吧！” 张铎不再推辞，跟金玉芝说过之后，金玉芝美滋滋地拉着张铎去化妆间换衣服。之前为郑泽成和苏晓玉准备好的衣服，如今都便宜了二人。好在张铎年纪不大，身高却与成人无异，服装上倒还能勉强凑合。 宋思危和金玉堂在办公室里愁眉不展，沈清、顾宗令和杜文辉却联袂而至。沈清老远便说：“宋总、金总，郑泽成和苏晓玉转投《后三国演义》剧组，我们现在如何是好啊？” 宋思危叹气道：“又能如何，另找演员喽！” 沈清焦急地说：“下午就是开机仪式，急切之间哪有合适地演员啊？” 金玉堂说：“目前也只有让我妹妹和张铎试一下了。” 沈清惊讶地合不拢嘴说：“你说二小姐？这……这也太儿戏了？” 宋思危劝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让他们先试镜，如果真的不行，也只有先停下来了。” 几个人忧心忡忡地在办公室里等着 ，大概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办公室门口迎面走来两个古装人物。女的长发飘飘，白衣如雪，端庄中略带稚气，神清骨秀，端丽无双，惊世绝艳，清丽绝俗，却是一位绝世美女。 而她旁边的男子一袭白衣，容仪如玉，明净柔和，有着说不出的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却是97版陈浩民的那身打扮。 其实张铎的长相实在不能与段誉相比，不过好在相貌清秀，皮肤白皙，一身还算合身的白衣，显得张铎神骏非凡。 正所谓相由心生，这一世的张铎豁达自信，加上前世的书生意气，自命不凡，竟增添了几分贵气，刚好符合段誉的优雅天真、爽朗通达、迂腐可爱和骨子里那份贵族的高傲。而张铎前世淤积在眉宇之间的忧郁眼神，也刚好符合段誉苦恋王语嫣的心态。 两人走到众人面前后，只见张铎含情脉脉地望着金玉芝，然后特温柔地说：“王姑娘！” 沈清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刚刚张铎的那一声王姑娘，实在是太令人心醉、心疼！这也太深情了！她恨不得自己就是王语嫣。沈清大声说：“好，太好了，这才是我心目中的段誉，心目中的王语嫣，两个人简直就是从书中走出来的啊！” 宋思危看金玉芝都要看傻了，他从来没发觉金玉芝竟如此漂亮。一来对方是朋友的妹妹，不好仔细打量，二来对方的家世也不容自己眼神飘忽，举止轻佻。可如今他却有了一种砰然心动的感觉，终于明白段誉为什么能够如此痴恋王语嫣。若非知道两人之间绝无可能，他也会对金玉芝痴恋不舍。 第035章发布会 金玉堂拍手大笑，心中郁闷尽去。戴安民挖走了郑泽成和苏晓玉，本来还令他颇为愤恨，谁想到转眼间便找到两个更合适的。 金玉芝自小便美艳倾城，风华绝代。金玉堂在张铎那读到存稿时便觉得书中的王语嫣有妹妹的影子，所以金玉芝的扮相在旁人看来有如仙子下凡，在金玉堂眼里却毫不稀奇。他心中的想法是王语嫣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真正令他震撼地反倒是张铎，毕竟张铎的相貌和书中对段誉的描写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可难得张铎气质出众，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段誉的翩翩佳公子风度。其实论出身、长相、身形、气质，金玉堂与段誉都十分相似，要不然金玉堂也不会如此痴迷《天龙八部》，便是张铎提出想当导演这种无厘头的要求都能解决。 只是如今瞧见张铎的扮相，金玉堂心中忽然生出要是我演段誉该多好的念头，可惜金玉芝指定张铎演段誉，她才肯演王语嫣，所以这种想法他也只能是想想了。 金玉堂转过头来对宋思危说：“宋总，你看他们的扮相如何？” 宋思危赞叹道：“完美无缺，简直就是从书中走出来的一般。”随即对跟在张铎、金玉芝后面走来的化妆师说：“阿天，这次多亏你了。” 化妆师叶胜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宋总，其实这都是张导演的功劳，我也全是按照张导的意思给他们做的造型，想不到效果竟如此地好，还希望张导以后能多多指点我。” 张铎笑着说：“好说，好说，进了剧组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自然要通力合作了，以后少不得要麻烦叶先生呢！” 叶胜天有些惶恐地说：“当不得张导如此客气，叫我阿天就好。”叶胜天跑过来一方面是因为震惊于张铎对人物造型的理解，另一方面也是看出公司老板对张铎的支持，所以才跑过来卖好。 顾宗令在旁边也是震撼不已，因为在拍电视剧的时候，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明星的人气、身价、档期，剧组的资金预算，投资方的偏好等等，造成选出的演员往往跟原著小说有着不小的差距。但这部戏先定下一个简直就是萧峰在世的纪连城，后面又有一个演技超群、长相、气质与慕容复接近的石天佑。如今金玉芝扮演的王语嫣仿佛从书中走出的一般，连顾宗令都有些羡慕张铎了，出道以来拍的第一部戏，主要角色的演员就如此相应，这是何等的幸运啊！只要这三个人正常发挥，张铎不蠢地像猪一样，这部戏就足以向广大的小说迷交代了。至于张铎扮演的段誉， 在顾宗令看来，虽然气质相似，在相貌上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张铎忽然提议道：“宋总，不如一会叫主要的演员们把妆都扮上，等下午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也给大家一个惊喜！” 宋思危笑着说：“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就依阿铎的主意。”在此之前的影视公司开机新闻发布会，通常就是主创人员便装到场，给记者们照照相，爆些料，走个过场而已。如今让记者们拍定妆照，相信明天国内各大媒体的头条又会是《天龙八部》。 有工作人员去把主要的演员们叫到化妆间，张铎或是按照书中原著，或是按照97、03两个版本中的人物形象，指导叶胜天进行人物造型。 好在发布会上亮相的演员只有几个人，忙到中午十二点多，也就把出席开机发布会的主要演员们的造型弄好了。宋思危带头鼓掌，向张铎和叶胜天表示谢意。 下午一点整，万邦影视公司的开机新闻发布会准时召开。宋思危、金玉堂、沈清、陈飞扬、顾宗令、杜文辉等人依次进入会场。等金玉堂宣布开机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的时候，下面的记者瞬间都把手高高举起。 金玉堂随便点了一个记者，那人开口说：“金总，你好，我是《楚天日报》的记者，我听说已经跟《天龙八部》剧组达成演出协议的郑泽成和苏晓玉在今天早上，忽然双双辞演。我想问一下，这其中有着怎么样的隐情呢？” 金玉堂笑着说：“这个却有其事，我们本来是与郑泽成和苏晓玉达成了口头意向，出于对二人的信任，万邦公司是没有及时地与他们签合同，才让小人有机可乘。” 又一个记者提问道：“金总，你好。我是《京城晚报》的记者，原本已经预订的郑泽成和苏晓玉突然转投《后三国演义》剧组，是否跟贵公司启用一个16岁的高中生当导演有关呢？二人走后，贵公司是否还能及时开机？会不会因为要凑合拍戏随便选择演员呢？” 金玉堂哈哈笑着说：“《天龙八部》的作者孟南星才华横溢，我们公司上下对于他当导演都是信心十足的，至于开机肯定是准时的，因为走了郑泽成和苏晓玉，我们反倒找到了更加合适的演员。他们一个仿佛是从书中走出来绝世美人，一个是神骏非凡的翩翩佳公子。” 记者们纷纷要求金玉堂请出演员，这时只见从会议室的门口走过两个古装人物。女的长发飘飘，白衣如雪，瑞丽无双，美艳不可方物。男的同样一身白衣，却显得身形修长，仪容如玉。 一众记者瞬间鸦雀无声，满场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后一片哗然，众记者争先恐后地拍着金玉芝。甚至有几个男记者激动地泪流满面，“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竟能看到神仙姐姐当面，真是死而无憾啊！”一个二十多岁的男记者感慨道。 当然也有很多人拍张铎，看见张铎激动不已，不过显然比拍金玉芝的要少一些。毕竟现场的女记者人数上不占优势。不过拍过之后，几乎所有人对于张铎所扮地段誉造型还是认可的。 金玉堂大声喊道：“有请我们下面演员！”这时从会议室门口又走进一个古装的年青公子，但见那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穿淡黄轻衫，腰悬长剑，飘然而来，面目俊美，气宇轩昂，剑眉入鬓，朗朗星目，潇洒闲雅。 此时《天龙八部》刚刚连载到六十万字，一众记者发了一会呆，才反应过来，有人高声叫道：“这定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慕容公子啊！” 有人接过话说：“如此年轻帅气的公子，可称人中龙凤，定是慕容公子无疑。” 这时，从会议室的门口又走过来一个古装大汉，身材魁伟，目光如电，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一个年轻的女记者尖声叫道：“乔峰，天啊，真的是乔峰！他们竟能找出如此相似之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记者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一般，失声叫道：“我的天啊，竟然是纪连城，当年被央视封杀的纪连城。” 这一声喊，立刻引起更大的骚动，纪连城当年也是红极一时的人物，旋即被央视封杀却是令无数人扼腕叹息，如今能看到他重出江湖，不知道会有多少从前的影迷为之热泪盈眶。 一众记者都觉得今天不虚此行，之后一会从门口进来两个古装人物，一会进来两个。有的能猜出来是，有的则完全猜不到，比如虚竹的扮演者出场时，一群记者就完全搞不懂这个小和尚是干什么的，不过肯定是重要人物无疑，先拍了再说。 这场发布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第二天，国内各大报纸纷纷头版头条报道了发布会的盛况。 《楚天日报》用石天佑扮演慕容复的定妆照，极力称赞石天佑的形象符合读者们对慕容公子想象，纪连城扮演的乔峰与书中的人物几乎完全相符，张铎扮演的段誉很好地表现出了段誉的书生意气，金玉芝扮演的王语嫣让人们知道了神仙姐姐的样子。 《南方新晚报》则是用纪连城的定妆照，除了上面一通评论外，还讲述了一下纪连城这些年的遭遇，让他曾经的影迷无不为之落泪。 《东北晚报》则不惜版面，一连刊登了张铎、金玉芝、纪连城、石天佑四个人的定妆照。《东北晚报》是张铎的主阵地，自然大力吹捧张铎的丰功伟绩，夸赞张铎扮地段誉，神采飞扬，气质出众。 京城，圣心公司，戴安民望着手中《东北晚报》上金玉芝的定妆照，看地如痴如醉，好半天才舍得放下。瞧着报纸上火地一塌糊涂的舆论，他不禁有些疑惑，宋思危虽然精明，眼界却没有那么开阔，金玉堂比宋思危还要差上一筹，究竟是谁在给他们帮忙，明明是给对方一次重击，想不到万邦影视非但没受什么影响，反响却似乎越来越大了！这个人究竟是谁呢？是精明能干的沈清，还是老奸巨猾的顾宗令，戴安民在心中想到。 滨城，省政府办公楼，省长办公室里，金怀中拿起今天的《东北晚报》看完上面关于《天龙八部》开机新闻发布会上的报道后，气地一把把报纸拍在桌子上，说道：“这个逆子，自己不争气就算了，竟然把妹妹也拐到娱乐圈里，真是要气死老夫啊！” 第036章影响 滨城省委家属楼二号楼里，金玉堂和金玉芝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他们对面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是他们的父亲，松江省省长，省委副书记金怀中。 金怀中一个手叉着腰，一个手指点江山地说：“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当初大学毕业了好好的省委机关不呆，偏偏要去下海经商，经商也就算了，你倒是弄出点名堂啊，居然跑去开什么影视公司，像样的东西没拍出几部，小明星倒是捧了几个，现在居然还把玉芝拐带过去，你这是想把我气死吗？” 金玉堂辩解说：“爸，我这性格天生不是混官场的料，呆在里面迟早被人陷害，到一个清水衙门混一辈子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自己做点生意。我是觉得咱们国家的影视业挺有前途的，虽然现在每年电影市场的票房还不足十亿，可随着经济的发展，迟早有突破百亿的那天，甚至有可能一部电影就能拿下十几亿的票房也说不定。你怎么知道我将来不能建立一个影视帝国。” 金怀中冷笑道：“志气到是不小，就你和宋家那小子，折腾这几年，也没搞出什么名堂嘛！” 金玉堂说：“那是之前没碰到好的作品，现在就不一样了，我发现一个天才作家，才十六岁，就是玉芝的学生，爸，你看过他的《天龙八部》吗？” 金怀中勃然大怒道：“混账，你老子我身为一省之长，牧守一方，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关系千万人生计，哪有闲心去看那不入流的武侠小说？” 这个世界中国传统文化还十分兴盛，主流文学是经史子集，诗词歌赋，像白话武侠小说这种东西，虽然老百姓喜闻乐见，却依旧难登大雅之堂。 金怀中每天都会看《东北晚报》，《天龙八部》他更是看地津津有味，但他却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看过。前世时一号首长十分喜欢看金庸的武侠小说，可惜这一世张铎写出《天龙八部》时他已经不在了。否则上有好者，下必甚焉，未必不能改变武侠小说在上层社会人心中的地位。 金玉堂嘟囔道：“没看过就没看过呗，吼什么啊？” “你嘟囔什么呢？”金怀中问道。 金玉堂慌忙说：“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可惜，不然让你见见那个张铎，你就会知道他的才华有多出众。” 金怀中和气地说：“既然是你们的朋友，玉芝的学生，见见也不是不可以，哪天方便，可以叫过来。玉芝啊，你不愿意去机关，老爸由着你去当老师，可你现在居然跑去拍戏，实在是太不听 话了，那个圈子是非太多，我怎么能忍心让你去抛头露面啊！” 金玉芝笑着说：“爸，大不了我答应你，只拍这一次，然后我就老老实实地听你的安排，机关也好，国企也罢，总之不当老师了好不好？” 金怀中高兴地笑着说：“这才是我的好女儿，你放心，老爸一定给你找一个即舒适又体面的工作。” 金怀中坐到沙发上，一脸慈爱地望着金玉芝说：“闺女啊，一转眼都成大姑娘了，跟老爸说说，心里有没有中意的小伙子，有的话，不妨带过来给老爸瞧瞧，老爸帮你把把关。” 金玉芝闻听，脑海里却忽然闪现出张铎一脸坏笑的样子，一脸自信的表情，野心勃勃、睥睨天下的姿态。金玉芝被自己想到的吓了一跳，她从来都没有发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张铎已经在她心中占据了位置。 金玉芝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她为自己心里想着自己的学生而感到羞愧，低声说道：“还没有！” 金怀中笑着说：“没关系，老爸可以为你介绍一些跟我们家世背景相近的青年才俊，一定帮你找一个如意郎君。” “不要，千万不要！”金玉芝惊呼道，随即才发现自己失态。平复一下心情说：“爸，我还想在你身边多呆几年，不想这么快就嫁人。” 金怀中说：“可你总归是要出嫁的啊！” 金玉芝撒娇说：“哎呀，反正人家就是不想这么快嫁出去嘛，不跟你说了！”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金怀中刚刚还堆满笑容的脸上，瞬间变得严峻起来，“玉芝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什么来路，有没有特别目的？” 金玉堂觉得有些不好说，“爸，我也不大清楚！” “混账，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那些接近玉芝的男人，有几个目的单纯，你这做哥哥的，为什么不帮着查看。”金怀中怒道。 “爸，玉芝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女孩，她能分的清谁对她是真心，谁对她是假意。”金玉堂辩解道。 金怀中叹气说：“其实那个戴安民无论家世、长相、工作、能力跟玉芝都很配，又喜欢她那么多年，可惜玉芝不肯接受，不然也是份美好的姻缘。” 金玉堂却说：“爸，戴安民这个人，心机太深，正邪难料，玉芝跟她未必就幸福，您还是别操这个心了。” “唉，你妹妹都这么大了，该找了！”金怀中感叹道，随即向自己的书房走去，要进门 的时候，转头对金玉堂说：“对了，那个孟南星，也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张铎，哪天带过来给我瞧瞧。” 金玉堂却吓了一跳，说：“爸，那张铎跟玉芝只是师生关系，再说他们差着六七岁呢！” 金怀中勃然大怒，“混账，我当然知道这些，我找他不过是随便聊聊，看看你推崇的青年才俊什么样，你以为什么？” 金玉堂吓地结结巴巴地说：“我以为……也是……随便……聊聊……呢！” 金怀中哼了一声进了书房，金玉堂这才缓过劲来。不想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他们真没什么事？”却是金怀中出现在书房门口。 金玉堂信誓旦旦地说：“真没什么事！”总算把金怀中糊弄过去。心中却想，他们俩没什么事吧，不然我可就惨了啊！ 滨城的第三十三中学教室里，课间休息时，周琯琯、李青萍和张小婉围着一张报纸讨论，周琯琯说：“原来‘星仔’叫张铎，我还以能写出这么好作品的一定是其貌不扬的男生呢，想不到长的这么帅！” 李青萍感慨地说：“就是，真是太难得，也不枉当初《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发售时去给他加油啊！” 张小婉做双手捧心状说：“可我觉得还是石天佑扮演的慕容复比较帅哎！要是他能做我的男朋友该多好啊！” 周琯琯却说：“小碗你个叛徒，你从前不是最喜欢‘星仔’的吗？” 张小婉一脸陶醉地说：“可我还是喜欢超帅的，再说，我听到你夜里睡觉的时候喊‘星仔’的名字，可就不敢跟你争喽！” 周琯琯这段时间看《天龙八部》看地有些入迷，满脑子都是书里的人物，都是孟南星，却不知道有做过这样的梦，当下恼羞成怒道：“你个死小碗，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小婉却“咯咯”笑着跑开，嘴上还说：“琯琯，反正你也知道‘星仔’的信息了，干脆去兴山一中向他表白吧，我们都支持你呦！” 周琯琯气地七窍生烟，嘴上骂着要撕烂张小婉的嘴，心中却想，要是能去兴山一中看看他该多好啊！ 此时兴山一中也来了许多记者，正所谓眼球经济，娱乐为王。现在《天龙八部》的风头正盛，读者们的关注度很高，一干媒体自然要大挖特挖，寻找劲爆点的话题。 而目前剧组风头正盛的四个演员中，纪连城和石天佑有一定的关注度，却依然无法与张铎和金玉芝想比。张铎一个16岁的高一新生， 畅销书作家，华夏最年轻的导演，三千万武侠巨作的男主角，这里面有太多话题可挖了！ 金玉芝以美女老师的身份，出演《天龙八部》中的王语嫣，同样惹人注目。她那清新脱俗，艳丽无双的外表一下便获得了天龙迷的认可。 兴山市第一中学的校长江治平在接受过记者们的采访之后，意犹未尽地对苏文恭说：“文恭啊，像张铎这样优秀的学生，学校得给他点特殊照顾啊！他去拍戏期间功课会落下不少，等回来时安排老师给他补补课吧！” 苏文恭说：“这样再好不过，张铎天资聪颖，为我平生仅见，安排补课，相信他一定能把成绩赶上来的。” 高一一班的教室里，李菲嘴里酸溜溜地说：“秦兰，你还真是钓到金龟婿了啊！我听说张铎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以及《天龙八部》单行本加起来卖了一百多万册，光稿费就有两百多万，天啊，两百多万！以后你可有福享了！” 秦兰不高兴地说：“钱再多也是张铎自己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图他的钱，再说那时我也不知道他是孟南星好不好！” 李菲却说：“等你们俩成了一家人，你的不就是他的，他的不就是你的。你父母现在那么辛苦，若是张铎肯出点力，他们也不用为了借点钱，看你家亲戚的脸色啊！” 听了李菲的话，秦兰的脸唰就白了！她父亲在工厂上班，母亲在商场摆摊。只是这几年生意一直不好做，全靠父亲那点工资支持，家里始终过的紧巴巴的。母亲做生意的周转资金要靠从她的姨家、舅家借来，付着不菲的利息不说，还要听他们的风言风语，看他们的脸色。每到年关的时候，母亲都要哭个一两场，她也在心中犹豫，到底要不要跟张铎开口，如果开口了，张铎又会怎么看她呢！ “你想什么呢？”李菲见秦兰发呆，出声问道。 秦兰把头趴在桌子上，声音哽咽地说：“我想张铎了，都快半个月没见到他，也不知道现在在忙什么，是否也会常常想起我！” 第037章打虎 张铎这时却到了长白山脚下，准备拍摄萧峰结识完颜阿骨打和耶律洪基的戏份。拍电影和电视剧通常并不是按照影片的剧情顺序来，而一般是就大牌演员，就场景，就道具，或是就季节等。 对于主要演员，特别是大牌演员要适当考虑他们的档期，尽量要在其档期内拍完他的戏份，因为他们的费用也是很贵的，过了档期还没拍完甚至有可能不能再拍，这是有合同规定的。不过这部戏并没有什么太大牌的演员，除了金玉芝在滨城跟请来的老师紧急学习表演外，其余的演员根本不用考虑他们的档期。 其次就要考虑场地的问题，特别是跨地区拍摄时就要先把某个场地的所有镜头都拍完然后换场地拍摄。因为电影，电视剧摄制组人员一般都很多，还有服道化的人员和车辆，通常都是一个庞大的队伍，转场一次要耗费很多时间和金钱，所以开拍前就要把场地拍摄统筹安排好。 再有就是服装道具等的准备过程，这个也可能影响拍摄的进度和安排。最后还要考虑天气，季节等原因，因为这个因素有时可以人工制造，所以，并不是特别重要的因素。 不过张铎却不想等到夏天的时候，才想起拍冬天的戏，搞什么人工降雪。前世97版因为是在香港的弹丸之地拍摄，受条件所限，不得不弄假雪景。而03版则更是直接把冬天的戏变成了秋天的。张铎却不想拍出来之后被观众骂原作者都不尊重原著，他决定先在长白山把冬天的戏拍完，再去大理拍段誉的戏份。 万邦影视公司的会议室里，顾宗令大概是有意出张铎的丑，对于拍摄顺序没有任何建议，表示完全尊重张铎的意见。 杜文辉却冷笑道：“张大导演，萧峰遇完颜阿骨打的这场打虎戏可不是谁都能拍的，目前国内仅有顾老师的《武松》用过真老虎，以你现在的水平，能把普通场面驾驭住就不错了，这种高难度的戏还是交给我吧！” 张铎知道杜文辉有篡夺他导演大权的野心，想不到现在竟如此急不可耐，赤裸裸地想夺权。当下回绝道：“这个就不劳杜大监制费心了，我自然有把握拍好！” 因为投资方不干涉具体的拍摄事宜，所以此时屋里只有张铎、顾宗令和杜文辉三个人，杜文辉凶相毕露地说：“你一个高中生，摄像机都没摸过，会拍什么？真不知道宋老板怎么会请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当导演？真是浪费资源，三千万的投资，如果给我的话，绝对能拍出一部武侠经典！” 杜文辉每天都在狂热的 嫉妒中度过，如今总算进入制片阶段，投资方又不干涉具体的拍摄事宜，他自然再也忍不住，跳出来试图夺取导演的权利。 顾宗令望着表情狰狞的徒弟，眉头皱了起来。他给自己当了十年的副导演，如今看来却是怨念颇深啊！ 张铎笑着说：“我是没摸过摄像机，可是本人天资聪颖，学什么东西都比常人快上几倍，不像某些人，一个副导演的职务也能干十年，这种智力，就不要出来混嘛！” 杜文辉两眼瞬间通红，拳头攥地咯吱咯吱响说：“混蛋，你说什么？” 张铎笑地更厉害了，“我是说，以你的智力根本就拍不好《天龙八部》，所以，想篡夺我导演权利的事，还是省省吧！” 顾宗令压住即将爆发的杜文辉，对张铎说：“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张铎冷笑道：“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彼此心里怎么想，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惺惺作态！想把我的导演位置换掉，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 张铎说罢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气地浑身哆嗦的顾宗令和即将暴走的杜文辉。 长白山上，漫天风雪中，纪连城扮演的萧峰抱着江瑞雪扮演阿紫走在荒野中。张铎分别用了远景、全景、中景、特写等景别来表现萧峰的茫然，而纪连城也不愧是实力派演员，很好地表现出萧峰那种四顾茫然的样子，如此一个大英雄，落得这般田地，让人看了心中不忍。 当张铎喊cut后，扮演阿紫的江瑞雪便笑嘻嘻地从纪连城的怀里跳下来，她拍打着身上的雪说：“姐夫，一会要拍你打虎的戏，你可要加油哦！” 江瑞雪是京城电影学院刚刚毕业的学生，目前只出演过几个小角色，试镜的时候，张铎发现她古灵精怪，很适合扮演阿紫，便拍板录取了她。 江瑞雪虽然很奇怪张铎这么一个小屁孩为什么能当导演，但对张铎还是很感激的。她为人热情大方，长的又漂亮，很快就得剧组里人的喜欢。 张铎从摄影机后面走开，有些忐忑地问纪连城对于打虎的戏有没有把握。纪连城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吧，三年前拍《武松》时候我就拍过打虎的戏，况且这次合作的又是老搭档，不会有事的。” 原著中萧峰遇见完颜阿骨打时，对方正在追两只老虎，萧峰上前打死一只，阿骨打打死一只。只是这个情节到了97版时，则被极为离谱地改成萧峰雪地里挖参，碰到阿骨打被惊马甩到地 上，一只脚扣在马镫里而被拖着走。完颜阿骨打是女真人，金国太祖，个人勇武如何不好判断，但也不至于连匹惊马都制服不了的地步。 而03版则改成萧峰遇熊，阿骨打上前用飞叉，两人合力打死了黑熊，估计也是觉得拍虎难度大吧！张铎在编写剧本的时候，将97和03两个版本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对于不尊重原著的地方，尽量写的与原著相符，才有了打虎这场戏。 而纪连城在剧本中看到这场戏的时候，主动提出为其联系老虎。张铎闻听大喜过望，能拍戏的老虎一般都是在马戏团经过训练的，可不是动物园普通的老虎。纪连城介绍的那只老虎就是三年前拍摄《武松》时的那一只，所以说也算是老搭档了。 这时陈飞扬带着一个胖乎乎的汉子走过来，告诉张铎老虎已经用车拉过来了。陈飞扬是万邦影视公司的艺术总监，资深导演出身，也是《天龙八部》剧组的副导演。宋思危告诉陈飞扬，这部《天龙八部》对公司意义重大，所以委屈他给张铎当副导演，也好把握一下片子的质量。 听说老虎到了，张铎带着纪连城、陈飞扬和胖乎乎的汉子到了拉老虎的卡车前，卡车前地上的一个大铁笼子里，趴着一只东北虎。这时那个胖乎乎的汉子笑呵呵地说：“张导演，这就是租给你们的‘小乖’，这只老虎我驯得熟，不咬人，不止一次地拍过电影电视剧，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不信你可以问连城？” 纪连城笑着说：“这只‘小乖’性情温顺，会撒娇卖萌。说起来当年拍《武松》的时候，我可是被它吓地够呛，后来才知道它脾气非常好！” 张铎好奇地问：“那它真没发过脾气？”一般情况下有老虎的戏都是非常难拍的，老虎毕竟不能像人一样，时时在“演戏”的状态。现场发脾气、耍赖都是小事，就怕野性难驯，突然暴起伤人。 纪连城笑着说：“小乖脾气真的很好，一点凶狠的样子都没有。当年我们还嫌它没煞气，演不出景阳冈上那只吊睛白额猛虎的凶猛，就跟老板说换一头老虎。结果李老板说，我换只老虎倒很方便，只要装笼运上卡车就行。只不过我倒要问问，你们几个扮武松的演员啊？当时的顾导演就说只有纪连城一个人。李老板说，那么你就准备牺牲一个演员，因为其他的虎虽然勇猛，但因为没有驯得温顺，是难以拍戏的！” 胖乎乎的李老板笑呵呵地说：“安全第一，安全第一！”说地大家都笑了。张铎却深以为然，他也是考虑到拍两只老虎难度太大，容易造成 安全事故，才把数量该改成一个的。 张铎叫人把关老虎的笼子装上卡车，运到刚刚拍戏的树林里。陈飞扬协助他安排好剧组各个工作人员，张铎坐在摄影机后面，喊道：“各就各位，准备开拍！” “连城大哥，做好准备，老虎来了！”张铎见李老板已将拍摄现场用铁丝网密密匝匝地围了起来。现在，七八位大汉气喘吁吁地将那只大铁笼抬到树林里来。于是，张铎便向所有参加拍实景的摄影、场记、灯光、照明和扮演萧峰的纪连城，发出了准备实拍的命令。 拍摄现场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纪连城按照剧本的要求，必须站在距那只名叫“小乖”的老虎的最近处，虽说以前合作过，知道“小乖”脾气好，问题是脾气再好它也是只老虎，三年没见，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改变，纪连城见李老板打开笼子，放出“小乖”，顿时紧张起来，浑身肌肉紧绷，心中暗想，若是“小乖”暴起伤人，我也不是不能跟它比量两下。 “开拍！”张铎向现场所有的人发出了开拍的命令，摄影机“沙沙沙”地转动。 “小乖”从那只铁笼的小门口钻了出来，所有的人精神为之一振。张铎也为纪连城捏了一把汗，这也算是他第一次拍大场面，没法不紧张。可是，令所有人不解的是，“小乖”根本没有露出凶相，小跑着到了纪连城身边，见“萧峰”提起右手，对准它额脑门一掌打来。小乖居然将头一低，咬着纪连城的裤脚晃起脑袋来了。 “我靠！老板，你这是老虎，还是家猫啊？这也太会卖萌了吧？”张铎有些崩溃地说，他总算明白当年顾宗令为什么会有换老虎的打算了。 胖乎乎地李老板擦着汗笑呵呵地说：“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随后叫他身后的一名身材高大的驯兽员上去协助拍摄，驯兽员也不说话，先把老虎赶回笼子里，再拿棒子噼噼啪啪地抽了老虎一顿。 第038章完美呈现 因为已经是冬天，剧组每天晚上都要返回附近的一个小县城住宿。县城最大宾馆内，张铎的房间被弄成一个临时的小放映室，金玉堂、顾宗令、杜文辉、陈飞扬分散坐着。银幕上播放着这三天拍的戏份，只有两场，纪连城抱着江瑞雪走在雪里的戏拍了三条过的，而打虎的戏则足足拍了两天。 银幕上，大全景，推镜头，茫茫林海，皑皑雪原中，一只斑斓猛虎从远处树林中咆哮而来。后面一条大汉身披兽皮，挺着一柄长铁叉，急步追逐。 全景，老虎体毛棕黄，身形硕大，跑起来极具威势。 中景，展现老虎的上半身。特写，老虎头上的毛发纤毫可见，猛然张口，低声咆哮。 中景，萧峰昂首挺立，威风凛凛，大声叫道：“老兄，我来帮你打虎！” 全景，萧峰背对镜头，斜剌里冲将过去，拦住猛虎的去路。 中景，扮演完颜阿骨打的演员见萧峰冲出，吃了一惊，大声呼喝叫嚷，却不是汉人言语。 中景，萧峰提起右手，对准头老虎额脑门便是一掌。 大全景，背对镜头的萧峰一掌打去，那头猛虎翻身摔了个筋斗，吼声如雷，又向萧峰扑来。 中景，雪地上狂风大作，老虎顺着风向，扑向镜头，威风凛凛，势不可挡。 特写，老虎张口血盆大口，咆哮怒吼。 中景，萧峰无惧风雪，大声赞道：“好家伙，真有你的！” 全景，背对镜头的萧峰侧开身，右手自上而下斜掠，擦的一声，斩在猛虎腰间。 全景，猛虎向前冲出几步，脚步蹒跚，旋即没命地纵跃奔逃。 全景，萧峰抢上两步，右手一挽，已抓住了虎尾，大喝一声，左手也抓到了虎尾之上。 大全景，背对镜头的萧峰奋力双手使劲回拉，那猛虎正自发力前冲，被他这么一拉，两股劲力一迸，虎身直飞向半空。 中景，猛虎在半空中张开大口，伸出利爪，从空扑落。 全景，萧峰一声断喝，揉身上前，双掌齐出，拍一声闷响，打在猛虎的肚腹之上。虎腹是柔软之处，这一招“排云双掌”正是萧峰的得意功夫，那大虫登时五脏碎裂，在地下翻滚一会，倒在雪中死了。 中景，完颜阿骨打手执铁叉，瞧见萧峰赤手空拳，干净利落地打死一只猛虎，脸上先是惊愕，旋即一脸的敬佩之色。 张铎房 间里的一干人看过之后，也全都惊地目瞪口呆，除了金玉堂刚刚过来外，其余人都是在片场看着张铎拍的，却怎么也想不到效果会如此好。 顾宗令和杜文辉同张铎发生冲突后，再看到张铎时也就没了平日里的客气。他们一直在片场出没，随时准备看张铎的笑话，抓他的把柄。 可他们观察之后，却又震惊不已。那张铎果真如同自己吹嘘的一般，天资聪颖，有如妖孽。分明是没进过片场，连摄影机都没摸过的人。可他虚心好学，不耻下问，不过一天的功夫，就把剧组的各项事物熟悉了。更兼陈飞扬寡廉鲜耻，一个四十多岁的资深导演，放下身段给张铎打下手不说，还悉心传授经验。 张铎拍摄萧峰抱着阿紫在雪地行走的戏，第一条拍地马马虎虎，第二条因演员的问题ng，第三条就拍地极为传神。 拍摄打虎戏，见到“小乖”跟纪连城撒娇时，杜文辉在一旁冷笑：“这张铎莫不是患了失心疯？如果他把打虎戏放在后面拍，随着经验的提升，或许能拍地勉强见人。现在嘛，根本不是他能驾驭的了的。” 顾宗令呵呵笑道：“年轻人嘛，总是野心勃勃，他或许是想拿这场戏立威，向投资方和剧组人员证明自己的实力。” 杜文辉不屑地说：“我看他是痴心妄想！华夏影视界中，就是师傅你导的《武松》，也不敢说在打虎戏中全程用真虎。他一个新手导演，就敢如此狂妄。哼，这位虎大爷可没那么好伺候，呆会有他苦头吃！” 顾宗令显然是回忆起过去，感慨地说：“这虎大爷，确实是难伺候啊！” 拍摄打虎戏，主要难在两处，一是老虎不能像演员一样随时入戏，动不动就耍赖发脾气，跳出栅栏打盹去了。而这往往会把剧组的工作人员吓的鸡飞狗跳。不过这个问题还好解决，拍戏的老虎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冲着镜头咆哮几下，做几个虎扑的动作还是可以的。 而最难的地方就是打戏了，再温驯的老虎终究还是野兽，有几个演员敢去打老虎啊。它扑你，你怕它忍不住咬你，你打它，又怕打狠老虎发怒，几下就把你撕了。 所以之前的国内影视剧，打虎戏一般都是从动物园里雇一只老虎，让它在镜头里走几步，跑两下，咆哮一声，再做几个虎扑。真正和演员打在一起的，都是人穿上布偶扮的。 而顾宗令拍的《武松》，也不过是略做了一点提升，在前人的基础上，给老虎打上麻药。在药效发作，老虎明显步履蹒跚 ，快站不住时，让纪连城与它打上几下。等老虎睡过去之后，便任由纪连城骑在老虎背上痛打。 这样一点改进，就已经把打虎戏拍地动人心魄了。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张铎不仅拍成了打虎戏，而且全程使用真虎，光天化日之下，老虎的毛发都看地真真的。相比于夜间拍摄的武松打虎，白天的萧峰毙虎将更加震撼人心。 金玉堂便被张铎震住了，他急不可耐地问张铎，究竟是怎么把这组镜头拍出来的。 张铎嘿嘿笑说：“打虎戏难拍，关键在于演员不敢打虎，可有个人却是经常打老虎的啊！” 金玉堂恍然大悟：“你是说驯兽员？” 张铎笑着说：“不错，那天ng之后，我见驯兽员把老虎关进笼子里，拿起棒子就是一顿胖揍，可老虎连发怒都不敢。我就问那个驯兽员，平时也这么打吗？他告诉我，这只老虎从出生以来就是他在驯，肉食加大棒，不听话就揍。我就问他如果在笼子外面，敢打老虎吗？那驯兽员立刻就犹豫了，最后说，不用棒子，拿手打几下到没什么问题，太狠了也不敢。” “我大喜过望，问他敢不敢给纪连城当替身，按纪连城的身价付他一集的费用，正所谓财帛动人心，他想着只是打几下‘小乖’，就有好几万的收入，也就同意了。” 那驯兽员身材高大，跟纪连城身形相符，化上妆之后，从后面很难看出差别。所以这组镜头里，凡是不露脸的戏，都是由替身完成的。而最后萧峰掌毙猛虎，却是纪连城自己做的，当然，又是麻药的功劳。 其他人虽然已经看过张铎如何拍出这段戏，可听他再次讲来，心中还是激荡不已。而金玉堂简直就是佩服地不行了。拍手赞道：“阿铎，你虽然还是个新手，可脑子够活，如此难搞的戏被你轻而易举地拿下，你将来的成就真是不可限量啊！” 张铎谦虚地摆着手，笑着说：“那里那里，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亏着连城大哥推荐的‘小乖’脾气好，那驯兽员又是个见钱不要命的，否则哪有这么容易啊！” 众人闻听，却是轰然大笑。金玉堂说：“阿铎，这么好的话题，如果不炒一下就太可惜了。我准备通知一下媒体，把这场全程用真虎的打虎戏宣传出去，你看如何？” 张铎说：“那再好不过了，咱过可以先提供一些照片，过一段时间拍地多了，再从中剪出几个镜头做预告片，媒体的关注热度肯定能上来。” 众人商议已定，自然有金玉堂 负责宣传的事，消息一经传出，再次引起舆论哗然，连《后三国演义》开机的风头都盖过了。 纪连城跟真老虎搏斗，他不要命了？记者们都这么想，看来纪连城被封杀三年后，为了上位，都开始玩命了。 娱乐记者为了话题劲爆，那是怎么离谱怎么写。又有人说高中生导演张铎心狠手辣，为场面劲爆，逼迫纪连城跟真虎搏斗，两人现已翻脸，形同水火。 娱乐记者写出来的新闻真真假假，不过有个人跟张铎算是真的形同水火了，那就是杜文辉。在看到张铎拍出的萧峰打虎镜头之后，杜文辉便清楚地明白，自己那个三千万投资大导演的梦，碎了。 张铎的这段萧峰打虎，拍的比顾宗令的《武松》还要好，既表现出老虎的凶猛，看地人惊心动魄，又表现出萧峰武功的高强，看地人心中激荡不已。 投资方看到这组镜头后，肯定不会再有换导演的想法了。而他是不甘心当一个有名无实的监制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跟顾宗令说了想离开剧组的想法后，顾宗令却没有同意。 杜文辉恨恨地说：“师傅，我算看明白了，其实所谓的换导演，不过是宋老板的驱虎吞狼之计而已。当初他们既想拿到这部小说的改编权，又不想让张铎当导演，才请我们来的，如今看到张铎如此妖孽，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们抛在一边，如今呆在这里毫无意义，不如另寻出路吧！” 顾宗令却不同意说：“文辉，你也看过剧本，知道这部戏注定是个经典。张铎那小娃娃又是个妖孽一般的人物，拍好这部戏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我们留在这里，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啊！” 杜文辉却反驳道：“我却不愿沾这个便宜！师傅，当初是你把我从一个剧组打杂的，一步步提升到副导演，这辈子，我都感激你。可我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侍奉您了，您多保重吧！”杜文辉说罢，转身出了房间，离开宾馆，一刻也不肯呆，连夜去了京城。 望着杜文辉远去的背影，顾宗令心中不舍，却依旧选择留了下来。对于他这种老江湖而言，一点面子都是虚的，名利才是实的。更何况一直以来都是杜文辉冲杀在跟张铎冲突的第一线，他顾宗令可没有。留下来，给一部注定成为经典的武侠剧当制片，这种名利双收的事，他怎么可能因为跟张铎的一点小摩擦就放弃呢！ 第039章协助拍摄 杜文辉的出走并没有给剧组带来什么影响，虽然说监制的权力应该是不小。不过剧组成立以来，他和顾宗令消极怠工，影响力接近于零，存在感极弱，自然也就没什么影响了！ 顾宗令倒是找金玉堂说明了情况，由于当初宋思危请他们的时候心思就不纯，所以金玉堂也只是跟宋思危说了一下，这事就过去了，谁也没提违约的事。 张铎把剧组的事交给了陈飞扬，让他带着人马继续拍摄，而他则跟着金玉堂去了县城附近的军营，找金玉堂的团长姐夫帮忙。 长白山脚下的一条公路上，一辆白色的宝马飞驰而过，车里坐的正是金玉堂和张铎。路上车辆稀少，所以两个人很随意地说着话。 张铎问道：“玉堂哥，你这姐夫这人怎么样啊？” 金玉堂开着车，笑着说道：“要说我这姐夫，也是一个奇人啊！” 听金玉堂的话语，张铎倒是来了兴致，好奇地问：“哦，你这姐夫怎么奇特了？” 金玉堂说：“我姐夫自打结了婚之后，一直想回京城，总跟我堂姐两地分居，也不是回事啊！只不过他们家老爷子不同意，觉得他的儿孙就该下部队，怎么能跑去坐机关呢！后来总算同意了，去年把他调回京城，进武警总队。赶巧那个时候京城大案频发，这些武警是经常出动，我姐夫也算有用武之地。” 去年十一前，警方探得有一群分裂分子试图在京城搞爆炸，制造恐怖袭击。当时情况危急，我姐夫一没请示，二没汇报，当机立断，带着一百五十名穿着防弹背心，手持微冲的武警战士，在朱雀大街上呼啸而过。任务倒是完成了，可我姐夫也开始写上检查了，写了无数次都不能过关，上级就说认识不深刻，我姐夫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才算深刻。 最后还是他们家老爷子，把他叫过去训了一顿说：“一百五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皇宫大内都能让你冲进去，你自己想想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张铎好奇地问道：“真能冲进去？” 金玉堂“嘿嘿！”一笑说：“冲，大概能冲的进去，不过出是肯定出不来的。我姐夫闯下大祸，京城呆不下，结果又回来当大头兵了。” 张铎奇怪道：“有这么严重？” 金玉堂说：“那你以为呢，京师重地，天子脚下，出动三百武装力量就是大事。我姐夫可好，一没请示，二没汇报，就敢带一百五十人在朱雀大街上横逛，你知道当时吓着多少大佬吗？恐 怖分子在京城一点恐怖都没制造出来，我姐夫倒是把人家的活给干了！” 张铎笑着说：“这么说来，你这姐夫还真是个奇人。不过这么讲，我们去找他‘借兵’的事应该是小事一桩了。” 金玉堂哈哈大笑：“那当然，我跟你说，把他那个团拉出来绝对没问题，可惜他只是个团长，要是当上师长，军长，咱们什么时候也弄一个师帮咱们拍戏，那多过瘾啊！” 因为要拍摄萧峰助耶律洪基平定楚王叛乱的大场面，张铎就问金玉堂能不能找到驻军帮忙，金玉堂说没问题，他姐夫就在这附近当团长，所以才开车拉他去军营。 借助军队协助拍戏，并不是张铎首创，国内一些出名的大制作都有找过军队协助。最典型的就是94版《三国演义》，以1992年6月拍摄的“官渡之战”为例，便动用了一个师的兵力，一万多人次，耗资40万元左右。更令人惊讶的是：拍摄前，剧组人员和师首长一起研究拍摄方案、画地形图、位置图就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拍摄当天，运送部队官兵的汽车400多辆，道具则运了三天三夜，服装发放了四个多小时；部队官兵仅喝水一项，就动用了四吨的洒水车六辆，不到一小时水便喝光了。拍摄这场战斗需烧掉营寨，结果用掉稻草几万公斤，柴油几十吨，这一系列的浩繁工程都只不过是为了拍摄一天的五个大场面镜头而已。 这种大场面，如果找群众演员来演那难度就太大了，从成本上讲也是划不来的。不过也不是谁都能请到军队协助的，如果不是金玉堂有关系的话，像这种万邦影视这种民营公司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当初宋思危找金玉堂合作，看中的便是对方背景深厚，能量惊人，手眼通天。金玉堂也的确是能量大，哪都有关系，像剧组里的服装、道具，基本都是他帮着搞定的，有租的，有借的，反正基本不怎么花钱。 车子开到军营门口，有卫兵将他们拦下，通报之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见一个英武挺拔的军人走了出来，人还未到，远远地就听到对方笑着说：“玉堂啊，你怎么有空来瞧姐夫我啊，该不会又有什么事要姐夫帮忙吧！呦，这小孩是谁家的啊？” 金玉堂笑着说：“还是姐夫了解我，小弟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过来是向姐夫求援来的！我旁边这位是《天龙八部》的作者孟南星，真名叫张铎。这位是我姐夫，郑安国。” 郑安国先是一愣，随即大喜道：“你就是那个孟南星，我很喜欢看你《天龙八部》， 写的真是太好了！” 张铎笑着说：“郑大哥过奖了！” 郑安国说：“走，咱们团部里说话。” 三个人到了团部里，郑安国的办公室，刚刚落做，便见郑安国拿过两本《天龙八部》的单行本，请张铎签名。张铎也不矫情，拿过笔，唰唰唰写上孟南星三个字。 金玉堂笑道：“姐夫还那么喜欢看小说啊！” 郑安国把书收好，说道：“嗨，部队里娱乐节目少，没事的时候，看看小说，打发下时间而已。这书还是前天叫警卫员到市里给我买的呢，听说卖地非常火，他可是排了半天的队！” 《天龙八部》已经连载了六十五万字，几天前刚刚出了单行本第二册，全国发行，现在估计已经卖了十几万册了，张铎这几天忙于拍戏，也没空打电话给蒋先诚细问。 张铎笑着说：“郑大哥，你喜欢看，是我的荣幸，不知道团里的官兵们喜不喜欢，要是喜欢的话，我一人送一本。” 郑安国说：“怎么不喜欢，因为看小说耽误训练，关紧闭的都有，不过无功不受禄，无缘无故，我怎么好要你们的东西。” 金玉堂说：“姐夫，我们公司正在拍《天龙八部》，现在有一个大场面需要你们帮助，这书可以由剧组出，送团里的兄弟们一人一套如何？” 郑安国问：“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场面？” 《天龙八部》在报纸上连载到六十五万字，正讲到萧峰被康敏所骗，找段正淳寻仇的那一段。张铎顺着接下来的剧情往后讲，直讲到萧峰遇耶律洪基，助其平定楚王叛乱，受封南院大王那段。 郑安国听的大呼过瘾，拍着胸脯说：“不就是平定楚王叛乱的戏吗？没事，这个忙我帮了，我们团一共两千多人，我得留几百人看家，给你们出一千五百人，怎么样，也不用一人一本，等《天龙八部》连载完，送这一千五百人一人一套就好！” 金玉堂笑着说：“那在好不过，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张铎和金玉堂在军营里吃了午饭，下午开车回到剧组。陈飞扬是资深导演，以大局为重才给张铎打下手，拍戏自然没的说。张铎晚上看了下拍出来的片子，基本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辽国士兵有了着落，可这一千五百人的衣服道具还得金玉堂现联系，任他能量巨大，还是足足等了三天才到。服装道具一齐，金玉堂便打电话给郑安国，叫他可以带人来剧组了。 金玉堂电话挂了不到二十分钟，便见远处的大路上一辆辆军车接踵而至，呼啸而来，前前后后不下七八十辆。在剧组摄影现场停下后，从军车上跳下一帮大兵，呼呼啦啦地，雷厉风行，动作神速，几乎瞬间就把剧组围了起来。 郑安国从一辆越野车上跳下来，对着发愣的金玉堂说：“老弟，怎么样，姐夫手下这帮兵还算训练有素吧！” 金玉堂瞅了一眼被吓的够呛的剧组成员，苦笑说：“我说姐夫，你可真是敢带兵在朱雀大街上横逛的人啊！你闲着没事包围我们剧组干嘛啊？” 郑安国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习惯，习惯！”然后转身对那群士兵喊道：“你们这帮兔崽子，我带你们过来拍戏的，又不是演习，你们包围剧组干嘛？还不给我散开。” 士兵们果然训练有素，郑安国说完之后，士兵们又快速地跑到拍摄现场前的空地上排成了方队。 郑安国对金玉堂说：“这回行了吧？” 金玉堂说：“叫他们先原地休息吧，咱们先讨论一下怎么拍摄的问题。” 郑安国跟金玉堂进了拍摄现场，张铎、顾宗令和陈飞扬都迎了上来，寒暄一阵，然后把之前讨论好的拍摄方案说给郑安国听。 郑安国是协助拍摄来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一致通过之后，有负责发放服装道具的工作人员开始发东西。萧峰平叛的大场面终于要开始拍摄了。 第040章导演难当 “cut，停！”片场之中的张铎，烦躁的几欲抓狂。将近两千人的大场面，每协调一次，重拍一次都十分困难，可还是因为各种意外出现了ng。或是因为灯光问题，或是因为演员站错位置，或者是因为表情不对，总之是各种各样让他无法容忍，几欲抓狂的问题。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导演不好当，脾气一般都特别大了。 之前的打虎戏和现在的战争场面相比，实在是太小儿科了。打虎戏难在于演员的勇气，张铎可以取巧。而古代战争场面需要的就是导演的掌控能力，而且需要极高的能力，遗憾的是，虽然张铎的进步已经很神速了，不过目前依然不具备。 张铎自己都有些萌生退意，可刚一产生这种想法他就告诫自己，绝不可以退缩。路是自己选的，也是自己走的。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的他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入了文学圈、影视圈，就是进了是非之地。有太多人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失败。一旦他现在退缩，书迷们不能原谅，文学圈、影视圈的人更会落井下石，他输不起了。 金玉堂走过来，对眼睛都红了的张铎说：“歇一会吧，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拍戏就这样，有时候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有时候却顺畅的一马平川，总是一条就过，碰到这种情况，大家能拍到半夜也不肯收工。” 此刻张铎身心俱疲，却还是勉强笑着说：“好吧，就让大家休息二十分钟。” 陈飞扬带着几个剧务通知大家去休息。顾宗令则过来劝解说：“张铎，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顾宗令跟张铎其实并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之前的矛盾更多是因为杜文辉而起。他现在想凭借《天龙八部》让自己的名声地位再上一层，自然全力协助。 要说今天的戏还真是多亏了顾宗令的指挥若定，陈飞扬的协调有方，郑安国带来的士兵训练有素。如果是那种十块钱一天的群众演员的话，以张铎现在的能力，估计连上吊的心都有了。 张铎感激不已地笑着说：“今天还要多谢顾老，不计前嫌，帮助小子，不然情况恐怕比现在还惨啊！” 顾宗令哈哈笑道：“我可不是帮你，我是在为这部戏负责，不过你小子确实有才华，如果真能把你分镜头中的效果拍出来，这部戏还会上升一个档次。” 张铎无奈地笑着说：“我可不敢奢求，能达到国产古装战争戏的水准我就知足了。” 顾 宗令不悦道：“那怎么着行，你不是一心要把每个场面都拍好的吗？放心吧，自助者天助，只要你有这份恒心毅力，努力去做，老天都会帮你的。” 张铎谢道：“那就承您老人家吉言了！” 张铎一直觉得华夏的古装戏的战争场面惨不忍睹，演员不多，几十人，几百人群殴，就敢说是万人大战。士兵的头盔就没戴正过，每次都可以看到不知道是群众演员还是当兵的脑袋上的头盔七扭八歪，手上的兵器也是很随意的拎着，没个一致的方向，就像刚吃了败仗，一副怏妥妥的样子。 而古代真正的官军，有训练的军队，应该是像戚继光在《纪效新书》中说的那样，开大阵，对大敌；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刀砍去。不过遗憾的是，在目前华夏的影视圈内，还没有能表现出这样古代战争场面的影视剧出现，而更多时是把战争戏拍成了群殴。 因为影视剧中的大型战争场面，历来都只是为吸引眼球用的。它不会，也不可能是影视剧表现的主题。所以，没有必要表现古代战争场面如何调度，如何布阵，如何交换战争格局。因为这极为繁琐，也很难解释清楚。 而导演最害怕的也是这种大型群众场面，并不是每个公司都有那个人脉能够请到军队来协助拍摄。目前正在拍摄的影视剧中，也就《天龙八部》和《后三国演义》请到了军队。而以戴安民的家世背景和央视的资源，《后三国演义》剧组请到的军队恐怕还要多于《天龙八部》。 而用群众演员拍战争戏会使情况变得更为复杂，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士兵，也做不出来真正的动作，只能群殴。而在这种情况下，导演一般只会拍摄主将之间的打斗场面，而且多是演员的特写，面部表情如何的狰狞等。而群众演员不过是背景，更加没有必要摆阵型了。 张铎却不想拍成这种效果，他当导演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想把《天龙八部》打造成一部经典，自然追求极致完美。 众演员休息了二十分钟之后，张铎再次拿起话筒拍戏。这次拍的是斥候向耶律洪基报告楚王叛乱的戏。 镜头中，一匹高头大马从远方疾驰而来，明显能感觉到速度极快。斥侯身上的小旗在风中飒飒作响，一进辕门就腾身而下，动作干净利落。 张铎在摄影机后喊：“cut，过！”随即对站在一旁的郑安国说：“郑大哥带出的兵，果然训练有素。” 郑安国则毫不谦虚地说：“那当然了，老子手下的兵可没有孬种。一会骑兵对决的戏，我露个脸，演个千夫长，我也过过带领骑兵冲锋的瘾。” 张铎笑着说：“真千夫长演假千夫长，这可再好不过了，你放心，郑大哥，一会肯定给你个特写。” 郑安国高兴地去一边化妆。要说军人出身就是不一样，何况是郑安国这种带兵的将领，身上自有那气势。郑安国顶盔掼甲，骑着高头大马，手拿狼牙铁棒，在马上大声呼喊，耀武扬威，一下便把胡人猛将的形象演绎出来了。 镜头中整齐的骑兵队伍一起前进的时候，郑安国这方有一千骑，旌旗飞扬，刀枪如林，给人很强的视觉冲击。特别是马跑起来冲锋的时候非常有气势，尘头大起，扬起好几丈高，宛似黄云铺地涌来，给人一种视死如归，毁天灭地的感觉。 耶律洪基这方的骑兵只有五百，可气势并不弱于对方。当两股骑兵撞击在一起时，打斗场面看的剧组一干人员热血沸腾，效果好的不得了。 也许是真像金玉堂说的，好的时候来了之后，基本都是一条或两条就过了。当然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剧组的工作人员实力强，顾宗令、陈飞扬、郑安国调度协调能力都很好。张铎更多的时候是负责影片的效果，他只需要像三个人讲述他想要的效果，三个人负责指挥调度，而张铎则告诉他们有没有达到效果就行了。 之前的种种铺垫，全是为了表现大辽国统军有方和悍勇非常，而在这种情况下，萧峰单骑冲阵，射楚王，擒皇太叔，挽狂澜于既倒，才能显得出他的英雄豪杰之气。有如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一般，方显得他神勇非凡。当然，目前的演员不到两千人，在气势上还差了些，后期肯定要做些特效的。不过也就是个背景罢了，想表现出大辽军队的悍勇，还是要靠这一千五百名士兵。 在人员都协调好之后，张铎喊道：“action！”向现场的工作人员发出开拍的指令，摄影机开始“沙沙沙”地转动。 只见镜头中，纪连城饰演的萧峰执了一张硬弓，十枝狼牙长箭，牵过一匹骏马，慢慢拉到山边，一矮身，转到马腹之下，身藏马下，双足钩住马背，足尖一踢，那马便冲了去。 萧峰以足尖踢马，纵马向楚王直冲过去，眼见离他约有二百步之遥，在马腹之下拉开强弓，飕的一箭，向他射去。楚王身旁卫士举起盾牌，将箭挡开。萧峰纵马急驰，连珠箭发，一箭将那卫士射倒，第二箭直射楚王胸膛。 整个场景一气呵成，效果好的超出预期，张铎喊了“cut！”之后，有工作人员上前给“楚王”做中箭后的造型。 再次开拍后，镜头里的楚王被萧峰一箭射中，透胸而过。楚王身子一晃，从马背上溜了下来。 楚王中箭坠马，敌阵中人人大呼，几百枝羽箭都向萧峰所藏峰的马匹剌射到，霎时之间，那马中了二百多权羽箭，变成了一匹剌猬马。 萧峰在地下几个打滚，溜到了一名军官的坐骑之下，展开小巧绵软功夫，随即，从这匹腹底下钻到那一匹马之下，一个打滚，又钻到另一匹底下。众官兵无法放箭，纷纷以长矛来剌。但萧峰东一钻，西滚，尽是在马肚子底下做功夫。敌军官兵乱成数千马你推我拼，自相践踏，根本刺不到他！ 张铎在摄影机后看着，见效果依然很好，这次却没有喊停！ 镜头中，卫士们各举盾牌，密密层层的挡在皇太叔身前，只听得铮铮铮三响，三枝箭便在盾牌上撞了下来，萧峰所携的十枝箭射出了七枝，只剩下三枝，眼见敌人三十几面盾牌相互掩护，这三枝箭便要射死三死名卫士也难，更不用说射皇太叔了。这时他已深入敌阵，身后数千军士挺矛追来，面前更是千军万马，实已陷入了绝境。 这当儿情急拼命，萧峰蓦地里一声大吼，纵身而起，呼的一声，从那三十几面盾牌之上纵跃而过，落在皇太叔马前。皇太叔大吃一惊，举马鞭往他脸上击落。萧峰斜身跃起，落上皇太叔的马鞍，左手抓住他后心，将他高高举起，叫道：“你要死还是要活？快叫众人放下兵刃！” 张铎见状，心中兴奋不已，大声喊叫：“cut，过！再休息二十分钟！” 一干扮演辽军的士兵，和现场做各种特技的工作人员则立刻欢呼起来。 第041章预告片 01年1月1日早晨，张铎开着金玉堂的宝马，行驶在前往滨城的公路上。“楚王之乱”最后拍出来的效果超好，让剧组军心大振。只是后面的拍摄依旧不能一番风顺，历经无数波折，辗转了两个地方，耗费了十多天的时间，总算把冬天的戏拍完。只是其中艰辛，张铎两辈子也没经历过，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适逢01年元旦，张铎给疲惫不已的剧组放了两天假，金玉堂却先行飞往大理，宝马车刚好留给他用。张铎此时没有驾照，前世却在大学时候就已经考到。虽然一直没有车，却常拿亲戚朋友的车练手，技术并不坏。 这个时候国内私家车不多，国道上的车也很少，张铎开地风驰电彻，畅快不已。直到进了滨城市区，才缓缓减速，张铎把车开到万邦影视公司大厦楼下。停车之后上了大厦十八层，直接进了宋思危的办公室。 宋思危瞧是张铎来了，顿时笑逐颜开。他去看过张铎拍出来的片子，都快赶上一流导演的水准了，水平远超预期，自然大喜过望。他原先把《天龙八部》的改编权定义为正的，张铎当导演对于剧组的贡献定义为负的。两下一抵消，还觉着自己亏。可现在看来，张铎当导演物超所值，却相当于没花钱就弄到了一部武侠经典的改编权，如何不叫他开心。 张铎倒不觉的什么，他要的是影响力，同时也不希望《天龙八部》被人改地乱七八糟。虽然现在要靠白送改编权来争取导演的位置，但他相信这部戏之后，没有人会再去质疑他这个十六岁导演的实力，对于他的将来却是大有裨益。 宋思危请张铎落座之后，问他拍戏上的一些困难，张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些。宋思危劝张铎压力不要太大，万邦公司对他是全力支持的。张铎嘴上说些感激的话，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两人说了一阵，张铎打开包，把剪出来的预告片给了宋思危。这时《天龙八部》已经连载到了八十一万字，刚好讲到萧峰荡平楚王之乱，受封南院大王这段。之前金玉堂就提议把用真虎拍摄的消息放出来，只是那时只提供了一些照片，如今却是把打虎戏和楚王之乱这段提前剪了个预告片。现在播出的话，配合读者们刚刚看到的连载，一定可以造成极为强烈的反响。 想想看，这边刚刚看完一段自己特别喜欢的小说连载，那边电视上就播出了改编好的电视剧预告片，那是多爽的一件事啊！ 沈清从家出来的时候情绪极为糟糕，按说电视台在节日里也是不放假的，但像她这种已经做到中层领 导的话，除了值班留守的外，节假日还是照常的。她在家里睡地正香，打算中午才起床呢！不想宋思危一个电话打过来，叫她过来看《天龙八部》的第一期预告片。睡地迷迷糊糊的她当时就懵了，什么预告片，她在电视台工作这么久还没听过那部电视剧有预告片，这又不是香港，难道他们想边拍边播？ 到了万邦影视公司的沈清，被工作人员直接带到了放映室。宋思危和张铎都已经坐在里面了，而且还有一直在公司进行表演强训的金玉芝，在张铎身边坐着。沈清跟几个人打过招呼后，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漆黑的银幕缓缓亮起，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纪连城扮演的萧峰抱着阿紫走在长白山风雪中的全景镜头。画面一转，一只斑斓猛虎突然向银幕外扑来，那咆哮声把除张铎以外的人都吓了一跳。萧峰上前两步，抓住了老虎的尾巴，老虎发力前冲，直飞向半空中，落地之后，却变成了郑安国扮演的辽国大将带领千人骑兵冲锋，旌旗飞扬，刀枪如林，尘头大起，扬起好几丈高，宛似黄云铺地涌来……。 这个预告片只有一分半，却看地三人如痴如醉，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沈清有些疑惑地说：“你确定……他们拍的是……武侠片，而不是战争片？” 宋思危之前只看过打虎戏这段，战争场面也是才看到。他也愣神地说：“之前确定，现在，不怎么确定了！”却随即醒悟到自己失态，哈哈大笑掩饰道：“不错，阿铎，真是太好了。说实话，你的写作天赋我佩服不已，可对你导演方面的才华，我始终心存疑虑。可到现在我终于信服了。” 沈清也有些亢奋地说：“不错，张铎，你这个预告片拍的太好了，国内好多古装战争片都比不了。我拿到松江卫视去播放，肯定造成轰动。” 张铎客气地笑着说：“全靠剧组同事们的全力配合，顾老、陈飞扬的大力协助，玉堂哥和你们的全力支持，否则那能有小子今日啊！” 几个人客气一番，沈清兴冲冲地带着预告片去了松江卫视，张铎则同金玉芝一起出了万邦影视公司。又先后去了松江人民出版社和《东北晚报》报社。出版社已经放假了，报社倒是正常上班，张铎跟吴惟忠和周明德会晤一番，讨论了一下小说连载的情况也就走了。 毕竟这几个公司都是他目前最重要的合作伙伴，而在未来几个月里他都将忙于拍戏，所以借着这次回来的机会沟通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出了报社，张铎笑着对金玉芝说：“真不好意思，姐， 麻烦你陪着我跑来跑去的！” 金玉芝无所谓地说：“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训练都要累死了，刚好可以偷个懒！” 张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便对金玉芝说：“姐，咱们去吃饭吧，我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好啊，反正你有钱，那我可就不客气，痛宰你一顿了！”金玉芝笑着说。 两个人上了金玉堂那辆宝马，金玉芝说了君胜酒店的名字，张铎则直接开车就走。金玉芝奇怪道：“你怎么知道路怎么走啊？” 张铎嘿嘿笑着说：“本人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平生为人，不拘一格，算运势，测星座，跌打秘法，按摩正骨，相面测字，堪舆盗墓，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嘛！” 金玉芝被逗地“咯咯”直笑，随后说：“切，就会耍贫嘴。” 张铎“嘿嘿！”笑，继续开车不说话，心中却说：“我前世在滨城呆了好几年，现在是重生过来的，这种事你以为我会随便乱讲嘛！” 车开了一阵，金玉芝忽然说道：“阿铎！” “嗯？” “从下学期开始，我就不是你的英语老师了！”金玉芝低声说道。 “哦，怎么不当老师了？那以后做什么？”张铎随口问道。 金玉芝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你说我以后做什么好呢？” 张铎想了下说：“你拍完《天龙八部》后肯定会红的，继续做演员也不错，凭你的背景，估计也没什么人敢潜规则你！” 金玉芝却说：“要说旁人那是万万不敢，可你小子恣意妄为，胆大包天，我瞧却是没什么不敢的！” “我……潜规则……你？”张铎望着身边美地摄人心魄的金玉芝，不由地一阵失神。 金玉芝的脸却瞬间变红了，她跟张铎极为熟识，可以说这半年来在兴山关系最密切的人了，说话才有些随意。 “小心前面！”金玉芝突然大声喊道。张铎一个急刹车，险而又险地停住，才没与前车追尾。两人被紧急停车晃了一下，刚刚那种气氛却是荡然无存了。 车子到了君胜酒店门前，有酒店保安引导张铎停车。下了车后，自有门童引路，大堂领班开道。当然，目前还没什么人认识张铎，对方是因为金玉芝才如此招待的。虽说金玉芝来这里的次数不多，可金玉堂却是这里的顶级贵宾，关于金玉堂的家世，酒店的人自然熟知， 他这个漂亮的有如天仙的妹妹，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工作人员直接把两个人带到金玉堂平时去的包房，点过菜后。张铎看着空旷如野的大包房说：“就咱们俩人也太旷了吧！” 金玉芝也觉得有点，却说道：“凑活吃吧，别那么多事。到外面碰到登徒浪子你打发啊？” 张铎一脸坏笑地说：“那如果在这里面碰到呢？”却忽然瞧见金玉芝手中的叉子被她一只手生生掰弯，顿时吓地不再说话。 离着张铎不远的一个小包房里，一桌坐了九个人，其中敬陪末座的，正是他的女朋友秦兰。秦兰的妈妈每到元旦的时候，都会来滨城一趟，见见父亲和哥哥妹妹，同时也是为了筹集下一年的厅费和压货的费用。 秦兰原本是不愿意来的，只是老妈一在要求她才肯到。她对姥姥家的人实在没什么好感。姥爷只喜欢自己的大孙子，对于她这外姓的女孩，一点疼爱都没有。大舅眼高过顶，一向不大瞧得起她的父母。小姨势利吝啬，这么多年她就没吃过小姨家一口饭。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自己奶奶家这边的人，虽然经济条件没有姥家人那边好，却胜在兄弟和睦，家庭团结。 秦兰每次都是强忍着心中不愿过来的，至于他老爸，向来是礼到人不到，花多少钱都行，就是人不去。 第042章亲戚同路人 秦兰的姥爷叫楚经纬，原是滨城市政府机关的科员，一辈子就混了个副科级待遇退休在家，现在已经六十七岁了。平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听戏看电视，向别人吹嘘一下自己的儿孙如何有出息。望子成龙乃是人之常情，张振兴也常跟别人吹嘘张铎学习如何好，但通常比较委婉。而秦兰的姥爷则不然，往往是先问你家孩子怎么样？如果不太行，他就开始先说自己的儿孙如何厉害了。 吃饭的时候，菜还没上，楚经纬便问：“兰兰，你期中考试考地怎么样啊？” 秦兰的脸一下就红了，低着头说：“考地不好！” 楚经纬大声说：“姥爷耳背，你大点声，考地怎么样？” 秦兰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愤之色，望着满脸皱纹的姥爷，无奈说道：“班级二十一名。” 楚经纬摇头，抑扬顿挫地说：“这可不行啊，兰兰！你得努力往前赶！你看你天明哥，考入华夏人民大学，毕业后到松江省政府上班；你天霜哥考入松江工业大学，毕业之后到华夏电力公司上班，一个月开一千多；你小妹亚琳也考了班级第一，将来也能考个好大学，你得向他们学习啊！” 楚天明，楚天霜是他大儿子楚国祥家的孩子，魏亚琳则是他小女儿楚雨寒家的孩子。本来大儿子和小女儿的工作也在他的吹嘘范围之内，只是对方是他的外孙女，不得已才去掉不说。 秦兰无奈地嗯了句，低着头不肯说话。楚经纬并不是如何关心外孙女，说那些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吹嘘的欲望，他一辈子混地凄凄惨惨，自然要在儿孙身上找荣光。 这一桌坐了九个人，楚经纬，大儿子楚国祥，大儿媳妇，孙子楚天明、楚天霜。二女儿楚雨薇，外孙女秦兰。小女儿楚雨寒，外孙女魏亚琳。 楚经纬转过脸跟两个孙子唠嗑，不再理会秦兰，楚国祥三兄妹却说起了话。楚国祥在滨城市教育局当个副科长，多少有点权力，加上两个儿子都很有出息，便有些眼高过顶。不要说楚雨薇夫妇，便是家境尚好楚雨寒夫妇也不大瞧的上，所以楚雨寒的丈夫也很讨厌参加楚家的家宴，能不来便找借口不来。 楚国祥斜着眼睛看着楚雨薇说：“你们家今年的鞋厅怎么样啊？” 楚雨薇堆着笑说：“今年还是不好，你也知道，兴山市里人少，做买卖的全靠周边的农民进城买东西，今年粮食价格不好，农民手里也没钱，买卖不好做。” 楚国祥心中鄙夷，妹妹每年都是这套说辞， 明明没那个头脑去做生意，却偏偏还要逞强。他嘴上却说：“没事，做买卖，三更穷五更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总有转运的那天。” 楚国祥的媳妇却在一旁尖声笑着说：“虽说是这个理，可二妹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五更天，老在河东呆着，也不知道哪辈子能到河西啊！” 楚经纬却没心没肺地笑着说：“大儿媳妇还挺会甩词的。”随即一桌的人都笑。楚雨薇羞愧难当，秦兰两眼泛红，她突然间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找张铎，哪怕会被张铎瞧不起，也不愿母亲被她最亲近的人伤害，可张铎现在忙着拍戏，都不知道在哪，估计打他电话都没人接！ 离此不远的大包房里，张铎吃的正欢。他是一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人，对吃的方面一直很挑，只是最近拍戏一直跟着剧组吃盒饭，实在把他馋个够呛。 金玉芝瞧着张铎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心疼，嘴上却说：“你该不会是请客心疼，打算把东西都吃回去吧！” 张铎停顿一下，随即一副被她看破的表情，装出不好意的样子说：“您老真是法眼如炬，这点小心思也被你瞧出来了，没办法，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金玉芝玩味地表情看着张铎说：“哟，您这身家几百万的大老板，也有没钱的时候？哭穷也太不应该了吧！” 张铎信誓旦旦地说：“姐，我不是哭穷，是真穷啊！稿费倒是挺多，可都被我爸要去了，说是今年想做点买卖。我现在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耗子进我家都是含着眼泪走的，过年了小偷去我那都得给我扔两袋面呢！” “然后把你电脑搬走？”金玉芝笑着说。 “那他还是别扔面了，把粮食送给更需要的人吧！”张铎忽然发现牛皮不小心吹破了，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金玉芝“咯咯”笑着说：“阿铎啊，你这嘴可真够贫的，呵呵！” 张铎却正色说：“我也只是在我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这样，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逗她一笑的！” 金玉芝有些感慨：“想不到我在你心里地位还挺重的？” 张铎也很有感触地说：“虽然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不是很愉快，可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 金玉芝想起刚认识的时候，自己差点被他看个精光，气追着张铎到处打，还把他从房间里丢出去。那时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无赖惫懒的家伙，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天才般的畅销书作家 ，一个三千万武侠巨制的导演，而他们的关系也会变得如此亲近。可突然想到张铎说的亲姐姐，心中却忽然有些难过，有些意兴阑珊地说：“我有些累了，送我回家吧！” 张铎虽然不知道金玉芝为何突然没了兴致，叫来服务员结过账后，同金玉芝一起出门向外走。 楚雨寒在一家国企当会计，收入还算不错。只是前些年经济条件不好的时候，也很是被大哥一家瞧不起。她天生就看不惯亲戚朋友家的日子过的比自己好，对于大哥家，她嘴上奉承，心中却咒骂不已。 好在自家的日子这几年变的好了许多，二姐却下了岗，每年还跟她借钱。她嘴上说些安慰的话，心中却是畅快不已。 楚雨寒故作姿态地说：“二姐啊，没事，谁没个难的时候啊，挺挺也就过去了。就说我家吧，当初日子多惨啊，亚琳吃奶粉的钱都没有，还是二姐你给拿的钱呢！你要用钱老妹能不给你拿嘛！只是这利息得涨一涨，要是就老妹的也不能跟你要这利息，可我们家老魏的脾气你也知道，为这事跟我打了多少场。就说要三分的利放出去，我说这钱得给我姐留着，好说歹说才同意两五分，你都不知道妹妹哭多少场啊！” 楚国祥的媳妇也说：“二妹啊，你大哥是好面子的人，不太在乎钱。你大嫂管这个家，可不能好这个面。这么说吧，你两个侄子都得准备结婚，所以这利息也得涨到两分五，你要用，钱就给你拿着，不用我们回头也能放出去。” 楚雨薇性情和顺，秉性善良，一向很注重跟父亲，兄妹之间的亲情，可此时的心中却一片凄苦。现在民间借贷的利息，一般是两分钱的利，亲戚之间往往是一分或一分五算利息，而关系不太好或有些风险的话要涨到两分五或是三分。 哥哥妹妹用钱的时候，少来少去的她就不要利息了。而等到她用钱的时候，对方不但一点亲情不讲，还要比市场价还高的利息，这是觉得我这辈子都翻不了身，瞧不上我们家吗？ 楚国祥的媳妇见楚雨薇发愣，以为她嫌利息高，很不高兴地说：“二妹，你啥意思啊？你要是不贷，我这边三分利也放的出去，二分五可是瞧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才给的！” 楚雨薇心中说，就算你们要涨利息，就不能背着孩子们？非要当他们的面落我这个长辈的脸吗？却不得不咬牙忍着哭腔说：“我贷！” 秦兰气地七窍生烟，心中说这种亲戚跟路人有什么区别。却再也看不下去了，起身推门就往外走，不想撞进一 个路人怀里，顿时吓了一跳。她抬头向上看去，竟然是她朝思夜想的张铎，当下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欣喜地叫道：“阿铎，你怎么在这里！” 张铎跟金玉芝向外走，准备出了门，送她回家后，再去兴山看秦兰，却不知道秦兰来了滨城。冷不防一个女孩从旁边的门里出来，气冲冲地撞进他怀里，却正是他思念不已的秦兰。当下真情流露，满心欢喜地抱着秦兰说：“兰兰，你怎么到这了，我还想着一会去看你呢！” 两人旁若无人的喜相逢，被众人瞧在眼里，全都心生疑窦。楚经纬耳朵虽背，眼睛却不花。他坐在主位，正对着门口，瞧得一清二楚，当下大声喊道：“兰兰，抱你那男的是谁啊，叫他进来说话！” 秦兰闻听，这才猛然惊醒，记起姥姥家的人都在一旁看着，自己瞧见张铎时的一脸欢喜，全被看到了，却羞愤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铎却拍拍秦兰，示意她起身，转身对金玉芝说等我一下，才拉着秦兰进屋说：“各位长辈，我是秦兰的同学张铎，冷不丁在这撞见挺高兴的。适逢你们家宴，我敬诸位长辈一杯，然后就不打搅了。” 楚经纬笑呵呵地说：“哦，好啊，来，大家都满上，都满上。” 秦兰把她的杯子倒满啤酒，张铎一饮而尽，就准备告辞。楚经纬却说：“小同学，不忙走，不忙走，坐下说会话，你是兰兰的同学，那你期中考试，考多少名啊？” 第043章嚣张 张铎在外人面前，一向谦恭有礼。也就拿个椅子，在秦兰身边坐了下来，客气说道：“考的还成吧！班里前几名。” 楚经纬有些意外，却还是说：“哦，那可要好好学习，继续努力啊！你看我这大孙子楚天明，当初考入华夏人民大学，现在在松江省政府上班。二孙子楚天霜，考入松江工业大学，现在在华夏电力上班，外孙女魏亚琳，考了班级第一，今年肯定能考入滨城一中，将来也能考个好大学！” 张铎恭维说：“想不到秦兰的哥哥妹妹都这么厉害，我们肯定好好学习。兰兰虽然现在考的不好，将来却一定有很好出路的。” 楚经纬却不再接张铎的话茬，转过身又跟孙子说最近看的电视剧。一时间无人理会，张铎觉得有些尴尬，便要起身告辞。 楚雨薇见状，向张铎说：“既是兰兰的同学，改天到我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楚国祥的媳妇李玉芬却不耐烦道：“二妹，咱们正经事还没说完呢，扯什么没用的啊？这事可就说定了，二分五的利，别到时你家老秦又起什么妖蛾子。” 楚雨薇顿时羞愧难当，她没想到大嫂不肯在自家人面前给自己留面子，连在兰兰同学面前也不肯留。她红着脸，心中十分想说不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三年前从工厂下岗，因为年龄和学历原因找不到工作，家庭重担全都压在老公身上。不得以才拿家里的积蓄，又从哥哥妹妹那借了些钱，到商场弄了个鞋厅。第一年不懂行情，进错了货，赔了一些。第二年虽好了很多，但除了利息，也不赚什么了！第三年行情不好，又白忙活了一年。今年听商场里的人说行情能好，原想好好干一把，那知利息又涨了。 楚雨薇欲言又止，结结巴巴地不知说什么好！秦兰却忍不住说道：“妈，这钱咱们不借了！” 楚雨寒却阴阳怪气地说：“兰兰，你这话可就太没良心了，不是我们强逼着你们借钱，是你妈求着我们借的好不好，被你说地好像我们贪图你那点利息似的。” 秦兰被气地胸口疼，可她不是那种能当众发飙的女孩，对方毕竟是长辈，她也说不出什么太过难听地话。只得眼泪汪汪地看着张铎，意思是说你女朋友被人欺负了，你看着办吧！ 见到此情此景，张铎就是再傻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前世虽未发迹，却也行走江湖多年，一双眼睛遇事看人还是颇为精准。其实他一进屋就觉得气氛不对，只是刚进来不好立刻就走。再说古语有云，疏不间 亲，关系疏远者不参与关系亲近者的事。秦兰母亲跟她姥家的人有什么龌龊，都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贸贸然去做恶人，那得多傻啊！可现在这种情况，却不能不出头了，无论是秦兰那幽怨的眼光，还是楚雨薇那一脸委屈的神态，都让他无法坦然安坐。 张铎原本正襟危坐，却忽然一下变地懒散起来，靠在椅子上，自信满满地笑着说：“兰兰，我不都说了今年你家要用的钱我来准备，怎么还让阿姨出来借钱啊！” 秦兰就坐在张铎身边。瞧见张铎那自信的微笑，她心中瞬间就有了底，每当张铎这么笑的时候，就意味着没什么好事了！她也是机灵人，立刻说道：“我跟我妈说了，她说我胡闹，我什么样的同学的啊，还能借给咱家几万块钱。” 李玉芬“哧”地笑了，鄙夷地说：“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不要说几万块，就是一百块你都未必有吧！” 张铎从口袋中掏出一盒中华，他本身是不抽烟的，只是现在是谦恭下士的时候，平日在剧组里却少不得给工作人员敬敬烟，反正都是金玉堂弄来的，怎么发都不心疼。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一个高档的打火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把钞票点着，然后用燃着的钞票，去点他嘴里的烟。张铎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甩甩手中快要燃尽的钞票扔在地上，一脸淡然地笑着说：“你刚才说我没多少钱来着？” 屋子里的人都楞了，他们不是连一百块都拿不出的人，可要让那几个男的像张铎那样，却是一个也做不到。一百块他们可以拿出来，虽然有些不舍，可那种狂妄，潇洒的气度却是怎么也学不来的。至于屋里的几个女的，李玉芬和楚雨寒都是一分钱当两半花的人，要她们如此祸害钱还不如杀了她们呢！ 楚天明和楚天霜虽然已经过了叛逆的年龄，却依然是少年心性，见张铎如此行径，心中却是敬佩不已，觉得他简直就是帅呆了。就像内地少年第一次看《古惑仔》，立刻崇拜起浩南和山鸡一般。 秦兰就坐在张铎身边，眼睁睁地瞧着他用钱点烟，她甚至清晰地闻到钞票被点燃的味道，望着张铎嘴角上淡淡的微笑，秦兰只觉得心情激荡，觉得自己真的没有选错人。 众人慑于张铎的嚣张霸气，虽楞了一阵，终究还是醒悟过来。楚雨寒笑着说：“张铎同学是吧，你家条件挺好，可也不能这么祸害钱啊，你父母赚钱也不容易。” 张铎抽着烟说：“还好还好！虽然赚钱不易，但我 手头十万八万零花钱还是有的。”随即向楚雨薇问道：“阿姨，你那差多少钱，我给你先拿着，利息什么的就不要了，什么时候有了还我就成。” 楚雨薇疑惑地看着秦兰，见秦兰一脸鼓励的表情，不太好意思地说：“需要三万块。” 张铎哈哈笑道：“三万块，阿姨不急的话，吃了饭，我开车带你去取。” 李玉芬却是忍不住了，她可是把楚雨薇当成了长期客户。把钱放给楚雨薇，即安全，不用担心本金收不回来，所得利息又高，比放给外人还合适。若是被张铎搅和了，那可如何得了。 她用尖刻的语气说道：“呦，这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还十万八万的零花钱，还一会开车去取钱。你们家有没三万块都不一定呢！” 那个时候三万块，确实是比不小的费用。张铎家去年盖的大砖房，也不过用了区区三万块。而在他重生之前，在农村盖个那样的房子就需要十万块了。 张铎心中鄙夷楚家为人，他赚回来的稿费，大部分存在银行，也有一部分放了出去。亲戚家用基本都是没利息的，本村人用也就是一分五的利。楚家人把钱放给自家人还要二分五的利，真是没见过这么势利刻薄的人家。 看在秦兰的份上，他也不好跟楚家人撕破脸皮。当下说道：“我们家有多少钱，岂是你这种人能想到的。”然后对秦兰说：“走吧，兰兰，我开车带你们去银行取钱！” 张铎起身也不告辞，径直出了房门。楚雨薇却如在梦里，看着女儿，不知如何是好。秦兰却一把搀起母亲说：“走吧，妈，张铎那有钱！” 楚雨薇要走，楚雨寒却用阴冷的声音说：“姐，你要是不用，这钱我们转头可就放出去了，到时你想要也没有了，可别说我们没给你们留。” 楚雨薇有些迟疑，却被秦兰拽出了门外，见事已如此，只得跟着女儿往前走。 包房里，李玉芬和楚雨寒都咒骂不已。一直没说话的楚国祥却说：“干什么这是，二妹那有没利息的钱用还不好嘛，咱们的在放出去不就得了。要是那小子只是胡吹大气，拿不出钱，咱们将来再帮二妹借点不就得了。就是到时利息可就高喽！” 那两个女人却都笑着说：“嗯，是这个理，现在钱不好借，三分利也正常。” 楚国祥起身说：“走吧，吃差不多咱们就回家吧！” 一桌人都起身向外走，楚经纬对儿女间的事一向置若罔闻，居然还笑呵呵 地说：“哎呀，今天这菜不错，我就爱吃那排骨，大儿媳妇回去你再给我炖点。” 一行人出了君胜酒店大门，瞧见楚雨薇和秦兰站在门口，张铎人却不见。李玉芬哈哈笑着说：“呦，二妹，那小子是给你取钱去了，还是取车去了，他那车不会还在汽车厂车间吧！”随即转头对楚天明说：“天明，去把咱家新买的捷达开过来，让你二姑瞧瞧。” 楚雨薇满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秦兰心中却想，狗眼看人低，我家阿铎的车比你们家的捷达不知好多少倍，可心中又想，他真有车吗，什么时候买的呢？ 楚天明要去取车，人还没走上两步，就见一辆白色的宝马缓缓驶来。他心说张铎开的该不会是这个吧！却随即摇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那时还不是后世，奔驰宝马烂大街。这个时候开宝马、坐奔驰那绝对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他一个中学生，怎么可能开宝马！ 白色宝马在楚雨薇和秦兰面前停下，张铎摇下车窗，淡淡地微笑说：“兰兰，上车！” 秦兰望着停在面前的豪车，惊讶的难以置信，却又幸福的不得了。多少女孩渴望自己的意中人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时刻，驾着七色云朵来接自己。特别是在自己厌恶的人面前，在他们不解、嫉妒的目光中，翩然而去。现在，张铎就是她心中那个完美无缺的王子。 秦兰拉着还在做梦的楚雨薇上了车，车子在楚家人的目瞪口呆中呼啸而去。 楚经纬咂着嘴说：“兰兰，长的漂亮啊，你们别看她学习不咋地，将来嫁的人不是开宝马就是坐奔驰，真有那个命啊！” 第044章关系复杂 秦兰上了车后，发现金玉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便向金玉芝问好，这才想起撞见张铎前，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在一起的。她从前就知道张铎跟金玉芝关系不错，却不知道竟会如此亲密。 金玉芝之前见张铎进了包房，就直接拿钥匙去了车里，心中却想，张铎跟秦兰关系似乎不一般，他们该不会是处对象吧！ 楚雨薇受到的震撼太多，目前还在恍惚中，虽知道金玉芝是秦兰的英语老师，也只是打个招呼，没有过多攀谈。一时间没人说话，车里的气氛竟有些诡异。 张铎熟练地开着车，转头向后面说：“阿姨，你一会回兴山吗？” 楚雨薇下意识地坐好说：“回，坐下午的客车回去。” 张铎建议道：“阿姨，您看这样行吗，我本来就打算今天回趟兴山的。既然你们也要回去，咱们就直接往兴山开，到那我在把钱取给你好吗？” 楚雨薇有些不太好意思说：“这合适吗，你家里会同意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秦兰在一旁说：“妈，有什么合不合适的，他是我男朋友，手里也有这个钱，这点事还不应该吗？”说完之后，秦兰有些紧张地看着张铎。 张铎却爽朗一笑说：“对啊，阿姨，我是兰兰的男朋友，做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虽然我们现在年纪还小，但我对兰兰却是真心的，我一定会一辈子对她好，还请您相信我！” 楚雨薇倒没太过惊讶，怎么说也是站过三年商场，迎来送往的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打秦兰负气冲出包房，撞进张铎怀里开始，从两人的语气神态，乃至下意识的小动作，她就觉得两人在处对象。再者说，就算张铎家里经济条件好，普通同学也不至于借她三万块钱啊！两人肯定在处对象，本打算回家之后好好问问，没想到两个人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秦兰却有她的苦衷，老妈肯定是瞧出自己跟张铎有问题了，而金玉芝却又跟张铎走的这么近。虽然从前就知道，可她请假这么久，两个人在一个剧组拍戏，张铎又开着车带她到这么高档的酒店吃饭，两人的关系也太亲密了，都快赶上情侣了。与其回家被老妈盘问，倒不如现在就大大方方说出来，更能向金玉芝宣示主权，虽然觉得她一个老师跟学生抢男友的事不太可能。但问题是金老师长的太漂亮，就算她没那个心，谁知道张铎有没有那个意啊！不行，回兴山之后可得好好告诫张铎一番。 楚雨薇叹了口气说：“你们现在还小，正是学业为重 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耽误学习啊！”张铎和秦兰自是连忙答应，想不到如此轻松就过关了。 楚雨薇也有她的无奈，自从三年前下岗，她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要下岗的时候，她求爷爷告奶奶，也没能保住工作。到商场摆摊做生意更是不好做，哥哥妹妹只知道从她这里赚利息，从没真正的关心过她。 正应了那句古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抡刀枪棍棒，打不散不义的宾朋。如果她楚雨薇家庭条件好些，父亲兄妹，又怎么会如此对她啊！ 张铎车开的很快，也很稳，等进了兴山后，先把金玉芝送到家，然后才开车去银行。金玉芝下车的时候表情有些冷漠，瞧地张铎心里七上八下的。自从认识金玉芝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这种表情了。 车子到了离市一中不远的农行停下，三人下车去办业务，等楚雨薇瞧见自己卡里转来的三万块，心里才算踏实。农行门口，她热情地笑着对张铎说：“张铎啊，去阿姨家吧，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 张铎心中却没底，心说岳母这关是过了，谁知道未来岳父心中怎么想啊，别再给我轰出去。当下说道：“阿姨，这个今天实在太仓促了，您看我改天在登门拜访如何？” 楚雨薇见状，知道张铎脸皮薄，其实她也觉得感觉怪怪的，当下也就不再邀请，只是问秦兰跟不跟她回家。秦兰好久没见到张铎，眼神全落在他身上，如何肯跟楚雨薇回家。 张铎笑着说：“阿姨，我先送你回去，一会再跟秦兰去逛会街，您放心，我肯定早点送她回家。”楚雨薇自是没有异议，把她送回家后，才轮到张铎和秦兰的二人世界。 秦兰坐在车里，有些好奇望着车内的装饰说：“阿铎，你什么时候买的车啊，怎么我都不知道呢？” 张铎笑嘻嘻地说：“这是剧组大老板的车，我现在可没有闲钱买这个，就算要买，也不敢瞒着老婆大人啊！” 秦兰嗔怪道：“就会花言巧语说好听的，谁答应嫁你了，大言不惭地叫老婆大人。再说，你瞒我的事多了，有什么不敢的，我瞧你的胆子可大的很呢！” 张铎叫起撞天屈来，说：“兰兰，天地良心，我可没什么瞒着你的啊！” 秦兰“哼！”了一声道：“没有最好，要是被我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你！”秦兰盘算半天，还是没有选择把话说明白。她 知道自己跟张铎交往时日不多，虽然现在感情很好，可论起感情深厚程度，未必就能比得过金玉芝跟张铎的关系。如果现在跟张铎闹翻，一定要他跟金玉芝疏远的话，她没有信心让张铎一定站在自己这边，至于将来感情深厚了，自然再说以后的。 两个人在车里说了一阵情话，张铎开车带着秦兰去市中心的邮政，打算给秦兰买部手机，要不然实在太不方便。秦兰听说张铎要给她买手机，心中又是激动，又是不安。激动的是手机在那时实在是极为贵重的物品，张铎肯送手机给她，她自然心中高兴。不安的却是生怕张铎会看轻她，一时间心中纠结不已。 张铎把车停在邮政门口，带着秦兰下车时，邮政里没什么事的人都跑出来看。毕竟在01年时开个宝马还是比较拉风的事，远不是后世烂大街的光景可比。众人见车里走出的张铎和挽着他的秦兰，顿时一片哗然，心说这小子也太爽了，年少风流，香车美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张铎却不理会那些，搂着秦兰径直走到手机柜台前，问秦兰喜欢哪款。秦兰那懂得如何挑选，觉得哪个都挺好。这时有负责卖手机的女孩过来给他们介绍，态度温柔的不得了。张铎做主给秦兰买了一款爱立信最新出的中文操作系统手机，把秦兰欢喜的不得了。 两个人又去商场逛街买衣服，刚刚的手机花了三千多，秦兰心中觉得不好再要张铎破费，只是买了一件小衫作罢。两个人晚上吃过饭后，张铎开车送秦兰回家。到了秦兰家楼下，她万分感激地说：“阿铎，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张铎不高兴的说：“说什么话呢，你是我女朋友，我做这些不都是应该的吗？” 秦兰有些害羞地说：“那你闭上眼睛，我也送样东西给你！” 张铎听话地闭上，感觉到嘴唇上有一丝柔软清凉，却是秦兰轻轻地吻了他一下便下车跑掉了。 张铎笑着摇摇头，望着秦兰上了楼后，才驱车回到自家的小区。先去金玉芝那敲了门，过了好一阵才开门，金玉芝表情很冷淡，问道：“把女朋友送回家了？” 张铎点头说是，金玉芝问：“那你还过来干嘛？” 张铎不解地说：“我有没女有朋友跟来不来你这没有直接关系吧！” 金玉芝说：“那也有间接关系啊，你来我这，如果被她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不高兴就会敌视我，我可不想无缘无故被人记恨。” 张铎说：“没事，秦兰没那么小气 的！” 金玉芝语气不善，说：“你是觉得我小气了？” 张铎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 金玉芝忽然逐客道：“你先走吧，我今天很累，要休息了。”张铎感到很意外，还是说道：“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吧！”转身出了金玉芝家的大门。 张铎回到车里，一时间还不想上楼，只是在车里静静地呆着。他在想金玉芝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喜欢自己吗？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她虽然不喜欢理俗事，显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却并不是不切实际的人。两人的年龄，身份，地位都差着好多，怎么想都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也许，她只是觉得自己喜欢的图画书，洋娃娃不再属于她一个人，心里有些失落吧！”张铎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宋思危打过来的，告诉张铎看松江卫视，原来是《天龙八部》的预告片马上就要播出了。张铎嘴里应着，却没动身上楼，依旧呆在车里，不知想些什么。 把张铎赶走之后，金玉芝的心里有些后悔，拿起手机犹豫是否打给张铎时，宋思危的电话却打了进来，告诉她看松江卫视。金玉芝转换频道，刚好看到《天龙八部》的预告片，虽然已经看第二遍了，心中却还是激荡不已，想起张铎，却是心情复杂。 秦兰躲在自己的小屋里，把玩着张铎送给她的手机，既感到甜蜜，又有些不安。金玉芝那么漂亮，两个人关系又好，如今他们要在戏里演情侣，他们该不会假戏真做吧！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诫张铎一番呢！正在犹豫之中，楚雨薇在外面喊道：“天啊，《天龙八部》的预告片都出了，这也太快了吧！” 秦兰闻听，慌忙跑出来看，一家人都觉得预告片拍的很震撼，可她却更加难以决定了。 第045章预告片的影响 京城，戴安民的家中，他正伏在书桌前看文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居然是王诚打给他的，要他看松江卫视的《天龙八部》预告片。 戴安民来到客厅，打开电视，调到松江卫视，现在是晚上七点五十，还没到影视剧场的时间，要到八点才会开播影视剧，电视上正播着无聊的广告。 戴安民并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而是一个人住在一栋豪宅里。他靠坐在沙发上，没有半点的不耐烦，闭目养神，右手的食指不停的敲着旁边的茶几。 电视上忽然传来一段悠扬的音乐，他睁开眼睛，瞧见屏幕上纪连城扮演的萧峰抱着阿紫走在长白山的漫天风雪中，画面一转，一只斑斓猛虎突然向荧幕外扑来，那咆哮声吓的戴安民心中一惊，却面无异色。 电视中的萧峰上前两步，抓住了老虎的尾巴，老虎发力前冲，直飞向半空中，落地之后，却变成了辽国大将带领千人骑兵冲锋，旌旗飞扬，刀枪如林，尘头大起，扬起好几丈高，宛似黄云铺地涌来……。 不过一分半的预告片，很快就放完了。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王诚，向戴安民问道：“戴老板，你看他们的预告片拍的怎么样？” 戴安民平静地说：“还不错，无论是打虎还是骑兵对决那段，都是一流水准。” 王诚却哼哼道：“哪里是不错啊，拍的简直是太好了！跟他那个镜头一比，国内之前的古装战争片统统都是垃圾。” 王诚一向喜欢口出狂言，这次如此推崇《天龙八部》的预告片却是另有原因。他是《后三国演义》的编剧，虽然不常在剧组，但也经常去看看拍出来的效果，可惜都不能达到他心中的预期，让他颇为遗憾。 呆在家里写稿的他，无意间看到《天龙八部》的预告片，等了一阵发现居然是滚动播出，才打电话让戴安民观看。他的想法是一部武侠片居然能把战争镜头拍的这么霸气，《后三国演义》没理由拍的比这个差，希望戴安民能敦促剧组在战争戏上多下功夫，把他笔下的各场大战都完美地展现出来。 戴安民哪里瞧不出他那点小心思，轻蔑地笑了下，然后说：“我们的王大作家，我知道你不满现在剧组拍出来的样片，没能把你笔下的场景尽数展现。但实际上现在拍出的效果已经比以往的古装战争片好了。《天龙八部》只是一部武侠片，战争戏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他们可以花大力气拍一场战争戏，可如果我们按照那种水准拍下来，制作经费将是一个天 文数字。当然，我也会敦促剧组，挑一两场大战，好好拍摄一下的。” 王诚心里虽还有不满，也不好在说什么。他只是狂妄，并不是真二，戴安民如此耐心地解释，他再啰嗦就不识时务了，两个人又讲了几句，也就挂了。 挂掉电话之后，戴安民却陷入沉思之中。当初《天龙八部》连载还不到二十万字的时候，他就很看好，可惜他不是金玉堂，没机会看张铎的存稿。虽然当初很看好那部小说，但也没太过重视，没想到《天龙八部》凭着精彩绝伦的故事和每天万字的更新红透半边天，连电视剧也拍的这么快。弄不好将来会跟《后三国演义》同一个时间段播出，来争夺收视率。虽然投资金额和播放的媒体渠道不可同日而语，但影视圈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小投资黑马逆袭的事情不是没有；大制作折戟沉沙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之前挖他们订好的演员都没造成什么影响，看来是不能等闲视之啊！ 此刻，看到这个预告片的人，远远不止戴安民等人。无数喜欢《天龙八部》的读者，或是无意中瞧见，或是经过朋友的传讯，纷纷坐在电视机前，忍耐着无聊的广告，只为了再看一遍这个只有一分半钟的预告片。 李君豪是孟南星的脑残粉丝，本来这个时候在朋友家打牌，听说《天龙八部》出了预告片，不顾众人的咒骂，放下手中的扑克去客厅守着电视。等到预告片的时候，他激动的不能自已。由于小说刚刚连载到萧峰帮助耶律洪基平定“楚王之乱”，受封南院大王，现在就出了这段的预告片，对他而言这实在是太爽的一件事了。好多小说都说要尽快拍成电影或是电视剧，可往往一等就是好几年，前世的《诛仙》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对于喜爱的书迷而言实在是太煎熬了。 不过《天龙八部》就爽多了，故事精彩，小说更新够快，现在连改编电视剧都这么神速。如果孟南星以后的小说都这种模式的话，他发誓一辈子当孟南星的脑残粉。 这个夜里，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并不止李君豪一个。书迷的想法很朴实，你让我看地爽了，我就支持你。你让我们不爽，我们自然用脚投票。 王诚最近如此上串下跳就是因为受《天龙八部》的影响，他的人气在持续下降，虽然幅度不是很大，但趋势很危险，让他不得不放下以往的骄傲，耐心跟戴安民合作。 第二天，张铎驱车赶往金玉芝家，准备接她去滨城，然后坐飞机飞往大理。车子还没发动，就接到金玉堂的电话，告诉他大理那边的景区没有谈好 ，暂时无法拍摄大理的戏份。现在已经带剧组赶往姑苏，要他到机场坐去姑苏的班机，机票已经由万邦影视公司的人订好了，叫他带着金玉芝直接去机场就行。 张铎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在他看来大理和姑苏的戏份，先拍那个都成。只是没想到，在北方手眼通天的金大公子，到了南方竟然会出师不利，实在让他没有想到。 张铎先给秦兰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要去姑苏拍戏，秦兰虽有万分不舍，却也不敢说挽留的话。张铎的脾气她很了解，外柔内刚，小事上怎么都行，显得很好说话；大事方面一旦决断那是谁也劝不了的。跟秦兰说了一些情话，也就把电话挂了。 张铎开车去接金玉芝，金玉芝对他倒是客气许多，却没了往日的亲近，客气中多了几分疏远，让他心中好一阵失落。一路上无话，两人到了滨城之后，张铎先送她回家。她家中只有一个保姆在家，父母都上班去了。张铎在客厅中坐着，金玉芝则去收拾行李。 中午吃过饭后，张铎接到了吴惟忠的电话。因为他的缘故，吴惟忠最近在报社的日子过的十分惬意。社长周明德对他非常看重，多次表示总编魏宗胜退了之后，便由他接替。至于国内国际版块的主编陈文正，早就没了当初的傲气，见到他十分地客气，估计是怕吴惟忠当了总编后给他小鞋穿吧！ 吴惟忠在电话里笑地十分开心，说道：“阿铎啊，你可真是太了不起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个预告片，给我们带来了八万的销量，整整涨了八万份啊！” 任何事物都是有极限的，在到接近极限的情况下，每上涨一点都难如登天。《天龙八部》把《东北晚报》的发行量由当初的110万份，上涨到现在160万份左右的发行量上，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了。那里能想到，如今不过是出了一款预告片，瞬间就提高了八万份的销量，如果现在把电视剧播出来，报纸的销量估计还能提高二三十万份。当然那不过是想想罢了，由于发行审核等原因，在欧美和香港很流行的边拍边播模式，在内地是无法实行的，张铎现在这个速度，已经是很快了。 张铎闻听也很高兴，谦虚几句，吴惟忠恭维几句，两个人也就把电话挂了。 下午一点多时，两个人打车去了机场，从在机场等候的万邦影视公司员工的手上拿过飞机票后，登上了飞往姑苏的班机。坐了三个小时，才到姑苏。 下了飞机后，有金玉堂过来接二人，张铎没问大理的事，金玉堂也不说 ，金玉芝更是冷若冰霜。三个人全都无话，一路沉默回到酒店。 张铎虽然给剧组放了两天假，但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跟随剧组行动，也没谁乱走。第二天，姑苏城外的一处山庄里，《天龙八部》剧组开拍段誉在曼陀罗山庄初见王语嫣的那场戏。 摄影机后面，副导演陈飞扬大喊一声：“action！” 镜头中，张铎扮演的段誉一袭长衫，正是黄日华版《天龙八部》中陈浩民的那身打扮。他转过树丛，镜头里出现一个身穿藕色纱衫的姑娘。她脸朝着花树，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正是金玉芝扮演的王语嫣。张铎望着金玉芝的背影，深深一揖，说道：“在下段誉，拜见姑娘。” 金玉芝扮演的王语嫣，左足在地下一顿，嗔道：“阿朱、阿碧，都是你们闹的，我不见外间不相干的男人。”说着便向前行，几个转折，身形便在山茶花丛中冉冉隐没。 陈飞扬喊了一声：“cut，过！”然后对身边的金玉堂说：“太完美了，尤其是二小姐的表情，实在是太到位了，我之前还在担心培训的效果，现在看来，二小姐很有天赋啊！” 金玉堂“嗯”了一声，心中却疑惑道：“玉芝之前跟张铎一向过从甚密，我还怕她在张铎面前演不出王语嫣那淡漠的性子，怎么突然间这么自然了。”他又想起从机场到酒店的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跟平常完全不同，心说俩人不会闹什么矛盾了吧！不过倒刚好符合王语嫣对段誉的态度啊！ 第046章碾坊 太湖上，《天龙八部》剧组正在拍摄段誉与王朱碧三女逃离曼陀山庄的戏份。 镜头中，四个人泛舟太湖，夜色悄悄，烟雾朦胧，水声伴着清风传来，情境动人，意态更迷人。张铎扮演的段誉偷偷望着金玉芝扮演的王语嫣，脸上全是凄凉与痴情的神色。 在分镜头剧本中，这里有一句内心独白，段誉在心中想：“此生此世，只怕再无今晚之情，如此湖上泛舟，若能永远到不了灯火处，岂不是好？”段誉暗愿长留此情此境，两忘烟水里。他喃喃的内心独白，道尽每个少年暗恋的心声。 连久违了青春的陈飞扬，看到镜头里张铎和金玉芝的表演，想起分镜头剧本中此刻的那句内心独白，也不禁想起多年前一个夏天夜晚，与偷偷喜欢的女孩，和一大群年轻人郊野露营。在青青的草坪上围着谈天说地，互说志愿，倾吐人生的看法。她刚巧坐在自己身旁，说得倦了卧在自己的身旁。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无邪，彷佛世上最美好的事都在这空间发生，零距离的接触令他不敢转过头，只有仰望朗朗的星空，呼吸身边传来阵阵清香，心里祈愿时间在这刻停留。往后漫长的人生中他不曾再见到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孩，但心底里埋藏的那份永远属于自己最珍贵甜蜜的回忆，又给痴情的段誉无意间牵引出来。 这组镜头很顺利的一条就过，陈飞扬甚至有些羡慕张铎，可以携美游湖。金玉芝的美貌自不用提，阿朱和阿碧的扮演者也是挑的美女，张铎却是好艳福，与三大美女泛舟太湖，着实羡煞旁人。 令众人意外的是，无论是张铎还是金玉芝，演的都十分出色，丝毫看不出没怎么经过培训的样子。 其实单论相貌，张铎与书中的段誉是有一定差距的。好在他气质出众，书生意气，自命不凡，更兼前世感情很不顺，眼神忧郁，也刚好符合段誉苦恋王语嫣的心态。 至于演技，张铎倒不认为自己欠缺，而且坚信自己是“体验派”。所谓“体验派”表演就是演员应该想人物所想，思人物所思，努力去进入人物，然后表现出人物的情感。 张铎从前最喜欢的话就是七匹狼的广告，男人不止一面，品格始终如一。他本身就是有多个面孔的人，或是谦恭有礼，或是豪放不羁，或是狂妄自大，或是打诨插科，或是对一切都表现的漫不经心……。 前世的时候他身上有很重的艺术气息，用他不太喜欢的词说就是有点文艺小青年。坏处是不够现实，容易沉浸在自己或是影视小说的世界中 。可在这里却变成了优点，让他极为容易就把自己当成段誉，他也很自然地痴迷起金玉芝扮演的王语嫣来。 金玉芝长的惊艳绝伦，本就美的摄人心魄，加上气质相似，扮演起来毫不费力。难得的是对张铎所演的段誉不假辞色，很好地把握住王语嫣的心态。 更令众人惊奇的是，那就是金玉芝从来不笑场。笑场是每个导演都深恶痛绝的事，灯光、音响、摄像等等剧组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镜头中正说着台词呢，演员却被自己逗乐了，忍不住喷出笑来，就等于砸了场子，一切都得推倒重来。 可金玉芝却从来不笑场，永远是一副对除了慕容复之外的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让张铎很是担心，她跟石天佑所扮演的慕容复演对手戏的时候，是否也是这种冰冷的表情。 剧组的进度很快，转眼间就在拍到了段誉负气离开慕容家，在无锡城松鹤楼中与丐帮帮主乔峰相遇，气味相投，义结金兰。杏子林中，丐帮叛乱，揭开乔峰离奇身世。转而又拍到段誉、王语嫣被西夏一品堂追杀，王语嫣衣不蔽体、狼狈不堪在碾坊中避难。 当要拍这个场景的时候，金玉芝才想起王语嫣还有这么狼狈不堪的时候，有心不拍，却是说什么也晚了。最后要求单独拍摄她在碾坊二楼的戏，之后再剪接在一起。 如果换做旁人，张铎肯定不能同意，可金玉芝的要求，他却不能不听了。虽然戏中的王语嫣衣不蔽体，可拍摄时金玉芝只是露出香肩，锁骨以下都是遮的严严实实的。即便如此，也令金玉芝羞愧难当，整个拍摄现场只有金玉堂坐在摄影机后面，连灯光都要自己搞定，可为了妹妹，他也只能忍了。拍摄现场加上金玉芝和张铎，也不过三人而已。 金玉堂坐在摄影机后面，喊了一声：“action！”张铎扮演的段誉一边大声喊着王姑娘，不好了，坏人又追来了！一边跑到碾坊的二楼。金玉芝饰演的王语嫣手里拿着农家少女的衣服，被张铎吓得掉在地上，慌忙把手抱在胸前。那种女孩突然受到惊吓时的样子，表现的淋漓尽致。 张铎却不禁想起两个人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张铎冲进了金玉芝的浴室，被金玉芝打地抱头鼠窜，那时的她，也穿的这么少。金玉芝见张铎望着自己发呆，顿时恼怒不已，直接就是一个爆栗敲在张铎头上，疼地张铎揉了半天的脑袋。 张铎自知理亏，也不敢争辩，只得重新来过这场戏。冲到楼上之后，张铎对金玉芝说：“对不起，对不起，冒犯了姑娘，失 礼，失礼！” 金玉芝娇羞地说：“你还不走？” 张铎忙说：“是是是！” 这一场戏拍过之后，是王语嫣躲在草垛后面，指点段誉的戏。拍摄的时候，只需要金玉芝躲在草垛后面，露出双肩及锁骨便可。金玉芝照着分镜头剧本上的台词，一句句地对着张铎说出来，倒也不难拍摄。而段誉帮王语嫣穿衣服这场戏，却有一定难度了。 金玉堂又喊了一声：“action！”摄影机“沙沙沙”转动。镜头中，张铎冲到楼上，对金玉芝说：“王姑娘，我打不过他，咱们想法子逃走吧！” 金玉芝的近景镜头，她双手抱在胸前说道：“他守在下面，咱们逃不掉的，你先帮我把衣服穿好。” 张铎说：“哦！” 金玉芝又说：“闭上眼睛，我现在使不出一点力气，你先帮我把衣服穿上，但绝不可以睁开眼睛。” 张铎说好，他闭着眼睛，伸手摸到金玉芝的手臂处，感受到如凝脂一般光滑的肌肤，顿时心中激荡。他跟金玉芝相识以来，虽口头上花花不已，却从没动手动脚，轻薄于她。正是因为如此，金玉芝才相信张铎的为人。 如今有了肌肤上的亲近，却令张铎心中异样。为了能真实地表现出段誉的至诚，张铎是真的闭上眼睛的。因为人闭着眼睛和眯着眼睛细看是能够分辨出的，他可不想将来被细心的观众发现，说他演的段誉是伪君子，这点在写分镜头剧本的时候就标出来了。 张铎的另一只手伸出去摸另一边的衣裳，不想正碰到金玉芝的胸前，虽然隔着一层衣物，却依然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张铎此时虽未经历男女之事，前世却不是初哥。如今再次体会到久违的感觉，想到金玉芝的美艳，心中飘飘然，竟忘了拍戏，居然把手一直停在那里不动了！ 张铎闭着眼睛陶醉，忽然感到小腹一阵疼痛，却是金玉芝一拳打他肚子上。他佝偻着身体倒在楼板上，睁开眼睛再瞧，却见金玉芝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目光中全是冰冷之意。 张铎忙说：“对不起，玉芝姐，我刚刚真的是不小心的。” 金玉堂坐在摄影机后面，因为张铎身子挡着，并没有看到张铎的动作。不过倒也能想到为什么，以为不过是无意间碰了一下，过来劝道：“算了，玉芝，阿铎也不是有意的！” 金玉芝却不知道哥哥看到多少，见金玉堂为张铎说话，心中气恼，恨恨地说：“起来拍戏，若是再敢乱 动，看我不剁了你的爪子。” 张铎歇了一阵，总算能起来拍戏，心中却是砰砰直跳。金玉芝可是个说到做到人，如果自己再不小心，碰到什么地方，金玉芝虽不会说真的剁了自己，打自己一顿却极有可能。自己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大制作的导演，若是被金玉芝打了，可怎么见人啊！ 张铎战战兢兢地闭着眼睛帮金玉芝把衣服穿好，一旦不小心碰到她的肌肤，则如同触电般地立刻缩回手说，对不起，对不起。 经过一番折腾，总算把这段穿衣服的戏拍完了。歪打正着的是，张铎的动作神态，很好地表现出段誉的至诚，对王语嫣的崇敬和不敢有丝毫违拗，效果竟出奇的好。 金玉堂“哈哈”大笑说：“不错，不错，阿铎，想不到你还这么有演戏的天赋，如今哥哥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写作、导演、演戏都如此出色，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 张铎却想起闭着眼睛时那一握的感觉，心中回味不已，忽然瞧见金玉芝在冷眼旁观，顿时吓了一跳，才回答道：“哪里当的了玉堂哥如此夸奖，不过是运气罢了，运气罢了！” 第047章婉兮清扬 经过十几天紧张的拍摄，终于把姑苏的戏份拍完，《天龙八部》剧组又辗转到了大理，准备拍摄大理的戏份。 段誉在大理的戏份中合作的有两位美女，一位是取自“钟灵毓秀”的钟灵，另一位则是取自“水木清华，婉兮清扬”的木婉清。 在选取这两个角色演员的时候，张铎可是花了大力气的。最后亲自定下两个演员，都是来自华夏戏剧学院的学生，一个叫程楠，另一个叫周晓，分别扮演钟灵和木婉清。 其中程楠是甜美可爱型，而周晓的性格张铎却不大清楚，因为两人也没怎么说过话。张铎选中她完全是出于周晓的美貌，《天龙八部》一书对于木婉清的容貌是下了大力气描写的，再加上她和段誉很快就定了夫妻的名分，让好多读者都误以为木婉清就是女主角，可惜后来两人变成了兄妹关系，木婉清的戏份也就戛然而止，再没什么发展了。 不过平心而论，《天龙八部》中，张铎最喜欢的女孩是木婉清。甜美可爱型的钟灵太过梦幻，王语嫣那种女孩又太过遥远，张铎是两辈子也达不到段誉那种痴情程度，去傻傻地爱一个人的。而真正能打动他的，正是木婉清这种女孩。 木婉清的美及不上王语嫣，但依然是万中无一，于是当她初揭面罩的时候，那个傻傻的少年就呆立当场，在那个悬崖边上，有个美丽的女子从最初的懵懂无知开始全心全意地只爱一个男人；笑容盈盈，眉目含情，巧兮嫣然。 在当初选定角色的时候，周晓一进屋就把评委们震住了。她下颏尖尖，脸色白腻，光滑晶莹，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便如碎玉一般。她的容貌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秀丽绝俗，令人心醉。 当时便看地张铎心中一动，暗暗说道：“想不到竟是个绝色美女！”有人提议让周晓演王语嫣，只是那时宋思危已经定下邀请苏晓玉出演王语嫣，便由她扮演木婉清。 后来苏晓玉和郑泽成被戴安民挖到《后三国演义》剧组出演兰陵王和杨雪舞，急切之间也没想到剧组里还有这么一位美人，加上张铎力荐金玉芝，周晓也就失去出演王语嫣的机会。所以，有时想起这些，张铎还觉得有些愧对周晓。 周晓是刚刚毕业的学生，能获得这样的角色，已经心满意足了。她是剧组到了大理才来报道的，前几天没她的戏份就老老实实呆在宾馆里看剧本，偶尔跟张铎在走廊里碰到，也只是很正常地打个招呼，根本看不出什么性格。等开拍木婉清戏份的 时候，张铎才知道，周晓根本就是个野蛮女友。他甚至都有种把韩剧《我的野蛮女友》的同名小说写出来的冲动了。《天龙八部》的稿子马上就要完结了，下一部小说写什么，他还没有想好。 拍到木婉清和段誉逃跑的戏时，张铎可是吃尽了苦头，不仅知道导演难当，也更知道演员不易。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要想人前显贵，就得背后受罪。明星们西装礼服，珠光宝气地走在红地毯时固然风光无限，可拍戏的时候也确实遭了很多罪。 比如剧中有木婉清打段誉耳光的戏份，周晓出手如电，“啪”地就是一下，张铎立刻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瞬间就红了。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可以一条过，不用遭二遍罪。 戏外的时候，周晓也会过来跟张铎表示歉意，说道：“那个张导演，对不起啊！我刚刚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张铎忍着疼，故作大方地说：“没事，没事，拍戏吗，就得有专业素养，不是嘛？好好演，我看好你！” 听张铎如此说，周晓也就心安理得的在戏里虐待张铎了。前面的戏份拍的十分顺畅，到了后面，却开始渐渐地出了问题。 段誉和木婉清被困在山崖之上，南海鳄神厉啸不止，木婉清发觉对方内力极高，劝段誉独自逃走。镜头中，周晓一双妙目向张铎凝视半晌，目光中竟流露不胜凄婉之情，柔声道：“‘名誉极坏’什么的，是我跟你闹着玩的，你别放在心上。你又是何苦要陪着我一起死，那……那又有什么用？你逃得性命，有时能想念我一刻，也就是了。” 陈飞扬在摄影机后面忽然大声喊道：“cut，表情不对，再来。” 两个人又开始重新来过，结果一连ng十三次，才算过了这条。张铎在一旁揶揄周晓，笑着说：“哎，我说婉妹，你该不会是从来就不懂什么叫温柔吧！” 他刚说完就感到有种叫做杀气的东西油然而生，连忙又说：“那怎么可能呢！呵呵！”周晓“哼哼！”道，算你识相。 两个人演了几天对手戏之后，周晓发现张铎并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大导演，除了在摄影机后面时一脸威严，其余的时间都是很随和的。加上张铎才十六岁，周晓便以姐姐自居，不仅在戏里“欺负”张铎，在戏外也常常凶张铎，张铎也不以为意，总是乐呵呵的。 而这却让金玉芝有些看不下去，原本一直围绕着自己转的张铎，不仅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找了女朋友，现在居然还围着别的 女生转悠，实在让她痛恨不已。可自从来了剧组她就不怎么跟张铎说话，现在就更加冷漠了。 拍到段誉见到木婉清容貌的戏份时，镜头中，周晓所扮演的木婉清向张铎扮演的段誉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张铎一跛一拐的走到她身前，凄然摇头。周晓转头向他，背脊向着扮演南海鳄神的演员，低声道：“你是世上第一个见到我容貌的男子！”缓缓拉开了脸上的纱巾。 张铎登时全身一震，镜头中，是周晓的脸部特写，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只是过于苍白，没半点血色，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此刻的周晓楚楚可怜，娇柔婉转，那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望着周晓的惊艳绝世的面容，张铎只觉得心中一颤，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似地。那一刻，他仿佛真的成了段誉一般，瞬间喜欢上了木婉清。 水木清华，婉兮清扬，木婉清。如此美妙的名字，不能不让读者和观众对木婉清的容貌有所期待。而前世他更喜欢03版的木婉清，便是因为蒋欣的容貌更符合他对木婉清的想象。 周晓的性格野蛮有余，温柔不足。把木婉清未摘掉面纱前的神秘、冷漠、凶狠姿态演的入木三分，惟妙惟肖。而摘掉面纱后，对段誉的一往情深、天真率直就演的有些费力了，几乎每场戏都会ng几次，气地陈飞扬暴跳如雷，只是张铎这个正牌导演都没说什么，他这个副导演也不好张口骂周晓，只是偶尔训斥几句，跟对别的演员，完全是两种待遇。 休息的时候，周晓感激地对张铎说道：“谢谢你了，段郎，要不是你，我可就被陈导演骂惨了。” 张铎躺在椅子里，有气无力的说：“不用谢，只要你以后不要对我那么凶就好了。” 周晓却掐着张铎的胳膊说：“张铎，你给我说清楚，我对你很凶吗？” 张铎本性发作，笑嘻嘻地说：“哪有，你对我一向很好啊，特别是摘了面纱之后，简直温柔的不得了，啊！” 却是周晓想起在戏中，自己含情脉脉地叫着张铎段郎，更与他有些亲昵的动作，不禁有些害羞，为了掩饰窘态，竟掐起张铎来了。 其实作为演员，一些亲热戏应该是不在话下的。不过周晓从前却没演过这些，加上相处的日子以来，跟张铎的关系极好，感情急速升温，虽未产生什么情愫，可一想起自己和他搂搂抱抱的镜头，以及将要拍的那场石室亲热戏，就感到脸颊发烫。 这场戏因为没有什么暴露镜头，所以并没有像碾坊戏那样，把其他工作人员都赶走。可一想到自己要当着众人的面跟张铎亲热，搂搂抱抱，甚至追着张铎，表现出动情的样子，周晓还是有些害羞，还没化妆，脸就先红了。 见周晓如此，张铎还是把不相干的人赶走了，只留了几个工作人员。外加坐在摄影机后的陈飞扬，以及在一旁瞧热闹的金玉堂兄妹。金玉芝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叫张铎猜不出她内心在想什么。 陈飞扬喊了一声：“action！”摄影机“沙沙沙”转动，镜头中，周晓饰演的木婉清在绝望中乍见情郎，欢喜得几乎一颗心停了跳动。扑将上去，投在张铎饰演的段誉怀里。石屋中光亮微弱，张铎隐约见她脸色惨白，两滴泪水夺眶而出，心下甚是怜惜，紧紧搂住了周晓，见她两片樱唇微颤，忍不住低头便吻了下去。两人四唇甫接，分镜头剧本中，这里是有一句两人同时想起的内心独白，“咱俩是兄妹，决不可这样。”镜头中，两人身子都是一震，立即放开缠接着的双臂，各自退后。两人背靠石室的一壁，怔怔对视。周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048章苍山洱海 大理城外，洱海之滨，张铎和周晓结伴而行，一起欣赏着苍山洱海的湖光山色。 这天是01年1月23日，农历为除夕。经过一段时间艰苦紧张的拍摄，大理的戏份终于在这天上午摄制完毕，剧组给大家放了一下午的假。有的人呆在宾馆里看电视，有的人则出来游玩，张铎却是被周晓硬拉出来的。 剧组在春节开工原因有很多，主要是为了赶进度，根本原因却是演职人员的档期和剧组成本。《天龙八部》是部大制作，整个剧组演职人员的吃喝住行是一笔相当庞大的开支，一旦停下来，对剧组会是一笔很大的损失。 像元旦的时候，张铎给剧组放了两天假，那是因为他那时刚刚当上导演，压力太大，恰好又刚刚拍完冬天的戏份，为了让张铎减压，放松放松，金玉堂才同意放假的。如今剧组拍摄已经走上正轨，为了赶工，《天龙八部》更是分ab两个导演组同时开工，要说放个几天假让大家回家过年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大理的戏份拍完，周晓暂时也就没什么事了，西夏和雁门关的戏份还要等一阵才能拍摄，她其实是可以马上回家的。不过周晓却没走，反而在除夕的下午把张铎叫出来逛洱海。 金玉芝在大理呆了三天就走了，所以拍戏闲暇之余，张铎基本都是呆在房间里码字。虽说大理四季如春，风光如画，张铎没有机会欣赏。 二人在洱海边漫步，随意地说着话，望着烟波浩瀚的洱海，瞧着积雪终年不化的苍山，张铎偷眼观看身旁的美人，一时间竟想起段誉与王、朱、碧三女太湖泛舟的戏份。突然间，他也开始期盼，这一刻永远停留该有多好。 洱海西面有点苍山横列如屏，东面有玉案山环绕衬托，空间环境极为优美，“水光万顷开天镜，山色四时环翠屏”，为大理“风花雪月”四景之一。 这四景是“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而其中经夏不消的“苍山雪”，更是苍山景色中的一绝。寒冬时节，百里点苍，白雪皑皑；阳春三月，雪线以上仍堆银垒玉。最高峰马龙峰的积雪更是终年不化，盛夏时节山腰以上苍翠欲滴，而峰巅仍萦云载雪。 洱海的水，碧波荡漾，每当风和日丽的夜晚，行近洱海之滨，仰望天空，玉镜高悬，俯视海面，地涌银涛，水光接天，万顷茫然，一轮明月在海中随波飘荡，洱海月色，令人惊叹。 遗憾的是今天是除夕之夜，两人只能看苍山雪景，却无法赏洱海月色。说起 来，着实令人遗憾。而以后张铎忙于学习写书，周晓忙于四处拍戏。在想得此情此景，恐怕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两人走的累了，并排坐在洱海边的台阶上休息，瞧着远处的美景，心旷神怡，半晌无语。 过了好一阵，周晓才说：“我累了，借你个肩膀使使！”便把头靠在张铎的肩上。张铎感受到周晓的长发，以及少女特有的体香，心中激动，不能自已，顿时觉得人生无限美好。 虽说石室戏份的时候，两个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更是脱得只剩下一身白色的单衣，让张铎下身都有了反应，险些出丑。 可此时，只是结伴游湖，并排而坐，周晓把头靠在自己肩上，便让他激动不已。因为张铎是一个即追求肉体快感，也追求精神愉悦的人，此时的他却是没有半分的邪念。 “阿铎，你是大作家，肯定会讲故事，给我讲一个，好吗？”周晓低低的声音说，竟是说不出的温柔贤淑，小鸟依人。 此刻的张铎，把雄心壮志都抛到了脑后，什么大文豪、大导演、大老板，统统不及周晓的一句软语乞求。自古道，温柔乡便是英雄冢，男人一旦儿女情长，便会英雄气短。 张铎也是无比温柔地说：“好啊，晓晓，那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 “她的外表清丽脱俗，是众男人一眼就会相中的理想女友。但她一开口却完全与外表是两回事，野蛮又霸道。” 第一次邂逅，牵牛一片好心救了因醉酒而差点掉下铁轨的她，还背着烂醉的她到宾馆投宿，而当牵牛正在洗澡时，警察突然冲入他的房间，一丝不挂的他被带往警署……。 漂亮无比的她一但发飙就粗暴得令人无法招架。第二天她约牵牛出来，盘问牵牛一番后，她又再度喝醉，牵牛只好再次带她回旅馆过夜。于是如此，两人就开始了奇妙的关系。 牵牛希望改变她的行为，但每次结果却都出乎意料！ 当她想知道河水有多深时，就把牵牛推到河里去，直到他快要灭顶时才救。 在咖啡店时她问牵牛要喝什么，答了可乐后她却叫侍应来两杯咖啡……。 深夜带她到游乐场想给她一个生日的惊喜时，却遇上逃兵而成为被挟持的人质……。 两人在公园里散步，她的高跟鞋磨脚，便向牵牛提出换鞋子穿的要求，要牵牛穿上她的高跟鞋在公园里追着她跑……。 而当牵牛知道她原来是 在前次恋爱受到的打击后，决心要治疗她的伤痕。从此，他就在挨打受骂的日子中享受恋爱的快乐。 因为她的父母，两个人第一次分开，很久之后，她叫牵牛在两个人认识100天的纪念日里，送她一只玫瑰。并且问他觉得女孩什么时候最漂亮。牵牛说弹钢琴的时候，并且让她弹奏“卡农”……。 两个人第二次分开后，牵牛跟别的女孩出去喝酒，结果不幸地碰到了人妖。她叫牵牛过来为她把关约会的对象，牵牛却在她上洗手间的空当走掉了……。 约会的男人说了牵牛告诉他要遵守10条规则：第一、不要打算让她温柔； 第二、不要让她喝三杯以上的酒，否则她会逢人就打； 第三、在咖啡馆一定要喝咖啡、千万不要喝可乐或橙汁； 第四、如果她打你，一定要装得很痛，如果真的很痛，那要装得没事； 第五、在你们认识的第一百天，一定要去她班上送一支玫瑰，她会非常喜欢； 第六、一定要学会击剑，打壁球； 第七、要随时做好蹲监狱的思想准备； 第八、如果她说她会杀了你，不要当真，这样你会好受些； 第九、如果她的鞋穿着不舒服，一定要和她换鞋穿； 第十、她喜欢写东西，要好好地鼓励她。 …… 张铎声情并茂地讲述了《我的野蛮女友》的故事，周晓靠在张铎身上，静静地听着，不时地擦下眼泪。当故事结束的时候，周晓感慨道：“阿铎，你真是太有才了，竟能编出这样的故事。” 张铎嘴角微翘，笑着说：“不过是适逢其会，才想出这样的故事，算不了什么！” 周晓抱着张铎的胳膊，上一秒还笑靥如花，下一秒却猛掐张铎的胳膊。张铎疼地大叫：“哎，哎，疼、疼、疼，别掐，别掐！” 周晓放开手，轻轻地打了张铎肩膀一下说：“谁让你拿这样的故事编排我，我就该撕烂你的嘴。对了，我想知道这洱海的水有多深，不如把你推到水里吧！” 周晓说罢作势欲推，张铎虽然会游泳，却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周晓更加得意，越发要推张铎下水，两人在岸边打闹起来，过了好久才罢休。 张铎和周晓都有些气喘吁吁，两个人互相凝视，突然间感觉此情此景有些相似，似乎在什么地方发生过一般。才想起段誉木婉清被困石 室的那场戏中，两人也曾这样气喘吁吁的望着彼此。 这时天色已晚，星光闪烁，缀满夜空。群山隐于暮色之中，只能看到轮廓。苍茫的洱海之上，只有几只游湖的小舟还在飘荡。夜色中的苍山洱海，虽不能赏明月，却也有着它迷人之处。 张铎忽然把周晓抱在怀里，周晓先是一愣，眼神里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大大的眼睛，傻傻地望着张铎，再无半分刁蛮之色。张铎轻轻地把嘴唇靠过来，在周晓的嘴唇上吻了下去。周晓似乎还不敢相信一般，依旧睁大着眼睛望着张铎。 张铎被周晓瞧地发毛，便拿手去抹周晓的眼睛，不想她一把推开张铎，起身说道：“你那个动作像抹死不瞑目的人一般，干嘛用在我身上？” 张铎翘起嘴角，笑道：“谁叫你把眼睛睁的那么大，看地我心里发毛。” 周晓仿佛才想起来张铎吻她一般，跺着脚说：“张铎，你个混蛋，你、你、你竟然强吻我，我、我要杀了你！”说罢便向张铎冲了过来。 却吓地张铎掉头就跑，心说：“这怎么能叫强吻呢，明明是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啊！她刚才又没抗拒，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难道她脑神经反射弧太长了？” 夜色之中，洱海边上，一个少年在前面奔跑，一个美艳少女在后面追赶，不停地喊着：“张铎，你个混蛋，你给我停下来，我要杀了你！你个混蛋！” 第049章少室山大战 大年初一这一天，《天龙八部》剧组又赶往嵩山少林寺，准备拍摄少室山大战。目前，小说连载已经超过百万字，单行本也已经发行了三本，每本的销量都在八九十万册左右，十分火爆。 剧组之所以要急着拍摄少室山大战，就是要在小说连载前，把这一段的预告片做出来。第一版的预告片反响非常好，事后统计出来的收视率，居然超过了影视剧场热播的电视剧，让松江台的领导大为惊讶，也让松江卫视投资方负责人沈清心情振奋，对《天龙八部》的未来的收视表现，有所期待了。 预告片在收视率上打败热播剧，虽然说起来令人难以致信，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现在松江卫视每晚八点黄金剧场热播的是一部抗日题材的电视剧。 抗日题材的电视剧往往剧情狗血，俗不可耐，里面的小鬼子蠢笨如猪，凶恶如狼，可老百姓喜闻乐见，收视有保障。总局在这种题材上卡的又不严，很容易通过，所以造成了各大影视公司扎堆拍摄打鬼子的影视剧，据说横店影视城每年在戏里被打死的鬼子超过三亿，成为抗战史上击毙鬼子最多的地方。 这就如同装逼打脸，打怪升级的小白文一般，虽然俗不可耐，乱洒狗血，可起码看着爽，有趣味性。世界名著倒是格调高雅，可真正喜欢看的又有几人。 在当前影视剧投资风险极高的影视圈里，抗日题材的电视剧收视率稳定，风险小，容易收回投资。就如同装逼打脸的小白文容易签约一般。而那些玩高雅，玩人性的影视剧和小说，却往往容易扑街。况且抗日题材的影视剧有《亮剑》成为神剧，五年内重播三千次。至于装逼打脸的小白文成为神书的那就数不胜数了。可见狗血的不是题材种类，而是创造的人罢了！ 松江卫视正在热播的这部抗日剧收视只是一般水准，可《天龙八部》凭借一部预告片就超过了它，可见天龙迷对这部书的喜爱和电视剧的期待了。 少室山大战是《天龙八部》的大高潮部分，各方英雄纷纷现身，武林高手悉数登场。几乎大部分的谜底在这里揭开，大部分的矛盾在这里解决，在全部的阴谋都公诸于世后，整部小说也就渐渐地进入收尾的阶段。 段誉成了大理国王，只能困住于宫廷；虚竹成为逍遥派的主人；昔日的四大恶人也烟消云散；慕容复的复国无望以致最后的疯癫；萧锋更是死于断崖之边。 前世张铎每当看到少室山大战之后，对于后面的剧情，总有一种不忍看下去的感觉。即舍不得故 事结束，又对人物的命运感到感慨。 经过一番艰苦紧张的拍摄之后，张铎终于在萧峰带领燕云十八骑上少林的剧情连载前，剪出了预告片。 2月10日，晚上十九点五十分，正是松江卫视黄金剧场前的广告时间，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惊喜地发现《天龙八部》的第二版预告片播出了。 荧幕上，巍峨的少室山下，宝相庄严的少林寺前，天下英雄诧异的目光之中，纪连城饰演的萧峰带领燕云十八骑，冲上少林。转眼间，镜头一转，萧峰一声长啸说道：“慕容公子，庄帮主，丁老怪，你们便是三位齐上，萧某何惧！”说罢掌击丁春秋，斜劈慕容复，拳打游坦之，三招之内逼退当世三大高手。萧峰豪气干云，大喊一声拿酒来。 少林群僧中突然走出一名灰衣僧人，朗声说道：“大哥，三弟，你们喝酒，怎么不来叫我？”正是虚竹。 萧峰、虚竹在天下英雄面前拜了八拜，义结金兰。随后虚竹恶斗丁春秋，俩人有如穿花蝴蝶，打的潇洒飘逸。段誉剑气纵横，慕容复剑来刀往，竟也打的难解难分。而萧峰却负手而立，游坦之坐在地上哀嚎不已。 电视中的背景音乐一转，由慷慨激昂变得雄浑悲壮。一个灰衣蒙面老僧质问披头散发的慕容复：“你高祖有儿子，你曾祖、祖父、父亲都有儿子，便是你没有儿子！嘿嘿，大燕国当年慕容恪、慕容垂、慕容德何等英雄，却不料都变成了绝种绝代的无后之人！” 叶二娘扑到露出脊背香疤的虚竹身上，痛哭流涕，“我的儿，你让为娘想的好苦啊！” 一个黑衣蒙面僧人指着虚竹说：“这孩子父亲是谁？” 叶二娘一脸凄苦地说道：“我不能说，不能说！” 黑衣僧朗声说：“你不肯说，我却知道，这孩子的父亲，乃是佛门子弟，大德高僧。” 黑衣僧又说道：“我抢了你的孩儿来，放在少林寺的菜园之中，让少林僧将他抚养长大，授他一身武艺。因为我自己的亲生孩儿，也是被人抢了去，抚养长大，由少林僧授了他一身武艺。你想不想瞧瞧我的真面目？”不等叶二娘意示可否，黑衣僧伸手便拉去了自己的面幕。 虚竹跪在地上，一个苍老的手轻抚虚竹的头顶，用慈爱的声音说：“你在寺中二十四年，我竟始终不知你就是我儿子。” 全景镜头，一个老和尚跪伏在地，遥遥对着少林寺大雄宝殿的佛像，自行捋起了僧袍，露出背脊。两名执法僧 合十躬身，举起刑杖，一棍棍打将下去，啪啪有声，片刻间便将老和尚背上、股上打得满是杖痕，血溅僧袍。 全景镜头，虚竹跪在地上，旁边是一个坐着一个老和尚，两眼紧闭，双手合十。叶二娘伏在老和尚腿边，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虚竹痛苦地仰天哀嚎：“爹！娘！” 少林寺藏经阁中，灰袍僧的蒙面已摘，却是神清目秀，白眉长垂。他说道：“这里萧氏父子欲杀我而甘心，大师以为如何？” 鸠摩智双手合十道：“忝在知己，焉能袖手？” 全景镜头，藏经阁中五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乃是丐帮前任帮主，辽国南院大王萧峰。一个身材高大，身穿黑袍的僧人，与萧峰面容相似，同为纪连城扮演的老者，却正是萧峰之父，大辽三军总教头萧远山。神清目秀，白眉长垂的灰袍老僧，却是慕容博。长身玉立，面如冠玉的公子，是“南慕容”，慕容复。萧氏父子与慕容父子两两对峙，而站在中间的却是大雪山大轮明王、吐蕃国师、护国法王鸠摩智。 此刻场面凝重，大战一触即发。荧幕却突然一黯，几个白字淡出，天龙八部，敬请期待。 整个预告片长达两分半，在按秒收费的广告时段，松江台的投入不可谓不大，不过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在事后的收视率统计中，《天龙八部》预告片收视率排在松江卫视历史收视排行榜第二名。让整个松江台的领导既惊又喜，更加坚定了对《天龙八部》进行资源倾斜的信心。 整个预告片在松江台进行为期一周的滚动播出。除了在黄金剧场前的广告时间播两次外，其余都在不是很重要的时段，甚至垃圾时段播出，播放密度却是大的惊人。 电视机前的观众却是兴奋不已，大呼过瘾。如今小说连载到少林寺英雄大会前夕，天下英雄齐赴少林，傻子都知道这是高潮要来了。现在电视台把预告片先行播出，如何不让他们爽快。 从小说连载中读者已经知道慕容复不敌丁春秋，化名庄聚贤的游坦之却能与丁春秋斗得旗鼓相当。可从预告片中看萧峰竟然力斗天下三大高手，观众们感慨萧峰的武功盖世，豪气逼人。 虚竹与丁春秋，段誉与慕容复都能打的旗鼓相当，而萧峰却几招击败游坦之，负手而立，意态闲逸，更显的英气勃勃，神威凛凛。 从慕容复的披头散发的样子看，似乎被段誉打败一般。段誉的六脉神剑总是时灵时不灵，让读者心里憋屈的紧。若是能打败慕容复，可着实让观 众心中出口闷气。 看到结尾，观众已经明白黑灰两个老僧分别是萧峰跟慕容复的父亲，两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竟然同时出现，而虚竹的父亲，现身后却又随即身死。让观众产生了无数个疑问，虚竹的父亲到底是谁，是少林寺的哪位高僧。萧氏父子对战慕容父子加大伦明王鸠摩智，究竟谁胜谁负。这场旷世大战又将如何收场，预告片看的一干天龙迷，抓心挠肝，急不可耐，恨不得马上拿到第二天的报纸，最好一次连载三万字才过瘾。 第二天，在《东北晚报》覆盖的城市中，中午十二点，报纸一出即被抢购一空，无数城市，无数的报刊亭，发生着极为相似的抢购潮。《天龙八部》的书迷自然无需赘言，期盼了好久的高潮来临，预告片的剧情提示与迷惑，让他们恨不得堵到印刷厂去等报纸。 而一些从前没有追看过《天龙八部》的观众，在看了精彩纷呈的预告片后，也产生了观看的欲望，反正不过是一块钱的事，加上见旁人抢购，更要凑这个热闹，以至于好多城市都发生了《东北晚报》一报难求的景象。 《东北晚报》不停加印，销量已经达到一百八十万份。而在之前，除了上版预告片时突破一百七十万份外，其余大部分时间销量都徘徊在一百七十万份以下。 而在连载少室山大战的十天里，《东北晚报》的销量更是一度达到了一百八十八万份，超过了《京城晚报》的历史最高纪录一百八十六万份，一跃成为国内发行量第三的报纸。 第050章签售会 01年2月12日上午八点多，滨城新华书店门前排起了长龙。因为在今天，新派武侠小说作家孟南星将在这里举行签售活动。 这个活动是由松江人民出版社，松江卫视，万邦影视制作公司和《东北晚报》报社四家单位联合主办。目的只有一个，借着《天龙八部》连载“少室山大战”这个高潮阶段，以及第二版预告片带来的收视影响，把《天龙八部》的名气再向上推一个高度，为将来《天龙八部》小说全集发行、电视剧播出以及后续小说的连载铺平道路。 松江卫视除了在电视上播出“少室山大战”的预告片外，也加上了签售会活动的预告。《东北晚报》则在近期的连载中添加了活动公告。至于松江人民出版社，在《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加印上市火爆销售的时候就有过签售的打算，只是那时张铎还不太想暴露身份，一直推脱，以至于让蒋先诚夹在报社和张铎中间，很是难做。如今小说已经连载超过三分之二，单行本也发行了三本。第四本发行在即的时候，出版社高层再次提及此事，张铎觉得时机成熟，便没有拒绝，才有了这次四家单位联合举办的盛举。 签售活动一共为期两天，将先后在滨城和京师举行。第一站，正是张铎的大本营，滨城。 上午九点的时候，新华书店准时开门，雇来的大量的保安在现场维持秩序，便是吸取《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加印书上市时的教训。大约四五百人的“天龙迷”进入书店一楼大堂，外面依然有大量的书迷无法进场，却依然不舍离去。 书店内的签售现场已经人满为患，台前两排坐着十几名记者，更有松江卫视的记者在现场录像。张铎并没有让书迷们久等，九点十分的时候，便在松江卫视美女主持的陪同下来到主讲桌前。现场的气氛瞬间就起来了，掌声雷动，欢呼声一片。 若是在从前，看到这么多人，张铎虽不胆怯，肯定也得激动地直哆嗦。好在这几个月导演当下来，虽然其中的艰辛只能是打掉牙往肚里咽，平日里还要装出一气定神闲的模样，但总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还是很有气场风度的。 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不少女性书迷大声喊道：“星仔、星仔，我们爱你！”“星仔，你老霸道了！”让张铎突然间有种小沈阳开演唱会的感觉。 松江卫视的美女主持叫蓝心，平日里主持一档周末综艺节目，在滨城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刚刚在女性书迷的喊叫声就夹杂着几声男性书迷对她的示爱。 蓝心约莫二十 八九岁，一头长发盘起，落落大方，美目四顾，轻启樱唇，做开场介绍，随即轮到张铎谈新书创作过程。 张铎虽然不知前世金大大是如何产生创作思路的，好在之前做了不少工作，加上他过目不忘的天赋，竟也忽悠的像模像样。 张铎侃侃而谈道：“‘天龙八部’出于佛经，有‘世间众生’的意思，寓意象征着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背后笼罩着佛法的无边与超脱。” “天龙八部都是‘非人’，包括八种神道怪物，因为‘天众’及‘龙众’最为重要，所以称为‘天龙八部’。八部包括：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睺罗伽。许多大乘佛经叙述佛向诸菩萨、比丘等说法时，常有天龙八部参与听法。如《法华经：提婆达多品》‘天龙八部、人与非人，皆遥见彼龙女成佛’。‘非人’是形貌似人，而实际不是人的众生。” “大理国是佛教国家，皇帝都崇信佛教，往往放弃皇位，出家为僧，是我国历史上一个十分奇特的现象。据历史记载，大理国的皇帝中，秉义帝、圣德帝、孝德帝、宣仁帝段正严，又名段和誉，也就是段誉的原型，都避位为僧。‘天龙八部’的年代在发生于北宋哲宗元祐、绍圣年间，约公元一零九四年前后……。” 张铎在四五百人的签售现场娓娓道来、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半点怯场，反而有种《百家讲坛》上学者讲座的风范。一干书迷也是听的连连点头，不时地“哦”声四起，仿佛真的学到什么一般。 创作过程谈完则到了书迷提问的时间，台下无数人举起手臂，美女主持蓝心点了举着手还不停蹦的女孩。却正是周琯琯，她是和李青萍、张小婉一起来的。她们从《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开始就是孟南星的书迷，加印上市的时候还曾经到书店门口跳健美操为孟南星加油助威，现在更是超迷《天龙八部》，签售这种好事，自然少不了她们。 周琯琯张口问道：“星仔，我想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张铎很自然地回答：“有了！”两个人你问的急，我答的快，竟然连给蓝心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恨地蓝心在旁狠狠地踩了张铎一脚。在签售活动前，主办方已经做好了筹划，活动主持蓝心更是跟张铎定好了说话的内容，哪些问题是能够回答的，哪些问题是要避开的，都有说明。像感情问题这种，不管有没有女朋友，都要回答单身，否则会流失部分女性读者。更何况张铎有培养成“偶像作家”的潜质，如今却是没有挽回余地 了。 周琯琯果然有些失落，现场的好多女孩也哎声四起。周琯琯不死心地问道：“那你和女朋友感情很好吗？” 蓝心却打断道：“对不起，这位书友，你的问题与本次活动无关，下面请下一位书友提问！”说罢，还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张铎一眼。张铎冲着蓝心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现场书迷的问题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张铎笑着一一应付，总算全部过关。随着蓝心的一句：“星仔签名开始啦！大家自觉排好队啊！”书迷们排好队伍，一一上前等候签名。 第一个冲上台子的是一个体格瘦小、睡眼惺忪、头发蓬松的男孩，他拿着新出《天龙八部》单行本对张铎说：“星仔，你是我的粉丝，哦不对，我是你的粉丝，我看了你写的《天龙八部》，猴儿精彩了，星仔，你给我签个名吧！” 这个男孩却正是《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加印上市时排在队伍第一的金水生，因为没能买到书而沮丧地坐在书店的台阶前，碰巧遇见张铎，得到了一本书。从那之后，他就成了张铎的脑残粉，得知今天签售后，居然又是五点就起床，早早地跑来排队了。 张铎笑着接过小说，翻开扉页，龙飞凤舞地写下孟南星三个字。金水生却不肯走，又说道：“星仔，你能不能再给我签个名啊！” 张铎过目不忘，自然记得这个有些悲催的男孩，笑着说道：“你排在第一位，我就给你多签一个，后面的却是不能了。你要我签在哪？” 金水生敞开羽绒服，揭开毛衣，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说：“签这，这儿！您就写，水生同学，我看好你，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成功，祝你前程似锦，霸气外露……。” “呃……稍微长了点吧？”张铎心说这货不会是宝强穿过来的吧？“你认识曾小贤吗？” “什么咸？”金水生一脸的迷茫。张铎笑的很开心，说道，“好！那我就签给你！”说罢在金水生的t恤上写下了他要求的那段话。 金水生见张铎居然真的写下那么长一段话，感动地说：“星仔，你真是太好了，太了不起了，我也想将来成为一个跟你一样厉害的人，你有什么秘诀吗？” 张铎望着身材瘦小、睡眼惺忪的金水生，拍着他的肩膀说：“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不过最重要的却是，好好学习吧！” 金水生还在思考张铎前几句话有什么深刻的含义，蓝心却看不下了，照张铎这么弄，这签售会弄到夜 里也完不了啊。她拿着话筒大声喊道：“好的，感谢这位书友对星仔的支持，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送这位早早就来到书店门口排队的金水生同学。让我们有请下一位书友，那由于时间关系，每位书友只能获得一个签名。” 签售会继续正常进行下去，到周琯琯的时候，她居然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星仔，我喜欢你？” 张铎一边签名一边笑着说：“谢谢，不过我真的有女朋友了！” 轮到张小婉的时候，她用非常萌的语气说：“星仔哥哥，你好帅啊！” 张铎签过名后微笑说：“你也很漂亮啊，小妹妹！” “那你会不会喜欢我啊？”张小婉笑容甜美地说。 “会啊，不过是一种对美好的人或事物抱着欣赏态度的喜欢，与情感无关哦！”张铎说道。 张小婉却异常高兴说：“噢，星仔哥哥也喜欢我，星仔哥哥也喜欢我！” 到了李青萍的时候，她鬼鬼祟祟地说：“星仔，刚刚前面的两个女孩叫周琯琯和张小婉，她们都好喜欢你的！” 张铎平淡地说：“哦，我都知道了！谢谢你们！” 第051章明朝那些事 滨城的小说签售会举行的十分圆满，签售的书籍超过一千册，张铎签地右手都麻了。活动在下午两点多结束后，张铎被直接送到酒店休息。 晚上和四个单位的活动负责人吃过饭后，《东北晚报》的主编吴惟忠却来到张铎休息的房间，表示有要事要跟他商谈。 进屋落座之后，吴惟忠要了一壶茶水，先和张铎随意地聊了几句，问了下《天龙八部》的拍摄情况之后，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阿铎啊，《天龙八部》的连载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这下一部小说不知道你构思的怎么样了啊？” 吴惟忠虽然刚过五十，可是前些年过的并不如意，脸上早就爬满了皱纹，显得有些未老先衰。如今靠上张铎这颗大树，在报社里好不风光，便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地位，对张铎下本小说的事十分在意。 张铎起身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找出一个word文档，把电脑转到吴惟忠的方向。吴惟忠自然早就跟了过来，见状连忙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聚精会神地瞧了起来。动作利落敏捷，丝毫不逊于年轻人。 吴惟忠满心欢喜地落座瞧电脑，可才一看到标题，瞳孔就是一缩，《明朝那些事》，竟然是这么怪的一个名字。再向下看去，他却如同数九寒天被兜头浇上一盆冷水一般，整个心全凉了。滨城的小说签售会举行的十分圆满，签售的书籍超过一千册，张铎签地右手都麻了。活动在下午两点多结束后，张铎被直接送到酒店休息。 晚上和四个单位的活动负责人吃过饭后，《东北晚报》的主编吴惟忠却来到张铎休息的房间，表示有要事要跟他商谈。 进屋落座之后，吴惟忠要了一壶茶水，先和张铎随意地聊了几句，问了下《天龙八部》的拍摄情况之后，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阿铎啊，《天龙八部》的连载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这下一部小说不知道你构思的怎么样了啊？” 吴惟忠虽然刚过五十，可是前些年过的并不如意，脸上早就爬满了皱纹，显得有些未老先衰。如今靠上张铎这颗大树，在报社里好不风光，便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地位，对张铎下本小说的事十分在意。 张铎起身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找出一个word文档，把电脑转到吴惟忠的方向。吴惟忠自然早就跟了过来，见状连忙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聚精会神地瞧了起来。动作利落敏捷，丝毫不逊于年轻人。 吴惟忠满心欢喜地落座瞧电脑，可才一看到标题，瞳孔就是一缩，《明朝那些事》，竟然是这么怪的一个名字。再向下看去，他却如同数九寒天被兜头浇上一盆冷水一般，整个心全凉了。 滨城的小说签售会举行的十分圆满，签售的书籍超过一千册，张铎签地右手都麻了。活动在下午两点多结束后，张铎被直接送到酒店休息。 晚上和四个单位的活动负责人吃过饭后，《东北晚报》的主编吴惟忠却来到张铎休息的房间，表示有要事要跟他商谈。 进屋落座之后，吴惟忠要了一壶茶水，先和张铎随意地聊了几句，问了下《天龙八部》的拍摄情况之后，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阿铎啊，《天龙八部》的连载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这下一部小说不知道你构思的怎么样了啊？” 吴惟忠虽然刚过五十，可是前些年过的并不如意，脸上早就爬满了皱纹，显得有些未老先衰。如今靠上张铎这颗大树，在报社里好不风光，便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地位，对张铎下本小说的事十分在意。 张铎起身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找出一个word文档，把电脑转到吴惟忠的方向。吴惟忠自然早就跟了过来，见状连忙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聚精会神地瞧了起来。动作利落敏捷，丝毫不逊于年轻人。 吴惟忠满心欢喜地落座瞧电脑，可才一看到标题，瞳孔就是一缩，《明朝那些事》，竟然是这么怪的一个名字。再向下看去，他却如同数九寒天被兜头浇上一盆冷水一般，整个心全凉了。 滨城的小说签售会举行的十分圆满，签售的书籍超过一千册，张铎签地右手都麻了。活动在下午两点多结束后，张铎被直接送到酒店休息。 晚上和四个单位的活动负责人吃过饭后，《东北晚报》的主编吴惟忠却来到张铎休息的房间，表示有要事要跟他商谈。 进屋落座之后，吴惟忠要了一壶茶水，先和张铎随意地聊了几句，问了下《天龙八部》的拍摄情况之后，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阿铎啊，《天龙八部》的连载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这下一部小说不知道你构思的怎么样了啊？” 吴惟忠虽然刚过五十，可是前些年过的并不如意，脸上早就爬满了皱纹，显得有些未老先衰。如今靠上张铎这颗大树，在报社里好不风光，便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地位，对张铎下本小说的事十分在意。 张铎起身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找出一个word文档，把电脑转到吴惟忠的方向。吴惟忠自然早就跟了过来，见状连忙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聚精会神地瞧了起来。动作利落敏捷，丝毫不逊于年轻人。 吴惟忠满心欢喜地落座瞧电脑，可才一看到标题，瞳孔就是一缩，《明朝那些事》，竟然是这么怪的一个名字。再向下看去，他却如同数九寒天被兜头浇上一盆冷水一般，整个心全凉了。 滨城的小说签售会举行的十分圆满，签售的书籍超过一千册，张铎签地右手都麻了。活动在下午两点多结束后，张铎被直接送到酒店休息。 晚上和四个单位的活动负责人吃过饭后，《东北晚报》的主编吴惟忠却来到张铎休息的房间，表示有要事要跟他商谈。 进屋落座之后，吴惟忠要了一壶茶水，先和张铎随意地聊了几句，问了下《天龙八部》的拍摄情况之后，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阿铎啊，《天龙八部》的连载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这下一部小说不知道你构思的怎么样了啊？” 吴惟忠虽然刚过五十，可是前些年过的并不如意，脸上早就爬满了皱纹，显得有些未老先衰。如今靠上张铎这颗大树，在报社里好不风光，便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地位，对张铎下本小说的事十分在意。 张铎起身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找出一个word文档，把电脑转到吴惟忠的方向。吴惟忠自然早就跟了过来，见状连忙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聚精会神地瞧了起来。动作利落敏捷，丝毫不逊于年轻人。 吴惟忠满心欢喜地落座瞧电脑，可才一看到标题，瞳孔就是一缩，《明朝那些事》，竟然是这么怪的一个名字。再向下看去，他却如同数九寒天被兜头浇上一盆冷水一般，整个心全凉了。 滨城的小说签售会举行的十分圆满，签售的书籍超过一千册，张铎签地右手都麻了。活动在下午两点多结束后，张铎被直接送到酒店休息。 晚上和四个单位的活动负责人吃过饭后，《东北晚报》的主编吴惟忠却来到张铎休息的房间，表示有要事要跟他商谈。 进屋落座之后，吴惟忠要了一壶茶水，先和张铎随意地聊了几句，问了下《天龙八部》的拍摄情况之后，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阿铎啊，《天龙八部》的连载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这下一部小说不知道你构思的怎么样了啊？” 吴惟忠虽然刚过五十，可是前些年过的并不如意，脸上早就爬满了皱纹，显得有些未老先衰。如今靠上张铎这颗大树，在报社里好不风光，便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地位，对张铎下本小说的事十分在意。 张铎起身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找出一个word文档，把电脑转到吴惟忠的方向。吴惟忠自然早就跟了过来，见状连忙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聚精会神地瞧了起来。动作利落敏捷，丝毫不逊于年轻人。 吴惟忠满心欢喜地落座瞧电脑，可才一看到标题，瞳孔就是一缩，《明朝那些事》，竟然是这么怪的一个名字。再向下看去，他却如同数九寒天被兜头浇上一盆冷水一般，整个心全凉了。 滨城的小说签售会举行的十分圆满，签售的书籍超过一千册，张铎签地右手都麻了。活动在下午两点多结束后，张铎被直接送到酒店休息。 晚上和四个单位的活动负责人吃过饭后，《东北晚报》的主编吴惟忠却来到张铎休息的房间，表示有要事要跟他商谈。 进屋落座之后，吴惟忠要了一壶茶水，先和张铎随意地聊了几句，问了下《天龙八部》的拍摄情况之后，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阿铎啊，《天龙八部》的连载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这下一部小说不知道你构思的怎么样了啊？” 吴惟忠虽然刚过五十，可是前些年过的并不如意，脸上早就爬满了皱纹，显得有些未老先衰。如今靠上张铎这颗大树，在报社里好不风光，便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地位，对张铎下本小说的事十分在意。 张铎起身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找出一个word文档，把电脑转到吴惟忠的方向。吴惟忠自然早就跟了过来，见状连忙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聚精会神地瞧了起来。动作利落敏捷，丝毫不逊于年轻人。 吴惟忠满心欢喜地落座瞧电脑，可才一看到标题，瞳孔就是一缩，《明朝那些事》，竟然是这么怪的一个名字。再向下看去，他却如同数九寒天被兜头浇上一盆冷水一般，整个心全凉了。 滨城的小说签售会举行的十分圆满，签售的书籍超过一千册，张铎签地右手都麻了。活动在下午两点多结束后，张铎被直接送到酒店休息。 晚上和四个单位的活动负责人吃过饭后，《东北晚报》的主编吴惟忠却来到张铎休息的房间，表示有要事要跟他商谈。 进屋落座之后，吴惟忠要了一壶茶水，先和张铎随意地聊了几句，问了下《天龙八部》的拍摄情况之后，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阿铎啊，《天龙八部》的连载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这下一部小说不知道你构思的怎么样了啊？” 吴惟忠虽然刚过五十，可是前些年过的并不如意，脸上早就爬满了皱纹，显得有些未老先衰。如今靠上张铎这颗大树，在报社里好不风光，便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地位，对张铎下本小说的事十分在意。 张铎起身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找出一个word文档，把电脑转到吴惟忠的方向。吴惟忠自然早就跟了过来，见状连忙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聚精会神地瞧了起来。动作利落敏捷，丝毫不逊于年轻人。 吴惟忠满心欢喜地落座瞧电脑，可才一看到标题，瞳孔就是一缩，《明朝那些事》，竟然是这么怪的一个名字。再向下看去，他却如同数九寒天被兜头浇上一盆冷水一般，整个心全凉了。 滨城的小说签售会举行的十分圆满，签售的书籍超过一千册，张铎签地右手都麻了。活动在下午两点多结束后，张铎被直接送到酒店休息。 晚上和四个单位的活动负责人吃过饭后，《东北晚报》的主编吴惟忠却来到张铎休息的房间，表示有要事要跟他商谈。 进屋落座之后，吴惟忠要了一壶茶水，先和张铎随意地聊了几句，问了下《天龙八部》的拍摄情况之后，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阿铎啊，《天龙八部》的连载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这下一部小说不知道你构思的怎么样了啊？” 吴惟忠虽然刚过五十，可是前些年过的并不如意，脸上早就爬满了皱纹，显得有些未老先衰。如今靠上张铎这颗大树，在报社里好不风光，便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地位，对张铎下本小说的事十分在意。 张铎起身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找出一个word文档，把电脑转到吴惟忠的方向。吴惟忠自然早就跟了过来，见状连忙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聚精会神地瞧了起来。动作利落敏捷，丝毫不逊于年轻人。 吴惟忠满心欢喜地落座瞧电脑，可才一看到标题，瞳孔就是一缩，《明朝那些事》，竟然是这么怪的一个名字。再向下看去，他却如同数九寒天被兜头浇上一盆冷水一般，整个心全凉了。 第一章童年。 朱元璋篇。 我们从一份档案开始。 姓名：朱元璋别名（外号）：朱重八、朱国瑞。 性别：男。 民族：汉。 血型：？ 学历：无文凭，秀才举人进士统统的不是，后曾自学过。 职业：皇帝。 家庭出身：（至少三代）贫农。 生卒：1328—1398。 最喜欢的颜色：黄色（这个好像没得选） 父亲：朱五四，农民。 母亲：陈氏，农民（不好意思，史书中好像没有她的名字） 座右铭：你的就是我的，我还是我的。 主要经历： 1328年—1344年放牛。 1344年—1347年做和尚，主要工作是出去讨饭（这个……） 1347年—1352年做和尚主要工作是撞钟。 1352年—1368年造反（这个猛） 1368年—1398年主要工作是做皇帝。 一切的事情都从1328年的那个夜晚开始，农民朱五四的妻子陈氏生下了一个男婴，大家都知道了，这个男婴就是后来的朱元璋。 大凡皇帝出世，后来的史书上都会有一些类似的怪象记载。 比如刮风啊，下暴雨啊，冒香气啊，天上星星闪啊，到处放红光啊，反正就是要告诉你，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朱元璋先生也不例外，他出生时，红光满地，夜间房屋中出现异光，以致于邻居以为失火了，跑来相救（明实录）。 然而当时农民朱五四的心情并不像今天我们在医院产房外看到的那些焦急中带着喜悦的父亲们，作为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的父亲而言，首先要考虑的是吃饭问题。 农民朱五四的工作由两部分构成，他有一个豆腐店，但主要还是要靠种地主家的土地讨生活，这就决定了作为这个劳动家庭的一员，要活下去只能不停的干活。 在小朱五四出生一个月后，父母为他取了一个名字（元时惯例）：朱重八，这个名字也可以叫做朱八八，我们这里再介绍一下，朱重八家族的名字，都很有特点。 朱重八高祖名字：朱百六； 朱重八曾祖名字：朱四九； 朱重八祖 父名字：朱初一； 他的父亲我们介绍过了，叫朱五四。 取这样的名字不是因为朱家是搞数学的，而是因为在元朝，老百姓如果不能上学和当官就没有名字，只能以父母年龄相加或者出生的日期命名。（登记户口的人一定会眼花）” …… 张铎最近忙于拍摄电视剧，《天龙八部》的稿子直到二月份才写完。《明朝那些事》此刻仅仅写了不到十万字，吴惟忠耐着性子地看了下去，两个多小时也就看完了。 看完之后，吴惟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脸上的笑容有些难堪地说：“阿铎，你该不会是打算让这部书接替《天龙八部》的连载吧？” 张铎早已冷眼旁观多时，自然瞧得出吴惟忠什么心思，若是满意的话，此刻虽不是马屁如潮，肯定也是恭维有加。如今却是一副哭笑不得，尴尬不已的表情，显然是对这部作品很不看好。 张铎躺在椅子上，不咸不淡地说道：“哦，倒也不是啦，这只是我闲来无事写着玩的。你也看的出来，它小说不像小说，历史不像历史的。放在报纸上连载似乎不大合适啊！” 吴惟忠的脸有些发烫，却还是附和道：“对对对，阿铎，你这部小说写得不错。就是情节过于舒缓，剧情冲突不够，放在报纸上连载，不太合适啊！” 张铎望着吴惟忠，突然笑了，说道：“算了，吴大主编，刚才逗你呢！其实对于下部小说，我虽然还没下笔，心中却早有腹稿。这同样是一部武侠小说，而且是接着《天龙八部》的故事下来的。” 吴惟忠长长地出了口气，笑着说：“我猜也是，你现在新派武侠宗师的名头正响，不写武侠写随笔，岂不是浪费你大好的才华，却不知下部武侠小说是什么故事啊！” 张铎站起身来说：“大漠狂风吹，黄云起。苍茫不见，青天万里。一箭冲霄落双雕，赢得可汗金刀。我的这部小说，发生在南宋年间，靖康耻之后，名字叫《射雕英雄传》。” 张铎简要地把故事梗概说了一通，听的吴惟忠眼睛发亮，连连叫好，希望张铎多备些存稿，《射雕英雄传》也要每天万字连载才行。 张铎自然点头称是，然后把心满意得的吴惟忠送到门外。回到房间，心中却有些不快。因为王诚正在《京城晚报》连载《大明英烈全传》，张铎才想起这部掀起明史热的小说，哪知吴惟忠有眼不识金镶玉，竟然怀疑这部书的前景，让他十 分不快。 《明朝那些事儿》在前世五年销量过千万册，为三十年来最畅销之史学读本，被译为日、韩、英等多国文字出版发行。 它以一种网络语言，向读者娓娓道出明朝三百多年的历史故事、人物。在他笔下，权谋之术、战争之策、诡计之术大饱人胃口。原本在历史中陌生、模糊的历史人物在书中一个个变得鲜活起来。 张铎虽然心有不快，倒也不沮丧。他还不相信这个世界会不认可《明朝那些事》，总会有识货的人。 第二天，张铎乘飞机赶到京城，去参加在京城举行的《天龙八部》签售会。在去往会场的路上，是金玉堂开车接他。《天龙八部》剧组此刻还在紧张的拍摄之中，由顾宗令和陈飞扬带领。而金玉堂则临时跑过来负责这次的京城方面的签售活动。 京城是华夏的文化中心，无数的大师名家聚集于此，这里面的水可是深的很，四个单位中，非万邦影视金玉堂出马不能搞定。 金玉堂开的依旧是一辆宝马，他一边开着车，一边一副十分八卦的表情说：“我听说昨晚吴惟忠找你谈下部小说的事，你给他看了一部通俗历史小说，把他吓得够呛？” 张铎坐在副驾上，脸上表情很平淡，说道：“想不到老吴嘴巴还挺大的啊！” 金玉堂解释说：“那倒不是，他们报社昨晚开会开到半夜。一直在讨论这个事，消息倒不是他泄露的。”吴惟忠这些年给他泄露了不少好消息，他自然不希望张铎对吴惟忠产生不好的看法。 张铎眼睛瞧着窗外，漫不经心地说：“哦，不过是闲来无事，写了点通俗的历史读物，想把历史写的更好看而已。” 金玉堂心中说，咱们都忙成什么样了，你还说闲来无事，这理由也太胡扯了。脸上却是凝重之色，说道：“阿铎，你那部书什么质量我不知道，但历史类的书，恐怕不是现在的你能碰的。你抢其他通俗小说作者的饭碗没什么事，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可你要是惹恼了那些研究经史子集的大师，麻烦可就大了！” 张铎“呵呵”冷笑：“总不会因为他们是学者教授，我只是个高中生，便打压我吧！” 金玉堂很严肃地说：“正是如此，他们那群人，最注重师承传承，你一个写白话言情，白话武侠小说的人，跑去写历史，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大的亵渎！” 张铎闻听，心中动了气，语气不善地说：“他们写出来的东西，沉闷刻板，读之索然寡味 ，令人望而生厌。有哪些读者会喜欢，我不过是想把历史写的好看一点，让全民都能愉快地读史明智罢了！” 金玉堂见张铎主意已定，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开车不语，两人一路无话，前往签售会场。 第052章情人节 京城乃是首善之地，天子脚下，文风鼎盛，非滨城边陲首府可比。张铎在京城的签售会异常火爆，当天签售近两千册，令无数文人墨客，大师学者侧目。 《天龙八部》第四册单行本在全国的销量也已经达到了九万册的骇人高度，在两天内取得如此成绩，却是多种原因导致的。 首先这个世界的华夏由于传统文化得到传承和保留，导致白话文文学的孱弱。武侠小说更是停留在宫白羽时代，新派武侠小说一出现便获得了绝大多数武侠书迷的认可。 而《天龙八部》的预告片也出现的恰到好处，刚好在整部书的高潮环节上映，两者相互影响，为单行本的热销创下了良好的环境。 签售会现场售出的书籍虽然不多，但影响却很大。好多书友就喜欢这种跟作者互动的感觉，即便无法亲自参与，也会用各种方式支持自己喜欢的作者。 另外这个世界法律完善，盗版情况并不严重，所以正版书籍的销量比前世是要好很多的。 在京城的签售会结束之后，金玉堂要直接坐飞机返回剧组，张铎则要跟金玉堂请一天假，理由是回去给女朋友过情人节。金玉堂听了气的哭笑不得说：“我说阿铎，咱们剧组现在为了赶进度，过年都不放假的，你现在要请假回去过情人节，未免说不过去吧！” 张铎笑嘻嘻地说：“玉堂哥，就我一个人，没什么事的，陈飞扬本来就是个好导演，让他领着先拍别的戏份好了！” 金玉堂被张铎软磨硬泡，没了办法，只得答应，还把留在滨城的那辆宝马借给张铎。张铎先坐飞机回滨城，休息一夜之后，到金家取了车，开车直奔兴山。 张铎的观点是，对于女人，你平时可以对她不好，不怎么关心呵护，可像情人节、生日、纪念日，有关她们所有的重要日子和信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忘的。女人多数都是感性动物，你平日里待她们再好，她们会觉得理所应当，熟视无睹。可这些重要的日子一旦忘记，她们就会觉得你不够浪漫，不会制造惊喜，对她不够用心。 如果你平日里待她们不够好，不用心，可只要在这些重要的日子里有所表示，她们就会觉得无比欣慰。原来这个男人还是爱自己的，你看他平时那么忙，居然还能记得自己的生日，记得各种各样的纪念日，起码怨念是大大下降的！ 当然，这只是取巧的方法，当今社会恋爱的王道还是“朝朝暮暮”。特别是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出轨也许只是一个转 身的距离。你隔了好久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女朋友，兴冲冲地跑去给她制造惊喜，可结果往往是你才是那个得到最大惊喜的人。 2月14号这天上午，秦兰和李菲在街上茫无目的的逛着。她之前给张铎打了一个电话，张铎接电话的时候语气很急，表示马上要上飞机赶回剧组，说了句，喜欢你，宝贝，就挂掉了，气得秦兰直想摔手机。 虽然此时还是01年，可2月14日这个舶来的“情人节”，还是被商家们各种活动炒了起来。华夏一线城市的大街上鲜花、珠宝、巧克力、西餐厅等和情人节经济有关的广告随处可见。花店、商场、超市、餐厅、歌厅、电影院等被带动起来，情人节经济越炒越热。 兴山市只是边陲小城，可“情人节”概念还是被广大的年轻人迅速接受。这一天，市一中不少谈了恋爱的学生买礼物，逛商场，去录像厅看碟，吃一顿奢侈的晚餐。秦兰此刻自然也是无比想念张铎，哪知打了电话之后，得到了张铎要赶回剧组拍戏的结果，让她突然想起“悔教夫婿觅封侯”的诗句。 百无聊赖的秦兰在家呆不住，叫李菲陪她出来逛街，谁知瞧见大街上到处都是一对对的情侣，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似乎总要在她面前秀恩爱一般，让她恨不得跑到网吧玩连连看，消灭一对是一对。 李菲见秦兰心情不好，安慰道：“算了，秦兰，谁让你找了那么厉害的男朋友，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秦兰饱含怨念地说：“可他也太忙了吧，就期末考试回来一次，我都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 李菲却感慨地说：“他请假那么久，居然还能考第一，真是了不起。咱们学校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心里惦记他呢！” 秦兰却恨恨地说：“我看他早把我和学校里的人忘了，整天就想着剧组里那些漂亮的女演员吧！” 张铎虽然在签售会的时候坦然承认自己有女朋友，但松江卫视报道的时候，却把这段掐了。现场请来的其他媒体记者，一来请的都是关系好的，二来主办方有所表示，也就没人肯透露这段信息。 秦兰自然不能知道张铎在媒体前坦然承认自己有女朋友的事，不然肯定感到的一塌糊涂，那里还会对张铎有如此怨念。 俩人路过兴山市中心的正阳商场时，对面走过一个男孩，相貌周正，外表斯文，拦住二人的去路，对秦兰说：“你好，请问兴山白酒厂怎么走啊？” 李菲热情地说：“哦，你往前走，过两个 路口，向右转，走到二道街，再往前走一百米就到了。” 男孩很客气地说：“哦，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可我还是不太清楚，能请你们帮我带下路吗？” 李菲却一下警惕起来，说道：“对不起，我们没空。”拉着秦兰便要离开。 那男孩却不肯离去，拦住二人去路说：“对不起，我知道刚刚的要求有些冒昧，其实我也没有恶意，只是想认识一下两位而已。” 李菲厌恶地说道：“无赖，真不害臊！” 那男孩却突然换了一种面孔，很诚恳地说：“我说两位女同学，你们都是受过教育的人，应该懂得礼貌，一般来说，一位彬彬有礼的男同学在大街上企图和某位女同学相识，这无论如何不是男同学的过错吧？”那男孩站在两人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俩。 李菲脱口而出道：“那总不会是我们的过错吧！”至于秦兰，依旧一言不发，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蔑视。 那男孩也是在街上闲逛，瞧见秦兰貌美如花，跟李菲走在一起，以为没有男朋友，便跑过来搭讪。哪知秦兰根本就不搭理他，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不过他也是好强的人，到了此时也不肯露怯。 那男孩话来得很快：“当然是你们的过错，你想呀，要是哪个女孩子长得猪不叼狗不啃的，还老在我眼前晃悠，这不是招我烦么？可是一看见你们，我的感觉就不一样了，我纳闷呀，你们是怎么长的？也太漂亮了，让我们这些丑人很惭愧。我心说得，今天豁出去了，我也高攀一回，才想认识二位的。” 李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秦兰虽然没笑，却也抿着嘴。那男孩见秦兰有了反应，心中大喜，继续充满真诚地说道：“我说两位女同学，我说句话你们可别生气，不是我恭维你们，看你们两位往这儿一站，这相貌，这身材，就连我这最不爱恭维人的人都忍不住要说几句，你们长得太漂亮啦！比我手中的玫瑰还要漂亮！”却是那男孩在说话的功夫，从怀里掏出一支玫瑰来。 他拿在手中，还不曾递出，却听见一声车响，抬头看时，见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手捧一大束玫瑰的人，正是从兴山赶回来的张铎。 正阳商场位于兴山市中心，交通要道，张铎从这里经过，瞧见秦兰、李菲和一个男孩在商场门前说话，便停车走了过来。 秦兰瞧见张铎，再也无法保持矜持，几步走到张铎跟前，嗔怒道：“你个坏蛋，干嘛骗我说 回剧组！” 张铎发自内心地笑着说：“想你了，情人节当然说什么也要回来陪你，给你惊喜！喏，送你的玫瑰！”张铎说罢，把手中的九十九朵玫瑰递给秦兰。 秦兰瞬间感动的泪眼蹒跚，接过玫瑰说：“谢谢你，阿铎！” 张铎见李菲和那个男生站在一旁，男生依然保持拿花的动作，笑着说道：“行啊，李菲，都有人跟你当街表白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保持情绪，继续进行啊！”说罢拉着秦兰上了宝马，呼啸而去。 那男孩依旧傻傻地愣在那里，显然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李菲知道张铎什么情况，震撼还少点，见男生手拿玫瑰站在自己面前，任谁看都是要表白的架势，怪不得张铎会误会。 她对这个男生印象倒是不坏，想想自己还没收到过玫瑰，过过情人节，当下笑着说道：“我说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男孩失魂落魄地说：“我叫周岳敏！” 李菲狡黠地笑着说：“好吧，周岳敏，看在你诚意十足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玫瑰。”说罢把鲜花从周岳敏的手中拿过来。 她随即笑着说：“岳敏，中午打算请我吃什么啊？” 周岳敏这才反应过来，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那个下次，下次吧，你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妈还喊我回家吃饭呢！要是明年情人节你还是单身的话，我一定再来找你！”说罢转身就走。 气得李菲把玫瑰扔在地上大声说：“周岳敏，你这个无赖，我诅咒你喜欢上的女孩，都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妹！” 第053章求稿 张铎开着车，载着秦兰去吃饭。路上的时候，秦兰问张铎签售的成果如何，拍戏辛不辛苦等，张铎笑着一一解答。 吃过饭后，张铎带着秦兰去录像厅看了几张碟片，都是港式武打片，虽然比不了前世的水准，但总算聊胜于无。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两个人则驱车到了沿江公园。 兴山沿江公园自然不能与苍山洱海的美景相比，但和秦兰在一起的感觉，却是旁人无法代替的。张铎一直觉的，想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一个人，陪她逛街就知道了。如果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你只会觉得时间过的好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要分别了。只有没了感觉时，才会觉得逛街是那么的乏味跟疲惫。 这时天色已晚，华灯初放，沿江公园里人也就渐渐散了。张铎停下车来，秦兰疑惑地问：“阿铎，我们来这干嘛啊？”2月份的天气依然十分寒冷，这里白天还有些游人，到了夜晚便行人稀少。 张铎笑着说：“现在是五点五十五分，你等五分钟就知道了！” 秦兰不知道张铎带她到这做什么，只得耐心地等下去。六点时刻一到，就见不远处的江堤下，升起数道烟花，在漆黑的天空中炸开，绽放出鲜艳夺目、五彩缤纷的图案来。 秦兰是女孩，又是少年心性，见此情景忍不住欢呼雀跃。她惊奇地问：“阿铎，你怎么知道这里六点的时候有礼花放？” 张铎微笑说：“因为这些烟花都是我买了请人放的啊！都说了要给你惊喜的。” 此刻的秦兰心花怒放，往日里对张铎的些许不满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她握着张铎的手，动情地说：“阿铎，你真好！” 张铎把秦兰搂在怀里，陪着她看天上的礼花，心中却想，总算没白费心思，情人节这关算是过了，等到《天龙八部》拍摄完毕，自己可要好好歇一阵，多陪陪她，这段时间真是太辛苦了。 两人看了礼花，张铎驱车送秦兰回家，之后便连夜驱车赶往滨城。找了一家中等档次的宾馆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刚刚吃过早饭，便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自称是《松江晨报》的总编唐天豪，想跟张铎见一面谈谈。 张铎脑筋略一转，便想起当初自己提出日更万字的时候，正是这家报纸头版头条地抨击自己。只是那时自己消息闭塞，了解情况时，他们已经认栽了。现在总编上门，却不知是什么缘故。 反正下午一点多的飞机，张铎索性见见这个唐天豪，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半小时之后，门外响起敲门声，张铎起身开门，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眼神深邃，目光坚定，正是不请自来的唐天豪。张铎心中暗想，这人看起来不是等闲之辈，我可要小心应对。 张铎把唐天豪迎进屋内，落座后说：“不知唐总编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唐天豪微笑说：“我听说张导在滨城、京师两地签售，反响好的出奇。今日前来，是为了祝贺，也是为了一睹新派武侠宗师的风采。” 张铎却不吃唐天豪的“迷魂汤”，说道：“如此却谢过唐总编了，只是我一会还有飞机，不能久留贵客，还请见谅。” 唐天豪吃了一惊，想不到张铎根本不听那些恭维话。原以为他少年得志，肯定会志得意满，自己吹捧几句，套下近乎，获取书稿也就不费吹灰之力了。如今知道此路不通，只得实话说道：“其实我今日到访，还有一事相求。” 张铎似笑非笑说：“哦，不知唐总编除了前来祝贺和一睹我的风采，还有什么目的啊？” 唐天豪说道：“我听说张大导演那里有一份书稿，希望能到我们报社连载。” 张铎讥笑道：“想不到唐总编的消息还满灵通的！” 唐天豪叹气说：“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我听说张导有一份历史类的书稿，《东北晚报》没要，不知可有此事？” 张铎坦然说：“确实有过这事！”他写了书稿，自然是要发表，《东北晚报》不收，他还要找其他的报社，《松江晨报》虽然得罪过他，却也遭受了挫折。况且在商言商，并非不能合作。 唐天豪大喜过望，说道：“不知能否让我看看书稿。” 张铎说：“看看稿子倒不妨事。”说罢打开电脑，找出文档给唐天豪看。 唐天豪深知机会难得，坐到电脑前认真地看起稿子。他今日来此，实在是因为《松江晨报》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之前在报纸上诋毁孟南星而被广大小说迷抵制，让《松江晨报》的发行量已不足十万份，虽经他及时调整，却依旧没能挽回流失的人气。 此时网络文学还没有兴起，直接出版又风险过大，所以这个世界小说面世的第一渠道就报纸。一部好的小说是绝对可撑起一份报纸的，就如同前世《神雕侠侣》撑起刚刚创立的《明报》一般。其实金庸先生除了武侠小说，社论写的也很好，高峰期每日一篇，纵论天下大事，尤以大陆和香港问题为主，数十年间从无间断，累计数千万字 ，影响深远。可时至今日，人们能够记住的却还是“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这十几部小说而已。 唐天豪一生阅稿无数，一目十行，不到两个小时就把稿子看完，当他放下鼠标时，张铎问道：“唐总编，不知拙作可入的了法眼？” 唐天豪眉头微皱，出声问道：“张导，我冒昧问一句，这部书里的史料来源何处？” 张铎笑着说：“书中内容主要源自《明史》和《明实录》。” 唐天豪的眉头越发皱了起来，他国学功底深厚，学识渊博，阅读时便已经发现，这部书虽然语言幽默风趣，可涉及的史实史料却均出自正史，并无信口开河，虚假演绎的成分。 可问题就出这里，如果张铎写的是历史演义，倒也没什么，这类小说本就很多，王诚就是写历史演义的大家。可写正史那就另当别论了，那可是大师学者们的自留地，如何肯让张铎这颗野庄稼长起来。那些大师学者们的书籍销量固然比不上通俗小说作家，可论社会地位，文化政治上的话语权却是通俗小说作家望尘莫及的。这本《明朝那些事》不出则已，一旦出世，定会把现在的文学界、史学界搅得天翻地覆，他现在终于知道《东北晚报》为何不肯连载这部小说了。 他们的发行量经过这几个月的暴涨，如今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一时半会没有向上发展的可能。听说下部要连载的《射雕英雄传》也是一部不弱于《天龙八部》的武侠传奇，《东北晚报》自然不肯弄险。可《松江晨报》已经到了步履维艰，难以为继的地步，好不容易有机会拿到张铎的连载，哪怕明知《明朝那些事》会给报社带来磨难与非议，却也顾不了那些了。 唐天豪闭了下眼睛，随即睁开狠心说道：“张导，我们《松江晨报》对你这部《明朝那些事》非常看好，想要连载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铎笑着说：“稿酬千字四百，如果唐总编同意，可以去找我父亲签合同，我这边一会还要赶飞机。”提到签合同张铎就有些无奈，谁让他还不够十八岁呢！ 唐天豪觉得千字四百的价格还算公道，毕竟《天龙八部》连载前，张铎的稿酬就已经是千字三百了，凭借张铎现在的名气，千字四百倒也说的过去。不过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更愿要那部只听过名字的《射雕英雄传》。毕竟张铎新派武侠小说宗师的地位已经确立，书迷群体已经固定，新书即便比不了《天龙八部》，也不会差到哪去。《明朝那些事》书虽然不错，就是风险太大，读者能 否接受这种风格的正史还在两说，若是大师学者跳出来非议的话，就更加艰难了。 唐天豪答应下来，表示会尽快找张铎的父亲签合同，就赶回报社了。张铎先去金家还了车，又打车前往机场，准备飞往西北，拍摄“西夏”和“灵鹫宫”的戏份。 如今《天龙八部》剧组一切都走上正轨，除了张铎导演功力日深外，演员们因为对角色的理解越发透彻，演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像纪连城的萧峰，石天佑的慕容复，金玉芝的王语嫣，周晓的木婉清等，都深得原著精髓。加上这部戏场面宏大，制作精良，武打效果出众，张铎对于未来的收视表现，还是很有信心的。 内地武侠片的武打效果一直是被广大观众所诟病的，这一世的香港影坛成就虽然不及前世，但是在武侠片、动作片上依然有不小成就。《天龙八部》剧组更是花重金从香港请来一位武术指导，这在内地电视剧制作中还属首次。 第054章杀青 张铎乘飞机去了长安影视城，每天除了继续拍戏，还要抽出两个多个小时的时间来写稿。因为只是把脑海里记得的小说打出来，完全不需要思考，两个多小时足矣敲出一万四千字，其中《射雕英雄传》一万，《明朝那些事儿》四千。 张铎对于《松江晨报》倒没什么太多恶感，否则也不会把《明朝那些事儿》交给他们连载。虽然《松江晨报》实力弱了些，但他也知道这部书面世将会遭受怎样的阻力。在这个推崇文言文的世界里，一部白话历史通俗读物天知道会招来多少仇视的目光，此刻能有报社愿意连载已经很不错了，还能苛求什么。 这一世碰到编辑们也并非等闲之辈，吴惟忠、唐天豪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些，两人不过是一个有的选，一个没的选罢了。《松江晨报》若非步履维艰，唐天豪又怎么可能冒这等风险。 回到报社后，唐天豪向江芷兰汇报了商谈的结果。《松江晨报》只是家三流小报，自然不能像《东北晚报》那样设立什么常委会、经委会、编委会的。日常工作都由总编唐天豪负责，再有几个主编和部门经理配合也就够了，只有重大决策才会由江芷兰拍板。 江芷兰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能够当上社长完全是家里运作的结果，在业务上的事基本都是听唐天豪的。在征得江芷兰同意后，唐天豪又前往兴山找张振兴签合同。 合同签过之后，张铎才把书稿用邮件的方式发过去，在经历了几天的筹备之后，在2月20日这天，《明朝那些事儿》终于开始在《松江晨报》上连载了。 《东北晚报》这时雄霸北方，覆盖江淮，窥视全国，自然不会把一个小小的《松江晨报》放在眼里。在唐天豪亲自上门协商，加上张铎的电话要求之后，《东北晚报》连续三天在连载后加了新书预告，告知广大读者，孟南星的新书《明朝那些事儿》将在20号这天开始连载。 2月20号这天早上，原本无人问津的《松江晨报》忽然变得畅销起来，那些喜欢看晨报、日报的读者在选购报纸的时候往往加上一份《松江晨报》，让众多卖报的大爷大妈喜上眉梢。 李君豪是张铎的脑残粉，原本是只喜欢看晚报的，今天却是特意早起买了份《松江晨报》，来到公司之后，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便打开报纸，找到小说连载看了起来。 《松江晨报》连载的第一章大约四千多字，是由前世的第一第二两个章节合并来的。李君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完了，看过之后却有些奇怪 ，因为这实在不像小说，又不是历史演义，说它是正史吧，又有些不像，好在趣味性倒不差，细品起来还有些滋味。 此刻在《松江晨报》覆盖的几个城市里，到处都是一些看过之后颇感疑惑的人，好些人甚至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孟南星写的。 而此刻的媒体舆论则安静的过分，大概是嗅出了什么味道，竟没有一家媒体对《明朝那些事儿》做出评论，仿佛这本书从未发表过一般。 当然，目前发表的字数太少也是媒体不评论的一个原因。按照这个世界小说连载约定成俗的规则是，报社在文言文小说连载到两万字，白话文小说连载到六万字的时候，做一个读者问卷调查，媒体也是在调查结果公布后进行评价。 《天龙八部》是因为万字更新才提前引发舆论风暴，可按照张铎此时的人气，《明朝那些事儿》的争议，一点评论都没有，却显得有些诡异了。 张铎每天继续写稿，拍戏，连载《天龙八部》和《明朝那些事儿》。其中《天龙八部》电视剧经过两个多月的紧张拍摄，马上就要杀青了，小说已经可以确定在三月五号连载完毕，六号的时候就要连载新书《射雕英雄传》。 3月3号这天，姑苏城外，《天龙八部》剧组正在补拍一些镜头。却是张铎在导演水平日益提升后，对从前的一些镜头不满，提议少部分重拍或补拍的。金玉堂和顾宗令原本并不赞同，在他们看来这已经是一部超水准的武侠巨制，根本没必要重拍，只是耐不过张铎一再要求。整个摄制过程中，由于金玉堂的人脉关系，剧组的花费大大少于预期，还有许多经费结余，张铎才能够有资金重拍。 华夏是一个神奇的国度，对于一些人难如登天的事，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最简单的像服装，剧组中除了主演和众配角的衣服是订做的外，其余全金玉堂凭关系借来的，至于各种道具就更不用提了。 摄影机前，张铎坦然安坐，大声喊道：“各部门准备，三、二、一，action！” 摄影机“沙沙沙”转动，全景镜头中，本该为张铎扮演的段誉，此刻却是由替身装扮，双手双脚都以牛筋捆绑，口中塞了麻核，眼睛以黑布蒙住，旁人瞧来，也不知他是死是活。王夫人伸足便向段誉身处乱踢，骂道：“你这禽兽不如的色鬼，丧尽天良的浪子，连自己亲妹子也放不过，我……我恨不得将你这禽兽千刀万剐，斩成肉酱。” 中景镜头，南海鳄神眼见地下躺着的 正是师父，当下伸手在王夫人肩头一推，喝道：“喂，他是我的师父。你踢我师父，等如是踢我。你骂我师父是禽兽，岂不是我也成了禽兽？你这泼妇，我喀喇一声，扭断了你雪白粉嫩的脖子。” 先是段延庆的一个中景镜头，随即转为特写，段延庆说：“岳老三，不得对王夫人无礼！这个姓段的小子是个无耻之徒，花言巧语，骗得你叫他师父，今日正好将他除去，免得你在江湖上没面目见人。” 南海鳄神说：“他是我师父，那是货真价实之事，又不是骗我的，怎么可以伤他？”说着便伸手去解段誉的捆缚。 段延庆道：“老三，你听我说，快取鳄鱼剪出来，将这小子的头剪去了。” 南海鳄神连连摇头，说道：“不成！老大，今日岳老三可不听你的话了，我非救师父不可。”说着用力一扯，登时将绑缚段誉的牛筋扯断了一根。 中景镜头，段延庆大吃一惊，一脸的惊慌之色，显然是怕了段誉的六脉神剑。全景中，段延庆情急之下，呼的一仗刺出，直指南海鳄神的后背，内力到处，钢仗贯胸而出。 南海鳄神脸色突然一变，一根钢杖已从胸口突了出来。他一时愕然难明，回过头来瞧着段延庆，特写镜头，南海鳄神的眼神中满是疑问之色，不懂何以段老大竟会向自己忽施杀手。 特写镜头，段延庆的眼神中全是悔意，却随即变的决绝，他右手一抖，将钢杖从他身中抽出，喝道：“老四，将他去葬了。这是不听老大之言的榜样。” 南海鳄神大叫一声，倒在地下，胸背两处伤口鲜血泉涌，一双眼泪睁得圆圆的，当真是死不瞑目。云中鹤抓住他尸身，拖了出去。 张铎叫道：“cut，过！”然后拍了拍一身污秽的扮演南海鳄神的演员说：“不错，非常好，终于把我想要的效果演出来了。” 扮演南海鳄神的是个不入流的小演员，叫赵天南，长的又高又膀，此刻却是满脸堆笑，对张铎说：“还是张导导演的水平好，导演水平好。” 张铎笑了笑，却没说什么，赵天南则识趣地退到一边。张铎要重拍这段，一方面是因为之前拍的有瑕疵，但更主要的却是他很喜欢南海鳄神这个人物。他像老顽童一样可爱，为人极讲信用，说到做到，武功高强脑筋单纯，而且对自己声誉极为重视。 更令人惊奇的是他还《天龙八部》第一预言家。首先，南海鳄神笑着说段誉，这小子真像我，学我南海一派武功，多半 能青出于蓝。事实证明南海鳄神很有眼光，段誉最终成为被众金迷推崇的天龙绝顶高手之一。 第二，南海鳄神瞧瞧段誉，又瞧瞧镇南王段正淳，说道：“老的武功倒很强，小的却是一点不会，我就不信你们是爷儿俩。段正淳，咱们马马虎虎，就算他是你的儿子好了。”后来证明，段誉真的只能马马虎虎算段正淳的儿子。 第三，南海鳄神歪着头向他父女瞧了一会，说道：“你当然是‘自称’。我师娘这么美丽，你却丑得像个妖怪，怎么会是她老子？我师娘定然是旁人生的，不是你生的。你是假老子，不是真老子！”钟万仇一听，气得脸也黑了，提刀向南海鳄神便砍。 南海鳄神在书中一共就杀过3个人，万劫谷的进喜儿，大理皇宫的士兵甲，大理四大护卫的古笃诚。而他为救师傅一战慕容复，二回不惜身死，实在让人感触颇深。 之后又拍摄了揭开段誉身世的那段戏，当最后一组镜头拍完之后，陈飞扬用力的挥手下斩说：“cut！”伴随这声沉重而有力的声音，整个剧组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历时八十多天，辗转祖国大江南北，经历了各种辛苦艰难的拍摄，这部投资三千万的武侠巨制《天龙八部》终于杀青了。 第055章酒会 杀青的当天晚上，《天龙八部》剧组在姑苏的万安酒店举行了盛大的杀青酒会，以感谢剧组所有工作人员的辛勤汗水与付出，同时带有一定的庆功意味。 金玉堂、顾宗令、陈飞扬等都是众人灌酒的对象，作为集导演、编剧、新派武侠小说作家于一身的张铎更是受大家追捧，剧组成员纷纷上前敬酒，张铎疲于应付，苦不堪言。 幸亏有周晓在旁，为他挡了不少酒，让张铎好过很多。去了洗手间后，张铎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呆在楼道里透透气，同时也在回想这几个月来的事情。从11月1日与金玉堂协商《天龙八部》的改编权，到现在新剧杀青，历时四个多月。回想这四个多月经历是事情与磨难，以及现在取得的成就，就好像是大梦一场。 正在感慨的张铎发觉背后有人走来，转过身看，却是金玉芝。作为一个看着张铎由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成长到现在程度的见证者，金玉芝心中的感慨并不比张铎少。 她见张铎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楼道里，忍不住走了过来问：“在想什么，阿铎？” 张铎望着窗外，幽幽地说：“想不到姑苏的夜景，也这么美！” 金玉芝却想起张铎讲的那个名叫《英雄本色》的故事，里面的小马哥也是这样感慨。她在张铎身边站了，望着窗外霓虹闪烁、流光溢彩的姑苏夜景说：“是啊，确实很美！” 张铎转过头，瞧着金玉芝，忽然笑了下说：“你怎么学起我，胡乱感慨起了？” 金玉芝视线不转地说：“想起你讲的故事，有感而发罢了！” 张铎这才想起自己曾讲过《英雄本色》的故事，金玉芝继续说道：“这么美的东西，一下子没了，真不甘心！”张铎觉得金玉芝的话似乎另有深意，却不好再接。两人就这样并排站着，瞧着窗外，默默不语。 过了好一阵，却是周晓过来拉着张铎说：“你怎么躲到这了，大伙都等着你呢！” 张铎转头对金玉芝说：“我们进去吧！”金玉芝说好，三人一起回了酒会区。一进屋，众人就埋怨道，说张铎故意躲着不进来，理应罚酒。 此时已经是剧组成员表演节目的时间了，目前是程楠在跳街舞，有人却提议张铎表演节目，众人一致欢呼张铎：“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程楠见状提前结束了动作，来到张铎的身边说：“张大导演，你就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吧！”张铎见推脱不过，走到台前，接过话筒， 试了试音后说：“非常感谢大家在这三个月来对剧组的支持，《天龙八部》在未来取得的每一分成就都包含着你们的辛勤与汗水！我在这里谢谢诸位！同时也要为大家献上一曲粤语歌——《难念的经》。” “笑你我枉花光心计，爱竞逐镜花那美丽。 怕幸运会转眼远逝，为贪嗔喜恶怒着迷。 责你我太贪功恋势，怪大地众生太美丽。 悔旧日太执信约誓，为悲欢哀怨妒着迷。” 张铎的歌声一出，却让在场的剧组成员心中一震。虽然是清唱，没了伴奏韵味差了一下，但众人却还是能丛中感受到“好听”二字。 “啊，舍不得璀璨俗世。 啊，躲不开痴恋的欣慰。 啊，找不到色相代替。 啊，参一生参不透这条难题。 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 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 拈花把酒偏折煞世人情狂。 凭这两眼与百臂或千手不能防。 天阔阔雪漫漫共谁同航。 这沙滚滚水皱皱笑着浪荡。 贪欢一晌偏教那女儿情长，埋葬。 …… 笑你我枉花光心计，爱竞逐镜花那美丽。 怕幸运会转眼远逝，为贪嗔喜恶怒着迷。 责你我太贪功恋势，怪大地众生太美丽。 悔旧日太执信约誓，为悲欢哀怨妒着迷。 啊，舍不得璀璨俗世。 啊，躲不开痴恋的欣慰。 啊，找不到色相代替。 啊，参一生参不透这条难题。 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 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 拈花把酒偏折煞世人情狂。 凭这两眼与百臂或千手不能防。 天阔阔雪漫漫共谁同航。 这沙滚滚水皱皱笑着浪荡。 贪欢一晌偏教那女儿情长，埋葬。” …… 张铎一曲经典的《难念的经》唱完，现场顿时掌声雷动。没听懂的瞧在张铎是导演的份上鼓掌，更有许多人虽然听不懂，但觉得《难念的经》实在好听。而能听懂粤语歌词的少数几人，心中却震撼不已，因为这首歌的歌 词与《天龙八部》实在是太匹配了，难道这是他写的主题曲。 他们却不知道，这首歌本来就是《天龙八部》的主题曲，表达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命运总是冥冥之中已注定的感觉，追求那完美的世界似乎只是一步之遥，现实却是遥不可及的思想感情。 金玉堂便是能听懂粤语的人，他一把抓过想躲到角落里的张铎说：“好小子，你该不会是想拿《难念的经》，当主题曲吧！” 张铎憨厚地一笑，说道：“有什么不妥吗？” 金玉堂松开手说：“那倒没有，只是用粤语歌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无论是旋律还是内容，跟《天龙八部》都很搭。” 张铎笑着说：“这本就是我给《天龙八部》写的歌好不好！” 金玉堂却没有奇怪，很平淡地说：“阿铎，你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怎么连写歌都会啊？” 张铎谦虚地笑着说：“艺多不压身，艺多不压身嘛！” 金玉堂喝了口酒说：“可这样一来，我们就得找港台的歌手了，你总不会打算自己唱吧？” 张铎摆手说：“那怎么可能，我唱歌的水准，自娱自乐还成，录歌可不成，还是玉堂哥你看着找吧！” 金玉堂点头答应，两个人开始随意地喝酒聊天。这时金玉芝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服务生，端着一壶茶水，两个杯子。金玉芝对张铎说：“来，喝点茶，解解酒。”说罢亲自给张铎斟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张铎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接过茶水说：“谢谢你，玉芝姐！” 金玉芝嫣然一笑，笑靥如花。金玉堂心里却不平衡了，在一旁嚷道：“玉芝，你太偏心了，怎么连亲生哥哥都忘了。” 金玉芝拿过另一个杯子，白了他一眼说：“瞧你说的，我怎么可能把你忘在一边呢！”说罢又给金玉堂递过一杯茶水。 金玉堂喝过之后，三个人说了会话，酒会也就散了。一些感情丰富的女孩子还哭了起来。第二天，剧组赶回滨城，准备进行后期制作。 就在万邦影视公司进行紧张的后期制作时，一场针对《明朝那些事儿》舆论风波，终于来临了。 3月6日，《松江晨报》上连载的《明朝那些事儿》已经刊登了6万字，讲到朱棣为争夺皇位而发起了“靖难之役”，与朱允炆争夺天下。要说朱棣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因为他是大一统王朝中，以藩王身份起兵对抗中央唯一成功的那个。 3月6号这天的报纸中比平时多了一份读者调查表，跟其他报刊的连载小说调查表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就是这一张小小的调查表，却掀起了“惊天骇浪。” 因为要考虑到全国读者的寄送时间快慢问题，像大报纸往往把调查表的统计截止时间定为一周，而像仅仅覆盖东北地区的《松江晨报》，三天时间就可以了，也就是说统计截止时间到9号下午五点。 而《松江晨报》开始统计3月9号5点前的调查表时，却惊骇地发现，他们收到的读者来信超过十万份。这是一个超级逆天的数据，因为这个世界的小说读者调查，正常情况是十个当中有一个会寄回就不错了。像《东北晚报》发行量维持在110万份的时候，收到的读者调查表也未必能到十万份，而《松江晨报》现在的发行量刚刚由不到十万份涨到二十五份罢了，也就是说，回复率达到了惊人的二比一。 唐天豪在接到统计出的信件数目后，震惊地手直哆嗦，就像得了帕金森症一样，因为那是一个令他无法相信的数字，109862份。 唐天豪心中暗想：“我的天啊，有没有搞错，《松江晨报》之前的发行量都达不到10万份，现在居然收到11万份的读者来信，而这期间不过只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让他如何能淡定。” 这个时候再去统计具体的调查选项结果就没有意义了，这个来信数已经能说明一切。况且，《松江晨报》只是一家不到五十人的小报社，不比员工达好几百人的《东北晚报》。实在没有能力解决这十一万回信，最多是丛中挑出几篇刊登到报纸上。 3月12日这天，《松江晨报》发布了《明朝那些事儿》的调查结果：“在报纸连载期间，《松江晨报》的发行量由过去的不到十万份，上涨到如今的二十六万份，而且广大书迷对此书积极回复，截止到3月9日下午五点，一共收到109826，封读者调查表。” 这段新闻一出，当真有如石破天惊，全国各大媒体纷纷转载，并撰稿对此事作出评论。 第056章舆论 《松江晨报》统计出来的结果漫说旁人不信，便是唐天豪、江芷兰，乃至整个报社的员工都是不怎么敢信的，可事实却又实实在在地摆在了众人面前，让他们不得不信。 二十六万份的销量，近十一万份的读者回信，不敢说后无来者，但也绝对是前无古人的。唐天豪虽然对《明朝那些事儿》很看好，可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引起如此热烈的反响。可这种现象之所以能出现，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华夏文明源远流长，不曾断绝，史书在文化领域，或者说国民心中一直有着崇高的地位。“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古人常说“开卷有益，读史明智。”“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史为镜，可知兴替。”关公月夜读《春秋》，李密牛角挂《汉书》。本朝太祖更是精研《二十四史》，其中尤为擅长《资治通鉴》。 王侯将相喜好读史书，在意自己留在青史中的位置评价，普通的市民百姓其实也是有读史书需求的。虽然这个世界华夏人们的国学素养高于前世，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二十四史》还是太过深奥枯燥。而当代的历史类学者写出的历史读物同样沉闷刻板，读之索然寡味，望之令人生厌。 市民百姓只能去关注一些野史戏说，看看一些胡编乱造的历史类电视剧作为寄托。可就在这个时候，《明朝那些事儿》出现了，它以一种朴实无华的语言向读者娓娓道出明朝三百多年的历史故事、人物。其中原本在历史中陌生、模糊的历史人物在书中一个个变得鲜活起来。为普通的市民百姓解读历史中的另一面，让历史变成一部活生生的生活故事。 这让普通的市民百姓如何不兴奋，我们也可以看史书了，不再是那些道听途说的稗官野史，不再是那些不着边际的历史戏说，而是一部史料源于《明史》和《明实录》的正史通俗读物。 可这却让一些历史类学者出离的愤怒了，一个刚刚高一的学生，写了一部白话言情小说，一部白话武侠的通俗文学作家，在他们眼里最多不过是个卖文为生的破落书生，竟然也敢大言不惭地妄谈历史，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燕京早报》头版头条刊登了国内著名历史学者，燕京大学魏晋南北朝史学研究中心研究员，华夏魏晋南北朝史学会副会长冯玄清的评论员文章。 按说一个是讲明朝的事儿，一个是研究魏晋南北朝历史的，就是出头也轮不到他。可老头实在是太郁闷了，年轻的时候专业方向没选好，不幸研究了魏晋南北朝历史。这段历史在 华夏史学中是属于冷门的，简单的说就是官方不重视，民间不关注，高考中不考，就连前世网络小说都很少有人写这段。但这些都罢了，最主要的是前段时间老头新书签售的时间跟张铎撞了车，本来估计大概能来两百人的签售现场只来了二三十名读者，实在让雄心勃勃的冯玄清挨了不小的打击。 再者说，自古文人多相轻，哪怕孟南星是著名历史学者，老头要是瞧着不顺眼也会说两句怪话。现在他不过是个高中生，骂他还是抬举他呢！ 抱着这种心理，冯玄清在《燕京早报》上引经据典，洋洋洒洒近千言，痛批孟南星的《明朝那些事儿》结构松散，语言直白，文笔轻浮，主观臆断。而《松江晨报》伪造数据，哗众取宠，实乃跳梁小丑行径。 《京城晚报》则刊登该报文体娱乐版块主编的评论员文章说：“《明朝那些事儿》并不是严谨史学著作，带有作者的个人观点和偏好，有些细节处理的很主观。历史形象不等于历史真相，不能当做史实去看。而《松江晨报》的读者调查表回复数实在令人惊讶地难以置信，我只能说这家小报为了造成轰动，已经到了无视读者智商与常识的地步，却恰恰暴露了他们的愚蠢……。” 《楚天日报》刊登了楚天大学历史系教授，华夏明清史学会研究员郑世恩的文章：“《明朝那些事儿》不是历史教科书，而作者也只是一个普通三流白话小说作家，还在读书的高中生。书中个人色彩比较浓厚，提出的一些历史观点也不是很严谨。这本书仅适合作为有一定历史观的成年人在茶余饭后的消遣读物，而不适合大众尤其是青少年阅读。《明朝那些事儿》因为带有演义彩色，所以读者不一定能看懂从而产生误解，并且书上一些不太严谨的观点会读者对历史产生模糊的判断。 至于《松江晨报》所说的近十一万份的读者回信，并不是没有可能，可当中有多少好评那就只有《松江晨报》自己知道了，也许这正是他们只刊登回复数，却不肯报道具体的调查结果的原因……。” 此外像《南方新晚报》、《东南都市报》等都纷纷撰稿表示怀疑。张铎的大本营《东北晚报》只是客观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评论了一下《明朝那些事儿》，对于近十一万份读者回信的事只字不提，显然是害怕得罪那些文化名流，史学大家。而《松江人民日报》则未发表任何评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松江晨报》报社内，唐天豪看着一份份讨伐的报纸，看着那些大有来头的学者们对《明朝那些事儿》的质 疑和批判，心中即喜且忧。欢喜的是《明朝那些事儿》不负众望，让报社的发行量暴涨，使得这家已经摇摇欲坠的小报社不仅稳住了局面，而且振兴有望。二十多天前报社里还人心浮动，多数员工心生去意。正所谓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那时真的是让唐天豪和江芷兰束手无策。如今多数的员工们不仅没了离开的想法，而且干劲十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热情自信的微笑。做人最怕没希望，没有人愿意呆在一家毫无前途随时都会倒闭的公司，可如果公司有了壮大的希望，即便一时还有些弱小，只要它处于急速发展上升的通道内，就足以令多数员工跟它休戚与共。 从这个角度上想，唐天豪真的很感激张铎，他并没有对以往的过节耿耿于怀，睚眦必报，反而大度的把稿子交给自己连载。虽然说可能出于千字四百的稿酬和愿意连载的报社难找的缘故，可唐天豪还是忍不住心生感激，因为不管张铎出于什么心理，摆在他面前的结果是《松江晨报》振兴有望了。 可他也同样忧虑不已，目前跳出来的专家学者对于整个华夏文化界只是九牛一毛，那些还没跳出来的才是真正令他恐惧的。那些人虽然书不见得能卖多少，却掌握着文化界的话语权，普通百姓还是比较相信他们说的话的，比起前世的砖家叫兽的公信力不知高出多少。 唐天豪正在思考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他喊了声进，却是报社主编韩正，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拿着报表进来了。他忧心忡忡地对唐天豪说：“总编，情况有些不妙啊，现在报纸的销量已经停滞不前了。” 唐天豪心中一颤，面无表情地接过报表一看，发现报纸销量在经过前些天的飞速暴涨之后，这几天已经基本稳定在26万份上下。他心中暗恨那些专家多事，嘴上却说：“哎，不妨事，咱们的报纸销量上涨总归要有个度，早晚会停一下的。等小说连载再多一些，还会有上涨的时候，大明十七帝，现在才讲到第三个，不要太心急。” 韩正见唐天豪胸有成竹，心也就安稳下来，笑着说道：“还是总编气度非凡，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才是领导者的风范啊！” 唐天豪微笑着说：“老韩，你就别恭维我了！去给下属们打打气，让他们别灰心，这点小磨难不算什么，再大的我们都挺过来了！” 韩正一拍脑袋说：“还是您说的对，我得回去给他们鼓鼓劲，好不容易提上了的士气可不能就这么泄了！”说罢转身出了办公室。 见 韩正出去，唐天豪却没了刚才的自信，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给张铎打了一个电话，向张铎述说了一下《明朝那些事儿》取得的成就和遇到的困难。 张铎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忙了，《天龙八部》进入了后期制作，在这方面顾宗令、陈飞扬都比他专业的多，他现在是平均三天去一次滨城，看一下后期制作的进展，大方向上把把关而已。当然，如何剪辑的权力他肯定是要握在手里的。 回到学校的张铎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从校长老师再到校友同学们，每天来瞧他，找他签名的人络绎不绝，令他不胜其烦。就连赵宇、韩广、李成都来看过他，却有种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人就是这样，大家一个起跑线出来的，你比我强一点半点，我心生嫉妒；可你要是强地需要我来仰视，那就什么嫉妒的心都没有了。就像人们可以嫉妒同学同事每月比他多拿三五百块，却不会嫉妒比尔盖茨、李嘉诚的亿万资产那样。 第057章梦想人生 听了唐天豪的述说，张铎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正所谓“人力有时尽，天意命难为”。就算他才学出众，过目不忘，对于未来的大势可以做出预判，可在那些掌握话语权的学术权威面前，终究太过弱小。他也知道如果请一些文化名家在报纸上给与一些正面的评价形势会好很多，可无论是他还是唐天豪都没有这个能力请名家出面。 俩人说了一阵也就挂了，虽然《明朝那些事儿》的连载遇到一些挫折，但张铎也没太放在心上。人红是非多，谁都避免不了。再者他对《明朝那些事儿》信心十足，跟前世的挫折相比，现在只是毛毛雨，终有拨开乌云见红日的那天。 另外也是张铎太忙了，回到学校之后校长江治平亲自接见，勉励张铎一番，对他在这个年纪里取得的成就十分赞赏，并安排一些老师给他补课。对方盛情难却，张铎也不好拒绝。 给他补习英语的是高一一班的新英语老师，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金玉芝在剧组杀青之后就回到滨城待业在家，要休息一阵，以她的家世，找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轻而易举，自然不会在意兴山一中英语老师的职位，年前就办了离职。 张铎现在除了忙于后期制作、补课，同时还连载两本书，《明朝那些事儿》已经引起了轰动，《射雕英雄传》却还是不温不火地连载着。 前世有人论述说，金庸的书像一杯茶，入口虽平淡，越品却越有滋味。随着故事情节铺垫的展开，枝繁叶茂脉络清晰，让人沉浸其中，感受到精彩与震撼。《射雕英雄传》便是如此，开篇很平常，可让读者不知不觉就被故事感染了。 梁羽生的书像杯热牛奶，开始很好喝，可随着牛奶渐渐变凉，再喝就有点腻了。梁羽生的书开头给人的感觉是惊艳，可到了后期就有种才气不足，无法驾驭剧情的感觉。 而古龙的书则像一壶烈酒，从头到尾都跳动着激烈的字符。善于营造气氛，情节、人物行为描写精短简练，如雕石般铿锵有力，常给人惊艳之感觉，隐含哲理，引人入胜。 《射雕英雄传》目前虽然表现的不温不火，但《天龙八部》的书迷基本都对这部书表示认可，依旧在报纸上追看。《东北晚报》的销量虽然没能上涨，但好多书友为了表示对“星仔”的支持，直接订阅了一年的报纸，让《东北晚报》的根基越来越稳固。 3月21日这天傍晚，张铎跟秦兰在校外吃饭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对方自称是京城卫视的制片主任于学仁， 目前卫视有一档现场直播的访谈类节目《梦想人生》，想邀请他担任周六这期的嘉宾。 张铎现在每天会抽出时间看看新闻，但对于电视剧和娱乐节目却是兴趣缺乏。经过于学仁的介绍，他大概明白了这档《梦想人生》的访谈节目是京城卫视新进推出的，目的是为了跟《芒果台》的《说出你的故事》相抗衡。 《说出你的故事》是国内收视率最高的访谈节目，《梦想人生》为了超越对方造成轰动，一改此类节目的录播模式，直接推出直播版。前两期的几位嘉宾找的是一些话题人物，如今找到张铎头上，想必是看到他以一个高中生的身份成为武侠小说宗师，当导演，拍电视剧，《明朝那些事儿》又引来专家学者的非议，找他来会造成收视轰动。而《明朝那些事儿》被学者批判，张铎也肯定想向广大的观众读者述说一番，一定不会拒绝京城卫视的要求。 其实张铎还真有这个心思，《天龙八部》剧组杀青后，松江卫视的沈清就跟他提过，等后期制作完成，电视剧快播出的时候，请剧组的主要成员参加卫视的综艺节目，为电视剧的播出造势。《明朝那些事儿》受到打压后，他曾联系过沈清，沈清表示没有适合他的访谈节目，张铎只得作罢。如今京城卫视找上门来，正中他的下怀。 张铎当即表示同意，于学仁希望他能在周五那天到京城卫视报道。虽然节目是直播，但还是要进行彩排的，以防现场出错。 挂了电话后，秦兰兴奋地说：“阿铎，你要上电视了？” 张铎笑着说道：“是啊，你老公我要上电视了，开心不？” 秦兰甜甜地笑着说：“开心啊，不过你可不是我老公，我都没答应嫁你呢！” 张铎捏着秦兰下巴说：“要是我拿出钻戒向你求婚呢？” 秦兰打掉张铎的手，幽幽地说：“你现在这么厉害，将来不知会有多少漂亮女生盯着你，等你下定决心想要结婚的时候，又该下不了决心向谁求婚了。” 张铎闻听，一时间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他没想到秦兰会把事情想的这么透彻，倒也是，等他二十七八，三十多岁下定决心想结婚的时候，也许真的下不了决心向谁求婚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男人盯着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盯着成功的男人。高中生毕竟脸嫩些，虽然有几个女生、学姐偷着给他写信，向他表白，但谁也没当面行动。也许等他上大学的时候，就该有女生主动追他了。 张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 道：“当然是你了，老婆！” 秦兰用手指着张铎，一副抓狂的表情说：“不行，你刚刚犹豫了一秒多！” 张铎无奈地说：“我刚刚是在想，将来向你求婚的时候，是买多大的钻戒好！” 秦兰依旧是刚才的表情说：“我不管，你犹豫了。那你重说，等你下定决心的时候向谁求婚。” 张铎脱口而出说：“你啊，老婆！” 结果秦兰还是抓狂地说：“可你第一次还是犹豫了，哎……。”张铎彻底崩溃。 3月23号这天，张铎乘飞机到了京城。在滨城临出发前，他曾跟金玉堂交谈了一番。金玉堂对他去做访谈很赞成，但也表示了一些忧虑。京城是国内历史学者、文化名流、砖家叫兽的大本营，张铎此去，只怕会磨难重重。 对于金玉堂的说法，张铎虽然认同，但还没放在心上，只是做个访谈节目而已，就算话题尖锐一些，难不成还能像西天取经一般，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不成。 虽然说这个节目是现场直播，如果被主持人难住的话会非常尴尬。但他艺高人胆大，还真不觉得畏惧。 到了首都机场后，有京城卫视的工作人员来接他，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自称是他的书迷，先请张铎给他带的《天龙八部》签了名，然后才开车带他去京城卫视。 此时的京城已经初现“赌城”的风范，从滨城到京城不过飞了两个小时。可从机场到京城卫视却足足用了三个小时，到卫视大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到了卫视大厦后，于学仁亲自出来迎接张铎，请他到办公室歇了一阵，然后领他到了演播大厅。大厅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美女，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脸上略施粉黛，脚下一双白色高跟鞋，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苹果电脑，给他的感觉就是两个字，优雅。 于学仁走上前介绍道：“这是我们《梦想人生》的主持人，李静香。静香，这就是著名作家、导演张铎。” 李静香站起身来，张铎立刻感觉到她好高，起码有一米七二。李静香高高在上地伸出手来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张铎捏了对方的指肚说：“同样很高兴认识你！” 李静香坐下后，递给张铎一沓文稿说：“这里面是我准备的一些问题，你看有没有什么禁忌是不能问的，可以事先说出来。” 张铎翻开文稿瞧了瞧，发现问题还算 好，不是特别尖锐，看了一遍也就把文稿递了回去。 李静香捋了下额前刘海说：“当然这里的问题只是一部分，明天在直播的时候，随着访谈的进行，我也会即兴问一些问题。节目后期除了观众会提问外，还会请到一些嘉宾来做些互动，这些都没问题吧？” 张铎觉得情况似乎不太妙，但到了这个时候，总不能中途退缩，只好笑着说道：“没问题。” 李静香很开心地笑了，笑容里甚至有些促狭的味道，说：“好，那我们现在准备彩排吧！” 有工作人员上来给张铎戴好麦克风，如果是正式直播还要先去化妆的，不过彩排就省略了。李静兰捏着麦克风说1234，1234地进行试麦，张铎也照样学着。试过之后，于学仁在旁喊道：“灯光、摄影都准备好，3，2，1开始！” 李静兰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堆满微笑地说：“人生成就梦想，梦想改变人生，欢迎大家收看本期的梦想人生。我们今天邀请到的嘉宾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一本言情小说，掀起‘纯爱’狂潮。一部武侠经典，铸就不朽传奇。明明是个高中生，却扛起摄影机当了导演，他就传奇作家——孟南星。” 第058章阴谋 第二天晚上十九点三十多，张铎呆在京城卫视的休息室内，已经化好妆的他等待着一会的直播节目。昨天只排练了一遍，整个过程还算顺利。跟李静香的谈话基本就是回顾过去，畅说现在，展望未来。中间是现场观众提问的环节，最后则是请了两位特邀嘉宾，跟他探讨了一些文学历史类的问题，虽然有些争议，不过并不激烈。 还在休息的张铎并不知道，离他休息室不远的房间里，坐着两个人，正是昨天跟他一起彩排的两位嘉宾。其貌不扬带着眼镜的叫秦时月，是一名作家，主要写一些半文半白的历史演义。而另一个长的则相对较帅，叫齐思远，是冯玄清的学生，目前在燕京大学历史系读研。 秦时月有些担忧地说：“思远，咱们这么干能行吗？这可是直播啊！要是不成，咱们名声可就毁了啊？” 齐思远嘿嘿笑道：“老秦，别担心，咱们研究一周多，已经分析的很透彻了。他既要制作电视剧，更新《射雕英雄传》，还要上学，怎么可能有时间读《明史》跟《明实录》？他的那部《明朝那些事儿》肯定是抄的，或者说有人代笔也说不定。那孟南星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今天我们就要在天下人面前揭开他的真面目。世人一定会记得你我的壮举，到时你我二人名动天下，岂不是胜过今日的默默无闻？” 闻听齐思远的话，秦时月想到自己一举成名之后，他的书卖地洛阳纸贵，一册难求。众多书迷围着他疯狂要签名，到时候名满天下，誉满天下。脸上顿时显现出一种满足的神色，刚刚的那些犹豫顿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着秦时月的情绪又稳定下来，齐思远心中鄙夷，脸上却没有半分显露。他是一个野心极大，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时时刻刻想着出人头地，前段时间《明朝那些事儿》引发争议，冯玄清撰文抨击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孟南星，经过一番计算和推测，他觉得怎么算孟南星都不可能在制作《天龙八部》和连载《射雕英雄传》的同时，写出《明朝那些事儿》。 他曾对照过《明史》和《明实录》，发现《明朝那些事儿》的史料没有任何差错，这就更让他起疑了。《明史》两百多万字，《明实录》一千六百多万字，孟南星能不能看懂文言文先搁一边，从字数上讲他也没时间看啊！这让齐思远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明朝那些事儿》是别人写的，最大的可能是《松江晨报》的编辑们集体编写出来，借孟南星的名头罢了！ 而这种推断却更让他痛恨不已，自己身为燕京大学的高材生 ，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机智无双，深谋远虑，如今却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学生。那孟南星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高中生，却著作等身，名满天下，简直让他嫉妒的发狂。果然是满腹经纶，白发不第；才疏学浅，少年登科。 如果换成旁人，也许会把自己的推断写成稿子发表在报纸上。但齐思远却不同，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他可不想这么轻易就浪费了。他要以一种震撼的方式把孟南星击倒在地，踩着他的脑袋上位。过去在江湖上，想要出名的最好办法就是干掉那些已经成名的人物。特别是那些想要退出，已经没有了雄心和斗志的老江湖。所以电影《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中任我行对令狐冲说，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 齐思远和孟南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此行径只是为了出名。自古道名利、名利，先有名，后有利。古代读书人出名，可做官，可得财，可留名千古，可美人相伴。今天人出名，可商演，可代言，可财源滚滚，可富甲一方。而古今人物为了出名用的各种手段，那就各有高下了。 秦时月只是一个二流作家，跟齐思远是一个县的老乡。不过他的舅舅可了不起，是京城卫视的台长。齐思远想到这层关系之后，先找到秦时月把自己的研究成果说了一遍，又讲道弄臭孟南星的好处。听的秦时月心砰砰直跳，问齐思远怎么操作。齐思远幽幽说道，京城卫视不是有档直播的访谈节目《梦想人生》吗？你可以建议你舅舅他们请孟南星，然后咱们也上节目，到时候直播当中，千万人注视之下，他抵赖不了，名声自然就完了，我们成了主持正义的英雄人物，自然声名鹊起啊！ 秦时月闻听大喜过望，跑去跟舅舅晋文和说了一通。晋文和对齐思远的分析很认可，对他们的做法却不大赞同。如果《梦想人生》真的揭穿了孟南星抄袭的真相，固然能造成轰动，收视暴涨，可《梦想人生》这档很有前途节目也就毁了，以后那个嘉宾还敢来参加，谁知道他们是访谈还是打假啊？ 秦时月跟晋文和哭诉了三天，要死要活，一定要舅舅帮他，晋文和的心也就软了。他无儿无女，把外甥当成亲儿子一般看待。他有心让外甥到电视台工作，可秦时月执意要当作家，也就由他了。如今外甥想要以个轰动的方式出名，自然也由他去。一档很有前途的新节目，一个人气作家的未来，终究比不过自己外甥的一个小小心愿。 对这一切茫然无知的张铎，悠闲地呆在休息室里，等待着节目 的开始。他忽然发现李静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目光幽幽地看着他，眼神之中似乎带有一丝可怜。 张铎起身笑着说：“你好啊，大主持人！” 李静香浅浅地笑了下说：“你好啊，大作家！” 张铎谦虚地说：“当不得如此夸奖，叫我阿铎或是星仔就好！” 李静香笑了下，没接张铎的话茬，而是说道：“节目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两个人进了演播大厅，现场已经坐满了观众，三台摄像机后都坐上了摄影师。两个人走到沙发上的既定位置坐下，有工作人员为张铎带上耳机，两人试过音后，坐了不到十分钟，制片主任于学仁在一旁喊：“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灯光、摄影都准备好，直播马上开始，10、9、8、7、6、5、4、3、2、1，开始！” 李静兰原本淡漠的脸上瞬间洋溢起热情的微笑，她用极富情感的声音说道：“人生成就梦想，梦想改变人生，欢迎大家收看本期的梦想人生。我们今天邀请到的嘉宾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一本言情小说，掀起‘纯爱’狂潮。一部武侠经典，铸就不朽传奇。明明是个高中生，却扛起摄影机当了导演，他就传奇作家，国内年龄最小的导演——孟南星。” 张铎立刻向前方挥手说道：“电视机前的观众大家好，我是孟南星。” 李静香就像个老朋友一样，很自然地说：“哎，南星，你知道我最初看到你名字的那一刻想到的是什么吗？” 张铎说：“什么呢？” 李静香一副非常好奇的表情说：“我就在想孟南星这个笔名有什么寓意，是怎么想到的呢？” 张铎笑着说：“这个笔名源于我之前偶然想到了几句词，叫‘千年帝王师，一枕黄粱梦，水湄有佳人，等我已三生。谁见那春与秋凋尽了世间花，任凭这功和罪冷落了枕边情。’可惜我才能有限，只想到这几句。却坚信人生如梦，只愿噩梦不再，好梦难醒。”那几句词出自前世慕容雪村所著的《原谅我红尘颠倒》，是张铎很喜欢的一本书。这个世界却不曾出现，他便把几句词窃为己有了。 李静香很夸张的说：“哇，好凄凉，好悲伤的诗句啊！那为什么没能写完呢？” 张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不过是一时伤感，偶然想到，如今却很难体会到那种意境了。” 李静香心中可怜他 ，暗想估计以后这种词你想写多少就能写出多少！嘴上却讲：“那倒是，南星，你现在可以说是绝对的少年得志，那我想问你，你从前是一个很悲观的人吗？从我们得到的资料看，你虽出自农村，家庭条件却是相当不错的！” 张铎笑着说：“我从前确实是一个非常悲观的人物，不过后来就变得积极乐观了！” 李静香问：“是因为成为作家的缘故吗？” 张铎说：“并不是，而是久病成良医，我把自己给治好了！” 李静香会心一笑，现场的观众也发出一阵轻轻的笑声。她继续问：“那为什么那么悲观呢？从我们得到的资料上看，你有一个非常和睦的家庭，无比幸福的童年。你没有像其他名人那样小时候过得非常苦，放牛啊，捡煤球啊，没吃没穿什么的！那你的悲观来自那里，这样的童年对你的一生有怎样的影响呢？” 张铎表情变得严肃说：“我的悲观，源于内心，而非外在。所谓幸福就是内心欲望得到满足时的一种状态，也就是说幸福不在于你有什么，而是你想要的东西，通过努力就能得到。在得到的那瞬间，回顾你为之奋斗的过程，幸福感便油然而生了！” 这个世界的华夏国学氛围浓厚，前世从西方传来大行其道的“成功学”、“励志学”之类的“心灵鸡汤”，这个世界华夏的观众大都还没接触过。其实张铎的说法在前世不说烂大街也差不多，可此时的观众听了，却觉得极富哲理。现场瞬间掌声雷动，电视机前的观众也纷纷叫好。 张铎的父母在电视机前激动的热泪盈眶，朋友们为他自豪不已，秦兰幸福地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心上人在电视中，千万观众面前侃侃而谈。金玉芝蜷在沙发上，望着电视里的张铎出神，便是此刻的李静香，也有过一瞬间的心动和无比的惋惜。 第059章访谈 李静香问道：“你是觉得从前过的不幸福吗？” 张铎眨眨眼，笑了下说：“是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挺悲观的。” 李静香问：“哦，能说说源于什么吗？” 张铎说道：“佛家说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生老病死无可避免，讨厌的人或事总在眼前，心爱的人离你而去，想要的怎么得都得不到。” 李静香若有所思地说：“困扰你的是后三苦吧？” 张铎坦诚地说：“是！” 李静香追问：“能说是那一种吗？” 张铎笑着摇头说：“这个就不能讲了！” 李静香又问：“现在还困扰你吗？” 张铎微笑着说：“不复存在！” 李静香问道：“我读《天龙八部》的时候，发觉里面有很深的佛教寓意，你信佛教吗？我想观众们心里也会有这个疑问！” 张铎说：“我本人是不信佛教的，但我信因果，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李静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因为这样，书里的人物才会‘无人不冤，有情皆孽’是吧？” “无人不冤，有情皆孽”前世出自陈世骧先生1966年致金庸的一封书信，这一世却是张铎自己评价《天龙八部》时的话，被记者引用到报纸上，才被世人熟知。 张铎点点头说：“对，《天龙八部》中的人物每个人都逃不过贪、嗔、痴三毒，所以才会饱受‘七苦’折磨。” 李静香感慨说：“我觉得你对佛教的感悟真的很深！你该不会是那种生具慧根的人吧？” 张铎笑着说：“可能是我前世太穷，过奈何桥的时候，连喝碗孟婆汤的钱都没有吧！” 李静香捂着嘴“咯咯”笑着说：“你好有幽默感啊！”台下的观众也“呵呵”地笑成一片。 张铎说道：“幽默是一种人生态度，我在过去的十六年中，无论碰到多糟糕的事，都能从中找到一丝喜剧色彩，来到达自我嘲解的目的。” 李静香问：“能具体举下例子吗？” 张铎仰着头想了下说：“我小学的时候，在河里玩水，一脚踩到深坑里，当时一下就沉下去了，是被我同学一把拽上来的；在沙坑里玩沙子，被片下来的沙子砸过，差点就给埋了；初中住校的时候经历过火灾，大冬天的时候，一帮孩子穿着秋衣秋裤站在外面；在学 校玩双杠的时候从上面掉下来，把胳膊摔骨裂了。” “然后我就跟我爸爸讲，我说爸，你看我从小到大经历过水劫，土劫，火劫，金劫！看来我还得有次木劫啊！我以后走路得离电线杆子远点，因为我们那的电线杆子是木头的。我说哪天我别被它砸了，应劫而亡。” 李静香忍不住笑，问道：“你爸爸听了是不是特震惊？” 张铎感慨说：“老震惊了，拽过去揍我两回呢！” 演播大厅里顿时笑声一片，电视机前的观众也笑的不行。张铎的母亲王淑英说：“他跟你说过这话？”张振兴笑道：“这混小子，胆子真大，上了电视也敢胡说八道！” 张铎继续说：“我爸虽然揍我，可心里面也犯嘀咕，心说不会真犯什么说道吧，就领我找我们乡里一个算命的‘半仙’。‘半仙’问了我的生辰八字后说，哎呀，这孩子五行全缺啊！不破将来肯定难逃‘木劫’。我爸就问他怎么破，‘半仙’说这么的，我给他起一个五行全有的名字，就叫金灶沐吧！” 李静香捂着嘴问：“是火土灶，沐浴的沐吗？” 张铎说：“对，就是那个。” 电视机前好多观众都笑地不行，讨论着此刻的话题。 “那半仙也太逗了吧，还五行全缺！” “金灶沐，太有才了，这样的名字都能想出来。” “五行全缺，那星仔岂不是缺大发了！” “星仔干嘛不起金灶沐这个笔名啊？起这个名早就火了！” “星仔现在就很火好不好！” 李静香笑着问：“那当初为什么没用这个名字！” 张铎一副诧异的表情，“我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话，如果改名那才真叫五行全缺呢！” 李静香说：“跟你谈话感觉你好睿智，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张铎说：“我从小就想的多，好多事也比较看的开。” 李静香问：“比如说呢！” “比如说，卖萌！” 李静香疑惑地说：“你说卖萌的意思是？” “就是我们常说耍贱，跟父母啊，长辈啊！我长这么大没跟父母、爷爷奶奶他们撒过娇！”张铎说。 李静香感觉特惊奇：“像你这样的人好少啊，因为大家小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跟父母、长辈撒娇！” 张铎表 情严肃地说：“我不会，因为我的父母非常爱我，我不需要去表现自己来获得他们的关注。不用我说，他们自然就会买我需要的东西。我想要的他们一般都会买给我，如果不买，肯定有他们的理由。我出门的时候，他们就会拿钱给我，告诉我该花的钱别小气，但也不要浪费。我从小到大没跟他们要过钱。” 李静香震惊道：“好幸福啊！你想过将来要好好报答他们吧！” 张铎说：“那是肯定的，我现在就在报答。我得到的稿费几乎都在他们那！” 李静香眼睛一亮，瞳孔瞬间扩大说：“那有好多钱吧！能透露具体的数字吗？” 张铎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微笑说：“男人的钱包，女人的年龄，这都是不能提及的！” 此刻，电视机前的观众又讨论起来。“你们说星仔到底赚了多少钱？”“怎么也得有一两百万吧！”“《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就得赚一两百万好不好！”“估计有三四百万！”“靠，年少多金啊！长的又帅，不愧是我的偶像！” 李静香心中暗自觉得可惜，年少多金，长的又帅，就是年龄太小了，否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对象，一会自己或许可以帮帮他。 李静香笑着说道：“我不介意透露我的年龄！” 张铎微笑说：“我介意透露我的收入！” “你拿到第一笔稿费的时候特别兴奋吧！” 张铎说：“还好，因为当时是跟我父亲一起拿的，只是卡里的几个数字，不如现金来的震撼……！” 张铎跟李静香谈了做人，家庭，写书的辛苦等。到了观众提问的环节，有现场观众起身问道：“星仔，你好，我是你的书迷。你现在同时连载《射雕英雄传》和《明朝那些事儿》每天更新一万四千字，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张铎说：“我差不多一有空闲时间，就在脑子里构思情节，然后每天晚上打出来，差不多每天都要夜里一两点才睡。” 那观众又问：“你的《明朝那些事儿》号称史料来自《明史》跟《明实录》，请问你之前就读过这两部书吗？” 张铎说：“是的，我在初中时就读过《明史》和《明实录》。” 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是一片震惊，“哇，初中的时候就开始看这类书，‘星仔’真乃神人也！”张振兴却气得不行说：“这混小子，到底没管住，一天天地就知道看课外书！”王淑英却心疼说：“这孩子，天天熬那 么晚，也太苦了！” 一个女孩子接到话筒，没有提问，却带着一束花上了台上献给张铎。张铎起身接过说：“谢谢！” 女孩子跟张铎抱了一下说：“我想问星仔，你心目中的那个她是什么样的？” 张铎想了下说：“我这人有点大男子主义，我喜欢那种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女孩。能激发我保护她的欲望，让我在心里忍不住想要对她好。” 张铎回答了几个观众的问题后，李静香走到台前说：“星仔的小说自现世以来，除了受到书友们的大力追捧，也曾引发过广泛的争议。那现在我们请到两位特邀嘉宾，请他们上来，跟孟南星探讨一下关于小说创作的话题！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著名作家——秦时月，燕京大学历史系研究生，齐思远，有请二位！” 现场的音乐顿时变得激昂起来，跟前世发哥演的“赌神”出场时的音乐很像！张铎突然间感觉有些奇怪，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有这些，坐在沙发上就等开始了。怎么感觉这两位特邀嘉宾的排场比自己还大呢？没道理啊！ 秦时月和齐思远衣冠楚楚地走进演播大厅，有工作人员推过一个长沙发，让二人坐在李静香的旁边。坐在中间的李静香介绍到：“坐在我左手边的是国内著名作家，出版过小说《大秦帝国》的秦时月。” 秦时月挥手向前说：“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秦时月。” 李静香继续介绍：“旁边的这一位是燕京大学历史系的研究生齐思远，对于思远大家可能并不熟悉，不过思远却是名家弟子，他的老师是国内著名的历史学者，燕京大学魏晋南北朝史学研究中心研究员，华夏魏晋南北朝史学会副会长，冯玄清教授。” 张铎闻听，心中却是一个激灵，暗想道：“居然是冯玄清的弟子，昨天竟然没告诉我，看他们是来者不善啊！” 第060章激辩 李静香继续介绍道：“思远不仅出自名门，本身也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他当年高考的时候，是我们北方两市十三省的文状元。” 现场观众瞬间“哇”地一声，开始议论纷纷。一名男观众说：“这齐思远好厉害啊，普通人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他居然能成为两市十三省的文状元，真了不起！” 他旁边的女观众则一脸花痴的说：“他不光厉害，长的也好帅啊，特别是他的脸，比一般的女孩子还白，简直就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啊！” 男观众的脸瞬间拉成苦瓜型：“低声说道，我恨齐思远。” 女观众转头问：“你刚才说什么？” 男观众忙说：“没，没说什么！” 此刻京城一家星级酒店的包房内，冯玄清和几位好友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直播。一位留着胡子的白须老者捻须说道：“玄清，你这位弟子可称的上是人中龙凤，跟你也学的差不多了，让过来帮我吧！最近又发现了几座魏晋时代的陵墓，我这边人手不够啊！”白须老者是燕京大学考古学系副主任关万里，跟冯玄清一向关系密切。 冯玄清皱着眉说道：“等节目弄完，我跟他说说吧！只是思远脾胃不好，恐怕受不得那份辛劳啊！” 关万里说：“唉，不妨事！只要他多调理调理，平日里不可生气，也就没事了！” 演播大厅内，齐思远谦虚说道：“其实没有静香姐讲的那么厉害，我当初是我们省高考的文科状元，而在北方两市十三省中分数也是最高的，所以大家才会这么称呼我。但因为各省的试卷内容不同，其实是没有可比性的，只是媒体抬爱，才给了我这么一个称号！” 李静香“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思远你真的是太谦虚了！那现在两位特邀嘉宾已经请到，让我们将话题转移回‘星仔’的小说上。看看他们对于文学和历史又有着怎样的见解！在面对分歧的时候又有着怎样的争论！现在让我们进入最后一个环节——唇枪舌剑！友情提示一下，后面的节目更加精彩！” 秦时月率先说道：“星仔，你好，看了你写的《明朝那些事儿》，我的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不吐不快，还请你不吝赐教！” 张铎忙说：“不敢谈赐教二字，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 秦时月嘿嘿一笑：“我读了你的书，发现里面的史料没有半点差错，实在让我敬佩不已啊！” 张铎说：“我曾反 复翻阅《明史》和《明实录》，不敢有半点懈怠！” 秦时月诧异说：“这么说‘星仔’小小年纪就已经熟读这两部书？” 张铎谦虚道：“不敢说熟读，不过是略懂而已！” 秦时月嘿嘿冷笑说：“如此我便要请教一番了！” 张铎把身子靠进沙发里，坦然说道：“但说无妨！” 秦时月说：“既然是说明朝的那些事儿，咱们就先说说明朝的国号是如何来的吧！” 张铎说道：“明太祖朱元璋最初参加红巾军，红巾军奉的主是小明王韩林儿，所以这‘大明’的国号是来源与小明王的‘明’。” 秦时月摇头冷笑道：“太肤浅了！” 张铎反问：“那秦兄的见解呢！” 秦时月虽然不太了解明朝的历史，事先却做好了准备，对于明太祖这段历史还是下了几天功夫的，有心算无心，不信难不倒张铎。 秦时月当下说道：“小明王的‘明’源于明教，也就是‘摩尼教’，是公元三世纪的一个波斯人创建的，明教在唐武则天年间传入中国，却一直神神秘秘，因为他们宣扬‘弥勒降生，明王下世’，一些反抗朝廷的人常借此号召群众，所以明教常常遭到禁止。而为了保护自己，他们又与佛教拉上关系，最后形成了白莲教。韩林儿被刘福通拥立，号称宋徽宗八世孙，提了两句口号叫，‘山河奄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宣称小明王是‘弥勒降生，明王出世。’以后会给大家带来幸福生活，因此红巾军才奉小明王为主。” 秦时月说完，洋洋得意。因为他读《明朝那些事儿》，发现孟南星关于明朝国号的来历写的非常少，只有短短的一段话：“很多人认为，这是因为朱元璋出身于明教，所以才有此名，而另一些人认为，元是北方政权，按照风水来说，是水，属阴，而朱元璋定都南方，要用南方之火明来镇住北方之水阴。当然了，情况到底是怎样，只能去问朱元璋了。” 秦时月认为孟南星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进行深入的研究，或者说那个抄袭团队没有进行深入细致的研究。那他就从明朝国号的问题上入手，先把孟南星难倒，只要孟南星答不上来，他便可以撕破脸来说，你连明朝的国号是怎么来的都弄不明白，还敢写明朝那些事儿？进而就可以用出一些羞辱的手段，比如说背上一段太祖本纪，然后问孟南星知道什么意思吗？不知道啊？太祖本纪都听不懂，还敢说熟读《明史》，我大嘴巴子扇死你！ 哪知张铎不等秦时月继续卖弄，便嘿嘿笑道：“1367年，朱元璋派部将廖永忠接小明王韩林儿到自己的大本营，在来时的水路上，小明王却神秘地淹死了。朱元璋在这里的嫌疑不用多说，但他却还是沿用了‘小明王’的称呼，定国号为‘大明’，秦兄又是怎么看呢？” “这！”秦时月卡壳了，他毕竟不是专门研究明史的学者，背背事先准备过的稿子还行，让他具体分析就傻眼了。齐思远也没精研过明史，对秦时月求救的目光视而不见。况且他对秦时月也有几分不满，其实按照专业分工，应该是他在历史方面揭露孟南星，秦时月从文学方面批判《明朝那些事儿》的浅显粗俗。可秦时月那肯啊，怎么愿意把揭开孟南星欺世盗名的功劳拱手让人，在不配合就不让上节目的威胁下，总算搞定齐思远。现在齐思远恨他出丑还来不及，那里肯去帮他。 秦时月“这”、“这”了两声后说：“朱元璋定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被人怀疑是他杀了‘小明王’。” 张铎冷笑道：“荒唐，他这样就掩了天下人的耳目了吗？那个不怀疑是他杀了小明王。” 秦时月额头开始冒出细汗，窘迫地说：“那你说为什么？” 张铎得意一笑，说道：“那么多人跟着朱元璋打天下，为了明王出世，改变自己的生活命运。朱元璋要是把‘明’抛开，岂不是寒了手下将士们的心，所以小明王死后，他要把‘明’这个位置占着，因为很多人是奔着‘明王出世’来的。‘小明王’宣传‘明王出世’推翻了元朝，那将来是不是还有人宣传‘明王出世’推翻他的王朝呢！肯定还有这个问题，但不能让别人再利用明王反对他，所以朱元璋自己就是明王，他的天下就是大明。” “而且，我们说古代造反起事都说大，大唐、大齐、大宋，怎么偏偏‘小明王’这就成了‘小’呢？其实‘小明王’的这个‘小’是朱元璋给加上去的。朱元璋是明王，是大明的皇帝，他自然不能让‘小明王’比他大。如果‘小明王’称‘大明王’，朱元璋总不能叫自己的国家为‘老明帝国’吧！” 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顿时笑了起来。有的说“真是太长知识了，想不到孟南星这么有学问！”有的则说“果然是唇枪舌剑，好精彩刺激啊！” 酒店包房里，冯玄清和关万里等人却面色凝重，想不到这孟南星竟然不是浪得虚名，这下事情可不好办了！ 秦时月却有些傻眼，齐思远言之凿凿地说孟南星根本 不可能有时间读《明史》和《明实录》，哪知现在说的头头是道，自己都快被绕晕了。可他却不甘心自己这么就失败了，他一定要揭开孟南星欺世盗名的真面目。 秦时月用手插了下额头细汗，面容有些狰狞说：“你说的都是一面之词，其实是因为五行之说，北方是水德，南方是火德，蒙古人以水德取胜，南方的朱元璋便以火德取胜，火就是明，就是光明。《太祖本纪》说朱元璋伴火而生，得了火德。本纪上说；母陈氏，方娠，梦神授药一丸，置掌中有光，吞之，寤，口余香气。及产，红光满室。自是夜数有光起，邻里望见，惊以为火，惊以为火，惊……。” 秦时月却是惊不下去了，他本来准备好这一段，就是想在孟南星答不出的时候背出，然后问他知道什么意思吗？不知道啊，这是说朱元璋伴火而生，得了火德的意思！哪知他惊怒交加，后面竟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张铎嘴角微翘，笑着张口说道：“辄奔救，至则无有。比长，姿貌雄杰，奇骨贯顶。志意廓然，人莫能测。至正四年，旱蝗，大饥疫。太祖时年十七，父母兄相继殁，贫不克葬……。” 秦时月哪知孟南星过目不忘，但见张铎抑扬顿挫，朗声背诵起太祖本纪来了。 秦时月、齐思远、李静香，乃至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惊得目瞪口呆，要说高中课本里的古文背出来不稀奇，可有几个人能背出史书的啊！ 酒店包房里，关万里捻着胡子说：“咱们燕京大学古文专业的学生要说背诵四书五经不成问题，可要说背史书的人却是一个也没有，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冯玄清气地面皮变色说：“哼，他不过是偶尔背了下《明史》开篇而已，我就不信他能背下整部明史。” 秦时月也是同样说法，气急败坏地说：“你不过是偶尔背了一下《明史》开篇，却在我面前卖弄，我就不信你能背下整部书？” 张铎靠在沙发里，气定神闲地说：“我要是背的出来，又怎么说呢？” 秦时月咬牙切齿说：“你若能背出，以后凡是你在的地方，我对你执弟子礼，然后退避三舍。” 张铎大声说：“好，我若输了，也是同样，你随便考就是。” 秦时月说：“建文帝本纪。” 张铎轻蔑地笑了下说：“史书上叫恭闵帝，恭闵惠皇帝讳允炆。太祖孙，懿文太子第二子也。母妃吕氏。帝生颍慧好学，性至孝。年十四，待懿文太子疾，昼 夜不暂离……。” 秦时月脸色就是一变，不甘心地说：“成祖本纪。” 张铎朗声诵道：“成祖启天弘道高明肇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讳棣，太祖第四子也。母孝慈高皇后。洪武三年，封燕王。十三年，之籓北平……。” 秦时月听的心惊肉跳，此刻已经是面无人色，张铎每段都背的字正腔圆，声音洪亮。而京城卫视的工作人员拿《明史》对照，竟无半点差错。 秦时月不敢在考下去了，他怕一会怎么都难不倒张铎，无法收场。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如果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执弟子礼，名声岂不是全毁了。 秦时月起身装傻道：“不可能，你肯定在作弊，你们节目组在作弊，这节目我不录了。”秦时月边说边往台下走。 张铎在后面幽幽说道：“其实，你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秦时月停下脚步，想转身问什么真相，却怎么也不敢转过来。 在一旁看热闹的李静香早就按耐不住了，张口问道：“什么真相啊！” 张铎笑着说：“真相就是我只会背到成祖本纪，这个傻瓜竟然不考了！” 秦时月闻听，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就扑到台下了。 第061章对决 电视节目的播出分为直播和录播两种方式，而现场直播又分同期直播和延时直播。 通俗地讲，延时直播就是节目播出的时间，要比节目开始的时间有一定的延迟。目的是为监播人员提供一定的监播时间，以防止不利于社会稳定和安全的画面及语言播出。 国家广电总局规定，有群众参与的电视节目必须延时播出20秒以上。而导播前面有一个删除键，拍一下删除五秒，两下就是十秒。如果节目直播过程中有不法人员混入，喊出一些破坏社会安定团结的反动话语时，导播人员必须在第一时间按下删除键，一旦不及时就算播出事故，有些事故是台长也担不起的。所以除了全民读秒的春晚外，大部分的现场直播其实都是有三十秒技术延时的。 导播一看秦时月栽到台下，来不及细想，伸手“啪啪啪啪”就拍了四下删除键，拍完之后，后背上的汗都下来了！他自然是知道秦时月的背景，要是台长外甥耍赖逃走，被气地栽到台下的镜头播出去，他这导播也就不用干了！可如今四下拍完，他心中更慌，暗暗祈求一会可不要再出事了！因为现在只剩十秒延时，再出事故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静香见秦时月栽到台下，心中暗叫不好。她虽厌恶台长和秦时月等人的做法，更不愿势头不错的《梦想人生》折戟沉沙，可她深受台长器重，大请大受，怎敢恶了晋台长。虽然心中不愿，也只能忍着做节目。 秦时月被张铎戏弄固然让她心中畅快，可栽到台下的镜头要是播出可就是事故了。她瞧着摄影机旁的直播显示屏上已经变成她的画面，忙微笑着说：“哇，果然是唇枪舌剑，气氛好激烈啊！只是秦老师突然有急事，要先离开一下，让我们把镜头转向思远，看看他又有什么见解！” 现场的观众见到这个场面，却是一片哗然，他们眼睁睁地瞧见秦时月被气地栽到台下，又迅速被工作人员抬走，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更加期待齐思远的表现了。 电视机前的观众则有些茫然，他们只看到孟南星《明史》背的正顺溜，突然见秦时月站了起来，然后镜头就转到李静香身上，说秦时月有事先走了，谁胜谁负竟然没个结果。不少电视机前的观众破口大骂京城卫视做假，说是直播节目，其实还是录播，要不然怎么只给秦时月一个起身的镜头就说他走了呢，里面肯定有情况。 电视机前的观众不解、气愤，而此刻坐在现场的齐思远的心情则极为复杂。他心中暗恨秦时月贪婪如蛇，愚蠢如猪，胆小如 鼠。被孟南星吓走了不说，居然还被气地掉到台下，真是丢人至极。 《明史》两百多万字，里面的人物不胜枚举，随便说那个不好，他居然按照本纪的顺序从头提问，真是没见过这么笨的。 齐思远对秦时月失望至极，心中却也暗自兴奋，跃跃欲试。他在心中暗暗说道：“终于轮到我出场了，孟南星，我就不信你有什么真本事，今天碰到我，算你倒霉了。” 齐思远微微一笑说：“秦老师那边临时出了一点状况，我代他向各位观众说声抱歉。我本人是学历史专业的，不过对文学创作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研究，看了‘星仔’的《明朝那些事儿》，心中有些想法不吐不快，不知‘星仔’能否听的了在下的一点建议呢？” 张铎心中冷笑，又是这个套路，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伎俩。嘴上说道：“哦，但说无妨。” 齐思远说：“历史是一门很严谨的学问，容不得半点虚构和演绎，可我看《明朝那些事儿》语言粗俗，文笔不堪，结构散乱，毫无文采可言，不知‘星仔’作何解释呢？” 张铎冷笑道：“思远兄这话可就说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齐思远不屑地笑了：“哦，不知‘星仔’有何高见啊？” 张铎正色说道：“我认为历史有三种，第一种叫历史真相，已经淹埋在历史的长河中，无人知晓。第二种叫历史记录，虽然是官方记载，但其实各有偏颇。第三种叫历史读物，是后人根据历史记录有选择地编写出来，供大众百姓阅读了解的。” “因为没有多少人愿意去看，或者说有时间、能力去看那些浩如烟海，晦涩难懂的历史资料。可既然是写给普通的大众百姓，就该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生动有趣的叙述。而不是卖弄文字，惟务雕虫，专工翰墨，皓首穷经，写出来的东西沉闷刻板，读之索然寡味，望之令人生厌。这样的作品，即使它的文采再好，史料再真实，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也是毫无意义的。” 张铎说的‘惟务雕虫，专工翰墨，皓首穷经’几个词出自《三国演义》诸葛亮舌战群儒那段，骂‘小人之儒’的词。齐思远熟读三国，哪能忍受这个，当下勃然大怒道：“荒谬，你高中都没念过几天，又不曾读过什么史书，也敢妄谈历史创作。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下之大；池中之鱼，不知海洋之深。蚂蚁缘槐，夜郎自大，实在是可笑可笑！” 齐思远一番话说得韵味十足，抑扬顿挫，虽然是骂人的话，却不带一个 脏字，显得他才子本色。无论是现场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竟有不少人为他叫好！酒店包厢里，冯玄清一帮人更是对齐思远称赞不已。 张铎却反驳道：“非也，非也！像思远兄这样，大学读到考研，读书也破万卷。跳出枯井，跃出浅池，当知天下之大，海洋之深，更该守正恶邪，忠于祖国，泽及当时，名留后世。可你妄自菲薄，惟务雕虫，专工翰墨，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真是可悲可悲！” 齐思远的腿有些轻微地哆嗦，他内心一激动，腿就忍不住。此刻的他即生气又兴奋，哈哈笑道：“好，果然是牙尖嘴利，我看你也有几分学问，不如你我二人斗上一场，一展才学如何？” 张铎此刻被逼到份上，退无可退，自然不肯示弱，轻轻笑了下：“正合我意，不知思远兄要比什么呢？” 齐思远得意一笑，说道：“本人除了号称北方两市一十三省文状元，其实还有一个绰号！那就是对王之王——对穿肠！” 张铎惊呼道：“对——穿——肠？” “不错，想必你也听过我的名声，若是怕了，此刻认输还来及。若是一会比试中输了，名声顷刻皆休，可惜了你从前一番心血。” 齐思远不过是说些场面话，他巴不得张铎应战，经过一番言语交锋之后，感觉到张铎并非不学无术之人。便要退而求其次，即便不能踩着张铎出名，也要在天下人面前一展才学。 张铎心中说，我怕你不吐血！“呵呵”笑道：“穿肠兄出对即可，无需顾虑太多！” 齐思远张口说道：“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张铎心说，他是老天送给我打脸的吧！我以后是不是该学《西游记》中的镇元子，供奉天地呢！要不我早晚一炷香，晨昏三叩首？嗯，可以考虑！ 张铎笑着说道：“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又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李静香在旁边说：“哇，对的好工整啊！”秦时月被抬下去之后，她对这个节目就已经不怎么报希望了。虽说栽倒的画面没播出去，可现场上百位观众，有一个爆料，这件事就会成为电视圈的笑柄。到时候晋文和恼羞成怒，肯定会迁怒这档节目，她现在尽人事，听天命，居然安心看起热闹来，若非两人实在对的精彩，还不会说话呢！ 齐思远又说：“图画里，龙不吟，虎不啸，小小学生，可笑可 笑。” 张铎说：“棋盘里，车无轮，马无蹄，叫声将军，提防提防。” 台下观众纷纷叫道：“好好，对的好！” 齐思远却说：“哼，学生对将军，什么天才作家，原来也不过如此！” 张铎心中暗叫遗憾，急切之间，他实在想不到合适的替代句子，只得用前世的原句，确实对的不工整。 齐思远沉思了一下说道：“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 张铎闭了眼睛，似乎在闻什么一般，样子十分陶醉地说：“雨雨风风花花叶叶年年暮暮朝朝。” 齐思远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一些细汗，没了最初的从容，绞尽脑汁地想一些复杂的对子，想要难倒张铎。 现场观众则十分兴奋，今天这期节目算是来着了，这么刺激的才子对决可实在不多见啊！有支持‘星仔’的大声喊，“‘星仔’对的漂亮！”支持齐思远的则喊，“思远，快出对子对死他！” 齐思远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对子，兴奋地说：“十口心思，思君思国思社稷。” 张铎用食指向左右上方虚点，最后指向李静香说：“八目共赏，赏花赏月赏静香。” 李静香听了，脸上就是一红，见惯大场面的她竟突然害羞起来，说不出的妩媚风流。她原以为张铎真是秦时月等人说的欺世盗名之辈，如今看来却是货真价实的才子。 齐思远却有些惊慌失措，这张铎除了一个对子对的不算太工整外，其余都可说天衣无缝，而且又快又急。哪有像他这样对对子的，以往跟其他学者对对子，哪个不是想了又想！难道他是真才实学，难道我全错了？ 齐思远心中不服气，心说我堂堂北方两市一十三省文状元，会输给你一个高中生？顾不得自己的才子风度，一脸凶恶地说：“汝家坟头来种树。” 张铎笑嘻嘻地说：“汝家澡盆杂配鱼！” 齐思远心中一惊，随即又说：“鱼肥果熟入我肚。” 张铎用戏谑的语气说道：“你老娘来亲下厨！” 齐思远脾胃不好，经常面无血色，最怕生气。想他北方两市一十三省文状元，对王之王对穿肠，一番苦心谋划，竟然当着天下人的面，输在张铎一个小小的高中生手里，实在让他心有不甘。他用手指着张铎，不等再说什么，便觉得喉头一咸，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第062章反三俗 “啊！”现场的观众齐声惊呼，发觉今晚这期直播实在是太刺激了，请来的两个特邀嘉宾，一个气得掉到台下，一个气得吐血，这比看大片还爽啊！ 有上了年纪持重的人痛心疾首地说：“工作人员呢，都死哪去了，人都吐血了，还录啥啊，赶紧把人弄台下去，叫120啊！” 有妇女捂着孩子的眼睛说：“哎呀妈啊，孩儿，别看，可别看啊！要不回去该做噩梦了！” 有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兴高采烈地说：“妈呀，吐三口血！这孩子气性也太大了！” “今儿这算那出啊？舌战群儒，骂死王朗，还是三气周瑜？” 一个小姑娘小声说道：“靠，一个个地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啊，人都吐血了还说风凉话！” 整个直播现场乱成了一锅粥，更有好多观众从座位上起来向齐思远看去。此刻的齐思远虽不像《唐伯虎点秋香》中的对穿肠那样喷血不止！却也足足吐了三口。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离开了直播现场。却连句场面话都说不出，只能用仇恨的目光望着张铎。 李静香一脸的惊慌之色，之前的镇定从容已经荡然无存，毕竟是女孩子，不晕血就不错了。她望着摄影机旁的直播显示屏，发现里面出现了齐思远吐第三口血和被工作人员搀扶下去的画面。 导播把删除键都快拍碎了，可只剩十秒延时的事实却无法改变。无数的观众瞧见电视中跟张铎对对子的齐思远突然吐了一口血，然后被上台的工作人员搀了下去，镜头就又转到李静香这了。 李静香强堆笑脸说：“各位观众，刚刚发了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齐思远在对对子的时候突然旧疾发作，现在已经被送往医院了。关于他具体的病情，我们京城卫视会做后续的跟踪报道。那这一期的《梦想人生》到这里就要跟大家说再见了，让我们下期再见！” 此刻的李静香无比慌乱，连让张铎说两句结束语的事都忘了，张铎心说这样更好，省的我犹豫说不说那句：“对对子本为消遣娱乐，今日穿肠兄对到呕吐几十两血，可谓空前绝后，小弟佩服佩服！” 《梦想人生》结束之后，京城卫视这边立刻换上了录好的广告片。李静香向坦然安坐的张铎说：“很抱歉，星仔，现在卫视这个状况，不能安排你去酒店了，我送你出大门吧！” 张铎笑了，说道：“还是算了吧，我自己走就好了！再见！” 说罢起 身向外走，在演播大厅门口，碰到了满头大汗的于学仁。他除了要安排齐思远去医院，安排《梦想人生》后面播出的广告，还指挥工作人员安抚现场观众，让这些人散场。 见张铎出来，于学仁很尴尬地笑了笑说：“今天实在太抱歉了，星仔，要不你等一下，我安排人送你去酒店，房间都订好的！” 张铎冷笑道：“还是算了吧，于大主任，今天的这期节目我可是录的心惊肉跳，你们京城卫视的盛情，我是承受不起啊，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罢不等于学仁答话，便出了京城卫视的大厦。 这时电视机前的一些地方，慌乱程度丝毫不比京城卫视的演播大厅差。酒店包房里的冯玄清气得须发皆张，他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说：“黄口小儿，真是牙尖嘴利，焉敢如此欺心，我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冯玄清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否则也不会是他第一个跳出来批判《明朝那些事儿》。如今见得意弟子被气地口吐鲜血，顿时三尸暴跳，七窍生烟，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张铎算账。 关万里却是个慢性子，依旧用手捻着他的白胡子说：“玄清兄稍安勿躁，要找那孟南星算账，却不急于这一时，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思远病情如何！” 冯玄清一拍脑门说：“万里兄所言甚是，我这就打电话给于学仁。”说罢掏出手机，拨了过去。问清送到那个医院后，几个老头出门开车直奔医院而去。 张铎出了京城卫视的大厦，掏出手机开机后，一个电话便打了进来，正是好久没联系的金玉芝。张铎接通后说：“喂，玉芝姐，你找我？” 金玉芝的声音有些低沉说：“嗯，我看电视了，有些担心你！” 张铎笑呵呵地说：“没事，就是把两个试图踩着我出名的家伙，一个气地栽到台下，一个气地吐两口血而已。” 金玉芝说：“我这才担心呢，那两个人的来历都不简单，以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铎冷笑说：“那又怎么样，他们不肯罢休，我还不肯罢休呢！我这个人一般不惹事，可出了事我也不怕事！” 金玉芝担忧地说：“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们那群人，关系盘根错节，在文化界有很大的话语权，你今天羞辱了他们的弟子，他们不会轻易罢休的，只可惜我现在帮不了你什么！” 金玉芝家族势力虽然不小，可她却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衙内，想要帮张铎，要么求老爸，要么求别的 长辈。可老爸对她现在还不找对象很是不满，对她和张铎的关系也有过怀疑，如果不两人年龄差的太大，金怀中早就干涉了。可即便如此，金怀中也曾告诫过她，不要跟男学生关系太过密切。如果她去求老爸，整不好还会弄巧成拙。至于求其他长辈，却也跟求老爸没有区别。 张铎对齐思远等人越发不屑，冷笑说：“难不成，打了小的，便会引出老的？只有他们踩人的份，别人连反抗都不许吗？” 金玉芝见张铎语气不善，劝说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也许只是我想多了，你有个心理准备就行，你一会去那啊？” 张铎说：“找个宾馆先睡一觉，明天回滨城。” 金玉芝柔声说道：“那你找宾馆休息吧，明天快到了打我电话，我去车站接你。” 张铎说：“好的，拜拜，玉芝姐！” 挂了电话后，张铎随便找了个旅店睡下。 冯玄清等人急冲冲地赶到了离京城卫视很近的一家医院，进了高档病房后，见齐思远靠坐在床上，脸色虽然还有些白，却已经没了大碍。 见老师和一干教授进来，齐思远就要起身，关万里拦住说：“思远，坐坐，你身体不好，还是安心躺着吧！” 齐思远望着冯玄清，羞愧难当地说：“老师，我给你丢脸了，我……我现在真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冯玄清听了，气不打一处地说：“你还知道你丢脸了啊？你说你竟然输给一个高中生，亏你还号称对王之王，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关万里拦着说：“哎，老冯，思远只是身体不好，不是才学不济，若是继续比下去，两个人谁高谁低还很难说，你就别太责怪他了。” 冯玄清一拳砸在墙上说：“我只是看着这等小辈猖獗，心中愤恨难平！虽有心整治，却无力施行，痛心疾首啊！” 这时一个老者站了出来，他一头黑发焗的锃亮，向后梳得十分整齐，不像学者，反倒更像官员。朗声说道：“不错，这等小辈猖狂至极，现在的报纸、杂志上充斥的那些白话文小说，恶俗的狗血言情、庸俗的暴力武侠、低俗的淫秽色情，此‘三俗’之风愈演愈烈，败坏社会风气，扭曲价值观念，导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天下苦‘三俗’之风久矣，今日我们何不借此机会，向上联名反映，为文化界除残去秽，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呢？” 冯玄清转过头来，欣喜若狂地说：“文昭兄所言甚 是！正合我意，万里兄，你觉得如何？” 提出建议的老者叫卫文昭，刚刚评上中文系的副教授，跟冯玄清、关万里相比，资历却是浅了许多，所以吃饭的时候话语不多，想不到一开口却是惊人之言。 关万里捻着白须说：“不错，就依文昭兄之言，这文化界也是时候好好整顿了，如今乌烟瘴气，实在不成样子！” 冯玄清哈哈大笑，只觉得胸中郁闷尽去，大声说道：“就是，我们要是不发出点声音，那群黄口小儿还以为我们真的老糊涂，不中用了呢！依我看，事不宜迟，今晚就开始准备，大家各自去联络。文昭兄，这里以你的文采最好，议案由你来提笔，明日一早，大家联名上书如何？” 关万里说：“哎，明日太过急切，再说周日也不会有什么领导在，我们就以三日为限，让道远的同仁也能及时赶来，大家周二那天，联名上书，共襄盛举如何？” 冯玄清沉思了下说：“唉，好吧，就依万里兄之言。文昭兄意下如何？” 卫文昭心中早有腹稿，当下拱手作揖道：“定不辱使命！” 冯玄清、关万里和其他的人见状，也都肃然拱手说道：“就让我等一起为文化界除残去秽，荡涤尘埃！”说罢纷纷起身，哈哈大笑，出门而去。 第063章表演 翌日，张铎乘坐早上的飞机赶回滨城。下了飞机，出了大厅，便见金玉芝穿着一件长款的灰色呢子大衣，背着一款精致的女包，站在出口处，微笑着望着他。在微风的吹拂下，她散着的长发轻轻飘起，看的张铎心中一动。 见张铎出来，金玉芝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说：“走吧，咱们先去取车！” 张铎跟在金玉芝身旁，笑着说道：“玉芝姐今天穿的好漂亮啊！” 金玉芝嗔怒道：“姐姐那天不漂亮？” “呃！”张铎愣了下说：“咱们一会去哪啊？” “陪我相亲！”金玉芝头也没回地说。 张铎大吃一惊，夸张地说：“大姐，你没吃药吧，陪你相亲，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金玉芝转过头，瞪着张铎说：“你不愿意去？” 张铎不悦地说：“废话，是你相亲，我跟着算怎么回事啊？不是你们约地下室里啦？怎么还自带灯泡啊！” 金玉芝原本是一副要发怒的表情，却突然变成沮丧地样子说：“可我没相过亲啊，你想，素不相识的两个人，突然间坐到一起，自我介绍，小心翼翼地试探，想想就觉得好别扭！你在身边，我心里还能有些底，你也可以帮我把把关啊！” 张铎无奈地说：“那我也没相过亲啊？”随即又疑惑道：“我说玉芝姐，你年龄又不大，至于这么早相亲吗？” 金玉芝则很温柔地说：“那你就说到底陪不陪我去吧？” 张铎小心翼翼地问道：“陪你去如何，不陪你去又怎么样呢？” 金玉芝说道：“陪呢，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不陪呢，什么后果你自己想。” 张铎想了下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地说：“那我当然是陪你去了，咱们什么关系，斩过鸡头，烧过黄纸的兄弟，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跟你闯了！” 金玉芝却气地抬脚作势踢他说：“滚蛋，谁跟你是兄弟。” 二人去停车场取了车，还是金玉堂的那辆宝马，张铎上了副驾驶说：“玉堂哥这车真不错，我哪天高低弄一辆。” 金玉芝系好安全带，发动汽车说：“你手里那点钱还是攒着吧，小小年纪就琢磨着开好车！” 张铎笑着说道：“香车美人，那个男人不想啊？” 金玉芝白了张铎一眼，没搭理他，张铎也就没再说话。驱车到了滨城市的沿江广场，在星巴克楼下停好车 ，上楼之后，见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那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穿着非常合身的灰色条纹西装，没打领带，浓眉大眼，鼻子高挺，五官端正，脸庞棱角分明。是那种张铎一瞧就想毁他容，哪怕看他非常不爽，也会忍不住在心里说，靠，这孙子长的也太帅了吧？ 金玉芝直奔那人过去，张铎也在后面跟着。到了近前，那人起身说：“您是金玉芝小姐吧？我是顾展铭。”金玉芝伸出手说：“我是金玉芝！” 两人轻轻握手之后，顾展铭疑惑道：“这位是？”张铎不等金玉芝回答，便说道：“我是玉芝姐的弟弟，我叫张铎，你们聊你的，不用管我。” 顾展铭眉头只是微皱，便舒展开来，笑着对张铎说道：“你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叫，不用客气。玉芝你要些什么？” 金玉芝说：“咖啡吧！” 顾展铭叫了三杯咖啡，张铎捧着喝地津津有味，仿佛在喝琼浆玉液一般，眼睛就盯着手里的咖啡杯，要不就偶尔看一下窗外。 金玉芝和顾展铭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张铎这个大灯泡在，自然不会聊的很顺畅。两人说了将近一个小时，顾展铭就起身告辞了。 金玉芝和张铎也随后出了咖啡厅，到了车上，金玉芝问张铎对顾展铭的印象怎么样。张铎说：“马马虎虎，不怎么样啊？” 金玉芝问：“为什么啊？” 张铎说道：“他是那种既有城府，又很虚伪的人。明明恨我在旁恨地要死，还死撑着装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我瞧见他几次用仇视的目光瞧我，可我一看他，他的眼神就变了。说起话来比我肾都虚，这人不适合你！” “哦”金玉芝应道，随即又说：“可他真挺帅的！” 张铎说道：“拜托，你们女人能不能不那么花痴？帅能当饭吃吗？” 金玉芝说：“可他家也挺有钱的？他爸爸是华城地产的老总。” 张铎不爽道：“那都是他老爸赚的，又不是他赚的，他能靠他爸一辈子吗？” 金玉芝说：“可他们家的钱真能花一辈子哎？” 张铎气急败坏地说：“你很喜欢钱吗？你想要花钱可以跟我说啊，凭咱们的关系，我……我借你个百八十万没问题啊！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还，又不会算你利息！” 金玉芝笑着说：“想不到你还挺大方的，借我那么多钱都不要利息！” 张铎说：“那是，凭咱们的关系，你缺什么跟我说就好了！” 金玉芝下定决心地说：“好吧，就听你的，那他我就不考虑了！你说他真有那么虚伪吗？” 张铎说：“当然了，这世界上谁像我这么真诚啊？我几乎拥有男人所有的缺点，可我从来都不掩饰。” 金玉芝“咯咯”笑道：“你说的还真对！” 张铎大喜过望说：“你也认为他很虚伪？” 金玉芝笑道：“我也觉得你拥有男人所有的缺点。” 张铎讪讪一笑说：“可我这个人好真诚的，我也是有着一颗鲜红火热至诚的心的，要不我掏出来给你看看？” 金玉芝忙说：“别，你赶紧放回去吧，我一会瞅着别扭再吐了。” 两人开车到了市中心的商业步行街，把车开到停车场后，两人下了车边走边说。金玉芝关心道：“对了，阿铎，昨天的事我替你问了，齐思远的老师冯玄清似乎在联系一些人，恐怕会有些大动作，你小心一些吧！” 张铎笑着说道：“嗨，那能怎么样，兵来我挡，水来你掩呗！” 金玉芝却没有笑，十分严肃地说：“阿铎，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张铎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说：“好吧，从现在开始，咱们唠正经的！” 金玉芝气地差点没发飙，心说，好吗，合着之前说的都是不正经的呗！她语气不善到：“阿铎，我知道你现在是著名作家，钱赚地也很多，眼界开阔，开始心高气傲，但那些学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张铎见金玉芝有些发火，才认真地说道：“玉芝姐，我知道你是真正关心我的人，你说的道理，我也都懂。我并没有心高气傲，瞧不起对方。只是现在他们会有什么动作，我还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没有必要担那个心。太祖当年说过，从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从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我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对手，狮子搏兔，亦要全力以赴，我不会大意的！” 金玉芝幽幽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只怕你大意之下会吃亏。” 张铎笑着说：“放心吧，玉芝姐，我不会有事的。” 金玉芝依旧忧虑的点点头，俩人又开始逛了起来。 京城，无数大学里的教授，各种学术组织里的成员，三五人一伙地奔向各大酒店，吃过山珍海味，痛饮美酒之后，便开始批判社会上的“三俗”之风。 从官员腐败包二奶到虚假广告的电视购物，从充斥着拜金、美色、性话题的娱乐节目到影视剧的胡编乱造，从到充斥着暴力色情狗血的白话文小说到社会公德的沦丧。这些学者无所不谈，无所不骂。说道激动处，痛心疾首，声泪俱下。似乎这个貌似还算安定和谐的国家已经处在一个十分危险的边缘，不听他们的建议，便有亡国之祸一般。 仅周日这一天，冯玄清等人就召集到近百名学者。周一这天，陆续有外地的学者进京，响应冯玄清等人的“反三俗”号召。 周二这天上午，在冯玄清、关万里、卫文昭等人的带领下，近两百名教授、学者、国学大师、曲艺名家等齐聚文化部门前，向文化部的领导请愿，要求国家各部委联合发动“反三俗”运动，反对“低俗、庸俗、恶俗。” 卫文昭所做的《讨“三俗”檄》中，深刻地抨击了当前社会的各种丑恶现象，指出当前在国民经济建设高速发展的今天，精神文明建设同样需要受到重视。 檄文后面的文化名家签名超过三百名，文化部的大佬见学界发生如此大的地震，自然不敢等闲视之，直接把请愿书送到政务院。政务院的批示也很快，在周五这天，便开始发文，由文化部牵头，宣传部、广电总局、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曲艺协会等部门联合执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反三俗”运动就此展开，矛头直指白话文小说。在此期间，多家报纸被停刊整顿，无数的白话文小说被腰斩，多部影视剧被广电剪得支离破碎，一些草根曲艺演员则受到了打压。 而张铎作为冯玄清等人欲处之而后快的人，更是受到了重点“照顾”。 第064章形势 “为传檄事：毒瘤‘三俗’肆虐以来，于今十年有余。荼毒民众数千万，覆盖市县万余里。所浸之处，民风败坏，纲常沦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老人无仁慈之心，伏地讹诈；少年无恻隐之意，袖手旁观；文人无行，做淫秽暴虐之文，导人向恶；媒体无良，寻刺激劲爆话题，窥人隐私；艺人无德，唯名是图，甘愿献身以博权贵欢心；官员无节，公器私用，从无半点爱民之意。此其种种恶果，凡有血气者未有闻之而不痛憾者也。 自唐虞三代以来，历世圣人扶持名教，使天下士子正心诚意，虽贩夫走卒，亦得教化。今有‘三俗’者，恶俗狗血言情、庸俗暴力武侠、低俗淫秽色情，以浅显白话诱导大众，名为精神食粮，实为害人毒草。毁人三观，混淆是非，使天下百姓不知善之为善，不知恶之为恶。民不知善恶，国虽大，必亡矣！ 士不能诵孔子之经，民思‘三俗’之乐，则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此岂独我中华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于九原，凡读圣贤之书者，又乌可袖手安坐，不思一为之所也……。” 01年3月30日这天，国内发行量第二的报纸《华夏日报》头版头条刊登了燕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卫文昭撰写的《讨“三俗”檄》。此文一出，可谓石破天惊。《华夏日报》的影响力无需赘言，可以说上面随便一条新闻拿出来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头版头条刊登的内容，绝对是一段时期内的政治风向标。 而在国内发行量第一的《今日参考》则刊登了由文化部牵头，宣传部、广电总局、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曲艺协会等部门联合执行的“反三俗”运动通知。 一时间，国内各大报纸纷纷转载，文化界风声鹤唳，人心浮动。第二天，各部委开始下文，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公布了最新的“出版物扫黄打非”方针，将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打击黄色淫秽低俗暴力书刊运动。宣传部则展开新一轮的爱国教育运动。广电总局最狠，一连颁布了七条限娱令，对于送检的影视作品，更是严加审核。曲艺协会虽然权利不大，却下达了一些抵制低俗演员的通知。 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文化界、影视圈里逍遥惯了的人物，一时间都快被这一连串的运动通知吓得傻掉，这风也来的太快太急，云压的也太黑太低。之前还是晴天白日，突然间就有种灭顶之灾的感觉。 更令人心惊的是，国家扫黄打非办公室没有公开下达通知，却在4月1日愚人节 这天开展了一场波及全国的扫黄打非运动。 国家反应之快，力度之重，执行之严均出人意料，一些胆小的人还以为“严打”又来了呢！ 4月1日这天是星期日，张铎却呆在兴山的家里辛勤码字。他深知自己并不是什么不世出的天才，只不过是前世书看的多，今生又恰巧过目不忘而已。这一世想要有所作为，还要努力学习各种知识，辛勤写书才行。 张铎用的是五笔，每分钟的速度不到120个字，只见他在键盘上运指如飞，“啪啪”的敲击声在房间里回荡，竟也有一种特别的韵律。 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张铎拿过一看，是《东北晚报》的主编吴惟忠打来的。张铎接了电话，便听到吴惟忠用哀怨的声音说：“阿铎，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啊？” “阿铎，你没看报纸吗？现在出了个‘反三俗’的通知，省里现在在查黄色淫秽低俗暴力书刊，调查组已经在审核《射雕英雄传》了！”吴惟忠忧心忡忡地说。 张铎已经不是之前不看报纸的时候了，“反三俗”的檄文通知都有看过，当时心里还说，这老头怨气挺大，社会上的各个阶层，就没有他不敢骂的，老头挺愤青啊！ 可他不觉得自己跟“三俗”有什么关系，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作品，那个也不三俗啊！《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名字三俗，却没有低俗内容。《天龙八部》意境恢弘，前世被倪匡先生评为武侠第一。《射雕英雄传》中的郭靖提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一下就把武侠的档次上升到国家民族的层次。《明朝那些事儿》语言是通俗了些，可通俗易懂怎么也不能算到三俗里吧！ 张铎十分淡定地说：“哎，吴叔叔，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射雕英雄传》不会有事的。” 吴惟忠却还是不放心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阿铎，你后面的稿子还是注意一下吧，若是踩到红线，别看我们偌大的报社，虽不说倾覆就在眼前，若是让我们停刊一个月，损失可是不可估量的啊！” 张铎安慰道：“你就放心吧，吴叔叔，我的稿子不会有问题的。” 跟吴惟忠结束了通话，张铎想了想，拨通了金玉堂的电话，金大少手眼通天，应该知道一些内幕。金玉堂接电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冷淡，跟从前的热情判若两人。 “大才子怎么有闲心给我打电话啊！”金玉堂说。 张铎说：“哟，怎么了， 玉堂哥，我怎么听你这情绪不对啊！” 金玉堂大声说道：“废话，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祸吗？你知不知道我们都要被你害惨了！” 张铎用疑问的语气说道：“你是说‘反三俗’？这对你们也有很大影响吗？”张铎心说难道这就是我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前世的“反三俗”也没什么影响啊！还被老郭拿来调侃，创作了一个《我要反三俗》的段子，塑造了一个“人前反三俗、被窝看毛片”的虚伪小人形象。 金玉堂没好气说：“影响大了去了，你看广电总局下发的限娱令了吗？” 张铎略一回想，便记起这次广电总局下发的七条限娱令全文：规定黄金时间不得播放“凶杀暴力涉案剧。” 规定卫视黄金档只能播放主旋律影视作品。 严格禁止各级广播电视播出机构制作播出低俗、下流和涉及性生活、性药功能内容的节目。 抵制过度娱乐，防止雷同浪费，对过多过滥的婚恋交友类、才艺竞秀类、情感故事类、游戏竞技类、综艺娱乐类、访谈脱口秀、真人秀等类型节目实行播出总量控制等。 张铎脱口而出说：“你是说《天龙八部》不能上黄金档？” 金玉堂语气不善说：“你觉得武侠剧算主旋律影片吗？” “当然不算啊！” 金玉堂痛心疾首地说：“这还不算，我跟广电总局那打听过了，现在审核非常严，等《天龙八部》制作完送过去，不知要剪多少刀呢！” “不能让他们剪，我制作出来的每一个镜头都有它的意义的，被剪掉任何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啊！”张铎焦急道。 金玉堂说：“我也不想，可如果不想被剪，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张铎问。 “等！”金玉堂说。 “等？你是说等‘反三俗’风头过了，再找关系疏通？”张铎说道。他知道国内好多运动都是阶段性的，把风头避过去就会好办很多。 金玉堂叹气说：“哎，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办糊涂事呢！如果不想剪，就只能等，可问题是我们等不起啊！” 张铎此刻的大脑高速转动，仔细分析着此刻的形式和金玉堂话语里的信息。“你们拍戏的钱该不会是从银行里贷出来的吧？” 金玉堂苦笑道：“想不到什么都瞒不过你，不错，拍戏 的钱大部分都是从银行里贷出来的。如果这部戏不能及时回收成本的话，我们就要拖欠银行的贷款了。” 张铎心中却感慨道：“靠，这两位衙内也太牛了，合着弄了半天整个一空手套白狼。他们出的大头是从银行里贷出来的，又拉松江卫视分担风险。就是不知道赔钱的话有没有顶缸的，要是连这都算计好就太奸诈了。” 张铎觉得一时半会不能轻易给金玉堂什么承诺，谁知道他此刻的窘迫是不是装出来的，虽然两人平日里私交还算不错，可在商言商，金玉堂未必没有算计他的打算。 张铎笑着安慰道：“哎，玉堂哥，反正还有大约两个月才能完成后期制作，两个月后什么形式还不知道呢，依我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这转机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了呢！” 金玉堂见状，只得说：“好吧，不过你明后天来下滨城！有些事还的听你的意见。” 张铎说好，挂了电话还不到一分钟，竟然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是《松江晨报》的主编唐天豪，一张嘴就是号丧一般的声音：“星仔，大事不好了，《松江晨报》被停刊了！” 张铎惊呼：“你说什么？” 唐天豪依旧是悲痛欲绝的语气说：“星仔，省里调查组刚刚来过，认定《明朝那些事儿》行文松散、论点陈旧、低俗浅薄，主观臆断。对广大历史知识浅薄的人民群众造成误导，在社会上引起极为不好的影响，现决定对其禁止连载。《松江晨报》这里犯有严重的失察之罪，现责成停刊整顿一个月。” 张铎闻听，气得怒火中烧，火冒三丈。过了好一阵才咬牙说道：“好了，这事我知道了！” 唐天豪可怜巴巴地说：“星仔，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报刊界竞争激烈，一个星期不上市就会流失大量读者，停刊一个月，这是要我们的命啊，星仔！” 张铎明知唐天豪的语气中有做作的成分，可想他好歹也是一家正规报社的总编，却在自己面前如此低三下四，心中不忍。加上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他们报社停刊，心中过意不去，当下说道：“唐叔叔，你先按照他们说的停刊整顿吧，《明朝那些事儿》现在连载不了就停一阵。大不了等复刊的时候，我在你们这连载一部武侠小说。” 唐天豪大喜过望：“如此最好，如此最好，星仔，那我们将来复刊，可就全指望你了？” 平心而论，唐天豪更喜欢连载张铎的武侠，《明朝那些事儿》虽然不错，可在这个推崇文言文 的时代出现，面临的压力和挑战太多了，即便没有这次的“反三俗”，也可能在其他的文化活动中被禁掉。如今能连载张铎的武侠小说，却是再好不过，只是不知道他会给自己什么小说，跟《天龙八部》和《射雕英雄传》比，又当如何呢？ 第065章采访 第二天是周一，张铎请假去了滨城。他的基业尽在于此，如今“反三俗”之风席卷全国，势不可挡，他虽不能逆大势而为，可出了这样的事，总要过去看看。 乘长途汽车到滨城后，张铎自己打车到万邦影视公司，敲门进了宋思危的办公室时，见宋思危正坐在办公桌后讲电话，又说了一阵才挂掉电话说：“你来了，阿铎，怎么没叫我们去接你？” 张铎靠坐在沙发上说：“我想你们现在肯定很忙，就没麻烦你们！” 有秘书敲门进来给两人倒上茶水，宋思危喝了口水说道：“影响是肯定有的，但还没显现出来，毕竟咱们这部戏再有两个月就完成后期制作了，估计到时候这运动的风头也就过了。可要是过不了，麻烦可就大了！” 张铎喝过茶水，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双手拄着膝盖说：“因为贷款的问题吗？” 宋思危扶了下眼镜，哈哈笑道：“这只是小麻烦，我们能把钱贷出来，还怕逾期这点小事吗？” 张铎疑惑道：“那你担心什么？” 宋思危瞳孔微收说：“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对手了吗？” 张铎说：“你是说圣心影视公司的戴安民和他们的《后三国演义》？” 宋思危面色凝重地说：“不错，我担心的就是他们！本来我们的制作周期是比他们短的，原计划六一上映。可如今‘反三俗’运动如火如荼，按照原计划送审，能不能通过都成问题。可如果上映时间后延，我们很可能他们档期撞在一起。” 张铎对圣心影视公司的讯息了解较少，不解问道：“《后三国演义》投资一个亿，长达七十集，应该拍的没有那么快吧！” 宋思危耐心解释说：“他们的新闻发布会开的晚，实际上在此之前已经筹备半年了，开机之后更是效仿94版《三国演义》的故技，五路人马分头拍摄，前后出动了三个师的兵力协助，加上现在的特效好过94年那阵，进度是非常快的。” 张铎在心中想了下说：“即便如此，他们从开拍到上映，便是快也要八九个月的时间，大概是七八月份的时候能上映？你是怕我们会等到那个时候？” 宋思危说：“不错，如果到六月份这场运动风头还不过的话，我们肯定要延期上映，到时推迟一两个月太正常不过了。” 张铎笑着说道：“宋总，如果我剪出来的片子送审的时候不被剪掉镜头的话，我们并不需要畏惧《后三国演义》 ，到时荧幕上收视大战，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宋思危却苦笑道：“阿铎，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但愿如你所说吧！”宋思危对张铎的能力已经再无怀疑，虽然不希望跟《后三国演义》的档期撞在一起，可即便真撞在一起，他也不会害怕，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 这时金玉堂推门进来，瞧见张铎坐在沙发上，吃了一惊说：“嘿，我昨天说叫你这两天过来瞧瞧，你还真来了，怎么没叫我去接你啊？” 张铎笑着说：“玉堂哥好歹也是万邦的副总，怎么好劳您大驾啊？” 金玉堂笑骂道：“臭小子，你支使我的时候还少了！对了，我听说《松江晨报》被停刊了，你有什么想法没？” 张铎苦笑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高中生，难不成还能对抗国家的政策法规吗？” 金玉堂说：“呦，这时候想起你高中生了，我还以为你会跟他们斗争到底呢！” “切！”张铎说道：“你以为我傻啊，提着脑袋跟政府做对，我可没那么二！在咱们国家想要有所发展，一定要顺应大势潮流，所谓顺大势者赚大钱。大势是什么，大势就是天时，做人要上应天时，下顺民心，才能有所作为。否则只能逞一时之威，像《伶官传序》中的后唐庄宗，‘故方其盛也，举天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就是再好不过的例子。” 张铎说罢，宋思危鼓掌说道：“高见，果然是高见啊！说实话，我们一直觉得你少年得志，恐怕会志得意满，想不到能有这么清醒的认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金玉堂也拍手说道：“不错，阿铎，你的想法很对。虽然说‘反三俗’事件由你而起，首倡者未必怀了什么崇高的目的。可国家能这么快做出反应，却是上应天时，下顺民心的。你平日里接触的信息少，可能并不清楚。《讨‘三俗’檄》所抨击的并不过份，现实中的实际情况比这还要糟。” 宋思危则说：“玉堂说的不错，目前报纸上连载的小说当中，以你的武侠，王诚的历史演义为最佳，其余的书里却是大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问题，现在运动展开，得到了广大家长们的欢迎，便是大多数的市民，也是持赞同态度的。” 张铎瞧瞧宋思危，又瞧瞧金玉堂说：“我怎么觉得你们二人在做说客一般！” 金玉堂笑着说：“果然慧眼如炬，不错，松江卫视听说你这两天会来 ，想采访你关于《明朝那些事儿》被禁止连载的事情，我们担心你年少气盛，面对媒体时说出不相应的话。到时得罪了一干观众，可就悔之晚矣了！” 听金玉堂提起《明朝那些事儿》，张铎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却说道：“这你们大可放心，我不会口无遮拦的！” 下午的时候，松江卫视的采访组来到万邦影视，在会议室里对张铎做了一个简单的采访，来的记者正是松江卫视的美女主持——蓝心，在滨城签售会的时候跟张铎有过合作。 摄影机打开，开始拍摄后，蓝心拿着话筒对着镜头说：“各位观众大家好，这里是我们松江卫视的特别节目——‘反三俗进行时’，我们有幸邀请到著名作家，国内年纪最小的导演孟南星，现在就让我们采访一下他对反三俗的看法。星仔，你好！” 张铎笑着说：“你好！” “星仔，现在全国正在开展声势浩大的‘反三俗’运动，不知你对这个运动怎么看呢？” 张铎笑着说：“我对‘反三俗’是极为赞同的，因为这个社会上三俗的事物太多，对人民的思想道德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不利于社会的安定和谐和精神文明的建设。” 张铎这么官方的回答显然不能让蓝心满意，于是问道：“可是‘星仔’你的《明朝那些事儿》已经被禁止连载了，你又是怎么看这件事的呢，那你认为《明朝那些事儿》中是否存在着‘三俗’的内容？” 张铎意味深长地瞧了眼蓝心，笑了，然后对话筒说道：“如果要讨论《明朝那些事儿》是否‘三俗’，我们先要确定什么叫俗？什么叫雅？我认为啊，单纯的高雅不足以构成世界。小人物的喜怒哀乐才是真正的艺术。太祖教导我们说，文艺是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一味高雅一味拔高只能说你故意的违背了太祖的文艺理论。” “雅与俗之间互相包容，什么高雅？什么低俗？有人说了啊，听交响乐高雅，看相声就低俗。听明星假唱，高雅。看白话小说连载，低俗。看人体艺术，高雅；两口子讲黄色笑话，低俗。喝咖啡，高雅；吃大蒜，低俗。高尔基先生教导我们说，去你奶奶个爪儿吧！” 蓝心开始想，高尔基应该没说过这话吧！之后才反应过来，张铎这是在骂街啊，兴奋的脸都红了，继续采访到：“‘星仔’对调查组把《明朝那些事儿》定义为‘三俗’作品很不认同是吗？” 张铎气愤地说：“对，说我的《明朝那些事儿》三俗，我不服！” 事到临头才发现，他终究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哪怕大道理看的再透彻，想的再明白，面对《明朝那些事儿》被禁止连载，是否“三俗”的问题时，他依然会生气。人是分左右脑的，左脑控制理智，右脑控制情绪。我们好多时候会发现，明明知道不对，明明知道有些话不该说，有些事不该做，可我们还是会生气，就想把那些话说出来，把那些事做出来，以图一时之快。 张铎索性放开了说道：“《明朝那些事儿》语言直白、通俗易懂、趣味性强，是为了广大的百姓能在愉快的阅读中了解历史，历史可以写的更好看。而通俗却绝对不是‘三俗’，我赞同‘反三俗’，却不赞同把俗的事物一网打尽，事实上也不可能打尽。” “什么叫雅？什么叫俗？牙佳为雅，人谷为俗。嘴里说来的，吃饱了没事，说出来的，这是雅。单立人儿一个谷，五谷杂粮的谷，这字儿念俗，吃喝拉撒这是俗。就是说你可以不需要雅的东西，但这俗，你离不开呀。雅与俗俗与雅，相辅相成。喝着咖啡就着大蒜，秋水共长天一色。好些个高雅的人喷着香水，我都能闻出人渣的味儿。你可以不同意我的审美观点，但你无权剥夺我审美的权利。让我和人民群众保留一份这个通俗的权利吧。文言词说的好，庶子不足与谋也。再次重申，高雅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 第066章黑马 当天晚上，张铎的这段采访视频在松江卫视的《反三俗进行时》栏目播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从3月30号各部委联合下文以来，到4月2号这天，不过短短四天的时间，国内被停刊的报纸就已经超过一百种。 根据国家新闻出版总署2000年12月发布的统计资料：2000年全国共出版报纸1943种，其中全国性报纸224种，省级报纸826种，地、市级报纸877种，县级报纸16种。其中综合报纸806种，专业报纸1137种。 在全国性报纸中，除了《参考消息》、《华夏日报》这种政治性较强以及经济、军事等专业报纸外，连载小说的报纸有103种。省级报纸中连载小说的有386种。其余的地市县报纸中，连载小说的有406种。也就说全国1943种报纸中，连载小说的一共也只有895种。 而短短四天的时间就有超过一百种报纸被停刊，这是何等的骇人。而等到“反三俗运动”结束的时候，被停刊的报纸又将是多少种，三百还是五百？又或者是更多。 至于杂志，则更是此次运动中的一个重灾区，在各部委联合组成的调查组中，抽调精兵强将对全国近万种杂志进行审查，到目前为止虽然还没有任何处罚，但结果出来时肯定是触目惊心的。 在全国的报刊媒体、通俗小说作家都噤若寒蝉的情况下，张铎的一番话可谓是振聋发聩，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松江卫视的《反三俗进行时》因为张铎的一番言论一炮走红，在之后的几天里反复重播。 冯玄清在第二天重播的时候听到张铎的那番言论，气的吹胡子瞪眼，口中大骂：“黄口小儿，事到如今，不思改过自新，还敢如此猖狂，真是冥顽不灵。” 在旁的齐思远身体已经痊愈，跟着老师，在“反三俗”调查组里当个办事员，当下说道：“就是，这等狂妄之徒，就该从重处置，依我看《东北晚报》的《射雕英雄传》也该好好查查，真不知道松江省的调查组是怎么做事的，居然让他们那么轻易就过关了。” 在旁的关万里却说：“哎，要我说，咱们也不必太责全求备，我看那《射雕英雄传》就很不错，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冯玄清瞪大眼睛说：“万里兄，你从前可不是这个看法啊！你我相交多年，有什么玄机，还请当面指点。” 关万里用手捻着胡须，意味深长地说：“我也是听的小道消息，据说中央有位大佬，很喜欢 孟南星的《天龙八部》，对如今正在连载的《射雕英雄传》也是赞赏有加，玄清兄，中央的首长当中，喜欢看武侠小说的，可不多啊！” 冯玄清脑筋一转，立刻便想出是哪位首长喜欢看武侠小说了，顿时吓得冷汗直流，起身向关万里作揖道：“非万里兄出言指点，玄清今日几铸成大错，还请受小弟一拜。” 关万里坦然坐在沙发上，受了冯玄清一拜说：“其实首长们日理万机，未必会真正在意一部武侠小说，可正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这等小事虽不会惹得他大怒，可即便是一个不高兴，也非我等能承受的啊！” 冯玄清频频点头称是，一副受教的样子，至于齐思远，早就吓得小脸煞白，比吐过血时的样子还惨。 而京城里有一位人物此刻却极为兴奋，那就是狂放不羁的王诚，他在《京城晚报》上连载的《大明英烈全传》效果一般，中规中矩，没有惊喜。而在“反三俗运动”展开，一百多种报纸被停刊后，报纸的销量却开始持续上升。王诚成名多年，虽然如今小说写得桥段老套，可质量却是毋庸置疑的。一百多种报纸被禁止连载，就相当于一百多本小说被强行太监，读者在可跟的小说数量减少的情况下，自然要找别的书看。大神级的作者王诚的书，便成了阅读的首选。在大量读者的支持下，如今《京城晚报》几天之内就达到了193万份，跟《东北晚报》的销量不相上下。 京城卫视的记者采访王诚对“反三俗运动”的看法时，王诚依旧是狂傲的性子说：“我对这个运动是极为赞成的，它净化了我们的出版物市场，让民众不在被那些‘文字垃圾’所毒害。比如说把一些低俗的历史小说禁止连载，我觉得就很好。但我觉得目前调查组的执行力度还有些不够，让一些三俗的武侠小说蒙混过关，这是不可取的。” 王诚虽没有明说《明朝那些事儿》和《射雕英雄传》的名字，可他跟孟南星的一些过节，媒体却知之甚详，自然知道他暗中所指，回去添油加醋解读一番，在电视上播出来，立刻引起观众们的强烈反响。 《明朝那些事儿》被停刊后，一直跟书的读者心生不满，在一些激进读者的组织下，众书迷们昼夜不停地拨打“反三俗”举报热线电话，要求调查组撤销停刊决定，准予重新连载。调查组自然不会轻易向民众妥协，始终没有给予正面回应。 在网络时代还没兴起的时候，众多书迷只能用打热线电话和写信的方式表达自己喜恶。在这个关头，写信自然就 太不且实际了，哪有打个电话骂一通爽快。只是打了之后不是被挂掉就是没有回应，让他们心里更加郁闷。 众书迷们正有火无处发的时候，没想到王诚却跳了出来，瞬间就把仇恨值拉了上去。《明朝那些事儿》的铁杆粉丝们开始给《京城晚报》的热线打骚扰电话，一位交游广阔的书友不知从哪弄来王诚的手机和家里的固话号，大家直接把他的手机打的不敢开机，固话打的拔掉线路。 在新闻媒体出版物市场风声鹤唳、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一匹黑马却逆市杀出，那就是正在《东北晚报》上连载《射雕英雄传》。 《射雕英雄传》在2月13日开始在《东北晚报》上连载，以每天万字的速度更新，到4月2日时已经连载21万字。刚好连载完旧版的第七回，比武招亲。这一回里，郭靖初遇黄蓉，杨康、穆念慈、杨铁心等纷纷登场，算是一个小高潮，正是读者们看的大呼过瘾的时候。偏偏赶上“反三俗”运动，大量的武侠小说被禁止连载，《明朝那些事儿》的书迷们也转而支持《射雕英雄传》，让《东北晚报》的销量在4月5日这天，轻松突破两百万份，当天紧急加印了三次，才能满足大众的需求。 国内的报纸中《参考消息》和《华夏日报》因地位特殊，发行量都在三百万份以上。其余的报纸却没有一个发行量能达到两百万的，《东北晚报》却是一战成名，成为第三个发行量超过两百万份的全国性报纸，而《射雕英雄传》更是得到了媒体书友们的广泛赞誉，让张铎的新派武侠宗师的名头算是彻底坐稳。 《射雕英雄传》是金庸武侠小说创作的代表作品，也是金庸拥有读者最多的作品，本书的发表确立了金庸“武林至尊”的地位。 1954年时，金庸一部《书剑恩仇录》在香港《大公报》上连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尚未写毕，就有《香港商报》上门邀稿，如此遂有金庸的第二部小说《碧血剑》。直到《碧血剑》发表九个月后，《书剑恩仇录》才告结束。 这九个月间，金庸以一名刚刚出道的作家，同时连载两部小说，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厚此薄彼。倪匡对此说得很准：“金庸在金蛇郎君和袁承志双线并叙的时候，虽然只是一线出色，还有可观之处。到了金蛇郎君那一线告一段落之后，就有溃崩的迹象。尤其是到了末段，是金庸小说中最差的一段，可称败笔。” 《碧血剑》56年年底结束，次年的第一天，《射雕英雄传》就见报了。依然是《香港商报》，依然是金庸的 小说，内容和主题却有了天壤之别。《射雕》一出，鬼神震惊，风头几乎盖过了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 如今在《东北晚报》上连载的《射雕英雄传》，由于《天龙八部》珠玉在前，虽不如前世那样迅速引起轰动，却是厚积薄发，在其他小说纷纷落马的时刻，更显得它的非凡。 4月6日这天，《东北晚报》发表公告，宣布其销量在4月5日这天超过200万份，成为国内第三个销量过200万的报纸。如果不算地位超然，有广大的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订阅的《参考消息》和《华夏日报》，它就是当之无愧的国内第一！ 冯玄清等人看了这条新闻，却没发表任何言论，更没人提议从重审核《射雕英雄传》。至于王诚，则气地直拍桌子，险些把手指拍折。 他怎么也想不通，《东北晚报》如何就一下飙升到两百万份，《京城晚报》却降的不足一百九十万份了。之前明明上涨的势头良好，难道仅仅因为自己含沙射影的一段话，就让《京城晚报》失去了这次争夺国内第三大报纸的机会。 王诚想到自孟南星出道以来，方方面面都要压自己一头，想不到如此针对的“反三俗”运动都弄不倒他，居然还让《东北晚报》成为第三个销量过两百万的报纸，顿时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这种想法刚一在脑海中闪现，王诚就怒不可遏，他怎么能承认自己不如孟南星，绝不可能。 “孟……南……星，我就不信我会比不过你，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说罢，手中的一管钢笔被折为两段。 第067章庆功会 4月7日，周六下午，《东北晚报》报社的社长办公室内，周明德坐在豪华的实木办公桌后，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椅背，嘴里哼唱着《智取威虎山》的选段：“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哦哦哦哦哦哦哦！” 周明德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地唱着小曲，心中十分的得意。这时敲门声响起，周明德叫了一声进，就见吴惟忠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周明德笑着问道：“张铎怎么说？” 吴惟忠说：“他同意来，我已经安排人开车去接他了，他开始不太想来，说不喜欢那么那么多人在一起拼酒。我说庆功的时候，不能少了你这个大功臣，他才同意的。” 周明德说：“唉，要我说，你才是第一大功臣。若不是你当初明言拒绝了《明朝那些事儿》，我们今天不要说摆庆功宴，恐怕是摆散伙宴喽！” 吴惟忠一副“诚惶诚恐”样子说：“社长，您太抬举我了，我只是做些分内的事，可当不得如此夸奖。” 周明德站起身来，走到吴惟忠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哎，惟忠你也不用过分谦虚，你的功绩，我都看在眼里。魏老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咱们的刘副总编身体一直不好，只是挂个名。陈文正才华是有的，可惜恃才傲物，没有容人之量。许慎言精明过人，却没有决断力。所以这总编之职，非你莫属，也就是这一两个星期的事，你心里先有个准备。” 吴惟忠的肩膀被周明德拍了一下，放佛中了功力深厚的掌法一般，身子顿时矮了一截，笑地都快合不拢嘴：“社长，我……我到时一定好好干，争取让咱们的报纸的发行量再上一个台阶，覆盖全国所有的市县。” 周明德笑着说：“想法是好的，只是你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却是跟张铎搞好关系，另外也不是他写的什么书都要，像这次没要《明朝那些事儿》就做的很对。” 吴惟忠心有余悸地说：“我当时也是觉得这本书一旦连载，会跟学界产生很大的冲突。才没敢要，其实平心而论，那是一部很好的历史通俗读物。” 周明德望着窗外，目光深邃，幽幽说道：“书是好书，只是诞生的时间早了点，如果再过些年连载的话，境况应该会好很多。对了，《松江晨报》那边怎么样了？” 吴惟忠有些鬼鬼祟祟地说：“我听说江芷兰要调走了！” 周明德心中吃了一惊，却不动声色道：“说下具体情 况！” 吴惟忠把自己得来的小道消息向周明德述说：“江芷兰那丫头不过是靠家里的关系，才当上社长，哪有什么本事。报社在她的经营下每况愈下，如今都到了停刊整顿的地步。能不能复刊还在两说，如今自然是想溜之大吉了。” “张铎就没有答应再给他们一部武侠连载？”周明德嘴上问道，心中却十分纠结，他既希望张铎没答应，这样张铎的武侠小说只在自己的报纸上连载，少了潜在对手；却又有些希望张铎能对《松江晨报》有所补偿，证明他不是一个唯利是图，无情无义的人。 吴惟忠说：“听江芷兰那边传出的消息说，张铎有答应，却还不知道是什么小说。” 周明德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叹气，说道：“有机会打听下！” 吴惟忠见周明德叹气，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说：“嗯，我找机会问问他！” 晚上七点，君胜酒店的二楼大厅里，灯红酒绿，高朋满座，却是《东北晚报》报社在举行庆功会。毕竟是建国以来第三份发行量超过两百万份的报纸，这样的功绩足以傲视全国，当然要庆祝了。 《东北晚报》报社的社长、总编、财务、人力、品牌三大总监，吴惟忠、陈文正、许慎言三大主编，各部门经理、部长，下面的编辑，记者等，一共三百多号人，聚集在二楼大厅里。 周明德穿着中山装，大背头梳的十分整齐，在主席台上慷慨致辞，之后总编魏宗胜和主编吴惟忠分别上台讲了几句，却看的陈文正咬牙切齿。 周明德私下里请张铎上台讲几句，张铎却笑着拒绝了，在《东北晚报》这个大喜的日子里，他可不想喧宾夺主。 等到酒席开始的时候，众人纷纷举杯，张铎这一桌坐的却是周明德，魏宗胜，三大总监，三大主编，张铎，加上一个二十出头的靓丽女孩。 吴惟忠给张铎一一介绍，三大总监都十分客气地与张铎握手。到陈文正的时候，老头哼了一声，点下头就算过去了。许慎言则十分热情，还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给张铎。 轮到坐在张铎身边的女孩时，吴惟忠笑着说道：“这是小女吴文静，文静本是个好词，可惜老夫姓吴，就成了不文静了。她性子粗疏，十分喜欢你的小说，听说你今晚会来，便缠着我要见你，等会有什么失礼之处，阿铎你可不要见笑啊！” 张铎瞧着吴文静精致的面容，凹凸有致的身材，再看吴惟忠那副尊容，心 说这是父女俩吗？差的也太多了吧！ 吴文静不满道：“爸，有你这么说我的吗？” 吴惟忠忙笑着说：“好好，是我说错了！” 张铎则说：“怎么会，文静姐一看就是性情豪爽的女孩，我最欣赏了！” 周明德在旁笑容可掬地说：“既然如此，你们年轻人多亲近亲近。” 众人吃了一会菜，大厅里便开始觥筹交错，坐起喧哗。过来敬酒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张铎作为前途无量的天才作家，众人少不得要敬上一杯，他喝了一阵，见势头不好，便借尿遁出去了。 张铎出了酒店大门，到停车场前的绿化带前抽烟。才点上，就被一只手一把夺过，却是跟过来的吴文静。 “喂，小小年纪不学好，抽什么烟啊！” 张铎笑着说：“心里有些感慨，其实我平时是不抽烟的！” 吴文静说：“你现在这么成功，感慨个什么劲啊！” 张铎笑着，不肯说话。吴文静笑着说：“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地，还腼腆起来了。”说罢伸手去捏张铎的脸。 张铎打掉吴文静的手说：“我不是小孩子！” 吴文静却再次伸手道：“哎呀，我捏一下没事的，你在我面前就是个小孩子！” 张铎没有再拒绝，而是说：“那我可不可以冒昧地问下你的年龄，文静姐？” 吴文静大大咧咧地说：“哎呀，你就说问我多大了呗，还冒昧问下，你能不能不拽词，我最讨厌像我爸那样文绉绉地说话了！” 张铎顿时觉得冷汗直冒，他觉得自己跟文化人能说的了文言，跟大老粗也能对着骂街。可在这个吴文静面前却没选择好说话的方式，难道她是妖孽，老子竟然会看走眼。 “那你多大啊，文静姐？” “我今年28了！” “什么？你都28了？”张铎惊讶地说，眼前这吴文静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谁知竟是个“奔三”的阿姨。 “你要不信我拿身份证给你看！”还不等张铎说什么，吴文静便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身份证递给张铎。 张铎接过一看，果然28周岁，心说长的还真妖孽啊，不看身份证还以为就比我大几岁呢！ 吴文静收起身份证，又捏了捏张铎的脸蛋说：“怎么样，小朋友，叫阿姨吧！” 张铎还是打掉吴文静的手 说：“我跟你爸爸叫叔叔，所以还是管你叫文静姐吧，而且我再次重申，我不是小孩子！” 吴文静无所谓地说：“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了。哎呀，我肚子有点疼，你能不能陪我去买点药！” 张铎说好，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吴文静问张铎一些写作、生活上的事，张铎一一解答。 走了几百米，找到一个药店，吴文静买了药，借了点温水服下，脸色却依旧很差，张铎忍不住问：“你这怎么了啊？要不要去医院啊？” 吴文静皱着眉头说：“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的，这个你懂吧？” 张铎无奈地说了句：“我不是小孩子！” 吴文静笑着说：“好吧，那我以后不当你是小孩了！” “那你现在怎么办啊？” “你回酒店吧，我自己回家就行！”吴文静说。 “算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吴文静笑着说：“好啊！”便很自然地挎着张铎的胳膊。“我家就在前面，还不到一站地，咱们走回去就好！” 张铎的胳膊感受到吴文静丰满的胸部，顿时心中一荡，想起《失恋三十三天》中大老王的一句话：“情义千金，不敌胸脯四两。”隔着衣服都这么有感觉，这要是赤膊上阵该多爽啊！她一会要是逆推我，我是从了呢，还是从了呢，还是从了呢！ 吴文静果然一点都不文静，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到家门口后，掏出钥匙开门进屋说道：“妈，我回来了，说罢松开张铎，便扑到沙发上看电视的女人怀里。” 张铎心中暗叫惭愧，真是色欲冲昏了头，吴文静正来事呢，怎么可能逆推自己！ 吴文静搂着女人的脖子说：“妈，你看，这就是在爸报社连载小说的孟南星，你看长的帅不？” 吴文静的母亲却是个极端庄秀丽的人，轻打了吴文静一下说：“都多大了，还没点正形，还不起来，别让客人笑话！” 张铎笑着上前说：“阿姨好，我叫张铎。”未等吴文静的母亲说话，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吴惟忠打来的电话，问张铎怎么这么久没回去。张铎说送吴文静回家了。吴惟忠告诉他，如果不爱喝酒就在他家呆着吧，现场三百多号人，一个个都喝嗨了，他也被灌了不少酒，等会回家，却有些话要跟张铎说。 第068章小李飞刀 吴惟忠到家的时候，张铎跟吴文静母女俩聊的正投机。他善于从多角度看问题，会站到别人的立场上考虑。所以前世的朋友们都觉得张铎特别能理解人，心里有什么郁闷不爽都喜欢跟张铎说，然后说完一个个“哭的”很惨。 吴文静的母亲叫傅雪怡，是一名大学老师，端庄秀丽，气质高雅，很客气地问张铎一些学习、写作以及家里的事情，三人唠一阵家常，等吴惟忠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吴惟忠进门时满面通红、脚步踉跄，显然喝了不少酒。傅雪怡给吴惟忠沏了一壶茶，递过一杯说：“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吴惟忠含糊地说：“这么喜庆的日子，大家高兴，自然要多喝几杯！”他洗漱过后，才请张铎到书房，落座之后说道：“阿铎，今晚就在这住吧！” “那怎么好打扰，我在酒店里订了房间的！” 吴惟忠摆手道：“哎，酒店里冷冷清清的，哪里比的上家里！” 张铎笑着说：“那我今晚就在这叨扰一宿了。” 吴惟忠笑呵呵地说：“这才对嘛！你要客气就太见外了。对了，文静没闹你吧？” 张铎说：“文静姐挺好的，怎么会闹我！” 吴惟忠摇头苦笑说：“都是我和她妈太宠她，让她养成了这么娇憨的性格，唉！” 张铎笑着说：“文静姐天真烂漫，挺好的！” 吴惟忠叹气道：“哪怕年轻十岁这性格也行，都28了，还像个小孩子，这是看你顺眼，才跟你亲近，若是不顺眼的人，她半句话都不说的，唉！不提她了，《松江晨报》那边有没再找过你？” “唐天豪给我打过电话，说了停刊整顿的事！我叫他不要放在心上，复刊后，我再给他们一部武侠小说。” 吴惟忠听了心中就是一颤，缓缓说道：“不知是什么内容的小说？” 张铎见吴惟忠紧张的表情，笑着说：“别担心，吴叔叔，这部小说跟《天龙八部》和《射雕英雄传》的风格完全不同，主角叫李寻欢，是明宪宗朱见深成化年间探花，由于被御史上奏弹劾，加上他淡泊名利，最终辞官而去。后来投身江湖，成为首屈一指的武林人物，以飞刀神技闻名。” 古龙小说原著中是没有具体的朝代背景的，但张铎认为电视剧改编时把时代背景放在明朝显得十分真实合理，便把《小李飞刀》的背景设置在明代。 吴惟忠听了，心中 算是安稳很多。在他看来，武侠小说中，暗器是不入流的，因缺乏光明正大而显得猥琐，不够正人君子，有暗中伤人、投机取巧之嫌，所以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都是不屑于练暗器功夫的。看来这部书果然又是他的练笔之作，自己的报社不连载也罢！ “阿铎，你同时开两部武侠小说，会不会太耗费心血啊？” 张铎笑道：“我一切心里有数，还请吴叔叔放心，我不会厚此薄彼，影响《射雕英雄传》的连载的。” 吴惟忠要的就是张铎的这句话，得到保证之后，随便说了几句，便心满意得地休息去了。吴惟忠家里是三室的格局，中等装修，虽谈不上豪华，却胜在温馨。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张铎突然想起，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感觉了。在这一瞬间，忽然有了想家的感觉。 张铎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门动了一下，探出个脑袋，却换了睡衣的吴文静。她说道：“你还没睡，那我进来了？” 张铎没动地方说：“进吧！” 吴惟忠的卧室里，躺在床上的吴惟忠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傅雪怡在旁说道：“老吴，从前总听你夸张铎，把他说的天上少有，地上绝无，我还不信，今天见了，却是服了。这孩子太聪明，就好像什么事儿都能看透似地，一点都不像个高中生！” 吴惟忠闭着眼睛说：“那当然，若非不世出的天才，《东北晚报》哪有今日的局面，你老公我又怎么能当总编呢！” 傅雪怡叹气道：“哎，文静这孩子，真是太让人操心了，都28岁了，还没对像，将来可怎么办啊！这张铎要是能跟文静成一对，那该有多好！” 吴惟忠原是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怒斥道：“荒唐，他们两人差了一旬，怎么可能在一起。” 傅雪怡拿手指点了吴惟忠的脑门说：“你个老东西，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感慨一下而已，你激动个什么劲？” 吴惟忠向妻子赔笑道：“我这不是稀罕孩子嘛！” 傅雪怡嗔怒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宠她，文静会这性格吗？” 张铎的房间里，吴文静走了进来，在床边坐下说：“想什么呢，小张铎？” 张铎白了她一眼说：“我哪小了？” 吴文静拿手弄张铎的头发，笑着说：“怎么看都小，就是小孩子，还在那装大人，真好玩！” 张铎心说，改天有空 一定让你看看大的东西，却转移话题说：“对了，文静姐，你在哪上班啊？” “我啊，在滨城银行，小银行，不值一提啦！对了，以后你来滨城，记得找我，姐姐带你出去泡妹子！”吴文静说。 “带我泡妹子？”张铎险些被憋出内伤，心说这位姐姐，或者说阿姨的战斗力太高了，如果对方的战斗力是一的话，自己应该是负一亿，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啊！ 张铎小心翼翼地说：“那个，文静姐，其实我有女朋友了！” “啊，你都有对象了？”吴文静吃惊道，随即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看来我只能当小三了！” 张铎心说，小三你是没戏了，顶多可以算个老三。“那个，文静姐，太祖教导我们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怎么可以对小孩子耍流氓呢？这是不道德的，我要严肃地批评你！” 吴文静说：“好啊，你说我对你耍流氓，我今天就耍给你看。”说罢作势就要扒张铎的衣服，吓得张铎死死捂着胸口说：“那个文静姐，我错了，我错了！”如果换一个地方，张铎不介意跟一个靓丽的女孩玩一些暧昧，甚至发生更深入的关系。可在吴惟忠家里，跟吴文静弄这些就太过火了，这要是一不小心当了便宜女婿，以后可怎么好意思见老吴啊！ 吴文静见张铎服软，也就不在闹了。挥着拳头做凶狠状说：“以后到滨城记得来看姐姐，不然就要你好看！”说罢转身离开了张铎的房间。 第二天，张铎在吴惟忠家吃过早饭，打车去《松江晨报》报社，进了报社大门，发现里面没什么人，显得十分的冷清。 张铎在一名员工的带领下，进了总编办公室。唐天豪正在看文件，见张铎来了，喜出望外，起身从办公桌后出来，走的太急，被桌腿绊了一下，身子踉跄就要摔倒。张铎大步上前，一把扶住说：“唐总编，慢些！” 唐天豪自觉失态，老脸一红说：“唉，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否则我何以窘迫至此！” 跟《东北晚报》现在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的兴盛相比，《松江晨报》只能用凄凄惨惨戚戚来形容。要说唐天豪最近的心情，就如同星爷的那句经典台词说的那样，人生的大起大落来的实在是太快太刺激了！ 从发行量不足十万份，到暴涨到二十六万份，再到停刊整顿，社长江芷兰申请外调，几名骨干离职，唐天豪感受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今年已经四 十六岁了，人生走完了大半，却面临着失业的风险。如今“反三俗运动”如火如荼，大量的报纸被停刊整顿，将来被停掉的杂志更不知道会有多少，如果他这个时候失业，恐怕连工作都找不到。就算能找到，哪有总编的位置给他！所以他不肯放弃一切机会，也要把《松江晨报》维持下去。 张铎笑着说道：“唉，唐总编，所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总有拨开云雾见红日的那天。” “《松江晨报》能否乘风化龙，飞到九天之外，就看张少这次的小说了！”唐天豪攥着张铎的手说：“张少，就看你的了。” “小说的书稿在里面，唐总编过目一下吧！”张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唐天豪说。 唐天豪双手接过，赶忙插到自己的电脑上。打开文档，见标题上写着《多情剑客无情剑》。 1994年中国上海学林本误以《风云第一刀》为《多情剑客无情剑》本名，其实应该是《边城浪子》，张铎这里自然就改过来了。 张铎从4月1日接到唐天豪的电话开始，停掉了《射雕英雄传》和《明朝那些事儿》的稿子，埋头写《多情剑客无情剑》，就是想提前写出点东西，给唐天豪看下，安抚一下对方。 《多情剑客无情剑》全书七十四万字，张铎此刻写了十万字，这个字数完全可以看出一部书的潜力了。 唐天豪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看的十分仔细，用了两个多小时，才把稿子看完。不知是出于激动，还是视力疲劳。总之是双眼通红地说：“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张少，这本书太好了，《松江晨报》这次真的有救了！” 第069章办报 唐天豪混迹新闻出版物市场多年，做到报社总编，眼光相当毒辣。把这十万字读完，就已经可以确定这部书的潜力和价值了。瞧见文档后面附着的小说大纲，大致了解了一下全书的内容，感觉出这是一部并不弱于《天龙八部》和《射雕英雄传》的小说。 事实上，从新派武侠小说兴起，到被后来的网文取代，在这期间能跟金庸争锋的，便是后起之秀古龙了。梁羽生虽为新派武侠小说的开山鼻祖，但跟金古二人相比，却还是逊了一筹。 《多情剑客无情剑》，也就是五部《小李飞刀》系列中的第一部，一直被公认为古龙武侠作品的巅峰之作和最高成就。它不仅是一部阐明武学真谛的作品，还是一部写尽人间世态炎凉的人情历史画，更是一部触动社会现实，探索人生哲理的警世名著。当年古龙先生去世，倪匡送了一副挽联：小李飞成绝响，人间不见楚留香。 在七八十年代，古龙小说改编的电影电视剧十分受欢迎，香港巨星罗文当年就凭一曲《小李飞刀》红遍华人社区，而当年饰演李寻欢的朱江，更是红极一时。后来焦恩俊饰演的李寻欢，清俊优雅，遗世独立，即成绝响。 说起前世焦恩俊版的《小李飞刀》，绝对是美女质量最高的武侠剧。“台湾第一美女”萧蔷把原著中形象略微苍白的林诗音演的活灵活现，檀香扇插头的造型也很有美感。贾静雯的孙晓红，范爷演的小丫鬟都各具特色。俞飞鸿扮演的惊鸿仙子惊艳至极，真的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张铎前世有个朋友，痴迷焦恩俊版《小李飞刀》，拿车辐条当飞刀扎门，坚持糟蹋自家门板十余年，可见《小李飞刀》的影响力。张铎相信这部小说一出，绝对可以让《松江晨报》起死回生，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况且如今“反三俗”运动如火如荼，连载《小李飞刀》，受到的阻碍也会小很多。因为古龙是竭力要将李寻欢塑造成一个完美无缺的人物，想让读者去同情他，尊敬他。六如公子李寻欢，贪酒如命，疾恶如仇，爱友如己，挥金如土，出刀如飞，视死如归。完全是古龙先生照着自我美化的形象塑造出来的，是光明、正义的化身。 在李寻欢身上，有很多作者的影子。古龙在这部作品的写作中充满了自哀自怜的自恋情节，把自己的寂寞写进了书中，书中很多描写李寻欢的话实际上是古龙的自况。 张铎虽然无法体会到古龙当时的心境，可前世罗文的那曲《小李飞刀》却是他感怀身世时最爱的歌曲，“难 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人生几许失意，何必偏偏选中我。” 张铎陷入对往事的沉思中，直到唐天豪叫他时才回过神来，忙说：“怎么样，唐总编，拙作可入得了法眼？” 唐天豪十分激动地说：“张少，绝了，你这简直是创造全新的写作手法啊，就像写诗似地。而且所有诗意描写的地方都情景交融，和小说的故事结合的非常贴切。张少，你的才华真是惊艳绝伦，我唐天豪，服了。” 张铎心说，这还差不多，要是古大师的《小李飞刀》你还挑三拣四不想收，可就有点不要脸了。嘴上谦虚说：“哎，唐总编谬赞了，我不过是做个尝试，试着转转型而已。” “张少，你的才华绝对当的起我的评论，不是我老唐恭维你，我是真心的服了。这本书，还是千字四百，我这就跟你去签合同怎么样？” 张铎笑着说：“那自然在好不过，只是我进来时瞧你们报社里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听说已经有好几个业务骨干辞职，连你们社长江芷兰都准备调走，到时候真能复刊吗？” 唐天豪听了，却如同被兜头浇下一盆凉水一般，刚刚的满腔热血已经凉了大半。是啊，骨干走了好几个，社长江芷兰也准备调到其他单位，听说关系都转走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混日子，还没找到工作的人，就算一个月的期限到了，能不能复刊还在两说，听说主管单位已经有把报社卖掉的打算，也许不定哪天，自己这总编就当不下去了！ 唐天豪叹气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们《松江晨报》是市文化局主办的报纸，用句老话讲那就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我这总编当的是真窝火！哪路神仙都惹不起。前段时间惨淡经营，上面一个领导就想把报纸卖给私人，因为一些原因没有现实。如今，报纸被停刊，这种说法就又被提起了。” 张铎有些不解：“你没跟江芷兰说我会再给你们一部武侠小说吗？”按理说张铎现在武侠小说宗师的地位已经确立，撑起《松江晨报》绝对没问题，可文化局居然打算卖掉报社，江芷兰好好的社长居然也不想干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藐视啊！ 唐天豪尴尬一笑：“张少还记得《天龙八部》最初连载，提出日更万字的事吧！” “当然记得，你们报纸还刊登了一个叫南宫云的武侠小说作家的评论员文章，对我大加嘲讽。” 唐天豪苦笑道：“是啊，虽然你和《东北晚报》都没做什么回应，可《松 江晨报》还是受到了广大武侠迷的抵制，报社里一些人就认为跟你结了梁子。后来我去你那求到了《明朝那些事儿》的稿子，让报纸又重新火了一把，可随即出了‘反三俗’运动，社里就流传一种说法……” 唐天豪说道这里停了下来，张铎心中却已经猜到，还是问道：“什么说法？” “报社里好多人说，其实张少根本没那么大度，从头到尾就没安好心，要不然《明朝那些事儿》怎么不给《东北晚报》。如今又搞出‘反三俗’的事儿，害的报纸被停刊，所以从头到尾都是都是张少你策划的。” 张铎气极反笑：“呵呵，想不到我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简直就是纵横捭阖，操纵天下啊！那政务院，各大部委是我能影响的吗？这帮人脑子里是不勾的芡，怎么一脑袋浆糊啊？” 唐天豪被张铎的话说乐了，“是啊，当初我极力向江芷兰解释，你把《明朝那些事儿》交个我们连载，并没有恶意，也肯定会给我们一部新的武侠小说，可她却信了报社里流传的‘阴谋论’，加上局长又提出卖掉报纸事，所以她还是决定要调走。” “等会，唐总编，你说卖掉报社，是买给私人还是公家？” 唐天豪不解地说：“卖给私人啊！” 张铎疑惑说：“咱们大陆允许私人办报吗？”在张铎的印象中，大陆的电视台私人是想都不用想的，报纸似乎也不可能，私人办杂志倒是没什么问题，难道这个世界里，大陆可以私人办报？ 唐天豪充满讽刺意味地笑着说：“从法律的角度讲是可以的，可私人想办，从申请到审批下来，一共要盖七十多个章，没个一年半载根本跑不下来，而且跟官方媒体相比，受到很多歧视，所以不是有野心大商人，一般人不会有办报的念头。就是有，不是承包就是买公家办不下去的报纸。” 张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说道：“唐总编，你说如果我把《松江晨报》买下来，如何？” 唐天豪先是吃了一惊，随即说道：“张少你要买？这……这再好不过了！《松江晨报》现在已经成了空壳子，就这个招牌还值点钱，有十万块足够了。对家大业大的张少来说，自然不值一提。” 张铎问：“十万块就行？” 唐天豪显得十分积极，他知道张铎如果买下来之后肯定没太多时间管报社的经营，而自己就是社长的最好人选。到时候《小李飞刀》一出，报社肯定一飞冲天，说不定用不了太久，他就能体会 到当国内大报社领导人的感觉了。 唐天豪掰着手指头给张铎算购买的可行性：“报社是事业单位编制，有编的就江芷兰和我，其他都是外聘的合同工。听说江芷兰的关系已经调走了，所以这方面不用担心。场地可到时可以继续租这里，也可以搬到别的地方。印刷厂那边是合作关系，一个月一结账。其实真正值钱的就是那块牌子，加点办公用品而已。” 张铎笑着说：“唐总编还少算了一样，要我看这里最值钱的不是那块牌子，却是唐总编你啊！” 唐天豪被张铎恭维，虽然知道是笼络人心的手段，可任谁被别人认可肯定，心里都会很高兴。加上张铎是他认定能带着《松江晨报》发展壮大，走向辉煌的人，这种满足感就更加强烈。 “我唐天豪何德何能，能当张少如此称赞，实在是愧不敢当！” 张铎笑着说：“哎，要我看，唐总编是有大才的人，这些年功绩不显，非是无能，而是拱手于小人之下，才能不得施展。我现在有意买下《松江晨报》，想请唐总编出任社长，还请不要推辞！” 唐天豪想到江芷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居然也能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对张铎的话那是万分认同，早就归了心。只是立刻答应显得自己恁地没有气节，便拒绝了两次。直到张铎第三次请求的时候，才答应在张铎买下《松江晨报》后，出任报社社长。 第070章未雨绸缪 两人做完了“三请”的戏码之后，唐天豪便和张铎商议购买报社的细节。为了不节外生枝，《小李飞刀》的书稿自然不能再提。而张铎这次来的目的则对外宣称是讨要《明朝那些事儿》的稿费，一切都等江芷兰离了职，市文化局把卖报社的议题决定下来再说。 现在全国被停刊的报纸数量还在增加，肯定有到期无法复刊，办不下去的。现在是倒闭的、想卖掉的报社多，真心想要染指报业的商人少，倒也不用太担心被人半路截了胡。 张铎想买报社只是临时起意，也是觉得钱赚的多了，总不能一直存在银行里，将来肯定是要弄个公司的。之前觉得没有那多精力，也没太想好具体做什么。如今发现私人可以办报纸，便想效仿金庸先生，说不定在这个世界里，也能混个“千古以来以文致富第一人”的美誉。 《东北晚报》报社内，周明德跟吴惟忠坐在社长办公室里详谈，周明德靠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神态悠闲地说：“那张铎有没说给《松江晨报》什么小说？” 现在是关键时刻，吴惟忠越发谨慎小心，不敢疏忽大意，在旁正襟危坐，十分正式地说：“哦，我昨晚跟他谈了，他说是一部发生在明宪宗成化年间的小说，主人公叫李寻欢，是科举中的探花郎，后来辞官投身江湖，以飞刀神技闻名。” “探花郎？”周明德猛吸了一口烟，随即吐出来，哈哈笑道：“这小张铎居然还不死心，《明朝那些事儿》被禁了，居然又写了一部明朝的武侠？” 吴惟忠说道：“他大概是想来有所创新吧，只是武侠小说中，暗器一向被名门正派所不齿，所以这部书想被读者接受，恐怕并不那么容易。” “他的野心大着呢！”周明德笑道：“相传殿试中皇帝钦点头三名才子时，唯有探花郎必须得才貌双全。《天龙八部》三主角中，萧峰毫无文采，段誉不通世事，虚竹相貌丑陋。而《射雕英雄传》中的郭靖更是出身农家的朴实少年，生性质朴，说话木讷。李寻欢，李寻欢，听名字就知是个风流人物，看来他是想创造出一个才貌兼备，文武双全的风流才子啊！” 吴惟忠赞叹道：“还是社长慧眼如炬，一下便瞧破了张铎的打算。” 周明德笑道：“那张铎虽然才华横溢，聪明绝顶，毕竟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有些标新立异的想法不足为奇。只是《射雕英雄传》的质量一定不能被影响。” 吴惟忠立刻表决心道：“社长放心，这方面我会监控的。” 周明德听了，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好了，那你去忙吧！” 吴惟忠便起身出了办公室，周明德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说：“文正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不到五分钟，陈文正便推门进来，“社长，你找我？” 周明德笑着说道：“来，文正，坐，坐。”两人到会客的沙发上坐下，陈文正问：“社长，你找我什么事儿？我那边还忙着呢！” 周明德笑道：“没什么是，就是找你聊聊！” 陈文正直言道：“社长，你找每个员工谈话的时候，都说随便聊聊，我觉得咱们这一步就可以省了，直奔主题吧！如果你想告诉我吴惟忠会接任总编，叫我不要有意见，那我可以告诉你，我有意见，有很大意见。但我会服从社里的决议，我的意见，无限期保留，您看成吧？” 周明德哈哈笑道：“老陈啊，你这个直脾气，哎，好吧，你说的都对，这些是我要跟你谈的内容，想不到你看的这么透！” 陈文正听了，却觉得无比酸楚，自己想到是一回事，听到通知却是另一回事。想《东北晚报》创刊以来，他也是立下汗马功劳的。这么些年，笔耕不辍，每天一篇社论，二十年间寒暑不断，事到如今总编却没有自己的份，怎么想都觉得心寒。 陈文正用低沉的声音说：“社长，那我就先出去了。”起身就要向外走，周明德靠在沙发里说：“其实叫你过来，除了要你不要闹情绪外，我还想通知你，副总编的职务，由你来担任。” 陈文正的身子瞬间停住，转回身说：“社长，你是说我，我担任副总编？那刘副总编他？” “刘副总编身子一直不好，决定病退了。而我认为社里能担任副总编一职的，就只有你了。” 陈文正只觉得幸福来临的实在是太突然，经历了一悲一喜之后，对周明德感恩戴德说：“社长放心，我陈文正对报社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周明德把陈文正拉回沙发上坐下，拍着他的肩膀说：“文正啊，其实我是很看重你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陈文正心说，不懂，看重我你让吴惟忠那个马屁精当总编，惟忠倒是个好名字，可惜他姓吴啊，社长！ 周明德仿佛能看穿陈文正的想法一般，“我知道你对惟忠有意见，可报社能有今天，他也算居功至伟，升他当总编，就是要酬他的功劳。可升你为副总编，你可知为什么？” 陈文正脾气火爆，性格自大，此刻却怎么也要谦虚一下，说道：“我陈文正自问没有多大功劳于报社，可二十年间，每天一篇社论，寒暑不断，自问还是有一些苦劳的。” 周明德拍着陈文正的肩膀说：“其实这就是你最大的功劳，要知道，连载一部好的小说虽能让报社急速发展，可如果选材不当，同样也会让报社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松江晨报》的教训，我们不能不吸取！所以报社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夯实基础，而我们报社的根基，就是你们国内国际版块的新闻，是你二十年笔耕不辍，寒暑不断的社论啊！” 陈文正闻听周明德把国内国际版块的新闻和他的社论看成是报社的根基，便觉得这些年受的一些委屈都不算什么了，顿时感激的热泪盈眶，说道：“社长，我懂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跟吴惟忠置气，我一定把国内国际新闻版块做成国内最好的新闻版块。” 周明德一副很欣慰的样子说：“文正，你能理解我的苦心，这在好不过了。行了，去忙吧，我看好你！” 陈文正心潮澎湃地离开了办公室，周明德却陷入了沉思。“反三俗”运动让他看到了把报社的前途寄托在一部小说上的风险，那个用飞刀做兵器的李寻欢，让他看到了张铎的野心。他才十七岁，便有如此成就，任谁都会生出野心的，张铎只签书不签人就是再好不过的明证。 他现在可以给《松江晨报》写稿，如果再有人高薪约稿怎么办，如果有人想跟他合办报社怎么办？商场上的形式瞬息万变，上一秒的合作伙伴，也许就是下一秒的生死大敌。 现在社里面的气氛很诡异，报纸发行量从110万份上涨到200万份，几乎翻了一番的情况下，让好多人开始“唯小说论”，认为其他版块写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有张铎的小说在，哪怕其他版面都空着也照样能卖出去。这种思想实在是危险至极，简直太可怕了！如果有一天张铎不在这里连载，那群“唯小说论”的人会不会觉得天都塌了？ 周明德不得不未雨绸缪，决定开始扶持陈文正，便是那许慎言也要勉励一番，断不能让张铎一个小小的高中生左右报社的兴衰。“小子，我倒要看看你的野心能有多大！” 此刻，“反三俗”运动声势越来越大，在4月2号到8号的这一个星期里，停办的报纸13家，停刊整顿87家，行政警告处分115家，通报批评338家。 而杂志期刊方面的先期调查结果也已经出炉，全 国近万种杂志中，被停办的达到163种，停刊整顿的有519种，行政警告处分的多达1231种。 广电总局又增加了一些新的审核细则：一，小三一律做负面处理，绝不能有好下场，前世的《蜗居》就是很好的例子。二，80后未婚生子情节一律不准通过审查。三、电视剧不得宣传邪教、迷信等。最典型的就是聂小倩，在港台剧中是女鬼，到了大陆就成了妖精。四，电视剧不得出现有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内容，简单的说就是不能有早恋、校园暴力等情节。这也是前世《流星花园》在大陆被禁播的原因。 最新的广电审核标准虽然没有涉及到武侠剧，可一个卫视黄金档只能播放主旋律影片就足以要《天龙八部》的命了。要知道《后三国演义》中是有央视投资的，到时肯定会在央视黄金档播出，《天龙八部》想要跟《后三国演义》在收视上争锋，现在看来，却是难如登天。 在这样的环境背景下，《东北晚报》的销量却是节节攀升，在全国的报刊中一枝独秀，鹤立鸡群。从4月7日开始，便有一些媒体对《射雕英雄传》发表评论，而一向很少涉及娱乐新闻的《今日参考》居然也发表评论员文章称赞《射雕英雄传》，却是瞬间引发了评论“射雕”的舆论大潮。 第071章舆论热潮 《今日参考》是国内发行量第一、世界排名第五的报纸，拥有日均340万份的发行量，在国内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刻站出来给予《射雕英雄传》好评，带来的影响简直不可估量。 《今日参考》的主编，著名文学评论家许经年发表评论员文章《一诺许他人，千金双错刀》，在文章中不遗余力地赞扬了江南七怪之首“飞天蝙蝠”柯镇恶。 称其为人正直无私，豪迈慷慨，嫉恶如仇。乡土气息浓厚，重视父权，奉传统社会规范为不可稍违的神圣典范；他行事不畏艰难，敢于拼搏。恩怨分明，爱恶强烈，脑筋闭塞，毫无想像力，亦不讲道理；性情暴躁，动辄出手伤人或口出恶言，武功不如人就拼了老命也不退后。但总的来讲，仍不失为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 和丘处机打赌，万里迢迢的赶到蒙古去教郭靖武艺，这件事在江湖上传开，都说江南七怪千金一诺，言出必践。 《射雕英雄传》在人物创造与情节安排上，打破了传统武侠小说一味传奇，将人物作为情节附庸的模式，坚持以创造个性化的人物形象为中心，坚持人物统帅故事，按照人物性格的发展需要及其内在可能性、必然性来设置情节，从而使这部小说达到了事虽奇人却真的妙境。 许经年从“江南七怪”之首柯镇恶入手，分析《射雕英雄传》，即赞扬一诺千金的高贵品格，也点出了《射雕英雄传》和传统武侠小说的最大区别。 站在黄蓉的立场上看，那个总骂她“小妖女”的老瞎子确实是个不讨人喜欢的角色，但柯镇恶也的确是一条好汉。在《神雕侠侣》中，柯镇恶从蒙古将官口中得知，郭襄被蒙古人擒走，他在赶回襄阳报信时，碰巧遇到沙通天四人。这四人本在重阳宫中被监禁，趁全真教遭难之时逃出。怕柯镇恶走漏他们的消息，本想立即将其杀死，但是柯镇恶恳求宽限几日，送出消息后再回来受死。 柯镇恶立下毒誓不说出他们的消息，并带来九花玉露丸治疗他们的隐疾。当时沙通天言道：“柯老头乃是江南七怪之首，当年他们和那十恶不赦的丘老道打赌，万里迢迢的赶到蒙古去教郭靖武艺，这件事江湖传闻，都说江南七怪千金一诺，言出必践。咱们也瞧在这件事份上，那才放他。” 柯镇恶后来果然信守诺言，再回铁枪庙。大侠柯镇恶，你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佩服。 滨城的一处报刊亭前，李君豪正在买报纸，作为孟南星的铁杆粉丝，他每天中午都要跑 出来的。今天买《东北晚报》的时候，卖报的老头却说：“《今日参考》刊登了《射雕英雄传》的评论，你要不来一份？” 李君豪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今日参考》评论《射雕英雄传》？尼玛，这如同上《新闻联播》一般啊！快拿一份给我瞧瞧！” 李君豪接过报纸边看边喃喃自语：“靠，这柯瞎子武功不高，脾气不小，有什么好写的！” 待他读过之后，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却也不得说一句：“瞧他这么一分析，这柯镇恶还真够爷们的。一诺许他人，千金双错刀。寻找李萍六年，万里迢迢远赴大漠，柯镇恶不愧大侠之名啊！” 这天中午，《东北晚报》覆盖全国各城市的报刊亭中，每个来买报纸的都会被问上一句，《今日参考》刊登了《射雕英雄传》的评论，要不要来上一份啊？ 读者大都会先是一愣，多少有些不相信，然后买上一份《今日参考》。就这么一句话，让销量始终处在平稳位置的《今日参考》在这天暴涨了三十万份，加印了两次才算满足读者的需求。可以说平均每七个《东北晚报》的读者就有一个因为这篇评论买了这天的《今日参考》。当然，这只是后来的好事者对这件事的江湖传闻，却是不足为凭的。 翌日，全国各大媒体，依然健在、没被停刊的报纸纷纷撰稿称赞《射雕英雄传》。如同江湖盟主发话，小弟们摇旗呐喊一般，虽讨好《今日参考》之嫌，但小说的质量摆在那，倒也不算过分。 遗憾的是小说情节还未完全展开，值得论述的人物也只有那么几个，便出现了众多报社评论一个人物的现象，结果报纸刊登出来发现大家说的都差不多，一时间尴尬不已。 这里面人气最高的自然是黄蓉，集天地灵气而于一身，艳绝天下、冰雪聪明、玲珑剔透、多才多艺、博古通今。总之好话跟不要钱似地往黄蓉身上按。至于郭靖就惨了点，媒体上翻来覆去的就是说他生性单纯刚直，重孝义，木讷质朴。倒把张铎看的忍俊不禁，想起前世听过的一个笑话。 说是洪七公教郭靖武功的时候，发现郭靖特别笨，忍不住说，靖儿，你怎么这么笨啊？郭靖憨厚一笑说，我从前的七个师傅也这样说我，不过后来……！洪七公说，后来你变聪明了？郭靖说，不，后来他们习惯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媒体都对《射雕英雄传》报以赞誉，《京城晚报》便刊登了王诚的批判文章，称《射雕英雄传》语言直白，故事离奇，人物形象 单薄，行事毫无逻辑。 在媒体几乎一边倒地报以赞誉的背景下，整个社会都掀起了讨论《射雕英雄传》的舆论狂潮。甚至一些拔罐、捏脚的地方，都展开了“拔罐送报纸”、“捏脚送报纸”的活动，李君豪下了班想出来放松一下，那知道捏个脚收了十份报纸，《射雕英雄传》第一至十章，虽说他家里有收藏，但想想还是拿了。正所谓“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可见基层人民群众喜欢的文学，才是真正的好文学啊！ 《今日参考》报社内，主编许经年像个旧时的书生一般，五十出头的年纪，文质彬彬，相貌清癯，笔直地坐在椅子上，说道：“我不过是照你的意思写篇文章，却怎么也想不到会引发如此大的反响！三十万份啊，《今日参考》已经很久没有引发过如此大的轰动了。” 对面的老者头发乌黑铮亮，向后梳得十分整齐，居然是发起“反三俗”运动的卫文昭。他呵呵笑道：“那是你们报社的人心有惰性，你们是国内第一大报纸，又有政府机关的稳定读者，怎么可能像市场化的报纸那样处心积虑的博取轰动！” 许经年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缓缓说道：“文昭兄所言甚是！和那些市场化的报纸，比如说《东北晚报》相比，我们确实是少了一些锐气。” 卫文昭说道：“这个问题不是你我所能改变的，就不要操这个心了！” 许经年笑着说：“不错，改变不了的事，就不要去想了。对了，文昭兄，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要我写文章去称赞一部白话武侠小说？你可是‘反三俗’运动的发起者之一，你的那篇檄文我可是记忆犹新的。” 卫文昭正色说：“经年兄对孟南星这个人物怎么看？” “天纵之才，至于其他方面倒不好说！” 卫文昭说道：“的确如此，说实话，他的《天龙八部》我十分喜欢，《明朝那些事儿》也同样爱不释手。我发起‘反三俗’运动反对的是低俗、庸俗、恶俗，通俗的历史读物，探讨人性的经典武侠却不在其列的。我是对事不对人，不过是想借此整顿一下文坛的风气，对孟南星却是没有偏见。” 许经年冷笑道：“可你毕竟还是跟冯玄清混在了一起，孟南星也因你着受了打击，你内心过意不去，便想在《射雕英雄传》这本书上帮他一帮？” 卫文昭长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少不得要做些违心之事，我只是想让自己无愧于心罢了！” 许经年听了，算是有些理解老朋友，当下出言劝道：“文昭兄也不用太过介怀，毕竟你也是为了整顿文坛的风气。就算对孟南星有些伤害，我们补偿他一下就是了。如今《射雕英雄传》连载已经快达到三十万字，估计单行本第一册已经在筹备当中，在这个舆论狂潮下，第一册的销量想低也难啊！” 许经年的判断并没有错，松江人民出版社早就在筹备《射雕英雄传》的第一部单行本了，只等报纸上的连载超过三十万便上市发售。 松江人民出版社在这大半年里虽然不像《东北晚报》那样名声鹊起、声名远播，却是个闷头发大财的主。2000年十大畅销书排行榜中，孟南星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以及《天龙八部》的前两册单行本均榜上有名。其中连载了少室山大战的第四册更是以二百二十八册的超高销量暂居2001年度十大畅销书排行榜的首位。 《天龙八部》连载结束后，松江人民出版社有意出《天龙八部》合集，却被张铎拦住。他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等到电视剧上映的时候，再出合集。一个是让市场有个消化时间，在一个也是希望能跟电视剧互相影响，形成良性互动。所以《射雕英雄传》的单行本上市，就是松江人民出版社目前最重要，也是最期待的活动。 第072章订货会 《今日参考》的影响力除了源于日均340万的超高发行量外，更源于它的半官方性质。而历朝历代以来，任何学说、思想得到官方的认可，即便不能万世不易，也能称雄一时。 春秋战国以来，学术界形成诸子百家争鸣的繁荣局面。至汉武帝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其后儒家思想便成为正统，统治汉族思想与文化两千余年。 佛教诞生于印度，可在它的发源地却几近于消亡，反而在华夏发扬光大，便是得益于历朝历代统治者对它的支持。 《今日参考》对《射雕英雄传》赞誉自然不能与上面的事例相比，道理却是类似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 4月15日这天是周日，也是《射雕英雄传》单行本参加图书订货会的日子。滨城的国际会展中心内，全国各地的书商蜂拥而至，以图在这部注定畅销的小说中分一杯羹。 松江人民出版社以往都是跟新华书店合作，但华夏国内还存在的其他大大小小的图书发行、图书批发公司，他们时常往返于各大图书订货会，寻找着能够带来利润的畅销书。 本来以滨城的地理位置和经济总量，虽然是松江省会，却只能勉强算二线城市，去年这时举行过一次图书订货会，却因来的书商太少而以失败告终，成为业内笑柄，这次订货会的举办却显然是要借《今日参考》盛赞《射雕英雄传》的东风。 滨城国际会展中的场馆外，横幅高挂，彩球飘扬。场馆大门上一个红色的横幅上写着2001滨城图书订货会。横幅的两旁是参展的各出版社名字。而横幅的上方却是一张大大的《射雕英雄传》封面海报，显得威武霸气。 国际会展中心的场馆内，大大小小的书商呆在休息大厅内，等待着订货会开幕。秦良穆是一个三十出头，体型略胖的图书批发商，闲来无聊的他对身边的一个皮肤微黑的书商说：“哎，老哥，你是从那边来的啊？” “我啊？哦，我从琼海来的！兄弟你呢？” “嚯，您这可真够远的啊？怎么大老远跑这边来了？我是晋西的！”秦良穆说。 皮肤微黑的商人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来，秦良穆双手接过，看了眼名片，念道：“沧海图书发行公司总经理，陈善明。哎呀，善明兄，幸会幸会！”心中却说，沧海都是水，书碰到水还有个好，从这个名看公司就不怎么样啊！说着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陈善明。 陈善明同样双手接过，见上面写着三晋图书批 发公司总经理秦良穆，说道：“良穆兄，幸会！” 秦良穆问道：“善明兄到这里，可以说是自天涯海角到北国边疆，行程有万里之遥，就只是来参加这么一个小小的滨城图书订货会，会不会有些不值啊？” 陈善明笑道：“良穆兄自晋西而来，到这里同样有几千里远，来参加一个失败过一次的滨城图书订货会，就不觉得不值当吗？” 秦良穆呵呵一笑说：“哎，这也是没办法，‘反三俗’运动以来，世面上好多书都被责令下架，我们偌大个图书批发公司被弄的无书可批，总不能坐吃山空啊！滨城图书订货会虽然规模小了点，可蚊子腿也是肉啊！好歹弄几种书回去，撑过这阵就好了！” 陈善明说：“良穆兄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想那《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天龙八部》均是走新华书店的渠道，像我们这种民营小公司自然没实力染指。这次的《射雕英雄传》却是分了一部分到订货会，只要能拿到一千册，我这次的费用也出来了，怎么也是亏不了的。” 秦良穆感慨道：“是啊，到场的这些书商，那个不是冲着《射雕英雄传》来的啊！这松江人民出版社的钱可是赚海喽！” 陈善明用嫉妒的语气说：“谁让他们运气好，签了孟南星，要是我能签到，我的图书发行公司未必会比松江人民出版社做的差。” 秦良穆心中冷笑说，人家孟南星凭什么跟你签啊！嘴上却讲：“是啊，要是我能签他，我也能拉到投资，成立一家出版发行公司耍耍！” 陈善明用嘲讽的语气说：“想的容易，做起来却难啊，那孟南星怎么会签我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公司！良穆兄就别想这不切实际的事了。” 秦良穆心中不服，气愤道：“怎么就不切实际了，我找到孟南星，到那什么都不说，把钱扔了就走，过个十天半个月在跟他谈书稿的事，就不信他不开面。” 陈善明听了却是心中一动，心说这个方法倒是不错，若是成了，我的公司可就一飞冲天了。即便不成，那孟南星好歹也算个公众人物，想必也不会贪图我的那点订金，这事可以啊！ 秦良穆说完才发觉自己口误，在看陈善明的神色，便知对方也觉得自己的方法可行，不禁暗暗后悔！ 两人心中各怀鬼胎，也就没了叙话的兴致，连看对方的目光中都带着防备，心中暗想一定不能落在对方后面。 上午十点的时候，订货会准时开幕，一干书商进 了展馆一楼的大厅参加开幕仪式，先是滨城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上台讲话，之后是文化局的局长，然后轮到的几名学者。当主持人宣布各展区开放，可以去自由选书的时候。众书商蜂拥着跑向二楼，把台上的一干领导看的都傻眼了，却也欣喜不已，从来的书商人数和争先恐后的架势看，这次活动估计可以实现真正的圆满成功了。 一干书商上了二楼，便直奔松江人民出版社的展区，站在展区门口的出版社女员工见人群来势汹汹，吓的腿都软了，直到人群上来，秦良穆高喊，《射雕英雄传》给我来五千册，才反应过来只是订书，不是打劫！ 陈善明在旁喊道：“《射雕英雄传》一万册，在那交钱？” “我要两万册，两万册！给我拿个单子。” “八千册！给我八千册《射雕英雄传》！” “五万册！五万册，到拿交钱？”一个身体雄壮的书商高声喊道，仿佛半空中打个炸雷一般，吓得对面的女工作人员差点没瘫了，若不是听到后面那句到那交钱，还真以为碰到打劫的了呢！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松江人民出版社的员工忙的焦头烂额！虽然他们在头天晚上就被告知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可感受到现场这火热气氛，他们才知道了跟现实相比，自己的想象力有多么的匮乏。 陈志胜满头大汗地跑到展厅办公区，找到蒋先诚说：“主编，现场订货的数量已经超过三十万册了，可那群书商还是嚷着要订书，怎么办啊？” 原来这次《射雕英雄传》一共首印五十万册，分给新华书店二十万，一共拿出三十万册给订货会。原想怎么也够了，哪知书商们如此看好，三十万册竟然还不够分。 其实这正是半官方机构对市场不敏感的一个表现，松江人民出版社是隶属于松江出版集团的事业单位，那里能明白那些民营书商们的苦处！像孟南星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天龙八部》，以及王诚的《两宋演义》、《后三国演义》这类的畅销书，基本都是走新华书店的渠道。私营书商跟本无法染指，想从出版社拿货？对不起，我们跟新华书店是合作关系，一概不对外批发。 若是从新华书店拿货，那跟零售商就没什么区别了！所以别看《天龙八部》的单行本火的一塌糊涂，来参加订货会的这些书商却是半口汤都没喝过的。若不是能拿到目前人气最高的《射雕英雄传》，这群书商何苦千里迢迢，像陈善明甚至不远万里地赶到滨城参加这么一个小小的订货会 啊！ 蒋先诚却是一愣，他以往也代表过松江人民出版社参加过京城的图书订货会，却没碰到过这么火爆的情况。只是那剩下的二十万是答应给新华书店的，他却不敢私自分给那些书商。 蒋先诚当即打给总编赵德康，赵德康听了，对《射雕英雄传》热卖很是高兴，却对蒋先诚说：“先诚啊，订货会上能卖出三十万册，这个成绩已经很好了！所谓过犹不及，就这么算了吧！要知道我们分三十万册到订货会，新华书店那边已经很不满了！只是看在市里和文化局的面上，不好说什么罢了！要是我们把剩下的二十万册也给卖了，他们老总可就真的‘打’上门喽！” 蒋先诚闻听，自然能够理解，当下说道：“总编，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新华书店是咱们的战略合作伙伴，咱们响应市里号召是一方面，对待合作伙伴也不能让他们吃亏，我这就去处理。” 赵德康“呵呵”笑道：“你能明白就好！《天龙八部》要等着出合集，不好在订货会上卖。《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倒不妨拿出来！” 蒋先诚疑惑道：“可咱们现在已经没书了，去找张铎签再版和同，又是印刷的话，少说也要一个星期啊！” 赵德康得意地笑着说：“那有什么，那帮书商如此捧场，我们总不好让他们空手而归！虽说《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可他们买回去，怎么也能喝口汤吧！” 蒋先诚心说，老东西真够狡猾的，可不就剩点汤了嘛！只是总编发话，他也不能反驳，于是说道：“好的，总编，我这就去跟那些书商签预售合同，收取订金，然后再给张铎打个电话，跟他说加印的事。” 赵德康“哈哈”笑道：“去吧，先诚，若是办好了，社里给你庆功！” 第073章变数 蒋先诚打电话过来时，张铎正跟唐天豪陪着滨城市文化局的副局长吃饭。此人姓严名坤，生的面方口阔，体型肥硕。却是唐天豪的表哥，若是没这表哥罩着，就算唐天豪再能干，总编位置也是断然做不了这么稳的。 张铎掏出手机，向严坤微笑示意然后出了包房。“喂，蒋叔叔，你好，找我什么事啊？” “张铎，你好啊，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射雕英雄传》已经订出三十万册了！”蒋先诚欣喜地说。 张铎听了，心中欢喜，语气上却没太多变化。“哦，那挺好的啊，蒋叔叔！” 蒋先诚又说：“是这样，我们出版社打算对《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再版三万册，先跟你说一声。” 三万册虽然不多，可税前的稿费也有六万块，张铎对这种事自然乐见其成，忙说：“好啊，蒋叔叔，你安排人找我爸去签合同就好了，他现在对这种事可是轻车熟路啊！” 蒋先诚笑着说好，挂掉电话后心说这小张铎够镇定的啊！三十万册都没什么反应。他去展厅跟一众书商签订了《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预售合同，加起来一共只有两七千册四百册的订购意向。这些书商也不傻，《和空姐同居的日子》都卖了一百多万册了，后续虽然不至卖不出去，但畅销是谈不上了。众书商你两百册，我五百册，他八百册地订购，加起来还不到三万册，却让蒋先诚好不失望。 订货会的主办方倒是很满意，毕竟一众书商大老远跑一趟来，不可能就只拿《射雕英雄传》，松江人民出版社的其他书籍，其他出版社展出的书籍，怎么也要扫一些回去。为期只有一天的2001滨城图书订货会结束的时候，销售的总码洋达六千多万。这个数据自然不能跟销售总码洋达二十亿的京城图书订货会相比，但对于滨城这样一个二线城市，出版社和书籍种类都不是很多，在“反三俗”的大背景下，取得成绩也算及格了。好歹比去年失败强，让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和文化局局长大为满意。 而张铎的小说在此次订货会中销售总码洋达六百五十多万，占了十分之一还多，甚至比好多小出版社的销售总额还高，让副市长和文化局的局长算是记住了孟南星这少年英才。 滨城市副市长李国泰对文化局长周慕言说：“慕言啊，那孟南星也算是我们滨城市的一个文化名人了，对这样的人物，你们局里是不是要照顾一下啊！” 周慕言忙说道：“李市长批评的是，我们这就联系一下孟南星，看 看他有什么需求！” 却说张铎讲完电话，回到包房继续吃饭。唐天豪跟严坤碰杯，张铎也端起酒杯，三人都喝过一口，唐天豪不解道：“哥，这《松江晨报》要卖掉的提议不是定下来了吗，江芷兰也转走了，怎么又突然说不卖了？” 严坤啐了一口说：“还不是隋丽那个败家娘们，见江芷兰不干了，却想让他家的霍海洋顶上！” 唐天豪怒极反笑：“隋丽家的那霍海洋，三十多了还没个正形，整天就知道跟局里的女孩子打情骂俏，不清不楚，‘祸害’之名顶风臭八十里，这种败类也想当社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严坤解释道：“她还没那么不自量力，她的意思是让你当社长，让霍海洋当总编。” 唐天豪更加生气，心说总编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活是那小子能干的吗？当下说道：“那也是痴心妄想，就算隋丽是常务副局长，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无法无天吧？” 严坤冷笑：“那江芷兰比隋丽家的霍海洋又强的了多少，社长不也当的好好的吗？老弟啊，论才华你是没的说，可论官场这些事，你可是差的远喽！” 唐天豪听了，顿时语塞，也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生气，总之满面通红。他向张铎拍胸脯保证道：“张少不用担心，我就算豁出老脸不要，也要帮你把报社买到手。” 张铎对这事倒没什么愤慨，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黑，在华夏历史当中，政治清明只是一种理想中的状态。首先，乱世是不用想了，而在秦、汉、晋、隋、唐、元、明、清八个大一统王朝中，只有开国那几年会好些，中间可能有个“中兴”，中后期从历史教材上看一向是政治腐败、官场黑暗、民不聊生。 所以在五千年华夏文明史中，吏治清明只是极短暂极短暂的一段时光。到了本朝大多数人能吃上饭，民生也还过的去，跟从前一比，嚯！尧天舜日啊！ 张铎笑着说道：“哎，唐叔叔，不必如此，《松江晨报》能买得到就买，买不到也不用强求！” 唐天豪却不甘心，他在《松江晨报》工作那么多年，看《松江晨报》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想到报社要是被那些不懂运营的人糟蹋，他心里难受啊！ 唐天豪向严坤问道：“哥，就没什么回旋的余地吗？” 严坤喝了口酒，为难道：“老弟，那隋丽资历、职务都在我之上，这件事我说了也不算，还得等周慕言局长发话啊！” 张 铎说：“要不我找金玉堂问问，他背景深厚，人脉广阔，应该能帮的上忙！” 严坤眼睛就是一亮，探头说道：“可是万邦影视的副总金玉堂？金大公子若能出面，这事就妥了。哎呀，我都忘了你还是万邦影视的导演！” 唐天豪却摆手说道：“张少，能不开口还是不开口的好，为了这事欠下人情不值得，金大少爷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得。” 张铎呵呵笑：“还能难到哪去？大不了我把《射雕英雄传》的影视改编权免费给他呗！” 唐天豪面色凝重道：“张少，也许你可能觉得我现在喝多了，但我跟你说句交浅言深的话，像金大少这种人的人情，能不欠，还是不欠的好！” “我不是针对金大少，而是指这一类人，他们胆大包天，敢作敢为，善用逆向思维，很少按游戏规则行事。这是因为他们比起其它阶层的子弟来拥有一定的特权所致。他们拥有广泛的社会资源，在华夏无论有什么好事，他们总能得风气之先。而我们国家的经济正在转型的时刻，无论是从立法还是到执法都会出现很多漏洞，谁能抓住机会谁就会成功。” “所以他们这一类人，好多都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他们得势的时候，风光无两，不可一世。可失势的时候也是万劫不复，穷途末路。所以这个人情，能不欠，还是不欠的好，因为也许有一天，你会因为还了一个人情，而受到株连的。” 严坤听了，却大摇其头，对他而言，若是能搭上金大公子的线，好处可是大大的。如今金家如日中天，若是有败了的时候，改换门庭不就得了，历朝历代不都是如此嘛！ 张铎也是不以为意，他觉得自己和金玉堂勉强也算是合作关系，谈不上谁欠谁的。况且有金玉芝这层关系在，怎么可能撇的清。却又是一想，靠，我跟玉芝姐好像没什么关系哈！ 翌日，唐天豪带着张铎去了滨城市文化局，到了严坤的办公室，严坤说道：“可真是不巧了，周局长接到李市长的电话，去市里做汇报去了，估计再等一会就回来了，你们等一下吧！” 唐天豪见状，也只能如此，招呼张铎在严坤的办公室内坐下，几个人随意的说着话。这时门却被突然推开了，进来一个三十出头，油头粉面，双眼泛着邪气的男子。这人走路一步三晃地到了唐天豪近前说：“呦，老唐，我说刚才瞧见的人像你，我还寻摸着哪天找你喝两杯呢！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中午怎么样？以后咱们一个单位共事，还要仰仗你 多多照顾呢！” 严坤板着脸说：“霍海洋，你小子怎么进来又不敲门？” “哎呀，严叔叔，我都瞧见你女秘书出去了，估计你在办公室里也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就又忘敲门了，您老就别见怪了！”霍海洋嬉皮笑脸地说，却随即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难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严坤在弟弟和张铎面前丢了面子，恼羞成怒道：“霍海洋，你给我滚出去！” 霍海洋却一屁股坐到严坤的办公桌上，抽出一支烟点上说：“唉，严叔叔好大火气啊，要不小侄做东，咱们下了班出去找个会馆泄泻火？” 严坤对着霍海洋这个软硬不吃的滚刀肉没了办法，只是冷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唐天豪也是沉默不语，仿佛眼前没这个人一般。张铎却在心中暗自奇怪，心说这人身上好重的痞气！一点都不像文化局的工作人员，反倒像街上的混子，自己重生以来，还没碰到过这么嚣张跋扈的人，这人怕是黑白通吃啊！ 霍海洋见张铎打量着自己，嘿嘿笑道：“这位小兄弟面生的很，不知怎么称呼啊？” 张铎笑道：“鄙人张铎！” 霍海洋抽出一支烟笑着说：“张铎啊，来根烟不？” 张铎摆手说不用了！霍海洋便要把烟收回去，烟插回烟盒一半的时候，他才猛然惊醒道：“张铎，你是孟南星？” 第074章奇葩 张铎微笑说：“不错，我就是孟南星！” 霍海洋刚刚还是一副玩世不恭，流里流气的模样，听了之后却连忙从桌子上跳下来，把衣服拾掇了一下，抱拳拱手，一副江湖人习气说：“原来是孟大侠当面，海洋失礼之处，还请见量。”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张铎对霍海洋的言行气质不喜，可对方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书迷，张铎见霍海洋使这么大身段，也不好继续坐在沙发上，起身拱手客气道：“大侠之称愧不敢当，不过是卖文为生的罢了！” 霍海洋生性飞扬跳脱，在单位里并不受待见，若不是背景深厚，又有老妈罩着，早被人开除了。如今见张铎肯与他“搭戏”，顿时大喜说：“孟大侠不要客气，还请受小弟一拜。”说罢一躬到地。 这时办公室门又被推开，急冲冲地走进一个女子，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略施粉黛，正是霍海洋的母亲，滨城市文化与新闻出版局的常务副局长——隋丽。 她在办公室里听秘书说，瞧见霍海洋进了严坤的办公室，便急冲冲地赶来了。所谓知子莫若母，霍海洋什么德行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生怕儿子又跟严坤起龌龊，便火急火燎的赶来，那知瞧见儿子在向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鞠躬，不解道：“洋洋，你这是干嘛呢？” 霍海洋起身笑着向隋丽说：“妈，我在拜偶像啊！” 隋丽疑惑地向张铎问道：“年轻人，你何德何能，敢做我儿子的偶像啊？” 张铎笑着说：“小子无德无能，不过是个卖文为生的中学生，不敢做令公子的偶像！” 霍海洋欣喜地说：“妈，他是孟南星啊！我跟跟你念叨过的！” 隋丽却吃了一惊，她身为滨城市文化与新闻出版管理局的常务副局长，对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就声名鹊起的孟南星自然有所了解，知道此人叫张铎，还是一名高一学生，年纪轻轻，却才华横溢，所著的几本小说都十分畅销，而在昨天的新书订货会上，孟南星所著的小说销售总码洋，更是占了整个新书订货会总码洋的十分之一，可以说若无孟南星，新书订货会几无成功可能。 可咋一见面，她还是被张铎的年轻震撼到了。霍海洋却不理老妈的震惊，到严坤的桌上，找了笔记本，拿过一只钢笔，便到张铎面前要签名。 严坤都要气疯了，心说这霍家小儿，实在是目中无人，欺人太甚。说实话，这一刻他还真希望霍海洋能调到《松江晨报》当总编，只要能在 他眼前消失就好。因为他对这软硬不吃，荤素不忌的霍海洋实在是烦透了。 你骂他，他不当回事，反而一堆话等着你。你打他，有失局长身份不说，这事儿可就闹大了，丢脸的也是自己。想把他开除，他又有隋丽罩着。另外这霍海洋混是混，当着局里人的面时还十分狗腿地严局长前，严局长后的，让严坤真的是无比头疼。 张铎瞧着严坤头疼不已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接过本子“唰唰唰”写下孟南星三个字。可霍海洋的胡闹还不算完，他对隋丽说：“妈，妈，你去把我那尼康相机拿来，我跟偶像照几张像！” 隋丽对霍海洋的顽劣也是头疼不已，却还是笑着转身取相机去了。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隋丽便取了相机回来。霍海洋不停地跟张铎合影，“哎，偶像，你把胳膊搭我肩上！搭我肩上！”“哎，近一点、近一点！”“哎，好好！太棒了，这我一出去说跟你照过相，保证老招小姑娘了！” 张铎对这“活宝”哭笑不得，却还是很配合地照了十几张相。待到照完之后，隋丽才开口问道：“老唐，你陪张铎过来有什么事吗？” 唐天豪早就忍地不耐烦了，见隋丽发问，冷哼一声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局里打算把《松江晨报》卖掉，张少有意要买，想过来谈谈！” 隋丽闻听，脸色就是一变，霍海洋也是一副嗔目结舌的表情。严坤瞧了，心中却甚是解恨，虽然他很希望霍海洋调走，却不想看到他得意，如今瞧见霍海洋傻眼的表情，哈哈笑道：“我们松江省文风不兴，自古以来就没出过什么有名的才子，如今张铎同学好歹也算是我们松江省的文化名人，我觉得局里应该大力支持啊！” 隋丽心中却想，废话，咱们松江省自古以来就是蛮荒化外之地，教育兴起还是民国以后的事，能出才子就怪了！隋丽拉过一把椅子，在三人面前坐下说：“这可就来的不巧了，局里之前是打算卖掉《松江晨报》，可后来又决定继续经营了。不过‘反三俗’运动以来，停刊的报纸倒是不少，张铎同学要是愿意，阿姨倒是可以帮你联系几家报社。你就是想自己申请创办，阿姨也能帮你在三个月内把手续跑下来！怎么说也是咱们滨城少有的文化名人，怎么也要给点优待的！” 张铎心知严坤、唐天豪和隋丽、霍海洋不太对付，他却不愿得罪这母子二人。张铎前世沉迷网络小说，脑子却没有坏掉，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一重生便能金手指全开，什么商界名流、政坛新秀统统不放在眼里，一定要跟省 部级大员掰腕子才显得霸气。 虽然说隋丽只是一个副省级城市市局的副局长，放在前世瞧的一些小说里讲，只能用周星驰的一句经典台词来形容，那就是“猥琐，非常之猥琐！”可人家再差也得是副处级的干部，外放到地方怎么也得是县长一级的人物，在地方也算是土霸王了。对于张铎这种，前世若能考上公务员，都算祖坟冒青烟的屌丝中的屌中屌而言，那绝对是逆天的存在啊！ 便是今生也不便得罪啊！他立志当文豪，办文化公司，人家文化和新闻出版局是主管单位。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就算他可以求到金玉堂出面帮自己摆平一些事，可金玉堂帮的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除非自己肯分一些股份出去，可利弊得失张铎却还没想好！ 张铎当下笑着说：“原来这么不巧啊！那我就看看再联系一下其他的报社，就不麻烦阿姨了！” 隋丽见张铎如此通情达理，当下笑着说道：“哎，不麻烦，不麻烦，阿姨一定要帮你挑个好报社，你不知道我们家海洋有多崇拜你，能给你帮忙，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霍海洋也是连连点头，一副十分狗腿的样子说：“是啊，是啊，星仔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找个好报社，而且价钱绝对便宜，他要是敢说个不字，我立刻带兄弟抄了他的报社！” “咳咳！”隋丽咳嗽道。霍海洋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话实在是太江湖气了，讪讪笑道说：“我是说带着文化局的人去检查他们报纸的内容是不是有‘三俗’的地方，一经发现，绝对是严肃处理，我们的口号的‘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对吧！妈？” 隋丽笑着点头说：“嗯，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张铎心说：“我靠，你们这是文化局还是整人局啊？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又拍不死你，捶不烂你！索性不得罪你，反正对我而言，买那个报社不重要，我脑子里有好的小说才重要！” 张铎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呢！” 霍海洋瞪着眼睛说：“星仔，你这么说就是不给我面子啊！我跟你讲不给我面子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但看在你是我偶像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张铎无奈道：“那就麻烦洋哥了！” 霍海洋高兴道：“不客气，不客气！” 隋丽见张铎答应，十分欢喜道：“我听说张铎同学之前答应过给《松江晨报》一部小说稿子，应该不会不算数吧！” “我 答应过的，自然算数！” 隋丽顿时心中大定，又笑着对唐天豪说：“老唐，局里准备任命你为《松江晨报》的新一任社长，不知你什么意见！” 唐天豪冷哼道：“我已经答应给张少做事了，既然张少不能买《松江晨报》，社长之职，我也只能说抱歉了！” 隋丽却是一愣，局里哪个人不知道唐天豪对《松江晨报》的感情，可听他的意思却是为了跟张铎，连社长都可以不当。隋丽顿时语气冰冷地说道：“老唐，你可要想清楚，一旦你离开了《松江晨报》，你的编制可就没了！” 唐天豪冷笑道：“蛟龙未遇，潜身于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与小人之下。我当初就是把这个编制看的太重，可从今以后，它再也束缚不了我了！去他妈的编制吧！” 隋丽、严坤、霍海洋听了都是豁然变色，想不到唐天豪会如此决绝，张铎知道唐天豪的心思，倒没什么意外！ 这时一个人推门进来说：“嗯，编制怎么了？谁对咱们局里编制不满吗？”却正是去市里汇报的局长周慕言。 唐天豪见周局长进来，心中一动，便说道：“周局长，我不是对编制不满，而是孟南星听说局里要卖《松江晨报》，有意要买，并请我出任社长，我是感慨自己在《松江晨报》干了这么多年，想不到要当上社长时，编制却没了！” 第075章报社到手 周慕言上午刚到办公室没多久，就被副市长李国泰一个电话叫去了。原来在今早的市政府常务会议上，李国泰汇报了2001滨城图书订货会取得的成绩，并提出大力发展文化产业的议案。 他的理由是，滨城地处祖国边陲，自古文风不兴，在文化产业方面的成就乏善可陈。但近年来，随着著名作家王诚、孟南星先后在《东北晚报》上发表小说，滨城的报业，图书出版业发展突飞猛进，在过去的2000年中，国内十大畅销书排行中，松江人民出版社占了四本，而孟南星一个人就占了三本，这个成绩是十分可喜，甚至说是非常令人振奋的。 《东北晚报》也取得了日均发行量过两百万份的骄人成绩，一跃成为国内发行量第三的报纸。2001滨城读书订货会的成功，在华夏北方的省会城市图书订货会中还属首次。万邦影视公司投资三千万的《天龙八部》，更是拉开了国内电视剧大制作的帷幕。 滨城的文化产业在过去的一年里，有着长足的发展，但还远远不够。市政府应该加大扶植力度，大力发展文化产业。让滨城继冰雪之都后，再打造一个文化之都的城市名片。 李国泰抛出这个议案，自然有他的心思，他是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若是能在任期内把滨城打造成一个文化之都，却是大大的政绩啊！ 与会的几位领导对李国泰的议案很心动，因为滨城虽然是副省级城市，却不是区域中心城市，甚至连二线城市都有些勉强。除了经济规模、产业结构不行外，文教卫生方面薄弱也是一个原因。 如今滨城文化产业的发展，有了腾飞的架势，市里并不介意稍微扶植一下。发展文化产业，除了经济方面的好处，更主要的是名声好听！不需要文化之都，只要能混个东北地区文化中心，就不枉市里的一番苦心！ 当然，也有些领导认为，《东北晚报》能有今天的成绩，孟南星的小说占了很大的因素，但孟南星的写的是武侠小说，却有些上不得台面。滨城市如果去扶植武侠小说产业，就不怕被兄弟城市笑话吗？ 而市长江朝奉则认为，俗话说，不要把孩子和洗澡水一起泼掉。在文化界“反三俗”，出版物市场“扫黄打非”的大背景下，市里即要坚定不移地执行国家的政策，又要对通俗文学产业进行引导性扶植，以期可以良性发展，让滨城市的文化产业，在上一个台阶。 周慕言因为是文化局长而有幸列席会议，并发表了一段讲话，但整个常务会并没有讨论 出明确的结果，到了中午大家就散会吃饭去了。周慕言却心情大好地回到了局里，虽然还没有什么结果，但文化局在今后的工作中受到市里重视是肯定的了，若是出了成绩，说不定还会升一升官啊！ 周慕言回到局里，越想越高兴，居然产生了找严坤喝两杯，谈谈今后的工作的想法。他也没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就直接走到严坤的办公室，推门进来便瞧见一屋子人，而且刚好听到唐天豪的那句感慨。 在听到是孟南星想买《松江晨报》的时候，周慕言下意识的想法就是，李市长说过要对孟南星进行些照顾，市里也有扶植文化产业的想法，这正是个机会啊！ 周慕言望着张铎笑道：“这位小同学就孟南星吧？果然是少年英才，局里的《松江晨报》早就有卖掉的想法，能交到风头最劲的天才作家手里，想必定不会负了《松江晨报》创刊元勋的一番心血！” 张铎听了，尴尬地看着隋丽母子，意思是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隋丽则气呼呼地望着唐天豪，又向周慕言说道：“局长，我都答应帮张铎再联系一家报社了！” 周慕言自然知道张铎的本名，唐天豪也是怕说本名周慕言一时反应不过来，才说笔名的。周慕言笑道：“哎，滨城要出售的报社中，哪个能有《松江晨报》好？那些报社大多是个空壳子，一没名气，二没人才，好多都亏损严重，资不抵债！买那种报社，还不如重新注册申请一个，三个月怎么也跑下来了！” 张铎心说，靠，你们帮着申请都要三个月，要是我自己没个一年半载肯定想都不用想了，怪不得剩个牌子就敢往外卖，果然是好买卖啊！ 周慕言如此耐心地解释，隋丽就不好说什么了！她总不能说，《松江晨报》不能卖，我还打算让儿子到那当总编啊！只能怨恨地瞧着唐天豪，心说若不是这老儿多事，海洋的总编就当上了。 话说到这份上，张铎只得向周慕言道谢说：“谢谢周局长的大力支持，我一定会好好经营《松江晨报》，不让创刊的前辈们蒙羞。只是我还是一个高中生，能力有限，在报社今后的发展中，还望局里的领导能够给予支持和引导。如果几位领导不忙的话，我想在君胜酒店请几位领导吃个便饭，顺便还有些问题，想向领导们请教一下！” 周慕言愣了下说：“君胜可是四星级的酒店，凭我们的工资可是吃不起的啊！” 张铎腼腆地笑了下说：“这几天刚好又有一些稿费进账，这点便饭还是请的起的！” 周慕言感慨道：“我都忘了这位天才作家还是个小土豪啊！好，那咱们今天中午就‘打土豪’，都去君胜酒店吃去。” 霍海洋在旁边眨巴眨巴眼睛，心里盘算张铎到底有多少钱，算出来的结果却让他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自己一年吃拿卡要，也没弄上十万块，这张铎连十八岁都不到，差不多就有几百万的身家，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霍海洋搂着张铎的脖子说：“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张铎忙把霍海洋的手拿下去说：“我这点钱，跟那些商界大佬差远了，还真算不上什么土豪！” 严坤笑着说：“张铎有这个志向，总有成为真正土豪的一天的！”大家对严坤的这句话倒是十分赞同。 一行六人，分三辆车前往君胜酒店，隋丽的那辆车里，并没有司机，而是她自己开车载着儿子。隋丽愤愤不平道：“唐天豪那老儿真是可恶至极，要不是他搅局，《松江晨报》就不会被卖掉了！” 霍海洋则漫不经心地说：“算了吧，妈，你还真瞧的起你儿子，真想让我当总编啊？” 隋丽发火道：“废话，不想让你当总编，我整这么多事干嘛？” 霍海洋很夸张地表情说：“妈？我跟小姑娘谈谈人生啊！理想啊！文学啊！艺术啊什么的还行！要是唐天豪不当社长给我撑腰，我哪有本事当总编啊？” 说到这里，隋丽就更生气了，“唐天豪那老儿，能给江芷兰打下手，却不愿给海洋你当上司，真是可恶至极。我总得找机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霍海洋也在旁说：“那老小子好像是有点瞧不上我啊！这《松江晨报》要不是张铎买的话，我非一天抄他八遍不可！” 虽然严坤、唐天豪兄弟和隋丽母子不是很对付，可六个人到了酒店之后，吃饭的气氛倒还很融洽。一则是有周慕言压得住场面，二是多少也要给张铎这个做东的面子。再者大家都是深谙厚黑学的人，就连最粗俗的霍海洋都是习惯背地里使坏，所以气氛倒是很融洽。 酒喝的差不多时，张铎跟周慕言谈报社转让的事，周慕言拍着胸脯说：“叫你爸来签合同，三天之内，保证搞定一切手续！” 张铎心说，以目前这个年代的行政效率，三天真的是神速了。照这么算下去，买下报社来之后，还要重新招募员工，等到停刊整顿期限结束，估计到五一差不多就可以重新上市了！虽说报纸这行当不比朝阳产业那么前途 光明，却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第一份产业。从今以后，他就不在是一个普通的作家，而是一个进军文化产业的商人了！ 第二天，张振兴从兴山赶到滨城，到市文化局签署报社转让合同，因为张铎还不到十八岁，所以这份产业暂时只能放在张振兴名下。 张振兴年后的时候，到兴山市一中附近，开了个网吧，张铎虽然知道这是最后走向微利，濒临消亡的产业，但此时却正是暴利时代，经营几年倒也没问题。况且张振兴是一个十分有主意的人，就算张铎劝他也没用。 签了合同，交了钱之后，《松江晨报》就算是张铎的产业了，后续的手续会有文化局的人员帮张铎办理，倒不用他操心。 办公地点依旧在原来的楼里，房租一年一交，可以先欠着，算是给张铎的优惠。报社里的设备统统折旧算给张铎，剩下的几名合同工，张铎留用也好，遣散也罢，都随他自己的意愿，文化局并不干涉！ 可费用却一分没少，居然还是唐天豪预测的十万块。让张铎感觉怪怪的。无形资产这一说法在90年的时候国内才有定义，但还没发展起来。如果不算无形资产的话，那就是文化局用一块牌子卖了将近十万块，简直是奸商中的奸商。可如果把《松江晨报》的品牌价值算进来的话，张铎的便宜却是赚大了！让他一会感觉自己亏了，一会又觉得自己赚了，实在是好不纠结！ 第076章对策 报社到手后的张铎好不开心，因为一个人有钱跟有产业是不一样的。虽说这大半年来，他写的小说已经陆续给他带来两千多万的资产，吸金能力直逼前世的五位网文大神“中原五白”，可在世人眼里，他最多只能算一个挺能赚钱的白话文小说作家，在文坛中其实没什么地位的。 可有产业就不一样了，如果他能把这个小小的《松江晨报》，发展成一个文化传媒帝国，那怕是本山传媒那样的文化产业集团，都足以令他“笑傲江湖”了。 张铎目前的资产是两千一百万，其中《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总共卖出一百二十三万册，按照百分之十的版税，二十元的单价算就是两百四十六万元。而《天龙八部》连载时的价格是千字两百，所以一百五十万字的小说，稿酬一共也就只有三十万。真正的大头还是出版，一共五册单行本，最低的一百四十二万册，最高的二百二十八万册，总销量近九百万册，稿费高达一千七百多万。再加上《射雕英雄传》的稿费，张铎的身家居然过了两千万，他自己算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不过张铎仔细想想，却又释然了，他这点钱在前世一零年以后的中国作家富豪榜上，根本排不到榜首。要知道那些作家一年才写多少字，张铎这大半年写了多少字啊？他都有种愧对金大大的感觉了！ 至于那个在前世2010年从华夏赚取9550万元人民币的罗琳，张铎这点成绩就更不算什么了。想想人家凭借《哈利波特》系列能进“十亿富豪俱乐部”，张铎要走的路就太长了。 报社买下来之后，张铎对社里还剩下的十几名员工安抚一番，便准备开始招聘新人，《东北晚报》上的招聘广告占了整整一个版面。 期间陈善明和秦良穆分别来找过他，想把钱丢给他就跑，却被张铎直接丢了回去。他记得前世古龙就是这样被书商害惨的，古龙重义轻财，书商给钱他就拿去请朋友们喝酒。等钱花没的时候，才想起欠了书商的稿子，便开始拼命的写作，对他的健康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张铎自然不能开了此例，否则以后其他书商有样学样，他便永无宁日了。 4月18日晚上，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东北晚报》的报社里，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会议室中烟雾缭绕，却不知抽了多少烟。 滨城文化界就那么大的圈子，有什么消息几乎半天就传遍了。自从得知张铎买下《松江晨报》后，《东北晚报》的一些员工便开始惴惴不安。他们大多是吴惟忠手下，或是一些“唯小说论” 的人。在他们眼中，报纸当中的其他内容都不重要，一部好的连载小说才是灵魂。如今《东北晚报》的灵魂有了其他的肉体，这让“唯小说论”的员工觉得天都要塌了。 当然并不是所以的人都那么悲观，也有好多员工认为小说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东北晚报》的根基还是新闻社论和财经分析。可不论持那种观点，却都一致认为，一旦孟南星的小说不再《东北晚报》上连载，所带来的影响虽不是灾难性的，却也是极其严重。 而今天白天唐天豪来刊登招聘广告，让这种悲观情绪更是加速漫延，以至于让《东北晚报》加班开会来商讨对策。 此时的吴惟忠当上总编还没几天，得到这个消息，差点没瘫在地上。实在是太突然了，虽然他看出张铎的野心，但想怎么也得大学才会办自己的公司，却没想到他连高二还没念，就要经营自己的报社了。 他当然不会傻到认为张铎以后还会把稿子投到《东北晚报》，从张铎拥有《松江晨报》的那一刻起，他和《东北晚报》的关系就变了，不再是合作伙伴，而是竞争对手。 因为有合同在，《射雕英雄传》自然还会在《东北晚报》连载，为了他的名声，质量也不用担心，可后续就不用再想了。已经拥有国内最多武侠迷的《东北晚报》却面临一个可怕的困境，那就是当孟南星的小说不在他们报纸上连载的时候，必然会面临大量的读者流失，这是显而易见的。 虽然还会有很多读者因为惯性而继续购买《东北晚报》，可一旦后续的小说达不到孟南星的水平，失望的读者一定会弃《东北晚报》而去。 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内，连一向看不惯武侠小说的陈文正都紧锁眉头。他是看不上孟南星的武侠小说，可到了这个时刻，却不得不承认，孟南星的小说对《东北晚报》，太重要了。报纸的发行量从一百一十万份上涨到超过两百万份的时候，报社里的每个人都认为有着自己莫大的功劳。可预见到孟南星的后续小说不会在这里连载的时候，大家才肯承认谁才是最大的功臣。 会议室里，好久都没有人说话，吴惟忠不停地擦汗，陈文正始终皱着眉头，至于财经版块的主编许慎言，不停地转着手中的钢笔，不知在想什么。三大总监则像庙里的泥塑一般，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周明德看着手下的一干“大将”们，却突然感到无比的失望。他们既不能预料未来，未雨绸缪，也不能在危机时刻，有所应对。提出的方案全都迂腐不堪，幼稚可笑 。 吴惟忠建议打感情牌，再高薪签下张铎，看来他除了颇为听话外，真没什么本事。 陈文正则建议报社加大对国内国际新闻版块的支持，大量招收记者，索性趁此机会转型，摆脱“娱乐报纸”的不利形象。当然小说可以继续连载，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高薪请别的武侠作家就是了。到这个时候，陈文正的眼里居然还只有他的国内国际版块，毫无大局意识，真是其心当诛，太令周明德失望了！ 而许慎言就沉闷多了，事实上自从吴惟忠和陈文正先后当上总编和副总编后，他就消沉了很多，无论什么会议都不发表意见。若是周明德发问，便说社长胸中自有良谋，我们照做即可。周明德虽然找他谈过一次，效果却很不理想。 周明德现在却有些后悔，当初怕有人威胁自己的地位，对于有才华的俊杰一再打压，留下的都是自私短视，只知道听话的人物。以至于报社危急关头，连个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却害的什么都要他自己去想。 周明德叹了口气说：“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了，那我说几点。首先，张铎买下《松江晨报》是不假，可想要与我们争锋，还言之过早。《射雕英雄传》连载完之后，未必就不能再合作，毕竟化友为敌，对他也有诸多不利。但是，问题的根本不在于他能给我们几本连载，而在于我们要有自己的小说作家！” 周明德说罢拍了拍手，有秘书上前给在坐的几位发了一沓资料。 “目前市里有扶植文化产业的计划，我们《东北晚报》作为国内发行量第三的报纸，当然要积极响应市里的号召。我打算举办一次‘松江杯’小说大赛，爆出孟南星身家过两千万的料，让国内的文学爱好者心生嫉妒与羡慕。而我们的口号就是‘寻找下一个孟南星，他行，你也行！’” “这次大赛的特等奖高达一百万，往下依次递减，但即便是安慰性质的优秀奖，也高达一万块。整个比赛的总奖金是三百万，相信绝对可以吸引到全国有志于小说创作的文学青年。” “获得一百万特等奖的，要签下十部书约，除特等奖外的其他奖项，书约数目则依次递减。优秀奖没有书约数目限制，但一律得跟报社签下十年的长约，除非他十年内不写作，要写作，就只能发表在《东北晚报》上，或是由我们进行出版发行。当然稿费和版税都会按市价进行，这条会写到合同里，让他们不会有太多异议和抵触。” 吴惟忠等人翻看了周明德的详细计划书，发现 非常具有操作性和可行性。每个条款，每个细则，都写的清清楚楚，几乎把所有的可能都包括进去，这根本不是几天内能做出来的，周明德早有准备。 吴惟忠等人在心中叹服，佩服的五体投地，对周明德更是称颂不已，直夸社长英明神武，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周明德听着众人的歌功颂德，瞧着大家欢喜的模样，却没了往日的快意。 4月20日，《东北晚报》头版头条刊登了“松江杯”小说大赛的全部细则，如此劲爆的消息在国内尚属首次，立刻便引起了轰动。当天的报纸卖的脱销不说，又足足加印了二十万份。这么具有轰地性的消息自然引起全国媒体的关注，甚至连央视的新闻频道都在午间新闻中报道了这一内容。 此刻全国上下凡是看过报纸，喜欢八卦的人，几乎都在讨论一个话题，那就是“松江杯”小说大赛。一百万的特等奖，实在是太具有轰动性了。而孟南星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竟然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狂收两千万，这个榜样实在是太震撼了！几乎每一个文学青年都在心中认定自己可以得奖，自己就是下一个孟南星，写书，成名，出版社在身后哀求，大大，签约吧！然后一年内狂收两千万！ 这一天，全国的文学爱好者，书迷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寻找下一个孟南星，他行，我也行！” 而张铎看到报纸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周明德，我顶你个肺啊！” 第077章明星效应 张铎实在是有理由气愤，因为周明德分明是把自己架在炉火上烤！虽然他目前的收入还排不到这个世界00年作家富豪排行榜的前三甲，可在他这个年纪，却也足矣傲视天下，成为一代青年人的心中偶像了。 但是这也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那就是会让很多文学青年以他为榜样，立志成为一名作家。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作家又那里是那么容易就当的。就以前世的网络写手为例，是多少万的扑街写手前赴后继，才出了那二三十位大神！ 前世李连杰就曾对媒体坦言，后悔拍《少林寺》，从30岁以后就开始自责，误导了多少青少年剃了光头离家出走，到少林寺学武？可那么多孩子当中，真正圆梦的估计就宝强一人吧！ 明星效应毁人不倦，前世的“伊面”很抗拒演《古惑仔》，认为会教坏小孩。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好多人看完古惑仔总觉的出来混的都是浩南、山鸡，可实际呢？浩南山鸡他们是义薄云天，但那只是对兄弟而言。假如你是铜锣湾的商户，你不交保护费，你看看南哥跟山鸡会不会来砍你？ 前世“伊面”抗拒演《古惑仔》，在第四部《战无不胜》中表现的最明显，浩南厌倦了争斗，劝山鸡不要当话事人，劝学生不要去做古惑仔。大天二死的时候，一帮兄弟竟没有聚过，只有浩南独自饮酒凭吊，充满了反思的意味。 那时候正是港片最没落的时候，大家都等着开工吃饭，养家糊口，你说不想拍？让那些拖家带口，准备养老婆孩子的人怎么办？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张铎知道这些终究都会来的！他先是隐藏身份，却也不介意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虽不愿在电视节目中谈及收入，可总有一天会被媒体爆料。就算《东北晚报》不披露，01年作家富豪榜上一样会有他的名字，只是被爆料的时间比他的预期早了点而已，让他什么都没准备好，也把他的节奏全打乱了。 张铎一直想给父母买栋房子，只是这段时间太忙，没抽出功夫，如今却不得不买了。他在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就让父母带着妹妹来到滨城。 不能怪他太小心，所谓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不是所有人都是正常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理智。前世初二的那年，粮价暴涨。邻村的一家种粮大户卖了十多万块的粮食，他家的孩子第二天就被人绑走了，同村人干的。孩子最后被害死在县城郊外，凶手虽然被绳之以法，逝去的生命却永远地走了。 张铎先把父母和妹妹接到五星级 的新世纪酒店，自己也搬了过去。去4s店买了辆宝马x5，又托唐天豪去给自己买驾照，而他则是每天无照驾驶，开车带着一家人去看各式各样的房子。 张铎的生活被搅得一塌糊涂，全国的舆论也被搞得如同烧热的油锅滴入冷水一般，火爆的噼里啪啦的。十七岁的少年，凭借个人努力，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狂赚两千一百万，还有比这更励志的故事吗？ 人们不知道孟南星重生，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每天忙到一两点才睡，再累的时候也要敲出一万五千字。 世人看到的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尝试着写了一部纯爱小说，狗屎运般地被出版社看中，然后就火了。开始在报纸上连载新派武侠小说，引发武侠小说的变革。写通俗历史读物，却被“反三俗”调查组禁止连载。 媒体得出的结论是，孟南星的成功在于他的勇于创新和与众不同。在创新的过程中，他有成功的地方，如《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也有失败的时候，如《明朝那些事儿》被禁止连载。那么如果其他的文学爱好者勇于创新，敢于写作，孟南星的成功，是可以复制的。 而现在大好的机会就摆在面前，“松江杯”小说大赛的举办，让无数文学爱好者看到了出人头地的机会。更有许多人重新找出孟南星的作品，抱着批判的眼光再次阅读，发觉也不过如此，发出“彼可取而代之”的感慨！ 也有好多人没有崇高的目标与理想，就是冲着奖金去的。滨城此时的房屋均价是一千八，按照一百平一套算，够买五套，还富余十万块。一百万，足以改变一些人的命运了。 在短短一周的时间内，报名参加比赛的人数就达到了十五万。而每个报名的参赛者，是要缴纳十元报名费的，也就是说，单报名费一项，《东北晚报》就已经收回了一百五十万。 文化局在接到比赛的报备后，第一时间向滨城市政府报告。市政府又上报市委，召开了市委常务会议，以显得对比赛的重视，和扶植文化产业的决心。 市里讨论出的结果就是，由副市长李国泰、文化局长周慕言任“松江杯”小说大赛工作组的正副组长。其中周慕言要全程参与到整个比赛过程中，要保证整个比赛过程的公平、公正、公开！更要严格监控报名费的使用和奖金的发放情况。 周明德对此求之不得，虽然市里的参与会对他的掌控力造成一定影响，可官方的介入却让整个比赛的信誉度大大增强 。一些不是很支持孩子参赛的家长也开始转变想法，转而支持孩子追求梦想，参赛人数在4月30日截止那天达到了恐怖的二十七万，光收到的报名费就快够支付奖金了。 张铎一家住了一段时间酒店，最后在松江边的豪宅区买了一栋三百多平的房子，总共花了一百二十万，一家人的心里才算踏实下来。 房子安定下来，张铎又忙于《天龙八部》的后期制作，妹妹往滨城的转学，《射雕英雄传》和《多情剑客无情剑》的连载和存稿，总之是忙的一塌糊涂。至于《松江晨报》招聘、改版的事情，只能全部丢给了唐天豪，根本没空去管。 张铎觉得自己是一个善于借势的人，但他发现周明德玩的比自己好多了。一个“松江杯”小说大赛，就把自己有可能停止在《东北晚报》上连载的影响降到最低，顺便还借自己的经历，为文学爱好者们树立起一个成功的偶像。 但周明德的伎俩还不止于此，4月30日这天，吴惟忠来到张铎在滨城市的新家，给张铎送邀请函，正式邀请张铎担任“松江杯”小说大赛评委团名誉主席，评委团评委。 张铎看着手中的邀请函，不禁冷笑道：“我原以为周社长是个豪气干云的人物，想不到却是如此精于算计。好比一个金盔金甲的大将军，腰里却露出半截算盘。他周明德把我架在炉火上烤也就算了，如今还想邀请我去当评委？莫不是真以为我年少好欺吗？” 吴惟忠讪讪笑道：“阿铎你莫生气，我知道，凭我们合作的关系，《东北晚报》在没征得你同意的情况下就爆出你的身家，确实不太地道。可这件事也是有好的一方面啊！你看现在你的人气又涨了一大截，对《松江晨报》和你的新小说都有好处！这次‘松江杯’小说大赛得到了全国媒体的关注！你若参与其中，知名度还会再次提高，何乐而不为啊！” 张铎“呵”地冷笑了一下说：“我若参与进去，名气是会有所提升，可历来比赛哪有真正的公平、公正，到时候有对结果心生不满的人，我就是最好的靶子！你们周社长真是打的一把好算盘，却也不要小看别人。吴叔叔，咱们多说无益，您还是请回吧！” 吴惟忠见事不可为，只得叹气离开。事实上从买了《松江晨报》开始，他对《东北晚报》的人就开始有提防心理了。所谓同行是冤家，郭老师说得好，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那周明德工于心计，老谋深算，张铎实在不得不防。要知道，“松江杯”小说大赛的口号就 是“寻找下一个孟南星，他行，你也行！”若是张铎参与其中，周明德要想抹黑他就再容易不过了，随便哪个环节出点纰漏，到时便说是张铎嫉贤妒能，害怕超越自己的人物出现。而媒体是最喜欢“黑幕”话题，老百姓也有猎奇心理，到时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更可气的是，当初在连载合同中，规定《东北晚报》有宣传孟南星的义务，而“寻找下一个孟南星，他行，你也行！”明明是用到了比赛宣传中，可《东北晚报》偏说是在宣传孟南星，为了提高他的人气，让张铎无话可说。 吴惟忠回到《东北晚报》报社，向周明德汇报了张铎拒绝的全过程，周明德只是淡然一笑，挥手让吴惟忠出去了。他起身点燃一支香烟，站在二十二层的高楼上向下俯瞰，吸了口烟后缓缓说道：“小张铎，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妖孽！” 说实话，周明德还真有在大赛中抹黑张铎的想法，在他看来，既然大家走到了对立面，那以后肯定是对抗多过合作。既然是竞争关系，那自然是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谁若被算计了，只能怪自己不够聪明，却怪不得别人狠辣！ 第078章又见飞刀 五月一日这天是《松江晨报》停刊整顿一个月后，重新上市的日子。唐天豪早早就来到报社坐镇，看着办公区域内来回忙碌的员工，心中无比感慨。 如今《松江晨报》有员工近百人，虽然无法跟已经急速扩张到千人的《东北晚报》相比，也不能跟有官方背景的《松江人民日报》相提并论，但这里有孟南星，就足够了。江湖传言，孟南星在报业的号召力可达百万份，此言虽有夸大之嫌，但唐天豪认为，八十万份还是有的。 当然即便孟南星真有百万份的号召力，在《松江晨报》上一时半晌也体现不出来。因为《东北晚报800txt》在连载《天龙八部》之前就是一家雄踞东北，覆盖京津，日均发行量过百万份的大报纸。而《松江晨报》之前仅是一家日均发行量不足二十万份，仅能覆盖松江一省的三流小报，在市场覆盖面上，两家报纸差的太多了。 虽然连载《明朝那些事儿》的时候，日均发行量冲到了二十六万份，可一个月的停刊下来，估计人气早就流失的差不多了。 所以唐天豪很谨慎地只是印了十万份，想先看下市场的反应。让他意外的是，市场反应却是超级强烈。松江省各市县的报刊亭处，早早就围上一堆买报的人，以年轻人居多。等到早上七点左右，送报的过来，人群呼啦就围上了。吓的送报的人就是一哆嗦。 报纸被拿进报刊亭后，人们便争先恐后地举着钱伸手买报纸，把卖报大爷大妈都忙懵了。买到报纸的连忙打开连载小说的副刊，急不可耐地读了起来。而未能抢到的则顿足捶胸，焦躁不安。 十万份的报纸几乎在上市的一瞬间就被抢光了，消息传回《松江晨报》报社，唐天豪先是一愣，之后大喜过望，连忙安排人手去加印。 不得不承认，周明德虽然借了张铎的势，但《松江晨报》复刊能一炮打响，还是借了“松江杯”小说大赛的光。这些早早来买报纸的多是一些报名参加比赛，或是对小说比赛十分关注的人。他们急急忙忙赶过来，就是想看看孟南星的新小说是什么路数。 一个留着短发，总是一脸不屑表情的年轻人哈哈笑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他居然又换了一种全新的风格！果然是勇于创新，敢于尝试的人。照这样看来，我的那本书比他孟南星的还奇，还新，说不定可以在比赛中脱颖而出，一炮而红啊！” 这一天里，有太多人对着《松江晨报》哭，对着《松江晨报》笑。哭的人感慨孟南星新书的惊艳绝 伦，自己与他差的太多太远，只觉得希望渺茫，若是不能在“松江杯”小说大赛中获奖，又怎么可能成为下一个孟南星啊？ 笑的人往往认为孟南星的新书不过如此，特别是出场的李寻欢，居然是个一直咳嗽的痨病鬼，和嗜酒如命的酒鬼。如果这个李寻欢就是本书的主角的话，那孟南星真是没的救了。 “射雕迷”们往往习惯在中午的时候才出来买《东北晚报》，而这天省内的书迷们几乎每个人都会再要一份《松江晨报》。好在这时加印的报纸已经上市，倒不用担心买不到。 李君豪虽然报名参加了“松江杯”小说大赛，但他的内心没那么偏激，他认为若是能出名是好事，即便没能获奖，参与一下这种盛事也是好的。 他中午的时候出来买报纸，自然是要《东北晚报》和《松江晨报》。老板问他要不要再来份《京城晚报》，王诚的《大明英烈全传》写到靖难之役了，挺精彩的！ 他愣了下，才发觉自己不看《京城晚报》已经很久了。李君豪笑着摇摇头，揣着两份报纸回了公司。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先打开《东北晚报》，此时的《射雕英雄传》已经连载到六十一万字，行文过半。 书中的郭靖、黄蓉相伴而行，在长江边与一个举止奇异的老丐相识，这个老丐就是五绝中的“北丐”洪七公。洪七公喜欢郭靖朴实忠厚，更喜黄蓉伶俐聪敏，遂将两人收入门墙，并把平生杰作刚猛绝伦的降龙十八掌授与郭靖。 郭靖、黄蓉辞别洪七公，继续南行，在太湖归云庄与被太湖群雄截获的金国钦差杨康和杀害郭啸天的南宋军官段天德相遇。杨康杀死段天德，并从中得知郭杨两家渊源和自己的身世，杨康答应与完颜洪烈决裂，并与郭靖结义，但与完颜洪烈终究难舍，并将郭靖北上行刺完颜洪烈的计划泄漏出去。郭靖行刺不成，遂与黄蓉雇舟入海，赶往桃花岛，在岛上他巧遇武林奇人全真派高手周伯通，与这位嗜武成狂为老不尊的“老顽童”义结金兰，并得周伯通传授“左右互博、分心合击”的绝技，并且背诵下来这部书中的绝世武学——九阴真经。 桃花岛比武招亲之后，郭靖在海船上给欧阳锋篡改过的经文，洪七公遭“西毒”欧阳锋暗算重伤，欧阳克在黄蓉的算计之下被压断双腿。 李君豪看完之后，长长地出了口气。因为在刚刚读书的过程之中，他只觉得这些人和事，一个接着一个，一件接着一件，环环相扣，令人紧追不舍，只觉惊心动魄。“星仔”以非凡的想 象力，塑造了一个个性格迥异、经历不同的江湖人物。在广阔的历史背景下，写出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的”的传奇故事，以笔掀惊涛的巧妙安排和细腻入微的心理描写，使武侠小说变成令人读之不忍释卷、回味再三、击掌叫好的艺术品。 李君豪看过射雕英雄传后，去厕所抽了支烟，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回来看《多情剑客无情剑》。他才一打开复刊，便发觉这一部完全不同于《天龙八部》和《射雕英雄传》的小说，若非他是孟南星的脑残粉，他都要怀疑这是本书是不是抄袭来的了。 这完全是两种风格，《多情剑客无情剑》开篇多用短句，善于营造气氛，人物行为描写精短简练，如雕石般铿锵有力，给人惊艳之感觉。书中多悬念，隐含哲理，引人入胜。 阿飞在酒店中杀了白蛇，被白蛇逼的跪在地上饶桌子爬行的诸葛雷却偷袭阿飞，在被李寻欢救下之后，两人展开了一番对话。 他忽又道：“你可知道他为何要杀你么？” 少年道：“不知道。” 李寻欢道：“白蛇虽然没有杀他，但却已令他无法在江湖中立足，你又杀了白蛇他只有杀了你，以后才可以重新扬眉吐气，自吹自擂，所以他就非杀你不可，江湖中人心之险恶，只怕你难以想象的。” 少年沉默了很久，喃喃道：“有时人心的确比虎狼还恶毒得多，虎狼要吃你的时候，最少先让你知道。” 他喝下一碗酒后，忽又接道：“但我只听到过人说虎狼恶毒，却从未听过虎狼说人恶毒，其实虎狼只为了生存才杀人，人却可以不为什么就杀人，而且据我所知，人杀死的人，要比虎狼杀死的人多得多了。” 李寻欢凝注着他，缓缓道：“所以你就宁可和虎狼交朋友？” 少年又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笑着道：“只可惜他们不会喝酒。” 李君豪读过之后，有如三伏天喝凉啤酒一般的畅快，他真想偷偷翘班，找个烧烤摊，喝着啤酒，看孟南星的《多情剑客无情剑》。 当天晚上，销售数据传回《松江晨报》时，唐天豪看着报表，只觉得心跳的好快。二十七万份，想不到第一天复刊就取得了二十七万的好成绩。仿佛长达一个月的停刊整顿全无影响一般，这简直就是原地满血复活啊！ 因为《松江晨报》的覆盖面很窄，出了松江省就买不到了。所以分布在全国的星仔粉丝十分郁闷，他们无法在第一时间内看到孟南星的 新书，只能在第二天翻翻各大报纸的书评解馋。 《京城晚报》的评论较为简短，“我猜想孟南星在写这部书的时候，一定在看某本诗集，否则怎么会写出这么具有诗意的武侠小说。但我想提醒他的是，勇于创新不等于胡乱创新，散文加诗歌加武侠小说加暗器加酒鬼，不可能等于伟大的作品。如果他江郎才尽，技止于此的话，我劝他还是回去好好念书吧，毕竟两千一百万怎么也够他这辈子花了，前提是他不过腐朽堕落的生活！” 整个书评充满了讽刺的意味，特别是说到两千一百万的时候，读者们都能读出那股酸溜溜的味道，却也羡慕孟南星的财富，恨自己不是下一个成名的作家。 《南方新晚报》刊登的书评是《飞刀，又见飞刀》：在以往的武侠小说中，暗器都是卑鄙下流的反面人物使用的，名门正派的弟子是不屑去练的。而书中的李寻欢用飞刀做兵器，想必作者是想打破武侠小说中约定成俗的潜规则，可见其野心之大。去年在《楚天日报》上连载的小说《天下第一刀》，便是一部主人公以飞刀做兵器的武侠小说，开篇也是写的惊艳至极，可惜到了中期作者便无法驾驭剧情，最终还是让主角走上了暗箭伤人的路子，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但愿孟南星的创新能够成功，给我们展现出一个不一样的武侠世界。 第079章出兑 媒体上的评论十分热闹，《松江晨报》的原地满血复活也让新闻出版界的人士大跌眼镜，但张铎对于这些全都置若罔闻，因为在五一那天他就开车前往兴山了。 周明德的提前爆料打断了张铎平稳的生活节奏，平添了许多波澜。在张铎的想法中，把父母接到城里是肯定的，却没想过要这么早。 现在出现的麻烦是，妹妹转学到了滨城三中的初中部，父母也搬了过来，反倒把张铎一个人扔在兴山了。更主要的是现在张铎的事业都在滨城，如果选择继续留在兴山上学的话，两头跑麻烦不说，父母也担心总开车在高速上跑来跑去不安全。 但张铎并不愿意转学，虽然他一个月上课的时间加起来连半个月都不到，可这里却有他喜欢的人，秦兰。这种前世今生两辈子的记忆，已经浸入到骨髓里。非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不能忘记，他怎么能忍心把秦兰丢在这里。所以父母提出让他干脆也转学过来时，被他断然拒绝了。 糟糕的事情还不止这些，张铎的母亲性情平和，随遇而安。到了滨城很快就适应了都市的生活，现在每天打扫打扫房间，给老公孩子做饭，看看电视，过的好不惬意。 父亲张振兴却生出了别的想法，他天生好大喜功，胆大敢干。住了一段时间三百多平的大房子，每天开着豪车出门，看着滨城的繁花似锦，越发觉得自己当初在兴山弄的小网吧，或者说是电脑房，实在是太不提气，猥琐至极，便生出把兴山的网吧兑出去，在滨城大展宏图的念头。 张铎反驳了几句，劝他稳点。张振兴便气地跳着脚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不是当初跟我要钱那时候了呗？告诉你，老子当初做买卖的时候还没你呢？” 张铎忙赔笑说：“是是，您老人家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贩过私盐，卖过冻货，收过粮食，倒动过蔬菜，样样都赚钱，要不然咱们家这么多年哪能过的这么滋润啊！” 张振兴听张铎提到他的“光辉事迹”，心中好不得意，笑着说：“那是，你爸脑子够道吧？其实我知道网吧是肯定能赚钱的，但咱们家现在不是搬到滨城了嘛！什么买卖不能做啊，就算开网吧，也得要到滨城开吧！” 张铎心说，我的亲爹，活爹哎！你可真是我爹，不带这么折腾的。缓缓说道：“爸，咱们都到滨城了，老家那点东西，你什么时候抽空回去一趟，能送亲戚的就送亲戚，房子能卖就卖，也不用着急。兴山的网吧呢，我这边有合适的人选，我给您兑出去，您 看行不？然后你呢，自个买个车，别老跟我抢，闲的没事考个驾照，满滨城您就逛吧！您这回不用着急，把项目考察好了，再决定干什么，三五百万都没问题，您看成不？” 张振兴高兴的不得了，揉着张铎的脑袋说：“哎呀，我这大儿子，太地道了，真没白稀罕你！” 跟张振兴商量之后，张铎才开车前往兴山，车子进了市区之后，张铎减速慢行，一直开到秦兰家楼下。才打电话过去，“喂，兰兰，在干嘛呢？” 秦兰的声音有些慵懒，“我在家躺着呢，放假了，不爱动弹！” 张铎会心一笑，心说怎么我认识的女孩子都喜欢赖床不起啊！“兰兰，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了！我上来了！” “啊！你到楼下了？”手机里传来十分惊讶的声音，“不许上来，我……我头没梳，脸没洗，妆没化，怎么见人啊！” 张铎笑道：“没事的，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还怕这个吗？” “你滚蛋，谁跟你老夫老妻，羞不羞啊！不跟你扯了，等我二十分钟，我化了妆就下来。” 张铎挂了电话，在车里等着，不到十几分钟，秦兰就下楼了，穿着一条合身的牛仔裤，白色的外套，款款而来，明艳动人。 张铎忙跳下车来，张开双臂要抱秦兰，却被秦兰伸手打开说：“要死啦，周围都是我邻居，在这怎么给你抱！” 张铎笑嘻嘻地说：“哦，了然，等一会咱们换了地方再抱！” 秦兰红着脸点点头，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那娇媚地样子，看的张铎心跳不停地加快。 两人上了车后，张铎搂着秦兰亲了过去，秦兰没有反对，只是才吻了一会，便推开张铎，喘着气说：“我有点感冒，鼻子不太通气，刚才都要憋死了！” 张铎用夸张的表情说：“不是吧你，感冒都不说，这是想传染我啊！” 秦兰扬着下巴说：“就是要传染你，怎么样，谁让你那么久都不来看我！” 张铎满怀歉意地说：“我最近真的好忙的！” 秦兰握着张铎手说：“我知道，看到报纸上那些报道，真的好担心你！现在情况好些了吗？” “好多了，已经安定下来了。在滨城买了房子，老家的打算卖掉。兴山还有个网吧，打算兑出去。” “是离咱们学校最近的那个东兴网吧吗？” 张铎诧异道：“对啊，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家的？” 秦兰笑着说：“从你的身家被报道出来后，那个网吧就停业了。现在你说你家在兴山有一个，我便猜到是那个喽！” 张铎打量着秦兰说：“行啊，老婆，没看出来你还会推理呢！” 秦兰白了张铎一眼说：“少瞧不起人，好像就你聪明似得！” 张铎笑嘻嘻地说：“现在才发现我们家大宝贝也是个精明人，要不这个网吧不兑出去，咱们来个夫妻档，我管经营你管帐，怎么样？” 秦兰笑着说：“你后面这几句弄的还挺押韵的啊！” 张铎却正色说道：“不开玩笑，说正经的，我想把网吧兑给阿姨，你觉得怎么样？” 秦兰也不笑了，很认真地说：“你想接济我家？” 张铎说：“谈不上，我只想让你过的更好，一辈子不用考虑钱的事！” 秦兰望着张铎，有些伤感地说：“你真能一辈子对我好吗？” 张铎诅咒发誓道：“从现在开始，我只疼你一个人，宠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都会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不欺负你，不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你开心；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也会哄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这个世界并没有那部《河东狮吼》，所以张铎的这段经典台词一出，把秦兰感动的泪眼婆娑，搂着张铎说：“阿铎，你真好！我也会永远对你好！” 两人互诉衷肠了好一阵，张铎才将车发动，驱车直市中心的正阳商场。 楚雨薇从张铎那拿了三万块后，又进货把今年的鞋厅摊子支了起来，可生意却很一般，每月赚的钱仅够家中的生活费。如今秦兰一天天长大，虽说花的比较省，但上大学也是需要钱的，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把钱存出来。 虽说兰兰交的男朋友很了不起，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狂赚了两千一百万，一个让她想想就发晕的数字。可两人都是小孩，还不定性，也不知道能处到那天。要是有一天两人分开了，兰兰又吃了亏，可怎么办啊！ 她真的很想把两个人拆散，却又不敢。那张铎好大方，三万块说拿就拿，即不说什么时间还，也不要利息。他们两人若是真能在一起，那张铎手指缝里漏出的，也够他们一家吃用不尽的啊！ 况且张铎 人长的不坏，对秦兰又好，手机、衣服、化妆品，送的都是精品名牌，若是两人分了，就是打着灯笼也再难找到这么合适的了！ 自从张铎的身家被《东北晚报》爆料之后，楚雨薇几乎一有闲暇，便会想张铎和秦兰的事。有句话说的好，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受到的诱惑不够。 楚雨薇也想清高，也想在张铎在用钱砸她的时候，义正言辞地拒绝。可想着想着自己就先变节了，两千一百万！光是想想心都跳的好快，兰兰若是能嫁过去，自己不就成了土豪的丈母娘了吗？他总要孝敬一下吧！ 正在发白日梦的楚雨薇发现张铎和秦兰站到自己面前时，吓了一跳，本想说些严厉的话，可到了嘴边却像抹了蜜一般，“哎呀，张铎来了，路上辛苦了吧？吃了饭没，上次没赶上，这次说什么也要到阿姨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张铎微笑说：“开车过来的，倒不是很辛苦。阿姨这里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话，我想请阿姨和叔叔一起吃个午饭，有些话，想要跟你们说！” 这天是五月一日，正是商场卖货的好时候。楚雨薇望着人来人往的客流笑着说：“嗨，忙啥啊，都是瞎逛，没几个买的，我跟商管那边说一声，把卷帘门拉下就出来。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会到门口找你俩！” 张铎笑着说好，拉着秦兰出了商场。楚雨薇见张铎和秦兰走了，美滋滋地把卷帘门向下放，旁边的商户却说：“雨薇，这大过节的，正是卖货的好时候，你关门干嘛啊？” 楚雨薇美滋滋地说：“女婿上门了，我还卖什么货啊，得回家弄几个菜好好招待一下。”说罢锁上卷帘门便往商场办公室去了。 旁边的商户感慨道：“这老娘们，女婿上门生意都不做了，这也太重视了！不对，她家秦兰才高中啊，哪来的女婿上门啊？” 第080章入股 张铎和秦兰在正阳商场门口很随意的聊着天，见楚雨薇出来，便说：“阿姨，叔叔在哪上班，咱们先去接他，再去吃饭怎么样？” 楚雨薇却害怕老公的倔脾气上来跟张铎产生冲突，忙说：“他爸在厂里上班呢，咱们三个吃就好，不用管他！” 张铎听了也就不再勉强，楚雨薇对他如此客气已经是实属难得，他还真不指望秦兰的父亲也对他如此和善，现在的年纪，跟秦兰父母还是少接触为妙，只要他们不反对就好！ 张铎跟楚雨薇、秦兰一起吃了顿午饭，商谈了一下转让网吧的细节。在听张铎说要把离市一中最近的东兴网吧转给她的时候，楚雨薇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感觉脑袋晕晕的，一脸的难以置信。 兴山市学校周边环境的标准是校门两百米内不准开网吧！但开网吧哪能刚好租到两百米的边上，自然就有远有近了，东兴网吧却是离市一中校门最近的。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张铎的提议，价值三十万的网吧，不需要楚雨薇出一分钱，只需要她一年还三万，分十年还清就行，还不要利息。就算楚雨薇没学过经济学也知道，钱是越来越毛的！张铎分明是要补贴她啊！ 楚雨薇觉得作为秦兰的母亲，这个时候应该严词拒绝，不接受张铎的好意，只是内心的渴望却让她怎么也开不了口。她太渴望成功了，这些年买卖做的如此艰难，连父亲、兄妹都瞧不起她，不管亲戚人品如何，做人要是失败到连至亲骨肉都瞧不起，那就真没什么意思了！ 楚雨薇满脸通红，十分窘迫地说：“那……那怎么好，这样太占你的便宜了，你父母不得说我骗你啊？” 张铎笑着说：“没事，网吧的事由我全权负责，他们管不到。而我赚到的钱，想怎么花，他们同样管不到。” “那怎么行，我还是算你利息吧，不然你太亏了，我心里上也不安！” 张铎瞧了眼秦兰，望着楚雨薇，十分诚恳地说：“阿姨，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喜欢秦兰，也希望能和她一直在一起，您应该懂我的意思。所以利不利息的说着就没意思了，就当是我给她的买衣服钱吧！” 秦兰听张铎在母亲面前说这样的话，害羞的小脸通红，低头不语。 楚雨薇却十分坚定地说：“不行，利息一定要算，这三十万就算是我跟你借的，按银行贷款的利率还你，我不能占这个便宜，你懂阿姨的意思吗？” 张铎自然明白，两 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性质，从本质上讲是一种施舍，又或者说是亲戚之间的相互扶持，也可以看成是一场援助性的商业行为。到底算哪一种，就看这个度如何把握了。 网吧在未来的七八年内还是比较赚钱的，所以算点利息估计负担也不大。张铎一心想帮秦兰一家，怕利息负担过重，却忽视了楚雨薇尊严，到是有些欠考虑。 张铎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合同说：“那就按您的意思，按照银行的贷款利率算。阿姨，您看一下，觉得行就签字，我爸已经签好了，签完字您自己去办下更名就行，委托书都在里面。这是钥匙，您一会可以去瞧瞧，能提早开业就提早开业吧！” 楚雨薇接过合同，快速地浏览了下，没了刚才的矜持，只剩下满心的欢喜。心中暗暗说道，这女婿当真要的，还没结婚呢，就知道孝敬丈母娘！以后要是跟兰兰在一块，我们家的日子可就有盼头了！ 弄好合同之后，楚雨薇便想去网吧瞧瞧，张铎开车把她送了过去。楚雨薇打开网吧外面的卷帘门，推开玻璃门进去，看着大厅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桌椅和电脑，欣喜若狂。张振兴做事一向大气，网吧弄地十分像样，看的楚雨薇非常满意。 张振兴弄网吧的时候，张铎没时间过来看，也是不愿来。老爸现在有点跟他较劲的意思，估计说了也不会听。现在转给楚雨薇，却可以把前世的一些经验说出来了。 “阿姨，你这开业之后，游戏更新要及时，现在国内有一款《热血传奇》很火，咱们松江省好像还没有玩的呢！你可以找之前的网管，让他们把那个游戏装上，我保证这个网吧会一炮而红！” 楚雨薇从前只见过红白机，哪懂什么《热血传奇》，说道：“我也不懂啥是《热血传奇》，不过张铎你这么厉害，相信说的肯定错不了，我这几天先把这款游戏装上，然后在开业，你看怎么样？” 张铎笑着说：“好，剩下也没什么了，吧台里卖卖方便面、饮料，经常更新电视剧、电影就行了！” 楚雨薇望着这网吧，怎么也看不够，张铎却没闲心陪她在这发呆。带着秦兰逛街去了，到晚上在外面吃过后才把她送回家。未等他开车，便接到金玉堂的电话：“喂，张铎，忙着呢吗？” 张铎笑着说：“玉堂哥，你好啊，我不忙，这时打给我，有什么事吗？” 金玉堂说：“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在滨城吗？” “我在兴山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金玉堂有些遗憾地说：“这样啊，那我等你回来再说吧！先挂了！” 挂掉电话，张铎沉思道，说半截话可不是金玉堂的性格，能让金大少都难以启齿的话，恐怕只有借钱了。估计是万邦影视的贷款快到期了，一时弄不到钱，加上《东北晚报》爆出的料，他才想到找自己借钱吧！ 所谓万事就怕认真二字，认识张铎的人都知道他的书卖的很好，他很有钱，可谁都没想过张铎到底能有多少钱！直到《东北晚报》报道出来，大家才发现，原来张铎已经捞到这么多了！ 金玉堂就是后知后觉的那个人，因为根本就没往哪方面想过，一个中学生，写书厉害能厉害到哪去？赚钱又能赚到哪去？可媒体爆料后，他才发现，原来那个小他十几岁，总是借他的宝马开的小张铎竟然已经身家两千万了！自己凭衙内的身份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只有区区一千万的资产，连张铎的一半都不到，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不过他随即开导自己，他交游广阔，哪方面都需要花钱，能存下一千万都算不错的了！却比不得那个精细鬼，两千多万的身家居然总借车开，看来到时少不得要宰他一点啊！ 张铎把网吧的事情处理完，第二天就回到滨城了。他直接开车去了万邦影视，到金玉堂的办公室跟他详谈。才一进屋，金玉堂便指着张铎说：“好你个臭小子，弄到两千多万的身家，也不说请我们吃一顿，还没总没事借我的车开，你也太低调了吧！” 张铎赔笑说：“嗨，我每次得了稿费都是直接存父母那，哪想过去算存了多少钱啊！” “自己攒了多少钱都不想，你可真行啊！张铎，你现在这么多钱，就没想过弄点什么投资？该不会就一直放在银行里吧，那可太浪费了！” 张铎笑着说：“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在写小说上有点天赋，哪里懂得什么投资啊！” 金玉堂不屑道：“你小子就跟我装吧，别跟我说你真不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张铎做回忆状说：“我记得玉堂哥跟我说过，拍《天龙八部》的一部分资金是从银行贷出来的，想必是贷款快到期了吧？” 金玉堂说：“不错，这笔贷款是要到期，本来我们也不是再弄不到，只是听说你的身家之后，我心里有点想法。” “什么想法？” 金玉堂说：“两个方案，第一种是想跟你借钱，利息按银行的贷款利率算！” 张铎笑道：“这个主意不坏！” 金玉堂说：“就不想听听第二个方案？” 张铎说：“那你说第二个！” 金玉堂不在笑，而是郑重其事地说道：“第二种方案是想让你入股万邦影视！” 张铎严肃地说：“为什么是我？” 金玉堂说：“因为你是一个出色的作家，如果你加入我们公司，你负责剧本创作，我负责公关外联，宋总负责行政管理，我们三人，一定可以把公司做成影视界的巨头！” 张铎笑道：“难道我就不能是个出色的导演吗？” “那要《天龙八部》播过之后才知道！” “什么条件？” 金玉堂说：“你出一千万，占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 张铎笑道：“你们的公司值两千万？” 金玉堂的脸有些发烫，说道：“万邦的原出资总额是一千八百万，宋总一千三百万，我出五百万。但宋总说我的无形资产值两百万？你觉得呢？” 张铎正色道：“凭玉堂哥的能力，自然值这两百万！”心中却说，“原来还以为他是拿干股的呢，却没想到还有出资。” 金玉堂笑道：“那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张铎笑着说：“没有疑问了，我同意出资，只是在商言商，你们公司的财务报表总要给我看一下吧？” 金玉堂拍手笑道：“不错，咱们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财务方面的资料肯定要给你过目。说实话，我还就喜欢跟聪明人合作！” 张铎说：“彼此彼此！” 有秘书过来给张铎送资料，张铎捧着一堆报表到会议室看资料，金玉堂则转身去了宋思危的办公室。 “他同意了？”宋思危十分紧张地问。 金玉堂也没了跟张铎说话时的镇定自若，如释重负般地躺在沙发上说：“同意了，咱们这关算是过了！” 第081章危机与机遇 张铎前世学金融出身，上学的时候对看财务报表一知半解，毕业没多久就还给老师了。此刻过目不忘，却是有种融会贯通，豁然开朗的感觉。 宋思危、金玉堂大概以为张铎不过是不懂装懂，做做样子，哪知张铎真的能看懂财务报表。 原来万邦影视已经处在资金链断裂的前夕，两位公子衙内虽说都精明过人，能力出众，奈何对影视圈却不是很在行。公司创办以来，投资的几部电视剧都反响平平，赚的着实不多。 可要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偏偏俩人都是手眼通天，消息灵通。00年和01年是华夏股市大涨的两年，既然炒股比拍戏赚钱，俩人又有内幕消息，一合计便把公司的资本投到股市上，却用贷款来拍戏。 前世的华夏上证要到6月14日才会到达历史性高点2245点，然后展开长达四年的慢慢阴跌之路，到998点才停下。可惜这一世有张铎出现，3月30日，各部委下文，展开了声势浩大的“反三俗”运动，上市的各大报业集团应声下跌，随后广电类，出版类上市公司也跟着杀跌，到最后，两市出现了恐慌性的下跌。当天跌停个股近千家，可谓哀鸿一片。那时两市的泡沫十分严重，缺的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两人若只是炒一般股票也就算了，顶多狠心割点肉也就出来了。奈何他们炒的是最适合内幕交易的st股票，赌的是资产重组。如今熊市来临，投机的股票无限期停牌，在想重组，却是遥遥无期，他们把公司大部分资产都陷到股市里了。 张铎看完财务报表之后，心中在想，现在可以说是万邦影视最虚弱的时候，他若狠心，完全可以拿到更多的股权，可把宋思危和金玉堂也就得罪狠了。这个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张铎却吓了一跳，心说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狠辣，就算在商言商，也不能趁人之危，那金玉堂总算是朋友吧！ 金玉堂坐在宋思危办公室的沙发上说：“老宋，你说咱们把他拉进来合适吗，他现在好歹也算是朋友！” 宋思危金丝眼镜背后精光一闪，冷笑道：“朋友，就是这位好朋友，把咱们给坑惨了！” 金玉堂辩解说：“‘反三俗’运动，他不过是个引子，股市由牛转熊，也只是适逢其会，你该不会觉得他有影响国家决策和股市兴衰的能力吧？” “他当然没那个能耐，可他却是个火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你不觉得跟他有关的地方总出大事吗？虽说有好有坏，却从不 平静啊！”宋思危皱着眉说。 金玉堂感慨道：“倒还真是那么回事，这小子，走到那都要弄出点事。” 宋思危叹气道：“玉堂，你觉得咱们能撑下去吗？” 金玉堂摇摇头说：“有点够呛啊！股市里钱是不少，可无限期停牌，也不知那年能把钱提出来！《天龙八部》现在送审根本过不了，就算过一个月没这么严格，延期上映也是一笔损失，便是上映了也上不了黄金档，现在是根本没人看好《天龙八部》的收视表现，否则也不至于贷不出钱来啊！” 金玉堂是衙内不假，任谁都要给点面子，可银行也要看资产状况，以万邦影视现在的资产情况，无论如何也贷不出钱来了。他倒是还有点不动产，却还没打算变卖填在这里。宋思危的老子是地产大亨，更是个指贷款活着的企业，如今也没能力支援这里。在万邦影视穷途末路之迹，快要破产之时，发觉张铎居然有两千一百万的身家，犹豫了一段时间，终于做出邀请张铎出资入股的决定。 用宋思危的话讲就是，咱们万邦影视到现在的境地，虽不能说是张铎造成的，却和他脱不了关系。正好咱们缺钱，他有钞票，让他来增资入股。如果挺过去了，凭张铎的才华，咱们三个没准能把万邦做大。要是破产了，这钱咱们不也不用还了嘛！ 宋思危打的一把好算盘，张铎却也不差。张铎看完财务报表后，来到宋思危的办公室，展开入股前的最后一次交锋。 宋思危大咧咧地坐在老板椅上，笑着说道：“怎么样，我们公司的财务状况如何？”他料定张铎不过是不懂装懂，才有此一问。 张铎嘴角翘起，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马马虎虎吧，st松科是家不错的公司，松江证券想借这个壳上市，其实大有可为，可惜它时运不济，后面还有好几年的大熊市，你们的钱想弄出来可不大容易啊！” 张铎一番话，却说的宋思危和金玉堂豁然变色，对视一眼后，同时在心中想，他竟能看懂财务报表。这张铎有文学上的天赋也就罢了，怎么对财务也如此精通，竟然能从中看出问题的关键，这也太逆天了吧！要知道两人虽为公司的老总，却也时常看的头疼的。 张铎望着有些发呆的两人，笑着说：“一千万，我要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和一个副总的位置。” 宋思危反应很快，只是愣了下便拍板说道：“成交，我便给你个副总位置！”既然张铎已经看穿了万邦影视的虚实，却没撒手不管，也没有趁 人之危，他便不再虚张声势了。虽说比预计多了两个点，可这却更像展示能力的一个手段。仿佛是张铎在说，不要为以为我小就想糊弄我，我可是能看懂财务报表的。 事情定下来之后，三个人中午一起吃了顿饭，表示了一下同舟共济的决心。宋思危和金玉堂十分高兴，毕竟有一千万资金注入进来，公司能撑下去，就会有转机。 张铎也很兴奋，因为他对万邦影视的未来十分看好。虽说此刻陷入财务危机，但他知道前世st松科是在02年夏天的时候重组成功，连拉了三十七个涨停板，股价翻了好几倍！虽说这一世有他这只蝴蝶瞎扑腾弄地股灾提前，但重组成功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另外张铎觉得宋思危和金玉堂都算优秀的生意人，一个擅长管理，精于算计；一个擅长公关，人脉广阔。若是加上张铎的小说改编成影视剧，万邦影视腾飞指日可待。 虽说自己创办公司，大权独揽感觉很爽，但独夫向来没什么好下场。刘邦不惜爵位，才有汉家万里河山；项羽把印绶棱角都捏没了，也舍不得分给手下，愿意给他卖命的人自然越来越少。 况且张铎也知道自己的斤量，就是个自诩怀才不遇的文学小青年，哪有什么经营管理手段，与其劳心劳力，到不如成为万邦影视的合伙人。至于以后如何，就看能成长到什么样，人的野心总要与能力相匹配才好。 财务股权方面的问题，自然有专人去解决，张铎只需把钱准备好就行。离开万邦影视，他却有些发愁如何跟老爸交待！张振兴可不好糊弄，眼睫毛都是空的。虽说到了滨城，开了眼界，不愿回兴山那个小地方守着一个小网吧！又怕回去面对自己辛苦弄出的成果下不了决心，才同意张铎处理。 好比一个人费挺大劲追到一个女孩，结果突然开了眼界，发觉到手这个也不过如此，更好的都能唾手可得。守着吧，是真不甘心！抛弃吧，又下不了那狠心，如果能有人代为处理，却是再好不过。 张振兴同意张铎代为处理，却未必会同意张铎把网吧半卖半送。要知道，光跑网吧各种证件送礼买烟就花了好多钱的，张振兴若是知道张铎把这些都忽略不计，非痛骂他一顿不可。 张铎此刻也不想面对老爸，反正他一直很忙，几个月回次家也是常事。只要推脱几次，时间久了，估计张振兴也就不会在问了。 想到这，张铎索性开车去了《松江晨报》报社，复刊以来他还没过来看过，如今正好莅临指导一下。张铎 虽然没在报社挂职，可员工们却都知道他的老板身份，一个路上只听见员工们客气地叫着张少好，却听的他好不惬意。 唐天豪见张铎来了，喜不自胜，忙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说：“张少，咱们的报纸火了，真的火了！” 张铎和气地笑着说：“哦，火到什么份上啊？坐、坐，慢慢说！”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有女秘书进来送上茶水。唐天豪喝了口水说。“昨天的销量是二十七万份，今天又涨了一万，已经二十八万份了。最主要的是我刚刚发现，有人在卖‘黄牛报’。” 张铎却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心说不是吧，这都行，听起来感觉好犀利啊！ 唐天豪有些哭笑不得说：“刚发现时我也不大信，可这事却是千真万确。” 张铎虽然感觉挺意外，反应却不慢，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松江晨报》的覆盖能力有限，可张铎的书迷却遍布全国，如今张铎的新书《多情剑客无情剑》在媒体上炒的沸沸扬扬，大部分的书迷却不能一睹为快，自然十分不甘。便有心思灵巧的人，在滨城大肆购买《松江晨报》然后少加点价到京城出售。虽说一张报纸只加个几毛钱，却架不住量大啊！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前世金庸的小说《射雕英雄传》连载时，在曼谷，每家中文报纸都会转载金庸的作品，并在报馆门口贴出昨天和今天所载的片段。当时各报是靠每日往来香港到曼谷的班机送来的报纸转载。因而大家要彼此共享。但到了小说中的紧要关头，有的报馆为了抢先，便不再坐等班机到来，而是利用地下电台的设备通过电报来报道香港当天的作品内容，以满足读者迫不及待的渴望。 用电报来拍发武侠小说，这在报业史上恐怕是破天荒的举动。至于这卖“黄牛报”的，跟人家的气魄一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第082章高手之争 前世金庸、古龙的小说在东南亚都有极大的影响力，香港明星到东南亚演出要是不唱《小李飞刀》，是会被观众喝倒彩的。奈何这一世张铎的主场滨城远在北国边疆，对东南亚的影响却是几近于无，张铎的小说想要风靡海外，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此刻的张铎顾不了万里之外的事情，能让他的书籍畅销天下，《松江晨报》覆盖东北，才是当务之急。 张铎说道：“卖黄牛报的事就不要管了，反正对我们而言也没什么损失。《松江晨报》现在最该做的巩固松江市场，再向整个东北地区覆盖。” 这个世界对盗版打击严厉，但对倒卖报纸的行为却没什么指导性的法规文件。再者说了，人家也是看你的报纸好才倒卖，也算侧面证明孟南星的小说受欢迎！前世想看什么书畅销，最好的地方就是盗版书摊，你的书要是写的正版白送都没人要，谁盗你的啊！ 唐天豪点头称是说：“恩，我正有这个打算。我准备在另外两省23个地级市同步印刷发行，同时也要派出一些发行人员。” 张铎说：“这些你安排就好了，若是资金不够，再向我要便是。” 唐天豪笑道：“张少之前给报社账上打了两百万，一时半晌却是花不了的！” 张铎说：“咱们的报纸可不能光指着我的小说撑场面，其他版块也要同步发展，否则是永远也成不了具有影响力的大报纸的。” 唐天豪说：“那是肯定的，最近报业下岗的同行很多，我一直在收罗各方面人才，便是为发展其他版块做准备！” 张铎点头称是，然后又说：“对了，我觉得，咱们可以在头版弄个原创新闻评论栏目，就叫《今日话题》，评议时事资讯热点，发挥媒体监督职能，内容要接近社会民生，态度要客观公正。” 张铎对媒体行业并不熟悉，只是想起前世每天都要看企鹅网的《今日话题》，才养成只在企鹅网看新闻的习惯。 唐天豪却拍手赞道：“这个主意好，评论关系社会民生、时事热点自然有人关注，报道客观公正才能令人信服。现在的报纸一味地说教宣传，已经失去媒体的本质。如果我们能够做出一些让读者感兴趣的话题，又能做到客观公正的评论，一定可以把它做成我们的金牌栏目。” 张铎对媒体行业懂的有限，只能把前世的一些创意跟唐天豪讲讲。而且他还是个只看网络新闻，从不看报纸的人，至于这些创意能给唐天豪带来多少启发 ，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谈话结束前，张铎托唐天豪在附近为他找栋房子，既然打定一段时间不回家，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在报社附近却是再好不过。况且今后房价上涨，买几套房子存着却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张铎出了报社，又开车回兴山上学去了。每天听听课，打打球，跟秦兰柔情蜜意，跟周强、许枫喝酒聊天，好不惬意。 得知张铎两千一百万身家之后，周强、许枫跟他有点距离感。结果张铎跟他们说话时依然爆粗口，聊天时还是不着边际的胡说，看到美女照样流口水。两人发现张铎还是一如既往的猥琐，也就没了隔阂了。 当然张铎每天两万字还是要拼命敲出来的，虽说以后跟《东北晚报》竞争多过合作，但《射雕英雄传》对方只能连载一时，在这个世界却一世为自己的作品，质量是万万不能下降的。 《射雕英雄传》此刻连载过了大半，已呈雄霸天下之势，几乎压倒了所有的武侠小说，达到了全国轰动的效应。现在如果说有人看小说而不看《射雕英雄传》的，简直是笑话。 倪匡先生认为《天龙八部》在武侠小说中排第一，在金庸作品中排第二，第一当然是那个不像武侠的武侠小说《鹿鼎记》。 《天龙八部》写尽人性，成就最高，却不见的最受读者欢迎，因为里面的佛教因果观念太浓，整体风格太过悲情。《射雕英雄传》才是读者最多的一部。 但如果说有那部小说是《射雕英雄传》压不倒的，那就是《多情剑客无情剑》了。“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李寻欢的文武双全，风流不羁，让无数读者向往不已。 一个作者，两种风格，同时连载。产生效应却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我们小时候学数学，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可到了社会，碰到的往往是一加一不等于二。 《射雕英雄传》的书迷喜欢木讷老实，勤奋刚直，武功不停升级的郭靖。痴迷艳绝天下、冰雪聪明、玲珑剔透，多才多艺的黄蓉。 《多情剑客无情剑》的书迷自然是喜欢李寻欢的文武双全，清俊优雅。喜欢不谙世事，天真，老实，却又十分聪明的阿飞。 若是同时喜欢两本书的也就罢了，偏偏有人只喜欢其中一本，而认为另一本不好。好多人在谈论武侠小说时往往会争论，《射雕英雄传》和《多情剑客无情剑》那个故事更好，那个行文风格更好，那个主角更厉害。 从故事情节到行文风格争得不可开交，对于主角武功争论就更加离谱了。李寻欢一出场就是绝顶高手，平湖百晓生做兵器谱，小李飞刀排名第三。 郭靖却是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笨小子成长起来，此刻虽已经学了降龙十八掌，左右互博，背过《九阴真经》，离“五绝”这样的绝顶高手却是差了好远。 周琯琯、张小婉、李青萍三个好姐们，一直喜欢张铎的书，性格却各不相同。 周琯琯为人大气，敢想敢做，十分喜欢射雕中的郭靖。中午休息的时候，她坐在课桌后面对另外两人说：“降龙十八掌是外门武学中的巅峰绝技，无坚不摧、无固不破。郭靖的降龙十八掌练得炉火纯青，加上七十二路空明拳，左右互博，新练的《九阴真经》，发起狠了，就连欧阳锋那老毒物也要忌惮郭靖。” 李青萍性格腼腆、害羞，却超级喜欢小李飞刀这种远程攻击模式，小声说道：“小李飞刀，例不虚发，郭靖摆那么多造型，也挡不住小李探花的一记飞刀。” 周琯琯却气的够呛，大声吼道：“你说什么吗？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是《多情剑客无情剑》中的设定，怎么可能对郭靖有效。” 李青萍小声嘀咕道：“那降龙十八掌还《射雕英雄传》中的设定呢，凭什么要李寻欢怕降龙十八掌啊！” “降龙十八掌是《天龙八部》中就有的，却是丐帮前任帮主萧峰及他义弟虚竹子删繁就简，取精用宏，改为降龙十八掌，掌力更厚。这掌法传到洪七公手上，在华山绝顶与王重阳、黄药师等人论剑时施展出来，王重阳等尽皆称道。哪像你的那个什么小李飞刀，鬼知道怎么练出来的，怎么发出来的，凭什么就例不虚发啊？” 周琯琯对《天龙八部》也十分熟悉，当下讲出“降龙十八掌”的来龙去脉。张小婉对两本书都十分喜欢，睁着大眼睛看着两个姐妹为了“星仔”的书争来争去，十分不解。郭靖和李寻欢是两本书里的人物，干嘛非要放在一起比谁厉害呢，这不是关公战秦琼吗！ 李青萍却十分认死理，不服气地说：“自然是得异人传授喽！至于是怎么发出来的，天上地下，从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飞刀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发出来的。刀未出手前，谁也想像不到它的速度和力量。可刀出手之后，中刀的人就已经死了，自然也就没人知道了。” 李青萍虽说有狡辩的嫌疑，说的却无懈可击。因为就连做兵器谱的百晓生也在临死前说我错了，我错了，可 见他也承认自己低估了小李飞刀。 周琯琯却快要气炸了，因为无论她说郭靖什么，李青萍都是那一句话，小李飞刀，例不虚发。说到快上课时变成周琯琯刚说一个郭字，李青萍就来句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周琯琯就像中了咒语一般，瞬间抓狂。以至于班里的同学看俩人都像看神经病似地，在心中暗暗说，“反三俗”反的好啊，你看这武侠小说多害人，挺好的俩小姑娘都魔怔了，就张小婉还正常点。 结果张小婉在旁说：“琯琯姐，你说郭靖将来会不会在华山论剑中成为第一高手啊，如果他得第一，就不用怕小李飞刀了吧？” 周琯琯站起身来一拍桌子说：“对啊，郭靖必须成为天下第一，我这就给孟南星写信，如果《射雕英雄传》到最后，郭靖不是天下第一，我就再也不看他的破书了。” 周琯琯又压低声音说：“还有！”随即爆发道：“郭靖从来就没怕过李寻欢好不好，李青萍，你要再敢说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刚练成的降龙十八掌！” 说完一巴掌拍在课桌上的书堆，“嘭”地一声巨响，却吓地全班同学都是一哆嗦。一个刚进门的女老师，被吓地手一抖，一摞卷子就掉在了地上。飘过来那张正是周琯琯的，100分的数学卷子，用红笔写着大大59。 第083章痴迷 学生痴迷言情、武侠小说的现象由来已久，这也是广大的老师、家长极力支持“反三俗”运动的原因。虽然他们自己同样看的很爽，可是见到学生、孩子沉迷其中，就令他们无法容忍了。 那女老师也不管地上的卷子，自有学生们纷纷弯腰拾起，传到讲台上。老师在讲台上站好，厉声说道：“那孟南星不学有术，真是害人不浅。降龙十八掌，好个亢龙有悔，周琯琯，看看你的数学成绩，你就不后悔吗？” 周琯琯扫了一眼地上的卷子，看着上面鲜红的59分，心中闪过一丝悔意，听到老师谈及自己的偶像孟南星，却倔强说道：“亢龙有悔，意为居高位的人要戒骄，否则会因失败而后悔。‘星仔’如今功成名就，也依然谦逊有礼。你不过高站在讲台之上，便如此盛气凌人，就不怕有后悔的一天吗？” 周琯琯是班级中的大姐大，平日里说一不二，就是班主任也不惧，何况任课老师了。此刻班级里鸦雀无声，李青萍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张小婉一脸崇拜地看着周琯琯，在心中默默为大姐大加油。 数学老师叫商天英，刚刚接手这个班级不久，早就听说班里的周琯琯调皮捣蛋，胆大妄为，却也没想过她敢当着全班学生的面顶撞自己。商天英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你现在荒废学业，玩物丧志，将来中、高考中落榜，自然有你后悔都找不到药，哭都找不到调的那天！” 周琯琯毫不示弱，说道：“你为人师表，却不修口德，诅咒学生学业中断，前途尽毁，就不怕天理循环，报应在你家孩子身上吗？” 商天英家的孩子，学习成绩不佳，整天琢磨吃喝玩乐，交朋好友，让她头疼不已。周琯琯这句话，却像捅在马蜂窝一般，让她瞬间抓狂。商天英用手指着周琯琯，气得浑身哆嗦说：“你，你给我滚出去，你算什么学生，什么玩意，一点教养都没有，你这种学生我不能教！” 周琯琯面色冷峻，依旧倔强地说：“你出口伤人，毫无师德尊严，又算什么老师？” 商天英见周琯琯不肯出去，抱着肩膀冷笑：“不愧是语文课代表，还真是牙尖嘴利，你不是不出去吗？好，你信不信我让你以后连这个学校也进不来。”说罢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班里的学生都吓傻了，瞬间议论纷纷，李青萍和张小婉都劝周琯琯跟商天英服个软，要是等老师找来家长，麻烦就大了。因为争论武侠小说而顶撞老师，到哪里也说不过去啊！ 周琯琯低着头，咬 着嘴唇说：“她说旁的就算了，我不跟她一样的，可她说‘星仔’，不行！” 旁边的同学也劝，“琯琯，认个错吧，为了本武侠小说不值得，她说孟南星，就说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报纸上骂‘星仔’的不也有吗？你还能管的过来啊？” 周琯琯昂首挺立，用手环指全班说：“我告诉你们，报纸上说孟南星，我管不到，可咱们初三一班谁要是说孟南星的坏话，我跟他没完。”说罢同样摔门而去，李青萍和张小婉见状，急忙跟这追了出去。 全班一些男生笑着说：“保证不敢，保证不敢！” 教室最后排靠窗的座位上一个男生说：“大琯姐的话，谁敢不听啊！” 同桌说道：“我也喜欢‘星仔’，只是没大琯姐的勇气，大琯姐，你真是个爷们！” “琯姐威武霸气，给跪了！” “哎，你说，没事儿吧？商老师说的可挺吓人啊，我现在心还突突呢！” “切，瞧你那小胆，真怂，就是跟老师顶几句嘴，顶多把家长叫来批评一顿，还能怎么招？” “靠，你有胆你跟老师顶两句试试？” “靠，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大琯姐就杀过去了，我哪敢跟她争功，只好在后面为她观敌掠阵，摇旗呐喊了，叫琯姐威武了！” “哎，要说大琯姐也是个美人胚子，就说那脸蛋、身材，没治了，就是这脾气太暴，要不然我还挺喜欢她的！” “靠，咱班男生那个不喜欢她，可大琯姐只喜欢孟南星，哎！我都有点嫉妒‘星仔’了！” “我也是！”那男生压低声音，猥琐一笑说：“哎，你觉得大琯姐那好看？” 同桌也压低声音，用同样猥琐地声音说：“你先说！” 班里的同学都没把这场冲突太当回事，依旧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可老师们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在这个世界，国学得到很大的传承，在世人心中，老师是非常神圣的。而不像前世那样，出了很多败类，教书无方，育人有术。 商天英回到办公室，把自己的经历讲了一番，一干同事都义愤填膺，说这学生太不像话了。痴迷武侠小说就算了，竟然还因为这个跟老师顶嘴，实在大逆不道。 商天英去找了初三一班的班主任王立言，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通。王立言听的勃然大怒，把周琯琯叫道办公室好一顿批评。周琯琯却依旧不肯服软，气的王立言说：“ 你回班级好好想想，要是想不明白，就回家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上学！” 周琯琯却是刚烈的性子，当下说道：“我不用回班级想，现在就告诉你，我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不会向商天英道歉，你不是让我回家想吗？好，我告诉你，这书我还就不念了呢！” 说罢转身推门出了办公室，却把王立言气的暴跳如雷，在背后说道：“混账，真是冥顽不灵，朽木不可雕，有本事你出去别回来！” 周琯琯头也不回地说：“不回来就不回来！” 周琯琯因为跟李青萍争论，而跟任课老师产生冲突，进而在班主任面前放下狠话，便真的在家呆了起来，不去上课。这可急坏了她的父母，也急坏了李青萍、张小婉两位好姐们。现在已经是五月份，到七月份就中考了，周琯琯虽说数学成绩差点，但其他科目成绩很好，平衡一下，也能上个不错的高中，可要是在家呆着，这学业不就毁了吗？ 周琯琯的父母又是骂又是劝，两位小姐妹也不停的开导，可周琯琯就是不肯服软，被父母说的狠了，就抱着被子在房间里大哭，哭的父母心里也不好受，夫妻两个暗骂孟南星害人不浅，却不敢在女儿面前说起。更互相埋怨对方太惯孩子，才有今天的局面。 周琯琯父母头痛万分的时候，张小婉却在旁说：“叔叔，阿姨，你们不用急，我找了一个人，肯定能劝动琯琯姐！” 周琯琯的母亲唐婉莹奇怪道：“我们做父母都劝不住她，又有谁能让她乖乖听话啊？” 张小婉甜甜一笑说：“就是孟南星啊！他若来这里，肯定能劝动琯琯姐！” 父亲周国清问：“你能联系到孟南星？” “对啊，我写信给他，告诉他琯琯姐身上发生的事。我还把琯琯姐的愿望写在信里，让他记得把郭靖写成天下第一高手，这样就不用害怕李寻欢的飞刀了。”张小婉一脸梦幻地说。 却听得李青萍满脑子黑线，还以为她有孟南星的电话，能够直接联系到。哪知是写信，给孟南星写过信的读者数以万计，他怎么可能有机会看到。 唐婉莹十分失望道：“那孟南星怎么可能会看到信，要我看还是去报社或是他的学校找人了。哎，都怪你这死老头子，就知道宠孩子，现在说不得、骂不得，哭的我心里这个难受啊！” 周国清脸涨得通红，说道：“我心里就不难受吗？好像当初你没惯着她似得。” 夫妻二人都没 有太好的办法，在心底盘算是不是到报社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请到孟南星。李青萍、张小婉见夫妻二人不说话，说道：“我们去看看琯琯姐！”便进了周琯琯的房间。 两人进屋，见周琯琯还抱着被子“呜呜”地哭着，张小婉笑着说：“琯琯姐，不用哭了，叔叔阿姨没进来。” 周琯琯也就放下被子，红着眼睛说：“我不管，谁让他们说我了，他们说我，我就哭！” 李青萍笑道：“要是班里的同学看到你这么柔弱的样子，肯定吓死了。琯琯姐发怒不可怕，温柔似水，柔弱娇媚的样子才最可怕啊！” 周琯琯伸手去打李青萍说：“是不是我没收拾你，敢取笑我！” 李青萍笑着躲开，张小婉却说：“琯琯姐，你不用担心，我给你请来一个人，保证让你回心转意，乖乖回学校上课。” 周琯琯叹气道：“现在找谁也没用了，我当时也是说话太冲，现在下不来台，唉，反正马上也要自由复习了，我索性呆在家，等到中考再回学校，说不定考的比您们还好呢！哈哈！” 张小婉诧异道：“我请孟南星来，你也不回去！” 周琯琯伸手去摸张小婉的额头说：“小婉，大白天的你怎么又做梦呢，‘星仔’怎么会来我家！” 这时，却听一个少年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呃，请问，这里是周琯琯的家吗？” 三个小姐妹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狂喜的神色，异口同声地说道：“孟南星！” 说罢连忙爬到床下，便要向客厅赶，周琯琯却突然停下来哭着说：“哎呀，我头没梳，脸没洗，眼睛都是红的，可怎么见‘星仔’啊！呜呜！” 张小婉和李青萍却打开房门，一把把周琯琯推向客厅说：“出去吧你！” 周琯琯猝不及防，跌跌撞撞地冲进客厅，心里把两个小姐妹都恨死了。等她站稳身子，抬头看到长身玉立，一脸平和笑容的张铎时，感觉自己好窘迫，在喜欢的人面前如此丢脸，眼圈一红，差点又要哭出来。 却听张铎柔声说道：“你是周琯琯吧，我记得你！你……还好吗？” 周琯琯再也止不住泪水，咬着嘴唇，微笑着点头，好半天才说出一个字：“好！”流出的却是喜悦的泪花。 第084章劝解 李青萍傻傻地望着眼前的场景，悄悄碰了下旁边的张小婉说：“小婉，你怎么把他请来的啊？” 张小婉甜甜地笑着说：“《松江晨报》的社长是我舅舅，我写信给舅舅，让他帮着转给‘星仔’的啊！” 李青萍不解道：“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你舅舅啊？害的我们等了好几天？” “因为这样可以等到‘星仔’的回信，我就可以好好收藏起来了，嘿嘿！”张小婉笑道，李青萍顿时无语。 周国清夫妇虽然对周琯琯痴迷孟南星不满，可见对方居然肯来自己家，心中也是十分感动。连忙把张铎让进屋，又是端茶，又是拿水果给张铎吃。 张铎忙说客气了，然后对周琯琯说：“你的事，小婉都在信里跟我说了，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周琯琯点头说：“好，你跟我来！”说罢起身拽着张铎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还把门插上了。 周国清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周琯琯的房门，对老婆说：“你看看，你看看，居然随便带陌生的男孩到自己的房间，她这像什么？真是太不像话了！” 唐婉莹皱着眉头说：“哎，琯琯也是想找个单独说话的地，咱们都在外面，他们在里面也不会有什么事！” 张铎被周琯琯抓着手，拖到房间里，感觉到对方小手柔腻滑嫩，温软如绵，便开始心神荡漾。周琯琯见张铎脸上的表情，才发觉自己的行为太过亲昵，忙松开手，慌慌张张地说：“那个，我平时从不许别的男孩进我的房间的！” 张铎也笑着说：“我也很少进女孩的闺房。” “你女朋友的闺房也没进过吗？” 张铎岔开话题说：“还是说说你的事吧，为什么要和老师顶嘴啊？” 周琯琯坐到床边，抱着自己狗熊玩偶，捶打说：“谁让她说你不学有术，害人不浅了！她说我没关系，但是说你，不行。” 张铎感受到女孩发自内心的那种对自己的喜爱，感觉有些承受不起，拖过一把椅子，在周琯琯面前坐下说：“琯琯，她喜欢说就让她说好了，你又何必去计较呢！” 周琯琯撅嘴说：“那怎么行，我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抹黑我的偶像的！” 张铎笑道：“琯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人是不能跟人性做斗争的！” 周琯琯十分迷惑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张铎解释说 ：“好比现实生活中，有人说，哎，我喜欢孟南星，他的书怎么怎么好看，里面的人物、情节如何如何有意思。旁边这位心气不顺，来一句我就讨厌孟南星，你看过他的书吗？没看过，可我就是讨厌他！我骂他，我天天写信给报社骂他，我一天写四封信骂他！” 周琯琯气道：“他不喜欢不看不就好了，又没把报纸塞到他眼皮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张铎笑道：“所以说这就是人性的问题，你不喜欢吃‘卤煮小肠’不要紧，自然人有爱吃，你耽误不了‘小肠陈’成为百年老店。要是说料多了，火候不对，肠子不新鲜，提这意见都可以。可你要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吃，就跑到人家门口骂街，那就是人性的问题了！” 周琯琯哆嗦一下说：“嗯，我最讨厌肠子了！” 张铎笑着说：“但你不会因为不喜欢而去骂街！就像我们会看一些人不顺眼，但不会因为不喜欢那个人，而天天找茬骂人家！” 周琯琯低着头，害羞地说：“不会，对于我不喜欢的人，我只会当他不存在，却会向我喜欢的人表白！” 张铎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说：“其实，你们数学老师也未必是不喜欢我的书，也许只是一时心气不顺。就算是真的不喜欢，她的两句评论也对我毫无影响。我的成就，不是别人的一两句话就能否定的。” 周琯琯抬头笑道：“‘星仔’，你真是威武霸气！” 张铎微笑说：“我听说大琯姐在初三一班说一不二，才真的是威武不凡，霸气那什么漏。”张铎心中暗叫侥幸，居然差点把侧漏说出来。 周琯琯“哼哼！”道：“该死的小婉，竟然什么都跟你说，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那，可以回去上课了？” 周琯琯叹气道：“我跟班主任把狠话撂下了，怎么好再回去。就算想回去，班主任也未必会让吧！” 张铎笑着说：“放心，一切有我来安排，你只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安心回去上课就好。” 周琯琯却感慨道：“不，发生过的事不会因为我们的漠视而不存在，你知道吗？‘星仔’我从没想过你会出现在我面前，就像做了场梦一样。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也不会后悔我做过的事！” 周琯琯说罢起身上前，把头轻轻地靠了过来。张铎望着越来越近的红唇，想着她的父母姐妹就在门外，一颗心开始腾腾跳的好快！张铎很想把她推开，因为一想到她父母 在门外，心中就有强烈的罪恶感。 可他却抗拒不了诱惑，他从来就不是能抗拒诱惑的人，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远离诱惑。可在这个狭小、充满诱惑和暧昧气息的空间里，他又很期待。 周琯琯只是轻轻的在张铎嘴上吻了下，便退了回去，笑着说：“我连梦里的愿望都实现了，现在也没什么遗憾了！” 张铎低声说：“你还小，不懂得感情。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喜欢的只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如果我们接触久了，也许你非但不会喜欢我，反而会讨厌我呢！” 周琯琯叹气道：“那又怎样呢，我知道我们没什么可能，我正处在爱做梦的年纪，就让这场美梦，永远都不要醒吧！” 她很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星仔’，你一定要加油，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棒的！不要让我失望啊！” 张铎很认真的点着头，说：“嗯，我会的，那我就先走了！” 周琯琯起身为张铎开门，俩人刚一出来，外面的四个人就围了上来。张铎不等众人开口便说：“我已经劝过她了，学校方面我会解决，明天安心去上课就好，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就先走了。” 张铎说罢便向外走，唐婉莹说：“哎呀，这么远来一趟，吃个午饭再走吧！” 周国清却围在女儿身边，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是生怕女儿受了坏小子的欺负。 张铎笑着说：“我中午还有约，就不叨扰了，再见！”说罢转身出了大门。 张铎约了滨城市文化局的副局长严坤，一起坐陪的还有唐天豪。他认识的体制内人有限，就严坤还熟悉一点。因为唐天豪的关系，两人喝过几回酒，这点小事估计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到了酒店里，张铎把事情一说，严坤哈哈大笑说：“小事一桩，我一会给教育局的老李打个电话就好。现在体会到当名人的难处了吧？” 张铎尴尬一笑说：“我算啥名人啊，就是一人名罢了！” 严坤正色道：“阿铎，你可不要太过谦虚哦，如今的你可以说是名动天下！有谁不知道你‘星仔’的大名啊？” 严坤说的并不夸张，得益于“松江杯”小说大赛的宣传，如今孟南星的名字可以说是传遍大江南北，妇孺皆知。《鹿鼎记》中说，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这个世界中孟南星的名字便如同《鹿鼎记》中的陈近南一般，令无数文学爱好者心生仰慕 之情。 张铎故作谦虚地笑着说：“不过是些虚名，就好像浮云一样。”严坤用手虚点张铎，笑而不语。 《东北晚报》用孟南星做噱头，自然是想利用他的人气，让小说大赛获得更多的关注。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到最后也分不清是谁利用谁，谁获得的收益最大，谁就是赢家。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在意那一百万的奖金，可短期目标考虑之后，众人就要往长期考虑，若是能成为孟南星那样的畅销书作家，那一百万的奖金也就不算什么了！人们都很关心孟南星的一些事，鉴于广大读者的这种好奇心理，各媒体开始纷纷报道孟南星的新闻，却把他的名气炒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带着《东北晚报》和《松江晨报》的销量都上涨了一大截。 《东北晚报》的小说大赛在市政府的支持下办的如火如荼，大赛组委会规定，参赛者须在5月10日前提交一份三万字左右的初稿，组委会将通过初稿的精彩程度来决定谁能进入复赛。 没办法，报名的人数达到了恐怖的27万，若是每人都寄来一部长篇的话，《东北晚报》的人审稿要审到那年啊？ 虽然最终寄来的稿件只有21万份，有近6万人在报名后弃权，可对于只有一千多人的《东北晚报》而言，这依旧是个十分艰巨的挑战。 《东北晚报》抽出三百名员工加入审核组，这就意味着每个人要审核2100万字的稿件，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周明德虽有心向市政府求援，却怕派来的大爷自己管不了不说，若是再弄出些丑闻，苦心策划的小说大赛也就毁了！ 周明德举办小说大赛的目的就是想发掘出自己的小说作家，在未来跟张铎抗衡。他虽不知道《射雕英雄传》稿子有多长，不过在他看来，张铎肯定不会写的太久。虽说不至于断稿或是烂尾，但比《天龙八部》短是肯定的。 他估计小说截稿就在两个月之内，而小说大赛在却无法在两个月内完成初审。他现在才明白，宣传过火也是有不利一面的。 基于张铎带来的潜在压力，周明德却没有让编辑们加快审稿速度，反而要他们一定要细心审查，不能放过一个潜在的天才。《东北晚报》将来还能否雄霸华夏报业，就看这次小说大赛的成败与否了。 而接替张铎连载的人员，他也已经物色好了，那就是文言类历史演义作家，王诚。 他听说王诚有写白话武侠小说的打算，但《京城 晚报》却不同意连载，认为降低了报纸的格调。再者报纸的读者群已经固定，若是贸然改成武侠，恐怕会招来喜欢文言历史演义类读者的不满。但王诚却认为如今自己的名气被张铎死死压着，是因为喜欢通俗文学的读者太多，而不是他的作品不好，毕竟阳春白雪，曲高和寡。 他想写白话武侠小说，只是想证明自己，他王诚才是华夏第一畅销书作家，那孟南星，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奈何《京城晚报》不同意，让他好不郁闷。如今周明德找上门来，却是让他喜出望外，两人一拍即合，订下了连载合同。 第085章王者争锋 要说王诚也算是华夏作家当中顶尖的人物，当然，这里指的通俗文学。纯文学虽然格调高雅，只是读者相对较少，所以在作家富豪榜前面是很少能看到他们名字的。 王诚自十年前出道，便登上了作家富豪排行榜的前十名。毕竟是一代国学大师王劼的孙子，虽说没能继承祖业，精研学问，但成为通俗文学作家倒也不算丢人。 王劼的徒子徒孙们对王诚关照有加，让他刚一入文坛就处在一个极高的起点。加上他才华横溢，所著的小说立刻引起极大的轰动，一时间洛阳纸贵。从他入行第五年起，便登顶华夏作家富豪排行榜榜首，更是统治榜单达六年之久，从来没人可以超越。 00年的时候，王诚以3123万元的版税收入再次成功卫冕榜首，收入却比往年低了许多。因为在这一年，孟南星的横空出世，新派武侠小说的崛起，分走了大量的读者。 孟南星00年的收入还登不上排行榜前十名，可他出道八个月内狂收2100万却足以令任何一名出版界人士动容，这是又一名王者要出世的预兆啊！几乎所有的出版界人士都会认为，如果说有谁能打破王诚对作家富豪排行榜长达六年的统治的话，恐怕非孟南星莫属了。 王诚对自己的才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相信，即便抛开爷爷的影响力，他也一样会成功。即便那个成功会来的晚一些，但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可现在他的王者之位受到了挑战，让他非常气愤，那孟南星算什么东西，一个农夫的儿子，书没念过几天，字不识得几个，写一些不知所谓的白话武侠，居然还很受欢迎。现在的读者都疯了吗？怎么会喜欢这么没有品位的东西！ 可他最后无奈地发现，读者们还就喜欢孟南星的作品，他的好多书迷也转投到孟南星的麾下。更可怕的是，他到一些师伯、师叔家做客，发现他们居然也看孟南星的武侠小说。那可是国学大师啊，怎么能如此堕落，王诚实在是痛心疾首。 不甘心人气下降的王诚，最终还是找来了孟南星的作品，读了完本的《天龙八部》 看过之后，却完完全地被震撼到了。这部书仿佛给他推开了一扇窗户，让他看到了从不曾见过的神奇武侠世界。 一生经历坎坷悲壮，夹在宋人和辽人之间，找不到自己的身份，在雁门关自尽的萧峰。 不喜欢习武，不想当皇帝，痴恋王语嫣，最后却成为绝顶高手，大理国君的段誉。 面如冠 玉，文武双全，一心想要复国却落得疯癫收场的没落皇族子孙慕容复。段誉是正牌皇帝继承人，却爱美人宁弃江山。你所追的，正是我所弃的，尽道人生的可笑荒谬。 虽然王诚非常不想面对，却不得不承认《天龙八部》的文学艺术成就不在他的小说之下。他又看了正在连载的《射雕英雄传》和《多情剑客无情剑》，很不喜欢里面的郭靖。他自认是聪明绝顶，盖世无双的人物，对郭靖的笨拙木讷十分不喜，却喜欢杨康的聪明机警，容貌俊美，气质卓绝。待看了《多情剑客无情剑》，他却一下就被里面的李寻欢迷住了。 在王诚看来，李寻欢完全就是他的完美化身。李寻欢出身书香门第，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王诚出自国学世家，三代两宗师，自己虽不精研国学，却也是文学界的顶尖人物。 李寻欢小李飞刀，例不虚发。他王诚统治华夏作家富豪排行榜六年，榜首位置，无人可撼动。 李寻欢喜欢喝酒，他王诚同样每天无酒不欢。李寻欢痴恋林诗音，王诚心里也同样有一个永远得不到，却也忘不掉的人物。李寻欢对朋友义薄云天，王诚也自认是重义轻利的人物。 越往后读，王诚越发觉得，李寻欢就是他，他就是李寻欢。他现在每天上午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读《松江晨报》上的《多情剑客无情剑》。如果生活助理没能及时买到报纸，他就会大发雷霆，一天都没有心情好好工作。 而在京城卖“黄牛报”的人见《松江晨报》十分受欢迎，坐地起价不说，还常常没有报纸。王诚的生活助理没办法，只能靠每日往来滨城和京城的飞机托运报纸。却从没想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是叫做电子邮件的。 王诚迷上了《多情剑客无情剑》中的李寻欢后，便产生了自己也写部武侠小说的想法。首先在才学方面他认为自己是远超孟南星的，对方只是占了题材的便宜。若是自己也进军武侠领域，一定可以取代孟南星在新派武侠中的宗师地位，再次成为最受读者们欢迎的作家。再者他的历史演义系列写了十年，值得一书的题材也写的差不多了，倒也该转型了。 王诚跟《东北晚报》签下合同之后，《京城晚报》才开始发慌，却是悔之晚矣。《京城晚报》的社长秦正宣在办公室内咬牙切齿说：“王诚这个反骨仔，当年从《东北晚报》跳到我们报社，今天居然会跳回去，真是贼性不改。哼，孟南星的武侠小说可没那么容易超越，小心武侠写不成，将来写历史演义也没人看了。” 王诚却不会听到《京城晚报》社长的抱怨，即便听到也不会当回事。此刻的他雄心勃勃，一想到自己武侠小说君临天下时的局面，便开心不已。 《东北晚报》也展开了全面的宣传，孟南星虽然在不到一年内声名鹊起，成为最具人气的作家。可在好多读者心中，华夏第一畅销书作家还是非王诚莫属，孟南星红则红矣，火候还是差了些！ 如今听到王诚将进军新派武侠小说领域，好多读者都兴奋的不得了。因为新派武侠小说在孟南星的带动下，虽然十分火爆，可其他跟风作家的水准却差了好多，让读者们十分纠结。看吧，水准跟“星仔”差太多！不看吧，书荒的日子又太难受，别提多纠结了。如今通俗文学界顶尖的人物王诚加入这个领域，读者们以后不就有福利了。 可王诚的一部分书迷却十分不满，认为他不写文言历史演义，而去写白话武侠是一种堕落。好在这部分读者不是很多，造成的影响不大。 因为《多情剑客无情剑》的缘故，其实在心底王诚还是很佩服孟南星的，可出于骄傲，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加上他一向狂妄自大，桀骜不驯，在面对《东北晚报》的记者采访时，更是说出在会在今年写出一部武侠小说，将全面超越孟南星的作品，却让舆论一片哗然。 《东北晚报》刊登了报社总编吴惟忠亲自攥写的稿件，《王见王，谁是大英雄？》：他们一个是八个月内狂收2100万的最佳新人王，一个是统治作家富豪排行榜榜首六年的一代王者。却会在今年在同一领域王者争锋，那就是由孟南星开创的新派武侠。《天龙八部》和《射雕英雄传》一脉相承，宏伟浩大。《多情剑客无情剑》另辟蹊径，剑走偏锋。却都赢得了市场的认可，天资卓越的孟南星已经把新派武侠推向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看看那些跟风者的水准我们就知道了，也许只有畅销书领域的一代王者王诚的进入才能让广大的武侠迷们感到兴奋！可两人之间，终究会有个高下之分，最终谁才能真正的君临天下，还需要我们拭目以待。 看到《东北晚报》的报道之后，唐天豪还有些担心。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虽说从孟南星出道以来，王诚的名气下降不少，可在很多人心中，王诚在文学界的地位，依旧是无可取代的。 唐天豪也是这种心思，皱着眉头，一脸忧虑地说：“张少，这王诚如今想到武侠领域跟你争锋，你有什么看法吗？” 张铎笑道：“没事，他影响不到我的。”张铎信心 十足，毕竟新派武侠小说从梁羽生写《龙虎斗京华》起，到后来没落。在这几十年中，成就最高的当属金、古二人，张铎抄的又是二人精品中的精品，他可不信王诚的书能超越金、古两位大师。 唐天豪见张铎毫不在意，也就不再说什么，毕竟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却不好说的太过明白。 张铎这时却忽然接到金玉芝的电话，金玉芝在电话中约他出来见面。回想起刚认识的时候，俩人走的很近，时常在一起不说，彼此也很有默契。 可自从他和秦兰确立关系后，俩人就慢慢地疏远了。加上他总是很忙，如果不是今天金玉芝打电话给他，也许他都不会发觉，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喂，阿铎，你最近有空吗？” “我本来是最近三个月都很忙的，可既然是玉芝姐找我，那我就哪天都有空了！”张铎又忍不住嬉皮笑脸道。 “是吗？真的啊？那我就挑你最忙的那天找你了！” 张铎忙讨饶道：“别别，玉芝姐，我就是随口一说，您当真可就不对了啊！不带这么逗我的！” 金玉芝“呵呵”笑道：“谁让你还改不了那信口胡说的毛病，我当然得治治你喽！在我面前胡说不要紧，到了重要领导面前，可不能信口开河啊！” 张铎笑道：“保证不能，前段时间见了个文化局局长，就把我震的够呛，哪敢在大领导面前胡说八道啊！” “阿铎，我爸爸要见你！”金玉芝说道，张铎那边却半天没有动静。金玉芝连忙说：“阿铎，我爸爸虽然是省长，但他很平易近人的，你别有压力。” 哪知张铎却在电话那边冒出一句：“那个太早了吧，我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呢！” 金玉芝听了，对着手机大声喊道：“少跟那耍贫嘴，今天晚上六点，自己开车到省委家属楼，二号楼，过时不候，哼！”说罢挂掉电话。 第086章我只在乎你 挂了电话后，金玉芝握着手机发呆，半晌无语，心中怅然若失。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对张铎到底算什么感情，姐弟之恋，还是男女之情。 可无论是那种，她都明白，两人是没机会在一起的。抛开家庭背景不说，她比张铎整整大了七岁，这就足以绝了她在这方面的念头。 可她又真的很怀念跟张铎相处的那段日子，这也许是她一生当中最快乐的时光吧！至少比从前的二十几年过的开心，至于以后，谁能知道呢！ 她喜欢张铎没心没肺的样子；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态度；即能信口开河、不着边际的胡说八道，又能一本正经的装大尾巴狼。长的虽谈不上貌若潘安，但也算清秀。平时嬉皮笑脸的，可板起脸来，也有一番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 至于才华反倒不是她特别看重的，她从小到大见过的青年才俊还少吗？可能让她念念不忘的，却只有张铎一人。 在她看来，张铎无论是兴山市一中的普通学生，还是名动天下的畅销书作家，在她心中，却永远是那个有色心没色胆，只会口头花花的小顽童。 金玉芝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后，到松江卫视找了份工作。原以为不当老师后两人的关系会更近一些，没想到却因距离而疏远，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张铎了。 金怀中虽然是省委副书记，一省之长，可领导也是人嘛！也有个个人爱好。他从前喜欢王诚的历史演义，如今也开始喜欢孟南星的小说了。 但金怀中不喜欢《多情剑客无情剑》，尤其不喜欢李寻欢。在他看来，这种浪子、酒鬼，根本就是只会逃避的懦夫。无论他的武功有多高强，可心里上却是个彻彻底底的胆小鬼。 李寻欢被胡云翼上奏弹劾，居然辞官不做，真是枉费“老李探花”的一番苦心。想现在的官场，哪个人身上没几封匿名举报信，便是实名举报也遇到过。若都像李寻欢这样，有人举报就辞官不做，撂挑子，那岂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而李寻欢对林诗音的那种感情，更是令金怀中不赞赏。男儿大丈夫，就要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却是他万万不能认同的。 但《射雕英雄传》他就很喜欢了，特别是里面的郭靖，让他感触颇深。他是京城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当年一起玩的孩子当中，他即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最有能力的，更不是最有领导力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一起长大的哥们当中碌碌无为的比比皆是，就算是进入政界的， 成就也远远不及自己。刚过五十便当上一省之长，成为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仅有自己一人而已。 他觉得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家世只是一方面，靠的还是他性情刚直，做事坚定不移，勤奋进取。若论家世，一起长大的哥们当中，他们的家世有那个比自己差过。 金怀中从前就有见见张铎的想法，只是公务繁忙，日理万机，一直没有机会。偏偏最近张铎同时开两部小说，让他看连载的时候不禁时常做些比较，发些感慨。 金玉芝听了就说，既然你想法这么多，何不把张铎找来谈谈呢！也算是关心一下我们省的文化名人啊！ 金怀中嘴上说不好吧，若是因为我的一些意见而影响了作者整体的构思，岂不是罪过大了！可心里却也想跟张铎聊聊，便有了这次会面。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张铎开车到省委家属楼小区，车到门口却被门卫拦下了。张铎只好打电话给金玉芝，要她下来接自己。 金玉芝到门口，上了张铎的车后，笑着说道：“你还真喜欢宝马啊？居然买这款！” 张铎笑道：“没办法，谁让咱久贫乍富，没见过世面呢！搁我们村里呆的时候，以为这世界上最好的车就是宝马、奔驰了，出来之后才知道原来它俩还不是最好的，可谁让咱小时的梦想就是这个呢！我也只能忍了！” 金玉芝斜着眼瞅他，说道：“呦，听着口气还挺委屈的啊？” “嗯，是有点！” 金玉芝伸手拧张铎耳朵说：“少在那得了便宜卖乖，赶紧开车！” 俩人停好车，上了楼，进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男的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梳得整齐，国字脸，鼻直口方，一脸的威严，正是金怀中。 女的也是四五十的年级，已经显现老态。可眼睛却清澈明亮，流光溢彩，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美艳无双。却是金玉芝的母亲，霍思宁。 金玉芝给几个人介绍之后，张铎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金怀中见张铎坐姿心中便暗自点头，他平生最讨厌没规矩的人，尤其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金玉堂兄妹被他管教的在这些细节方面做得极好。 金怀中笑着说：“张铎小朋友，不要紧张。就当是来亲戚家玩，我听说你跟玉堂、玉芝都是兄弟、姐弟相称的，叫我叔叔就好。” 张铎客气地叫了声：“叔叔好！”心中却想，你不过说嘴上客气，我若当真可就太傻了 ，不过我要是有个当省长的叔叔该多好啊，或者说当省长的女婿也不错哈，可惜没什么指望啊！ 也许是在家里的缘故，金怀中显得十分平易近人，可举手投足、言语之间，还是能透露出一丝让人不能拒绝的霸气。 在问张铎一阵家里的情况之后，金怀中把话题谈到了小说上，开口就是一句感慨，却把张铎雷的够呛。 “郭靖是个好同志啊！” 张铎却险些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好在他也算颇有定力，生生忍住了。 金怀中无视张铎的表情，继续说道：“我看你的《射雕英雄传》写的很好嘛，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很有教育意义啊！李寻欢这样的同志就很不好，别人弹劾就辞官，毫无组织观念！ …… 不过，现在是法治社会，要困难，要找警察，要相信组织。你的小说没有过分的宣扬暴力，而是刻画人物，宣传侠义精神，这是比旧武侠小说高明的地方。” 张铎来的时候也曾想过如何跟省长对话，原以为自己不长篇大论，也要侃侃而谈。没想到却变成这个样子，金怀中居然从教育意义和相信组织方面来跟自己讨论武侠小说，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前世郭老师曾说，非得让相声教育人，非得每段都有教育意义，我不服！让人受教育的形式太多了。放了相声吧！他现在也很想跟金怀中说，武侠小说非得有教育意义吗？ 整个谈话的节奏都被金怀中控制了，对方问什么，张铎就答什么，要不就是听金怀中对《射雕英雄传》中各人物的政治性分析。 如洪七公不是个合格的帮主，丐帮在他任内分成净衣派及污衣派，彼此争吵不休。为平息两派纷争，洪七公居然决定一年穿污衣、一年穿净衣。每年轮流替换，由始至终都未能彻底解决问题。 这是多么和稀泥的一个做法啊，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有作为的领导者都不会像洪七公这么处理内部分歧。 张铎听着金怀中谈论《射雕英雄传》中各人物代表的政治形象，心中却也有些感慨，想不到他居然有这么多感悟，却是自己不能及的。 霍思宁和金玉芝一直在沙发上坐着听俩人谈话，见保姆把饭菜都弄好了，便说：“吃饭吧，老金！” 金怀中心中积攒了很多想法，却不好跟别人交流，如今难得有机会跟作者当面讨论，却是有些意犹未尽。但他能登上如此高位，自然是一个极能克制自己情绪 的人，也就不再讲述了。 吃饭的时候，金怀中并不讲话。反倒是霍思宁很和蔼地问张铎一些话，张铎笑着一一回答。吃过饭后，金怀中便绝口不再提《射雕英雄传》，而是问了一些关于“松江杯”小说大赛的事。张铎说这事是《东北晚报》在主办，自己也不太清楚。金怀中也就不再问了。 张铎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金玉芝送他出门。在楼下要上车时，金玉芝忽然说：“其实，今天是我生日！” 张铎吃惊道：“今天，你说5月10是你生日？你怎么不早说啊，姐？走，我，我带你买礼物去！”说着便去牵金玉芝的手。 金玉芝本来没打算告诉张铎，她也没过生日的习惯，所以今晚连蛋糕都不曾摆上，只是在张铎临走时，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金玉芝的手被张铎捉住，心中一颤，便任由他拉着上车了。张铎上车之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恶狠狠地对金玉芝说：“我记住了，阳历1978年5月10是你的生日，你平时过阴历还是阳历？” “我平时不过生日，但记算阳历的！” “跟我一样！我也基本不过生日，而只算阳历的！”张铎笑着说道。“想要什么礼物？” 金玉芝眉头微蹙说：“都这么晚了，商店都该关门了，要不你给我唱支歌吧！我记得你当初唱过《难念的经》，挺好听的！” 张铎看了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可在这个年代，滨城基本所有的商店到这个时间都已经关门了。张铎只得把车子停在路边，把车里的灯打着，望着眼前的金玉芝，深情地唱到。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第087章遥遥无期 这是一个与地球极其相似，却又有着很多不同的世界。一代天后邓丽君并没有在这个世界里出现。可经典的《我只在乎你》从张铎的口中唱出，却依然能让金玉芝如听天籁之音，瞬间感动。以张铎和金玉芝这大半年的经历，配上这首歌的歌词，简直是天衣无缝，仿佛就是为她们量身定做一般。 在金玉芝看来，她和张铎的遭遇就像这首歌中唱的那样： 如果没有遇见金玉芝，也许张铎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顶多是一个学习非常好的学生。也许他会过着平凡的日子，认识个女孩子，品位着甜蜜的爱情。 可因为遇见了金玉芝，张铎有机会出书，成名。虽然他很有才华，可这世界上有才华的人多了。你想出人头地，你想要机会？谁不想出人头地，谁不想要机会？香港有句话，连张国荣也要熬十年。 所以金玉芝觉得，张铎唱这首歌是在表示他的感激，就算是时光流逝，我也会只在乎你，求你不要离开我。可想起两人的年龄，她不禁流下了两滴眼泪。奈何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金玉芝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张铎的脸颊，那一脸深情的样子，让张铎心中一哆嗦。心说不是吧，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啊！金怀中要是知道我敢泡他女儿，还不得灭了我啊！心里虽然十分忐忑，却抗拒不了美人动情的诱惑。张铎握着金玉芝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也一脸深情地说：“玉芝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没能送你值得珍藏的礼物。只能给你唱这么一首歌，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这首歌成为恒久流传的经典。当世人唱起时，会记得，这是一个男生，在给姐姐过生日的时候，满怀感激之情写下的一首歌。” 金玉芝点着头，却被姐姐两个字刺痛，原来在他心里，我始终只是个姐姐。她缓缓把手抽出说：“天色不早了，送我回去吧！” 张铎还想说些感慨的话，见金玉芝忽然没了兴致，也就闭口不言。开车把金玉芝送到二号楼下，看着她上楼，也就开车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张铎心里有些酸酸的，自己还是懦弱了一些，明明看出金玉芝动了感情，却不敢有所表示。究竟是出于对秦兰的忠诚，还是对金怀中权势的畏惧，他也不知道，又或者是兼而有之。 张铎开车回了住处，却是唐天豪在《松江晨报》附近帮找的一处房子。八十平的两室，是一对小两口准备结婚的新房，只是两人婚没结成，男的急着用钱，就把房子卖了，被张铎用十五万买下来。 老爹现在每天开个大奔满滨城转悠，美其名曰商业考察，压根就没问过网吧的事，大概是选择性的遗忘吧！人富贵之后，总会选择性地遗忘一些事情。有人忘掉的是乡下的黄脸婆，有人忘掉的是旧时的穷哥们，张振兴忘掉的则是自己从前最想开的网吧！ 张铎回家之后，打开电脑继续疯狂码字。《射雕英雄传》和《多情剑客无情剑》都需要积攒存稿。虽然现在连《天龙八部》都没能上映，但他相信，这两部筹拍电视剧的日子并不遥远。 如今《天龙八部》的后期制作已经基本完成，连主题曲都录过了，却正是张铎曾在庆祝酒会上唱的《难念的经》。不过并没有从港台请歌手，而是张铎自己录的。用宋思危的说法就是花那冤枉钱呢！自己录。首先，电视剧是影视快餐，不需要像电影那么精良。再则一首主题曲而已，张铎的嗓音跟实力唱将那是肯定没法比，但也说的过去，算小有天赋，请个老师培训几天，到录音棚里用各种机器修正！绝对没问题。 张铎听了想想也是，自己今生虽然未必要做歌手，但玩票性质弄两首歌倒也不错，也就自己录了。好在如今记忆超群，前世在鹏城混的时候也学的一口流利的粤语，倒也不算费力。 不仅主题曲用《难念的经》，插曲、背景音乐统统用前世九七版的。前世看97版《天龙八部》时，那段激昂的音乐是听着最爽的，因为音乐一起，就表示萧峰要开大招了。 这版《天龙八部》的武打效果基本是沿袭97版，03版的武打效果让张铎真心看不惯。港剧的缺点是场面不够大气，但武打效果紧张激烈。内地的武侠片则是一色的慢动作，鼓风机呼呼吹，树叶满天飞，重意境而不重招式。 把片子剪出来后，宋思危、金玉堂、顾宗令、陈飞扬，以及松江卫视的沈清花了几天时间看完，却是大呼过瘾。这是一部全面超越华夏以往武侠片的电视剧，精彩绝伦的故事情节，与小说极为相符的人物形象，壮观秀美的山川大河，声势浩大的英雄大会，炫彩夺目的武打效果。每样都值得称赞，把这些看点汇集到一部电视剧上，产生的观影愉悦感却是爆炸式的。 用金玉堂的话讲就是，这片子爽翻天啊！以至于他还要看第二遍。宋思危也想看，可他却更在乎《天龙八部》能否一刀不剪地通过审核。 如今“反三俗”运动已经基本告一段落，可它的余威还在，对华夏文化界的影响也依然存在着。《天龙八部》还需要在等等才能安全通过审核。 这时《后三国演义》的宣传忽然一下多了起来，它是在五一的时候杀青的，可现在上映的时间就已经定下来了，七月十五号。圣心影视显然是想用《后三国演义》称霸暑期档，可从目前看，国内可与它争锋的影片，却是一部也没有。 本来《天龙八部》倒是很有可能，奈何限娱令一出，非主旋律影片不得上黄金档，就把这种可能给灭掉了。让宋思危、金玉堂感慨万分，总是在张铎面前有意无意地说，生不逢时啊，生不逢时啊！ 张铎知道他们对自己惹出“反三俗”的事耿耿于怀，其实他也挺郁闷的，前世对老郭而言就像笑话一般的“反三俗”，怎么在这边就掀起惊天巨浪呢！难道是老天觉得自己太能扑腾了？生命的意义不就再于折腾吗？张铎决定不让宋思危和金玉堂没事老跟自己磨牙，给他们找点事干。 宋思危的办公室里，三个人围着茶几面对面坐着，半晌无语。金玉堂有些受不了，说道：“我说阿铎，你要没事我就去看《天龙八部》了，你找我们，半天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 宋思危也点头，表示赞同金玉堂的意见。如今张铎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副总经理，既然找两个人说要开会，他俩自然要给个面子。可张铎把俩人找来，却半天不说话，让有点搞不清楚张铎在搞什么鬼。 张铎笑着说：“我说思危哥、玉堂哥，你们俩现在一天天地不觉得无聊吗？” 宋思危说：“我最近在研究主旋律影片，不是主旋律影片，在放映档期上太吃亏了。” “我最近在看天……，呃，在研究武侠片，我觉得武侠片大有可为！” 张铎说：“可是两位老总，你们不觉的咱们公司该考虑下部戏拍什么了吗？你们两位老总一天天研究学问，咱们公司的员工差不多都无所事事了。” 金玉堂无可奈何地说：“可我们连员工工资都发快不出来了，哪有钱去筹备新戏啊！” 张铎注入的一千万还了银行贷款之后，万邦影视的账面上就没多少钱了。银行知道万邦现在只是下一部前途未卜，连审核都没过的武侠片，却是说什么也不敢再贷款给万邦了。万邦现在维持正常运转都勉为其难，更别提拍摄新戏了。没了业务的宋思危还好，每天收集大量的影视资料，对国内的影视市场做分析预测。金玉堂就懒多了，沉迷于《天龙八部》之中，打着查漏补缺的名头，总是跑去看拷贝。 张铎叹气道：“这么的吧，我可以先垫资五百万， 算是借给公司用的，等公司周转过来，可是要算利息还得。咱们可以把下部戏的筹备工作做起来，如果《天龙八部》上映有进展，咱们这边就可以开机拍戏了。” 张铎的话一说，宋思危和金玉堂立马精神了，所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不可一日无钱。公司财务状况转坏，导致现在人心都有点散了。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两名老总也没了往日的劲头。如今听张铎说可以垫资开新戏，却是立马来了劲头。 影视公司，影视公司，没戏拍叫什么影视公司啊！可一听能拍戏，关于拍什么，却是又争论起来了。宋思危的意思是说，咱们的《天龙八部》剪完了只能在库房里扔着，过不了审核，亏吃的太大了。所以下部戏拍主旋律影片，拍打鬼子的戏。 金玉堂则不同意，意思说人张铎肯冒风险垫资，你不拍人家的作品合适吗？《射雕英雄传》和《多情剑客无情剑》就够难选择地了，你这还弄个主旋律，太不地道了！ 宋思危笑了：“阿铎是作家不假，可要我说啊，他还是个合格的商人！既然是合格的商人，就不能被感情左右，而是在商言商，从资本收益的最大化考虑！目前还是主旋律影片适合我们，咱们公司现在经不起风险，你说呢，阿铎？” 张铎笑着说：“思危哥，真想拍主旋律影片？” “不是我真想，是为了咱们公司的发展，要拍主旋律影片！” “好，那就拍主旋律好了！”张铎笑着说道。 第088章神剧出世 金玉堂闻听，顿时吃了一惊。张铎肯垫资给公司筹拍新戏，那肯定是打算拍自己的武侠片的。《射雕英雄传》和《多情剑客无情剑》尚且难以选择先拍那部，谁知张铎竟然能同意拍主旋律影片，这份情……操，实在让他敬佩！ 宋思危也有些意外，他还真没想到张铎能同意，原以为要费些口舌的，想不到张铎竟能忍住不拍自己的作品，这份定力，不禁让他刮目相看。 瞧着愣住的二人，张铎笑着说：“二位老总，咱们拍归拍，但是原著小说，还是我提供，这次剧本改编你们可以找别人，导演也可以让别人当。” 宋思危心说，我说这小子这么大方，原来是在这等我们。 “这么说你是又打算开新书了？”宋思危问道，瞧了瞧张铎的身板，心说这小子赚钱不要命了吧！同时开三本书，也不怕有命赚、没命花！ 张铎看出宋思危眼中的含义，笑着说道：“《射雕英雄传》和《多情剑客无情剑》都有存稿。我这段时间忙这部新书，不会太辛苦。估计半个月左右，就能拿出小说稿来。” 张铎想要拍的不是别的，便是那5年内重播3000次的神剧《亮剑》。这部书共有45万字，其中涉及到浩劫那部分是肯定搬不到银幕上的，但张铎依然要把它完整无缺地展现出来，若是因为电视剧无法拍摄那部分，便在小说中砍掉，让世人无法看到，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当然，拿去出版的小说是完整版，可给万邦的只需要把前面写到军事学院毕业的二十四章拿出来就行，大概也就二十五六万字，两个星期绝对能搞定。 其实他也不想同时开这么多书，倒不是身体吃不消，就是心累。但是宋思危执意要拍主旋律影片，从公司经营的角度上讲，也算稳妥之道。他初入公司，才登上副总之位，也不好跟宋思危太过争执。反正脑子里有这么一部神剧，索性写出来就是。 金玉堂则想起舆论对张铎的评价，勇于创新和与众不同。心说，得，他这部小说肯定又是一部不同于以往的抗战作品了。只是希望他写的不要太出格，有些红线可是不能碰的。 金玉堂斟酌下语言说道：“阿铎，我知道你才华横溢，年少气盛，但是写抗战作品，有些规则是不能碰的。比如说日军的真实战斗力，我们可以表现出日军的凶残，但不能展现他们的军事素质。而且日军的将领、士兵只是一种符号，不需要你对他们进行人物塑造。” 张铎想想后说：“我写 的是小说，到时你们找编剧再改就是了，具体有那些规则要规避，相信你们更清楚些。当然，改编过程我会参与，但主要是把握整体思路不跑偏，具体细节，可以由编剧负责。” 宋思危和金玉堂见张铎不在执著于改编的权力，均是大喜过望。他们对张铎写作的能力是极为信服的，可在影视制作方面，信心依然不是很强。张铎的《天龙八部》拍的是精彩绝伦，可如果他想拍抗战片却不见得就能拍好，现在的万邦可是承受不了什么风险的。要知道，一本书写废了，张铎顶多会损失点名气，可要是一部电视剧拍废了，万邦影视损失可就大了。 三人合计好之后，张铎开车回了兴山，一边上课，一边开始写《亮剑》的稿子，废寝忘食，十分辛苦。秦兰则时常来张铎的住处，不是给张铎洗衣煮饭，就是呆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看书。温馨的场面，让张铎心里特别踏实。 这天晚上，张铎码了两万字后，伸了个懒腰，看着还在旁边做作业的秦兰，笑着说道：“怎么还没写完啊？” 秦兰放下手中的钢笔，无奈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啊！可以不用写作业，还能考第一！” 张铎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天生的，我也没办法！” “哼，臭美！”秦兰把脸扭过去，不去理他。张铎则找话说，“对了，兰兰，阿姨的网吧，开的怎么样了？” “非常火爆，简直别提了，为了抢座位，都打起好几回了，吓得我都不敢去了，我妈也不让我去，说我在那玩，耽误学习，也耽误家里赚钱。”秦兰刚说的时候还很兴奋，提到老妈不让她去网吧时，则有些沮丧。这时候电脑对青年男女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不像后世，好多人宁愿躺在床上玩手机，也不去碰电脑。 楚雨薇的网吧已经开了起来，特别是让网管把《热血传奇》安装之后，火的一塌糊涂。无数的青少年涌进东兴网吧，通宵达旦地玩着游戏。武士、法师、道士、新手村、沙巴克，兴山的青少年虽不是人人谈传奇，人人玩传奇，却也相差不远了。 兴山市的其他网吧见状也纷纷在网吧内安装《热血传奇》，但通常要都比东兴网吧晚一个星期。可就这一个星期，就让兴山市的传奇玩家对东兴网吧产生了归属感。玩家通常都是先去东兴网吧，没地方才会去别家。 张铎望着有些小郁闷的秦兰说道：“好啦，别郁闷了，你不是还有我的电脑可以玩吗？等我下次去滨城，给你买个电脑算了！” 秦兰怯生生地说：“不要吧，一台电脑好贵的，我爸知道我要你的东西，又该骂我了！” 这个年代笔记本要一两万块，就算是网吧的那种台式也要好几千，并不是个小数目。秦兰虽然很想拥有一台自己的电脑，却也害怕老爸的责骂！ 张铎用手轻轻抚摸着秦兰的头发，非常宠爱地说：“到时有我去说，没事的！” “阿铎真好，哈，你今天的写完了？那我玩你的电脑了，又有更新看了，呵呵！”秦兰美滋滋地拿过张铎的笔记本，打开《亮剑》文档，看起张铎刚刚码完的段落。 “和尚虽久经沙场，可对江湖黑道上的名堂所知甚少，他整整衣服，看看跌伤的白马，准备徒步赶路了，这时，岩石后面的枪响了，也是一个长点射，五六发子弹击中了他的后背，和尚被子弹强大的冲击力冲出两米远，一头扑倒在地上，他艰难地想把头抬起来看看是什么人暗算他的，刚刚抬起一半又颓然垂下头，在生命即将逝去的一瞬间，他还在想：操，小河沟里倒翻了船……山猫子提着驳壳枪从岩石后边走出来，他冷酷地吹吹枪口命令道：把这小子的脑袋给我剁下来挂在树上，拿他祭这六个弟兄。 李云龙听到和尚牺牲的消息时正在喝酒，他怔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一声不吭，脸色变得煞白，哗啦一声，手里的酒盅被捏得粉碎，鲜红的血顺着指头流下来，众人惊呼着要掰开他的手，刚要动手，李云龙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喷了别人一身，大家都吓坏了。 独立团死了谁都行，惟独不能死了和尚，他一身的武功，抡开拳脚四五个人近不得身，双手使枪，百发百中，除了一身的本事，还有极稳定的心理素质，多次和李云龙深入敌穴，多险恶的情况下都面不改色，要不是李云龙舍不得放，他现在早当连长了。 李云龙顾不上面子了，他扯开嗓子就嚎哭起来，他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哭过，大概是第一次，眼泪成串地滚落在胸前，哭得惊天动地，哭得团部所有的人都跟着掉泪，这一哭足足哭了一个小时，吓得旁人都以为他要哭死过去。突然，哭声嘎然而止，李云龙拍案而起，他低吼道：和尚呀和尚，多少大风大浪你都闯过来了，怎么在几个小土匪手里翻了船？” 秦兰哭的并不比书中的李云龙强多少，呜呜地抹着泪，说道：“你干嘛把和尚写死啊，这么好的魏和尚，干嘛要写死他？” 张铎心说我那知道都梁大大为什么要写死他，嘴上却劝秦兰道：“魏和尚好勇斗狠，总爱弄险，注定 是大将难免阵前亡的下场。有句话说的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前世的时候，张铎看亮剑第一喜欢李云龙，其次就是魏和尚。魏和尚浓眉大眼，武艺高强，有勇有谋，为人坦率，有情有意…… 笑起来的时候傻乎乎的，生气起来又很吓人，动手决不含糊。他有时候很机智，有时候很傻，秀芹大晚上来找李云龙“汇报工作”时，他竟让人明天白天再来。 前世看亮剑的时候，张铎哭了两次，一次是打平安县城，另一次就是和尚死的时候。那时候他真想活劈了导演，可当他自己写这书的时候，却依然尊重原著的设定，沿用原先的结局。因为他觉得那才一个真实的魏和尚，他就是那么潇洒的活着，那么窝囊地死去。历史上有多少英雄人物不是这样，得其时纵横天下，意气风发；不得其时阴沟翻船，一朝身死。 第089章性格魅力 张铎打算尊重原作者对小说中人物性格的设定，而性格决定命运，魏和尚的下场他自然就不打算更改了。 张铎肯把导演和改编的权力放手，仅保留对剧本改编的建议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亮剑》并不是一部以场面和情节取胜的作品。靠的是全新、鲜活，不同于以往高大全式的我军将领形象取胜的。 从制作水平上看，《亮剑》镜头单调，画面粗糙，对白段落冗长，但观众依然喜欢李云龙，因为原作给观众奉献了一个“摸得着的英雄”，李云龙形象鲜活，有个性。他既有军人的那种不服输的血性，又有农民式的狡猾、锱铢必较，常常违抗军命。他的身上体现了正邪两个方面，国内的电视观众看到如此真实的军人，还是第一次。 剧中的人物，除了李云龙，便是那些配角们也有非常鲜明的个性。身具儒雅和杀伐之气的赵刚，拥有贵族风度的楚云飞，好勇斗狠的魏和尚，极具战略眼光、骄横无比的丁伟，脾气暴躁的孔捷，武艺超群、对李云龙忠心耿耿的段鹏。 李云龙在淮海战场上与老对手楚云飞狭路相逢，被迫击炮震伤。段鹏身上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脸上杀气腾腾，带着一群士兵，抬着李云龙在医院里横冲直撞。一个助理员要段鹏先去登记，他掏出驳壳枪顶在助理员的脑袋上说，给我听着，抓紧时间给我师长做手术，不然的话我一枪蹦了你。 而在手术之后，听武田医生说李云龙活下来的希望很小时，段鹏又掏出枪指着武田说，他娘的，这个鬼子就没好好给治，我他妈蹦了他。这时赵刚赶到，一脚踹倒段鹏，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刚刚还骄横无比的段鹏抽抽着脸向外走，迎面撞见给李云龙输血的田雨。段鹏在众目睽睽之下，唰地就跪在地上说，护士同志，你是我们全师的大恩人，是我段鹏的大恩人，我代表我全师，向你磕头了。说罢“嘣嘣嘣”磕了三个头。 这些人物因性格不同而造成的冲突，使得整个故事张力十足，极具看点。当然，段鹏这个角色在小说中是解放后才出现的，书中这时的警卫连长叫董大海。但张铎觉得电视剧在这个角色的改编上很成功，便把段鹏的出场时间提前到了抗战。 张铎这段时间每天按时上课，放学了就忙着《亮剑》的小说稿，倒也不算太累。到了5月26日，便写好了前二十四章，共26万字的小说稿。 在这个期间里，《射雕英雄传》出了第二册单行本，上市第一天卖出了五万册高销量，一周销量过四十万册，傲视华夏出 版市场。 第二册单行本走的依然是新华书店的渠道，松江新华书店的总经理亲自到松江人民出版社商谈，要求独家经销孟南星的小说，绝不能在把孟南星的书再分给其他批发公司。 孟南星的小说最低的销量也能过百万，如今陆续出版的有《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天龙八部》五册单行本，《射雕英雄传》第一、二册单行本。全部销量加起来过千万册，销售总码洋过了两个亿，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新华书店年均销售额也不过二十个亿左右，孟南星一个人就有两亿多，占了十分之一还多。就算它是国企，财大气粗，可对孟南星这么逆天的摇钱树，也不得不提高重视。 而《多情剑客无情剑》也在26日这天出版了第一册单行本，同样由松江人民出版社出版。其实张铎和唐天豪都有成立自己的出版公司的打算，只是目前的《松江晨报》还太过弱小，跟《东北晚报》的关系变差也就算了，若是再跟松江人民出版社成为对手，那就树敌太多了。 不同于《射雕英雄传》的是，《多情剑客无情剑》全书只有74万字，所以松江人民出版社决定一共出三册单行本，前两册各二十五万字，最后一册24万字。 26日这天，带着墨香的《多情剑客无情剑》被摆到了新华书店全国各大网点的书架上，待到店门一开，蜂拥的人群便疯狂涌入，开始抢购小说。 人们在面临自己喜欢的东西时，所展现的疯狂往往显得让人难以理解，却又是如此真实。有的人会为了买苹果手机而卖身卖肾，有人会通宵达旦，废寝忘食地玩游戏，有人会不眠不休，彻夜去看小说。也许旁人会想，苹果手机真的值得那么付出吗？那游戏就那么好玩吗？那小说有那么好看吗？ 如果你在26日这天到新华书店门口，问那些疯狂抢购《多情剑客无情剑》的读者，他们根本懒得理你，直接把你撞一边去，用行动来告诉你这本书是多么的有意思。 其实好多读者根本就没看过《多情剑客无情剑》，《松江晨报》到现在为止也才仅仅能覆盖整个东北地区，日均发行量还不到八十万份。 这对于遍布全国的“星仔”迷而言实在是太煎熬了，以至于连“黄牛报”都出现了。可这种行为只是小打小闹，仅限于京城地区，毕竟距离远了会导致成本的增加，而价格加的太多的话，除了“脑残粉”是不会有人卖他们的“黄牛报”的。所以对广大的“星仔”迷而已，他们等待这册单行本 实在是太久了，以致才一上市，便发生了哄抢的局面。 《多情剑客无情剑》单行本上市第一天就卖出了9万册，一举刷新了华夏新书上市当日销量的纪录，令华夏出版界一片哗然。 在这个世界的华夏出版市场中，图书销售过20万册就算畅销书，一年能过一百万册的也就六七本。张铎部部销售过百万册也就算了，如今一册单行本一天就买了近十万册，却让无数出版界的人士大呼疯狂。 张铎却并没有理会外界的舆论，他完成《亮剑》前二十四章的书稿后，便开车到滨城找宋思危和金玉堂，在他看来，影视公司可不能闲着，要抓紧时间筹备电视剧。就算《天龙八部》播出后，影响不及前世，赚钱却是肯定的，到时公司资金收回，财务状况好转，《射雕英雄传》和《多情剑客无情剑》的拍摄就会提上日程，到时公司就会同时开两部戏，对于资金的压力也会加大，所以《亮剑》能早完成一天，就能早一天盈利。 二十六日是周六，万邦影视却是单休，依旧在上班。张铎把电子文档交给宋思危和金玉堂后，两位老总拿着电脑同时看了起来。 这一看便入了迷了，如果说这个世界的读者是看够了才子佳人系列，才造成《和空姐同居的日子》的火爆的话。那么《亮剑》带来的冲击力，丝毫不比《空姐》差，因为这个世界的样板戏演了几十年不说，便是现在的荧幕上，也依然是那些“高大全”式的英雄人物。 可时代变了，观众的思想变了，他们对英雄人物的认知也变了，他们希望看到的是真实的人，而不是虚假的、像神一样的英雄。 宋思危看了几章，便在心中大呼过瘾，又暗赞小张铎胆大包天，居然敢这么写我军的高级将领，这李云龙跟个“活土匪”似地，若是早些年敢这么写，非受处罚不可。就是现在，也不是谁都敢出版的。 金玉堂的感觉就更不一样了，他是军人世家出身，老爹虽然从政，但老爷子、叔叔伯伯大多是从军的。他能从自家老爷子的身上感受到高级将领的说话做事风格，根本不是从前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亮剑》中的人物，才是真实的形象。 他不禁在心中暗暗称奇，这张铎不过是农民家庭出身，怎么会对我军早年的历史这么了解，时间也快，还真是不到两个星期就写完了。 《亮剑》的艺术魅力是令人难以抵挡的，打平安县城、魏和尚的死，都让宋思危和金玉堂差点哭出来，眼睛一个比一个红。而段鹏大闹医院那段 ，却直接把金玉堂看哭了。 这个故事他听爷爷讲过，当年爷爷解放战争负伤时，他的警卫连长也曾大闹医院，也曾给一个为爷爷输血的护士跪地磕头。不同的是，那个警卫连长在后来援朝的时候，死在战场之上，连尸骨都找不到。每当提起这事，爷爷就痛哭不已。 金玉堂看过之后，擦了擦眼泪，对宋思危说：“老宋，这是一部好小说，我相信改编之后，会成为一部优秀的电视剧，我看这部书可以拍，你觉得呢？” 宋思危用手推了下金丝眼镜说：“的确是一部难得的佳作，太感人了。如果能拍出来，上黄金档的话，争夺年度收视冠军都有希望。毕竟相对于目前市面上的主旋律影片，这里好多东西都是颠覆性的。只是它太过写实，如果拍出来的话，文化部门恐怕会有些非议，广电那边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吧！” 金玉堂则“啪”地合上电脑说：“这事你不用担心，我打算把这部书拿去给我们家老爷子看，我相信看过之后，他一定会极力支持我拍这部电视剧。如果能在有生之年，把他一些老战友的形象通过电视展现出来，相信也是他乐意看到的事情。至于文化部门和广电总局，我们金家还搞得定。” 金玉堂站起身来，霸气十足地说：“这部《亮剑》，我们金家拍定了！” 第090章王诚发威 金玉堂决定之后，连夜坐飞机前往京城，准备获得家族的支持，来拍好这部《亮剑》。毕竟是一部极具颠覆性的影视作品，如果不把方方面面的关系捋顺，恐怕从立项到上映都会经历一番磨难。 张铎则回到兴山继续写他的《亮剑》小说完整版，他打算把小说写出来后，在《亮剑》开机时出版，在读者的心中先造成一定的影响，这样将来《亮剑》收视夺冠的把握就更大了。 《射雕英雄传》第二册单行本已经卖到一百零三万册了，还在火爆销售中。而《多情剑客无情剑》则更为逆天，周销量达到了恐怖五十六万册，让出版界的人士眼镜碎了一地。更让已经准备进军武侠领域王诚，跃跃欲试。 因为《东北晚报》之前已经就是否继续连载的问题问过张铎，张铎也明确表示过，《射雕英雄传》之后，就不在《东北晚报》上连载小说了。所以王诚之前与《东北晚报》签的合同是等《射雕英雄传》结束之后，在开始连载，这段期间也可以存一下稿子。 可王诚毕竟是惊才艳艳的人物，人气下降只是历史演义这个题材被国内的作者快写烂了的缘故。如今转到武侠小说上，却焕发了新的生机。 王诚原先连载文言历史演义时，是每天更新三千字。后来在张铎的万字更新压力下，才提升到每天六千字。如今改写白话武侠后，畅快的如同开夜车，写的那叫一一马平川。加上他才学渊博，功力深厚，一万五千字，不过三个多小时就能码完。 王诚写了十年历史演义，各种典故对他来说简直是如数家珍，运用起来更是信手拈来，存乎一心。他写的武侠小说，完美的与历史融合在一起，散发出惊人的魅力。 周明德简直要看痴了，心说，天下英才何其多也！原来见王诚的名头轻易被张铎盖过，还以为他名不副实。现在看来，张铎的功力还是浅了些，王诚成名已久，更是占据作家富豪榜首达六年的人，怎么可能是浪得虚名。 周明德拿着王诚的书稿，心中犹豫不定。有心想把小说提前刊登，可《东北晚报》总不能同时登两部小说，而且这么优秀的两本小说放在一张报纸上，也是一种资源浪费。 吴惟忠看出周明德犹豫，在旁说道：“社长，你从前不一直说想再创一张报纸，只是撑场面的小说还没找到，如今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周明德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吴惟忠，哈哈笑道：“知我者，惟忠也！不错，一 般的报业集团，旗下都不止一张报纸。只是我担心报纸过多，造成力量分散，才坚持只经营一张。如今《东北晚报》霸业已成，是该考虑再创新报的时候。这部小说倒是来的正是时候。只是我们当初与王诚签的合同可是在《东北晚报》上连载，放到新报纸上，可就是我们违约了，所以我才有些犹豫不决啊！” 吴惟忠主动请缨道：“社长，这有何难，惟忠愿意出面劝说王诚，让他同意我们在新创办的报纸上连载他的小说。” 周明德仔细打量了吴惟忠一眼，心说还真是难得见他如此自信的时候，便说道：“我们《东北晚报》的总编亲自出马，也算给足了他的面子，想必王诚会答应的。既然如此，就烦劳惟忠走一趟了！” 吴惟忠慷慨说道：“定不辱使命！”便出了周明德的办公室。《东北晚报》是社长负责制，周明德权利大的惊人，吴惟忠虽然已经升到总编的位置，可在周明德面前，依然把姿态放的很低，不敢有丝毫僭越。 吴惟忠曾经仔细研究过王诚的性格，发现此人恃才傲物，狂放不羁。虽然才学过人，可性格却存在重大缺陷，倒是不难对付。在他看来，像张铎这种心思深沉的人才比较难对付，因为他的性格百变，每种面孔都像是在表演，很难看穿他的本心。 事情正如吴惟忠所预料的那样，他只是使了一个小小的激将法，王诚便同意作品在新报上连载了。吴惟忠向王诚说，报社有意为王诚推出一张新报纸，虽然名字未定，但性质已经定在影音娱乐方面了。而王诚的小说，便是给新报纸撑场面的。到时新报纸从一无所有成长到日均发行量过百万份，世人便会记得是王诚的小说造就了这份报纸，就再不会有人记得，张铎的小说，让《松江晨报》从复刊，提升到日均发行八十万。 这番话却是说到王诚心坎上去了，他一向自傲的紧，如果自己的小说能够让一张新报纸从零的发行量提升到百万份，倒是件不错的事情。这种事舍我王诚其谁？便是那张铎，江湖号称百万份的报纸号召力，真实情况估计也就七八十万份。如今自己也写武侠小说，若是不创个百万份号召力的称号，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大好才华。就这样，《东北晚报》报社下的《每日娱乐新闻》就这样诞生了。 《每日娱乐新闻》是一张定位于文化娱乐方面的专业报纸，上面刊登了文学、影视、艺术方面的最新资讯，小说评论和一些正在上映的电影电视剧影评。 不得不承认的是《东北晚报》底蕴深厚，在抽掉了三 百名员工进行“松江杯”小说大赛审核工作后，分出一部分员工进行《每日娱乐新闻》的创刊工作，居然还能办出一张内容精良的娱乐报纸，在这点上，却是《松江晨报》望尘莫及的。 当然，鉴于人手不足，《东北晚报》报社又开始大肆招聘，却是后话了。 整张报纸的内容精良，可最惊艳的却是王诚所著的名为《龙行天下》的小说。王诚的所构思的故事梗概是：明宪宗成化年间，当朝皇帝朱见深昏庸无道，终日饮酒作乐，宠信万贵妃，任用宦官汪直、梁芳等奸佞，以至于厂卫横行、朝纲败坏。 因万贵妃不能生育，便逼迫宫中怀孕的嫔妃宫女堕胎，以致宪宗无嗣。后明孝宗朱佑樘出生，在宫中众宫女太监的保护下，长到五岁才得以父子相见。 气急败坏的万贵妃自然不能容忍朱佑樘安然长大，多次加以谋害，刺杀下毒，无所不用其极。朱佑樘的母亲纪氏，一直照顾他的太监张敏，都在父子相认一个月内暴毙而亡。便是在周太后庇护之下的朱佑樘本人，也是几次遭受杀身之祸。 明成化二十三年夏天，已经长到十八岁的朱佑樘在一次微服出宫时忽然消失不见。而幕后黑手直指宪宗宠爱的万贵妃，宪宗怒火攻心，一病不起。而整个事件涉及宫闱秘事，宫中讳莫如深，无一人敢多言。 大臣们即见不到皇上，也见不到太子，群情激奋，要求兴王出来理事，宫中却置若罔闻。而江湖上却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无数的帮派势力被连根拔起，掘地三尺。锦衣卫、东厂纷纷出动，东到大海、南及交趾，西过雪山，北到大漠。索遍天下也要找到太子所在。 而朱见深的贴身保镖，老太监刘荀更是亲自出马，连挑丐帮、金钱帮、漕帮等帮派总舵，要求他们发动帮众找一名十八岁的华服少年。那刘荀的身手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一把浮尘在手，轻轻一击便取了江湖一流高手，金钱帮帮主的性命。张铎在报纸上读到这段时，心中骇然不已。心说这就是创作《葵花宝典》的前朝太监了吧！若是先读此书，恐怕读者都会认为《笑傲江湖》中的《葵花宝典》，是刘荀所创啊！ 而这时的太子朱佑樘已经流落到了河北兴济，他在微服出宫时，受到一伙蒙面人的疯狂围攻，幸好他武功不弱，在护卫的拼死保护之下，眼见无法赶回紫禁城，索性逃出京城。 朱佑樘的祖母太后周氏，怕他为万贵妃所害，不仅对他进行周密保护，也选了武当派的高手，入宫教太子习武，所以 朱佑樘文武双全，堪为一代人杰。 在兴济，他邂逅了美丽的女子张采薇，并且在遭到追杀时与张采薇生死与共，结下了深厚的情缘。 在之后长达三个月的流亡之中，朱佑樘走遍了大江南北，结交了一些帮派的青年俊杰，更见识了民间的疾苦，日后执政时才会宽厚仁慈，勤政爱民，才有了大明王朝的“弘治中兴。” 而遇见的各种奇遇，让他的武功突飞猛进，也渐渐察觉出这次阴谋的真相。对朱佑樘恨意不减的万贵妃，联合已经被贬黜的前西厂厂公汪直，在一些被裁撤掉的西厂骨干和江湖势力的帮助下，发动了对太子袭击。便是他的弟弟兴王朱祐杬，似乎也参与其中。 朱佑樘最后在明孝陵与汪直大战时，被打成重伤，被逼躲进老祖宗的坟墓，却无意中炼成了明教的护教神功——九转莲华功和弥勒神掌。日后张铎在报纸上看到这段时，心中大呼，靠，幸亏不是乾坤大挪移，不然老子就太被动了。 神功大成的朱佑樘，初出陵墓时，不期遇见寻到此处的老太监刘荀，两人在误会中交手，后来虽已察觉，却生出较量之心，大战上百回合，却依旧不能分出胜负。 刘荀见朱佑樘神功已成，便一个人飘然而去，先回京城给皇上报信。朱佑樘则在其后，从明孝陵出发，直抵京师紫禁城。更是在紫禁城前与汪直一伙展开一场大战，最后亲手毙掉了臭名昭著、恶贯满盈的大太监汪直，却也身受内伤，造成后来的英年早逝。 回到皇宫时，明宪宗朱见深已经濒临油尽灯枯，而万贵妃在太子失踪一个月后便暴毙而亡。在病榻前，朱见深作为父亲，恳求儿子放过万贵妃的尸骨，放过万贵妃满门。 宽厚仁慈的朱佑樘答应了父亲的请求，不再追究追究万氏一家，连万贵妃的亲弟弟万安，最后也得以善终。一生懦弱的朱见深在得到想要的答复后，一边大笑，一边下令打开史官记载的宪宗实录，命人销毁了这三个月来有关太子失踪案的一切记录，以及奏折，便溘然长逝。 明宪宗成化二十三年九月，宪宗朱见深在对万贵妃的悲伤思念中去世。明孝宗朱佑樘即位，迎娶了兴济人国子监监生张峦的女儿张采薇，是为孝康敬皇后。朱佑樘一生之中再没娶过任何女人，成为华夏历史上唯一一个实行一夫一妻制的帝王。 第091章三雄争霸 周明德初见大纲时，便觉得很有搞头，等看到小说初稿后，发觉写的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好百倍。其中的风云诡谲，惊心动魄，是大纲中根本无法体现的。 而读者在看到最新推出的《每日娱乐新闻》，更是对王诚的《龙行天下》推崇不已。毕竟在华夏历史上，除了开国君主，如宋太祖赵匡胤武艺高强外，史书中很少提及那个守成之君会武艺。如今看到在历史演义中那个宽厚仁慈的明孝宗，居然还是个年轻英俊的武林高手，却是觉得眼前一亮。仿佛第一次看到《戏说乾隆》的内地观众，被秋官扮演的那个风度潇洒，身手矫捷，风流倜傥的乾隆所吸引一般，一下便引起了轰动。 《每日娱乐新闻》跟《东北晚报》同步发行，所以一上市便占据了渠道的便利，第一天就卖出了五十八万份的超高销量。而王诚更是变态的每天更新一万五千字，打破了张铎的之前保持的日更万字的记录。连周明德都看的咋舌，心说这写惯了文言文的人，要是改写白话灌起水来，却是谁也比不了啊！ 王诚的《龙行天下》一出，世面上的武侠小说则成了三雄争霸的局面。而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京城晚报》则做了一个华夏畅销连载排行榜，其中名列第一的正是气势磅礴的《射雕英雄传》，排名第二的是《多情剑客无情剑》，而王诚的《龙行天下》则排在第三。 这个榜单却看的王诚怒火中烧，他的用心之作居然被排在了第三位，这《京城晚报》分明是纯心恶心他啊！哼，谁让他们目光短浅，固步自封，能有今日却是咎由自取。王诚在心中想道。 《京城晚报》觉得小说对它的影响已经不大，所以在王诚走后，继续主推历史演义类小说。奈何后续主笔的作者跟王诚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导致小说读者大量流失，日均发行已经跌到一百六十万份以下了。如今推出了这么一个华夏畅销连载排行榜，因内容极易引起关注，倒是让销量小涨了一下。 华夏畅销连载排行榜，被读者们称做现实版的百晓生兵器谱。因头三部小说的排名，而引起广泛的争论。因为《射雕英雄传》和《多情剑客无情剑》风格迥异，“星仔”的小说迷也分成了两派，加上王诚新作《龙行天下》的书迷们，三伙人在报纸上，刚刚兴起的论坛上，教室里，公司中，小区内，但凡有小说迷聚集的地方，便吵的不可开交。 “射雕迷”嫌李寻欢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不如郭靖在爱情的选择中那么坚定执着。“飞刀迷”嫌《龙行天下》中的老太监刘荀武功太高， 形同鬼魅，武功那么高的人怎么会去做太监，难不成是当了太监才练的。《龙行天下》的书迷嫌“射雕”和“飞刀”的历史厚重感不足，哪有皇帝、太子、贵妃和王子间的争斗来的精彩刺激，总之舆论乱的一塌糊涂。 既然是武侠小说，大家说来说去还是谈到小说中人物的武功问题。此刻的郭靖距天下第一高手还有一段距离，而对于射雕中的第一高手王重阳，书中具体描写不多，仅知道他的功夫比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都高上一筹，外加克制欧阳锋的蛤蟆功而已。 《多情剑客无情剑》中，武功更是成为了一种象征符号，人物之间更多是智谋、心性、人格的较量。 而到了《龙行天下》中，王诚对宪宗皇帝的贴身护卫老太监刘荀的描写就极为骇人了，已经达到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地步。如果说还有哪个武侠人物能与其比肩，也许只有《天龙八部》中的扫地僧了。 这就更让读者惊奇了，如此厉害的老太监，练得到底是什么功夫。他究竟是先练功，后当的太监，还是先当了太监，才练的功。可惜这些疑问，王诚在小说中却没有解答。 张铎听说王诚改写武侠小说，便找来《龙行天下》看，却也被其中精彩纷呈的故事所吸引，不由感叹王诚的盖世才华。同样的桥段，大神能写的惊心动魄，扣人心弦。而扑街写手却只会写地乱洒狗血，让人读起来味同嚼蜡。自己若非有前世的记忆相助，却是拍马也不及这等大神啊！ 时间进入六月份，武侠小说市场，依然是三雄争霸的局面，《射雕英雄传》胜在大气磅礴，人物性格鲜明。《多情剑客无情剑》好在意境悠远，情节生动。而《龙行天下》则更靠情节取胜，整个故事环环相扣，读起来让人欲罢不能。加上每天一万五千字的超多更新，风头直追排在前面的两部小说，奈何却怎么也追不上。 因为在行文风格方面，《龙行天下》更接近前世的网络小说、爽文，虽然故事精彩绝伦，扣人心弦，却没什么内涵。以致于评论家对它评价比《射雕英雄传》和《多情剑客无情剑》低了不少。而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没到能接受小白爽文的地步，所以艺术成就上的缺陷，最终还是影响到了它的销量。 对于外界的这些纷争，张铎却不太在意，老老实实地上课、写书。有空闲就陪着秦兰四处逛逛，偶尔也会找周强许枫喝喝酒，次数却不是很多了。 人的爱好是会随着自己的境遇而变的，前世自诩怀才不 遇，便喜欢借酒浇愁。如今意气风发，却连酒都不爱喝了。如今的张铎，对于酒宴这种事一向是能躲就躲，可今天的这场酒席却躲不掉。 原来金玉堂的京城之行十分顺利，金家老爷子在看到张铎写的前二十四章《亮剑》后，勾起心中尘封的往事，找来几个老战友，喝地叮咛大醉，又哭又笑又唱歌，却是把保健医生和金家的晚辈们吓的够呛。 酒醒之后的金老爷子，吩咐金家的晚辈们尽自己的能力帮金玉堂把《亮剑》拍出来，旁的先不说，找一个师协助拍摄是没问题了。 得到老爷子的肯定答复后，金玉堂回到滨城，叫来宋思危、张铎、陈飞扬一起庆祝，同时也要考虑剧组筹备的事情。 四个人在君胜酒店开了个包房，边吃边商议。宋思危率先说道：“我说下我的想法，陈导早年出身京城电影制片厂，参与过《大决战》这类战争大片，其他的战争片也不知拍了多少，所以我认为陈导作为《亮剑》的导演是完全没问题的。你们什么意见？” 张铎看了下金玉堂，金玉堂便说道：“我觉得可行，另外可以由张铎出任监制，我担任制片，这样这部电视剧的主旨就肯定不能跑偏了。” 张铎说道：“我同意你们的意见，陈导也算是我的老师，对于他的功力，我还是比较信任的。” 陈飞扬见三位老总都支持他出任导演，喜不自胜，心说当初真是没白给张铎打下手，哪能想到他居然一眨眼就成为公司的副总了，还让自己有机会执导这么一部潜力无限的作品。 作为公司唯一的一名签约导演，陈飞扬自然已经看过《亮剑》的小说版，在震惊之余，却时常考虑这部小说如果拍成电视剧会产生什么后果，每次想来，都觉得会引起轰动。原以为张铎还会在过把导演瘾，那知天上掉馅饼，却是落在自己身上。 陈飞扬谦虚说道：“三位老总放心，我一定把这部电视剧拍好，另外张总是原著小说的作者，如果在拍摄过程中有什么意见，尽管放心提出来，不用考虑太多。” 金玉堂取笑道：“你这老小子，伯父给你取名飞扬，你却如此低调，不觉有愧吗？” 陈飞扬嘿嘿一笑道：“唉，什么高调、低调，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混口饭吃而已。” 宋思危笑着摇摇头，望着张铎，张铎也笑着摇头，没说什么。这陈飞扬，空有技术，却没什么想法。也许在他看来，现在在万邦当签约导演，跟从前在京城电影制片厂上班并 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混口饭吃。像他这样的人，一辈子成不了大导演，却绝对会衣食无忧。 当然，说陈飞扬没想法，是指他没有成为大导演的野心，没有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毅力，但就电视剧导演而言，还是很合格的。 这部电视剧，有张铎垫资五百万先行筹备，而金玉堂更是从金家拉来了两千万的资金。毕竟老爷子发了话，让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所以尽管家族中有人对投资影视剧不满，可还是拿出了一部分流动资金，投入进来。 “玉堂哥，这两千万怎么算啊？”张铎开口问道，前世《亮剑》可是拿到年度收视冠军，更是成为少有在所有卫视都曾播出过的战争剧，一些电视台甚至将其作为“救市剧”不断重播。 5年内重播3000次，可以想象它能带来多少广告收益。张铎这五百万投入将来是要分红的，却不知金家这两千万算成什么性质。 金玉堂则有些尴尬地说：“算是给我们万邦的低息贷款，风险还是要我们自己担的！” 第092章送审 张铎听了，心中却十分欢喜。因为金家的资金仅作为贷款而不参与投资，便不能分享到《亮剑》收视火爆所带来的收益。要知道，前世的央视在《亮剑》二轮重播上“大意失荆州”，损失的广告收入都有2000万。 《亮剑》最初是被地方台购买的，但央视横空杀出，抢到了首播权。不过当时也没有料到《亮剑》能够大火，很早就把二轮播放权卖了出去，结果《亮剑》不仅一举拿下央视全年收视冠军，而且地方台重播也是收视红火，光是东方卫视就重播了两次，每次收视率都排名前列。 因为地方台到处重播《亮剑》间接影响了央视广告收入，保守估计央视提前卖掉二轮播放权，广告收入损失最少2000多万元。可见《亮剑》的吸金效果是多么的惊人，金家的资金不参与投资，却是再好不过。 张铎脸上却不动声色说：“这样啊！看来他们对《亮剑》的信心并不是很足啊！” 金玉堂苦笑道：“阿铎，不管信心足不足，做投资都不能孤注一掷，规避风险是每个投资人都要考虑的，除非你能重活一次，而且不用考虑‘蝴蝶效应’。说实话，现在影视投资风险挺大的，他们提供贷款而不是参与新剧投资，就是出于这种考虑。毕竟谁都知道我们公司的《天龙八部》还迟迟不能上映呢！” 张铎心说，我还真的是重活了一回！不过随着我折腾的越来越欢，这蝴蝶效应也会越来越大吧！ “玉堂，现在‘反三俗’运动基本已经告一段落了，我觉得咱们该考虑公关的事了吧！这《天龙八部》拷贝总在公司扔着也不是回事儿啊！”宋思危喝了口酒，缓缓说道。 金玉堂启开一瓶啤酒，倒入杯里说：“嗨，别提了，回京的时候，碰见我一发小，就在广电上班，说他们现在严着呢，估计还得等等！” 听了这话，宋思危面色阴沉、瞳孔微缩，低头不语，张铎也觉得有些尴尬。 金玉堂举起酒杯，跟大家干了一个后，笑着说：“别想那些了，现在着急的可不是我们一个，松江卫视可比我们急多了。等这阵风头过了，不用我们出面，松江卫视的人就会到广电上串下跳，忙着过审核。” 宋思危“嘿嘿！”冷笑：“谁让咱们是收益共享，风险共担呢！咱们万邦把电视剧拍了出来，松江卫视正该负责搞定广电，他们总不能以为出了钱，就等着收钱吧，哪有这样的好事！” 金玉堂也“嘿嘿！”笑，“正该如此，我看过些天可 以催催沈清。” 张铎望着两个无良大少，心中颇为无语。几个人喝了一阵也就散了。 正所谓，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随着张铎垫资的五百万和金家提供的两千万低息贷款陆续打进公司的账户，万邦影视解决了资金不足这个最大的问题后，便重新焕发了生机，开始了《亮剑》的筹备工作。 宋思危本来还想依着“利益均沾”的原则，拉松江卫视一起投资《亮剑》，却被松江卫视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沈清气地都不行了，心说之前投的一千四百万还没看见回头钱呢，你还来拉投资，要点脸不？ 宋思危又想找人分担风险，却被张铎拦住了。“宋总，我也是咱们公司的股东，所以之前垫资的五百万并不参与投资，顶多算我个人借给公司的。如果你一定要找人参与投资的话，我这边倒可以再拿个几百万。” 宋思危扶了下眼镜，笑着说道：“阿铎，想不到你还蛮有钱的啊！几百万的投资，眼都不眨一下！” 张铎微笑道：“最近又进了一些稿费，反正在银行里放着也是放着。” “阿铎，你知道我名字的来历吗？” “自然知道，居安思危嘛！” 宋思危笑着说：“不错，正是居安思危。作为商人，我追求的是利润，厌恶的风险，因为影视投资的风险越来越大了，能吃独食固然好，可一旦投资失败，也许几年都缓不来的。” 张铎不以为意地说：“我的主营收入不在这里，便是亏上一些，也伤不了我的根本，所以有好机会投资，却是不怕风险大的！” 宋思危闻听，先是愕然，随即摇头笑着说道：“你啊，还真是霸气十足，却也有那个资本。好吧，既然你执意投资。就再拿五百万，连上之前的五百万，一并算成你在《亮剑》上的投资，怎么样？” “都说好了，之前算我给公司先垫着的？” 宋思危摆手道：“我算看出来了，你对《亮剑》信心十足，是想在这上面赚一笔的，既然如此就不能影响你做投资，公司怎么好无偿占用你的资金，就这么说定吧！”张铎也就没在推辞。 《亮剑》筹拍的工作提上日程，最先需要搞定的就是剧本。张铎畏惧辛劳，没有担任编剧。可出于对风险的畏惧，最后还是参与到剧本改编中。 筹拍的《亮剑》一共三十集，在陈飞扬和张铎的通力合作之下，两人用了二十天不到的时间，就交出了一部四十八 万字的剧本。 在宋思危和金玉堂两人看过之后，剧本便定稿了。因为张铎几乎把前世看过的内容都复述了出来，陈飞扬则把张铎讲述的在电脑中敲出来，两人便是如此分工，完成的剧本。 剧本还算好搞定，可演员选角这却出现了麻烦。因为《亮剑》是一部以人物性格取胜的作品，如果选出的角色诠释不了剧中的人物，麻烦可就大了。 万邦影视旗下艺人不多，如今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纪连城和周晓，只是《天龙八部》还没上映，却也没什么名气，只在别的剧组里演些小角色。 宋思危和金玉堂看了剧本后，便一致决定由纪连城出演楚云飞，周晓扮演田雨。孔捷性情暴躁，这样的演员好找。丁伟骄横，但戏份不多，也不难选择。赵刚身具书生气和杀伐之气，演艺圈里也有这样的演员。只是这个李云龙，大家一时没有太好的人选。 首先在华夏三十四岁的成名男演员中，很难找到一个霸气十足，却又有农民式狡猾气质的人。而李云龙做为整部戏的灵魂，如果不能完美诠释，那《亮剑》的水准就会大打折扣了。 关于李云龙这个角色，万邦影视发通告海选了一次，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让张铎等人郁闷不已，却也只能先筹备其他的工作。 等时间进了七月份后，“反三俗”运动的风头终于彻底过了，国内各个影视制作公司开始纷纷到广电过审核，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松江卫视的投资负责人沈清，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很不耐烦，就差把更年期给等提前了。在听说广电又有通融的余地后，便立马来到万邦影视，催促宋思危马上把《天龙八部》送审。 宋思危之前抱着玩笑的心态，想等松江卫视出力，如今听说能过审核后，早把之前的想法抛在脑后，带着金玉堂、张铎、沈清，一行四人乘飞机先去京城，下车后直奔广电总局。 四个人进了总局大门后，先到总编室报审，填写《国产电视剧报审表》，加盖公章，提交送审材料，包括画面中印有“样片”字样的录像带一份。 材料提交之后，几个人就可以回去等通知了，这时才发觉他们人来的有点多，似乎有些小题大做的样子。正在踟蹰之间，却见总局门口进来三辆豪车，在停车场停下后，当中一辆先下来一名黑衣男子，躬身去开后排的车门。 中间那辆豪车的后排走下一名身穿白色西装的青年男子，表情木然。这时三辆车一共下来十名黑衣 男子，簇拥着身穿白色西装的青年向里走。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向白衣男子打招呼，“戴总好！”“戴总好！”却是圣心影视公司的老总——戴安民。 跟戴安民的气势一比，四个人一脑子汗地站在路边，就显得猥琐多了。金玉堂不忿道：“这孙子怎么来了？” 宋思危脸色阴沉：“靠，就知道会跟他撞一起，看来《后三国演义》果然是要播出了！” “央视，黄金档，一个亿的大制作，咱们的《天龙八部》还真是生不逢时啊！”沈清苦笑道，声音却有些凄凉。 “天这么热，他穿的这么严实，就不怕生痱子吗？”张铎在旁疑惑道，却听的另外三人险些吐血。心说这就是作家的思维方式吗？果然是与众不同，非常人也！ 戴安民大步流星地向总编室走，却忽然停下，走过来伸手说：“原来宋总、玉堂哥在这！刚刚没注意到，险些失礼！” 戴安民同宋思危、金玉堂握过手后，笑着对沈清说：“你好，沈清小姐！” 沈清却没想过国内一流影视公司的老总会认识自己一个地方卫视的小员工，慌的都不知道手放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伸出两个手去握戴安民。戴安民风度极好，面带微笑，不觉有异。宋思危和金玉堂则脸色微变，心说沈清这娘们平时拽的二五八万的，怎么碰到戴安民就跟花痴似地。你犯花痴不要紧，问题是现在跟我们在一起，连带着我们都显得比戴安民低一等。 戴安民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出来，然后向张铎伸手说道：“星仔，你好！” 第093章斗气 张铎伸出手，跟戴安民握手说：“戴总，你好！” 戴安民感慨道：“记得当初跟你谈《天龙八部》改编权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作家，如今都成长为一代武侠小说宗师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张铎笑道：“运气而已，出道以来，得各方贵人相助，少走了一些弯路罢了！” 戴安民说：“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了，你的成绩摆在那，不是别人可以肆意抹杀的。《射雕英雄传》和《多情剑客无情剑》，我都很喜欢，也想把他们搬到荧幕上，有时间聊聊怎么样？” 金玉堂见戴安民和张铎聊的十分热络，把他们三人当成路人甲乙丙，心中不忿，忍耐多时，他金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落，张口说道：“这你就不用想了，阿铎现在是我们万邦影视公司的副总经理，他的作品自然要由我们万邦来拍，你还是另找佳作吧！” 戴安民笑着摇头说：“玉堂哥，此言差矣！阿铎是万邦的副总不假，可不代表他的作品就一定要由你们万邦来拍。阿铎现在能傲视同龄，取得常人一辈子也未必能取得的成就，自然是聪明绝顶的人物。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凭借阿铎的才华，如果给他一个更广阔的平台，今生的成就，恐怕难以限量。如果他肯到我们圣心影视公司来，副总的位置，我虚席以待，便是投资入股，也可以商谈。” 宋思危知道戴安民背景深厚，颇有手段，能量非凡。便是当初被他挖了选好的角色，也不想与其交恶。可如今戴安民当着他的面，挖他公司的人，却不能装聋作哑了。 “戴总一番好意，我们感同身受，只是万邦对阿铎的扶持之心，并不在戴总之下，招揽阿铎的念头，戴总还是打消了吧！” 金玉堂则没宋思危说的那么客气了：“戴安民，你小子少在这打鬼主意，麻溜送你的审核得了。” 张铎也连忙表示道：“戴总的好意，我心领了，恕我不能接受。” 戴安民也不生气，微笑着说：“宋总，玉堂哥，你们也别生气，我也是在替阿铎着想，万邦的平台目前还是小了些，若是当初《天龙八部》由我们圣心来制作，何苦要等上两个月才来送审，恐怕现在早就完成一轮播出，尾款都收回了。” 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戴安民的话，语气平和，可其中包含的深意，却是让宋思危、金玉堂无法容忍。金玉堂豁然变色道：“戴安民，你这说话什么意思？” 戴安民抿嘴一笑道：“没什么意思，其实武侠片也不是不能上黄金档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的，事在人为嘛！阿铎，你考虑一下，想好了，可以打我电话！”说罢把自己的名片塞到张铎衬衫的口袋里，哈哈一笑，带着随行人员，转身而去。 金玉堂一把拿过张铎衬衫口袋上名片，几下撕成碎片，恶狠狠地说：“安民小儿，实在是欺人太甚，莫非以为我金家在广电没人不成？” 沈清在旁却差点听乐了，她对金玉堂的家世还是比较清楚的。金家的老爷子戎马一生，不通文墨，家族里的孩子从政、参军、经商，要说在文化圈里混的，就金玉堂一个。要是托人找关系，到也能卖金家几分面子，可金玉堂不愿求人是一方面，即便找到了，也不及戴安民在广电的关系硬实。他的那个发小只是个小科员，权力不大，今天忙的都没空见他，可以说在广电还真就没人。 这不，金玉堂刚把撕碎的名片抛到空中，飘飘洒洒地还未曾完全落地，便有一人上前，板着脸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怎么能在这乱扔垃圾，罚款五十，下不为例！” 金玉堂心中这个气啊，心说自己被戴安民那小子压一头也就算了，家世、才学、能力都比不过对方，你个扫地看大门的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 “滚一边去！”金玉堂怒道。 对面的那人也不生气，却笑了，“呦，素质不高，脾气还不小啊！你当我是被吓大的啊？告诉你们，这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儿，今儿要是不交罚款，你们谁他娘地也别想走，都给我在这呆着，我们还不管饭，嘿嘿！” 金玉堂怒极反笑：“你们总局好大的威风啊，连个扫地看门的也敢如此嚣张？” 对面的人笑道：“怎么，怕了，晚了！告诉你们，现在五十块钱不行，最少交一百。” 宋思危沉着脸说：“你这人怎么坐地起价，这不成了活土匪了吗？难不成这里是土匪窝吗？” 那人笑道：“你们才知道啊？既然这么有觉悟，那就别废话了，痛快交钱吧！” 金玉堂简直要被气炸了，恶狠狠地说：“你信不信，我这就找你们领导，让他们立刻把你给辞退了？” 那人笑道：“你要是能让广电把我辞了，我算你能耐！” 金玉堂不信邪道：“嗨，孙子，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要是让人把你开了怎么招？” 那人笑道：“你 要是能让广电把我开了，我叫你爷爷不说，还给你摆酒赔罪！” 金玉堂说：“好，要是我办不到，我给你摆……。” “玉堂哥，不要上当，他跟本就不是这的！”张铎在旁说道。 听了张铎的话，宋思危、金玉堂和沈清才发觉不对，仔细打量面前的人，果然大有问题。 对面的男子四十多岁的年纪，虽然穿的朴素，却很有气势。板起脸来不怒自威，笑起来的样子又很憨厚，怎么看也不会是看门扫地的。 金玉堂被戴安民气的够呛，加上那人上来就说要罚款，便先入为主地误会了。如今被张铎点破，沉着脸说道：“阁下是什么人，莫非是想拿金某找乐子不成。” 对面的人见自己的伎俩被张铎识破，也就不在装下去，而是嘿嘿笑着说道：“张少观察细致入微，明察秋毫，让人佩服。金大少你不要介意，我是对你和宋总仰慕已久，才特意过来结识，小伎俩不值一笑，还请不要介怀。”说罢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四人。 金玉堂接过名片一看，见上面印着辽安影视制作公司发行部经理李少泉，却没什么印象。宋思危则在旁说道：“李少泉，你早年是不是参演过《大决战》？” 李少泉嘿嘿笑道：“十年了，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演过电影！” 宋思危又问道：“李经理也是过来送审的？” 李少泉苦笑道：“是啊！你们是来送审《天龙八部》的吧！” 他刚刚接到通知，之前送来武侠剧被总局认为拍得过于拖沓，武打镜头太惊险刺激，会给观众造成一定负面影响，下令该剧从30多集“缩水”为20集。总局一声令下，就要砍掉三分之一，任谁也受不了那气啊！可从事影视剧这行，说什么也不敢得罪总局，李少泉憋了一肚子火出来，就想找人大吵一通，出出气。凑巧碰上金玉堂扔戴安民的名片，便上前找茬，只是后来认出张铎，才发觉自己找的居然是万邦影视金大少的茬，也就把吵架改成斗嘴了。只是这等详情，李少泉却是万万不会说的。 宋思危说：“不错，是来送审的！” “哦，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这边先走了，有机会一起喝酒！”李少泉说罢就要转身而去。 张铎却在身后叫道：“李经理，不要急着走嘛！不如一起出去吃个饭如何！” 李少泉转身嘿嘿笑道：“那怎么好麻烦你们！” 金玉 堂对李少泉可没什么好感，小声对张铎说道：“你叫上他干什么？” 张铎面带微笑，小声说道：“李——云——龙！” 金玉堂却是豁然开朗，绕着李少泉转了一圈，哈哈笑道：“像、像，太像了！”宋思危反应不慢，眨眼间便明白过来，在旁边笑而不语。只有沈清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几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全都吃错药了！ 至于李少泉就更懵了，原来还在为自己臭脾气上来，不小心得罪金玉堂担心，如今见宋思危、张铎一个个笑跟老狐狸似地，金玉堂更是如同老鸨子打量刚被卖进青楼的女孩一般，心中就有些发毛。 “这个金大少，我那头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改天我一定摆酒，咱们再联系！”说罢转身就要走。 金玉堂一把拉住李少泉胳膊说：“老小子，敢拿你家金大少开涮，今天饶不了你，非把你灌趴下不可。” 李少泉苦笑说：“金大少，金大少，我现在血压有点高，今儿是真喝不了！” 宋思危在旁笑着说：“李经理，我们万邦正在筹备新剧《亮剑》，玉堂觉得你跟剧中的主角李云龙形象气质都比较接近，想请你出演男主角！” 李少泉却瞬间呆住了，“不是吧，我都五六年不演戏了，你们找我，还他娘地男主角？金大少，我错了，我承认刚才心情不好，想搁你们这儿逗逗闷子，我承认错误，给你摆酒赔罪，求你别逗我了，行吗？” 张铎在说道：“李经理，我们没逗你，想请你出演男主角的事，千真万确！” 第094章宣传风波 听张铎如此说，李少泉觉得事情不像开玩笑，却始终不太敢信，关键是这事太离奇了，就好像陪着朋友参加比赛，自己却得了奖一般！ 要说不心动是假的，他当年从话剧团出来，也算科班出身！演了十多年的戏却从未当过主角。后来经朋友介绍，才转到幕后。可问题是学过表演的人哪个不想当主角，哪个男演员不想搂着女明星走红地毯，镁光灯下挥手致意，何等风光啊！ 可万邦影视怎么就看中他了呢！李少泉不知道宋思危口中的李云龙究竟是何方神圣，却不能错过机会。当下说道：“既然承蒙两位老总看的起，老李我不能不识抬举，却不知这个所谓的《亮剑》投资预算是多少？” 宋思危笑着说道：“不多，三千万而已！” 李少泉心说，我勒个娘哎，三千万还叫不多，果然财大气粗。李少泉的脸顿时乐开了花，“两位老总放心，承蒙你们看的起，老李我这一百多斤算是交给两位了！” 金玉堂玩味地笑着说：“怎么样，这顿酒还喝不喝啊？” 李少泉眉开眼笑地说：“喝，肯定喝，宋总、金总，今天必须陪好你们！” 五人一行去了一家星级酒店，众人点过菜后随意聊天。李少泉才知道张铎不仅是《亮剑》的小说作者，还是万邦的副总，让他大为吃惊。不过他不是武侠小说迷，最多感到吃惊罢了，倒没有很激动。 张铎把《亮剑》的故事梗概讲了一下，李少泉听了，才算明白万邦的人为什么会相中自己。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喝的差不多时，李少泉大着舌头说：“三位老总放心，不就是李云龙吗？我保证给你们演好。要说咱老李也是科班出身，当年在话剧团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奈何生不逢时啊！却没想到我都五六年不演戏了，还有当主角的一天！你们放心，我要是拍戏的时候怂了，挑不起大梁，你们就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金玉堂笑骂道：“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家有马桶，可用不惯夜壶。” 沈清皱着眉看着喝地醉醺醺的几个人，望着李少泉的时候极为厌恶。她喜欢像戴安民那样极有涵养和风度的人，却不喜欢李少泉这种言辞粗俗，一脸狡黠的样子，真不知道金玉堂他们怎么就看中他了，如此说来，那《亮剑》的品位却高不到哪去，不去投资就对了。 吃过饭后，金玉堂留在京城等待《天龙八部》过审核，如果有什么意外，也好及时找人疏通。宋 思危则带着张铎、沈清回滨城。当初听到广电的审核放宽后，几个人一激动就全来了，到了京城才发现有些小题大做，自然不能把公司扔下不管，所以才急着回去。 李少泉酒虽喝了不少，人却不糊涂。他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自然不会听了宋思危、金玉堂的一番话就傻乎乎地回去把工作辞了，却要跟去滨城先把合同签了才行。 临走的时候，金玉堂拉过张铎悄悄说：“这人咱们算找对了，这李少泉还真跟李云龙似地，真他妈够狡猾地。” 张铎笑道：“那还不好，要不然还怕他演不出李云龙的架势呢！” 金玉堂拍怕张铎说：“阿铎你真够可以的，我当时被戴安民气糊涂了，没注意到李少泉有什么不对劲，你却是明察秋毫啊！” 张铎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一早就瞧出来了，只是想看他能表演到什么份上，没及时说出来，玉堂哥不会怪我吧？” “怎么可能，要不是你，咱们为了李云龙的角色，还不知道要愁多久呢！”金玉堂又说，“之前戴安民的话，你没什么想法吧？” 张铎冷笑道：“不过是他的离间之计罢了，可惜他不知道有句话叫‘疏不间亲’，关系疏远的人不能参与关系亲近人的事。想以此乱我们万邦的阵脚，却是有些妄想了。” 金玉堂拍手笑道：“对，对，就是疏不间亲，那戴安民也算智计百出，却不及你神目如电，这番谋划却是落空了，哈哈！” 金玉堂拍怕张铎，笑着转手走了。问张铎的话是他自己想的，而不是出于宋思危交代。因为他觉得戴安民的话很有大的蛊惑性。圣心影视公司在国内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旗下当红艺人几十位，大导演好几名，资金充裕，背景深厚，跟央视、广电关系都不错。对于普通人而言，能去圣心影视当个小职员都是很开心的事，何况是圣心影视的副总。 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万邦影视虽然还不错，跟圣心却是差的太远，他就怕张铎受了戴安民的蛊惑，如今得到想要的答案，却是放心多了。 宋思危、张铎等乘飞机回了滨城，李少泉先到万邦影视签了合同，才眉开眼笑地回自己的单位辞职。张铎回家一趟，到《松江晨报》转了一圈，便回兴山了上课去了。 金玉堂留在京城继续等《天龙八部》过审核，正常情况下，广电在收到完备的报审材料后，是要在五十日内作出许可或者不予许可的决定，其中审查时间为三十日。金 玉堂却等不了那个时间，要他那个发小给安排了一下，十天就拿到了电视剧发行许可证。《天龙八部》拍的并没有什么太出格的镜头，所以居然一刀没剪就过了，倒是有点出乎金玉堂的预料。宋思危走的时候暗示过他，必要的时候，可以给对方意思意思，这笔钱却是省了下来。 拿到电视剧发行许可证后，宋思危精神大振，跟松江台商议上映事宜，因为这部电视剧松江台参与了投资，所以双方的分歧不大，最后决定看收视率的好坏拿钱。 放映的事情谈妥之后，松江卫视就开始全方位地宣传《天龙八部》。预告片更是大量的播放，让国内的武侠迷们兴奋不已。《天龙八部》的小说质量是毋庸置疑的，而从预告片中看出的内容更是让观众无比期待，唯一遗憾的就是播出时间太坑爹，居然是下午一点，让武侠迷们大为诟病。 相比之下，同期上映的另一部电视剧就霸气多了，圣心影视公司制作的《后三国演义》将登陆央视黄金档，预告片的播放量虽不能跟《天龙八部》相比，影响力却要大的多。 70集的《后三国演义》，在送审五天后就拿到了电视剧发行许可证，而在之前就已经把上映时间订在了七月十五号，如今宣传的时间却是多了好几天，效果也好了很多。 《后三国演义》上映前，央视的访谈节目《今夜有话说》邀请戴安民和《后三国演义》剧组的部分工作人员，聊了一些幕后的故事。其中更是问到了郑泽成和苏晓玉弃《天龙八部》而投奔《后三国演义》的原因。 郑泽成说：“当时对方是有找我出演段誉的，但我本人看过《天龙八部》小说，对这个角色不是很认同，所以一直在考虑。这个时候戴总找到了我，跟我讲，说你过来，我让你演兰陵王。哇，我当时脑袋嗡地一下，特别激动。看过《后三国演义》小说的人都知道，兰陵王高长恭，带领五百骑兵，冲击十万大军，解金墉之围，取得邙山大捷。一代战神，金戈铁马，那个男人不想啊！所以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后三国演义》剧组。”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晓玉呢？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杨雪舞的角色而不是王语嫣，要知道她可是无数武侠迷心中的神仙姐姐啊！”主持人问道。 苏晓玉说：“因为我觉得杨雪舞这个角色更具有挑战性，而王语嫣其实没什么性格，更像个大花瓶，对于女演员而言，如果别人把你定义为花瓶，那你的演艺之路就危险了。所以当对方找到我时，我也很犹豫，后来戴总找到我俩，我们就 决定加入《后三国演义》剧组的。” 主持人笑着说：“戴总在影视圈内一向有‘辣眼神探’之称，凡是他看上的演员，通常都会马上红起来。泽成跟小玉虽然之前就已经是国内最红的新人，但我们可以相信，他们在《后三国演义》中一定会有更好的表现，未来的演艺之路也会更加光明。那还有三天《后三国演义》就要在央视晚间黄金档播出了，我想问戴总，你对它的收视预期是多少呢？” 戴安民接过话筒，微微一笑说：“《后三国演义》总投资一亿元，加盟的影星几十位，可以说我们圣心公司的旗下的所有艺人都会在剧中露面，就是我也在剧中客串了一个角色。所以有‘数星星’癖好的观众，一定不要错过我们的《后三国演义》。” 主持人吃惊道：“哇，几十位明星，想到可以数星星觉得好过瘾啊！连戴总都去客串角色，这可是他的荧幕处子秀啊！可不可以透露下是什么角色呢？” 戴安民笑着说：“这个还是请大家观看时找吧！我这里透露一点点，我扮演的是个王子！” “嗯，戴总的相貌风度，扮演的王子一定丰神俊朗，霸气外露。那我最后想问下，戴总对《后三国演义》的收视预期是多少呢？” 戴安民望着镜头，突然笑道，很自然，不容置疑地说：“当然是全国总冠军啊！” 第095章情书 戴安民为人深沉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不过此刻意气风发，在被主持人问到收视预期时，还是忍不住霸气侧漏，说出全国收视总冠军的目标。 不过他却也有那个实力，一个亿的投资，在华夏电视剧史上排名第二，仅次于94年老版《三国演义》的一亿七千万。圣心影视公司旗下共有签约艺人八十多人，除了极个别的几人未能参演外，剩下的都有到《后三国演义》中客串，保密工作却做的极为到位，媒体一点信儿都没得到。此刻戴安民说出来，却引得荧屏内外一阵尖叫。后世极为出名的两部全明星电影的高票房证明，热衷于“数星星”和看影帝打酱油的观众绝对不在少数。 这样一部电视剧，哪怕在地方卫视播出，收视率也绝对不会低，何况是央视黄金档。使得《后三国演义》如虎添翼，呈现雄霸荧屏之势，这时谁要是敢说他的电视剧在收视率上能超越《后三国演义》，那就如同说梦话一般了！ 此刻荧屏内外的观众议论纷纷，心中无比激动，毕竟在这个世界的华夏影视剧中，全明星阵容还属首次。“数星星”、看着自己喜欢的艺人出来打酱油，光是想想都觉得兴奋啊！ 可万邦影视的人看到这个画面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宋思危原来还以为《天龙八部》能跟《后三国演义》有一拼之力，毕竟在制作期内的几次宣传都压着《后三国演义》的风头。可到现在他才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些小伎俩真的太不够看。戴安民那孙子太能忍，全明星的阵容竟能瞒到现在。还有三天就播出了，此刻爆料，却刚好为播出造势。 金玉堂却看的暴跳如雷，郑泽成和苏晓玉当时是已经答应出演，只是还没签合同罢了。可到了节目中却变成《天龙八部》剧组发出邀请，他们还在犹豫、考虑，等到戴安民一发出邀请，他们就加入到《后三国演义》的剧组。这分明是在向观众暗示，《天龙八部》不如《后三国演义》啊！要知道，段誉和王语嫣是男女主角，而兰陵王和杨雪舞只是《后三国演义》中戏份较重的两个角色而已。可结果是他们舍《天龙》而入《后三国》，还说什么不认同段誉这个角色，觉得王语嫣就是个大花瓶，实在是欺人太甚！ 金玉堂当时就把遥控器给摔了，抄起手机打电话给宋思危说：“老宋，你看央视的《今夜有话说》了吗？” “看了！” “戴安民那孙子有点欺负人啊，当初挖了我们选好的郑泽成和苏晓玉不说。今天居然在节目中暗示《天龙八部》不如《后三 国演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郑泽成和苏晓玉出道以来的形象一直都是很谦虚，而这次居然在节目中明捧暗踩，有悖常理，所以金玉堂断定他们是出于戴安民的暗示。 宋思危则叹气说：“玉堂，不忍又能如何，《天龙八部》连黄金档都上不了，就不要去招惹他们了，否则只能是自取其辱。” “那可不行，我决不能让戴安民过的这么仙儿，他不是说要拿全国收视总冠军吗？我到要让他看看《天龙八部》的厉害！我这就回京城，求爷爷告奶奶也要让《天龙八部》上黄金档，这事要是办不成我就不回来了！他戴安民不也说了吗？武侠剧未必不能上黄金档，事在人为！我就要为给他看，让他知道什么叫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玉堂，你……。”听说金玉堂是想发动关系让《天龙八部》上黄金档，宋思危很是开心，刚想说点什么，谁知金玉堂竟把电话挂了，他也就没再打过去。 七月十四这天，星期六晚上，松江卫视的王牌综艺节目《欢乐总动员》，邀请了《天龙八部》剧组中的成员担任本期嘉宾。 节目开始后，便听主持人蓝心说道：“这里是松江卫视，《欢乐总动员》，让我们邀请武侠巨制《天龙八部》中的主演，痴情皇子段誉的扮演者，著名作家张铎；水木清华，婉兮清扬，木婉清的扮演者，周晓；悲情英雄萧峰的扮演者，纪连城；刁蛮公主阿紫的扮演者，江瑞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南慕容的扮演者，石天佑；神仙姐姐王语嫣的扮演者，金玉芝；灵鹫宫主人，虚竹的扮演者，高强；钟灵毓秀，可爱公主钟灵的扮演者，程楠。” 八个人上台后，分成四对站好，却是张铎和周晓，纪连城和江瑞雪，石天佑和金玉芝，高强和程楠。 主持人蓝心说：“哇，四对俊男美女，我们的演播大厅真的是人气爆棚了！” 主持人李可说：“是啊！观众们的呼声很高啊！毕竟大家对《天龙八部》期待已久。” “对啊，我看小说的时候就想，什么时候能看到电视剧该多好！如今终于等到了！那这样，我们每个人一句话，用自己剧中的角色，跟大家认识一下好不好！让我们从张铎那边开始！” 张铎牵着周晓的手走出来，主持人蓝心惊叫道：“哇，携手啊！”台下的观众更是一阵阵的欢呼。 张铎手持话筒说：“大家好，我在《天龙八部》中饰演段誉，我是张铎。” 周晓说：“大家好，我在《天龙八部》中饰演木婉清，一直深爱着段郎，我是周晓。” “大家好，我在《天龙八部》中饰演的是萧峰，我是纪连城。” “大家好，我在《天龙八部》中扮演的是阿紫，我最爱的人是我的姐夫。”江瑞雪说罢，揽着纪连城的胳膊并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却让观众又一阵惊呼。 “大家好，我在《天龙八部》中扮演慕容复，一心想要复兴大燕帝国，却失去了最值得珍惜的人，我是石天佑。” “大家好，我在《天龙八部》中扮演王语嫣，我是金玉芝。” “大家好，我在《天龙八部》中扮演小和尚虚竹，我是高强。” “大家好，我在《天龙八部》中扮演钟灵，我喜欢的人是段誉，可他却成了我的哥哥。” 蓝心说道：“那今天有这么多帅哥美女，让我们做一个游戏，在《天龙八部》中，这几位之间的关系可谓剪不断，理还乱，那到了戏外，不知道他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感情纠葛，让我们拭目以待。” 四个女孩中，金玉芝留在舞台中央，其余三人退到后边。蓝心说道：“首先请男嘉宾用感叹词描述自己见到金玉芝后的第一反应！” 纪连城说道：“倾国倾城！” 石天佑说：“美艳不可方物！” 高强说：“绝代佳人！” 张铎却说：“艳若桃李，冷若冰霜！”金玉芝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蓝心在旁边说：“哇，眉目传情啊！” 金玉芝忽然做出含情脉脉地样子，看着张铎，张铎也摆出一副请选我的姿势。 金玉芝一脸微笑地盯着张铎，然后突然对石天佑说：“表哥！”因为石天佑在戏中扮演慕容复，所以金玉芝在戏外也称他为表哥。 “就知道她会这么小气！”张铎在一旁嘀咕道，虽然知道是为了节目效果，可张铎还是有点小郁闷。 石天佑为金玉芝清唱了几句之后，就是男嘉宾为金玉芝准备爱称和微笑交换时间。 纪连城、高强叫的都很普通，石天佑称金玉芝为表妹，而张铎则走上前去，含情脉脉地柔声叫了句，王姑娘，那深情款款的样子，看地好多女孩心都碎了。 主持人蓝心大声叫道：“张铎，张铎，你有没有发现，在你含情脉脉地叫王姑娘的时候，在你的右手边，有一位美女，已经对你横眉冷对。” 张铎忙走到周晓身前，柔声说道：“婉妹，这是上天注定的，你也不必难过，我有你这样一个妹子，甚是欢喜！” 周晓说道：“我们之间其实没有血缘关系的，可你为什么还不肯娶我？” “哇噢！”现场一片哗然。主持人蓝心、李可忙上前把话题岔开，又回到游戏环节中去。接下来就是跳舞环节，纪连城、高强、石天佑都是科班出身，一个个跳的十分精彩，让台下观众大呼过瘾。 张铎对舞蹈却是一窍不通，只在录节目前由舞蹈老师教了一阵，虽然他大脑中的记忆超群，身体上的记忆却只是比普通人强些，好多地方被他跳的似是而非，平添了几分搞笑色彩。 开场结束之后，进行第一个游戏“爱的滚动”，这个游戏是双方队伍中的嘉宾两两组合，抱着滚过红地毯下设置的三个障碍，把气球压爆，然后在滚回原先的位置即可，中间两人的双手不能分开。 纪连城本来想跟张铎一组，但张铎考虑到纪连城那雄壮的体格，便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掉了，拉着高强组成一队。 而石天佑就被纪连城折腾惨了，横滚竖滚的，看地众人大笑不止。 每对嘉宾开始前，都有提心愿的机会，石天佑的心愿是在金玉芝去洗手间时，他可以帮忙拿包站在外面。主持人蓝心直呼石天佑是细心的温柔好男人。 李可问张铎的愿望是什么，张铎笑嘻嘻地说，希望金玉芝能帮他捶捶背！他觉得整个游戏下来，他的后背一定很疼。 金玉芝只能恶狠狠地瞪了眼张铎，然后选择石天佑说：“表哥，请帮我拿包吧！” 第096章爱情转移 张铎等人参加的这期《欢乐总动员》，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前世的“韩国流行制造机”——《情书》。 金玉堂临走之前，特意找张铎谈过，那就是请张铎想办法，尽可能地扩大《天龙八部》的知名度。在他看来，张铎虽然年纪不大，也没什么经验，却胜在头脑灵活，甭管好办法，馊主意，却是总能想出点子。 金玉堂要跟戴安民争一口气，张铎也不想自己费尽辛苦拍出的《天龙八部》落得个折戟沉沙的下场。回想起当导演的那段时光，简直是不堪回首，他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没那么艰难过。张铎也算是个脾气不错的人，可当导演的期间内大发雷霆的次数不下百次，郁闷的时候就多了去了，不说一天发一次火也差不多。耗费了这么多心血，经受了那么多磨难，才拍出的《天龙八部》，若是收视低迷，张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只是《后三国演义》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大到简直要让人绝望的地步。金玉堂虽然不知道全明星阵容究竟能带来什么样的收视，却也知道非同一般。除非它的剧情非常糟，才有遭遇“滑铁卢”的可能。可问题是它的原著小说是王诚所写，剧本也是王诚编的。 虽然王诚在写他的最近一部历史演义小说《大明英烈全传》的时候名气下滑，可一转到白话武侠《龙行天下》时，就再次获得了大量的人气，此刻在武侠迷的心中，王诚的地位丝毫不逊于新派武侠的开山鼻祖孟南星。 而且《后三国演义》的风格与老版三国截然相反，老三国开篇的时候极为精彩，到了中后期，一个个将星凋落，一个个谋臣身亡，让人有种不忍直视，不忍心去看的感觉。 而《后三国演义》则完全不同，开篇给人的感觉是生逢乱世，战火纷飞，朝廷无道，民不聊生。越往后却是越光明，待到晋王杨广平定南陈，擒陈后主，献俘太庙，而隋文帝杨坚宣布天下一统时，十万御林军齐声高呼，大隋万岁！想到三百年乱世就此终结，世界公认的华夏最强盛时期隋唐的到来，就是读到这段的时候尚且心中激荡，若是能在电视上看到，该是怎样的令人愉悦。 想到这些金玉堂便有些绝望，却不甘心。他一定要努力一下，虽说在《后三国演义》的压力之下，即便上了黄金档也可能是九死一生，可不上黄金档，却是十死无生。周一到周五下午一点开播，每天两集，还有比这更坑爹的档期吗？ 相比于金玉堂的死马当活马医，张铎到还能多点信心。毕竟前世两部全明星电影票房均未 过五亿，比起重生前动则四五亿票房的电影市场，却是没能显现出全明星阵容的霸气。虽然在年份上差了一段时间，可第二部毕竟都11年了，却也只有三亿多的票房，比起当初的八亿目标，却成了一个笑话。 张铎也不甘心《天龙八部》就此沉沦，档期方面他无能为力，可在宣传上还是能出些主意的。松江卫视在找《天龙八部》剧组上《欢乐总动员》员时，他就想起了前世超级火爆的韩娱综艺节目——《情书》。其实他并不喜欢看综艺节目，但他却不会因为自己不喜欢而去否定它，要知道这个世界是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情书》属于明星速配节目，在主持人的指挥下，男嘉宾对女嘉宾展示自己的魅力，通过跳舞、游戏等环节，最后赢得女主角的芳心。在内容上虽然以娱乐大众为目的，但是内容积极健康，不谈论绯闻花边，也不打色情擦边球，让参与节目的嘉宾以真正投入其中的方法来展现幽默诙谐的一面。 张铎虽然不喜欢看娱乐节目，但无意中瞧见《情书》的片段时，还是被逗的大笑不止，也曾在网上找来看过几期，倒也能把整个流程记下了。跟《欢乐总动员》的主持人蓝心一说，对方大喜过望，跟台里商量了一阵，很快就山寨出一个华夏版的《情书》。 游戏还在继续，现场更是笑声不断，毕竟看着一堆俊男美女表演，总归要赏心悦目，如果换上一群长的有碍观瞻的男女来表演这个节目，效果恐怕就要大打折扣。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注重外在，故意忽视这些，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高尚而已。 张铎前世曾看过一部很奇葩的电视剧，它的剧情发展，台词对白，画面背景都是偶像剧的套路，只有男女主角和几乎所有的配角全都不偶像。那是他看过最恶寒的一部电视剧，当然没看完是肯定的。 现场的嘉宾中，四个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而男嘉宾中最英俊帅气的是石天佑；最具男子气概，霸气外露的是纪连城；最具书生气息，清秀俊美的是张铎。即便是扮演虚竹的高强，也是一个阳光俊朗的大男孩，给人一种邻家哥哥的感觉。小说中的虚竹面容丑陋不假，张铎却不会傻乎乎地真的按照书中的形象找演员，那是给自己和观众找不自在。 又到了男嘉宾展示才艺的时候，纪连城、石天佑、高强或是跳的劲爆，或是跳的搞笑，总之引来一阵阵的欢呼。轮到张铎时，金玉芝伸出食指指着张铎说：“我要听你唱歌，但不许唱《难念的经》，要唱首没听过的。” 张铎 嘴角微翘，笑着说道：“好吧，那我就唱一首《爱情转移》，献给大家！” 这时演播厅灯光变暗，大荧幕上也出现了以往爱情电影中的一些结合、分手的镜头。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上，照着站立在舞台中央的张铎。先是一段旋律优美的钢琴伴奏声响起，然后才听到张铎开口唱道： “徘徊过多少橱窗，住过多少旅馆。 才会觉得分离也并不冤枉。 感情是用来浏览，还是用来珍藏。 好让日子天天都过得难忘。 熬过了多久患难，湿了多少眼眶。 才能知道伤感是爱的遗产。 流浪几张双人床，换过几次信仰。 才让戒指义无反顾的交换……。” 具有磁性的男中音，响彻在舞台上，飘荡到演播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 让虚假的背影消失于晴朗。 阳光在身上流转，让所有业障被原谅。 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 需要多勇敢。” 《欢乐总动员》的气氛是欢快，热闹的。可当观众们听到张铎唱的《爱情转移》后，却突然在心中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是一种即难过又感动复杂的感觉。 “烛光照亮了晚餐，照不出个答案。 恋爱不是温馨的请客吃饭。 床单上铺满花瓣，拥抱让它成长。 太拥挤就开到了别的土壤。 感情需要人接班，接近换来期望。 期望带来失望的恶性循环。 短暂的总是浪漫，漫长总会不满。 烧完美好青春换一个老伴……。” 此刻的演播大厅里，观众们鸦雀无声，都在安静地听着张铎唱歌，随着旋律的跌宕起伏，观众们似乎能在脑海中回忆起跟爱情有关的内容，只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罢了。 有人说，最初的回忆总是那么美好，最初的胸膛总是那么温暖，最初的爱情总是那么甜蜜。只可惜，回忆像月光，看得见，抓不到。温度会流逝，转移到最后，变的冰凉。爱情会变质，无数次的转移后，反倒成了滥情。 所谓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观众们听《爱情转移》时，有着各自不同的反应，有的人闭上眼 睛，很陶醉地听着歌；有的人一瞬间泪流满面，却不知道触动了什么伤心事。 金玉芝望着此刻的张铎，百感交集。纪连城想起自己心酸的往事，虎目含泪。 张铎一曲唱罢，走到金玉芝面前说：“王姑娘，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表哥一人，即便我为你做的再多，你也不会对我心动。可即便你看都不肯看我一眼，我也还是会喜欢你的！” “哇，她哭了，哭了哎！”蓝心夸张地叫道。 金玉芝泪眼婆娑地说道：“段公子，我愿意跟你走！” 李可在旁说道：“哇，场上发生了惊天逆转，一直痴恋表哥的王语嫣，最终还是选择了深爱她的段公子！” “太感人了！如果有人肯为我深情地唱出这首《爱情转移》，我也愿意跟他走。” “烛光照亮了晚餐，照不出个答案。 恋爱不是温馨的请客吃饭。” 李可含情脉脉地看着蓝心，唱出《爱情转移》中的两句歌词。蓝心说：“哎，你唱的也不错，但跟张铎比起来，感情上似乎差了一点呦！” 李可说：“我觉得也是，感觉他刚刚唱的好投入，就像是用整个生命去唱的那种感觉。” 张铎和金玉芝成功牵手，让现场观众极为振奋，可众人随即又陷入到对《爱情转移》的讨论之中。要知道这首歌在前世可是获得过2007年度中国移动无线音乐排行榜—最畅销影视金曲奖，2008年度音乐风云榜颁奖盛典—（港台）年度最佳歌曲、作词、作曲三项大奖，更是好多人k歌时的必点曲目，可见人们对它的喜爱。 张铎的嗓子自然是不能跟“歌神”相比，但好在条件还不错，录《难念的经》的时候，跟着音乐老师练习了很多技巧。所以他唱的《爱情转移》跟原版相比，自然会逊色一些，可在观众听来，却如同天籁。 《欢乐总动员》一经播出，就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而其中最受欢迎的，居然是跟整体节目气氛不搭的《爱情转移》，许多观众打电话到松江卫视，要求重播张铎唱歌的那段，却是大大出了松江卫视的预料。 第097章宣传大战 在松江卫视看来，这期的《欢乐总动员》改版是相当成功的，因为它一跃成为松江卫视收视率最高的综艺节目，在全国的综艺节目收视排名中，也进了前五名。 无数厂商纷纷打进电话，要求独家赞助《欢乐总动员》，却是把松江台的高层乐的不行。不过也有令他们烦恼的一面，那就是厂商们希望张铎能够担任这档综艺节目的固定嘉宾，但张铎却死活不肯同意。 张铎的演戏、唱歌是出于玩票性质，他更想成为的是作家、商人。写书、办报、拍拍电影，成为传媒大亨，而不是当艺人。 所以他不仅拒绝了松江卫视的请求，连许多唱片公司发来的邀请也纷纷拒绝掉了，却是让众人大为不解。 宋思危就是其中一个，第二天在万邦影视的办公室里，宋思危就向张铎问道：“阿铎，你说咱们在弄个唱片公司怎么样？”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别看现唱片公司还挺红火，等在过一两年网络兴起之后，唱片就卖不动了。我觉得咱们还是把全部的资源、力量放在影视公司上，我看了下，咱们公司成立以来，一直都是拍电视剧，却连一部电影都没拍过，跟那些大的影视公司比却是差的太远了！” 宋思危却是有些脸红，电视剧属于快餐文化，就是供人打发时间的，在艺术性上比电影却是差了一截。便是那些艺人之间，也是电影明星比电视明星身价地位高，能在电影圈里站住脚的，很少再回到电视圈里。而影视公司也一样，一直拍电视剧，却没拍过电影，在地位上就是比制作电影的同等规模公司矮一截。 宋思危瞳孔微缩，推了下金丝眼镜，缓缓说道：“咱们万邦将来自然会制作电影，可现在的主要任务却是过了眼前的难关，若是《天龙八部》收视低迷，收不回成本，就有资金链断裂的危险，到时万邦能否存在都难说，还提什么拍电影啊！” “我想成立唱片公司是激进了一些，但你要理解我和玉堂的苦心。你别看他身为衙内，却最不喜欢去求家族长辈。我们万邦能有今天，虽说借了出身和人脉很多光，更多却是靠我们自己的努力经营。因为我们都热爱影视这个行业，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赚钱的话，凭我们的人脉关系，能获取暴利的行业太多了，何苦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经营影视公司啊！” 宋思危一番话说的诚恳至极，张铎虽然觉得有些话言过其实，未必是真，却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宋大哥说的不错，若真是为了赚钱，的确是其他行业来钱更快！你们 也更有优势！”转念又想，这俩人拿公司拍戏的钱去炒股时，怎么不想着热爱影视行业了？ 宋思危继续说道：“玉堂是个极有自尊，特别要脸面的人，便是在他老子面前，都不肯落面子。如今为了《天龙八部》能有个好的收视，回京城去求人，虽说是家族长辈，却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而咱们开唱片公司，让你当歌手出唱片，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为什么还是要拒绝呢？” 宋思危一番诛心之言，却说的张铎有些无地自容。虽然他觉得宋思危的话并不全对，却也难以反驳。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伊面”不想演《古惑仔》，却又不得不演的感觉了。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好多时候不是你不想，你不愿意就行的。 他不想当歌手，一方是觉得自己即写小说，又当导演、又演戏，又办报社，涉及的行业太多。虽然各有涉猎，可杂而不精却容易造成各方面成就都不大。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自己的嗓子达不到偶像陈奕迅的地步，虽然这个时空中没有他的偶像存在，却仍觉得由他来演唱是一种遗憾。 可他的理由却无法对宋思危说，而且再拒绝的话就显得矫情了，于是说道：“好吧，宋大哥，既然你非要赶鸭子上架，那我也只能扑腾两下了，能不能飞上架，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宋思危大喜过望，笑着说道：“你答应就好，你不知道，我把你唱《爱情转移》的录像带拿给国内一个著名音乐人看过，说词曲俱佳，嗓子也不错，挺有潜力的，就是技巧太差，若是好好训练一番，未必不能成为顶级歌手。” 张铎诧异地说：“宋大哥莫不是在唬我吧！我嗓子有那么好？”他前世倒挺喜欢唱歌的，跟朋友去ktv时，是绝对的麦霸，朋友也说过他嗓子不错，唱的挺好。可问题是ktv里的夸奖能当真吗？ 宋思危斩钉截铁地说：“千真万确！既然你肯同意，我就另请高人给你训练，歌迷那边，就让他们先打电话给松江卫视点你那段视频吧！” 松江卫视这边的热线都快被打爆了，有人是问《欢乐总动员》以后是不是就改成这种模式了？那下期会请来什么明星？更多人是希望卫视重播张铎唱《爱情转移》的那段视频，而且问“星仔”是不是要转行当歌星了，什么时候出唱片，却是把接线员问的头晕脑胀！ 随着这期《欢乐总动员》的热播，带来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天龙八部》未播先火，连带着几名嘉宾的人气也是暴涨。 虽然 在小说连载和电视剧开拍时的几次宣传效果极好，却毕竟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娱乐圈的新闻又多，新鲜感一过，除了那些毕竟忠实的书迷外，大多数的观众却是早就忘了《天龙八部》还有电视剧这事了。 万邦和松江卫视的宣传手段自然不仅限于一个《欢乐总动员》，事实上这只占宣传计划的一小部分。在张铎提出的宣传计划中，是万邦影视、松江卫视、松江人民出版社和《松江晨报》四方联合行动。 首先，松江卫视要在开播前大量播放《天龙八部》的终极预告片，让更多的观众关注《天龙八部》。 其次，在七月中旬，一百二十万字的《射雕英雄传》和七十四万字的《多情剑客无情剑》先后连载完毕。松江人民出版社则要在七月十五日，《天龙八部》上映前一天，在全国发售《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和《多情剑客无情剑》的全集，以期达到一个互相影响的效果。 而张铎在《松江晨报》上新开的《神雕侠侣》每天更新的结尾处，也添上了《天龙八部》，七月十六日隆重上映，与你不见不散的话语。 《松江晨报》的影响力自然还不能与《东北晚报》相比，却也非同一般了。自从五月一日复刊以来，更是处在急速扩张之中。随着《多情剑客无情剑》的火爆，销量越来越高，覆盖面越来越广，如今已经覆盖到北方的绝大多数省份。而在李寻欢大战上官金虹的那一期连载中，当日的销量更是超过了百万份，算是彻底坐实张铎百万份号召力的江湖传言。所以在《松江晨报》上打广告，效果也是相当不错。 相比于《天龙八部》宣传方式的四处出击，全面开花，《后三国演义》的宣传方式则极为简单明了，那就是发挥它的全明星阵容优势。因为央视在《后三国演义》中是有投资的，所以宣传起来也算不遗余力。他们安排节目组挨个采访参演、客串《后三国演义》的明星艺人，基本套路就是大家好，我是某某某，在剧中扮演什么角色，《后三国演义》是一部非常好看的电视剧，值得你的期待，请大家支持我，支持《后三国演义》。 虽然每个人只有一句话，可八十多个明星加起来，时间依然不短，央视却还是在《后三国演义》上映前完整地播放了一遍，却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至于报纸上，对《后三国演义》的报道就更多了。《东北晚报》此刻跟张铎结束了连载合约，跟王诚成为了合作伙伴。而如今王诚原著小说改编的《后三国演义》上映，《东北晚报》自然要为它摇 旗呐喊，毕竟现在王诚的名气上涨一分，《东北晚报》的利益就多上一分。 所以《东北晚报》，不惜篇幅地在大量报道。而旗下的另一张报纸《每日娱乐新闻》，都快成了《后三国演义》的专刊了。 到了十五日晚上这天，《后三国演义》登上了央视八套黄金档。因为一套要的档期要让给一部红色主旋律电视剧，所以《后三国演义》最终登陆八套，每晚四集联播，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当电视机前的无数观众看到气势磅礴，制作精良，群星璀璨的《后三国演义》时，顿时就被震撼了！那种大气磅礴的感觉，不是低成本电视剧能够展现出来的。而第一集就出现了二十几位打酱油的当红明星，让观众们惊喜不已。四集联播更是让观众大呼过瘾，所以《后三国演义》刚一开播就以君临天下的姿态，暂时夺得了2001年度的收视冠军。 宋思危和松江台的高层在打听到《后三国演义》取得的收视成果后，都是一阵沉默，之前宣传大站取得的那一点信心，也都烟消云散了。 第098章《天龙八部》上映 在《后三国演义》上映前的两个多小时内，宋思危还是很高兴，或者说是自信满满的。 因为在七月十五日这天，松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多情剑客无情剑》全集在全国的新华书店同时上架销售。虽然因为之前出了单行本，读者们不需要来抢购，但还是有好多想要收藏的读者前来买书，销量倒也不坏。 《天龙八部》因为时间已久，这天在全国只卖出三万多套，而《射雕英雄传》和《多情剑客无情剑》因为刚刚连载完，好多读者还沉浸在对故事的回味中，销量都过了五万。 虽然从数量上看，似乎跟单行本时差不多，可《天龙八部》有五册，《射雕英雄传》有四册，《多情剑客无情剑》共三册。所以实际上这天的总销量是超过五十万册，总码洋超过一千万。 在此刻的华夏，谁的书能达到这种销量，单日销售超过五十万册，总金额过千万？除了张铎，也就只有王诚了。 王诚的《龙行天下》第一册单行本上市的时候，首日销量达到过八万册，比张铎的还高，可全集上市的时候，却未必会有这种销量。因为有些读者曾写信跟王诚反映，表示他的书，当时看，当时跟的时候，很爽、特别爽。可要是回头再看的时候，就会发现没了当时那种感觉。不如孟南星的韵味悠长。 一名读者写信表示，王诚的书第一次读很惊艳，可买回去之后，重看一遍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却不像孟南星的书，重看多少次都依然很有味道，也不如孟南星的书值得收藏。 这封信却是把王诚气得够呛，也开始更加用心写他的《龙行天下》，誓要同张铎一争高下。 而《后三国演义》一上映，便以霸气十足的姿态，暂时取得全国收视总冠军，却是让王诚心中长长地出了口气。毕竟自张铎出道以来，就在各个方面挑战他的霸主地位，如今让他暂时领先，总算是出了他心中的一口恶气。 他是不相信《天龙八部》还有翻身之日的，两部电视剧，一个一亿投资，一个三千万；一个央视黄金档，一个地方卫视下午档；一个全明星阵容，一个仅靠过气的纪连城和半红不红的石天佑撑场面。这要是都能被张铎来个惊天逆转，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王诚心中得意不提，宋思危和松江台的一些高层都是心怀忐忑。张铎面色倒还正常，心中却也在暗暗嘀咕，前世九七版《天龙八部》第一次播出时的收视率超高，因为在春节时间播出，据说 高地连春晚都影响了，后来总局才出台了港剧不得在黄金档播出的规定。 张铎这次制作的《天龙八部》，比九七版好了许多，就算档期差了点，收视率也没理由会低的。 到了十六日中午，宋思危叫张铎出去吃饭。两人走在路上，张铎见宋思危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问道：“宋大哥，你还在为《天龙八部》的收视担心？” 宋思危叹了口气说：“能不担心吗？档期对我们太不利了！阿铎你没对影视行业进行过研究，好多内幕不知道。你知道总局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吗？可以说是它要你火，你就火；要你灭，你就灭！知道为什么这几年的荧幕上收视火爆的电视剧种类一直在变吗？那是因为总局的规定在变！它对哪个剧种进行政策倾斜，那个剧种就火，所以抗日剧才会那么多，因为它最安全，无论政策怎么变，都很难影响到它。” 张铎点点头，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前世一会武侠剧火，一会谍战片火的，一会又历史正剧地，原来是这样。 俩人路过一个大排档时，见两个男的抬着一台电视，放在排档里的桌子上，然后又弄个锅盖型的天线，开始调频道。宋思危和张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一丝喜色。 宋思危说：“阿铎，要不如我们就在这大排档随便吃一点如何？” 张铎笑着说道：“我正有此意！” 两个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有个三四十岁的妇女拿个菜单过来问：“两位老板，要吃点什么？”她见张铎穿的很随意，可宋思危却是衣冠楚楚，心中有些纳闷。 宋思危笑着说：“有什么拿手的，随便上两道就是！” 张铎却差点没笑出来，心说这宋老总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大排档的老板会不会上最拿手的不一定，但最贵的菜是肯定的。 那妇女说“老板，我们这的红烧排骨，板栗烧鸡做的都不错，要不要来一个？” 宋思危说：“那就来这两道菜吧！” “老板，要不要来点凉菜去去油腻？” “好，那就再来个家凉！” “老板，要喝什么酒？” “啤酒就好！” 那妇女转身拿了啤酒，放在桌上，宋思危却问道：“你们把电视搬过来干嘛啊？” 那妇女立刻咒骂道：“还不是我们家那杀千刀，不好好做生意，非得要看《天龙 八部》，又舍不得撂下这摊，就把电视拿到这里，都被人家笑话死了，说哪有像我们这样做生意的！唉，骂了他也不听，那松江卫视也是的，干嘛不晚上再放，非要等这个时候，我们家那口子打电话到电视台去骂，也没人理，都快被气死了！” 宋思危笑着听完，缓缓说道：“大嫂也不要生气，谁还没点爱好呢，大哥这么做也是可以理解的。” 宋思危望了张铎一眼，笑着说道：“像我就很喜欢看孟南星的小说，听说他的《天龙八部》要上映，也想找个地方看，见大哥在那弄电视，才过来坐的。” 那妇女笑道：“我就说嘛！你的样子一看就是大老板，我还琢磨你怎么到我们这种小店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宋思危笑着说：“所以嘛，既然我能因为这个过来，没准一会还会有其他人因为看《天龙八部》而来你这吃饭，到时你家的生意就因为大哥搬了台电视过来而火也说不定。” 那妇女了听宋思危的分析，顿时喜上眉梢道：“对对，这位老板说的肯定没错，要是那样，我们还真的谢谢《天龙八部》呢！” 那妇女过去跟自家的男人说了，那男的冲着这边嘿嘿一笑，买足了力气弄了三个菜不说，还赠了个素菜，却是惹的那妇女大为不快。 带到下午一点时，松江卫视正式开始播放《天龙八部》，先是一段激昂的《难念的经》，瞬间就引来了一批路人。松江卫视播放的终极预告片中，背景音乐就是这首歌。 “笑你我枉花光心计，爱竞逐镜花那美丽。 怕幸运会转眼远逝，为贪嗔喜恶怒着迷。 责你我太贪功恋势，怪大地众生太美丽。 悔旧日太执信约誓，为悲欢哀怨妒着迷。” 不少路人被歌声吸引过来，抻着头看电视，那妇女见人群过来，先是一喜，以为被宋思危说中。可等了半天见众人只看电视，不吃饭，却不悦道：“哎，各位，不吃饭的让一让，别堵着我们家门口，耽误我们做生意。” 路人闻听，走了好多，也有很多人，进来点两个下酒菜，要两瓶啤酒，守着电视看了起来。 宋思危望着女老板摇摇头，再看大排档里几乎瞬间就坐满了等着看《天龙八部》的，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版《天龙八部》第一集是按照97版来的，开篇讲的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和陈长老刺杀西夏元帅，失败险些被擒，此时帮主乔峰率人前 来救援。众人撤退，乔峰以一己之力对阵投靠西夏一品堂的四大恶人。 首先进入画面的是高大巍峨的西夏首都兴庆城，城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森严。夜幕中，两个黑衣人靠匕首攀上城墙，在屋顶上潜行。画面一转，变成西夏元帅图谋进犯大宋，黑衣人跳出来行刺。西夏元帅被追的四处逃窜，这时一处砖墙被人用蛮力撞开，却是南海鳄神岳老三出场，待到南海鳄神亮出他招牌的鳄嘴剪时，观众纷纷惊呼，这岳老三出场好霸气啊！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而云中鹤的铁爪钢杖从两个黑衣人背后飞出，更是显得先声夺人。 两个黑衣人见行刺不成，经过一番混战，逃到城外，一直逃到天光大亮。三大恶人更是带着一队骑兵在后面紧追不舍。 因为凡是涉及军队的戏，张铎都请郑安国带的那团战士先拍完了。加上他总是精益求精，所以这场骑兵追击的戏比以往的影视剧更加精良。 但见三大恶人率领的骑兵小队旌旗飞扬、刀枪如林，尘头扬起，极具冲击力。而一直在骑兵前施展轻功飞奔的两名黑衣人，就显得武功高强了。可到了最后，两人还是被小队的骑兵团团围住。 因为西夏元帅下令生擒，三大恶人带领人马纷纷从马上飞起，攻向二人。两人左支右绌，眼看支持不住时，但听得一阵激昂的音乐响起，只见纪连城扮演的乔峰，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自远处绝尘而来，待到近前，飞身而起，双掌挥出，金色的掌力所及之地，一阵爆炸烟尘。 已经摘下面罩的马大元、陈长老仰头向天，面露喜色道：“乔帮主！” 而此刻，大排档中也是一阵大声呐喊，“乔帮主”、“乔峰”、“萧峰”，却是喊什么的都有。张铎回身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小小的大排档里，却不知什么时候挤进来几十号人。而那个女老板也着迷地望着电视，却是想不起轰人了。 第099章绝世武功 张铎所拍的这版《天龙八部》，武打效果基本沿袭九七那版，比大陆以往武侠片的动作效果不知好上多少。看的众人如痴如醉，大排档的厨师早就忘了生意，一门心思地瞧着电视。老板娘见丈夫无心炒菜，围上来的人群没人吃饭，也就不在向外轰人了。 一帮人屏气凝神地瞧着一台十五英寸的小彩电，但见荧幕上，纪连城扮演的乔峰先是抵挡三大恶人，再对战慕容复乔装的李延宗。两个人在空中边打边飞，李延宗不停向后飞退，乔峰则是步步紧逼。两人双掌对上，发出惊天爆炸。双方落到山脚之后，乔峰一番运功，打出降龙十八掌。而李延宗竟然毫不躲闪，用身体承受掌力，一番运功后，竟也用降龙十八掌与乔峰的掌力对冲，再次引发爆炸。爆炸之后，乔峰在原地岿然不动，李延宗却借着掌力倒飞而走。乔峰瞪大眼睛疑惑道：“斗转星移！” 围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基本上都是《天龙八部》的书迷，自然知道李延宗就是慕容复。当下议论纷纷道：“我靠，北乔峰、南慕容对决，太帅了！” “是啊，虽然武打效果很夸张，但看着好爽啊！” “乔峰出场时候的音乐叫什么啊！当当当地，听着好有感觉啊！” “谁知道啊！我靠，这李延宗太卑鄙了！” “是慕容复，靠，等少室山大战地，看段誉怎么收拾他！” 原来在众人议论之时，演到乔峰连败三大恶人，却被从背后赶来的李延宗一掌偷袭，打的在地上滑出好远才停住，却吐了一口鲜血。 乔峰站起之后，运功一番，虚空一抓，一股黄色气流在马大元和陈、白两位长老身上围绕。乔峰的手在虚空中向后一拽，马大元和陈、白两位长老便被拉出了战圈。 李延宗一脸惊愕地失声叫道：“擒龙手！” 一个观众也惊讶道：“这、这也太夸张了吧！凌空取物，隔空拿人啊！” 大排档的老板说：“哎，这你就不懂了，小说第四十二期连载，杏子林中，乔峰就曾施展过这门功夫，凌空取地上的单刀，慑服群雄。” “哇，老板好厉害啊！” 大排档的老板站起身来，向四周抱拳拱手道：“见笑，见笑！”虽然还有人嘀咕取刀和拿人不一样，他却装作没听见了。 乔峰让丐帮其他人先行撤退，由他殿后。他取出打狗棒，与一群西夏武士大战。而站在高处的西夏士兵纷纷放箭，箭如雨下，乔峰最终还是 中箭倒地。 不得不提的是，九七版的插曲实在是太棒了。可惜张铎没学过谱曲，后期制作时，只能由他先哼出来，再让配乐去谱曲，总算能把那些插曲完美复制出来。 在雄浑悲壮的背景音乐中，身上插了三只雕翎箭的乔峰昂首起身，在三大恶人和李延宗惊讶的目光下，拔掉一只箭，无视还在流血的伤口，打开酒囊，仰天痛饮。 三大恶人和李延宗被乔峰此刻的豪气所慑服，惊讶地下意识后退。山崖上的西夏士兵也垂下弓箭，互相打量，惊疑不定。喝过酒后的乔峰，把酒囊向天一扔，全力运功，双手间聚集起比以往还大的能量球，向外推出后，金色能量球由一条巨龙化为十几条小龙，在山崖间肆虐纷飞，炸的烟尘四起，人仰马翻，乔峰才得以借此脱身而去。 大排档里的观众都对荧幕里的武打效果十分震惊，毕竟国内之前的武侠片，或者古装神话片都跟这版的《天龙八部》的武打效果差的太远。比如说前世极其经典的90年上海经典老版，傅艺伟主演的《封神榜》，当年看的时候，好看的不得了。如今再看，武打、斗法效果却不堪入目。97版《天龙八部》最大的缺点是不够大气，可它的武打效果，即便是到今天看，也是不过时的。 可以说，这版的《天龙八部》，开局用一些列的镜头、场景展现乔峰的绝世武功、义薄云天、豪情万丈，是极其成功的，观众一下便认可了。至于后面与段延庆的那场大战，只能算锦上添花，却谈不上画龙点睛了！ “我点了你的穴道，费劲唇舌，跟你讲了三天三夜的大道理，如今你想通了没有，服不服？”随着剧情的发展，已经演到第二集，大理国内，镇南王府，段正淳点了段誉的穴道，逼他学武。 “爹啊，我还费劲唇舌，跟你说了三天三夜佛经上的道理呢，劝你别杀生，而你竟然，唉，真是可惜！” 荧幕上，张铎扮演的段誉，跟段正淳狡辩，那即呆气又有些顽劣的模样，惹得众人大笑不止。宋思危看见荧幕里张铎的表演，也是会心一笑，却感觉到张铎在招呼他。 张铎悄悄说道：“宋大哥，咱们目的达到，还是先走吧！要不然一会被人认出，恐怕麻烦不小！” 宋思危想，也是这个道理，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瞧瞧走到老板娘近前说：“大嫂，饭钱给你，就不用找了，改天我们再来这里看电视！” 那老板娘乐的不行，笑着说：“老板，以后过来啊！可向后面望 时，却忍不住叫道，段……段誉！” 众人听了，一起回头，见张铎站在大排档外，再向电视里看，果然是一个人。 那老板激动地说：“是段誉，啊不，是星仔，是张铎！还是活的，快抓住他啊！可别让他跑了！” 张铎一听，我的妈啊！还要逮活地，吓地转身撒腿就跑！老板一看张铎跑了，却不能错过这机会，起身就追。一帮看电视的发觉自己喜欢的作家，《天龙八部》中段誉的扮演者张铎，居然就坐在大排档里跟他们一起看了一集多电视剧，个个兴奋不已！ 要知道，现在可是周一下午，跑这来看电视剧的，要么是张铎的书迷，翘班过来。要么就是没什么事，打发时间的。书迷狂热，没事的爱凑热闹。两种人凑在一起，可就热闹了。 张铎的书迷率先跟了出去，没事凑热闹的也随后跟了出去。结果就变成了张铎在前面跑，老板在后面追，又有一群人跑在最后，却是把路人瞧得目瞪口呆。 宋思危都瞧傻了，心说这什么情况，我就是过来结个账，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张铎怎么把这里面的人都弄没了呢？ 老板娘却是嚎啕大哭：“我地娘哎，这个杀千刀地，跑去追什么张铎，这这……这逃了多少单啊！这生意没法做了！碰上一群吃霸王餐的！哎呀，我地娘哎！” 宋思危环视一圈，发现就两桌还有酒菜，其他桌干干净净地，跟本没人吃饭，远没有老板娘说的那么夸张。只是事情是因张铎而起，加上他心里高兴，又掏出两百说道：“所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今天有缘，我又心里高兴，那两桌就算在我的账上吧！” 那老板娘立刻破涕而笑，接过钱说：“那怎么好呢！不过老板你好大方啊，像你这么大方、大气的人一定可以发大财的，真的！你别看我没什么本事，我看人好准的，老板！” 宋思危笑了笑，转身回了万邦。下午三点半多，张铎回到公司。进了宋思危的办公室，就听见一阵大笑。 宋思危说：“阿铎，都是你的影迷，你跑什么啊！” 张铎从冰箱中拿出一瓶红茶，拧开后喝了口说：“这不是听他说的吓人吗？还什么逮活的，我就下意思地转身跑了！” 宋思危哈哈笑道：“你该不会是被人追出条件反射了吧！我估计等《天龙八部》播完之后，你的名气还会暴涨，到时你再出门就得全副武装，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否则说不定真容易被人生擒活捉啊！” “宋大哥，不带这么幸灾乐祸啊！你要这样的话，等咱们拍《射雕英雄传》的时候，我也给你弄个角色！” “谁啊？”宋思危问。 “欧阳克，保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张铎戏谑道。 宋思危收敛笑容说：“不说这些了，阿铎！你觉得咱们的收视率会怎么样？” 张铎也不再说笑，正色道：“从下午的事看，咱们的《天龙八部》基本得到观众认可了！虽然有人认为武打效果夸张了些，但绝大多数观众还是认为看着比较爽的。” 电视剧属于快餐节目，在艺术性上比电影要差一筹。所以为了娱乐性，为了让观众看的爽，是可以牺牲一部分合理性的。 比如说这版《天龙八部》中为了展现乔峰的盖世武功，做出的那些武打效果，虽然略显夸张，可给观众的感觉却很爽，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如果用单手开砖，胸口碎大石来表现乔峰的绝世武功的话，给人的第一感觉恐怕不是勇武，而是猥琐了！虽然对于普通人而言，单手开砖，胸口碎大石都挺厉害，却没什么震撼力！远不如电视中的乔峰，一掌挥出去，掌力所及之地，一片爆炸烟尘来的过瘾刺激。 宋思危沉思了下，缓缓说道：“从下午的情形看，收视率应该不会太坏！” 张铎说：“具体的数据，就要等松江卫视那边的调查结果了！” 张铎说完之后，宋思危不再说话，张铎也不说，两人就那么坐在沙发里，如老僧入定一般。表面上看，两人都很平静，其实心中暗流涌动，都很紧张。 对宋思危而言，如果《天龙八部》收视惨败，则意味着公司的资金链将面临着断裂的危险，他辛苦创办的万邦也许会顷刻崩塌！ 对张铎而言，这是他重生到这个世上，做的最用心的一件事。抄书对他而言，只是把脑子里记的文字敲到电脑里，毫无挑战。而拍《天龙八部》才是对他能力的一个最好证明！ 只是自筹拍以来，他经历过太多的质疑，如果此刻收视低迷，对他的人气而言，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之前对他的种种质疑，将会再次甚嚣尘上！正所谓三人成虎，曾子杀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如果全天下都说他不行，不好，还有谁能坚定不移地去相信他，支持他！而在《后三国演义》强大压力下，处在一个极为糟糕档期的《天龙八部》，又能取得一个怎样的收视率呢？张铎和宋思危都盯着 办公桌上的那部电话，目不转睛，去等待那个他们期待已久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