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有毒:腹黑爵爷禽深款款》 1.第1章 惨死重生 “滴答,滴答”阴森潮湿的刑房里,粗重生锈的铁链牢牢捆绑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衣服被鞭子抽打成一条一条,混合着血液伤口湿黏的粘在身上,勉强蔽体。新..在这炎热的季节里,发出酸臭腐烂之味。 女人无神的看着刑房屋顶被人凿开的洞,顺着流进来的雨水,一滴一滴滴落在她的身上。 “我的好姐姐,你也有今天。”一个身着华服,端庄典雅的高贵女子,扶着婢女,款款而来。一双美丽的眼睛,因为看到臭女人,而冒出凶恶嫉恨之火,在看到臭女人如此狼狈,依旧美丽无比的脸庞,这把火更加汹涌,想要把臭女人给碎尸万段。 孟碟仙听到陈鸿菲的声音,无神的眼里,透出彻骨的恨意,“毒妇,你趁我产子虚弱,亲手杀我刚刚产下的孩子,开膛破肚,挖眼割舌。又给我喂了会使人疯狂失去神智的药,造成我是凶手的假象,被王爷关在这里毒打。我的宝宝才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你怎么狠心下的去手,他也是你的外甥啊。” 孟碟仙后悔的无以复加,一直倔强的挺直背脊,此刻也弯了下来,流下悔恨的眼泪。 要不是她识人不清,信任陈鸿菲的姐妹情,产子时所有的事宜都放心交给陈鸿菲打理,她的儿子就不会死。 如果不是她渴望亲情,把陈荷香这个披着人皮的狼扶上继室,父亲也不会对她不管不问,放任她被奸人谋害。 陈荷香和陈鸿菲这对姑侄女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 “啪啪啪”陈鸿菲左右开弓,照着孟碟仙的脸猛打,护甲的锋利一下下割在孟碟仙的脸上,刮出一道道的血印子。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受宠的侧妃吗?骂我毒妇,还不是你逼的?明明我是正妃,你得到的荣宠比我还多,妾比妻大,让我成为整个陈氏家族乃至贵族圈的笑柄。凭什么?凭你会生儿子吗?凭你这张花容月貌吗?” 陈鸿菲把护甲取掉,捏在手指,让婢女固定住孟碟仙的脸,猛的各捏两根护甲,在孟碟仙的脸上割了起来,“我是正妻,我才是最应该得到荣宠最多的女人。为什么杀你的孩子?不杀你这个阴年阴月阴日女所生的孩子取出其心脏做药引,我怎么治好隐疾生养儿子呢?要不是为了我能生出嫡子,你怎么可能进府做侧妃被王爷百般疼宠?” 孟碟仙身体一震,她之所以进府,是王爷万壑为了让她怀上孩子,好取出孩子的心脏给陈鸿菲治疗隐疾? “不可能,你骗我,王爷是因为爱我,才迎娶我为侧夫人。”孟碟仙狂吼,声音嘶哑,无法相信自己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竟然是怀着这样歹毒的心思娶她,这一年多的柔情蜜意不过是一场恶毒的戏。 疯狂刮刺一阵,毁了孟碟仙的容,陈鸿菲尤不解恨,捏着护甲对准孟碟仙明亮美丽的眼睛,狠狠扎了下去。 “啊”孟碟仙一声惨叫,右眼血流如注,成了血窟窿,混着一张血痕交织密布的脸,犹如午夜厉鬼。 堂堂兵部尚书府的千金嫡女,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陈鸿菲,我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伤痕累累的孟碟仙抬腿疯狂的踹向陈鸿菲的肚子,想要把她的肚子踹个稀巴烂,再也不能生养,好给自己和宝宝报仇。 冰冷的刀光闪过,孟碟仙一个趔撅,双腿被齐齐从膝盖砍断,血流如注。一把剑插进她的心窝。孟碟仙左眼瞪大如牛铃,死不瞑目的看着眼前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一阵剧痛,心窝疼的撕心裂肺,猛的睁开眼,孟碟仙愕然的看着四周,手放在心窝处,她不是被万壑那个王八蛋砍断双腿,当胸一剑杀死了吗? 她按按胸口,伸出手抚摸自己脸和眼睛,“咦,都好好的。” 四周一片黑漆漆,很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透过破损的屋顶,依稀可以看到明亮闪烁的星星。 她狠狠的打了个哆嗦,这气息分明是小时候孟家老宅庄子上的茅草屋。 她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传说中的恶鬼托生之日,阴气太重,会给所有接触她的人带来厄运,被人说娘就是被她的阴气所伤,才会在她三岁时身体虚弱病逝。 所以父亲不喜欢她,骂她是恶小鬼,会影响她的官运,让人把她送到孟家老宅,不管不问。老宅的三爷厌恶她,直接把她扔在了田庄上,任她自生自灭。直到十五岁那年,父亲才派人把她接了回去。 屋外响起一片嘈杂之声,刘氏冷冷的说,“我的银镯子丢了,一定是那个恶小鬼给偷了,给我进去搜。” 李妈妈听了刘氏的话,绵柔带针的说,“我家小姐再怎么样都是主子,岂能容你一个奴婢进去乱搜。” 这对话响亮的传进孟碟仙的耳朵里,让她立马响起十岁那年,庄子上的管事婆子刘氏,蛮横的冲进来,以丢失银镯子为由,把她娘亲留给她的传家玉佩搜走占为己有。 那块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纯净无一丝杂质,背面还好看的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百合花,只不过这百合花只有一半。比那个银镯子价值高的不止上千倍。 那是娘亲临死时亲手挂在她脖子上的,为了保住这块玉佩,李妈妈当众被人毒打,她不惜下跪苦苦哀求,被刘氏一脚踹在心窝晕死过去,也没能保住。 哗啦一声,刘氏带着的人拦住李妈妈,自己一脚踹开屋门,不怀好意的盯着孟碟仙,说,“小姐,你站着别动,小心这些人伤了你,婆子我只要找到自己丢失的东西。” 两三个人开始在屋子里毫无顾忌的搜索,孟碟仙眼一眯,她虽然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但是她绝对不会让往事重演,以为忍让和哭泣就能保全自己想保全的。 孟碟仙走到门口大喝一声,“放开李妈妈。” 那些下人早就习惯了孟碟仙绵软和懦弱,乍然被这么强势的孟碟仙一吼,不自觉得松开了手臂,李妈妈趁势摆脱压制,站在孟碟仙的身边。 2.第2章 被弃嫡女 看到李妈妈,孟碟仙心里一阵剧痛,陈鸿菲残忍杀她刚出生的孩子时,忠心的李妈妈不管不顾冲进来,誓死阻拦,却被陈鸿菲早就安排好的人,当着她的面活活乱棍打死。新.. 那血腥的场面,那残忍的一幕,历历在目,染红她的双眸。 无法言说的痛苦,萦绕在孟碟仙的心口,使得她的身体都变得僵硬。 “哎吆,大小姐气性不小。不过,银镯子找不到,婆子我可不会客气。”站在一旁的刘氏双手插腰,睁大着眼睛,脸上丝毫没有什么身为奴才的自觉。 孟碟仙看着眼前嚣张跋扈令人厌恶的刘氏,如果说陈鸿菲是凌迟她而死的人,那这个刘氏就是让她童年过得凄惨无比的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痛恨刘氏的同时,忍不住很想流泪。 如果这是一场回到十岁那年的梦,她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过来,因为她有种自己还活着的强烈感觉。 恍惚间,李妈妈一张脸很是难看的盯着刘氏,“你说搜就搜,搜不出来怎么说?小姐毕竟是主子,以下犯上,你可吃罪的起?” “主子?你看她这破破烂烂的样,哪里像主子?你当婆子我是吓大的。”刘氏鄙夷的瞥了眼孟碟仙,就差吐口痰在地上了。 一丝清冽的冷光闪过孟碟仙的眼底,她迈步往前一站,小小的十岁孩童,立于一群大人之间,没有丝毫的怯懦,冷冷的说,“刘妈妈是觉得我爹已经把我忘了,再也不会接我回去是吧?你应该听说过,凡事无绝对这句话吧?我劝你还是三思慎行。” 刘氏先是被孟碟仙突然表现的反抗一愣,随即嘲讽的一笑,这位小姐自从三岁就被扔在这里,要不是奶娘李妈妈护着,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如今长到十岁,京城孟府根本从未问过这位小姐的情况,权当这位小姐已经死了。还痴心妄想回府?脑袋被驴给踢了吧。 恶向胆边生,刘氏拍拍身上的灰尘,不屑的说,“那您就等回到京城孟府再耍您的主子威风吧。” 四周的下人哄堂大笑,纷纷都在讥笑孟碟仙的异想天开。 这间茅草屋本就简陋,除了一张破烂的床,一床粗布棉被,一个小小的缺一条腿的凳子,一张歪歪扭扭旧到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颜色的桌子外,什么都没有。 刘氏带来的人三两下就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刘氏想要的东西,几个粗俗的丫头在刘氏的示意下快步走向孟碟仙,挽起袖子打算搜身。 刘氏和记忆里一样刻薄自私,欺软怕硬,瞧着她和李妈妈势单力薄好欺负,就可着劲的欺负她。搜身对于奴仆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何况她这个在身份上算是主子的人。 回忆里李妈妈正是因为维护她,阻止这些人搜她的身,才被刘氏狠狠打了一顿,现在她绝对不能让人欺负了李妈妈去。 孟碟仙脸一冷,拉住李妈妈刚想要说话,一个跟刘氏差不多年岁的妇人两只手揣在袖子里慢腾腾的走了过来,后面也跟了几个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笑着站在屋门处观望。 这个人是田庄上的管事婆子滕氏,徐菲菲扫了一眼,滕氏是个爱看热闹,没那么缺德的人,若是有点好处可捞,她也会趁乱浑水摸鱼。 思忖一下,孟碟仙眸光一闪,计上心来,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光,微微侧着头看着李妈妈,说,“李妈妈,我想母亲了,还梦到小时候母亲教我一套记账好法子的情景,那套法子是母亲管理家产的秘密武器呢。那个时候我才两三岁,就是论囵吞枣的死记在脑子里,经过昨夜那个梦,我完全明白那个记账法真是个一学就会的好法子呢。” 李妈妈有点蒙,本来绷着神经要阻止刘氏搜小姐的身,没想到小姐竟然说了这么一段话,略微一想,鼻子开始有点酸。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小姐现在被一个老奴欺负,想必是心里太难过,就想夫人了。 若是夫人还在,小姐必定现在好好的呆在兵部尚书府,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红瓦大院,丫鬟婆子伺候着,做着尊贵的尚书府嫡出大小姐。 怎会潦倒到如斯地步,住着茅草屋,吃着馒头咸菜,日日被恶奴欺负。 李妈妈早就把孟碟仙当做了自己亲身女儿一样,这样一想,心疼的忍不住眼眶一热。 刘氏和滕氏一听,顿时站直了身子,看向孟碟仙。刘氏甚至让准备搜身的丫鬟们都停了下来。 孟碟仙这个时候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一只脚没有规律的在地上蹭着,喃喃自语,“母亲,你什么时候再到女儿的梦中相会。你知道吗?这田庄上有个第一管事的考核,首要就是会做账。女儿觉得不管哪个第一管事都没有你教我的记账法子好。” 说着说着,孟碟仙似乎思母心切,竟然吧嗒吧嗒的掉起眼泪。 她本来是装的,想要迷惑刘氏和滕氏,可是一想到自己三岁前在母亲膝下,备受宠爱,那张慈爱温柔的脸,毫无预警的就那么出现在她脑海里,心就揪成了一团。 李妈妈看起来比孟碟仙还要难过。刘氏和滕氏却在隐约听到第一管事考核后,神色立刻发生了变化。 滕氏则是一脸的凝重,甚至防备的看了眼刘氏。刘氏则眼睛一亮,瞪大了双眼,一挥手让围在孟碟仙身边的人都退下,脸上隐约可见兴奋。 孟碟仙虽然低垂着眼眸,却用眼睛余光瞧着周围人的反应,没有丝毫错漏刘氏的兴奋神情,心里暗暗一笑,鱼儿上钩了。 这个田庄很多被老宅三夫人赶出来的犯错下人,茅草屋、馒头咸菜,跟老宅的红瓦砖房,精美吃食相比,这里的每一个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上第一管事,好借着年关回老宅跟三夫人汇报田庄事宜时,讨好三夫人借机回到老宅,继续以前的好日子。 刘氏曾经是三夫人身边的,在老宅下人里很是耀武扬威,吃住穿甚至比一些老宅的庶子庶女还要好,因得罪了三夫人的陪嫁奶妈何嬷嬷,被何嬷嬷构陷手脚不干净给赶了出来。 刘氏自从到这个田庄,连做梦都想回到三夫人身边。 3.第3章 她要讨债 唯一的机会便是通过第一管事的考核,达成心愿。新.. 刘氏这些年很用心的考这个,可是每次都在做账这一项败下阵来,如何记账成了刘氏的心病,也成了刘氏回老宅的拦路虎。 乍一听清楚孟碟仙的话,刘氏心思活络起来,开始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面上的不屑收了收,脸色变得柔和了许多,连嗓门都低了下来,瞅着孟碟仙的方向,说,“银镯子这里没有,我们到别的地方搜一搜。” 说完带着自己的人就离开,走到门口时,看滕氏还呆在原地不动,冷哼一声,“热闹看完了,你还不走?” 滕氏也是跟刘氏一样的的田庄管事,地位相同,两人因为争第一管事,关系并不好。滕氏慢吞吞的瞥了眼刘氏,又望了望孟碟仙,一声不吭的跟刘氏并行离开。 茅草屋恢复了安静,李妈妈重重的吐出口气,开始把被翻乱的简陋屋子重新归置,心中很是纳闷刘氏本来一副誓不罢休的态度,怎么就这么虎头蛇尾的走了,而且她甚至觉得临走时刘氏看着小姐的眼神竟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讨好? 刘氏不欺负她们都不错,还讨好小姐?李妈妈摇摇头,肯定是她看错了。 可不管怎么样,这瘟神般的刘氏走了就好。 李妈妈一边铺床,一边说,“小姐,你接着休息吧,这段时间田里的稻子要熟了,刘氏那个杀千刀肯定又会逼着您下地干活。您不要怕,倒时候你跟在李妈妈后面,我来干就行了,您就装装样子。” 孟碟仙盯着门口的方向出神,听到李妈妈的话,立刻回想起曾经每年的秋收,刘氏都把她当做便宜劳动力,逼着她去刘氏管辖的田里做农活,烈日暴晒、又累又渴,每次农忙后她都要大病一场。 记得八岁那年,她累的不行回来,刘氏还不给她饭菜吃,也不给她水喝,硬生生的把她折磨生病,又不给她请大夫看病,那一年,若不是正巧三夫人的女儿梦兰到了庄子上,李妈妈趁机求到了梦兰的面前,她可能在八岁那一年就被刘氏折磨死了。 刘氏。 孟碟仙眸底闪过阵阵寒光,她是有多糊涂,才会在十五岁接到回京城孟府的消息时,被刘氏三言两语的眼泪攻势迷惑,忘掉所有被她欺辱的痛,亲自到三夫人面前求情,把刘氏又弄回老宅吃香喝辣? 这种恶奴,一定要狠狠拔下她一层皮,让她再也不能为恶才行。 这一年她十岁,也就是说她回到了九年前。 一整夜,孟碟仙都被“前世”的记忆所折磨,想着自己死的凄惨的初生宝宝,想着狠绝杀她的万壑和陈鸿菲,想着那血腥残忍的一幕幕,她很想嚎啕大哭,可是她不敢,她怕别人听到引来无端的猜疑,她怕这只是一场梦,她怕她还在那间刑房死不瞑目的被虐。一想到此刻那两个人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她就恨的心在滴血,恨不得现在就拿着刀冲到京城找那两个渣男贱女报仇,让他们俩也尝尝被凌迟的滋味。 捂住嘴压抑着无声的哭了一阵,孟碟仙激动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她望着屋顶破洞外,已经有些发白的天色,眼眸晦暗不明。 前世,她一心想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获得父亲的认可,获得京都贵族圈的认可,获得倾心爱慕她百般求娶的夫君万壑的认可。 她用心用意真诚待人,拼命付出,结果到最后,一切不过是一场恶毒的玩笑。 父亲冷漠不搭理,夫君的爱慕根本就是骗局,好妹妹陈鸿菲的狠毒待之,这些人,这一笔笔账,她都要一一讨要回来。 既然老天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孟碟仙深深的吸口气,那她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总有一天,她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天一点点的越来越亮,清晨来临,新的一天开始了。 孟碟仙刚起来,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刘氏手上端了一盘煮熟的鸡蛋,带着从未有过的笑意,走了进来。 孟碟仙暗自挑眉,果然,她还是来了。 面上,孟碟仙疑惑的盯着刘氏,问,“刘妈妈这么早过来所为何事?银镯子可是找到了?” 刘氏笑容凝了下,讪讪的摸了下鼻子,僵笑着说,“找到了,小姐不用挂心了。这是今天庄子上母鸡才产下的鸡蛋,小姐正长身体,快吃吧。” 说着,把盘子放到桌子上,见孟碟仙没动,干脆主动拿起一个鸡蛋剥了壳塞到孟碟仙的手里,催着她快吃。 孟碟仙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她刚起来,手都没有洗,就这么抓着白生生的鸡蛋吃,不脏么? 面上却惊讶又带着三分喜悦的把鸡蛋捧在手里,不确定的说,“刘妈妈这全是给我的吗?咱们庄子上不是只能吃馒头咸菜,要是被人发现了,告到三夫人那里怎么办?三夫人会把我打死的。不行,不行,我不敢吃。” 蠢货,三夫人在老宅,谁敢轻易到三夫人跟前告她刘氏的状,况且这没凭没据的,鸡蛋吃进肚子里,除非自己说,谁能知道?就算被告了,又能拿你我怎么样? 刘氏在心里再次把孟碟仙讥笑一番,庄子上常年不见荤腥,能偷偷有个鸡蛋打打牙祭,那就烧高香了,换做是别人,早就扑上来狼吞虎咽的吃了,偏生这个蠢货还这么多话,胆小懦弱的送上门的好东西都不敢吃。 刘氏真想劈头盖脸的把孟碟仙骂一顿,顺便敲敲她那榆木疙瘩的脑袋,看看那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粪。 不行,为了第一管事,为了回老宅,她忍。 刘氏磨磨牙,极力忍住自己的脾气,涎着一张脸,诱哄的说,“小姐,你放心吃吧,没人会知道的。只要你把你做梦梦到的那个记账法教给我,我保证不但不让人知道,还天天给你送鸡蛋吃。” 哦?这么快就抛出诱饵,拿鸡蛋换记账法了? 当她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吗? 先把记账法骗取学会,确定能在夫人面前露脸,便立刻翻脸,以她偷吃鸡蛋的罪名狠狠毒打她,让她百口莫辩。 嗤!这办法糊弄十岁的小孩可以,但是她可不是真正的只有十岁。 4.第4章 丑恶嘴脸 “这不好吧?鸡蛋还是算了。新..刘妈妈真有心的话,每天馒头咸菜让我吃饱,不让我下地割麦子就行。”孟碟仙心里门清,怎么会上刘氏的当,微微怯懦的笑着说。 刘氏心里再次骂了句蠢蛋,放着鸡蛋不吃,吃馒头咸菜,不过正好,鸡蛋她自己留着吃就行了。 面上刘氏一张脸立刻笑成了菊花,讨好的说,“好好,那你快教我吧。” 孟碟仙把手里的鸡蛋放回盘子里,把手擦了擦,把唯一的一个板凳扶好,还不等她拍去灰尘,刘氏已经拿起自己的衣袖在上面来回的擦拭,谄媚的笑着说,“小姐坐。” 这样一个翻脸比翻书还快,嘴脸丑恶的妇人,她以前怎么会想着刘氏会改正,会感恩,而去原谅她宽恕她? 这个时候李妈妈端着馒头咸菜进来,看到刘氏这么早出现在这里,有些愕然,更多的是担忧,快走几步,护着孟碟仙。 孟碟仙脑海里都是一幕幕过往刘氏欺辱迫害她的情景,心里恨的要死,看着刘氏的眼神不其然的就充斥了凶狠,带着一股欲吃人的戾气。 刘氏在这样的目光中瑟缩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的喊,“你疯了不成,用什么眼神看老娘,是不是又想吃排头。” 说着抡起拳头,就想打人。 “刘妈妈不想学记账了?”孟碟仙十分懊恼自己刚才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软软的说,“打了我,我会痛,一痛起来,可能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有点孩子气的威胁,让急切想学记账的刘氏,举起的手迟缓了一下。 刘氏不止一次的毒打过她,以前是背着李妈妈打,现在连李妈妈都不避了,一个不高兴就要打。 她担忧的扫了眼身边的李妈妈,就怕一个冲动,李妈妈跟刘氏打起来,那最后的结果,铁定是刘氏让人把李妈妈毒打一顿。这与她的计划无益不说,还白挨一顿打。 果然,李妈妈脸上铁青一片,青筋暴起,就要动。 孟碟仙赶紧拉住李妈妈,“刘妈妈开玩笑的,我教刘妈妈记账,刘妈妈以后让我吃饱饭,也不让我下地干活了,更是不会有丢东西搜身搜房这回事,是吧刘妈妈?” 边说,孟碟仙边看着刘妈妈,眼神清亮,再不见丝毫凶狠,完全就是十岁小女孩该有的纯真和不谙世事。 刘妈妈一心想要学会记账,当上田庄第一总管的她,哪里还会想什么玉佩,什么眼神之类的,面对孟碟仙抛出来的话,慌忙搓着手应和,“是啊,奴婢是跟小姐开玩笑的,有奴婢在,定不会让小姐饿肚子、劳累干活。” 老娘变奴婢,变得可真快。 李妈妈撇撇嘴,站在一边不说话也不动了,欣慰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果然长大了,不再面对欺负一点办法没有的只知道求饶和哭泣,真好。 只是,小姐在这田庄长大,三岁以前学的东西,当真还能记清楚也懂? 孟碟仙点点头,笑着说,“你且先回去准备纸和笔,晚上再来,我先吃饭了。” 心里不屑的冷哼,真想一口吐沫喷到刘氏的脸上,想当第一总管,想的还真美。童年那些悲惨经历,该是这个恶奴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且看她能不能拿来纸和笔。 刘氏爽利的离开,李妈妈急忙拉住孟碟仙,担忧无比,“小姐,你这两三岁学的东西,能教人吗?这样糊弄刘氏,她会更加狠毒的对你。” 呵呵,这当然不是二三岁时候娘亲教的。 以前十五岁回王府的她,处处被人嘲笑目不识丁、乡村野妇,为了挺胸抬头站在一群贵妇小姐中间,她废寝忘食的习字学习,帮助陈荷香这个继母管理庶务,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干,自创一套记账法,又快又准确。直到十八岁千韧深情告白求娶,她已是京都首屈一指的才女。 现在的她,是十岁的身体,十九岁的灵魂,两世为人,田庄上小小的账目,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孟碟仙但笑不语,突听一声踹门声,本来就破烂不堪的房门,经过这么接连两踹,终于支离破碎,散落一地。 刘氏踏着散落的房门,随地捡起一块木条,气急败坏的怒骂,“小贱人,连你老娘我都敢诳,准备纸和笔?你以为你是老宅里正经的小姐,跟着先生念过书识过字?看老娘今天打不死你这个小贱人,敢骗我会记账。” 李妈妈脸色大变,把孟碟仙死死护在怀里,背转身硬着头皮准备挨刘氏的打。 “会不会,晚上自然见分晓,刘妈妈以为我能逃出这田庄?这木条要是落在李妈妈的身上,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教你。”孟碟仙挣脱不开李妈妈的怀抱,焦急的说。 李妈妈因为护着她,不知道被这恶奴打过多少回了,她不能再让她挨打。 孟碟仙虽然语气焦急,那双眼睛透过李妈妈的腋下直视刘氏,却坚持肯定,让与其对视的刘氏手中动作一顿,有些犹豫的问,“你当真会记账?” 这个田庄,上一个第一管事罗氏已经被三夫人调回老宅,现在田庄上就只剩下三个管事婆子,刘氏、谢氏、滕氏。 罗氏原本和刘氏争第一管事时就闹的很不愉快,两个人几乎就跟仇人一样。 谢氏和滕氏都是田庄上土生土长的仆人,她们跟罗氏交好,多少得了一些好处,学来了点简单的记账法。 跟罗氏交好,自然就跟刘氏不对付了,更何况现在三个人是竞争关系,所以刘氏至今还是三个人中一点都不会记账的。 本来刘氏想要当上第一管事的希望并不大,但是若是会孟碟仙的记账法,那就可以绝地翻身,力压谢氏和滕氏。 所以,刘氏哪怕觉得有一丁点的希望也不想放过。就像孟碟仙说的,她根本逃不出这个田庄,那么若是骗她,她再狠狠的教训回去,把她往死里打就是。 下了决定,刘氏把木条收起来,凶神恶煞的模样立刻收了起来,换上一张笑呵呵的脸,“是奴婢糊涂了,那奴婢晚上再来。小姐先休息。”说完抬脚就走。 一会儿的功夫,数度翻脸,孟碟仙冷哼一声,把李妈妈轻轻推开。 5.第5章 扮猪吃虎 李妈妈一把抓住孟碟仙的胳膊,朝外望了望,谨慎的说,“小姐,趁着没人,我们赶快逃,要不然晚上你教不了刘氏,她这次会铁了心把你打死的。新..” 孟碟仙知道李妈妈是一心为她好,可是她不会走,她要在这田庄站稳脚跟,培养忠仆和势力,等到父亲派人来接她的那一天,她要以嫡女的身份带着她的人回到京都,找陈鸿菲和万壑这对渣男渣女报仇。 死前发生的一切,她闭上眼睛都不会忘记,连呼吸都充满血和痛。 汹汹怒火焚烧着她的心窝,她极力压制住滔天恨意,安抚的拍拍李妈妈的手臂,“放心,记账我会,刘氏不会把我怎么样。相反,她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李妈妈愕然。 孟碟仙凑到李妈妈的身边,小声交代,“你现在出去,装作不经意的在滕氏和谢氏的屋子前经过,把我晚上要教刘氏记账的消息透漏出去。” “你这是?”李妈妈很不理解。 孟碟仙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妈妈顺着孟碟仙的交代,出去逛了一圈,状似无意的把小姐答应教刘氏记账这个信息悄悄告诉了滕氏和谢氏的心腹下人。 中午吃过饭休息会儿,李妈妈跟庄子上的人一起去地里干活了。 因为答应教刘氏记账,孟碟仙终于不用在烈日炎炎下去干活,可以像个闲着的小姐一样,随便的打发时间。 孟碟仙搬了凳子坐在门口,看着远处的一片麦田,生机一片。 这个庄子是上千亩地连在一起的,因为父亲的缘故,孟家老宅在并州城很有些地位,除了原本的田产外,一半以上都是三爷仗着父亲的名头,额外通过各种手段买来的。 三夫人娘家是大理寺卿,从小出声不低,又是嫡女,自然高高在上,也并没有受过什么大宅子里的磨难,为人比较刁蛮,一个不合心意就会把人打发出去或者变卖。 如今在三夫人跟前比较得脸的一个是何嬷嬷,一个是去年选出来的第一管事罗氏 正想着,孟碟仙敏锐的感受到细碎的脚步声正在靠她这里走来。 漫不经心的听音辨位去看,只见滕氏和谢氏两个人行色匆匆的往她这茅草屋急赶。 孟碟仙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笑意,终于来了。 缓缓站起来,面上却是不解的看着矗立在她跟前的两个人,“滕妈妈,谢妈妈你们这是?” “先进去再说。”谢氏是个很谨慎的人,平常说话有点冷,不过倒是从不欺负她,这个庄子上,记忆里唯一对她没有迫害,没有落井下石的人就是谢氏。 只不过谢氏好像因为得罪刘氏,最后在她十五岁那年离开并州的时候,意外死了。 孟碟仙跟着两个人的步子进屋,谢氏像是不想被人看到一样,直接把刚修好的破烂屋门关上,人甚至站在屋门口顶着屋门,怕人闯进来一样。 滕氏则直接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手握的很紧,紧到疼的孟碟仙皱起眉头。 “你真会记账?还要晚上教她?”滕氏似乎很不甘心,还有些愤怒,说完话嘴抿的很紧,显示她的情绪并不好。 孟碟仙肩膀吃痛,却没有力气挣脱,只好忍着疼说,“会。我和刘妈妈约好,她让我吃饱饭,不让我下地干活,我晚上就教她。我娘亲以前教我的都是京城贵族里的法子改良的,很好用,也很好学。” 滕氏越听孟碟仙说,那眉头就皱的越紧,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 站在屋门口的谢氏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深深的盯着孟碟仙瞧,不知道是想要辨看话里的真伪,还是另有深意。 滕氏脸色已经变的很难看,口气很冲的说,“不行,你不能教那个老东西,要不然你以后受罪不说,还会害的我们俩被她骑在头上折磨。那老家伙最擅长翻脸不认人,你可别天真的认为她答应了你,以后就真会好好对你。你那是在做梦。” 要不是还要接着把戏往下演,孟碟仙都想双手鼓掌喝彩,叫声说的好了,不愧是对手是敌人,对方是什么人,说的一针见血。 心里赞赏归赞赏,孟碟仙面上却一丝不显露,稚嫩的说,“你捏的我肩膀疼,滕妈妈你先放开我。” 滕氏想了想,把手松开,孟碟仙立刻双手轻捏着自己的肩膀,缓解疼痛,接着说,“刘妈妈欺负我我也是知道的,可是没有办法,三夫人把我划在了她的管辖范围,我不能不听,不能不教她啊。要不然,我的日子一天都不能安生的。昨天她来闹着找银镯子搜屋,滕妈妈也是看到了的,没有人能拦住她。” 滕氏不吭声了,的确,这田庄上,刘氏发起飙来,谁也奈何不了,连她和谢氏都要避其锋芒。 就是因为如此,若是让刘氏学会了记账,那她和谢氏必定会被欺负的死死的,那个老不死的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也不是你对其俯首称臣,她就会放过你。 越想滕氏脑门越疼,谢氏这个时候忽然开口,“这样吧,我们跟前任第一管事罗管事说一声,让她借机会在三夫人面前美言几句,看能不能让你回老宅住,你把你的记账法写下来,交给我们。这件事你谁也不要告诉,包括刘氏。晚上你该教刘氏还教刘氏,我们也不让你食言,无端遭到刘氏打骂。你觉得可好?“ 好,太好了,正合她意。 孟碟仙在心里大笑三声,这个谢氏平常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三个管事中最聪明的一个。不过嘛…… “那个,我真的能有机会回老宅吗?”孟碟仙脸上立刻露出兴奋的笑容,一只手甚至惊喜的捂住了嘴。 谢氏眼睛也不眨一下的说,“能,只要你偷偷把记账法写下来交给我们俩,我们就可托付罗管事帮忙跟三夫人递话。” 滕氏不明白谢氏为什么要这么做,写下来她们俩又看不懂,她们两个根本不识字。找罗管事递话哪那么容易,再说了就算给三夫人递话,三夫人也不会把孟碟仙弄回老宅的。 三夫人要是这么做了,不是明着跟把孟碟仙发派到庄子上的三老爷对着干吗? 根本犯不着啊。 滕氏刚想说话,却被谢氏一拉,猛给她使眼色。 6.第6章 好戏开场 立刻,滕氏明白了谢氏要做什么,她们俩不能明着跟刘氏抢着学,那样刘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新..而暗地里把记账法弄到手,她们俩看不懂,罗管事能看懂啊,交给罗管事,让罗管事学会,再教了她们两个,那她们两个也能做账,就不怕刘氏学了。 滕氏会意过来,这是要以回老宅为诱饵引诱孟碟仙把记账法交出来,在她们俩学会前还要防着刘氏知道。 明白过来后,滕氏立刻帮腔,“是啊,小姐偷偷把记账法写下来交给我们俩。不要让刘氏知道。这样一来,你不但不得罪刘妈妈,还能给自己谋个出路,多好啊。” 孟碟仙犹豫了片刻,怯怯的说,“你们当真能保证不让刘妈妈知道?” “当真。”谢氏和滕氏异口同声的说。 孟碟仙低垂下眼睑,挡住计谋得逞的满意,略微眨下眼,重新抬起眼皮,摆出一副我相信你们俩的天真模样,说,“那好吧。你们俩给我纸和笔。” 纸和笔? 那可是只有老宅里面的小姐少爷主子们能拥有的东西,这档口去哪里找啊。 我的小祖宗,现在事情紧急,她们是趁着刘氏不注意,偷偷跑来的,怎么可能再去老宅找罗氏帮忙弄出来纸和笔? 谢氏瞄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拉扯下一块里面的里衣,咬破自己的手指,说,“你握着我的手指,用血在这布料上写。” 孟碟仙睁大眼后跳一步,显然是被谢氏这举动给吓住了,心里却激赏不已,有勇有谋,当机立断,真不错。她的手下要是有这种人才,好好历练,将来必定是她的助力。 孟碟仙眼眸深处的光彩被症愣巧妙的掩饰住,望着谢氏炯炯有神。 滕氏一看,自然万般配合,催促,“小姐,快点写吧,谢妈妈还流着血呢。” “哦,哦,好。”孟碟仙从症愣中回过神,稍微颤抖着手握住谢氏的流血的手指,把布条铺平,眼中精光一闪,面露不忍的说,“谢妈妈恐怕会疼,你忍着,唉,你们这是做什么呢?也不急在这一时啊,何必把手指头弄破。我已经让刘妈妈准备纸和笔,晚上带来教她的。到时候我问她索要一张,写好留给你们俩,你们俩明天来取不好吗?非要这样。” 孟碟仙一边嘟囔着,一边很快的写着。 滕氏和谢氏却是眸底都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意,听完孟碟仙的话对视了一眼。双双把眼神落在孟碟仙写好的东西上,谢氏快速把布条往身上一揣,拉着滕氏就往外走。 孟碟仙走到窗户处,偷偷躲起来,听着往外走的滕氏和谢氏边走边小声的商量着。 “刘氏能拿来纸和笔,一定是托了老宅里面老熟人的关系。依照刘氏的性格,今晚学会,明天一大早就会托老宅老熟人的关系,到三夫人面前献殷勤。” “是,我们要赶在今天天黑之前,把这记账法递到罗管事的手里,让她想办法阻止刘氏再得宠,否则你我会被她欺负的连渣渣都不剩。” “对。你先去地里面稳住她,我去老宅。” 对话声渐远,孟碟仙这才站在窗子口往外看,远远的,看到滕氏去了地里,谢氏脚步匆匆的往老宅的方向走。 嘴边绽放一朵灿烂的笑容,孟碟仙的眼眸却没有一丝温度,好戏就要开场了呢。 晚上一吃过饭,刘氏就迫不及待的带了破损的纸张和笔过来,身后还跟着五个膀大腰粗的仆妇。 孟碟仙看看纸和笔,眸光闪过诡谲的光芒,瞅着那几个仆妇,暗自笑了笑,这是准备她不配合,或者不教她,就把她往死里打吗? 身旁的李妈妈紧张的看看小主子,再看看刘氏,呼吸都放慢放轻了许多。 孟碟仙微微一笑,“刘妈妈,你看好,我一边说,你一边记,按照你理解的记在纸上,反复温习,一个时辰就会了。” 一个时辰? 刘氏狂喜。她还以为孟碟仙会借机要什么好处,结果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进入正题,开始认真的教她。 刘氏一边惊讶孟碟仙真的会记账,一边在心里偷笑,到底是个孩子,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轻易的教她,她还真的以为自己会把她当主子?真是天真可笑的没边了。 等她把这个记账法学会,讨得三夫人的欢心,回到老宅,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孟碟仙杀了。她可不能让别人再有机会也会这记账法,夺了她在三夫人面前的宠。 刘氏一边开动大脑学,一边恶毒的算计着孟碟仙,一边也为孟碟仙现在平稳的表现啧啧称奇。 孟碟仙心里很清楚刘氏怎么想,前生的自己三岁从锦衣玉食的京城,被送到这个乡下田庄,怎么会不害怕,不恐惧,尤其是面对刘氏的非打即骂,天天几乎以泪洗面,胆怯懦弱,连说话往往都不敢大声,细弱的人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可是现在,经过了陈鸿菲和万壑的无情无义,经历了断肢刺心,经历了亲眼看着亲生儿子被开膛破肚、挖心掏肝,刘氏?不过是她前进道路上一个小小的障碍,不,连障碍都算不上,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想到这里,孟碟仙教的越发认真,毫不保留。 没一会儿,也就是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刘氏还真的学会了,她试着用这个方法,把她管辖内的糊涂账目理了一下,果然清晰明了又快又准确。 一时间大喜,刘氏笑的合不拢嘴,有了这个记账方法,连罗氏都不会是她的对手,等她回到老宅,看她怎么把罗氏挤兑出来。 孟碟仙没有错漏刘氏眼中的兴奋,淡淡的一笑,“刘妈妈真聪明,一学就会,这要是明天就能见到三夫人,做给三夫人看,刘妈妈一准会成为三夫人面前的红人,到时候还要刘妈妈多照顾我呢。” 嘻嘻,是要好好照顾你,把你照顾到阎王爷跟前,下辈子投个好胎。瞧,我多照顾你。刘氏恶毒的想着,面上却堆满笑容说,“没问题。” 刘氏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梦想着即将到来的锦衣玉食,还有众多老宅丫鬟婆子的巴结谄媚,抓着纸和笔兴奋的走了。 7.第7章 刘氏被卖 李妈妈眉头凝成了一座山,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什么。新.. 半夜,孟家老宅,一扇小门偷偷的打开,刘氏拿着口口声声说丢了的银镯子,低眉顺眼的递给出来的一个丫鬟,丫鬟也没有推辞,在手里颠了颠,语音轻柔的说,“刘妈妈你且等等,再过一个时辰,三夫人就开始起床、用早膳、处理内宅事物,你不要走远,我一个时辰后过来接你。” 到底是大晚上,刘氏有点冷,她以为这小丫鬟会让她先去她房间待会儿的,没想到小丫鬟却是让她在门外等,这不是还要再冻一个时辰吗? 刘氏止不住在心里开始破口大骂小丫鬟,等她重新获得三夫人的青睐,回到老宅,她定要这个小丫鬟好看。 不过,现在,刘氏抿抿嘴,忍住心里的怒意,还要靠小丫鬟把她带到三夫人面前,否则她连老宅都进不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刘氏笑着商量的说,“烟波,你看这天这么黑又这么冷,能不能让我去你的房间待会儿?” “不行。”烟波直接拒绝,面色不是很好看,“刘妈妈,现在是门禁时间,你又不是不知道,门禁时间若是让宅子以外的人进入,那是要被逐出老宅的。我冒险来见你,又答应你天亮带你进去见三夫人,已经冒了天大的风险了,你可不能这样害我。” 烟波把银镯子从袖子里掏出来,直接扔给刘氏,不客气的说,“我是看刘妈妈以前对我也有照顾的面上,才答应帮忙。我看还是算了吧,刘妈妈找别人吧。” “别,别,我的好烟波,刘妈妈在外面等你啊,天这么冷,你快回去再歇会儿。”刘氏急忙拉住烟波,把银镯子重新塞进烟波的手里,推着她进门。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田庄她是一天也不想呆下去,现在再找别人,根本赶不上明天早上了。刘氏心中再忿忿,还是要讨好的先稳住烟波再说。 还好烟波推了两下,又把银镯子塞进怀里,让她等着。 刘氏这才放下心。 烟波进门后,并没有立刻走开,而是躲在门口,从门缝里偷偷的往外看,看到刘氏原本和蔼讨好的笑脸,现在正阴狠着盯着她消失的地方。 心里一惊,烟波耳边回想起罗管事跟她说的话,“你若是不想被刘妈妈整死,你就乖乖的听我的吩咐。” 来之前,烟波还很不解,刘氏为什么要整死她?虽不明白,烟波到底留了几分警醒,这便看出来刘氏当着她面,和背地里的神情根本就是南辕北辙,刘氏这阴狠的样子,分明是要把她往死里整啊。 这样要是刘氏真的明早见到三夫人,回到老宅,那她不就…… 烟波撒腿往罗管事的院子跑去。 天一亮,刘氏急切的在门口徘徊着,顾不上冻的发麻的四肢,期待的紧盯着这扇小门。 直到烟波出现带着她来到三夫人的院子,此刻活生生见到三夫人,她才激动的捏紧手,马上,马上她就可以重回这里了。 “老奴见过三夫人。”刘氏规矩的给三夫人行礼。 三夫人淡淡的点点头,身边站着罗氏和何嬷嬷,轻抿了口茶,这才说,“大清早的,急着求见我有什么要紧事?” 刘氏舔舔干燥的唇舌,略微有点激动的说,“回三夫人的话,老奴研究出来一个记账的好法子,想要给三夫人说说,若是真的好,三夫人有了这法子,治理内宅商铺上也可省些力气,三夫人不累便会身体安好,三夫人安好,老奴心就安好。” 这番话说的言辞恳切,让三夫人略微有些动容,毕竟刘氏曾经也是她身边的老人,她放下茶盏,淡淡的说,“你一直在田庄上,还心心念念着为我解忧,也罢,你说来我听听,若是真的有用,看在你这一片心意上,就还回到我身边伺候吧。” 罗氏眉眼不动,静静的站着,连一丝表情都未曾改变,另一边站着的何嬷嬷则几不可见的皱了眉头。 刘氏大喜,“谢三夫人。”急切的如竹筒倒豆子把所学的记账法一点不落的说了出来。 三夫人刚开始很平静的听着,越听神情越严肃,到最后越发古怪,等刘氏说完看过去,期待着预期三夫人满意赞赏的笑容时,看到的却是一脸怒容的三夫人。 刘氏心里咯噔一声,大叫不好,可是她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只见三夫人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骂道,“你这老奴,当初你手脚不干净,想着你在我身前伺候,就没有发落你,只让你去田庄静心思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非但没有改,还变本加厉偷盗罗妈妈的成果,来欺蒙我。好啊,今天老错新错一块儿清算了。来人,把刘氏拉下去重打五个板子,然后叫人牙子来把她给我发卖了。” 刘氏吓的腿脚一软,差点瘫软在地上,可是脑子还是不糊涂,三夫人说偷盗,她根本没有偷盗罗氏的成果,这是孟碟仙教她的。 “三夫人,老奴冤枉,我……”刘氏匍匐在地上,急急的想要解释,就被听命上前的罗氏用丝帕堵了嘴,另外几个婆子上前压住了刘氏,不让她动弹。 “拉下去,堵住嘴。省的打板子的时候发出声音惊扰了三夫人。”何嬷嬷一挥手,几个压住刘氏的婆子,快速退了下去,很快,隐隐的便听到板子重重落下的声音。 罗氏恭敬又感激的跪在地上,说,“奴婢谢三夫人为奴婢主持公道,惩罚此等恶奴。那记账法是这一年帮三夫人打理事物摸索出来的,还有些不成熟,本想过一段时间试用过后没什么漏洞再禀明三夫人的。谁知道,昨天我这法子记存的稿件却丢失了,这才连夜禀告三夫人,不想便宜了宵小之人。本来也只是做个预防,没想到竟然是刘妈妈。” 三夫人摆摆手,“你起来吧。何嬷嬷,发卖刘氏的事情交给你了。”说完便回了内室,似乎被这么一顿吵闹,弄得有点疲累。 何嬷嬷领命,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罗氏,心里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大对劲,等她领了人牙子来,去接刘氏的时候,刘氏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8.第8章 突发状况 五个板子,绝对不可能把人打成这样,最多就是一个月不能下地走路,臀部会受伤红肿渗血,眼前的样子反倒像是二十个板子的效果。新.. 不对,这不是正常的板子打的结果,那从臀部不停往外冒的血水…… 何嬷嬷跟在三夫人身边,执行家法惩戒下人的次数多了去,什么刑罚会有什么后果,她很清楚。 瞬间,她的脸色一沉,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第二天中午,刘氏被三夫人杖责发卖的消息传到了田庄,就像一滴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一时间田庄就炸开了锅。 简陋的茅草屋内。 “怎,怎么会这样?小姐,还真被你算准了。”李妈妈目瞪口呆,昨日还欺压辱骂她们的人,说完蛋就完蛋了。 她望着面前的小主子,怎么看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却无形中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势,那是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和冷肃。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不过是利用罗氏、刘氏、滕氏、谢氏四个人的关系和矛盾,用记账做引子,推波助澜了一番而已。 她继续低头吃饭,虽然还是馒头咸菜,却吃的格外香。 就在李妈妈一边在跟孟碟仙感概,一边欣喜再也不用受刘氏的迫害时,一个穿着讲究的丫鬟走了进来,“孟小姐可在,三夫人要见你,快跟我走一趟。” 三夫人怎么会突然要见小姐,以前从未这样过,这丫鬟的态度看着可不好。李妈妈慌了,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急忙上前套近乎,试图打听点情况,可小丫头口风紧的很,什么也不肯说,催着孟碟仙快走。 与此同时,随着小丫鬟身后进来的两个婆子,把她的房间迅速搜了一遍,李妈妈懵了,呆愣在原地。 孟碟仙眸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对小丫鬟说,“姐姐,那我们快走吧,别让三夫人等急了。” 一路上,小丫鬟都没有多话,孟碟仙也不问什么,平静的跟着她进入老宅。 看着碧草芳菲,高墙大院的宅子,再想想自己住的茅草屋,孟碟仙若有似无的笑了笑,父亲的本意是要她在这老宅住着,可是这里的三老爷和三夫人却把她送到了田庄上,跟下人们同吃同住,甚至吃不饱穿不暖,挨骂挨打。 或许她童年悲惨的岁月,也有三老爷和三夫人的手笔。 孟碟仙漫不经心的想着,抬脚迈进了三夫人的院子,主院正厅里,三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身边各站了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孟碟仙凭着记忆知道,那两个人分别是罗氏和何嬷嬷。 两侧则是站满了丫鬟,更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阵仗,没来由的让人提心吊胆。 孟碟仙慢吞吞的看了眼主位上的美貌女子,这女子穿着锦绣衣衫,头戴金钗,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膝下有两儿一女,原本刁蛮的样子,可能是因为做了母亲的缘故,变的柔和了一些,倒是平添了一些慈眉善目,但是近身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位三夫人刁蛮的性子并不像外貌上显现的那样变淡,反而变的越发厉害。 她上前,给三夫人行了个礼。 三夫人不冷不热的目光落在孟碟仙的身上,露出一丝诧异,这行礼的姿势标准如行云流水,就像是王府大院里走出来的小姐,一个三岁就生存在田庄上的粗鄙丫头,怎么做出来的动作,竟比她自幼就从平州城请来的教习姑姑,亲手教导的女儿梦兰还做的好。 三夫人眼睛眯了眯,说,“碟仙,刘妈妈的记账法是你教的?” 孟碟仙没有否认,点点头,“是。” 站在一旁的罗氏立刻接着说,“三夫人,你看,孟小姐亲口承认了,那就是说偷走奴婢记账底稿的人是孟小姐,错怪了刘妈妈。” 错怪刘妈妈? 罗氏这是想要把她推出来替刘氏求情? 不应该啊。 出手挖坑让刘氏往里面跳的人是罗氏,怎么会? 孟碟仙暗暗思索。 对了,刘氏已经被杖责发卖,三夫人就算是后面知道冤枉了刘氏,也不会再把刘氏接回来。 而这个时候,把她推出来,惹得三夫人大怒,坐实她的罪名,她不死也脱层皮,罗氏是起了和刘氏一样的心思,想要把这记账法据为己有,又怕东窗事发,故而向她发难。 孟碟仙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等三夫人发话,笑了笑,说,“我不懂罗妈妈在说什么,刘妈妈的记账法我只教了一点皮毛,还有一部分没有教,这都是幼时在家中娘亲教我的,难道罗妈妈也会我娘亲的记账法吗?” “你娘亲?”三夫人诧异的问,带着不怎么相信的目光再次审视了孟碟仙一遍。 身边的罗氏同样惊讶,没有想到孟碟仙会这么说,而何嬷嬷则眼眸深了深,在罗氏和孟碟仙的脸庞间流转。 孟碟仙笑着说,“是啊,三夫人,娘亲生前是孟府的当家主母,管理田宅商铺很有一套,小时候娘亲不但把记账法当做小曲或者故事说给我听,还当着我的面经常和管家的婆子媳妇们处理内务,我那时虽然小,却也耳读目染了一些,记到现在。” 三夫人脸上的表情略微发生了变化,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三夫人的脸色在她提到自己的娘亲时,尤其是说孟府的当家主母时,脸色有些微的狰狞。 罗氏的脸色有些垮了下来,但是看得出来,还在故作镇静的硬撑着,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罗氏的变化。 而何嬷嬷唇瓣则奇异般的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淡淡瞧着罗氏。 三夫人押了口茶,语气沉沉的说,“那你就把你娘亲交给你的记账法完整的说一遍吧。” 孟碟仙乖巧的点了个头,说,“是。”随即有些犹豫的接着说,“三夫人,刚才罗妈妈说我偷盗了她的记账底稿,碟仙十分惶恐,万一我说完了,罗妈妈照着我说的,再给三夫人说一遍,非要说我偷盗她的记账底稿该怎么办?为了我的清白,恳请三夫人允许先让罗妈妈把她的记账法说一遍,然后我再把我会的说出来,好有个比较。” 9.第9章 剑指罗氏 三夫人还没有说什么,罗氏却首先出了声,“你说的是我要诬赖你了?刘妈妈被卖出府前亲口告诉何嬷嬷,是孟小姐教的她记账法,何嬷嬷亲口把这件事告诉了三夫人,三夫人要为奴婢做主找出真凶,这才命人把孟小姐请来。新..没想到孟小姐反而要倒打一耙了。哼!” 孟碟仙根本不搭理罗氏。在这个屋子里,三夫人是正经主子,她孟碟仙虽然不受宠,但是她的身份就是主子,即便这些下人包括主子没有一个人把她当做主子看,可她自己就更要把自己当做主子看了。 主子发话,或者说话,哪里有下人插嘴的道理。更何况下人插了嘴,自己若是再回嘴,那不是自贬身价,把自己放在跟奴婢一个位置了吗? 孟碟仙怎么肯犯这种错误。 她紧闭嘴巴,就那么看着三夫人,等着三夫人的回答,完全一副没听到罗氏说话的模样。 罗氏不管在老宅还是原来的田庄,都很得脸,没有人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即便这个府上的庶子庶女,看到了她也要礼让三分,现在这个在她眼里,连庶子庶女都比不上的孟碟仙,竟然这样公然的无视她,这让罗氏感到很羞辱。 何嬷嬷则由最初的淡漠和轻视,变得慎重了一些,显然她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似乎不太一样。 三夫人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目光变多了起来,思考了一下,冷淡的说,“要是罗妈妈先说,你一会儿学她说一遍呢?。” 罗氏见机插话,“三夫人英明,孟小姐,你还是不要逞能的好,乖乖认罪,三夫人仁慈,定会从轻发落。” 孟碟仙冷淡的瞥了眼罗氏,当她是小孩子吓唬吗? 从她拿出记账法要教刘氏,借机给她一个教训开始,她就留了后手,做了准备,怎么可能就这样把自己千载难逢得到的重生机会葬送。 孟碟仙还没有说什么,何嬷嬷倒是先开口。 “三夫人,既然孟小姐敢这么说,一定是能够保证,说出来的一定跟罗妈妈的不一样。要是一样,那就是孟小姐偷盗了罗妈妈的记账法。若是不一样,就是罗妈妈冤枉了孟小姐。” 随即似乎还要确认什么,何嬷嬷似笑非笑的扭头看向孟碟仙,“孟小姐,你说奴婢说的对吗?” 孟碟仙视线稍微偏移,撞上何嬷嬷的眼眸。 她没有漏听刚才罗氏说的,是刘氏被卖出去的时候,把跟她学的记账法告诉了何嬷嬷,而何嬷嬷又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三夫人。 何嬷嬷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三夫人?纯粹是因为对三夫人的忠心,所以才说的吗? 她可不信,尤其是何嬷嬷一直没有说话,在她不给罗氏面子的时候,何嬷嬷却说了看着公允,实际上是为她解围,堵上罗氏后路的话。 两人的目光短暂的碰撞,孟碟仙从那一双眼眸中看到的是对她的信心,和对罗氏的算计,她勾起了唇角,笑了笑,移开目光看向三夫人说,“三夫人,碟仙觉得何嬷嬷说的很有道理。” 罗氏神情出现细微的裂痕,眸底射出钢针般的光芒扫了眼何嬷嬷,孟碟仙看的真真切切,她一下子想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这是罗氏和何嬷嬷在打擂台呢。何嬷嬷告诉三夫人刘氏说的话,目的并不在她,而是剑指罗氏。 三夫人沉着脸,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孟碟仙的话。 罗氏无奈,只好把记账法详细说了一遍,说出来的跟刘氏说的一模一样。 三夫人听罢,旋即看向孟碟仙,“轮到你了,说吧,我丑话可是先说在前面,若是你说的跟罗妈妈一样,你就是偷盗,即便你是小姐,也是要跟奴才一样受罚,杖责五个板子。” 把她跟奴才相提并论,这三夫人是明摆着看不起她,在折辱她。 而且她这样十岁孩子的身板,又长年吃不饱饭,瘦骨嶙峋的,别说五个板子,一个板子就皮开肉绽把她打趴下了,五个板子直接能要了她的命。 孟碟仙心里一冷,眯了眯眼,面上却是依旧一副柔弱的样子,绵里藏针的说,“那要是我跟罗妈妈说的不一样,罗妈妈冤枉了我呢?是否也要打罗妈妈的板子?” 三夫人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孟碟仙一个小丫头还有胆子反问她,更没有想着处罚罗氏这一层,她抿了嘴,话已经说出去了,由不得她再自己推翻自己,三夫人口气不怎么好的说,“若是罗妈妈冤枉了你,那就也罚罗妈妈五个板子。” 孟碟仙得到预期的答案,眉眼一转,扫了眼何嬷嬷和罗氏,狡猾的接着说,“那三夫人可否到时候让何嬷嬷监督我或者罗妈妈受罚呢?” 罗氏一怔,何嬷嬷乐了。 三夫人觉得这是很小的事情,摆摆手表示同意,让孟碟仙赶紧说记账法。 孟碟仙也不再推辞,旋即把曾经自己研究出来的记账法一古脑的说了一大半。 说的绝大部分都跟罗氏不同,罗氏说的记账法仅仅占了很小一部分,而孟碟仙的记账法网罗了很多高效的方法,是平州城这个地方没有的。 三夫人越听脸上的表情越微妙,到最后直接变成了聚精会神的聆听,甚至一边听,还一边让人记下来。 罗氏看到三夫人的样子,微微闭了闭眼,知道要糟,她恨恨的看了眼孟碟仙,余光接收到何嬷嬷讥笑的眼神,腾的一下脸上平静的面具一下子分裂。 孟碟仙在心里笑了,这个罗氏,根本就很清楚的知道这记账法根本就是滕氏和谢氏从她孟碟仙那里得来贡献给她的,换言之罗氏就是从她孟碟仙手里得来的记账法,学了她的东西就算了,还竟然因为她没有乖乖的被她踩踏赢了何嬷嬷,就这么记恨她了。 这也是个心思恶毒的刁奴。 何嬷嬷这时,低眉顺眼的上前说,“三夫人,奴婢看孟小姐的记账法实在是比罗妈妈高明多了,说孟小姐偷盗了罗妈妈的记账法,完全说不通。” 三夫人回过神来,脸色很是难堪的看着罗氏,“怎么回事?你要是说不清楚,就是冤枉了碟仙。” 10.第10章 仇人相见 罗氏急的满头大汗,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偷偷趁人不注意,出了正厅,来到外间,急忙跑到烟波身边,说,“快,去叫大少爷来,三夫人要杖责罗妈妈。新..” “啊!好,我马上就去。”烟波本就是在大少爷身边服侍的,一路飞奔着去找人。 正厅这边儿,孟碟仙站在中央,淡扫了一下上位的三夫人,很明显这三夫人想要给罗妈妈放水。 看起来,罗妈妈在三夫人心中的位置很重。 她又瞥了眼何嬷嬷,何嬷嬷的眸底尽是嫉妒愤恨,这两个人是因为在三夫人面前争宠才结怨? 孟碟仙若有所思,静立一旁,淡淡的看着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的罗氏。 就在这时,一道少年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娘亲,罗妈妈对我有救命之恩,请您不要杖责她。” 人未到,声音已经先传到。 一个华服少年,匆匆跑了进来,一身蓝色锦袍的十三岁少年,可能因为跑得太快太着急,腰带有些松垮歪扭,三夫人见到少年,眉眼变得温柔了一些,“宏儿,你是大少爷,注意言行要稳重得体。” “是,母亲。”来人正是三夫人的大儿子孟井宏,他恭敬的给自己的母亲行了个礼,看到还安好站在一边的罗氏,松了口气,这才缓缓的说,“娘亲,罗妈妈怎么了?她是个知道进退的人,有什么错,娘亲责骂一二就是了,就不要杖责鞭打什么了。” 什么原因都不问,就先护上了,怪不得最后罗氏能把何嬷嬷整死。 孟碟仙心里划过一抹了然,知道今天的事情,有这位大少爷在,罗氏定然会平安无事。 与其最后被迫同意,或者直接被无视,而听从三夫人和这位大少爷的意思,不追究罗氏的罪责,还不如她做个顺水人情。 孟碟仙做了决定,淡然的笑着说,“三夫人,或许是罗妈妈在账目上很有心得,自创了这一套记账法,毕竟平州城和京城不能比,罗妈妈能得出娘亲一小部分的记账法,实属难得,这中间想必是误会了。” 这突然改变的态度,让罗氏诧异,却也心口一松,一股洋洋自得显现在脸上,她斜睨了孟碟仙一眼,那一眼似乎在说,“算你识相。” 然后罗氏就慈爱的看着大公子徐井宏,三夫人本就不想处罚罗妈妈,自然顺着往下说,“碟仙很是识大体,懂事。来人,送孟小姐回去。” 孟碟仙行了个礼,由先前的小丫鬟再次送着往外走,出了正厅来到院子,经过一个凉亭时,被一个急急忙忙奔跑的婢女撞了一下,孟碟仙赶紧稳住身子,婢女手中的盘子却脆生生的摔在地上,上面盛着的果脯散落了一地。 “你干什么,走路不看路,撞翻了要给世子的果脯,你是不想活命了吗?”婢女口气很差,态度也很横,甚至还故意又撞了孟碟仙一下。 孟碟仙嫌恶的皱皱眉,侧身闪过,婢女一下子撞了个空,哎呀一声,趔撅着身子自己摔在了地上。 自己撞了人,还怪别人,不但不道歉,还盛气凌人的想要欺负她,孟碟仙理都不想理,跟这样的下人讲道理,或者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和口舌,她抬腿就走。 突然,一道鞭子破空的声音冲着孟碟仙而来。 孟碟仙心里一惊,扭头随着声音看过去,小小的身子想要躲避,却无从躲起。 紧急中,她直接挪步到婢女的身边,鞭子直接抽在了婢女的身上。 婢女哀嚎一声,痛的卷缩在地上,孟碟仙看到鞭子的来源在凉亭中坐着的三男一女,其中一个身穿黄衣的女子,嚣张跋扈的手握一根鞭子,一个白衣男子半靠着柱子,就坐在黄衣女子的身边。 孟碟仙看到这个黄衣女子和白衣男子,顿时红了双眸,一股从灵魂深处散发的恨意在她的胸腔沸腾。 这两个人即便化成灰,她都不会不认识。 正是害她惨死的陈鸿菲和万壑。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平州城孟家老宅? 前世并没有这样一幕。 对了,前世她没有反抗过刘氏,没有到孟家老宅来过,自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她十岁这一年,就已经在这里出现过了。 “大胆,竟然敢用这种目光怒瞪我们,找死。”陈鸿菲鞭子一扬,兜头就要再打。 孟碟仙那一瞬间迸发的恨意,被这一声娇喝拉回心神,她快速垂下眼眸,再睁开时已经是清明一片,只是属于十岁幼童的稚嫩,她边退边说,“这位小姐你怎么可以在孟家老宅鞭打孟家的小姐,这难道就是你的做客之道?” “咦。”坐在凉亭里一直没有动的紫衣男子,这时奇怪的看了眼孟碟仙,孟碟仙敏锐的扑捉到紫衣男子一闪而逝的惊讶。 “鸿菲,住手。”万壑手一伸,握住陈鸿菲的手腕,陈鸿菲不依的跺跺脚,“她撞翻了我让环环精心给你准备的果脯,还害的环环吃了我一鞭子。” 那娇憨不讲理的神情,孟碟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以前怎么会觉得这个女子不过是爱使小性子,为人还是很善良呢? 她的眼睛果然是被情和爱蒙了眼,瞎了。 这样强词夺理,明明撞了人的人是环环那个婢女,却把责任推到她的身上,明明是她自己挥鞭子打到了环环,却要怪她不该移动,难道她应该跟个傻子似的站在原地等着她打不成? “你是这孟家的小姐?”紫衣男子嗓音低沉如陈年的窖藏酒香,醇厚迷人。 身旁一位少年,诧异的站起来,仔细端详着孟碟仙,疑惑的问,“你是?” 孟碟仙不认识紫衣男子,但是这个少年却是认识的,他是三夫人的二儿子,叫孟井南。 按照辈分,孟碟仙应该叫孟井南二堂哥。 但是,三夫人从不允许她这么叫。 她细瞧了眼凉亭上的座次,发现紫衣男子坐的位置是最尊贵的位置,依次是万壑和陈鸿菲,孟井南做的是陪客的位置,那里还有一个空的位置,上面放了一盏茶,显然是那里原本坐着的人行色匆匆的离开,还没有喝。 11.第11章 漂亮回击 如果她猜的没有错,那个应该是大少爷孟井宏的位置。新.. 也就是说,孟井宏是在接待贵客的情况下,听闻罗氏有麻烦,被匆匆叫走的。 那个罗氏果然在大少爷的心里位置很重。 思忖间,孟碟仙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她的眸光一闪,转眸看向紫衣男子,福了福身,说,“小女是京城兵部尚书府的嫡女孟碟仙,爹爹送碟仙到孟家老宅修养,目前住在田庄上。” 孟井南张了张嘴,脸色变的有些尴尬,万壑则是无动于衷一脸的平静,陈鸿菲讶然的看了眼孟碟仙,紫衣男子则是挑了挑眉。 就在此时,一道略微熟悉的男声响起,“让世子和爵爷见笑了,这位的确是我的堂妹,碟仙,快来见过万世子和顾爵爷。” 衣阙翩飞,孟井宏洒脱的走过来,毫不避讳的承认孟碟仙的身份。 孟碟仙看过去,孟井宏一片坦荡,脸上带着一点柔和,对她似乎没有什么嫌弃或者抵触,孟碟仙心里笑了,刚才她刻意放罗妈妈一码,给罗妈妈台阶下,果然还是有点用处的。 万壑是世子,这身份孟碟仙早就知道,只是顾爵爷? 孟碟仙前世是侧妃,没有资格参加朝中的宴会,或者皇家的家宴,从未见过顾爵西,只依稀记得顾爵西比万壑大两岁,早早就承袭了爵位,听闻顾爵西风流倜傥又冷心冷清,一直未娶妻,府中从来没有通房侍妾。 只是凶名在外,听说他十岁时杀了自己的继母,囚禁了自己的父亲,这才承袭了永宁侯府的爵位。 朝中大臣多有上书弹劾,却都被皇帝留中不发,一直对顾爵西颇为信宠。 久而久之,也没有人再随意招惹顾爵西,而顾爵西虽然凶煞,但是却也不无端找人麻烦。 前世皇帝最信任的两个人就是万壑和顾爵西,而在身份、能力和威望上,顾爵西始终压万壑一头。 万壑对此一直心有不甘,总想要与顾爵西一较高下,记得她前世生孩子前,无意中听到过万壑私下里提到顾爵西时,总是咬牙切齿。 没想到,这两个人现在竟然结伴出现在孟家老宅。 孟碟仙脑中飞快的闪过这些信息,款款移步到凉亭中,姿势优雅标准的行了个见面礼,“见过顾爵爷,见过万世子。” 她淡扫了一眼站在万壑身边的陈鸿菲,只觉得这么看着就能刺痛她的双眼,这个女子曾经那些狠毒对她的手段,此刻都化作影像一下一下的凌迟着她的思维。 她压住心中万般的恨,无论从现在的情景,还是从内心的情感,她都毫不犹豫的选择无视陈鸿菲。 陈鸿菲见孟碟仙给别人都行了礼,就是不给自己行礼,完全忽视自己,倨傲的脾气立刻上来,怒斥,“你眼睛里看不见本小姐吗?果然是在田庄养着的下贱丫头,一点礼仪都不懂。” 孟碟仙也不气恼,轻轻嘟着嘴,做出一副无害状,瞅了瞅孟井宏,柔声说,“大少爷,不知道这位姑娘是?” 紫衣男子听到孟碟仙跟孟井宏叫大少爷,再次高高的挑眉,不过依旧没有说什么。 孟井宏尴尬的笑笑,说,“碟仙,你以后叫我大堂哥就是。这位小姐是陈左相府的嫡出大小姐陈鸿菲。” “呀。陈左相府?”孟碟仙讶然的轻叫一声。 孟井宏不解,以为孟碟仙没见过世面,听到丞相府这三个字吓住了,随即柔和的安抚,“你别怕,跟陈小姐见个礼就好。 陈鸿菲傲娇的头一仰,鼻孔朝天,鄙夷之色显露无疑,显然是看不起这个被京城孟家放逐的嫡出大小姐。 众人差不多跟孟井宏是一样的想法,只有顾爵西面无表情的脸,嘴角冷酷的勾起,眸底玩味的看着眼前仿佛一点无害的小女孩。 孟碟仙甜甜的笑着,看着孟井宏摇摇头说,“大堂哥,我不是害怕。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陈左相府有位小姐,做了父亲的小妾,不知道那位做了小妾的陈小姐,跟眼前的陈小姐是什么关系?碟仙倒是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眼前的陈小姐了。” “噗。”正在端着茶水喝了一口的孟井南不小心喷出来,看着甜笑的孟碟仙,再看看脸色瞬间乌黑的陈鸿菲,非常懊恼的接过丫鬟递上来的帕子擦擦嘴,不是他想失仪,实在是小堂妹的话,怎么听怎么…… 孟井宏也没有想到孟碟仙会这么说,他没有涉足京城过,对京城孟家的情况不甚了解,所以也不知道小堂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所以一时愣住,看着陈鸿菲,想要知道这个事情的真假,然后再决定怎么跟孟碟仙继续交流。 万壑的脸色变得有点冷硬,不过也并未发作,只是没有了刚才的轻视,探究的看着孟碟仙。 顾爵西眸底的那一抹玩味,直接变成了果然如此,就像是一个躲在暗处的猎人,发现了好玩儿的猎物一样,双眼发着光看着孟碟仙,冷酷的面容平添一点点的柔和,淡淡的说,“孟小姐所言不假,左相府的陈荷香小姐,应该是陈鸿菲的小姑姑,做了孟尚书的小妾,这样算来陈鸿菲小姐似乎还小孟碟仙小姐几个月,应该称呼孟小姐一声姐姐,先跟孟小姐行礼才对。” 本来脸色已经乌黑的陈鸿菲,此刻脸色再次黑的能滴出水来,她很想抽这个孟碟仙几耳光,竟然用陈家女做孟家小妾的事情在公开场合羞辱她,还摇身一变骑在她的头上,让她叫她姐姐,还主动给行礼。 呸,她也配! 若不是万壑和顾爵西在场,还有主人孟井宏和孟井南在旁看着,她不吐沫星子外加鞭子赏孟碟仙一顿,她陈鸿菲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可是,她不能。 现在的情景她绝对不能这么做,除非她想要毁掉一直以来对外树立的温婉有礼的形象。 陈鸿菲咽下极度的不甘,板着脸,对着孟碟仙随意的伏了伏身子,硬邦邦的说,“见过孟姐姐。” 12.第12章 被他看穿 孟碟仙笑眯眯的受了礼,“陈妹妹太客气了。新..” 真爽!看着陈鸿菲不高兴黑脸,她就开心。 孟井宏不知道孟碟仙的心思,只觉得自己家的小堂妹真给他争脸,表现的落落大方,待人接物比他自己的亲妹妹还要好得多。 本来他是要梦兰来陪陈小姐的,可是梦兰腼腆,见着陈小姐飞扬跋扈的样子,吓得直接缩回了自己的闺房。 现在这个小堂妹三两句话就把陈鸿菲弄得黑脸,还不能发作,只能默默的吃瘪,他这个主人此刻才有种没有被客人牵着鼻子走,喧宾夺主的自在感觉。 他顿时大手一挥,“碟仙,你梦兰姐姐身子不适,你就坐下来替你梦兰姐姐陪陪客。” 按照正常的接待礼仪,是男客要有男主子陪,女客要有女主子陪。 因为都是少年,所以自然是同辈的孟府少爷小姐来陪伴。 梦兰不能出席陪伴陈鸿菲,按照礼仪是不太妥当的。 孟井宏怕梦兰被欺负,也不想强迫梦兰出席,就那么不提的这么和弟弟相陪着了,现在有孟碟仙的出现,能把礼仪做到最周到,孟井宏自然是要这么做了,怎么说孟井宏都是嫡长子,在能把事情做到完美的情况下,当然要不遗余力的去做。 孟碟仙忽闪一下睫毛,心里一乐,她的目的达到了。 从看到凉亭上茶具座椅的摆放,和出席的人,她就知道,只要她应对得宜,她就能留在那个凉亭里,她想要留下来赌一把,赌让顾爵西答应带自己回京城孟府。 面上孟碟仙却是腼腆的笑着说,“承蒙大堂哥看得起,又能帮到梦兰姐姐,碟仙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陈鸿菲一听孟碟仙要留下来,脸又变黑了,站在原地,很想出口让孟碟仙赶紧滚。 孟碟仙扫了眼陈鸿菲几乎有点要失控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朝着万壑身边的位置坐去。 这个凉亭上,主位上是孟井宏,依次是孟井南,贵客席位上是顾爵西,依次是万壑,万壑的身边有个空位是陈鸿菲的。 正常应该是梦兰和陈鸿菲坐在一起,可是因为梦兰没有出席,所以陈鸿菲就乱坐,坐在了万壑的身旁。 孟碟仙作势要往万壑身边坐,余光却瞄着陈鸿菲,果然看到陈鸿菲紧绷着一张脸,快要失控的神情完全变成了紧张,一下子大踏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推她,“走开,这个位置是我的。” 孟碟仙轻轻巧妙的侧身,并没有让陈鸿菲的手力量用在她的身上,她则是自己选择了一个倾斜的角度,碰上凉亭内的桌子,惊呼一声,手顺带着带翻了一个茶盏,她刚才看到过,丫鬟刚刚给这杯茶水里添加了热水。 茶盏打翻,咕噜着滚向陈鸿菲,满满的热水洒在了陈鸿菲放在石桌的右手上。 “啊!”陈鸿菲大叫一声,捂住瞬间起了好几个水泡的右手,眼泪夺眶而出,一边愤恨的瞪着孟碟仙,一边娇弱无依的跟万壑撒娇告状,“世子哥哥,她烫伤了我。好疼。” 万壑皱眉瞥了眼孟碟仙,吩咐丫鬟快去取烫伤膏来,一边安抚着陈鸿菲说,“你忍忍,我来时从府中带了有各种伤药,灵验也不会留疤,一会儿涂抹了就没事。” 孟井宏没有看清孟碟仙的动作,只是看到陈鸿菲推了孟碟仙,孟碟仙站立不稳无意中打翻茶盏伤了陈鸿菲,所以苛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是毕竟陈鸿菲是客人,在孟府烫伤了,就是孟府的责任,最终他还是对孟碟仙说,“小堂妹,你跟陈小姐道个歉。” 孟碟仙心中正暗爽,自然不会拂了孟井宏的面子。 乖巧的上前,拿着手中的丝帕,做出要去帮忙的样子,轻轻的去擦陈鸿菲的手,暗中却是重重的按压下,疼的陈鸿菲呲牙咧嘴闷哼一声。 她面上愧疚的说,“都是碟仙的错,不该看着空位就坐,害的陈妹妹捉急推了我。我一直在田庄上生活,饭菜很平常,身子养的不像陈妹妹这样健壮,瘦弱的被陈妹妹一推就站不稳了,失手打翻了茶盏烫伤陈妹妹。 姐姐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吃饭,把身体养的像陈妹妹这样健壮。这样以后陈妹妹再推姐姐,姐姐就不会被推的站不稳,打翻茶盏烫着陈妹妹了。” “噗。”孟井南再次喷出一口水来,这次不是茶水,而是口水。 有这样道歉的吗? 这是道歉吗? 这根本就是在不遗余力的损人,还气死人不偿命,让人无法辩驳好不。 没看到陈鸿菲听完,气的脸色通红,两眼一翻,想要晕倒吗? 孟井宏哭笑不得的看着孟碟仙,真不知道该拿这个小堂妹怎么办好? 说她厉害的欺负了他的客人吧,分明不是她的错,还那么乖巧的他说什么,她就照办什么,完全从行动到表情都是一副乖乖女的形象。 说她乖吧,可是再看陈鸿菲自从孟碟仙出现,不断黑脸吃瘪到受伤被损还指责不了他们一个字,他真心没法把乖跟这个小堂妹划上等号。 万壑的眉头拧的更紧,意味不明的再次看了孟碟仙一眼,孟碟仙移开自己的眼神,根本不去看他,却意外的撞进一双兴致盎然的幽深眸底。 她一愣,这个顾爵西似乎看穿了她! 孟碟仙下意识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垂眼睑,却听到一声极轻的磁性声音,进入她的耳膜,“玩的开心吗?” 玩的开心吗? 他,果然看穿了她。 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时候,就装聋作哑。 孟碟仙咬咬牙,没有搭理顾爵西,只当自己完全没有听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不回应起了作用,顾爵西并没有再盯着看她,也没有再跟她悄悄说话,一副生人勿近的摸样,坐在椅子上,懒洋洋靠着,陈鸿菲受没受伤,他也丝毫不看在眼里。 孟碟仙看不懂顾爵西在想什么,直觉这个人很危险,那个凶名绝对不是白得来的,可是她若是想要快点回京,目前似乎只能借助这个人了。 万壑和陈鸿菲不可能在这里久待,想要复仇就必须回京。 她纠结了一下下,就果断做了决定,什么危险也比不上她回到京城孟家,给自己和宝宝报仇重要。 13.第13章 施计回京 丫鬟很快拿来了烫伤药膏,万壑细心的让丫鬟给陈鸿菲上药,他则睁着一双看不到底的眼眸,瞧着孟碟仙。新.. 孟碟仙此刻并不想惹恼万壑,因为她知道她的这些小伎俩,用作女孩子之间的争闹还行,若是危及到万壑或者顾爵西,孟井宏绝不会这样轻飘飘的让她道个歉就行了。 她低头垂眸,乖巧的站在孟井宏身边,孟井宏关切的看着陈鸿菲上了药,不再喊着疼,方松了口气。回过神这才意识到万壑一直在看孟碟仙,他以为万壑有心苛责孟碟仙,忙说,“碟仙还小,有些孩子气,请万世子莫怪。” 孩子气? 若真的是孩子气,能把陈鸿菲耍的团团转,连吃闷亏? 万壑嘲讽的一笑,不过,他也没有发作指责什么,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孟碟仙都做在明面上,让人根本无法苛责她什么,一切表现的都是陈鸿菲霸道轻佻不讲理。 这个孟碟仙真的是在田庄上长大的吗? 应退之间,比在京城相府长大的陈鸿菲老练圆滑的多得多。 “不会。是陈小姐唐突了。” 万壑的话让刚刚抹了药,感觉好点的陈鸿菲再次内伤,她幽怨的看了眼万壑,随即忿恨的瞪着孟碟仙。 孟碟仙根本无视陈鸿菲的目光,她偷偷的观察着顾爵西,看他眼神飘忽的看着远方,显然对于现在亭子里的人事物不感丝毫兴趣。 既然是这样,顾爵西为什么会跟万壑一起出现在这里?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他还勉强自己呆在这个亭子里? 按照他凶名在外的传闻,他不是应该干脆利索的抬腿走人,酷酷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吗? 思索着,孟碟仙却也庆幸顾爵西没有走,否则她就没有机会利用顾爵西回京了。 轻轻咬咬下唇,孟碟仙觉得自己不能再磨蹭下去,难保下一刻顾爵西不会甩手走人。 既然顾爵西看穿了她,那她也没有必要在他面前伪装,省的适得其反惹恼他。 她恢复自己冷情的目光,看着顾爵西,淡淡的说,“顾爵爷此行不知是为了公务?还是私人的游山玩水拜访亲友?” 亭子中本都来还关注着陈鸿菲伤势的众人,一下子被孟碟仙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一直还算温和的孟井宏,却是头一次板了脸,“碟仙,这不是你该问的话。” 孟碟仙没有反驳孟井宏,却也没有就此打住,她就那么睁着一双明眸的眼睛,看着顾爵西,等待着他回答。 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她觉得顾爵西是对她有丝好奇的,他会回答她的问题。 顾爵西那双淡漠冰冷的眼眸,在看向她的时候,显示出了一丝兴味。 孟碟仙不是一个真正的十岁孩童,她经历过男女之间的情和爱,能清楚的分辨出,顾爵西眼中的兴味,跟情和爱没有丝毫关系,而是一种猎人发现了猎物,或者孤狼发现了同类的兴趣。 也是凭着这种兴味,她在往下赌。 几个呼吸间,孟碟仙听到了他的回答,“公私事都有,孟小姐这么问有何高见?” 顾爵西话说的很懒散,语气也是那种慵懒的,可是无端的却给人一种煞气,似乎一个说不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连孟井宏脸色也变了,他低低的说,“碟仙,不可这样。你下去,时候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田庄上。” 这个时候,才刚刚快到午膳时间而已,这也叫时候不早? 分明是借口,赶她走。 孟碟仙知道孟井宏是为了她好,怕她惹恼了顾爵西,即便是他也保不住她。 可是她还是不能听孟井宏的就这么走。 捏了捏自己冰冷的指尖,孟碟仙用同样淡漠的口吻说,“高见不敢。不过,我倒是有几句话想要顾爵爷帮我带给父亲。亲生嫡女就这么无辜的被放在田庄上任其自生自灭,他在京城可真的很安心? 即便我是因为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可是我只是一个幼童,根本无法选择自己出生的日期,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按在我的头上,让我过在奴婢手下讨生活的日子? 亲生嫡女住在茅草屋,吃着馒头咸菜,穿着粗布衣衫,顶着烈日做活,身为兵部尚书的父亲,真的能那么开怀的过着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管不问?” 孟碟仙的话一出口,凉亭内就响起好几道抽气声,除了顾爵西,剩余的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尤其是孟井宏和孟井南的脸色尤为难堪。 要知道子不言父之过,孟碟仙这一番话,统统都是在抱怨自己的亲生父亲,指责父亲不该把她放逐在此。 孟井宏口气严厉的说,“碟仙,退下。”瞪了眼她身边的丫鬟。先前带孟碟仙来此的丫鬟,哆嗦着在孟井宏的目光下,上前拉住孟碟仙,就想要把她强行带下去。 孟碟仙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奈何丫鬟比她年龄大得多,她自己的这副身子实在是太过瘦弱,根本挣脱不过丫鬟的牵制,而且这样的场景下,跟丫鬟扯闹起来也很是丢份。 她冷冷的对丫鬟说,“放开我,我自己走。” 丫鬟再次哆嗦了一下,孟井宏是少爷,她天生就害怕,可是孟碟仙根本就一直没有被人当小姐对待过,在丫鬟的眼里她根本就没有把孟碟仙当回事,别说害怕,就连起码的恭敬也是打着折扣的。 可是此刻丫鬟却被孟碟仙凶冷的眼神震慑住,那脆爽的声音,让她无端的有些胆寒,不自禁的放开了手。 孟碟仙拍拍被丫鬟扯乱的衣襟,伏了伏身子,完美的行了个礼,“碟仙告退。” 随即迈着优雅的步子不快不慢的离开凉亭。 顾爵西深深的看着孟碟仙的侧影,那脸上一闪而过的凶冷,就像一开始意外看到她眼中的滔天恨意一样,犹如昙花一现,似乎不存在过,可是他却清醒的知道,这凶冷和恨意,都是存在这小小的身体里的。 他擒着一抹酷酷的冷笑,低沉有力的说,“不如孟小姐跟我回京,亲自问你的父亲?” 14.第14章 目的达成 孟碟仙身子一顿,心中狂喜,面上依旧一片清冷,猛的转身看向顾爵西,“可以。新..那就有劳顾爵爷一路相送到京城孟府。” 孟井宏吃惊的看着面前三言两语就约好的两人,这失控的局面,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同意的好,还是表示反对的好。 想了想,孟井宏还是严肃的说,“小堂妹,你一个女子怎可孤身和顾爵爷这样的男子上路,与礼不合,万万不可。你若是想回京城孟家,我可以差人给你父亲送信,让他派人来接你。” 让父亲来接她? 哼,不是她不相信孟井宏,而是孟井宏太稚嫩了,这么点事,他的信前脚出了孟府老宅,后脚就有可能被三夫人截留,她可没有忘记三夫人在听到她娘亲时那种有些狰狞的神情。 这中间没有问题她说什么也不信。 说不定,看着她在田庄受苦正合三夫人的意。 不要怪她胡乱猜测,前世的经历被骗惨死,让她今生很难再去轻易的相信人,也更加格外留意任何一个人细微之处的变化。 她势必要回京,可是把希望寄托在孟井宏身上,那根本就是遥遥无期的事情,她赌也赌顾爵西,不会赌孟井宏。 顾爵西也就不过比孟井宏大上两岁,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已,可那通身的成熟稳重,孟井宏怎么也是比不上的。 而且,由顾爵西送她回京城,父亲即便不喜,看在顾爵西的关系上,也不会让她太过难堪到赶她出府,所以顾爵西的势她是一定要借,狐假虎威的事她一定要做。 孟碟仙微笑着对孟井宏说,“多谢大堂哥的好意,只是京城离这里太远了,这样劳烦奔波碟仙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孤身一人,我身边有奶娘李妈妈相伴,再加上还有陈鸿菲妹妹,怎么也不是孤身女子和男子相伴上路,大堂哥就放心吧。不过,出发之时,碟仙还要请大堂哥送一些仪仗,省的太过寒酸,丢了孟家老宅和父亲的脸面。” 顾爵西一直擒着一抹冷酷的笑,看着这两个兄妹,在看到孟井宏也在孟碟仙面前吃瘪,还要奉上银两做仪仗时,那抹兴味更浓了。 陈鸿菲则一直都黑着脸,眸子里跳跃的光,带着一抹狠,她眼珠一转,今天被孟碟仙弄伤又羞辱的仇她是一定要报的,不过在这里,毕竟是孟家的地盘,打狗还要看主人,她似乎讨不到什么便宜,若是让孟碟仙跟他们一起上路就不一样了,路上再也没有孟家的人护着,孟碟仙只带一个奶娘,还不是任她搓圆揉扁了? 想到这,陈鸿菲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奋,黑气变成了红润,她出言帮着孟碟仙劝说,“孟大少爷,孟姐姐想必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思亲心切,我们应该成全才是。有我们一路相陪相送,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只管给孟姐姐准备好仪仗送她就好。” 孟碟仙诧异,没想到陈鸿菲会替她说话,不过为了离开,头一次她没有给陈鸿菲好看。 万壑也是略微惊讶了一下,顾爵西却是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似乎陈鸿菲不管什么反应都引不起他的兴趣,可是孟碟仙却分明看到顾爵西眼中的兴味更深了,就像在期待着什么好戏上演。 她轻轻皱眉,暗中思索。 孟井宏被陈鸿菲这么一说,再加上顾爵西明显没有要征求他意见的意思,而他也做不了主,干脆歇菜,招呼身边的丫鬟,去正厅给三夫人报备一下,顺便把孟碟仙离开这里,和顾爵西随行回京城孟府的消息告知。 孟井南眼珠溜溜的转着,手在头上扒拉了一下,似乎还在消化这件事,他怎么也没有想明白,明明他们在陪客,怎么一下子,突然冒出来的小堂妹就跟着顾爵爷回京了呢,真是让人费解。 事情定了下来,孟碟仙就躬身告辞,主动离开凉亭回田庄。 田庄上,李妈妈急的团团转,不知道孟碟仙会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索性直接跑到谢氏和滕氏的屋子,纠缠着两人,让两人非要带自己去老宅看看。 谢氏和滕氏不答应,三人正在纠缠着,听闻远远的,有人喊道,“孟碟仙回来了。” 在这个庄子上,没有人把孟碟仙当做小姐看,所以很多人都不忌口,直接连名带姓的称呼孟碟仙,根本不叫小姐。 这个时候,李妈妈也顾不得计较这个,急急的往外跑。 远远的看到孟碟仙稳稳的往这边走,心里提在半空的一口气,终于放了下来,“小姐,你没事吧?三夫人……” 李妈妈的话还没有问完,就被孟碟仙截断,她边笑边沉稳的说,“没事,李妈妈,过几日我们随着顾爵爷回京城孟家。” 回京城孟家! 李妈妈一下子呆愣在原地,狂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跟随着出来的谢氏和滕氏愕然片刻,随即羡慕的看着李妈妈。 京城啊,那里可是最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听说那里遍地是金子,随便做点什么,都比在这个乡下田庄赚的多,生活的好。 周围的人也是眼热不已,纷纷上前恭维李妈妈,“孟小姐这下子要回去当真正的大小姐了,李妈妈你可算熬出来了,以后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羡煞人了。” “是啊,是啊,李妈妈忠心护主这么多年,可算苦尽甘来。” …… 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李妈妈一开始的兴奋,现在全部变成厌烦,以前没见这些人少欺负她们,现在扭头又来巴结,还不是想借机会跟着去京城? 李妈妈懒得搭理,孟碟仙更不愿搭理了,不过,她却还是格外留意了谢氏,这么多人这么多声音,唯独没有见谢氏上前,没有见谢氏说什么话。 谢氏只是远远的站着,看着这一圈人热情的包围住孟碟仙和李妈妈。 就连滕氏都忍不住,跟着上前说了几乎好听的话,可是谢氏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冷静的站在原地,不过,也没有离开。 15.第15章 准你借势 孟碟仙把谢氏的反应收在眼底,心中有了计较。新..这谢氏不走,说明也是想要跟随她进京的,可是突然来的消息,谢氏出于谨慎,在没有完全确定真假之时,选择冷眼旁观,暂时不动。 这个谢氏,冷静、理智、不随波逐流。 会是个好帮手。 孟碟仙从那一群包围圈中出来,拉着李妈妈回到自己的茅草屋。 折腾了半天,她还饿着呢,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咸菜和剩馒头,直接拿起来吃了起来,李妈妈在一边心疼的直说,“小姐,你慢点吃,小心噎住。”手里也没有闲着,端了杯温水递给孟碟仙。 孟碟仙边吃边喝,一道冷冷的笑声在简陋的茅草屋突然响起,“没想到你还真吃馒头咸菜,住在这么破烂的茅草屋。” 孟碟仙噎了一下,剧烈咳嗽了几声,赶紧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这才好多了,她抬头看向发声的地方,看到本应该在老宅的顾爵西,此刻悠闲懒散的出现在她的屋子,人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窗户外,带着不明的笑容看着她。 李妈妈怕她不够吃,去给她拿馒头了,这会儿并不在屋子里。 孟碟仙擦拭一下嘴角,缓缓站起来,也并没有要请顾爵西进来的意思,走到窗户边,隔着窗户与顾爵西对视,“顾爵爷跟着来,是来验证我说话的真伪?” 顾爵西高高挑眉,酷酷的一笑,“怎么,你借我的势回京,还不允许我来了解一下?”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孟碟仙垂下眼睑,叹了口气,“你想了解什么?我没有必要乱说,或者胡说,毕竟在孟家老宅的地盘上,大堂哥也不会允许我说出与事实不符的话。” 其实,孟碟仙想说的是,身为爵爷,想要了解真伪,也犯不着自己亲自跑一趟吧,她就不信他身边没有什么亲信。 这事完全就可以让亲信来办。 顾爵西定定的盯着孟碟仙,等到孟碟仙抬眸时,突然眸光一厉,那一眼看的孟碟仙胆战心惊,说不清是杀气还是煞气,就像是被一头凶猛狠戾的兽盯住。 孟碟仙心跳的非常厉害,她觉得自己在这种眼神下根本无法全身而退,可是重活一世的不易,惨死的悲催不甘,让她倔强的挺直脊背,不肯把目光收回。 就那么跟顾爵西对峙着。 两个人的眼神胶着,像是在进行一场旷久的厮杀。 孟碟仙后背湿的透透的,顾爵西的威压和眸光太厉害了,就像一把利刃,刺入人的肌肤,让人无所遁形。 顾爵西的眸光快速划过一抹光亮,耐人寻味的笑容挂上他的唇角,心里不由的为孟碟仙喝彩。 从他十岁杀了继母,囚禁父亲以来,从没有人能在他这样的目光中对视而不退缩。 眼前的孟碟仙,脸色虽然略微有些苍白,可是那倔强的傲骨没有一丝要折弯的意思。 似乎找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顾爵西用低沉醇厚的迷人嗓音说,“我准了。” 瞬间,紫色的身影就在她眼前消失。 准什么了? 孟碟仙莫名其妙。威压和犀利的目光也瞬间散去,孟碟仙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李妈妈端着两个热乎乎的馒头进来,“小姐,别吃剩的了,吃新鲜的吧。” 孟碟仙扫了眼窗外,确定看不到顾爵西,这才收回目光,拿起一个热馒头边吃,边不解的想着顾爵西那句我准了是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孟碟仙腾地停下吃饭的动作,前后的话串在一起,顾爵西的意思是:她借他的势回京,他准了! 症愣片刻后,孟碟仙笑了。 不管顾爵西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既然准了她借他的势,另一层意思她是不是可以自动理解为,可以打着他的旗号行事了?! 嘿嘿笑了开,孟碟仙觉得自己老宅那一趟走的实在是太值了。 现在,她可以确定,顾爵西不会出幺蛾子变卦什么的,那么她就需要在走之前,收买一个人的人心了! 孟碟仙慧黠的目光闪啊闪,手冲李妈妈招招,然后凑到李妈妈的耳边耳语一番。 李妈妈有些不赞同,“小姐,我会保护你的,那个谢妈妈还是算了吧。” 孟碟仙收了笑容,冷肃的看着李妈妈,说,“奶妈,此去孟府可不是父亲接我们回去的,回去后是一番什么局面,你不知我不知,可是有一点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越是高门大户的人家,里面倾轧的越是厉害,可不比这个田庄,刘氏虽然凶恶刁钻,可毕竟都是在明面上。 到了京城,可就不同,暗地里的损招,后宅的倾轧,可比这里厉害千倍,我若是不把嫡出大小姐的位置站稳,那么我们就等着被人弄死,或者依旧是凌辱的过活。这一切都需要心腹和有手腕的人在身边才能成事。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 李妈妈脸色刹那惨白,哆嗦着嘴唇,难以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她眼前才十岁的女童,她艰难的开口,“小姐,我们过自己的安稳生活不好吗?不争不抢就是了。” “安稳生活?不争不抢?”孟碟仙嗤笑一声,站了起来,小小的身子,自有一股松竹般的傲骨,笔直的站在李妈妈的面前,“李妈妈,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道理你懂吗?母亲当年真的是因我的煞气而死吗?我一个小小的婴孩懂什么?争什么?抢什么了?可是我还不是被人丢弃在这里?李妈妈难道还需要我继续给你讲什么道理吗?” 李妈妈不自禁的后退一步,她不知道什么开始,她的小姐说起话来,这么的咄咄逼人,可是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她无从反驳起。 是啊,夫人当年的死因她也一直怀疑,可是即便再怀疑,她也毫无办法。 小姐才三岁,什么也不懂,又争抢什么了?可是还是被人给无情的赶到了这里,她同样没有办法。 能做的,只有守护。 保护?不,她保护不了夫人,如今也保护不了小姐。 16.第16章 田庄选人 李妈妈挫败的接连退后,于此同时,孟碟仙的这一番话,让她如拨开云雾见青天,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小姐强了,她这个奶妈才能把守护变成保护。新.. 而保护小姐这样的事情,不是只有一个她就可以了。 当年夫人身边,有她还有章妈妈,尚且不能自保,何况如今小姐还这么小,身边只有一个她,无论如何都是不够的。 李妈妈抬起头,眼神清明又坚定的说,“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办。” 说罢,就出去了。 孟碟仙望着李妈妈的背影,呼出一口气,她要报仇的事情不能说给李妈妈听,可是不管她报不报仇,回到京城孟家站稳脚跟,需要人手和心腹是事实,她也不完全算欺骗李妈妈。 田庄房间内。 谢氏和滕氏坐在一起,托着下巴,两人互相对视,滕氏先开口,“你说,孟碟仙真的要回京城孟府吗?那可是兵部尚书府。孟大爷手握大权,掌握朝廷兵马的调动,位高权重,想必比老宅可是奢华多了。” 谢氏点点头,“是。孟大爷是孟氏家族最出息的一位,也是孟家的嫡长子,孟二爷虽然也在京城,可是只是一个文官,好像还没有什么实权,孟三爷就不说了,留守在老宅。老宅这么偏远的地方,都如此富丽堂皇,那京城中的孟宅不知道要奢靡到哪种程度,估计是我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 滕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嘴一笑,凑到谢氏的跟前,小声说,“刚才送孟碟仙回来的丫鬟,我已经打点过了,她说孟碟仙要跟顾爵爷回京,是真的。你说,我们求到孟碟仙面前,她会不会同意带上我们?” “真的。”谢氏眼眸微微睁大,她其实一开始并不是很相信孟碟仙能回京,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现在滕氏都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了,这太让人羡慕和惊奇了。 “对,真的。罗妈妈也递出来消息,她险些吃了孟碟仙的暗亏,让我们小心着些。我看还是算了,别不小心被她算计进去。”滕氏说着,望了眼窗外,瞧见李妈妈似乎从这边过。 谢氏的眼眸却是争的更大了,罗氏都差点在孟碟仙手上吃暗亏? 她并不同意滕氏的说法,主子强,才有下人的立足之地和发挥才能的余地。若是主子很弱,下人再强,也无用武之地,毕竟到哪里都尊卑分明,主子们说话,下人无权插嘴。 所以主子强了,下人的强才能发挥出来,为自己挣个好前程。 若是主子弱了,即便身份再尊贵,也是被欺负的主,下人也讨不了好,没什么用。 孟碟仙就是很好的例子,以前她很弱,贵为嫡出大小姐又如何,李妈妈还不是跟着挨打挨骂,被人践踏。 这种情况下回京,谢氏是绝对不会动心思跟随孟碟仙回京的。 可是今时今日,孟碟仙突然表现出来了强悍,竟然能连罗氏都算计进去,这让谢氏的心一下子沸腾了。 这时,窗外突然传出来一阵喧哗,“李妈妈,你说什么?孟小姐想要从田庄上挑一个妈妈,再挑两个丫鬟两个家丁跟随?” “是啊。小姐说,在田庄上人都熟了,回京到时候身边都是生人,难免觉得不自在,所以想要从田庄上带人跟着回孟府伺候。” 李妈妈一贯柔和的嗓子在喧闹中响起,不紧不慢的说着。 一个丫头迫不及待的说,“那李妈妈,带上我好吗?我想跟着去伺候小姐。” “我也要去。” “李妈妈,我也去。” 一阵争抢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不断响起,最后李妈妈大力的咳嗽一声,众人才略微安静一点。 只听李妈妈说,“你们谁去,小姐是决定不了的。毕竟你们的卖身契不在小姐的手上。你们谁能求的三夫人恩准,让三夫人把卖身契转给小姐,谁就能跟着去。小姐说了,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跟她进京的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唉,要去求三夫人啊!” 一个个哀嚎不断,争抢要去的人都不吭声了。 李妈妈的声音也没有再听见,似乎人群散了。 滕氏这才撇撇嘴,“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昨日之前,一个个根本不把李妈妈放在眼里,人人想要上去踩一脚,今天可就一个个上杆子巴结了。还自己去求三夫人把卖身契转给小姐,李妈妈这是要人还不出力,净是捡便宜了。” 谢氏没有吭声,望着窗外,眼神有些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她起身,说,“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我家那口子该吃药了。” 谢氏的丈夫一直有隐疾,常年药都没有断过,她们一家五口在庄子上做活,本来是不会过的很拮据,都是因为谢氏丈夫常年吃药,导致到现在大儿子还没有娶上媳妇,两个女儿到了及笄的年龄,该说婆家了,也没有人敢与其结亲。 滕氏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赶紧点点头,“你快回去吧。” 谢氏有点恍惚的回到自己的小窝,丈夫正在做一些木活,面黄肌瘦,时不时的要咳嗽几声,严重的时候有些声嘶力竭。 大儿子上工还没有回来,两个女儿一个在做针线,一个在烧火做晚饭。 谢氏心酸的默默坐下,丈夫的病平州城的大夫都看遍了,也没有人能治好,原本她想着不打紧,可是没有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根本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而大儿子也被耽误了。 附近的人都怕自己闺女嫁进来就是伺候生病的公公,赚再多都是填公公看病的无底洞,所以说什么也不让闺女嫁进他们家。 眼看大儿子已经十八岁了,别人家的儿子这个年龄,早就孙子抱在怀里了,可他们家…… 儿子耽误也就算了,毕竟男孩子过几年也等得起。 可是女儿等不起啊。 已经及笄了,却没有一个人上门给自己的闺女说亲,她担心不已,托人介绍,谁知道媒人说,老子是病痨,谁家愿意娶一个可能也会是病痨的媳妇? 把谢氏气的,却也无法。 他们全家现在就陷入了这样艰难的境地,若是一直在这里呆着,儿子女儿全部都耽误了。 17.第17章 收服谢氏 谢氏呆呆的坐在床沿,回想着李妈妈说的话。新.. “小姐准备从田庄上再选一个妈妈,两个丫鬟两个家丁一起进京。” 他们全家五个人,正好全部符合小姐说的。 丈夫的病是迫在眉睫,必须要治了,而且平州城无望能治,那么进京说不定真有什么名医可以医治的好。 孟家大老爷那么厉害,若是孟小姐以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在孟府站稳脚跟,她尽心侍奉小姐,到时候求小姐给找个名医治疗,儿子女儿的婚事,大小姐说不定也能帮上忙,不管怎么样也比窝在这里全家没有希望的过活好。 谢氏想到最后,干脆把丈夫拉过来商量。 丈夫谢方是个实诚人,这些年拖累老婆孩子,心里也苦的很,只是身为男人,多少辛酸和苦都往肚子里咽,从不说出来,只是默默的做活。 听到谢氏的消息,谢方一下子有了精神,连连点头,说,“你快去求三夫人,不行我跟你一起去求。若是孟小姐嫌弃我有病,我留下,你带浩儿,兰儿,梅儿三个人去京城,到了那里,没有人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浩儿说不定能娶了好媳妇,兰儿、梅儿也能找个好婆家。你也能轻松快活的过日子。” “他爹。”谢氏听丈夫这么说,一下子热泪盈眶,这么些年,丈夫从来没有表示什么,这一刻,谢氏突然觉得,这么些年的苦熬都是值得的,这个男人有心。 “爹,娘。要走我们全家都走,给孟小姐当牛做马都成,只要能治好爹的病,绝对不能把爹一个人留在这里。” 下工回来的谢浩,听到了两个人的话,立刻不赞同的说。 身后站着的谢兰和谢梅也点点头,“爹,娘,大哥说得对,我们全家要在一起。只要孟小姐愿意带着我们全家进京,我们全家把她当菩萨供着。” 谢方一下子红了眼,剧烈的咳嗽让他说不出话来,谢氏连忙拍打谢方的背部,让他舒服一点,等谢方不咳嗽了,立刻站起来,说,“好。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们全家就拼一把,他爹,我们俩现在先去见三小姐,再去求三夫人。” 谢氏这么说,是怕求了三夫人,孟碟仙嫌弃谢方的病,不肯让谢方跟着。 为保万无一失,她决定先去见孟碟仙,获得孟碟仙的首肯,再去求三夫人。 孟碟仙见到谢方夫妇的时候,已经是夜空降临之时,田庄上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孟碟仙也准备睡,李妈妈领着人进来了。 两人说明来意,孟碟仙故意沉默了良久,在谢方夫妻几乎要绝望,以为她是要拒绝他们俩的时候,开口,“只要你们忠心耿耿的为我做事,我保证尽我最大的能力为谢当家的,延请名医诊治。但是能不能治好,这要看名医的本事,这个我就不能承诺你们了。” 两个人大喜过望,激动的连连磕头,“谢谢孟小姐,我们全家定然为孟小姐忠心办事,竭尽全力,绝不背叛。” 孟碟仙知道,只有人在以为无望的时候,突然出现的生机才会更加珍惜和感恩。 见目的达成,孟碟仙上前扶起两人,说,“好。不过能不能上京,最终的决定权不在我这里,需要三夫人同意,把你们的卖身契转给我才行。这个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谢氏本就计划好了,悄悄见过孟碟仙,若是顺利第二日一大早就去见三夫人。 若是不同意,他们是悄悄前来的,没有人知道,也省的被人讥笑。 夫妻俩表示明白,拜别孟碟仙,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老宅。 三夫人拧着眉坐在主位上,下面跪着谢氏夫妻。 罗氏没有想到谢氏竟然会来提这样的要求,一时间脸色很是难看,不等三夫人说什么,冷冷的先讽刺了谢氏几句,“什么去治病?治病需要拖家带口吗?你们分明就是想要借机进京,怎么,嫌老宅不好,待不下去?” 罗氏的话,犹如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压的谢氏夫妻俩喘不过来气,也让正位上坐着的三夫人,脸色一黑。 谢氏原本是罗氏的人,何嬷嬷自然是非常乐于见到罗氏的人走,一向不对盘的何嬷嬷,此刻笑着说,“三夫人,罗妈妈这话说的有点不大合适。这谢方的病拖了很多年都没有治好,耽误了儿子女儿的亲事。显然谢方这已经是顽疾,一时半会儿到京城也治不好,儿子女儿留在这里,等于没有人管,亲事不知道要继续耽误到什么时候,谢妈妈想必也是因为这样两难,所以才决定跟三夫人请求,全家都跟着孟小姐进京吧。” 谢氏此刻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一直替罗氏做了不少事情,没想到到头来,困难时刻,出口帮她的是敌对的何嬷嬷,落井下石刁难她的竟然是罗氏。 如果说原本她还是因为家里的情况所迫,不得已决定离开这里,这一刻,她是心凉的想要立刻离开这里。 谢氏对着三夫人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着说,“三夫人,奴婢夫妻两个是在田庄上长大的,如果不是因为当家的这病,把三个儿女的婚事全耽误,奴婢一家说什么也不会离开这里。现在来求三夫人实在是逼不得已。 请三夫人念在我们夫妻在田庄做活几十年的份上,让奴婢随孟小姐进京,给当家的治病,奴婢全家感激不尽,愿意拿出全部家当在京城最鼎盛的寺庙为三夫人供奉一盏海灯,日日祈祷三夫人福禄延绵,子孙富贵无双。” 三夫人还是黑着一张脸,神情也并不怎么愉快,看着没有想要放行的意思,并且眼中一股刁蛮之气弥漫,不善的盯着谢氏夫妻。 她心里是很愤怒的,那个孟碟仙不经过她,就那么搭上了顾爵爷回京,让她心里很是不爽,现在竟然还有下人亲自来求她放行,跟随孟碟仙,这让她觉得自己的面子和权威都被挑战了。 孟碟仙她一时奈何不了,这个谢氏,她怎么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答应,能求到她面前,三夫人认定这是孟碟仙教唆的。 她现在教训不了孟碟仙,还教训不了几个下人么? 18.第18章 抛出诱饵 田庄上,茅草屋内。新.. 孟碟仙盘腿坐在简陋的床上,李妈妈来回踱着步子,担忧的说,“小姐,三夫人那一关恐怕不好过,谢氏一家在三夫人手里估计不会有好果子吃。当年夫人与三夫人姐妹翻脸,后因丫鬟问题就险些吃了亏,要不是……” “什么?”孟碟仙唰的一下把目光聚集在李妈妈的身上,“我娘亲当年跟三夫人为什么姐妹翻脸?险些吃亏又是怎么回事?” 李妈妈顿时住了嘴,有些后悔说漏了嘴,掩饰的说,“没,没什么。三夫人若是不准谢氏一家随行,该怎么办?” 孟碟仙没有理会李妈妈的顾左右而言他,从床上下来,满脸认真的说,“李妈妈,从现在开始,你知道什么都要一五一十,没有隐瞒的告诉我。你要知道,你的隐瞒并不是帮我,而是会让我在懵懂无知的情况下,犯下致命的错误,带来灭顶之灾。” 李妈妈怔忪了一下,她又习惯性的忘了,小姐已经不再是三岁的孩童,要躲在她的身后,而是已经正在成长蜕变的少女。 虽然才十岁,可是已经慢慢的支撑起了她嫡出大小姐的尊贵。 甚至,最近的蜕变,睿智冷肃成熟的,连她都不如。 有些事,是不应该瞒着了,再瞒下去,说不定真的会酿下大祸。而且夫人的死因,最终也要落实到小姐的手里来查。 李妈妈吸口气,娓娓道来。 当年三夫人跟夫人同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三夫人娘家是大理寺卿,夫人娘家是刑部尚书。当年两人情同姐妹,结成手帕之交。后来,两家都看中了年纪轻轻就坐上兵部尚书的你的父亲,最终你父亲娶了你娘亲,三夫人就跟夫人翻脸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三夫人接着下嫁给了孟府三老爷。 当年跟着三夫人嫁进来的贴身丫鬟如花,因为不愿做通房,想要嫁给府上一个管事的儿子做正经娘子,三夫人不允。如花就求到了你娘亲那里。 你娘亲心善,便请你父亲帮忙问了下三老爷,是否愿意如花只做普通丫鬟,若是想要纳妾或者通房,你娘亲愿意帮忙再给三老爷物色。 三老爷根本对如花就是无所谓的态度,你父亲开口,他自然就同意了。 可是这却更加引起了三夫人的仇视,最后闹到了你祖奶奶那里,说你娘亲管的宽,胳膊都伸到小叔子房里了,气的你娘亲动了胎气,意外产下你,又因情绪不稳差点血崩。 你祖奶奶是个脑筋清楚的,并没有苛责你娘亲,但是也不愿妯娌们之间生出嫌隙,这才让你娘亲拿出三间陪嫁的铺子,安抚三夫人,然后让三夫人全家回了平州城老宅居住。 李妈妈的话让孟碟仙终于明白了,三夫人为什么在她提到自己娘亲时会露出狰狞的神情,原来是情敌,或者对于三夫人来说,对娘亲那是夺夫之恨。 这样的话,那她这么些年在田庄上受尽欺凌折磨,原因并不在父亲身上,而是在这位三夫人身上,她把对娘亲的仇恨延续到了她的身上。 哼。 不管她跟娘亲是怎么回事,欺负到她的头上,她绝不任她就这么欺负而不回报一二。 孟碟仙抬腿就往外走,李妈妈连忙抓住她,“小姐,你去哪里?” 嘴角翘起一抹笑容,可是那抹笑根本没有达到眼底,孟碟仙冷冷的说,“去解救谢氏。” 三夫人既然对她们母女有这么深的心结,现在谢氏去求她跟着自己回京,她怎么可能会同意,非但不会同意,还会百般刁难的责打谢氏夫妻,把自己脱离她掌控的那股邪火统统撒到谢氏身上。 孟碟仙走到老宅的时候,并没有求见三夫人,而是让门房去回禀孟井南,说她有事相商。 门房很意外,不过孟碟仙要随顾爵爷回京的消息,早就在老宅下人之间传遍了,下人们也不愿这个时候得罪孟碟仙,就请她在门房稍等,赶紧命人去通传。 很快,孟井南就来了。 同时,脸上还带着很深的诧异,他实在不明白,自己这个厉害的小堂妹,有什么事情要找上他。 他也知道正厅那里,因为谢氏一家求着跟孟碟仙上京,已经闹起来了,要是因为这个,孟碟仙应该去求见大哥才对,他可在娘亲三夫人面前说不上话。 孟井南不等孟碟仙开口,把她带到会客厅,直接就挑明了。 孟碟仙扑哧一笑,天真无害的说,“二堂哥,你误会了,我可不是来给谢氏求情的,也不是让你帮忙的。” 孟井南摸摸脑袋,不解的说,“那你有什么事情?” 不是孟井南懵懂,而是他真的想不出他和这小堂妹有什么事情好交集的,加上这次,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而已。 孟碟仙淡淡的一笑,她记得前世她十六岁的时候,这位老宅的二堂兄曾经进京在孟府居住过一段时间。 孟井宏是嫡长子,所以要继承三房的一切,而孟井南是老二,想要另立门庭就要走恩科,而孟井南也从小酷爱读书,才十二岁的年龄,已经中了乡试。 十六岁那年进京是为了请父亲找个名师指导,好顺利通过举人的考试的。 对于读书,对于科考,孟井南特别的执着。 反正以后这件事一定会发生,何不让她帮忙提前,顺便救了谢氏一家,彻底的收服了人心,再气一气三夫人,给她狠狠的添个堵。也让自己回京之行,多一重保障。 孟碟仙笑着说,“二堂哥小小年纪已经通过了乡试,再下来平州城的教书先生和学府已经不能最大限度的指导二堂哥了。碟仙想要邀请二堂哥一起回京,入住孟府,到时候有父亲帮忙,或者碟仙也可请顾爵爷帮忙,为二堂哥争取一个进入世林学府的名额,想必对二堂哥的学业更有裨益。” 世林学府?! 那可是全国,全京城最大最好的学府,那里面全是精英,高门子弟,就连皇子也在世林学府就读学习,只要进了世林学府,除了科举顺遂之外,那里面可以结交到的人脉,对于以后的人生也是最最大的财富,是不可估量的。 19.第19章 就是气你 孟井南睁大了双眸,一脸的向往和不敢置信,激动的略微有些结巴的说,“小,小堂妹,你此话当真?” 孟井南并不知道孟碟仙跟顾爵爷怎么回事,但是他也不笨,清楚的知道顾爵爷似乎对孟碟仙有些不同,再加上孟碟仙嫡女的身份,在大伯面前为他说说话,有大伯和顾爵爷两个人出面,世林学府的名额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新.. 孟碟仙勾唇一笑,小小的年纪,稚嫩的脸蛋,不知道为什么,孟井南却看到了属于美丽女子的风情,他的小心肝不自觉的急跳了几下,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爽快的点点头,“当真。不过最好能让三夫人或者三老爷休书一封,让二堂哥带给父亲,想必会更加事半功倍。” 孟井南捂住心口,把那股不规律的心跳压下去,吞了口唾液,“那好,我这两天就请娘亲和父亲给大伯写封信带上。” “嗯,择日不如撞日吧,现在就去见三夫人,把你进京的意思禀告一声。省的顾爵爷万一说明天出发,你跟不上准备可不好了。” 孟碟仙依旧一副笑脸,柔和清脆的嗓音,说的话一点都不难懂,可以说很简单,可是孟井南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是他没有听出来的。 为了进京,孟井南也怕顾爵西突然提出离开,因为他很清楚,本来顾爵西就没有要在孟府老宅做客的意思,是万壑跟大哥答应下来,略微住个一两日的,说走估计就走了。 孟井南一想就有些焦急起来,他也很想搭上万壑和顾爵西这条线,一直生活在大哥阴影下的他,也很想让别人把目光从大哥身上,移到他的身上。进京,跟顾爵西、万壑同路,进世林学府,这无疑会让他脱颖而出。 “好,走,现在去见娘亲。”孟井南也顾不得孟碟仙那话里其他的意思了,当即一拍掌,迈步往三夫人的正厅而去。 孟碟仙眼眸闪动,不吭声的在后面跟上。趁着孟井南不注意,对孟井南身边的一个小厮细声吩咐了两句。 小厮一顿,看了看孟井南,最后没有吱声,悄悄按照孟碟仙的吩咐,让人去办。 两人踏进正厅的时候,正好听到三夫人低沉刁蛮的厉声吩咐,“来人,把谢氏和谢方拉下去,痛打十个板子,扣除一年的工钱,以儆效尤。让人都来看看,胆敢背叛旧主的下场。” 谢氏脸色灰败的闭了闭眼,三夫人终究没有体恤下人的心。可是她卖身给三夫人,打从一出生,就是终生的奴婢。没有丝毫反抗三夫人的力量。 三夫人不管是打是骂,他们夫妻都只能受着。 谢方没有想到三夫人会连考虑都不考虑,就这么直接要打杀了他们夫妻,心里一下子也是冰冷一片,跟谢氏一样,脸色都是灰败一片,甚至他心里还在想,三夫人打死他也好,这样进不了京,也不会拖累的老婆孩子一直吃苦下去。 这样想着,谢方竟然还露出了一丝释怀,伸手握住谢氏的手,紧紧的握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深深的看着跟着自己吃苦受累一辈子的媳妇。 谢氏扭头看着自己举止不太正常的丈夫,吃惊的从丈夫的眼中看到了求死之意,还有要她好好活下去的嘱咐。 她心中顿时大骇,这个丈夫虽然一直有病,可是却默默支撑起这个家许多,在很多并不起眼的小地方,对她总是表现着一份关爱。 她知道,这个男人心中有她,有这个家,也因为这个病,深深的自责着。 虽然她曾经也因为丈夫的病抱怨过,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失去这个丈夫,现在此刻,自己的丈夫眼看进京无望,一心求死的想要她好,想要孩子好。顿时让她心如刀绞,她不能失去她的丈夫。 “不,不要,要活我们一起活,要死,我们一起死。”谢氏连连摇头,眼眶泛红,含着泪珠。 孟碟仙吸了口气,在经历过万壑的阴谋求娶,伤心伤情之后,看到这样质朴又醇厚的感情,她止不住的有些感动,感动之余,生出了一股怜惜之情,她想要让这样的感情存活下去。 本来顺手,处于收买人心目的的救赎,一下子略微变了味道,孟碟仙强烈的想要这对夫妻,这一家人跟随在她的身边,这样,她冰冷无情的心,才有些温度,才感觉自己真实的活着,才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的可悲。 她转头看着孟井南,孟井南没有丝毫想要开口的意思,甚至是看着发威的三夫人,有了退缩之意,脚都有些想要后移的趋势。 孟碟仙眼微微一眯,不容孟井南退缩,清冽的说,“三夫人,二少爷想要随我一起入京,进世林学府就学,不知道您可否给父亲休书一封,让父亲帮忙给二少爷一个进世林学府的名额?” 孟井南一听孟碟仙出了口,就像箭已经离开了弓弦,他本想要退缩的心思也就收了,干脆直接面对。 “是啊,娘亲,孩儿很想进世林学府,参加三年后的科举,请娘亲成全。” 三夫人一听,本就黑沉的面容,腾的更加阴沉,一双不善的眼眸,头一次明显不怀好意的盯着孟碟仙,用力一拍身边的桌子,“孟碟仙,你不经我的同意,私自同顾爵爷商议离开这里回京,你还没有给我一个说法,现在竟然又诱拐我的儿子和你一起离开,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谢氏夫妻听到孟碟仙的声音,死灰的心顿时冒出一点小火苗,听完孟碟仙的话,那一簇小火苗瞬间又熄灭了,孟小姐早就说过了,她无力帮她们,也不会帮她们,能不能跟随她离开进京,全看她们夫妻能不能求的三夫人的放行。 现在,三夫人不但不放心,还要往死里整她们夫妻,即便孟小姐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为给他们夫妻解围来的。 夫妻俩死心的低垂着头,谢氏握紧着丈夫的手不松,生怕一个不注意,丈夫就会有什么不测,故意求死。 20.第20章 气的够呛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三夫人,她现在离开这里回京已经板上钉钉,完全不需要再看三夫人的脸色,便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毕恭毕敬,脸上的冰冷和三夫人有的一拼。新.. 只见她清冷的目光淡扫三夫人,不轻不重的说,“三夫人放心,我绝没有看中二少爷,想要嫁给他为妻的念头或者打算。毕竟三夫人当年都是我娘亲的手下败将,我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嫁给手下败将的儿子?” 三夫人一听,只觉一口腥甜的液体冲上口腔,她五指紧扣椅子的扶手,使劲吞咽,才把那股腥甜压下去,刁蛮的神情变得刁钻、狠戾,“你敢羞辱我?来人,给我掌嘴。” 罗氏立刻狞笑着上前,袖子一撸,就要左右开弓,扇孟碟仙嘴巴子。 孟碟仙毫无惧意,面色一丝未变,依旧毫无一丝温度的说,“羞辱不敢,碟仙只是说事实,父亲当年拒绝三夫人,而迎娶我娘亲,不就是说明三夫人是我娘亲的手下败将吗?三夫人是三伯母,是孟氏三房的人,而我是孟氏当家作主的大房的嫡出大小姐,请问三夫人可有资格处置我?三夫人是要告知所有人,包括顾爵爷在内,三房不把大房放在眼中吗?” 罗氏的手已经快要挨到孟碟仙的脸庞,孟碟仙眼睛也不眨一下,更是没有丝毫闪避的动作,似乎那快要打到的脸庞不是她的。 罗氏狞笑的越发畅快,突然这笑凝滞在了脸上。 只见两只强而有力的手,都捏紧她的手腕,捏的她骨头都是疼的,忍不住哎呀出声,“大少爷,二少爷,奴婢只是奉三夫人的命令行事,请放开奴婢吧?” 那两只强而有力的手,正是孟井宏和孟井南。 孟井宏很快就放开,温和的脸上如春风拂面,对着罗氏点点头,“罗妈妈你且退下。” 孟井宏对罗氏礼遇,孟井南可没有那个心思,不过看着大哥的态度,孟井南也不想太不给孟井宏面子,狠狠的甩开罗氏的手腕,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可不是瞎子,刚才罗氏可是不怀好意的想要借着娘亲的命令,发泄私愤。 一个娘亲,一个孟碟仙,都是他们孟家人,都是主子,岂容罗氏一个奴婢在中间借机搅和泄愤。 罗氏看了看三夫人,不太甘心的说,“大少爷、二少爷,孟小姐羞辱夫人……” “我大哥说让你退下,你没听见?还敢还嘴?主子们的事情,自有主子们商议,你个奴婢敢妄议主子们的事?想吃板子不是?” 孟井南对罗氏厌恶的责骂,今天罗氏这巴掌敢落到孟碟仙的脸上,整个三房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娘亲首当其冲就要被爹爹厌弃,到时候,就算是把罗氏打死也于事无补。 罗氏一张老脸憋得通红,这是她自从进老宅以来,第一次在主子们面前吃瘪,遭受这么严厉毫不留情的责骂,她不由对孟井南添了些怨恨。 可是孟井南是主子,三夫人还在上面坐着,即便三夫人不怎么疼宠这个小儿子,可是也容不得她在二少爷面前放肆。 罗氏悄悄去看三夫人,期望三夫人说点什么,可是三夫人紧紧抿着嘴唇,黑沉的脸瞧着孟碟仙,一言不发。 她失望的垂下眼睑,再抬眸去看大少爷,希翼一向护着她的大少爷,能开口驳斥一下二少爷,替她说几句话,好让她挽回一些面子。 可是她更失望了,大少爷不但没有一点要说二少爷的意思,反而赞同的点点头,凌厉的目光扫了她一眼,似乎也在责备她。 罗氏顿时不敢再造次,悻悻然的退下。 一旁的何嬷嬷幸灾乐祸的抿嘴偷笑,在罗氏看过来的时候,还扬眉无声的讥讽她,气的罗氏七窍生烟,也只能闷不做声的受着。 孟碟仙从看到孟井宏出现,心里就笑了,她之前让孟井南身边的小厮去通知孟井宏速来正厅,防的就是三夫人失去理智体罚与她。 这在里,遍地都是三夫人的人,即便她嘴巴厉害,也不能阻止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对她责打,而孟井南是靠不住的,孟井宏身为三房嫡子,该有的理智一定不会少,也是唯一能钳制三夫人的人。 事实证明,她再次做对了。 孟井宏柔和的嗓音,很是严肃的说,“娘亲,小堂妹马上就要随着顾爵爷回京了,三房责打大房嫡女,传进大伯的耳中,大伯容不容的下三房暂且不说,整个京都城的贵族圈都会因此说孟家三房不懂规矩,无辜责打大房嫡女,不尊兄长。到时候您让父亲如何自处?让外公一家如何自处?” 三夫人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那被气的几乎要喷出来的血,立刻倒流回去,黑沉的面容变得煞白,冷汗连连。 是啊。 她忘了,孟碟仙不是一个孤身小女孩,她的身边该死的出现了一个顾爵爷,到现在她也不明白顾爵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对孟碟仙到底是何打算?可是不管顾爵爷出于何意带孟碟仙上路回京,终究是要一起回京了。 孟碟仙的话没有力度,大伯不会信,京城中的贵族圈更是没人会信一个从小生长在乡下的野丫头。可是顾爵西却不一样。他的一句话,可以顶京城中的权贵十句话。 顾爵西现在还住在孟家老宅,说不定现在就听到了什么风声,若是三房责打大房嫡女的事情,被顾爵西说出去,那三房就要被京城中的舆论圈子唾沫星子淹死了,她的娘家大理寺卿也会被殃及,而她的丈夫,本就没有与他有多少感情,这件事一出来,他会不会一怒之下休妻? 三夫人越想越后怕,可是看着中间站着的孟碟仙,想起跟孟碟仙神似的那张脸,心中汹汹燃烧的愤怒和嫉恨,就火燎火绕的,让她根本无法平息下来。 担忧与愤怒就这样交叉着纠缠一起,让三夫人无法发作,又不能就此打住放下,一时间怒火攻心,气的双眼圆睁,竟然就那么华丽丽的晕厥了过去。 21.第21章 一箭之仇 孟井宏和孟井南吓了一跳,立刻命人去请大夫,何嬷嬷是三夫人的奶娘,从小伺候三夫人,对三夫人的身体状况也相对了解,会一些急救的措施。新.. 她当即上前,掐住三夫人的人中,几个呼吸的时间,三夫人悠悠转醒。 孟井宏松了一口气,“娘亲没有事情就好,赶紧送娘亲回去休息。” 孟碟仙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三夫人晕厥,心里非常清楚,能把三夫人气成这样,能让孟井宏兄弟忌惮,一切都是因为她打了顾爵西的旗号。 真是没有想到,顾爵西的旗号这么好用! 可是,感叹归感叹,今天的正事目的还没有达到呢,这么让三夫人下去休息,谢氏一家怎么办? 虽然这会儿因为她让人无暇顾及处罚谢氏夫妻,这一对夫妻还跪在一边,可是难保一会儿三夫人缓过来,又开始把所有的恶气洒在他们俩身上了。 孟碟仙眼珠一转,扬声说,“二堂哥,要不你跟我进京入世林学府的事情作罢了吧?” 孟井南一愣,急了,急忙转身捉急的说,“小堂妹,不是说的好好的,让娘亲和父亲给大伯休书一封,到时候你再跟顾爵爷说说,给我争取一个进世林学府学习的名额,怎么就作罢了呢?” 本欲回去休息的三夫人顿时停了脚步,连孟井宏也侧目,过问,“小堂妹,二弟说的可当真?你为什么变卦?” 孟井宏是嫡子,同时也是孟井宏的大哥,对这个弟弟一向爱护有加,世林学府的响亮名声,稍微有点家底和上进心的男子,就没有不知道的,更是向往的很。 虽然孟井宏很向往,可是他也知道他没有那个机会进去,各种条件都不允许他去,可是二弟就不一样了,他没有继承家业的责任,而且小小年纪还通过了乡试,以后要走的路也是科举,能进世林学府是再好不过了。 即便他进不去,能让自己的弟弟进,他也感到无比的自豪。 所以,孟井宏的反应不比孟井南平淡多少,同样的激动诧异。 而三夫人则是把重点放在了顾爵爷身上,刚才孟碟仙头一次提的时候,她根本就是不信也不愿意做,因为让她给孟大爷休书,她万万是不肯的,当年的事情,说到底她也不能释怀。 可是顾爵西就不同了,若是她儿子搭上了顾爵西的路子,进了世林学府,整个孟家都要高看她,所谓母凭子贵,就是这个样子。说不定到时候孟家老祖宗亦会开口让他们三房重回京城。 想到很有可能有机会重回京城定居,回到贵族圈,三夫人浑身就生出一股力量,那股晕厥之感也消失了,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孟碟仙,竖着耳朵等着听孟碟仙的回答。 孟碟仙静静的把三个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尤其是三夫人的反应,她在心里畅快的一笑,面上做出为难的样子,看了看一旁跪着的谢氏夫妻,再看看三夫人,欲言又止,嘴张开了又闭上,就是不出声,不吐一个字。 急的孟井南团团转,差点连声喊小祖宗,一旁的孟井宏则是眼光忽闪了一下,划过一抹了然。 三夫人也不是笨蛋,自然也看懂了孟碟仙的意思,一种被威胁,被胁迫的感觉,像一只手握住她的心脏,让她非常不爽,面色立即弥漫上一层黑沉。 孟井宏看了看自己脸色难看的娘亲,再看看一旁沉默不语,就不松口的孟碟仙,头痛的拂拂额角,沉声说,“娘亲,二弟进世林学府比什么都重要。谢氏一家已经伺候我们三房多年,现在遇到难处,我们体恤帮助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再加上难得谢氏一家入了小堂妹的眼,娘亲就把谢氏一家的卖身契转赠给小堂妹,恩准他们一家上京治病吧,这一路上即便到了京城孟府也能照顾二弟不是?” 孟碟仙在心里偷笑,还是孟井宏上道啊。 一旁的孟井南嘴巴张成了o形,这个,这个,他去世林学府跟谢氏一家跟随小堂妹有什么关系? 明明小堂妹都说了不是为谢氏求情而来。 小堂妹自始至终也都没有开口要他们为其帮忙求情把谢氏要过去啊?! 大哥这是…… 为什么最后还是为谢氏求了情? 原因和理由竟然还是他入世林学府! 孟井南后知后觉的想到,孟碟仙之前那简单的话,为什么让他觉得有什么内容是他没有听出来的。 原来,小堂妹根本就是在声东击西,目的还是在解救和要走谢氏一家,他上当了。 孟井南摸摸鼻子,这个当上的,他根本不愿意拆穿她。 突然之间,孟井南觉得他这个小堂妹是个极端厉害的角色,不动声色间就把事情解决了,还让人察觉不到。 最后察觉到了,还心甘情愿的跟着她的步调走。 孟井南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孟碟仙的身上移不开,这个才十岁的小女孩,此刻面容平静,就像一个标准的小淑女,也像一株在墙角静静绽放的水仙,撒发着独特的迷人魅力。 那种不规则的心跳,没有预警的再次在孟井南的胸腔跳动,跳的他呼吸都有了些紊乱,看着孟碟仙的目光染上了一层温柔。 三夫人再次遭遇了之前晕厥前的纠结心境,一心想要狠狠的教训一番谢氏,借机给下人一个好看,另一层也是在羞辱孟碟仙不自量力,可是不成想,到头来孟碟仙连开口都没有,更别说求她了,她竟还要自己眼巴巴的奉上。 她这不是自己在扇自己耳光吗? 可是这跟回京城比起来,似乎…… 三夫人最终下了决定,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了,沙哑着嗓子,闷闷的说,“何嬷嬷,去把谢氏一家五口的卖身契拿来给孟小姐。” 何嬷嬷是最希望谢氏走的,谢氏一走,罗氏就少了一个有力的支持者,对她大有好处,她立刻快速的把卖身契拿出来,交到孟碟仙的手上。 孟碟仙拿到卖身契,扬了扬,看着三夫人,挑着眉毛,淡笑着故意说,“谢谢三夫人。我母亲地下有知,会感谢您的慷慨的。” 三夫人听见这话,被刺激的那口反复冒出的血终于压制不住吐了出来,再次两眼一翻,又晕厥了过去。 正厅里陷入了一阵手忙脚乱,孟碟仙静静的站着,默默的在心里说,“气的她吐血,气晕她两次,悲惨童年的一箭之仇,也算是报了。” 22.第22章 仪仗风波 谢氏夫妻傻愣愣的跪着看孟碟仙,前一刻三夫人不是对她们两口子还喊打喊杀的,怎么一会儿晕了两次的功夫,他们就虎口脱险般成了孟小姐的人? 谢方憨厚,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事态的发展简直像是在做梦,而谢氏是个冷静又聪明的人,她极短的时间便明白过来,孟小姐看似没有出手救他们,实际上却是出手于无形,把他们一家子都要了去。新.. 这个手段和厉害劲儿,让谢氏心里激荡不已。 有这样强悍又有情的主子跟着,他们一家子以后还愁什么?! 谢氏拉着谢方噙着眼泪,恭恭敬敬的给孟碟仙磕了头,张嘴要说些感激和表忠心的话,却被孟碟仙摇摇手制止,挥挥手让他们赶紧退下回去。 事情达成即可,再要宣于口,就显得张扬了,尤其是现在三夫人晕厥,孟井宏可是个脑筋清楚的,她不想再招惹事端。 正厅里的手忙脚乱,丝毫不影响孟碟仙,不过身份使然,孟碟仙还是站在原地,等着大夫来诊过脉,确定三夫人并没有什么事情,她才跟孟井宏兄弟俩告辞离开。回到田庄,谢氏一家已经在她破旧的茅草屋恭候多时。 “拜见主子,谢主子救了我们夫妻俩。”谢氏拉着丈夫恭恭敬敬的再次给孟碟仙磕了三个响头,连同三个儿女,亦是感恩的不得了。 孟碟仙仔细的看了看谢氏的两个女儿和儿子,心里划过一抹满意,谢氏教导出来的儿女果然不错,是好苗子。 看那两个女儿,清秀可人,气质也是上佳,虽然一身粗布衣衫,却遮不住那少女的芬芳。 兰儿如一株空谷幽兰,梅儿如一株傲然红梅,稍微收拾打扮一下,定然是不俗的风姿。 这样的少女,进了繁华的京城,会生出别的心思吗? 而谢浩,虽然是下人,却也背脊挺得笔直,一看就不是懦弱之人,是个有担当的汉子,这样的男子会在利益的诱惑下,也生出别的心思吗? 孟碟仙让谢氏一家子起来,不紧不慢的说,“你们既然跟我上京,奉我为主,我就把你们当做自己人,自然以后会护着你们。可是若是办事不尽心,生出背叛之心,我可也是容不下的,你们掂量好。” “是。主子放心,我一家绝不背叛,尽心侍奉主子。”谢氏夫妻一家人再次郑重表态。 孟碟仙点点头,让他们回去收拾一下,准备上京。 谢氏一家从茅草屋出来,谢兰悠悠的吐口气,“娘,孟小姐住着这么破的茅草屋,那么小的人,比我还小那么多,可是好有气势,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是啊,我也是,我发现孟小姐坐在那里,背脊挺成一条线,姿势端正优美,真的就是一个高贵无比的嫡出大小姐,我甚至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是在茅草屋,而是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小姐香闺。” 谢梅拍拍胸口,小声的附和姐姐,眼中却是有着对孟碟仙的佩服之色,她一向都觉得自己的背挺的很直了,今天一看孟碟仙,才觉得自己跟孟碟仙差远了,就那挺的笔直,纹丝不动的样子,就是她做不来的。 如果她是有些傲骨的话,谢梅觉得孟碟仙的傲骨比她坚挺的多的多。 她甚至有种感觉,孟碟仙的那种傲骨,是她穷其一生都不能达到的。 谢浩没有吭声,却不断的回头去望身后的茅草屋,清明的眼神,坚毅的透出一股让人看不懂的光芒。 谢氏一家随着孟碟仙上京的消息一下子在田庄上飞传,田庄上的人一下子把谢家包围了,纷纷羡慕嫉妒恨的说着恭贺的话,那神情却是恨不得自己代替谢氏一家去。 这些孟碟仙都一笑置之,听罢只是一笑,吩咐李妈妈不要多管闲事,让她们闹去,谢氏能够应付的了这种场面,而同时,老宅里顾爵西派人传出来消息,一天后,就要出发。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孟碟仙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她淡淡的看着依旧简陋的茅草屋,老宅里也丝毫没有人提前送什么仪仗,更是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送来,首饰就别提了。 孟碟仙冷冷的一笑,三夫人想要借此让她丢脸出丑吗? 哼!那就看看到底是丢的谁的脸?出的谁的丑? 孟碟仙只有两件换洗的粗布衣裳,一件还是前年做的,上面都已经有了补丁,而且胳膊腿处都显得短小,因为她即便再瘦弱,身量还是在长。还有一件是去年做的,颜色被水洗的有些旧,好赖没有补丁,大小也没有那么的不合身,穿出去还是稍微要好点。 李妈妈把这件没有补丁,大小合适的衣服放在孟碟仙的面前,“小姐,穿着这件衣服去老宅启程上路吧?” 孟碟仙却摇摇头,把这件衣服丢到一边,从角落里把那一件前年做的已经有补丁的衣服拿出来,穿到身上,看上去就像一个没娘爱没爹疼的乡下野丫头。 李妈妈惊讶又心疼的上前,“我的好小姐。不要穿这件,这件太……”说着,就要把这件衣服帮孟碟仙脱下来。 孟碟仙制止李妈妈的动作,同时把那件丢到一边的去年做的衣服,用剪刀剪出一道小口子,撕拉一下扯坏,说,“我自有打算,李妈妈什么也不要带,跟着我走就是了,你也把前年你的那件浑身都是补丁的衣服穿上。身上这件也弄坏。” 李妈妈愕然,看着被撕成两片的衣服,再看孟碟仙胸有成竹,似乎在计划着什么,不由的点点头。 茅草屋外,谢氏一家穿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等着,田庄上此刻众人都不做活了,纷纷堵在茅草屋前看热闹。 当孟碟仙和李妈妈穿着一身补着补丁,又明显不合体型的衣服走出来,众人顿时睁大了眼,惊讶的看着两个人。 搞什么? 你们可是回京城啊,怎么穿的像叫花子? 丢不丢人?害不害臊? 众人一副替孟碟仙主仆感到脸红的神情。 23.第23章 孟家三爷 谢氏一家则是脸红的滴血,她们不是因为觉得孟碟仙丢脸,而是因为她们一家身为下人,却穿的比主子孟碟仙还要好。新.. 瞧,孟碟仙那一身粗布还缝着补丁的衣裳,再瞧她们一家全是棉麻质地的七成新的衣裳。 谢氏一家局促不安的踮踮脚,谢浩谢方恨不得立刻回去把身上的衣服换掉,再弄上一些比孟小姐补丁还多的衣服穿上。 谢兰和谢梅也很不好意,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孟碟仙。 倒是谢氏,仔细去看孟碟仙的神情,在心里揣摩孟碟仙的意思,没有立刻反应,丈夫谢方伸手扯她,让她一起回去换衣服的动作,也被谢氏制止。 她略微试探的上前说,“小姐,梅儿小时候还有几件没怎么上身的粗布衣裳,要不奴婢现在回去取来,小姐先凑活穿上,劳烦小姐稍等一会儿可好?” 谢兰谢梅头垂得更低,更不好意思了,娘亲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臊人了,哪有主子穿下人不穿的衣裳! 完了,娘亲肯定要惹怒小姐了。 两姐妹对视一眼,就要上前帮娘亲求情。 谢方急的又去拉谢氏,而谢浩则是直接转身,就要回去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孟碟仙却淡然的一笑,赞许的看了眼谢氏,说,“不必了,这是三夫人该操的心,谢妈妈只管带好你的家人,跟着我就好。” 一句三夫人该操的心,立刻让谢氏明白,孟碟仙这是故意为之。 谢氏心装到肚子里,一边不解孟碟仙为什么不惜丢人也要这么做,一边把谢浩拽回来,说,“是,小姐。” 谢氏一家也不傻,看孟碟仙根本不在意,虽然穿着破烂补丁的衣服,却得体从容的样子,便默默接受下人比主子穿得好的这一事实,一路在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中,跟在孟碟仙身后,到了孟家老宅门口。 出行的队伍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主子们到位了。 孟碟仙到的时候,门房早就毕恭毕敬的在门口眺望着,一看到孟碟仙赶紧带着她领到在门口等着的众位主子面前。 当孟碟仙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一众人全部惊愕的看着她。 尤其是陈鸿菲,即便她右手的烫伤还没有好全,也不影响她在惊愕后的大声嘲笑,“孟碟仙,你是准备一路乞讨回京吗?穿成这样?” 陈鸿菲身边的万壑,则是紧缩着好看的眉毛,飞快的扫了眼身边的孟井宏兄弟,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孟井宏身边,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身上。 孟碟仙没有理会陈鸿菲,同样把目光跟万壑一样,落在一直没有见过的中年男子脸上。 那张脸依稀能看得出来跟孟井宏有些相似,孟碟仙立刻判断出这个中年男子,想必是孟家的三老爷,她父亲的三弟。 她早就猜到,有顾爵西、万壑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在,又有孟井南跟着上京,孟燕池无论如何,都会出席辞行的场面。 孟碟仙眼里快速划过一抹狡猾的亮光,不等人给她介绍,带着标准的笑容,行了个礼,“碟仙见过三伯父,跟三伯父问安。” 孟燕池虽然中年,那一双桃花眼却并没有失色多少,那眼睛一眨一眨,便能让人忘记了这个男人的年龄,迷醉在里面, 但是此刻这双桃花眼却是充满不悦,抿着嘴唇看着孟碟仙那一身丢人到极致的行头。 孟燕池身旁的三夫人,此刻咧着嘴阴冷的一笑,眸底闪烁着得意的神情,还有眼藏不住的喜悦,心里暗爽,“这下可让你这个小蹄子丢人丢到家了。” 面上,三夫人却是一副当家主母端庄典雅贤惠的样子,柔柔的关怀说,“何嬷嬷,快,去领碟仙进去,取一套当季流行的上好衣裳,给碟仙换上,再取些金银首饰,给碟仙装饰一下。怎么说,都是我们孟府的嫡出小姐,这样寒酸的进京,可是太不好了。” 从孟碟仙一出现,就噙着一丝玩味笑容的顾爵西,这个时候‘咦’了一声,低沉的说,“怎么孟府的规矩是下人穿的比小姐好吗?”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从端庄贤惠的三夫人身上,再次移到了孟碟仙和她身后跟着的人身上。 孟碟仙从顾爵西的眼中看到一抹看戏的戏虐之意,心里默默的说,“好吧,你想看戏,我就满足你。” 她抬起一张稚嫩的脸,笑着说,“顾爵爷,你这话不对的,孟府从来没有这种规矩,您在老宅做客这几日,可看到下人比主子穿的好的? 大堂兄、二堂兄的衣裳料子和佩饰,那就比小厮们高的不是几个档次。碟仙虽然没有见过梦兰堂姐,但是三夫人的风姿还是见了几次的,浑身上下的绫罗衣衫,金银玉饰,在整个平州城的贵夫人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更不是婢女可比的。至于碟仙……” 孟碟仙住了嘴,没有往下说,却引得众人无数遐想,老宅的人谁人不知三夫人不把孟碟仙放在眼里,任由她在田庄风吹雨打自生自灭,比奴婢还不如。 于是众人纷纷拿眼角去看三夫人,有望向孟碟仙,大胆的猜测,难不成孟碟仙准备在这个场合,告三夫人一状? 一众下人顿时兴奋了,纷纷闪烁着一双八卦的眼睛,仔细盯紧孟碟仙和三夫人,当然她们没有错过三老爷那有些铁青的脸色。 孟碟仙扫了眼三夫人还在幸灾乐祸的样子,勾唇笑着对孟燕池行礼,“三伯父,请您不要责怪三伯母,三伯母管理这么大的田庄还有那么多间的商铺,想必也是很累很伤神,难免疏忽而顾不得派人给碟仙裁制新衣裳,碟仙身子长的快,前年的这身衣裳补补还能穿,没关系的。 二堂哥也要进京,给二堂哥准备行装仪仗的事情,想必忙坏了三伯母,让三伯母忘了给碟仙提前准备好仪仗,送到田庄上。 碟仙实在不是故意想要穿成这样,丢了孟家的脸面,实在是…… 不过,请三伯父一定不要责罚三伯母,毕竟二堂哥进京是大事,我会仔细给父亲解释清楚的。” 24.第24章 响亮巴掌 孟井南进京是大事,身为大房嫡女的孟碟仙进京就不是大事? 这三房是有多不把大房放在眼里? 孟井南进京还要投靠大房,这样怠慢大房的嫡女,是准备让孟井南进京吃大房的板子吗? 三夫人是有多忙,能忙到两年不给孟碟仙裁制新衣裳,让她穿着破烂补丁的前年的衣裳进京? 众人瞬间解读了孟碟仙话中的意思,陈鸿菲即便跟孟碟仙结了梁子,可是她的小姑还是孟府大房的小妾,世家子弟都有那种家族感,陈鸿菲也不例外,瞬间觉得孟家三房不把大房放在眼里,就是不把她的小姑放在眼里,不把她的小姑放在眼里,就是不把她陈左相府放在眼里。新.. 当即脸一沉,不善的瞪着三夫人和三老爷。 万壑也是露出一脸的不赞同,他能跟孟井宏结交,住在老宅,完全是看在京城中孟大爷的面上,三房这样做,实在是太过欠妥当,这样不知轻重的人,结交也没有什么用,只会坏事。 万壑把脚步往一边迈了迈,离孟井宏远了点,离孟燕池也远了点,脸上本就不怎么热情的神色,再冷上了两分。 顾爵西似乎是很开心,唇角那抹细碎的戏虐之笑,更加深了些,只是他很快换上一脸的冷酷,身上的低气压更加低了几分。 这下子,不光孟燕池的脸色越发铁青,就连孟井宏和孟井南两兄弟,也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纷纷露出谴责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娘亲。 这都是内宅当家主母做的事情,是他们男子不该过问的,可是娘亲一向持家有道,怎么会这样做事,实在是太不靠谱,把他们三房的脸都丢尽了。 孟井宏脸上火辣辣的,看了眼濒临怒火爆发边缘的父亲,连忙开口说,“小堂妹,这一切都是堂兄的过失,娘亲早早就安排了罗妈妈给小堂妹送仪仗,刚好那天我有急事需要罗妈妈办,想必是因为如此,所以出了岔子,罗妈妈,快领小堂妹去看一下仪仗,哪里不满意,就立刻更改,一切以小堂妹的高兴为准。” 被一下子当做挡箭牌的罗妈妈,气的差点仰倒,这还是一向护她的大少爷吗?这种时候把她推出来,不是要让她事后承受三老爷的怒火吗? 罗氏不甘又悲愤的在心里默想,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谁让她是奴婢,即便她在奴婢里地位再高,混的再好,那也是一个奴婢,要对主子惟命是从。 罗氏低眉顺眼的躬身答是,请孟碟仙跟着走。 众人都不傻,心里都跟明镜一样,知道这是孟井宏在刻意替三夫人遮掩,孟碟仙更是清楚的很。 她没有动,而是看向三夫人,此刻已然被她三两句话弄的怒火高涨,濒临破功,她淡淡的笑着,又添了把火,说,“多谢堂哥费心周旋,碟仙没有丝毫埋怨三伯母的意思。堂哥身为嫡子,堂堂男儿,后宅这些女子的事情,以后还是少掺合比较好,这样对堂哥的身份和形象可是一大损耗,三伯父多年的栽培就要功亏一篑了。” 说罢,就抬腿,接受了孟井宏的说辞,随着罗氏就要进去接收仪仗。 孟井宏面容更是火辣辣的发疼,为了娘亲,只得硬着头皮顶住,讪讪一笑,站在一边,不再吭声,决定就此打住。 可是三夫人却被孟碟仙撩拨的彻底破了功,这几日包括今日来自孟碟仙的憋闷怒火再也忍不下去,端庄典雅贤惠的形象,一下子变得狰狞,怒喝道,“孟碟仙你个小贱人,竟然敢当众指责我,指责我儿子,谁给你的胆子?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三夫人完全是被气懵了,直接自己伸出手,要去揪住孟碟仙责打,那长长的指甲,眼看就要划上孟碟仙娇嫩的脸蛋,孟碟仙就像没有看到,不闪不躲,却看向孟燕池。 孟燕池也正关注着,看到自己夫人的言行,当即脸色已经铁青到发黑,对上孟碟仙冷肃幽深的眼眸,不由打了个寒噤,那是一个十岁小女孩的眼神吗? 这眼神无情而决绝,就像是死过一次的人,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在乎,招惹了她,就算是死也要拖你下地狱陪葬的狠绝。 孟燕池想也不想,挥手给了三夫人一巴掌。 男人的掌力雄厚,三夫人只是一个弱质女流,立刻就被扇翻在地,那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气里回荡,震得众人均是怔忪。 顾爵西始终擒着一抹淡笑,那极淡的笑容,被冷酷的表象遮掩着,只有孟碟仙看的分明,扫了眼他,那一眼似乎在说,“免费的戏看够了吧?你的势我可没有白借。” 这小妮子。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有意思。 两人的互动交流很快,快的除了两个人,谁也没有发觉。 众人还都沉浸在三夫人被当众甩了巴掌的爆炸性场面中,要知道三夫人可是在整个平州城都是作威作福惯了的,谁人见了不伏低做小,今日,竟然当众被折辱,虽然折辱她的是她自己的夫君,可是这也够丢脸丢到大西洋的。 毕竟,为人正室,即便不受宠,也要有最起码的尊重。三夫人不受宠,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今日这一巴掌,可是把三夫人安身立命的尊重,也给打没了。 一个不受男人宠,又不受男人尊重的正室,接下来会是怎样被奚落艰难的局面?众人不免在心里开始嘀咕,甚至一向敬重惧怕三夫人的亲信下人,都露出了同情和担忧之色。 三夫人重重的落在地上,整个人完全被打懵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孟燕池,从不敢置信到悲愤欲哭,整个人几乎接近发疯的边缘。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样的女子,怪不得是她娘当年的手下败将,看不清形势,不能审时度势,她父亲要是娶了三夫人为妻,那不得要惹来多少祸端。 罢了,看在孟井宏这几日对她还算不错的份上,她就不再往下继续踩了。 孟碟仙看了眼孟井宏孟井南兄弟俩,示意他们赶快在他娘亲更加失控前,把他娘亲带走,省的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孟燕池可是一个暴脾气的人,三夫人若是继续发疯,可是没有好果子吃。 25.第25章 突来横财 孟井宏孟井南两兄弟正有此意,一个去跟孟燕池求情,变相阻止孟燕池出手,一个赶紧招呼何嬷嬷扶起三夫人,强押着挣扎不已的三夫人,不回头的往内院正厅走。新.. 万壑的视线莫名的聚集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一种了然的目光在孟碟仙身上徘徊,一开始若是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万壑此刻已经彻底明白,一切都是这个十岁的小女孩借势故意为之。 真是好厉害的小姑娘。 孟碟仙,兵部尚书嫡女是么? 万壑深深的打量着眼前既有不俗容貌,又有不可小觑智慧的小女孩,视线扫了眼此刻还懵懂未知,一边讥笑一边可怜孟碟仙的陈鸿菲,若有所思着,或许他的有些打算要变变了。 孟碟仙随着罗氏接收了仪仗,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身月金色的贵女服饰,头上简单的梳了个发髻,插了一只彩蝶形状的玉簪,娇嫩白皙的脸庞,明眸皓齿,一下子亮眼的就像是九天之上下来的小仙女,让众人惊艳不已。 顾爵西只觉眼前一亮,不由闪过一抹赞赏,这通身的气韵和气质,简直是浑然天成,当今圣上的小公主风貌也不过如此。 万壑亦是眸光一闪,真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稍微装扮一下的孟碟仙,直接把陈鸿菲给比了下去,那种要改变打算的想法越发强烈。 陈鸿菲则是直接嫉妒的发疯,尤其是发现万壑也被孟碟仙吸引后,那种被比下去的不爽和心中滋生的醋意瞬间结合,变成一股想要把孟碟仙毁掉的恶毒之念,这念头在她心里不断的盘旋再盘旋,最后在她心里生了根。 孟井南看着孟碟仙的目光越发的温柔,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孟碟仙。 而谢氏一家,则是突然萌生一股骄傲,为有这样出色的主子而骄傲。 孟燕池望着自己的这个小侄女,觉得此女日后必不是凡人,心念一动,他朗声说,“宏儿,去取五千两银票给碟仙,算是我这个做三伯父的心意。” 五千两? 众人哗然! 要知道他们这些下人,即便是一等大丫鬟,一年的工钱也不过二两,像何嬷嬷这种跟着夫人的老人,还是陪嫁过来的,一年的工钱也不过五两。 而孟井宏孟井南两兄弟,作为主子,一年公中所供花费的银子,也不过是一千两,万壑是世子,顾爵西是爵爷,一年的花费也用不了五千两。 而孟碟仙才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得到了五千两银票的巨款,真不知道该说是孟三爷太财大气粗、出手阔绰,还是说孟碟仙好命的一夜之间,从乡下野丫头,变成了怀揣巨额银票的小富婆。 这其中陈鸿菲受到的冲击最甚,她作为堂堂丞相府的嫡女,也没有一次性怀揣五千两银票过,再一次被比下去,气的陈鸿菲内伤。 那一双眼眸如毒蛇,吐着蛇信子,对上孟碟仙。 孟碟仙笑着谢过孟燕池,即便孟燕池曾经让她在田庄吃了苦头,可是她也犯不着跟银子过不去不是?毕竟最终让她来到孟家老宅的人,不是孟燕池,而是她的父亲孟燕青。 加上刚才接收的仪仗,孟碟仙现在有了五千三百两银票傍身,她没有错过陈鸿菲贪婪恶毒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她当着众人的面,把三百两银票一份为三,一份交给李妈妈,一份交给谢氏,一份交给谢浩。 李妈妈还好,毕竟她是孟碟仙的奶妈,一切路上的花费她出面打点,直接花用,银子她拿着,再正常不过。 可是谢氏和谢浩,本是一家,而且还是刚刚跟着孟碟仙,一下子就手里拿着这么花一大笔钱,顿时如烫手的山芋,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道小姐不怕他们一家,拿着这两百两银子跑路吗?要知道这二百两银子,可是他们全家十年的工钱,不吃不喝才能拥有的。 孟碟仙淡然的对谢氏一家说,“既然你们跟了我,我就会充分信任你们,你们若是因为这二百两银子跑路,我只会庆幸,庆幸二百两银子让我看清楚了你们一家的忠心,庆幸我自己日后不会被你们这样的下人所拖累。” 谢氏和谢浩浑身一震,随即各自把一百两银票揣进兜里,躬身说,“小姐放心,我们一家定然不会辜负小姐的信任。” 孟碟仙的做法是谢氏一家做了这么多年下人,从没有经历过的,这种信任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既定认知,同时心里那种沉睡的忠诚力量苏醒,内心激动的想要即刻为孟碟仙付出性命都心甘情愿的不眨一下眼睛。 孟碟仙已经扭转了头,信步走向顾爵西,把五千两银票举到顾爵西的面前,说,“顾爵爷,劳烦您帮我保管一下这五千两银票。” 顾爵西冷酷的面容依旧,心里把孟碟仙的盘算估量的清清楚楚。 五千两不是小数目,落在孟碟仙的身上,自然有见财起意的人,背地里要对她下黑手,最后说不定不但银子保不住,连命也要搭进去。 真是个聪明狡猾的小女孩。 不过,他也不能这么白被她利用不是? “好处?”顾爵西言辞干脆,冷峻的面容,眸底却是一丝笑意外泄,带着捉弄之意。 孟碟仙笑了笑,“这五千两银票,安全到京中,存入到钱庄中,分一半给爵爷做酬劳可好?” 分一半? 众人倒抽口气,孟碟仙好不把银子当回事,二千五百两银子说送人就送人了,二千五百两银子砸也能把孟碟仙砸死,真真是不谙世事,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根本不知道这银子到底是有多多。 就在众人看白痴的目光中,孟碟仙不以为意的把五千两银票往顾爵西的手里一塞,扭身就走。 顾爵西也没有想到孟碟仙会这么大方,这么潇洒,也惊愕了一下下。就是这一下下,孟碟仙已经回到孟燕池的面前,跟孟燕池告别去了。 摸摸鼻子,顾爵西把五千两银票扔给身边的护卫虎丘,“收好。” 目光不由自主的随着孟碟仙的身影移动。 自从家中发生巨变,他杀了继母,囚禁父亲之后,再没有人能让他惊讶,孟碟仙一连几次让他侧目,这个小女孩,呵呵…… 顾爵西眼中的兴味变的更浓,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察觉的激赏在里面。 26.第26章 初入孟府 陈鸿菲再次被气的直咬牙,可恶,银票进了顾爵西的口袋,她怎么敢再打主意,顾爵西岂是随便能招惹的?那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主。新.. 恨恨的瞪了眼孟碟仙,陈鸿菲不甘却又无奈的上了马车。 一众人拜别孟三爷,男子们骑马,女子们乘马车,开始了返京的路程。 此时正是春末夏初的季节,不冷不热,行走之间也比较舒服,本打定主意要在路途中要孟碟仙好看的陈鸿菲,却总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不是顾爵西时不时的在孟碟仙身边,就是孟井南站在孟碟仙的一边,就连万壑也连连的关注孟碟仙,让陈鸿菲苦恼的只想骂娘。 孟碟仙总是似笑非笑的给陈鸿菲一眼,那一眼,在陈鸿菲看来,简直是在挑衅,可是每次她忍不住要发作的时候,孟碟仙就甜甜乖巧的喊一声,“陈妹妹,赶路辛苦,多喝点水,小心上火。” 她若是再发作,就是跟自己温婉有礼的形象过不去,只得怄的半死的回道,“孟姐姐,你也是。” 一路上,就是在这种气人和被气中还算平静无波的回到京城。 一进入京城地界,孟碟仙便不再故意招惹陈鸿菲,因为她知道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只有顺利入住兵部尚书孟府,让父亲承认她嫡女的身份,她才有资本跟陈鸿菲继续斗下去,她才有为自己和前世的宝宝复仇的真正机会。 孟府,是她目前生存和复仇的根本。 马车疾驰,哒哒的马蹄声一下一下,就像踏在孟碟仙的心口上。 记忆扑面而来。 前世她十五岁从平州城接回来时,孟府门口出来迎接她的正是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当时陈荷香是父亲最受宠的贵妾,一身绫罗绸缎,虽是贵妾,确如正室夫人般的装扮。 当时的她被陈荷香那大气华丽高贵的样子给震慑住,只喏喏的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即便陈荷香无意中流露的轻蔑,她也只自卑的认为,是自己太过寒酸,给孟府丢脸的缘故。 陈荷香淡淡的笑着说了句,“碟仙这些年辛苦了,快,去喝口热茶,吃顿好饭,去你的房间好生歇息歇息。” 即便那笑意没有达到眼底,对于初入孟府惶恐不安,粗俗的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孟碟仙,也足以让她感激涕零。 可惜,那时的她,根本不懂陈荷香背后的真正算计,不过是为取的她的好感,获得她的支持,得到孟府真正女主人的身份,由贵妾登上正室夫人的宝座而已,并非真的关心她,对她好。 刚回到孟府的她,在乡下田庄长大,根本没有念过书,更不会什么女红,举止更是没有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可以说粗鄙的可以,活脱脱的野丫头。 可是这样的她,后来却竟得到当今皇帝的表弟万壑,万王爷的青睐,而这样被青睐的机会,却是陈荷香一再提供和促成的。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万壑求娶时,父亲本不愿意,是陈荷香一再的劝说父亲,劝说自己,说陈鸿菲是正妃,是她的侄女,断不会欺负了她,还会因为两家的关系,格外照顾她。而且还能通过万壑,更加紧密和左相府的关系,这样,兵部尚书府、左相府、还有万壑王府,就是一股最强大的力量,任谁也摧毁不了。 对她孟碟仙、对孟府,都是再好不过的姻亲关系。 那时,她拜谢过陈荷香后,由丫鬟领着往自己的房间走,路过一处鱼池。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手持玉盘,在湖边喂鱼。那亭亭玉立的身姿,顾盼生姿,浑身透着华贵,逼的她当时睁不开眼睛,只想避其锋芒,绕路而走。 偏偏却被白衣少女身边另一个粉衣少女叫住,“喂,你过来,我堂姐的鱼食马上没有了,你去再要一些。” 孟碟仙惊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拿眼无辜惶恐的看着粉衣少女,只见粉衣少女瞪着一双大眼,不耐的说,“你是哪里来的丫头,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丫头?意思是说她是个丫鬟吗? 孟碟仙当时被粉衣少女的不屑和讽刺刺激了,低下头看着身上的一身粗布衣衫,虽然干净清爽,却是和眼前的两位少女相比,差的简直是天上地别。本有心争辩几句的,顿时自卑的握紧拳头,站在原地,羞红着一张脸低头。 那粉衣少女见此竟然是冷笑了几分,“真是个野丫头,娘亲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连这样的都找上门来当差。赶紧滚吧,别碍了我们赏鱼的兴致。” 领着孟碟仙的丫鬟,红着脸轻声的说,“大小姐,我们赶紧走吧。” 孟碟仙被当众戳了伤疤,难堪的恨不得学鸵鸟把头埋进沙堆里,就在这时,美丽不可方物的白衣少女,转过身,柔美温婉的说,“颖颖,她是你大姐碟仙啊,你怎么可如此说话。” 这肯定她身份的话,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无疑是在替她解围,让她瞬间就对这个少女产生好感,感激万分。 后来,她知道,这个白衣少女就是陈鸿菲,当时的她从未见过这么美丽又高贵,心地又善良的少女,在她心里觉得能跟这样的少女成为朋友,是再荣幸和骄傲不过的事情了。于是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几乎陈鸿菲一到孟府,她都必定在身后随侍…… “小姐,小姐。”李妈妈轻声唤着孟碟仙。 孟碟仙缓缓坐直靠在马车墙壁上的身体,收回神游的思绪,轻轻的笑了起来,这笑容让她整个人变的无害和可爱起来,“李妈妈,怎么了?” 李妈妈笑着说,“小姐,孟府马上到了,顾爵爷特意命他的两个护卫送小姐一路到府。他和万世子已经各自回府了,陈小姐、孟井南少爷跟着我们。” 孟碟仙撩起窗帘,看向马车外面,现在刚过了金川门,走上了孟府所在的正阳大街。 孟府并不在京城的繁华区,而是在离繁华街道有两个街区的相对僻静的街道上,和朝中的显贵府邸离的有段距离,当初是前朝的一位王爷看中的,后来败落,被皇帝收回,又赐给了孟家。 若是论府邸的位置和大小,在京城中是根本排不上名次的,可是若论府邸里的精致景色,在京城中却是能排进前三的。 27.第27章 进府受阻 马车行驶在正阳大街上,眨眼间就到了兵部尚书孟府的门口。新.. 孟碟仙看到孟府的大门紧闭着,门口两尊大大的石狮子冰冷的矗立着,她这次是自己回府,而非父亲派人来接,所以门口没有人来迎她。 谢氏和李妈妈扶着孟碟仙下了马车,陈鸿菲和孟井南站在一旁,陈鸿菲完全就是一副看好戏的面容,唇角勾着讥笑。 孟井南则有些担忧,来时,父亲把当年堂妹因为出生的时节不好,而被赶到老宅田庄上的事情告诉了他。 面对孟府紧闭的大门,孟井南也不可避免的开始预想,大伯见到碟仙堂妹时会怎么样对待这个被厌弃的女儿? 谢氏一家自不必说,心中一样的惴惴不安,同时还特别的紧张。 李妈妈则是面容复杂,对这道大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张老脸皱着。唯有孟碟仙面容平静,她轻轻的抬起头,清冷的说,“李妈妈,去叫门。” 李妈妈点点头,走上前去,枯瘦长满老茧的手握住大铁门上的铁栓,有力的扣了下去,铁门响起了有节奏的声音。 声音发出了很久,大铁门也没有什么动静,更不见有人来开门,不光孟井南皱起了眉头,连孟碟仙也眉毛往一起缩了缩。 这情况不正常。 堂堂兵部尚书府,大白天的关着门就已经不太寻常了,而在敲了这么久的门的情况下,竟然还没有人应门! “被厌弃就是被厌弃,嫡女又如何?都没有人迎接,更是叫门不开,这不是摆明不想孟姐姐回去孟府,省的被沾染了阴气而倒霉。人啊,要有自知之明,我看孟姐姐还是回孟家老宅吧。省的在这里不招人待见,还丢人现眼。” 一旁的陈鸿菲极尽讥笑的嘲弄着,声音也出乎平时的大而清亮,引得附近的路人频频停下观望。 孟碟仙眯着眼,看到陈鸿菲晶亮的双眸透着一丝计谋得逞后的满意,顿时心里明白,这是陈鸿菲一早就埋下的坑。 怪不得跟着她来孟府,而不是先回左相府,根本就是一路上早早就派人通知了陈荷香,故意大门紧闭给她难堪,然后洋洋自得的看戏的。 哼! 你有拦路虎,我有过墙梯。 孟碟仙收回视线,不搭理陈鸿菲,根本无视她的讥笑,整个人愈发的沉稳下来,连刚才挤在一起的眉毛,也舒展开来,似乎她根本就不是回家被拒门外的大小姐。 路人纷纷好奇的看着,甚至有好事着指指点点的说,“被弃嫡女?兵部尚书府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嫡女啊?不是只有一个被当做嫡女养的庶女,那个左相府出来的陈姨娘之女,孟颖颖。” “是啊,我也没有听说过。只听闻孟府的孟颖颖小姐,才貌双全,今年才八岁,就已经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同年龄的世家小姐里面,已经算是佼佼者了。故而被当做嫡女栽培,吃穿用度也按照嫡女的规格,除了身份上还没有正式变更成嫡女外,其他的可是跟嫡女的待遇一样一样。” “对。孟府里但凡有什么女眷的聚会,都是陈姨娘带着女儿孟颖颖参加的,这母女两个,名份上虽不是正室夫人和嫡女,那实质上跟正室夫人和嫡女没什么不同。” “可不是。这个陈姨娘肚子争气呗,孟府唯有陈姨娘生了一个儿子,今年六岁了,听闻也聪明的紧,很得孟尚书的欢心,跟心肝宝贝似的。” 耳边众说纷纭,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这些纷杂的声音听进去,心里冷笑一声。 是啊,那个六岁的儿子孟浩博,的确聪明的很。 前世小小年纪就得到万壑的青睐,由万壑推荐,左相力保,在皇上面前成了红人,以十五岁的年龄,进了翰林院,成了最最年轻的翰林院院士,前途不可限量。 孟颖颖则由皇帝指婚给青年才俊,三等公爵罗默阁。 那一年,正是她被陈鸿菲害的儿子惨死,自己被虐而亡之时。 而这一切,现在想来,是否都跟她的死有关? 想到前世,眼底不由自主抹上一丝猩红,孟碟仙心中的恨几乎压不住,就要呈现在脸上,被孟井南的声音打断,所有的仇恨被她立刻拉回到心里的最底层,再次恢复云淡风轻的表情。 “堂妹,你没事吧?”孟井南一直关注着孟碟仙,听着路人的交谈,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孟碟仙的情绪波动,只是他以为孟碟仙是因为嫡女变弃女,庶女当嫡女这样完全不公的对待而伤心。 “没事。”孟碟仙淡然一笑。 既然陈荷香母女联合陈鸿菲这样给她使绊子,那么就不要怪她不给孟府脸面,惹的父亲生气,她倒要看看,父亲会如何维护这对母女? 孟碟仙给李妈妈使了个眼色,李妈妈便不再敲门,就那么站在铁门边上,门口有台阶,李妈妈正好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围观的路人。 到底是有底子的老仆人,那种良好的举止瞬间的表露了出来,李妈妈清楚的说,“各位父老乡亲,孟府的已故正室夫人穆嘉薇,是刑部尚书的嫡女,老奴的主子。夫人当年产下一女孟碟仙,正是孟府的嫡出大小姐。这些年,大小姐一直生活在平州城的老宅,因为思念父亲,这才和老宅三伯家的少爷一起回来。不成想,大白天的孟府叫门不开。老奴还想向各位打听一下,孟府可是近日出了什么变故?” 路人都瞪大了眼,张望着孟碟仙和李妈妈,听李妈妈说的有鼻子有眼,原本有些质疑的眼神,变得肯定起来,至少孟府的正室夫人,刑部尚书的嫡女,穆嘉薇,他们这些人有的还是知道的。 就在这时,孟碟仙一脸担忧的站出来,望着李妈妈说,“李妈妈,你的意思是,尚书府的大门平素应该是开着的,今天不但关了,而且还叫门不应,莫不是爹爹有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一张小脸上,尽是听到爹爹出事而生出的关怀担忧。 28.第28章 父女初见 路人看孟碟仙情真意切,纷纷露出怜惜的表情。新.. 突然,孟碟仙脸色一变,面容苍白,身子有些摇摇晃晃,嘴唇哆嗦着,断断续续的说,“李妈妈,父亲会不会,会不会是不想见我,所以才……” 孟碟仙本就是一个十岁小女孩的外貌,清秀可人,这样柔弱又可怜的样子,一下子勾出了路人的同情之心。 谁家没有孩子,面对这样思念父亲,又害怕父亲出事,又害怕父亲不想见自己的孩子,是人都要生出恻隐之心。 一个路人忍不住安慰的说,“孟小姐,你别担心了,孟府没有听闻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家就是在这附近卖菜的,早上还看到孟大人去上朝了,看现在的时辰,估计是快要回来了。孟大人人很好的,怎么会不想见自己的女儿。” 孟碟仙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身子不摇晃了,担忧之色也淡了,希翼的望着那个说话的大婶,“真的吗,大婶?我父亲没出事,也不是不想见我?” “对。”大婶肯定的点点头,爱怜之情油然而生,心里暗自哀叹一声,真是可怜又乖巧的孩子。其他路人也纷纷的附和,心有戚戚焉。 素闻孟尚书为人忠厚爱国,这样的人,理当也是爱惜儿女的不是? 路人都是淳朴的百姓,自然而然就这么想了。 孟碟仙垂下眼睑,遮住自己眸底的不以为然。 若是凭着忠厚爱国的名声,就能说明孟尚书是一个爱惜儿女的好父亲,那这些年她在田庄上吃得苦受的罪又算什么? 名声是什么? 不过是位居高位的人,故意营造的虚假形象,名声并不能跟人品或者为人划上等号。 上一世的惨死,深切的教会孟碟仙这个道理,不要去看外人怎么说,不要去看嘴巴怎么说,不要看人前怎么做。 不要被虚假的表象所迷惑,要透过表面看实质。 陈鸿菲见孟碟仙三言两语就控制住了局面,心里懊恼,不过这一路上她也学乖了,知道这种事情见好就收,因为孟碟仙的确是孟府的嫡女,不管孟尚书喜欢不喜欢这个嫡女,都不可能冒着被大众非议而把孟碟仙拒之门外。 这孟碟仙是铁了心要进府了,若是等到孟尚书下朝回来,她小姑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陈鸿菲给自己的丫鬟使了个颜色,丫鬟悄悄的后退,往孟府的后门走去。 就在这时,一台轿子拐进正阳大街,四个轿夫正卖力的抬着轿子往孟府而来。 “孟尚书下朝回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路人纷纷散开,让出一条道,孟碟仙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眸,眸底透着一丝水汽,这水汽并不是孟碟仙刻意营造的,而是身体里自然流露出来的。 这一刻,孟碟仙不得不承认,这具身体,她即便重活了一世,对父亲都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感情。 陈鸿菲看到轿子缓缓而来,而大门还一点动静也没有的关闭着,心里暗自着急。 孟燕青快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自家门口的不同寻常,看着自家门口聚了这么多人,不明所以的孟燕青皱着眉,走出轿撵,威严的声音,不怒自威,“怎么回事?” “爹爹。”一声清脆的小女孩的声音钻进孟燕青的耳朵里,孟燕青凌厉的双眸一扫,看向出声的孟碟仙。 孟碟仙眨着溢满水汽的眼眸,迎上孟燕青的目光,“爹爹,碟仙实在是思念你,所以由堂哥陪着,顾爵爷和万世子一路上京来找您了,爹爹您会不会怪碟仙自作主张跑来京城?” 孟燕青眼眸微睁,到底是在官场侵浸多年,心里再震惊,面上还是不露出丝毫蛛丝马迹,除了那微睁的眼眸,紧缩的瞳孔,泄露了一点点的情绪变化。 但是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外人根本看不出来,除了像孟碟仙这样重活一世,敏锐的不放过别人丝毫细微变化的人。 孟燕青心里先是对孟碟仙的出现有那么一丝震怒,但是随即听到顾爵爷和万世子的时候,震怒变成了震惊,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被放逐的不详的嫡女,什么时候跟这两位显赫的人物扯上了关系。 尤其是顾爵爷,那可是人人想要巴结,却没有一个能巴结上的主,搞不好巴结还会变成灾祸,被顾爵爷给灭了。 可是一旦入了顾爵爷的眼,那可是平步青云,说不完的好处。 朝中之人,对这位皇帝面前的红人,可是又怕又爱。 就连他,也非常想要结交,但是又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羞辱或者适得其反,这才一直没有动。 现在,这个他几乎已经遗忘的嫡女,竟然搭上了顾爵爷的线? 孟燕青眼睛毒辣,早就在孟碟仙说完后,第一眼就发现了她身后站着的两个护卫,一个正是顾爵爷的贴身侍卫,虎丘。 孟燕青的瞳孔再次急剧的收缩,随即脸上露出一张慈爱的表情,快步走到孟碟仙的面前,柔和无比的说,“乖女儿,父亲怎么会怪你呢,父亲忙于朝政疏忽了,前两日还做梦梦到女儿,正要吩咐陈姨娘派人去把你接回来呢。快,快随为父回府。” 路人纷纷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就说嘛,孟尚书的名声可是好的很,这样的人怎么会狠心不要自己的女儿,不见自己的女儿。 孟碟仙流着泪,笑着说,“爹爹,您不怪碟仙,碟仙太开心了。碟仙还以为您不愿见女儿,故意把大门紧闭,敲门也不应,碟仙刚才好是伤心。” 孟燕青脚步顿了下,这才注意到一向铁门大开的孟府,今日果然紧闭,门口也没有应门的小厮,就像刻意的闭门谢客一样。 “是啊,孟尚书,您这个女儿可是关心您的紧,刚才一听孟府正常是不闭门的,还以为您突发什么事情,担心的不行。”卖菜的大婶搭腔说道。 路人都是心善的,见此又有人接着说,“是啊,孟大人,孟小姐敲门敲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却根本都没有人来应门,难怪孟小姐会多想。” 29.第29章 姨娘陈氏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中,孟府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排小厮,一排丫鬟婆子,有序的拥簇着一个华贵无比的少妇走了出来。新.. 少妇跟陈鸿菲有些相似,面色白皙红润,带着少妇特有的成熟韵味,而身段却犹如二八年华的少女,一眼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的为之着了迷。 果然是个美人! 怪不得能以侍妾的身份,穿着正室才能穿的红色衣衫。 孟碟仙眯了眯眼,就是这个女人,虚伪的骗的她的帮助,得到她外公和外婆的默认,扶为爹爹的正室,最后她在被陈鸿菲囚禁的时候,孟府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小姐,玉林去孟府求救,可是没有见到老爷,只见到了陈夫人,陈夫人把玉林赶了出来,还,还说玉林胡言乱语,割了玉林的舌头,奴婢看情况不对,偷偷躲起来,等她们都走了,这才去把玉林带回来,可是玉林却疼死了。” 孟碟仙脑子里回响着前世她出事时,玉碗偷偷跑来告诉她的话,当时却被陈鸿菲给发现,当场把玉碗给抓起来打个皮开肉绽,从玉碗身上流下来的血,足足把周边的土地都染红了,死的凄惨无比,临死前那双望着她的眼眸,直到现在还深刻的印在她的脑海。 玉林、玉碗,这两个对她最是忠心的奴婢,却是为了她,死在了陈荷香和陈鸿菲这对姑侄女的手中。 孟碟仙望着款款而来的陈荷香,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她的忠心丫鬟惨死,她下嫁给万壑也惨死,这一切的悲惨,今日的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都跟陈荷香脱不了关系。 没有陈荷香,就不会有她跟万壑在孟府的初次相遇,没有陈荷香,就没有她在被父亲责罚时,万壑巧合无比的来探视,而让她对他心生感激到感动到情动,没有陈荷香,父亲万万是不会同意她这个嫡女之尊的女儿,嫁给别人做妾室,即便是侧妃,那也只是妾。 正妃和侧妃,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谬之千里。 南诏国有规定,妾室不可扶正为正室,否则就是对已故正室夫人的大不敬,除非妾室能得到已故正室夫人的子女和娘家的同意,写下同意文书,到官府备案,否则若是私自扶正,不但妾室要被问罪,男人也要被问罪。 像父亲这样位居高官之人,怎么可能会为了陈荷香,冒着被问罪丢掉乌纱帽的危险,扶正陈荷香。 所以陈荷香前世才把她从老宅田庄接回来,好生的对她,讨好她,让她心甘情愿的为其奔走,去刑部尚书,她的外公外婆家,为其求得同意文书。 外公外婆本是不愿意的,可是看着她那么坚持,又不愿她吃苦头,最后无奈之下,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想到外公外婆,孟碟仙眼角不禁湿润了。 那样好的外公外婆,她却因为陈荷香这个该死的女人,而伤了外公外婆的心,为了陈荷香,几度不去外公外婆家,最后外公外婆身染重病,临终最后一面,也因为陈荷香的阻拦而没有见到。 这个女人,此生,她绝对不可能再让其坐上正室夫人的位置。 孟碟仙心中波涛汹涌,看到陈荷香的一瞬间,脑中千万种思绪和情绪闪过,最终都化作仇恨,默默的留在心间。 她扬起一个腼腆可爱的笑容,看着孟燕青问,“爹爹,这位是……” “这是陈姨娘。阿香,这是我的大女儿,碟仙。”孟燕青的目光自然的闪烁着温柔,对着陈荷香说话的声音和神态,不由的低柔了几分,带着虽淡却很明显的宠溺。 陈荷香妩媚中带着一丝刻意的端庄,对着孟燕青伏了伏了身子,声音酥软无比,“老爷,您回来了。碟仙是穆姐姐的亲生女儿吗?我们孟府又多了一位娇俏可人的小姐呢。” 孟燕青笑着轻抚下巴,赞同的点点头,“是啊。走,快迎碟仙回去好生休整歇息一下。” “老爷说的是,碟仙,快随我进去吧。”陈荷香很热情,也很健忘,完全不提刚才把人拒之门外的事情。 而孟碟仙却不是健忘的人,只见孟碟仙睁着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把陈荷香从头望到脚,再从脚望到头,这样来来回回的望着。 这样的眼神,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忽视掉,陈荷香眸底划过一抹轻蔑的不喜,绵里藏针的说,“老爷,碟仙到底是在田庄长大的,这规矩似乎有点欠佳,不如妾身请人好好教导一番吧,好歹是咱们孟府唯一名分上的嫡女。” 这话,明面上看着是为孟碟仙好,实际上却是在暗讽孟碟仙是野丫头,不懂规矩,根本不配做嫡女。 孟燕青可没有听出这一层意思,在他的心里,这位陈荷香善解人意,总能为他着想,替他分忧。当下就要点头,却被孟碟仙一通抢白,僵在了那里。 “爹爹,女儿是在田庄上长大不假,可是三伯母也有教过碟仙,嫡女是主子,姨娘顶多算是半个主子。 按照规矩,姨娘在嫡女面前是不能自称我的,而且姨娘见了嫡女也是要行礼问安的,可是陈姨娘刚刚……难道我们京城孟府的规矩,还不如老宅孟府的规矩做的好吗?还是陈姨娘根本不知道这个规矩? 可是听闻陈姨娘是陈左相府的正经小姐,刚刚说的话也分明很懂规矩的样子,可是陈姨娘为什么…… 难道是陈姨娘根本不把我这个嫡女放在眼里吗?我可是爹爹的嫡亲女儿,若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岂不是也不把爹爹这个正经主子放在眼里?难怪刚才女儿怎么叫门都没人开。” 陈荷香听着孟碟仙的话,脸色大变,急忙看向孟燕青,看到孟燕青面皮略显僵硬,面上的那丝柔和也慢慢不见,顿时急了,“老爷,妾身怎么会不把老爷放在眼里呢,那是万万不敢的,自然也不敢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至于刚才叫门没开,那是因为妾身今日正在给家里的丫鬟小厮婆子们立规矩,所以没有人应门。” 30.第30章 接连搅局 陈鸿菲看到自己的小姑要吃亏,立刻挺身而出,“孟大人,我小姑全心全意帮您打理内宅,怎么会像孟姐姐说的那样呢?孟姐姐才回来,这样挑拨的话,是一个女儿该说的吗?” 孟碟仙在心里挑了下眉,没想到陈鸿菲在连番吃亏后,嘴巴变得利索了不少,不过,陈鸿菲并不了解她的父亲,她父亲及其要面子,最看重自己的名声和孟府的形象,不管她和陈荷香之间到底如何,怎么也不会允许左相府的小姐来指责身为孟府嫡女的她。新.. 若是他父亲这么认了,岂不是在告诉众人,孟府的家务事,还要劳烦左相府来管? 这对父亲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果然,孟燕青袖袍一挥,冷冷的一哼,“陈小姐恐怕多虑了,我女儿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心思?况且嫡女说姨娘一两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其中有误会,陈姨娘说清楚就好了,我女儿宅心仁厚,定然不会计较。碟仙,你说爹爹说的对吗?” 孟碟仙嘴角溢出一抹笑,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到这里,不宜再继续纠缠下去,父亲维护孟府的名声和形象,已经当众捧了她这个嫡女,贬了陈荷香这个姨娘。点到即止,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明白的紧。 “爹爹,女儿怎么会跟陈姨娘计较呢,爹爹喜欢的人,女儿尊重还来不及呢。” 孟碟仙的话说的得体极了,同时还拍了孟燕青的马屁,说的孟燕青心花怒放。 而一旁的陈荷香则面色变得不太好看,才一招,她就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孟碟仙压了下去。 眉宇之间,陈荷香对孟碟仙的不喜再增三分,眼角给陈鸿菲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什么,面上挤出温婉的笑容,大方的说,“大小姐真不愧是大小姐,老爷,不如先让大小姐回府休息吧,想必大小姐舟车劳顿,应该也累了。” 经过刚才那一番过招,陈荷香言辞之间,当着孟燕青的面,变得很是恭敬,孟燕青很满意,孟碟仙但笑不语。 “走,碟仙、阿香我们回府。”孟燕青领头往府里走,刚走了几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陈荷香说,“陈小姐来者是客,也请陈小姐进府吧。” 毕竟左相府也是权贵之家,虽然左相是文臣之首,跟他这武将的兵部尚书不是一路的,不过,毕竟有陈荷香这层关系在,再加上陈鸿菲是左相府嫡女,怎么说,他也不能失了礼数,而得罪左相。 陈鸿菲正不想这么快回府,孟燕青的话正中她的心思,她勾唇阴测测的一笑,跟着进去。 孟井南自始至终没有插上话,连跟孟燕青行礼也没来得及,心里一直想着要护着孟碟仙,可是根本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他眼睁睁的看着在这一场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中,孟碟仙以柔弱不屈的姿态完胜。 什么时候娘亲教孟碟仙规矩了? 他怎么不知道? 根本没有这回事好不好。 堂妹这么随便就把娘亲拉出来做了挡箭牌,成功击退了陈姨娘,这要是让远在老宅的娘亲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气的仰倒。 孟井南摇摇头,他不明白娘亲为什么对堂妹有这么大的心结,可是他再次深刻的领悟到,娘亲不是堂妹的对手,有生之年,娘亲不再跟碟仙有交集最好,若是一旦有交集,他一定要避免娘亲再跟堂妹有冲突,否则娘亲只有被气死的份。 而且,他,真的不想堂妹和娘亲关系这么糟。 孟井南的一双眼睛,从孟碟仙的身上移不开,复杂而又温柔。 直到来到正厅,没有了外人的围观,孟燕青一张洋溢着笑容的脸,才收了起来,面色有些严肃,他扫了眼孟碟仙身后,顾爵爷的两个护卫已经不见,显然是已经回去了。 他端出父亲的威严,淡淡的说,“碟仙,顾爵爷一路护送你回来,是不是该挑个日子去永宁侯府感谢一番?” 孟碟仙挑眉,一路随行的可不光是顾爵西,还有万壑,父亲只是提了顾爵西,看起来,在父亲的心中,顾爵西的地位比万壑的地位高多了。 心中有了计较,孟碟仙知道,她这是成功借助顾爵西的势,迈进了孟府的大门。 的确是要登门感谢一番,而且,她还有几千两的银票在他的手上呢。 “爹爹说的是,待我梳洗一下,明日带人去永宁侯府登门感谢。对了,爹爹,永宁侯府不是应该是侯爷吗,怎么顾爵爷……” 孟碟仙之前没想到,现在听父亲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有点别扭,仔细一想,发现别扭的原因是,顾爵西是爵爷,可是府邸却是侯府,这怎么叫都很违和啊。 “是这样,顾爵西太过年轻,皇帝虽然封其为爵爷,但是府邸的牌匾一直没有更换,皇帝有令,待到顾爵西大婚之日,皇帝亲自御赐牌匾永宁爵府。” 孟燕青仔细的说,端过陈荷香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佯装无意的接着说,“碟仙是怎么跟爵爷认识的?” 套她的话,然后知道她跟顾爵西的关系,好趁机图谋什么吗? 呵呵,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还没有站稳脚跟前,告诉父亲自己其实跟顾爵西一点关系没有。 孟碟仙笑了笑,“女儿是在老宅跟顾爵爷认识的。” 这话回答的让孟燕青的手顿了顿,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回答跟没有回答一样。 可是他也不能说孟碟仙没有好好回答他的问题。 孟燕青看着眼前这个女儿笑颜如花的样子,看不出来任何故意敷衍他的迹象,随即也就不再继续问了,毕竟来日方长。 他想了想说,“这样吧,碟仙是女眷,顾爵爷又没有成亲,女儿家去多有不便,不如这样,爹爹替你去永宁侯府跟顾爵爷道谢。” 孟燕青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不管女儿跟顾爵爷是什么交情,但是他有了正大光明接触顾爵爷的理由和借口,若是因此和顾爵爷拉上关系,那是最好。若是不然,他也不会因此丢份,或者被顾爵西反感恶整。 孟碟仙点点头,男女有别,她一个女儿家登门拜访男子的确不妥。 就在这时,从进来就没有吭声的陈鸿菲突然开口说,“孟大人,您登门感谢的时候,记得替孟姐姐把由顾爵爷保管的五千两银票带回来,那可是老宅的孟三爷送给孟姐姐的。” 31.第31章 真是天真 三弟?孟燕池?五千两银票? 孟燕青愣了下,随即一晃而逝过一丝贪念,瞳孔微微一缩,嘴角轻轻的勾了勾,身旁的陈荷香眼睛一亮,顺着就说,“老爷,这五千两银票可不是小数目,妾身觉得大小姐年纪太小,还是由老爷保管比较好,待到大小姐出嫁之时,这笔银两再交给大小姐更妥当一些。新..” 去你的,待她出嫁时,拿着她的银两做她的陪嫁,成全你陈荷香的脸面,真亏你说得出口,当她孟碟仙是傻子不成? 孟碟仙心中冷哼,厌恨陈荷香的同时,也痛恨自己,这样表面仁慈,打着一副为她好,却明目张胆的掠夺她的一切的女人,前世她怎么会就那么傻傻的被她牵着鼻子走,怎么会就那么单纯的认为她是真的对自己好? 孟碟仙不禁为自己悲哀,同时也深切的明白,前世的自己在田庄受尽苦楚,来到孟府,来到不喜自己的父亲身边,太渴望从小就没有享受到的父爱母爱了,所以,她不愿深想,不愿失去,对于陈荷香表现的关心,照单全收,一味简单的相信着所谓的家人,守着自己以为的亲情。 结果…… 一股酸楚,在心中凝聚,孟碟仙看着高坐在主位上的亲生父亲,那此刻凉薄的目光,正在惦念着怎么利用她这个被厌弃的女儿,和顾爵西拉上关系,怎么把五千两银票据为己有。 硬生生把心中希翼的父爱打住,孟碟仙清冷的眸光,扫视一眼故意挑起这件事的陈鸿菲,不甚在意的说,“爹爹看着办吧,女儿的也就是爹爹的。” 哼!陈鸿菲这样做,无非就是要让她沉不住气跟爹爹争,若是她不识相的争了,争不争得到还是一回事,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冒着初进府跟爹爹翻脸的风险,那么陈荷香趁机随便挑拨几句,就没有她的好果子吃,刚刚她在门口就白白的打压了陈荷香。 若是不争,那五千两雪花银就会过了父亲的手,进了陈荷香的口袋。 不管怎么算,最后受益的都是陈荷香。 不得不说,陈鸿菲在她的连番整治下,变得聪明了很多。 到了京城,不先回自己的左相府,倒是赖着在孟府不走,这陈鸿菲就没有安好心,故意处处的针对她,给她下绊子。 此刻,陈鸿菲看到孟碟仙终于吃了一次憋,畅快的笑了,连鼻子眉毛都飞扬起来,双眸挑衅般的扬起,勾着孟碟仙看。 孟碟仙根本无视,她的钱有那么好拿么?顾爵西会那么配合么? 真是天真。 孟碟仙眨眨眼,陈鸿菲的搅局倒是提醒她了,或许,她也该在钱上下下功夫,她娘亲的嫁妆不是在陈荷香的手上么? 这一串的想法在心里闪过,孟碟仙不动声色,淡淡的笑容始终得体的挂在脸上,她缓缓站起,说,“爹爹,可否先安排女儿和堂哥先去休息,为了赶路,堂哥一路骑马非常辛苦。” 孟燕青被孟碟仙的懂事乖巧和顺从,弄的非常舒服,当即让人把孟府最好的碧落园收拾出来,给孟碟仙居住,安排孟井南住进醉柳园。 陈荷香一听,脸都要绿了,那个碧落园她和女儿颖颖求了很多次,孟燕青都没有答应,没想到现在让孟碟仙给占了。 孟碟仙瞅了眼陈荷香夹杂着些不甘的神情,望着她的眼神犹如细细的针尖刺进她的肌肤,她垂下眼睑当做没看到,恭敬的跟孟燕青行礼告辞走出正厅 出了正厅,孟府原本的丫鬟菊青领着路,带孟碟仙去碧落园。 一路上,孟碟仙抬头望着孟府上空的天空,那蓝蓝的天空中,白云朵朵自在的漂浮,她在心中轻轻的说,“孟府,我回来了,这一次,我足足提前了五年,今生的轨迹必将不同,这一世,那些贱人,休想再害我。” 就在这时,一些轻快的嬉戏声传了过来,那声音欢快的让人羡慕,不由的惊叹,怎么有人会这么的无忧无虑。 孟碟仙心中一震。 菊青是个尽忠职守的丫鬟,小声的笑着说,“大小姐,那个是陈姨娘的女儿孟颖颖,府中的二小姐。” 孟碟仙侧目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孟颖颖,她怎么会不知道孟颖颖呢? 前世,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嫡女,经过陈荷香的撮合,做了一个侧妃妾室,而孟颖颖这个贵妾扶正的继室之女,却嫁给了青年才俊的将军做正室,成了人人羡慕的将军夫人。 菊青不知孟碟仙心中所想,更不知道孟碟仙想起了前尘往事,她见孟碟仙不吭声,便自以为是的认为孟碟仙还想她继续说下去,她便接着说,“孟颖颖虽然是陈姨娘所生,可是却颇得老爷宠爱,府里的人都知道,老爷是把二小姐当做嫡女来培养的。二小姐也一直以嫡女的身份自居,府上的好东西,老爷有的,二小姐房中必定也有。” 孟碟仙捏紧指尖,心里冷冷的一笑,嫡女? 面上,她却淡然的笑着说,“二小姐好福气。” 就在这时,一道女子娇喝之声远远的响起,“你是什么人?” 孟碟仙抬头望去,只见远远的鱼池边,一个娇俏的粉衣女童,身后跟着丫鬟婆子走了过来,那水葱般的指尖遥遥指着她。 原本,孟碟仙以为这一世她提前了5年回府,再加上和陈鸿菲一起回来,进府当日的情景不会再出现,同时她也不想一来就跟这个没什么感情的庶妹碰撞,没想到,还是撞上了。 难道历史真的要重演吗? 菊青看到孟颖颖过来,赶紧行礼,说,“见过二小姐,这位是大小姐,老爷吩咐,让奴婢带大小姐到碧落园歇息。” “大小姐?碧落园?”孟颖颖一听,立刻杏眼圆睁,不可思议的盯着孟碟仙转了一圈。 孟碟仙看着眼前才八岁的小女孩,还是一副粉雕玉琢的样子,摇了摇头,前世孟颖颖跟她并没有多大的仇怨,也并不曾主动的加害过她,害她的是孟颖颖的娘亲陈荷香,跟孟颖颖无关,她不会把对陈荷香的仇恨发泄到孟颖颖的身上,只要这一世,孟颖颖不来招惹她。 “二妹。大姐先去歇息,等把碧落园收拾好了,再邀请二妹去小坐。”孟碟仙客气疏离的说完,抬腿就要走。 32.第32章 庶妹颖颖 “你站住。新..你一个恶小鬼,怎么配住孟府最好的院子,碧落园。菊青,冷香阁不是一直空闲着吗,打扫一下,让大姐去住。” 孟颖颖孩童般的面庞,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不留口德,嘴上叫着大姐,却没有丝毫恭敬之意。 此刻她嘟着嘴,大而圆的眼眸一眨一眨的,流露出丝毫没有掩饰的轻蔑。 这个庶妹摆明瞧不起她这个嫡姐! 孟碟仙眸光一闪,冷笑,“谢妈妈,我这庶出的二妹,当众辱骂嫡姐,要是在老宅发生这种事情,三夫人会怎么做?” 谢氏一家一直沉默的跟在孟碟仙的身后当背景,生怕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做错了什么,而给孟碟仙添麻烦。 此刻,听见孟碟仙问她,立刻上前,“回禀大小姐,庶妹辱骂嫡姐,三夫人会命何嬷嬷亲自掌嘴辱骂之人。” 孟碟仙比孟颖颖大2岁,但是因为从小在田庄粗茶淡饭,常常还被刘氏折磨而吃不饱饭,影响了发育,而孟颖颖却是锦衣玉食,奴仆成群,虽然差了这2岁,两个人的身高和体型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孟颖颖还要比孟碟仙圆润一些,个子也稍稍高一些。 但是,当孟碟仙缓缓往前走了两步,逼近孟颖颖的时候,孟颖颖看着眼前变大的脸,冰冷的眼,突然就有了一丝害怕,甚至她觉得孟碟仙的身影比她要高出一些。 看着孟颖颖一瞬间害怕的怂样,孟碟仙突然没了针锋相对的兴致,她不想把心思和精力浪费在这样一个小丫头身上。 她停住身影,看了眼孟颖颖身后蠢蠢欲动的婆子,凌厉的扫了婆子一眼,盯着孟颖颖的说,“孟府没有正经的当家主母,那就由我这个嫡姐来管教你。不过,今日我刚进府,念在你是初犯,就饶你一次。再有下次,定然不饶。” 孟颖颖被孟碟仙冰冷无情的眼神所震慑,讷讷的说不出话来,直到孟碟仙走远了看不见身影,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姐给教训了。 而这个大姐,还是一个在田庄上长大的野丫头,爹爹不要的恶小鬼。 一时间,孟颖颖愤怒异常,再加上最喜欢的碧落园也被这个大姐占了,气的哇哇叫着要找陈荷香告状。 领路的菊青没想到大小姐会直接跟二小姐斗上,吓的缩着脖子,把人领到碧落园就立刻逃也似的离开。 对于孟府的下人来说,大小姐是初来乍到,得不得老爷的心还未知,而二小姐孟颖颖,却是在孟府享受了八年的嫡女待遇,老爷捧在手心里长大,她们这些下人可是看的真真的。 孟颖颖的生母又是现在孟府中馈的实际掌控者,怎么看,大小姐跟二小姐对上,大小姐吃亏的几率非常大。 主子们斗,她们这些奴才一个不小心就会遭殃。 菊青和孟府的下人们都是一个心思,能离大小姐远点就离远点,省的被二小姐整治。 孟碟仙根本就不在意孟府下人们的心思,因为她很清楚,下人也是见风使舵的一群人,哪个主子强了,自然会上赶着巴结。 她根本无需在意,更不必刻意维护和下人的关系,她要做的就是树立她嫡出大小姐的形象,站稳嫡出大小姐的位置,成为孟府除了爹爹外真正的主子。 孟燕青除了她娘,并没有再娶,而她娘也只生下她这一个女儿。 其他的妾侍或者庶女,那都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这个孟府大房,唯有她和她爹这两个真正的主子而已。 可是现在整个孟府大房,几乎已经实际上把陈荷香母女当做夫人和嫡女了,等同于孟府的主子,而她这个真正的主人之一,却并不被承认。 斗倒陈荷香,既是要复仇,也是要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必须要做的。 碧落园里,李妈妈和谢氏一家忙着张罗打扫,李妈妈还好点,毕竟曾经在孟府呆过好几年,对于碧落园的景致知道一二,谢氏一家却不一样了,整个孟府已经够美轮美奂了,可是没想到碧落园竟然更加景致美丽万倍。 谢氏一家看着脚下踩的地都是光华可见的白玉,小桥流水,亭子竹阁,每隔五步一个美丽的八角宫灯固定在玉柱上,待到夜间,根本不需手提灯笼才能出入,而只需把这所有的八角宫灯点亮,整个碧落园的景致和道路就如白昼,甚至会比白昼看上去更加璀璨夺目。 光是这一项,就不是老宅能比的,这让还来不及细细观看碧落园的谢氏一家,忍不住屏住呼吸,惊叹不已。 实在是……太漂亮、太精致、太奢华了! 然而,同样从田庄上来的孟碟仙,更应该对这样的景致和奢华深有感触才对,偏偏她却对这里的一切表现的非常平静,似乎根本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就像这个碧落园跟田庄上住的茅草屋是一样一样的。 李妈妈和谢氏一家对视一眼,开口说,“小姐,谢方和谢浩是男丁,不宜住在内院,小姐看如何安排的好?” 孟碟仙看了看碧落园的格局,指着院门口说,“在那里给谢方和谢浩重建两间屋子,那里跟二道门离的不远不近刚刚好,就说他们两个是我的护院,只负责护卫碧落园的安危,所以安置在那里最合适。” “这个……”李妈妈有些迟疑。 按照规矩,男丁只能在外院活动,是不能进入内院女眷居住的地方的,这样等于是破坏了权贵之家既定的规矩,恐怕陈荷香会来借机找麻烦。 孟碟仙了解李妈妈所想,淡淡的一笑,“奶妈无需担心,我心中有数,你只管放心的去安排,我还怕陈荷香不来,不能促成我的好事呢。” 不能促成好事?陈荷香来借机找麻烦是促成小姐好事? 李妈妈和谢氏对望一眼,再齐齐看向孟碟仙,为什么她们俩都有种跟不上小姐思路的感觉呢? 小姐又在打什么主意? 站在一边的谢方和谢兰谢梅更是不懂了,茫然的看着眼前身板娇弱瘦小的小女孩,那晶莹的双眸此刻散发着胸有成竹的光。 谢浩则面无表情,笔直的身躯,不近不远的站在孟碟仙的附近,无形中形成一种护卫的姿态,深邃的眼眸似懂非懂,沉默不言。 33.第33章 挑拨离间 第二日,孟燕青下了朝,带着早早就准备好的谢礼,去永宁侯府拜访。新.. 却没有想到,枯坐了一早上,人没有见到不说,连带的谢礼,都被侯府的管家婉拒,那欲要回的五千两银票,自然更是半毛钱也没有见到。 孟燕青虽然早就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可是他在朝堂上这么多年,一直受到百官尊重,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冷板凳的待遇,一时间,即便来时就做好了心理建设,还是忍不住的愤怒起来。 这股愤怒烧的他回到孟府,就忍不住的把书房里的茶具给砸了。 听到消息的陈荷香,立刻带着女儿孟颖颖来到书房。 “老爷,怎么会这样呢?大小姐不是跟顾爵爷颇有交情吗?”陈荷香命丫鬟重新拿来一套茶具,一边倒了杯茶递给孟燕青,一边说。 “是啊,爹爹,大姐该不会跟顾爵爷根本没有交情,只不过是一路回来而已?”孟颖颖乖巧的站在孟燕青一边,撒娇的给孟燕青捶捶肩膀,接了一句。 孟燕青放到嘴边的茶杯一顿,思索着孟颖颖的话。 陈荷香见机继续说,“老爷,妾身听鸿菲说,大小姐只不过是跟顾爵爷在老宅偶然见了一面,当时她也在场,是大小姐要求顾爵爷给老爷带几句话,顾爵爷听了后觉得不妥,就直接说让大小姐自己来京城当面问老爷,这才一路同行。” “带几句话?什么话?”孟燕青放下茶盏,看向陈荷香,陈鸿菲是左相府嫡女,跟顾爵西同行去平州城,又一同回来,这件事他也已经知道。 或许两人真没什么交情,是他昨天乍听顾爵爷和看到虎丘,一时想多误会了。 孟燕青斟酌着,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陈荷香咽了口吐沫,有点难以启齿,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本来没怎么在意的孟燕青,看陈荷香这个表情和样子,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更加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几句话。 “说。”孟燕青一脸的冷硬,瞪着陈荷香。 陈荷香越发的惶恐,小声的小心翼翼的说,“老爷,还是不要追问了吧,那个话实在是不怎么……” “快说,不要让我说再说第三遍。”陈荷香越是这样推拒,孟燕青越上劲,脸皮也越发紧绷。 陈荷香看孟燕青完全被调动了情绪,这才缓缓的说,“老爷,大小姐当时对顾爵爷说,我有几句话想要顾爵爷帮我带给父亲。亲生嫡女就这么无辜的被放在田庄上任其自生自灭,他在京城可真的很安心? 即便我是因为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可是我只是一个幼童,根本无法选择自己出生的日期,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按在我的头上,让我过在奴婢手下讨生活的日子? 亲生嫡女住在茅草屋,吃着馒头咸菜,穿着粗布衣衫,顶着烈日做活,身为兵部尚书的父亲,真的能那么开怀的过着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管不问?” 陈荷香的话音一落,孟颖颖应景的倒抽口冷气,捂住嘴,轻喊,“爹爹,大姐这不是当着顾爵爷的面,数落您的不是,这不是等于公开埋怨爹爹,这对爹爹的名声……” 孟颖颖的话直接点击了孟燕青的痛处,他立刻把桌子上崭新的茶杯茶壶,横扫在地,只听噼里啪啦瓷器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伴随这声音,是孟燕青铁青着脸,一声怒喝,“孽女!”站起来,就往碧落园而去。 陈荷香嘴角微勾,露出得逞的笑意,跟在孟燕青身后,孟颖颖从没有见过孟燕青发怒过,头一次见,很害怕,忍不住往陈荷香的身边缩了缩。 陈荷香轻抚孟颖颖的细瘦肩膀,眼神给予安抚,用极小的声音,凑到孟颖颖的耳朵边说,“娘的乖女儿,你刚才按照娘的吩咐做的很好,等会儿娘帮你把碧落园从你大姐手里要出来。” 孟颖颖一听,立刻眼睛亮了,原本娘说她只要照着娘说的做,就能让爹爹出面,整治大姐,给自己出口气。 现在竟然连她最钟爱最想要的碧落园,娘也能让爹爹从大姐手里要出来吗? 昨天才住进去,今天就被爹爹赶出来,那要丢多大的脸? 实在是……太解气了! 孟颖颖此刻完全抛开了对孟燕青怒火的害怕之意,被兴奋所取代,她干脆催着陈荷香快点跟上孟燕青。 碧落园里,孟碟仙正由谢兰谢梅陪着,在凉亭中欣赏风景,手中握着一本书,慢慢的在翻看。 谢妈妈和李妈妈则在收拾还没有收拾好的其他地方,谢方和谢浩则在院门口和二道门之间的空地上,商量着怎么建两间屋子。 这时,只见孟燕青铁青着脸,脚重重的踩在地上,踏进碧落园。 谢方和谢浩虽然老实却不木讷,尤其是谢浩,一看见孟燕青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立刻高喊,“小的见过孟老爷,兰儿、梅儿,快请小姐出来。” 凉亭离院门口并不太远,再加上谢浩声音格外洪亮,孟碟仙第一时间就听见了。 孟碟仙不仅听见了,还听出了谢浩声调里的紧张和担忧。 紧张她理解,毕竟他是第一次到京城孟府,见到身为孟家真正当家人的父亲,紧张在所难免。 可是那担忧? 孟碟仙眼眸一转,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的说,“走吧,你们俩陪我去迎接我爹。” 谢兰谢梅一个走在前面,一个扶着孟碟仙,孟碟仙推拒了,自己独自走在最前面,谢兰谢梅两个人自然跟在后面,那小小的身躯,坚强挺拔。 “碟仙见过爹爹。爹爹快请进来。”孟碟仙走到二道门口,就看到举步正要踏进来的孟燕青,开口、行礼,做的堪称完美。 孟燕青袖袍一挥,“哼”的一声,往里面的正厅走去。 跟在后面的陈荷香一脸的似笑非笑,带着眼眸奇亮的孟颖颖,随着孟燕青往里走。 孟碟仙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天真的孩童的表情,带着一抹浅笑,吩咐谢兰赶紧去通知谢氏和李妈妈过来伺候着。 谢兰心里正在打鼓,她明确感受到了一股来者不善的气氛,正在发怵怎么应对,一听小姐吩咐让自己的娘亲和李妈妈过来伺候,心立刻定了下来。 她也知道,小姐这是怕她们两姐妹应付不过来,特意这样吩咐的。 34.第34章 转移矛头 正厅,孟燕青铁青着脸,一双眼眸没有温度,冰冷无比的看着孟碟仙,“你在老宅跟顾爵爷说的话可还记的?” 那犀利又冷冽的口气,任谁一听就知道,这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若是她答一句知道,估计孟燕青会当场把她撕碎。新.. 跟着一起来的下人,同情无比的看着孟碟仙,这些下人里面就有昨天带路的菊青,菊青喘了口气,脸色有点白,昨天一看到大小姐那样跟二小姐针锋相对,就知道大小姐会遭殃,陈姨娘一定会来算账。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而且还是让孟老爷亲自来算账。 下人们在同情之余,也有点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孟碟仙,整个孟府的人,谁人不知,要想过得舒服点好点,就要顺着陈姨娘母女的意,这大小姐一回府,就跟孟府的实际掌权者对上,能有好果子吃吗? 孟碟仙把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前世,她眷恋来自孟燕青的父爱,总是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竭尽全力做个乖乖女,珍惜陈荷香对她的那点类似于娘亲的母爱,尽量的满足陈荷香的要求,维系着所谓的亲情,可是这些人,包括父亲在内,这一刻她才真实的意识到,他们根本不曾真正的关心过她。 呵呵,既然如此,那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伤心吗?随着她前世的惨死,她已经把伤心全部留在了上一世,这一世的她只有不报仇誓不为人的熊熊斗志,反正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若是说之前对父亲是有那么一点儒慕之情的话,也在现在这冰冷无情眼眸的注视下,消散了。 孟碟仙望着孟燕青,淡淡得体的露出一个微笑,行礼俯身回道,“父亲,当日女儿思亲心切,为了激顾爵爷带女儿上京,才故意那么说,那些话并不是出自女儿的本意。 父亲也知道,顾爵爷杀死继母,囚禁生父,是个在大家眼中离经叛道之人,女儿若是不这样说大逆不道的话,难以引起顾爵爷的注意。 同样,正因为如此,女儿才得顾爵爷另眼相看,井南堂哥跟着,三伯父增五千两银票,皆是想让女儿请爹爹和顾爵爷出面,为井南堂哥谋一个世林学府的名额。 女儿知道,世林学府,孟府有一个名额,父亲肯定会留给浩博弟弟,女儿不想父亲为难,打算亲自跟顾爵爷谈,请他帮忙,给井南堂哥一个名额。” 什么? 五千两银票是为了世林学府的名额? 孟燕青背脊发冷,有点庆幸今天没有见到顾爵爷,没有开口要出来那五千两银票,否则,他要如何收场? 把浩博的名额让给井南?那是万万不可。 这时,连陈荷香额头都开始冒汗,事关她儿子的利益,说什么也不能退让半步。 她不满的说,“大小姐,这么重要的事情,昨天你为什么不说?要是今天老爷开口要了银票,你是准备让你父亲跟三伯就此结下梁子吗?” 陈荷香这话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撇开名额给三房这个情况不谈,直接把情况设定成名额是孟浩博的,断不可能把名额让给孟井南,这样接了银子不办事,那就是跟三房闹不痛快,直接把三房得罪了。 孟碟仙在心里嗤笑一声,孟浩博才多大,不过6岁,入世林学府根本一点必要没有,世林学府正常接收的都是9岁以上的男童,这三年足够孟井南学成通过乡试和殿试了,到时候名额还是孟浩博的,一点都不冲突。 不过是陈荷香太自私,也看不起孟井南,不相信孟井南3年时间会顺利学成,生怕孟井南到时候霸占着这个名额,不还给孟浩博。 孟燕青也是心有戚戚,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到了世林学府的名额上,被陈荷香这么一说,心里的怒火不减反增,啪的使劲一拍桌子,“碟仙,你敢让你父亲出丑?” 要是他要了这五千两银票,却弄不来世林学府的名额,不但是跟三房结怨了,还要累的他的名声受损,必然会出丑。 想想,孟燕青就怒不可止。 孟碟仙却不喜不悲,不怒不乐,依旧是一副微笑平静的样子,嘴唇上扬,有点无辜的说,“爹爹,陈姨娘和陈妹妹昨日一个提议要爹爹要银子,一个提议让爹爹保管银子,我以为左相府想要管这个事情,女儿想堂堂左相府,又是陈姨娘的娘家,要一个世林学府的名额,可能是很轻松容易的事情,这样父亲白得五千两银票,也是一件对孟府极有好处的事情,因此,女儿才没有反对。” 这…… 陈荷香愣住,连孟燕青都有点没有想到,不过,心里却是一亮,是啊,阿香是左相府的女儿,让阿香回去要一个名额给浩博,自己把自己手中的名额给孟井南,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了吗? 名声也有了,银票也有了。 孟燕青看向陈荷香,脸上铁青之色缓和了一些,说,“阿香,碟仙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昨日提议要银子的是你的侄女,左相府又是你的娘家,只要你回去说说,五千两银票就……” 孟燕青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清楚,陈荷香嘴角直抽抽,面色变得难看,但是又不敢当面拒绝孟燕青,只得敷衍的点点头,表示愿意回去一试。 孟颖颖眨着懵懂的眼眸了,看着情况急转直下,本来兴师问罪的父亲,也不责骂大姐了,也没有要回碧落园的意思,还有种把矛头指向自己娘亲的趋势,顿时急了,“爹爹,大姐数落您埋怨您,你不管了吗?她这样,怎么配住碧落园?爹爹你应该把她赶出去。” “二妹,让我住在碧落园的是父亲,你这是在质疑父亲的决定吗?你现在让父亲把我赶出去,是想要让父亲出尔反尔,在这么多的下人面前,树立一个言而无信的形象吗?至于那话,我已经解释过了,并非我的本心,不过,我那样说的确也不妥,因此,若是陈姨娘回娘家名额要不到,碟仙愿一力承担此事,负责给井南堂哥要到一个名额,为父亲解忧,将功补过。” 孟碟仙不等孟燕青反应,直接接过孟颖颖的话,还击回去,说到最后,直接又把话扣到了孟燕青和陈荷香的身上。 35.第35章 父爱破灭 陈荷香护住孟颖颖,同时也被孟碟仙的话给刺激了,什么叫她娘家要不到名额,孟碟仙来一力承担? 这不是摆明看不起左相府? 她孟碟仙把左相府踩在脚底下吗? 陈荷香正要激动的上前,跟孟碟仙理论,突然,她脑子中出现一个念头,这会不会是孟碟仙的激将法? 故意激她此刻因为激动而接下此事,这样一来,她要到了名额,也是给三房了好处,虽然得到了五千两银票,可是孟碟仙当初接下银子时,必定也是允诺了三房办成此事。新.. 这样一来,她等于间接的成全了孟碟仙。 若是她此刻激孟碟仙一力承担此事,而事后孟碟仙又办不到,那不是狠狠的让孟碟仙栽了个跟头? 到那时,孟碟仙在老爷面前彻底失了恩宠,而她再加以抚慰关怀,岂不是能把孟碟仙给收服了?这样就能借孟碟仙的手登上正室夫人的宝座。 一直以来,陈荷香都非常想要登上正室夫人的位置,可是却没有办法让原来的夫人娘家开口同意,现在,把握住孟碟仙,或许是个很好的机会。 这个念头一在陈荷香的脑子里出现,立刻就生根发芽,成了参天大树,她收敛起所有的不满,露出谦和无比的神情,说,“老爷,颖颖年幼,言语无状,还请老爷原谅。大小姐说妾身解决不了的话,一力承担世林学府的事情,妾身觉得,大小姐既然这么胸有成竹,还不如今天就接下这差事。毕竟妾身到娘家要名额,要来了虽然也是件好事,可是难免会让人说,那还是左相府的面子。可是大小姐解决了此事就不一样了,大小姐是嫡女,要来了名额,众人只会说孟府有实力,老爷教女有方。老爷觉得呢?” 孟燕青眉头轻皱,目光在孟碟仙身上回旋了几周,看到孟碟仙这么淡然又自信的样子,本来来的时候,肯定孟碟仙跟顾爵爷没什么交情的结论,开始动摇。 他又开始不确定起来。 世林学府的名额有多稀缺,多么难进,他相当的清楚。 轻轻摸了摸下巴,孟燕青心里打了另外一个主意,或许按照陈荷香说的,今天就把世林学府名额的事情交给孟碟仙去办,就能真正的看清楚孟碟仙和顾爵西的关系深浅。 “陈姨娘说的很有道理,既然碟仙有这样的魄力和能力,那爹爹就相信你一次,这事情今天直接就交给你办了,若是办成了,三个月后,皇后的生辰宫宴爹爹就带你去,若是办不成,这碧落园你也别住了,我派人送你回平州老宅继续养身子。” 孟燕青站了起来,身为兵部尚书的气场全开,面对孟碟仙,此刻俨然一副上下级,公事公办的样子。 孟碟仙在心里不住的冷笑,内心深处划过一抹悲伤,这就是她前世临死还在心心念念的父亲,此刻对她哪里有什么作为父亲的维护关爱之意?只有试探、利诱后无用的驱逐。 掩住心中那抑制不住的悲伤和眼角那酸涩的感觉,孟碟仙逼着自己露出一抹微笑,乖巧孝顺的说,“一切都听爹爹的。” 而一旁一听宫宴脸色又大变的陈荷香,极力恢复自然,扯出一抹笑,跟着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孟燕青离开。 下人们走时,可怜的瞅了一眼孟碟仙,没有人觉得孟碟仙能办到此事,孟老爷的话,其实无疑就是在赶孟碟仙走了,只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偌大的碧落园,只剩下孟碟仙和她带来的李妈妈及谢氏一家,她这才自嘲的笑了起来,笑的眼角都流出了泪水,笑的胸脯不断的起伏,呼吸不畅剧烈的干咳了起来。 “小姐……”李妈妈担忧的轻拍孟碟仙的背部,谢氏急忙端着茶去喂孟碟仙,谢兰谢梅不知所措,又同样担忧的站在一边,谢方摇摇头,叹口气。谢浩则握紧了拳头,看向那一行人离开的方向。 孟碟仙伸出一只手,制止奶妈讲话,拿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湿意,接过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有点笑的嘶哑的嗓子,说,“你们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谢浩,我写封信,你去送到永宁侯府。” 谢浩躬身,拿着信,飞也似的出府。 腐朽斑斑的地下牢房,冰冷坚硬的铁链,一天又一天的鞭打折磨,孟碟仙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冷汗淋淋的从睡梦中惊醒,她拼命的喘息着,直到谢兰听到动静过来撩起床纱,轻声细问,“小姐,你没事吧?” 孟碟仙清冷痛苦的双眸回望谢兰,眼角余光看到屋子亮起的一盏八角宫灯,朦胧的亮光照亮屋子,她正躺在一张梨花红木大床上,床前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屋子里摆放着各种奇珍花瓶和字画,空气里流动着一股清新的气味。 她没有死,她还活着,刚才那只是一个噩梦,前世的噩梦! 朦胧中,孟碟仙回过神,揉了揉已经被汗液打湿的额角,这才感觉到自己整个贴身的丝衣都被冷汗浸湿透了。 “小姐的样子,可是做噩梦了?要不我去熬点醒神汤?”谢兰柔声细语的问。 孟碟仙摇摇头,“不必了,给我泡点茶水。” 绿茶也醒神,实在不必麻烦的去煮醒神汤,孟碟仙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噩梦,从她重新再活那一日开始,日日夜晚她都会做这样的噩梦。 这时谢梅也听到动静过来了,今晚是谢兰谢梅两姐妹上夜,谢兰住在内间,谢梅住在外间。 谢梅一进来就看到孟碟仙浑身都出汗的样子,转身去到外间,把一直热着的温水端进来,柔声说,“小姐,擦擦身子,换件衣服再睡吧?” 孟碟仙淡淡的点点头,浑身汗津津的,的确很不舒服。 这个谢梅好细心体贴。 孟碟仙不由细细的多看了谢梅一眼,前世她一心想要相夫教子,守护亲情,所以并没有培养什么心腹或者助力,只有李妈妈和后来外婆送给她的两个丫鬟玉林、玉碗,跟她比较贴心,忠心也自然不在话下。其他的丫鬟,她都早早的就安排嫁了人,从不曾上过心。 现在,不同了,她需要心腹、需要助手,谢兰谢梅还不够,她要找个机会去外婆家,看看外公外婆,也早点把玉林玉碗带到自己身边。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孟碟仙眸光冰冷似刀,幽深的眸底黑沉如水。 36.第36章 作践刁难 第二日,谢氏捧着一个托盘进来,脸色不太好看,低着头说,“小姐,厨房里的厨娘说,老爷没有吩咐大小姐的膳食份例,所以先让奴婢端了这个回来,将就着用。新..” 碧落园里其实是有小厨房的,只是没有点火生炉子,一应的用具也不全,谢氏觉得一来就在小厨房里做,不与府上的人接触,对孟碟仙不好,不利于孟碟仙融入到孟府中,而且添置东西什么的也是一笔费用,能省就省点。 哪成想,早上去厨房打点小姐的膳食,却被狠狠的羞辱了一顿,直到现在她耳边还响着厨娘那鄙夷不屑的话。 “大小姐?老爷都说三个月之后,大小姐办不好差事将其赶回老宅,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能求来连老爷都棘手万分的世林学府名额?谢妈妈你是在白日做梦吧? 少在这里拿大小姐说事,要吃的,就这些剩馒头剩咸菜,不要就给我赶紧走。” 孟碟仙扫了眼吃食,笑了,在田庄她吃馒头咸菜,想不到回到孟府,依然还是馒头咸菜。 整个孟府内宅的事物,都是陈荷香在打点,小小厨娘若是没有上面的授意,哪里敢这样作践她? 想想就知道,肯定是陈荷香故意在刁难她。 她记得她前世十五岁回府的时候,就遭受了这样的刁难,不敢声张,只好委屈的把这些饭菜吃了。 而陈荷香就在她吃的难以下咽的时候出现,然后一副震怒的样子,责骂了厨娘,给她换上了鸡鸭鱼肉,虽然膳食没有孟颖颖的精致,可当时的她还是感激的要死。 从此后对陈荷香几乎是言听计从。 孟碟仙伸出手,指指那一盘剩馒头剩咸菜,吩咐谢氏,“倒掉。以后不要去大厨房。在碧落园的小厨房自己做。缺什么就去买什么。人手不够,我给你添置。” “是。”谢氏松了口气,她就怕小姐气不过,或者想不开。 不过,现在显然想不开的是她,小姐的样子想必早就明白她们会受到刁难,不淡定的反倒是她了。 谢氏带着谢兰谢梅去张罗小厨房,李妈妈走到孟碟仙的身边,心酸的说,“小姐,你受委屈了。” “无妨,奶妈,从乡下回来,我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这才带了谢氏一家。不过,看起来,还是不够,谢兰谢梅还太稚嫩,谢妈妈毕竟没有在京城呆过,一下子从乡下田庄到京城尚书府,这中间的差距毕竟太大,难免有点缩手缩脚,对于欺负我们的人,也放不开手脚去震慑,更多的是可能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合规矩。” 孟碟仙对谢氏的能力是肯定的,但是从踏进孟府,她就感觉到了谢氏的紧张和生怕出错。 “是的。小姐的意思是?”李妈妈赞同,但是此刻去哪里再物色人呢? 孟碟仙笑了笑,回房去换了一声干净的衣衫,让李妈妈跟着自己。 李妈妈不知道孟碟仙要干什么,不过还是听其吩咐,到京城最好的点心铺买了点心,提着一起和孟碟仙来到金水大街。 金水大街是京城住宅区最富贵的一条街,因为这条街上住着的一大半都是官邸之家。 孟碟仙让马车停在了一扇朱红大门前,门前种着两株高大的松柏,还没进门,就已经从这两株松柏上感受到了这户人家的浩然正气。 刑部尚书府,夫人的娘家! 李妈妈没有想到孟碟仙会是来这里,看着这熟悉的大门,不禁有点热泪盈眶,当年夫人就是从这里出嫁,她作为夫人的奶妈一起陪嫁到了孟府,可是不成想,才四年的光阴,夫人就撒手人寰,留下三岁的小姐。 当年,老爷和夫人也曾要接小姐到穆府抚养,奈何孟老爷不同意,而当时穆老爷也缠上了官司,险些入狱,无暇顾及,这才致使小姐三岁的年龄,到田庄受苦。 现在穆府老爷已经因为那件官司闲置在家,而穆家年轻一辈,也才长大,还没有入朝为官。 穆府已经不是当年的刑部尚书府,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辉煌。 门口的小厮,看到一老一少从轿子上下来,客气的问,“不知两位有何事?” 李妈妈擦擦眼角的泪意,上前一步,“穆老爷可在?我是李妈妈,这是孟碟仙小姐,穆老爷的嫡亲外孙女,前来看望穆老爷。” 小厮惊愕的瞪着眼,嫡亲外孙女? 这么大了?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呢? 诧异归诧异,还是客气的说,“容小的去通传一声,李妈妈、孟小姐稍候。” 李妈妈点点头,看着小厮飞快的往院子里飞奔而去,另外一名小厮还站在门口,不断的拿眼瞄着孟碟仙,眼中的疑虑明显的很。 孟碟仙也不阻止,随便的他看,小小的身子纹丝不动的站着。 过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忽然从门口听到一阵脚步声纷至沓来,显然来人比较多,而且脚步走的很急。 “仙儿,我的仙儿。”一道苍老的妇人之声传来,院门口迎头出来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妇,简单的装饰,干净的衣衫,脸上的相貌跟孟碟仙有着几分的相似,神情激动。 “外婆。”孟碟仙柔柔的喊叫一声。紧跟着,小小的身子就被老妇紧紧抱在了怀里,老妇忍不住带着哽咽的腔调说,“我的仙儿,外婆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 孟碟仙感受着老妇跳动的很快的胸口,心里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双手不自禁的伸出,轻轻环住外婆的腰肢。 “外婆,仙儿也很高兴能见到你。” 妇人身边站着一个精神卓绝的老头,干瘦的身板却让人看起来挺拔有力,老当益壮,声音略微有些嘶哑的叫了声,“仙儿。” 孟碟仙从外婆的怀里探出头,看向满脸慈爱的外公,忍不住也有些哽咽,“外公。” “走走,我们先进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在两位老人身侧站着一位清俊的年轻公子,此刻一脸柔和的看着三人,伸手让李妈妈扶起孟碟仙,一起进府。 “碟仙啊,这是你表哥穆淙白。”外婆邱氏拉着孟碟仙的手,不肯放开,指指刚才出声的男子,介绍。 孟碟仙乖巧的对着穆淙白笑了笑,“碟仙见过表哥。” 穆淙白看起来跟顾爵西年纪大小差不多,一身气质儒雅,温文有礼。 “表妹回来,爷爷奶奶高兴极了,今天你可要留下来用了晚膳再走。”穆淙白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如和煦的春风,让人感觉非常的舒服。 37.第37章 穆府相见 孟碟仙被穆府的人包围着,一个个都和蔼可亲,外婆邱氏和外公穆松山,更是拉着孟碟仙说话,说个不停,俱都是问她这些年在哪里,过的可好?怎么过的? 孟碟仙心里有些微的惊讶,和李妈妈对视一眼,笑着说,“我很好,一直在孟家老宅,外公外婆不知道吗?” 前世,她十五岁从田庄被接回来,见外公外婆时,外婆一家也是对她很好,可是她心里始终有一道阴影,若是真的对她好,为什么不直接接她回穆府?即便礼法不允许穆府接她回穆府,可是派人去看望她总是可以的吧? 可是前世的十几年,包括现在的七年,穆府从来没有人去探望过她。新.. 这也是前世,她虽然知道外婆一家对她好,却跟外婆一家不亲的原因,再加上陈荷香在中间的蓄意挑拨,说穆府从来没有来孟府要求过接她,还是陈荷香觉得她马上及笄,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才央求父亲,把她接了回来。 所以,即便父亲把她扔在乡下多年,可是最终接她回来的还是父亲,她心中对父亲还是比对外婆一家亲近,对陈荷香更是感激的不得了,觉得陈荷香对她,比外婆一家对她都来得真心实意。 后来,陈荷香说外婆一家对她都是虚情假意,是想要讨好她,让她跟父亲求情,帮忙给表哥在朝中铺路,帮外公官复原职。让她最好跟外婆一家保持距离。 她听话的按照了陈荷香的做法做了,远离了外婆一家,最后她快要临盆时,外婆想要见她,她都拒绝了。 邱氏笑容有点凝滞,讪讪的说,“仙儿,你外公当年因为被人参奏贪污受贿,把无罪官员屈打成招为有罪而斩杀,惹得天威震怒,皇帝革了你外公的官职,要把穆氏一族全部流放,幸亏你外公因为早年随先帝征战,而救过先帝一命,先帝留下遗命,只要穆氏一族没有通敌叛国,皆饶其罪责一次。 这才保住我们穆府,只是你外公因为被革职,再加上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觉得,还是不跟你和你娘接触比较好,省的给你们娘俩带来不好的影响,让你们娘俩在孟府无法立足。就连你娘去世,我和你外公都……” 邱氏说着说着,眼角变得湿润,眼泪就那么情不自禁的留了下来,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悲伤的接着说,“就连你娘去世,我和你外公都没有去送一程,怕孟府的人事后刁难与你。 再后来,这件事情终于平息了,没有人再去谈论这件事,那个时候算算你差不多6岁了了,我和你外公就去孟府,想要见见你。 谁知,你父亲根本不见我们,只是派了个姨娘出来,说你一切安好,孟府再怎么样也比穆府好,把我们给打发走了。 外婆外公知道,穆府今非昔比,虽然还住在这金水大街上,可是早已经败落,所以外公外婆也不敢再去打扰你。只盼着你在孟府过的好就好。” 孟碟仙静静的坐着,心里说不出来的憋闷,外公外婆一直不看她、不接她,竟然是这样的,说到底,外公外婆不过是疼她和娘心切,哪怕再思念,只要是对她和娘不利或者不好,两人也极力的忍耐着不去打扰她。 是她误会了他们! 一股酸涩冲破心里的闸门,孟碟仙感觉那股酸涩化作暖流,在她全身萦绕,她笑着说,“外公、外婆,你们都是碟仙的亲人,不要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话,碟仙会经常过来看你们的。” “好,好。”邱氏哽咽的连连点头,两只手握着孟碟仙的小手,不断的轻拍着孟碟仙的手背。 李妈妈站在一边也是老泪纵横,穆松山和穆淙白眼角也有着湿意,随侍在一边的下人也是不住的哽咽,能站在这个大厅的下人,不像门口新来的小厮,都是穆府的老人了,对于两位老主子长久以来的心事都很清楚,今天能看到小小姐回来,跟两位老主子相聚,他们也都欢喜的过了头,忍不住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刚才门口的小厮又来禀告,“少爷,永宁侯府的顾少爷来访,说是有一本好书,想要跟跟少爷一同探讨。” 永宁侯府顾少爷? 穆淙白迷茫的看了小厮,他并不认识什么永宁侯府的顾少爷呀,也从来没有跟永宁侯府的人有过交集。 “叫他进来,就说少爷在花园等候,直接把人带到后面的花园。” 穆府众人面面相觑,孟碟仙却勾起唇角,快速的对小厮下了指令。 小厮犹豫的看了看在坐的三位主子,没有动。 穆松山最先反应过来,虎目一瞪,“小姐怎么说的,就怎么做,以后小姐的话,就相当于我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是,清楚。”众人立刻低头答道,小厮一溜烟赶紧去门口领人进来。 “表妹,我从来不曾认识什么顾少爷,为什么你……”穆淙白不解的看着孟碟仙。 孟碟仙笑着打断了穆宗白的话,“现在不认识不代表以后不认识,今天见了,不就认识了。表妹还没有欣赏过穆府花园里的风光,还想表哥带我一同去看看呢。” 邱氏一把年纪了,一听就明白,这是孟碟仙要跟那个顾少爷见面,不过是打着穆淙白的旗号罢了,她面上不禁露出一抹担忧,说,“仙儿,你虽然还小,可是毕竟男女八岁不同席,你这样和他私下见面是在不合适,还是……” 邱氏后面要打发顾少爷走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穆松山打断,他握住老妻的手,说,“仙儿肯定有仙儿的理由,我们穆府的花园景致比不上孟府,可是既然仙儿想欣赏穆府的花园,那我们就随了仙儿的意,让淙白在一旁陪伴吧。” 穆松山掌管刑部多年,对人的判断,还是有几分,永宁侯府能称之为顾少爷的,据他所知也就只有顾爵西一人。 顾爵西身为爵爷,是皇帝跟前最为宠信之人,若是碟仙跟顾爵西交好,以后嫁进永宁侯府,也是一段很好的姻缘,他可不管顾爵西什么凶名不凶名的,只要能护住碟仙不被欺负就可以。 在他看来,顾爵西是个很有能耐的人,虽然表现的桀骜不驯,可是骨子里却是一个担得起责任的男人。 当年永宁侯府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只能说顾爵西那时太年轻气盛,处理不当。 邱氏跟穆松山夫妻多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心也一活,便不再说什么,笑着说,“淙白,你陪仙儿去花园走走。” 穆淙白也不是木头,脑子一转也就明白了,笑着温和的伸出手,“表妹走吧,我带你去花园看看。” 38.第38章 拿你来赌 穆府的花园的确单调,跟碧落园里的就没法比,不过孟碟仙此时的心思却不在这花园里的景致上。新.. 凉亭、石桌、茶点,顾爵西斜倚在凉亭的柱子上,看着走进的孟碟仙,“约我来此何事?” 顾爵西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一种磁性,让人一听,就很难忘记。 他的容貌是非常俊朗的那种,漫不经心中的冷酷凶戾,让他的五官除了俊朗外,带着一股刀锋般的锋利。远远的会被吸引,靠的太近就会被这刀锋割伤。 孟碟仙闪了下神,突然有点不确定自己约他来,是对是错?这样的男人是她能招惹的起的吗? 杀母囚父,不顾世俗挥刀向自己的至亲,这样的男人会是个好的合作伙伴吗? 孟碟仙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看着穆府这单调的景致,她不由在心里自嘲的笑了,她现在踏在穆府的花园和他相见,而不是在孟府的花园和他见面,不就是因为孟府里的那位至亲,实际上并没有把她当做至亲来对待吗? 她现在要做的,不也是跟自己的至亲对抗吗? 她跟他其实是一种人,不甘被命运或者他人操控的人。 这样的人,可以是冷酷无情的,但是对于真诚相待的人,却会极其护短的维护。 孟碟仙唇边重新绽放了一朵灿烂的笑容,“表哥,这位是顾爵爷。” 穆淙白一眼就看出这位顾少爷的不凡,顾爵西的名头他也早就如雷贯耳,可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位人人都想巴结的顾爵爷,会出现在他家的花园里,“淙白见过顾爵爷,久仰大名。” 顾爵西淡淡的颔首,没有跟穆淙白交谈的意思,一双眼眸投射在孟碟仙的身上,神情有点意味不明,让人看不懂。 “表哥,我有点要事跟顾爵爷谈,你能在花园外等我吗?” 孟碟仙的话虽是问句,却无半点征询的意思,穆淙白摸摸鼻子,在接收到顾爵西凌厉的视线时,识趣的离开,把花园这处留给了两人。 “爵爷,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谈笔交易?”孟碟仙带点试探意味,微笑着开口。 顾爵西愣了下,交易?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跟他谈交易? 孟碟仙认真的说,“若是爵爷肯帮我这个忙,以后,我也定当竭尽全力回报。” 顾爵西嗤的一声讥笑,“一个被抛弃7年,回来也依然不受待见,马上就要被赶回去的嫡女,连主子身边受宠的贴身丫鬟都不如,你有什么资本跟我谈交易?” 他的意思是落草的凤凰不如鸡! 还真是小看人。 不过,他怎么知道她马上要被赶回去?孟府有他的暗线?他为什么在孟府安插暗线?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是为了她。 那么会是什么呢? 孟碟仙心思电转,也不恼怒,瞥了了撇嘴,逼近顾爵西,冷冷的说,“别人说这话就算了,堂堂顾爵爷,不把寻常礼法看在眼里,却用这样的话来堵我,倒是让我小瞧了你。 我只问顾爵爷一句话,你敢不敢在我身上赌?赌我会给你带来巨大帮助。” 顾爵西毫不退让,更是往孟碟仙面前凑了凑,两人的面孔几乎相贴,鼻子与鼻子之间紧紧能放下一个幼童拳头的距离。 顾爵西自身那股男性的侵略气息,和孟碟仙女儿家柔弱中坚强自持的清香交缠在一起,看着她雪白稚嫩的脸庞,灵动倔强的眼眸,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滋生,顾爵西突然心头就那么被撞了一下,从来没有的感觉在他心里一闪而过。 他应约而来,只不过是好奇孟碟仙面临困境会怎么做,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初次见面时,她眼神中迸发的滔天恨意,和暗整陈鸿菲那一系列动作的狐狸般狡猾。 “我赌。”鬼使神差的他就这么点头应允了。可是他似乎又不甘心这么简单的答应,毫无预警的伸出手搂住孟碟仙的腰肢,一把把她紧紧按压在自己的胸口,幽暗的看着她,好看的薄唇凑到她的耳垂边,“不过,拿你自己来赌。若是不能回报我,那么我不介意你把自己卖给我抵赌债。” 卖自己? 孟碟仙一瞬间又怒又羞,该死的。 看多了孟碟仙或冷静,或狡猾,或淡漠的神情,还从来没见过她出现气愤娇羞的摸样,顾爵西不管孟碟仙如何在他的怀里挣扎,依旧紧紧的抱着她,没有放开的意思。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思春。 顾爵西却是一个另类,他从来不与女子有交集,就连永宁侯府上,伺候的下人里,女子就不多,更没有通房侍妾之类的,他对女子很排斥,与其说是轻蔑,不如说是痛恨,尤其是在他杀继母之后,更加的痛恨。 几乎与女子绝缘。 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入的了他的眼,靠近他身体一尺之内。 可是,今天,这个孟碟仙莫名的让他产生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他身体里蔓延,让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受自己的控制,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顾爵西腾的放开孟碟仙,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眼神有些游移的看着花园的花朵,几个呼吸后,才重新调转回视线。 “什么交易,你说来听听。”顾爵西轻哼一声。 孟碟仙恼怒是真的,可是见他不再提什么卖自己的话,又主动问她,也就审时度势的压下了心里的不爽,“爹爹不待见我,不代表我就不能独大。幼年弃我在乡下田庄,被恶奴刁难欺负。我自然不甘身为嫡女,却落得悲惨下场,我要自强,也要报复回去,然后光鲜亮丽的活着,让他们嫉妒的发狂,同时又提心吊胆的害怕我什么时候杀上门去。这样,不是很好玩儿吗?” 说完,她又冷肃的笑了笑,双眸里的狡猾之意再现,就像一只高冷的狐狸,透着点点狡黠,散发着凌厉和智慧自信的光芒。 两世为人的气度,不经意间展现出来,就连冷酷如顾爵西,也被她稚嫩又成熟,狡黠又狠毒的风情所震撼,出神的看着她。 39.第39章 假意示好 顾爵西凝眉,冷峻的面孔平添一丝异样的色彩,片刻,勾起唇角,“成交。新..” 见他真的答应了,孟碟仙高兴的笑了起来,像个孩童一样,雀跃的跳了一下。 又一个面貌! 顾爵西微微偏头,真是个多种面貌的女子。 碧落园里,在经过李妈妈和谢氏一家的整理后,变得更加绚烂,鸟语花香,清晨的日光照耀下,透着微光,好看极了。 谢梅服侍着孟碟仙起来,谢氏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早餐很丰盛,热豆沙、莲蓉包、笋片炒鸡肉,红烧鱼。 这全部都是谢氏自己出去买食材,在小厨房自己做的,香气四溢。 孟碟仙吃了两口,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没看出来,谢妈妈还有这么好的厨艺,我以后有口福了。” “小姐说哪里的话,能让小姐看上眼,吃的好,奴婢就安心了。小姐说了,别的能省,伙食是不能省的,这都是按照小姐的吩咐往丰盛里做的。” 谢妈妈笑着拉开凳子,请孟碟仙入座,然后布菜。 丰盛? 孟碟仙但笑不语。这样的饭菜也就是比田庄好很多,但是要跟权贵之家来比,这根本不算什么。 像她身为嫡女,正常的饭菜,早膳是要四菜一汤,午膳要八菜一汤,晚上要六菜一汤。 谢氏也就是准备了两个菜,一个甜点和一个热粥而已。 拿起筷子,孟碟仙安静的吃着,她也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馒头咸菜已经让她身体的发育迟缓,她必须要养好身子,多多补充营养才是。 谢氏毕竟不懂,她不吩咐,谢氏也不敢自作主张。 想了想,孟碟仙指指桌子,“以后早膳,四菜一汤,午膳八菜一汤,晚膳六菜一汤,每顿鸡鸭鱼肉都要有。” 这么多? 小姐的小身板能吃多少?十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不都浪费了? 谢氏肉疼的咬咬唇,孟碟仙看的分明,随即笑着说,“我吃不了的,你们就端下去吃。” 本来主子用膳,丫鬟婆子是要一旁服侍,等主子用完了,丫鬟婆子才撤掉饭菜,下去吃饭。 一般主子为了彰显自己身份,吃不了的饭菜都是直接倒掉,不给伺候的人吃。 若是主子愿意,把吃不了的饭菜给丫鬟婆子,那是一种赏赐。 谢氏明白这个,顿时喜开颜笑,“奴婢们谢恩。” 正在这时,谢浩的声音传来,“小姐,陈姨娘已到碧落园门口。” “好。”孟碟仙擦擦嘴角,终于来了,她正等着她呢。 瞥了眼桌子上的膳食,孟碟仙让谢梅故意把红烧鱼、笋片炒鸡肉放到特别显眼的地方。 姨娘来到嫡女的院子,嫡女是不必出来迎接的,毕竟按照正常的规矩,嫡女是主子,姨娘不是。 就地位上,姨娘低嫡女很多很多。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绝对,当姨娘受宠的时候,因为男主子的缘故,姨娘所享受到的待遇往往又比实际的地位高出许多。 而这也是孟府的现状,陈姨娘受宠,明明地位身份不及孟碟仙高,却依然趾高气昂的,见孟碟仙没有出去迎接,而是谢妈妈来迎接,陈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淑萍,立刻冷哼一声,“怎么,知道陈姨娘来了,孟小姐还不来迎,当真是好大的架子。” 陈荷香不开口,半蹲着行礼的谢氏不能起身,这半蹲久了腿会酸软,这一软自然就可能站不稳。 透过窗棂看着外面的孟碟仙,眼中寒芒一闪,这是要故意等着谢氏站不稳跌倒,然后以不敬之罪,当着她的面,在她的碧落园教训她的人。 这是要当众给她难堪,震慑她! 不过…… “要嫡女迎接姨娘,陈姨娘似乎架子更大,比正室还要威风呢?”孟碟仙由李妈妈参扶着,站到门口,瞥了眼淑萍,看她没动,立即笑了,“姨娘身边的人,规矩是谁教的?见了小姐而不行礼,不知爹爹可允许这样做?” 陈荷香以为孟碟仙在乡下田庄长大,不知道这些,就故意选择这种方法震慑,然后让其害怕后,再加以安抚,这样就能把孟碟仙拉到她的一边。 可惜又失算了,这丫头竟然比颖颖懂得都多,骨头看起来似乎也很硬,陈荷香目前不想硬碰硬,毕竟孟碟仙对她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不到万不得已,她只想跟孟碟仙交好,不想关系恶化。 她挥挥手让谢氏起身,然后看了眼淑萍和身后跟着的一群丫鬟。 丫鬟们会意,在淑萍的带头下,乖乖的行礼,“奴婢们见过大小姐。” 这次换孟碟仙拿喬了,她平静的看着远处,“李妈妈,碧落园的兰花长得不错,这种花不但好看,还能净化空气,醒脑提神,消除疲劳。你让谢方移栽出来两盆,一盆给爹爹送去,放到书房。一盆给外公外婆送去。” “是,小姐。”李妈妈快速交代下去。 外公外婆? 前夫人的娘家刑部尚书府? 陈荷香眼一亮,立刻说,“小姐,妾身那里有些珍贵的云雾茶叶,是皇帝赏赐下来给老爷,老爷又赏了点给妾身,妾身一直不舍得喝还留着。听闻穆老爷酷爱茶道,妾身就把这点云雾茶叶,赠与您的外公外婆吧。” 主动讨好她? 孟碟仙眸光闪了一下,笑着说,“多谢陈姨娘美意了,爹爹赏赐的东西,怎好再给外公外婆,让爹爹知道了,爹爹会责怪碟仙不懂事。” “这……”她总不能说,不让你爹爹知道就行了,这种话吧?那不是落下一个把柄在孟碟仙手里? “陈姨娘的好意,我会转告给外公外婆的,碟仙十分感谢。”孟碟仙露齿一笑。 这么容易就感激她了? 陈荷香心里一动,她的目的无非是要得到孟碟仙的感激,现在就这么几句示好的话,就得到了效果,她大可不必冒着被老爷知道的风险,把云雾茶叶转赠出去。 “碟仙不必跟姨娘这么客气,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呢?”陈荷香上前,伸出手想要抓住孟碟仙的手,表示一下亲近之意,被孟碟仙躲开了。 一家人? 就在这个地方,前天不是还带着爹爹来这里找她的麻烦,今天说变就变了。 这让孟碟仙想起了刘氏,一股厌恨之情汹涌而出。 当她不知道她会对她虚情假意的好的原因吗?还想把她当傻子耍? 想都不要想。 40.第40章 其人之道 孟碟仙淡淡的和陈荷香聊着,既不热情,但也说不上冷淡,只能说非常的得体,而这个时候,一直半蹲着行礼的淑萍和众位丫鬟额头冒出了细碎的汗。新.. “扑通”一声,淑萍实在坚持不住,当众跌倒在地上,屁股狠狠的摔了一下,很是狼狈。 孟碟仙微微睁大眼,“哎呀,陈姨娘,都是碟仙不好,光顾着跟你说话,把丫鬟们正在行礼的事情都忘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你们快都起来吧。” 脸上露出半是懊恼,半是埋怨的神情,唬的陈荷香一愣一愣的,也不好说她什么,反而狠狠的瞪了一眼丢脸的淑萍,“滚下去。” 淑萍很是委屈,她是陈姨娘的大丫鬟,平常府里的人都很给她面子,没人敢刁难她,或者故意为难她,像行礼这样的事情,都是点到即止,有的侍妾往往她才弯了一下身子,就立刻挥手让她起来,客气的不得了,哪里像孟碟仙一样,真的让她行礼,还半天都不让她起身。 淑萍不敢违逆陈荷香,却把这笔账记在了孟碟仙身上,暗中狠狠的瞧了眼孟碟仙周围的人。 孟碟仙是大小姐,即便不受宠,也不是她轻易能动的,但是这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哼,她一定要出口气。 等淑萍下去了,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一笑,想拿她的人开刀,她就用同样的方法杀过去。 “陈姨娘,请进来吧,不知今日来是有何事?”孟碟仙往后退两步,转身主动往屋子里面走。 陈荷香也不笨,此刻也知道,她被孟碟仙用她想用的法子反击了,不过想到今天的目的,还有将来的大计,还是忍了下来,装作对刚才的事情根本无所谓的态度,亲切的说,“妾身是听说厨房的总管汇报,昨日有个不知死活的厨娘不给小姐饭吃,竟然让小姐吃馒头咸菜,非常的生气,同时也很担心小姐的膳食,所以妾身亲自命小厨房做了样甜品和炒菜送过来,押着那个厨娘过来给小姐赔不是……” 说的真好听,跟前世一模一样。 若是真的生气,直接处罚厨娘,以儆效尤,何必再假惺惺的带着厨娘来赔不是,这不是分明做戏给她看的? 厨娘赔了不是,她岂能再冷着脸处罚?况且前世刚到孟府的她,只会息事宁人。 陈荷香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先是让厨娘刁难她,给她个下马威,再弄这么一出,做出一副亲切关怀的模样,最后厨娘刁难了她也没事,她还对始作俑者感激涕零。 试问整个孟府的人,谁还会真心的把她当做大小姐?恐怕一个个都暗地里笑她蠢蛋吧? 孟碟仙垂眸,坐到椅子上,“陈姨娘这么关心,让碟仙很是感动。这刁难的事情,碟仙实在不知从何而起。碧落园有小厨房,我的膳食都是由谢妈妈亲自采买食材烧煮的。哦,对了,我正在用早膳,这不,谢妈妈的手艺还不错呢。” 承认被刁难,只会她脸上无光,若是她开口要求严惩,只会落下一个狠毒的名声,若是陈姨娘再刻意散播一下,她的闺誉估计就毁了一半了。 重活一世,她倒是不怎么在意这闺誉,毕竟经历过前世的惨痛遭遇,她完全已经对男女之情敬谢不敏,已决定此生不再嫁人。 但是,这不代表,她可以随便让陈姨娘恶意诋毁。 同样的,宽容的原谅了厨娘的赔罪,那就跟前世一样,让人耍着玩儿。 陈荷香脸色僵了下,孟碟仙竟然否认厨娘刁难她?这跟她预计的不一样啊。 等她再看到桌子上那膳食时,嘴角抖了一下,她命人带过来的正是莲蓉包和笋片炒鸡块,而桌子上的食物还多了红烧鱼和热豆沙。 她怎么好意思把带来的食物拿出来?即便拿出来了,也讨不到半点好处,还让人觉得她小气,实在做样子。 做样子是必须的,但是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来,有理由说住她是在做样子。 陈荷香连忙制止提着食盒,要把食盒打开端出来的丫鬟,尽量自然的笑着说,“没有这个事情是最好了,那妾身也放心了,妾身这就先回去了。” 孟碟仙抬眸,斜睨了眼身边的谢氏,站起来说,“不管怎么样,陈姨娘关怀碟仙,碟仙很是感激,不过为了打消这个顾虑,也为了不让厨房的厨娘无端的被人非议,碟仙还请陈姨娘不妨把厨房管事的都召集过来,当众宣布一下,以后对待我碧落园应该是何种态度?你看可好?” 温吞稚嫩的眼眸对上陈荷香,陈荷香一顿,这个孟碟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看来,她根本就是故意否认了厨娘刁难的事情,等着她往里面跳。 这个小丫头,小小年纪,心机好深。 现在这种情况,她是骑虎难下,容不得她拒绝。 否则,她就是在告诉众人,她刚才就是在虚情假意。 陈荷香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亲切的表象出现裂纹,扯扯嘴角,“大小姐说的倒也在理。这样吧,范妈妈,你去传我的口令给厨房,大小姐以后的膳食要比颖颖小姐的还要精细丰盛些。” 孟碟仙扬眉,不错啊,陈荷香很能隐忍,还直接让自己凌驾与她的亲生女儿之上,很是能打动人呢。 这不,一众的下人都很吃惊,而且,看着陈荷香的目光都变了,就差伸出大拇指称赞,陈荷香慈爱宽容贤德,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孟碟仙眼睛微眯,手轻轻的下垂,状似无意的晃了晃手中的丝帕,一旁的谢氏看见,立刻笑着上前凑到陈荷香的面前,“陈姨娘真是太贤德了,对我家小姐真好,奴婢给陈姨娘磕头了。”说着,就不管不顾的就要跪下,下跪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用力不平衡,脚崴了一下,身子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跌了下去。 谢氏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来维持自己的平衡,却只是抓住了一个食盒,结果食盒被这么一扯,从丫鬟的手中垂落,食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盒盖咕噜噜的滚走,里面放着的一盘豆沙包和一盘笋片炒鸡肉,直接洒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奴婢不好,下跪的时候没有站好,请陈姨娘原谅。”谢妈妈一看把食盒打翻在地,吓的立刻匍匐在地上,就朝陈荷香磕头求情。 41.第41章 万壑来访 陈荷香皱眉,这个笨奴才,正要说什么,李妈妈“咦”了一声,咕哝的说了句,“陈姨娘给小姐带来的饭菜怎么这么……”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不过那意思……不太好。新.. 拎食盒的丫鬟,脸色变了,赶紧蹲下,想要把饭菜重新装好,可惜那菜有一半倒在地上。 孟碟仙往前走了两步,“陈姨娘,碟仙感谢你的照顾,你刚刚说让厨房以后把我的膳食,准备的比二妹还要精致和丰富。那不知道二妹早上吃的什么,可是笋片炒肉丝和豆沙包?还是比这两样更简单呢?” 堂堂兵部尚书府的小姐,早餐若是比笋片炒肉丝和豆沙包还要简单,那不是让人笑话? 可要是否认,那么不是又在明白的告诉众人,她陈荷香大早上跑来的嘘寒问暖,就是虚情假意呢? 陈荷香脸上的笑意最后一丝也挂不住,她僵着脸,避重就轻的说,“来的时候,厨房还炖了老爷的燕窝,现在差不多该给老爷送去了,妾身要先告辞了。” 就像来的时候那么突然,走的时候也非常的快,一会儿工夫,整个碧落园就只剩下了孟碟仙和李妈妈谢氏一家。 “小姐,你真是神机妙算啊。”谢妈妈擦擦额头刚才因为演戏,而紧张的冒出的冷汗。 不是她神机妙算,而是她不再受陈荷香的迷惑,看清了她的心思和企图,适时地反击而已。 “现在可以好好的吃饭了。”孟碟仙语带双关,不知道在说在这个孟府,终于可以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了,还是在说陈荷香的捣乱结束,她可以坐下来好好吃了。 总之,谢氏非常尽心的伺候着孟碟仙用膳。 碧落园的院门口和二道门之间,本来就有些旧的房子,这些房子都不住人,基本都是堆放杂物用的,谢方和谢浩两人商量了一下,把其中的两间改造了一下,变成两间住的房舍,他们父子一人一间安置了下来。 这消息很快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孟府。 而孟府的前厅此刻正坐着一位地位显赫的男子,孟燕青正坐在一边相陪,孟正南坐在下座。 如果孟碟仙现在在这里的话,立刻就会认出来,这显赫的男子,正是她恨之入骨的人----万壑。 “过几天,就是家母的生辰,还请孟大人带着家眷一同前往。”千韧撇了撇手中端着的茶盏,冲着茶杯吹了口气,清清淡淡的邀请。 孟燕青从万壑一来拜访,就翘起的嘴角此刻翘的更开了,“一定,万世子的母亲乃是景和公主,能参加公主的生辰实在是太荣幸了。” 万壑扬眉,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在孟燕青的认知里,万壑为人始终比较冷淡,话不是太多,对人客气有礼,这样亲自上门邀约,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情,这也是他此刻非常高兴的原因。 “回来时,有幸跟孟小姐和孟公子同行,如果生辰上能见到孟小姐和孟公子,那就是再好不过了。”万壑喝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不是在提醒他,生辰宴会上要孟碟仙和孟正南出席么? 孟燕青瞬间就明白了万壑的意思,感情万壑今日来此的真正用意是邀请她的大女儿的?! 坐在下首的孟正南笑了,能跟万壑扯上关系也是很不错的,那样的生辰宴会,作为一个皇家公主,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而听闻万壑前来拜访的陈荷香,对于这样显赫的人物也很感兴趣,她心里一直在关注着京城好男儿的动向,她的颖颖已经八岁了,等到十二岁的时候,就能说亲了,不过,要是遇到好的人家,能提前定下来,定个娃娃亲也是非常好的,而万壑就是陈荷香看中的好男儿之一。 刚一到大厅的陈荷香就听到了万壑的话,兴致勃勃的心情顿时阴霾了几分,不过也并没有多想,还是一心想要替颖颖拉拉线。 她笑着走进去,“妾身参见万世子。” “不必多礼。”万壑淡淡的挥挥手,站了起来,跟孟燕青告辞。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陈荷香眼睛骨碌碌的一转,笑意盈盈的说,“万世子难得来一趟,怎么也要在这里用了晚膳再走,不如让孟少爷相陪,在府里的花园先转,等下,妾身让大小姐和二小姐,还有大少爷过来,一起用膳?” 本来无意再呆下去的万壑,听见陈荷香提到让孟碟仙一起来用完膳,心念一动,脑子里闪过那一张冷静又狡猾,时而稚嫩,时而成熟的小女孩,突然他就很迫切的想要看看她。 看看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那就有劳了。”万壑点点头,答应下来,让孟燕青出乎意料了一下,他知道万壑从不在别的官员府上用膳,这还是头一遭。 刚刚他还有点恼陈荷香的鲁莽,他以为那会惹得万壑不快,没想到,万壑竟然答应了,而且没有一丝的不喜,甚至那松动的眉眼,还带着一丝丝的期待。 孟燕青今年也才不到三十岁,能年纪轻轻就位列兵部尚书一职,善于察言观色,揣摩圣意占了很大一部分。 所以万壑细微之处的变化,没能逃出他的眼睛,“那贤侄,你就先带世子去花园里转转。菊青,带路。” 菊青立刻走在前面,孟正南跟万壑相携离开,留下孟燕青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回味着万壑刚才神情的变化。 猛的,他想到了孟碟仙。 万壑前来,名义上是给他下帖子,实际是为邀约孟碟仙和孟正南而来,刚刚陈荷香说道用完膳的时候,提到了让孟碟仙、孟颖颖、孟浩博相陪。孟颖颖和孟浩博跟万壑从无交集,万壑绝对不会是为这两个人,孟正南也已见过,那么,就是孟碟仙了? 万壑能留下用晚膳,是想要见孟碟仙? 孟燕青瞳孔猛的一缩,再次有种他这大女儿不简单的感觉,竟然引来了万世子上门。 不管顾爵西跟孟碟仙的关系到底是怎样?有没有交情?这个万世子却是的确对孟碟仙有点不一样。 万世子的家世也很不错,很有实力和势力,若是因为孟碟仙的缘故交好,对他的官位也非常的有帮助。 孟燕青理清楚这些,心里冒出一簇激动的小火苗。 42.第42章 花园偶遇 孟正南领着万壑,听着菊青在一边介绍,“孟府的花园,老爷很重视,特意请了有名的花匠师傅来照顾,刚刚有一盆天丽花开了。新..” “天丽?”万壑扬眉,脸上带着些许讶异,京城中最名贵,也是最被权贵之家喜爱的花就是兰花了,而兰花里非常稀有的品种之一就是天丽,天丽开花就更是稀罕事了。 孟正南在老宅长大,兰花并没有见过,只是听过。 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他此刻被菊青这句话带来的高昂兴致。 他立刻双眼冒光很想去看看,不过想到万壑在身边,只好压制住心里的兴奋,尽量自然的说,“不知道万世子是否感兴趣,要不要去看看天丽开花的样子?” 天丽虽然珍贵,但是对于万壑来说,倒也不是太稀罕,他们府里就有,皇宫里的宴会上,时不时的也会摆出来观赏。 万壑淡淡的摇摇头,表示兴趣不是太大。 不能立刻去看,孟正南略微有点失望,往远处张望了一下,正好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小堂妹,孟碟仙。 太好了,孟正南一下子脸上笑开了花,扬声,“碟仙。” 孟碟仙由谢梅陪着,正从碧落园出来,在随意的走着,听见声音,扭头看过去,发现是孟正南,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下一刻,就看见了她的仇人万壑,眸光一闪,她冷冷的扫了两眼,想要走开。 “怎么?住进孟府,当了嫡女,连跟万世子打个招呼的规矩都不知道吗?”一道讽刺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孟碟仙根本不必去看,也知道是谁。 陈鸿菲! 这人真是把孟府当做自己的家了,三天两头往这里来。 不过,这正好方便了她。 孟碟仙眸底的那抹亮光越发炽热,“陈小姐此话诧异,万世子自有堂哥相陪,碟仙是女儿身,自有不便之处。” 陈鸿菲旁边站着孟颖颖,她一向跟陈鸿菲的关系走得很近,也非常信任和支持陈鸿菲,见陈鸿菲跟孟碟仙呛声,立刻来了精神。为了自己出气,也为了帮陈鸿菲,她立刻开口声援。 “大姐,这是在自己家里,又有堂哥相陪,怎么会有不便之处呢?还是大姐自己心里有鬼,做了什么有损你自己清誉的事情?” 陈鸿菲嘿嘿一笑,冲着孟颖颖给了个赞赏的眼神,仿佛是在夸她说的好,孟颖颖眼一亮,得到陈鸿菲的赞赏她特别的高兴,她小嘴一翘,得意的看着孟碟仙。 花园里,万壑已经听到了动静,站在原地,没有要过去的意思,但也没有无视她们的争论,而是深沉着一双眼,意味不明的瞅着三个人,唇角荡起冷笑,就像一个旁观者,在看一场戏。 “二妹想多了,现在有你们陪着,我就没有什么顾虑了,不如一起去见过万世子吧?”孟碟仙根本没有要跟她们争吵的意思,而是四两拨千斤的把这个问题抛开。 她的云淡风轻让陈鸿菲立刻很不爽,本来是想要气人的,结果还被气了。 孟颖颖接不下去,干脆直接边讽刺边撵人,“大姐,你刚才既然没有主动跟万世子打招呼,现在再去,你不觉得自己很失礼,很不好意思吗?你还好意思去?” “那二妹的意思是,你跟陈小姐去就行了,你代表自己和我这个大姐去跟万世子打招呼,我应该立刻回去闭门思过?” 孟碟仙眉头轻皱,面上有些不高兴,还有点气愤,眼睛不断的往万壑的方向飘。 那眼神让陈鸿菲看的火大,她立刻口气不善的说,“你不会蠢到连颖颖在说什么都听不懂吧?颖颖比你小两岁,都知道不好意思,亏你还是姐姐。” 孟颖颖说完也是直接轻蔑的仰着小脑袋,俯视她。 孟碟仙面色变得很不好看,低垂下头,一副懦弱的被人指责不敢反抗,逆来顺受的脓包样子,怯怯的说,“陈小姐和二妹说的有理。那两位就去跟万世子打招呼吧,我就先回去了。”孟碟仙说完还甚至揉了下眼睛,一副要哭的样子,扶着谢梅掉头走人,回碧落园。 陈鸿菲傻了下,这个孟碟仙之前战斗力很强的啊,今天怎么才三两句话就服输了?不对劲。 孟颖颖却高兴的挥舞了下拳头,终于她气到孟碟仙一次了。 远处的万壑把这个看在眼里,眼角略微鄙夷的瞅了眼孟颖颖,她那只眼睛看到孟碟仙是被气走的? 分明是根本就不想过来,两人的刁难正好成全了她的本意。 不过,为什么孟碟仙看见自己却不想过来? 他刚刚从孟碟仙的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仇视,他确定她没有对孟碟仙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丫头根本没有仇视他的理由。 可是,那仇视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熟悉? 对了,第一次在孟家老宅见到她的时候,第一眼,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是这种仇视的眼神。 万壑心里一惊,对于刚刚这意外得到的结论,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也感觉很不舒服,下意识的他出口叫住她,“孟大小姐,本世子不计较你不主动打招呼,过来一起。” 谁要跟他一起? 她压根巴不得看不见他。 不过,今天嘛…… 孟碟仙回头,扯出一抹笑容,“万世子客气了,多谢万世子的不计较。不过碟仙出来有一阵了,有点累,想回去休息,还是由陈小姐和二妹陪世子吧?碟仙失陪了。” 一旁的孟正南早在看到孟碟仙时,就一溜小跑的跑到了孟碟仙的跟前,他直盯盯的看着她,在她说完话要走的时候,柔和的说,“小堂妹,花园的景致很美,听闻还有一株天丽开了花了,一起去看看吧?” 孟正南并没有意识到几个人的小心思,他现在只想一心满足自己的小心思,能跟孟碟仙很多相处一会儿,虽然才短短几日,他却感觉好些日子没见过碟仙一样。 堂哥真给力,这话接得好。 孟碟仙心里暗赞一声,面上为难的瞅了眼孟正南,脚步不停,从他身边走过,“堂哥自己去看吧,我真的有点累,想休息。” 43.第43章 一顶大帽 看着孟碟仙执意要走,一刻也不想呆下去的急不可耐。新.. 万壑眯着眼,脸庞冷凝,始终淡淡的他,眸底凝聚出一层风暴,“孟小姐这是看不起本世子?还是看不起景和公主?身为孟府的主子,却让庶妹和堂哥代劳招呼,自己急着走?堂堂兵部尚书府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看不起景和公主? 谁不知道景和公主是当今皇帝的胞姐,当年皇帝年幼登基,一些老臣不服,想要架空权力,把皇帝给弄废了,专门在宫里安插了很多人,诱导皇帝贪玩,不学无术。 是这位景和公主,坚毅的在宫里陪伴皇帝十余载,陪读陪吃,赶跑了那些诱导皇帝变坏的人,给皇帝请来了大儒授课,硬是把他给板正过来,塑造成才,成功的收回权利,坐稳龙椅。 所以,整个京城中的人,无人不知,景和公主就是皇帝的逆鳞,谁敢看不起景和公主,谁敢对景和公主有一丁点的不敬之意,那根本就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直接格杀勿论。 孟碟仙心脏猛的一抽,万壑比她预期中的反应过激太多,突然弄了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是什么意思?现在就要致她于死地? 她分寸没有拿捏好?失算了? 孟碟仙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看身边的一群人,看到的是万壑的冷漠,陈鸿菲和孟颖颖的幸灾乐祸,孟正南担忧焦急的解释,“万世子,碟仙堂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孟碟仙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冷漠的男人,手在袖袍中捏紧,耳边突然响起陈荷香的笑言,“碟仙孝顺懂事,又乖巧可人,母亲知道万世子倾慕你已久,也托人前来提亲,万世子家世显赫,一表人才,与你很是般配,又有鸿菲可以依靠,没人敢欺负你,虽是侧妃,却没有后宅倾轧的辛苦,以后定是好日子。” 陈鸿菲当时就挽着她的手亲密的说,“是啊,京城中想要嫁给万世子的女子多着呢,我们姐妹相亲相爱,共侍一夫,还能做个伴,你护着我,我护着你。世子府还不是我们姐妹的天下,谁敢欺负你我定然不饶。” 可是后来呢,倾慕她、保护她的两个人,硬生生把她推进地狱,扒皮抽筋,血淋淋的伤遍布全身内外,这种蚀骨的痛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孟碟仙垂下眼睑,敛去眸底那千年寒冰般的恨意,深深吸口气,闻着周围新鲜的空气,才再次真是的感到自己是活着的,虽然这感觉时不时的就会重温一遍,就像天天午夜梦回时那件牢房的噩梦,如影随影,让她痛苦不堪。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万世子言重了,碟仙没有此意,只不过碟仙素有耳闻,孟府出席各种正式场合,都是由陈姨娘和二妹做代表,碟仙虽然是嫡女,但是刚刚回来,爹爹还没有另作安排,所以碟仙就按旧惯例处理了。” 孟碟仙说话时声音很轻柔,带着点瑟缩之意,让人下意识的就感受到了一丝委曲求全在里面,还有无可奈何。 一听,就能猜想她如今在孟府摇摇欲坠的地位。 但是,往深里听,却能听出来一股浅淡的挑衅在里面。 万壑听了她的话后,脸色变的有些古怪,不像是要继续追究下去,也不像是释怀饶过她,反而半晌不说话,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然后板着脸,冷冷的说,“本世子在孟府,自然是由孟府的嫡女嫡子相陪,正南是三房嫡子,孟碟仙是大房嫡女,正是相陪的好人选,哪里有嫡女不陪,让庶女陪的道理。虽然是刚刚回来,嫡女就是嫡女,至于旧惯例,那是你们孟府的事,到了本世子这里,首先人选是嫡女。你不必回去,一起走走吧。” 带着万壑前来的菊青一下子惊愕的愣住了,她亲眼看着万世子连对孟老爷都是冷淡非常的,可是这一番话,她一个当下人的都能听明白,这看着是在责怪人的话,却都是维护孟碟仙嫡女之位的意思。 分明是高调的抬高孟碟仙,打压孟颖颖。 孟碟仙诧异的高挑眉毛,斜睨了万壑一眼,两人的目光对撞。 孟颖颖当即就白了脸,不敢对万壑发怒,忿忿的剜了眼孟碟仙,把这怨气记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而陈鸿菲当即脸色就变的超级难看,她和万壑的婚事,她爹跟景和公主已经初步沟通过了,也就预示着她以后会是万壑的妻子,就是世子妃。 这也是两家让允许她跟万壑结伴远行的原因,可是现在,她的准夫君,当着她的面,跟她唱反调,维护另外一个女子。 这让她心里的怒火蹭的急速往上冒。 双眼如淬了毒的钢针,猛的刺向孟碟仙,都是这个该死的孟碟仙,竟然敢抢她的准夫君,磨磨牙,陈鸿菲碍于万壑在场,柔美的笑着道,“孟姐姐,万世子都说了,那你就留下来,一起欣赏这花园的景致吧。省的孟大人因此背上教女无方的骂名。” 孟碟仙抬眸,扫了眼陈鸿菲,不知道为什么,陈鸿菲被这一眼看的毛骨悚然,就像大白天活见鬼一样,愣是不敢再跟她对视,一时间哑然,不再说话。 万壑的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只见她一头乌黑的秀发梳成一个优雅的发型,耳边两缕细碎的头发微微飘动在她小巧精致的耳旁,瓷白的面庞,眉眼清秀可人,一身素净的月色衣衫,一看便知,再长些年头,必定是一位清丽聪慧的女子。 他见过的艳光四射的女子不在少数,可以说几乎都看腻了,但是这样素净雅致的穿着,他很少见。 之前他见孟碟仙,不过是粗布衣衫,以为那是环境所迫,她没有美丽的衣衫可穿罢了,现在她已经回到孟府,即便孟府再不把她当一回事,但是孟大人也绝对不会虐待自己的嫡女,权贵之家的面子名声是最重要的,衣衫首饰都不会不像话到让人诟病。 44.第44章 瓣莲兰花 孟碟仙的月色衣衫,布料不菲,头上的首饰简单,质地却很好,显然这些完全是符合嫡女的身份的,只能说明,孟碟仙喜欢简单素净。新.. 万壑一路上亲眼看着孟碟仙把陈鸿菲暗中耍的团团转,早就把她记在了心里,生了别样的打算,现在更是好奇,在这孟府,她又会怎么样自处呢? 这份好奇,让他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目光,时间过于长了点,正好与孟碟仙的目光再次撞上,对视了良久。 就在这对视中,突然的,孟碟仙脸上出现一抹笑容,洁白的牙齿,明亮的眼眸,闪耀的让人晃神。 这还是万壑第一次接收到孟碟仙这么明媚的笑脸,一时间更是移不开视线,他讶然的发现,这笑容格外灿烂了一些。 一旁的陈鸿菲早就气绿了脸,再也顾不得什么,张口就说,“孟碟仙,你知不知羞,这样公然看万世子,你知不知道,我爹和公主已经……” “陈小姐。有些话在没有变成事实以前,最好不要乱说,省的对你的清誉不好。”万壑直接打断了陈鸿菲,笑着对孟碟仙说,“走吧,一起去看看盛开的天丽。” 前半句话是疾言厉色,后半句话就是温和非常了,在场的人,都纷纷看着脸色铁青的陈鸿菲,和一脸淡笑的孟碟仙。 孟碟仙余光瞥向陈鸿菲,瞬间明白了什么,眸底划过一抹狡黠的微光,甜甜的笑,“好。” 她轻轻抬脚,走到万壑的身边,淡淡的边走边说,“兰花有高洁、典雅、爱国和坚贞不渝的寓意,这也是被众人喜爱的原因,兰为花中君子,天丽又是极其珍贵的品种之一,能亲眼看到盛开的天丽,实在是令人高兴的事情。不知万世子可否见过盛开的白色瓣莲兰花?我的碧落园里有一株,还没有盛开的时候,有机会请万世子再来观赏。” 万壑猛的驻足,眼神变得讶异又狂热,“瓣莲兰花?你有?” 一旁的孟正南,不敢置信的望着孟碟仙,瓣莲兰花?他没听错吧?那种稀世珍宝?传说最名贵的兰花,一株能顶万金。 关键不仅是钱,主要是这瓣莲兰花观赏性极其高,尤其是白色的瓣莲兰花,姿态优美,芳香馥郁,一株顶十万金,而且还能入药,传说其花瓣是调制久嗽干咳不止之症有奇效,肺部有问题,导致干咳出血这样的病症,是最重要的一味药引。 这瓣莲兰花,被本朝视为一种国宝级的植物,不但权贵之家稀罕之际,就连御医也是向往的很。 万壑的激动反应,一点也不出乎孟碟仙的预料,她淡淡的颔首,“对,我有。” 陈鸿菲嫉恨的瞪着她,那目光恨不得在她的脸上烧出来一个洞,“你可别信口开河。瓣莲兰花连皇宫都没有,就没听说过谁有。” 孟碟仙莞尔一笑,“有没有信口开河,等下万世子前去一看便知。” 那云淡风轻从容的姿态,无言的嘲笑着陈鸿菲,她有自信,万壑一看,便知那就是瓣莲兰花,因为当年的万壑就酷爱兰花,尤其是这瓣莲兰花,他曾常年寻找其下落,除了自己喜欢外,也是为了其母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的小腿部有一块肌肉肿瘤,御医束手无策,说只有瓣莲兰花的根茎和花瓣捣烂入药,才能根治。 她为了讨万壑和婆婆的欢心,整日里找人探寻瓣莲兰花的下落,终于,一个凑巧的机会,她去京郊上香还愿,偶然救下一个花农,花农手里就拿着一株瓣莲兰花。 她记得农夫说他是在山上的一处断崖偶然发现,当时发现了两株,因为地势险要,他采摘下两株兰花的时候,也不慎掉下断崖,一株被挂在了断崖半山腰的树枝上,一株他紧握在手里,摔下断崖受了伤。 花农被她救时,已经奄奄一息,最后把瓣莲兰花转赠给她,请她无论如何好好的养殖。 到现在她还记得万壑看到瓣莲兰花时,那惊喜莫名的样子,当时他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景和公主得知后,对她连连称赞,一时间,整个世子府都对她尊崇有加。 当时的她看到万壑和婆婆开心,她就开心。觉得即便是要她自己亲自去断崖采摘,她也毫不犹豫。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就把瓣莲兰花给了万壑,可是没有多久,她就在一次宫宴后听说,陈鸿菲冒着性命危险,采摘到珍贵的瓣莲兰花,这样罕有珍贵异常之物,只有最尊贵的女子能够拥有,便把它献给了皇后。 皇后大悦,随即封陈鸿菲为一品诰命夫人,日后有子,世袭世子称号。 这样的尊荣,京城贵女纷纷羡慕。 孟碟仙当时就觉得有些怪异不舒服,可是想到万壑是她的夫君,陈鸿菲是她的妹妹,一家人何必争这些虚名,就没有再说什么。 现在想想,明摆着万壑把她的功劳给了陈鸿菲,还隐瞒着她,事前一点也不告知,事后两个人也没有一个人来给她解释,表达过歉意,仿佛一切就真的是陈鸿菲的功劳。 现在,她一回到京城,就命谢方谢浩去当年花农说的断崖处,把这两株瓣莲兰花摘回来。 不过,一株她藏了起来,另有他用。 “天丽没什么好看的,先去看瓣莲兰花。”万壑根本等不及,直接让菊青带路去碧落园。 一旁的谢梅再次惊愕了,前两天哥哥和父亲带回来两株兰花,她听了那么一嘴,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 她拍拍胸脯,看着孟碟仙稳稳跟在万壑身后迈步,连忙跟上。她觉得跟着小姐,以后心脏必定会练得很强,因为惊奇的事情太多了。 虽然马上就能看到,万壑还是很兴奋的问,“孟大小姐,你是怎么得到瓣莲兰花的?” 此刻万壑的神情,跟当年的神情几乎一样的兴奋激动,可惜孟碟仙却没有当年的那份心,她心里冷哼,如今,这株瓣莲兰花她绝不会再交给他,面上清淡的说,“我做了个梦,梦见去上香,救了一个濒临死亡的花农,花农告诉我在京郊断崖处有一株瓣莲兰花。我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让我的家丁去找找看看,结果还真的找到了。” 45.第45章 急转直下 做梦梦到? 万壑的脸色变得古怪,陈鸿菲嗤笑一声,“瞎扯。新..估计是你的家丁弄错了,把杂草当成兰花弄回来,你一个乡下长大的,还能认识瓣莲兰花?就连从小生长在孟府的颖颖,都不知道瓣莲兰花长什么样。” 其实陈鸿菲也不认识,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但是她怎么会拿自己的无知来做筏子呢,当然是把孟颖颖推了出去。 孟颖颖懵懂不知,还连连点头,表示陈鸿菲说的有道理,她都不认识,孟碟仙这个乡下长大的大姐更不可能知道了。 孟碟仙无声的笑了笑,也不争辩,是不是一见就分晓,没必要浪费唇舌,而且她也不想纠缠这个话题,尤其是怎么找到这瓣莲兰花的。 碧落园里有也有一个小花园,孟碟仙专门让谢氏在这里隔出来一间花房,一行人踏进花房,万壑入眼就看到正中间摆放的那盆兰花。 他眼眸微凸,直勾勾的盯着那盆兰花,又揉了揉眼,怕自己看错,走到那盆兰花的跟前,一点一点的围着花盆转了一圈,也看了一圈。 “真是瓣莲兰花!”万壑惊奇的说,那种不敢置信的表情迟迟没有消退,旁边的孟正南和陈鸿菲完全呆掉了。 怎么可能呢? 这么珍贵的兰花品种,全朝都没有一株,竟然在孟府这位刚刚回来的孟家嫡女的花房里看到它。 陈鸿菲面色变得几乎扭曲,走到万壑的身边,“世子哥哥,你会不会看错了,孟碟仙怎么会有瓣莲兰花?” 她怎么就不能有了?那时她傻乎乎的被她夺了功劳,她绝不会让历史再重演。 “万世子,听闻景和公主即将生辰,那时,若是有幸跟爹爹前去参加,碟仙打算把这瓣莲兰花当生辰礼物献给公主。” 孟碟仙嘴角含笑,静静的站着,说出的话轻飘飘的,随意的很,可是听在万壑的耳朵里,却如一声惊雷,他再次不敢相信,他没有想到孟碟仙会这么大方。 可是心里却是欣喜的,这可是瓣莲兰花啊! 他深沉的眼眸这一次更加长久的停留在孟碟仙的身上,那目光甚至都变得柔和,没有了平常待人的冷淡,孟碟仙却地垂下头,露出白皙的脖颈,整个人就那样欲语还休的,时不时抬眸扫一眼万壑,再低下头,这样的一幕,刺激的陈鸿菲当场绿了脸,扬起手就甩向孟碟仙的脸。 孟碟仙浑然不觉,依然垂首。这次万壑注意力都在孟碟仙身上,发现陈鸿菲的动作时已经有点晚了,陈鸿菲的一巴掌硬生生甩在孟碟仙的脸上,嘴上还叫嚷着,“我让你勾引世子哥哥,我让你巴结公主,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啪!”的一声巴掌,异常响亮。 众人大惊,尤其是万壑,唰的脸掉了下来,抓住陈鸿菲再次挥来的手掌,“胡闹。”猛的一推,陈鸿菲受力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样子非常的狼狈。 孟正南早就在第一时间扶住了身子不稳的孟碟仙,焦急的问,“碟仙,是不是很疼?快,你把手放下来,让我看看。” 孟碟仙眼睛升起一层雾气,轻轻放下自己的手,脸颊红肿的不行,那上面还有两道浅浅的指甲印,往外渗着血丝。 “啊!”谢梅一声惊呼捂住了嘴,下一刻生气的说,“陈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在别人的府上,公然辱骂殴打主人?你们左相府就这么瞧不起尚书府?那你还来我们尚书府干什么?上门欺负人么?” 孟碟仙眉毛微微一耸,心里偷笑,真没想到谢梅遇到事情还挺伶牙俐齿的,不错。 面上她冷着一张脸,毫不客气的说,“菊青,左相府小姐公然在尚书府殴打嫡女,这样的客人,我们不欢迎,请她立刻离开。并且转告爹爹,我不能白被打,左相府必须给我们孟府一个交代。” 目光从菊青和陈鸿菲的脸上移开,她看着万壑,懊恼的接着说,“很抱歉,万世子,我的脸近几日看起来好不了了,这种模样根本无法参加景和公主的生辰宴会,看起来,这是天意,瓣莲兰花跟公主无缘了。 几位请回吧,碟仙想回房休息上药。谢梅替我送客。顺便让谢浩看好这瓣莲兰花,千万不要让人给偷了,否则让人误以为是万世子和陈小姐偷走的,那就不好了。” 万壑此刻被这急转直下的情况,弄得犹如从云端跌落地底,他岂会听不懂孟碟仙的意思。 无非是在警告他,也是在提醒他,不要私下打瓣莲兰花的主意,也要小心别人打这盆花的主意,否则这偷花的罪名首当其冲就要落在他的头上。 孟碟仙这话完全强词夺理了,可是万壑看孟碟仙的反应,那满身的怒气,触目惊心的脸,知道她是被陈鸿菲的一巴掌给气的了,心生不忍,也不想再计较。 毕竟这事情要是换到他身上,他会比孟碟仙表现的更激烈。 再看看那珍惜无比的瓣莲兰花,到手的鸭子给飞了,万壑现在想把陈鸿菲掐死的心都有了,孟碟仙本来已经说参加生辰宴会时,就把瓣莲兰花送给他母亲,他母亲的不就是他的了吗? 好好的事情,瞬间被蠢货陈鸿菲给打没了,还埋下了一个偷花贼的隐患,真是可恨。 他以前怎么会觉得陈鸿菲听聪明,能够辅佐他,帮助他呢? 根本就是蠢货一个,只会扯后腿。 他要立刻回去跟母亲说取消跟左相府的初步约定,陈鸿菲这样的女人,他绝对不能娶。 袖袍一挥,万壑目送孟碟仙离开后,扭头就走,看都不看陈鸿菲一眼,再也没有当初在孟家老宅时呵护关切的样子。 从地上爬起来的陈鸿菲伤心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嚎啕大哭起来,“世子哥哥,你怎么会推倒鸿菲?怎么会这样冷漠的对我?不可以,不可以……” 菊青虽然是下人,但是也是孟府的下人,自己的小姐被打,虽然不受宠,但也不能这么被人侮辱,当下也有点不客气,“陈小姐,请回吧。” 陈鸿菲气的就想要再打人,一腔怨气冲着菊青撒起来,“你个下贱胚子,敢这样……” 46.第46章 推波助澜 “敢怎样?奴才劝陈小姐还是赶紧离开的好,省的孟大人来了,到时候孟大人一生气,让人当场毒打陈小姐一顿,给大小姐找回场子,那可就仔细你的皮肉了。新..” 花房外的谢浩冲进来,捏住陈鸿菲的手腕,把她推到花房外,“陈小姐请回。这里不欢迎你。” 菊青闪了下眼睛,有些意外谢浩的出手,感激的对谢浩笑笑,走出花房,也劝道,“陈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 她可是亲眼目睹了万世子维护大小姐的现状,再加上那珍贵的瓣莲兰花,孟老爷这次说不定真的就把大小姐捧在了手掌心。 她在老爷身边服侍那么久,太了解老爷的脾性,若是有万世子的维护,大小姐还真能跟陈姨娘分庭抗礼,现在陈小姐惹怒了大小姐,事态会如何发展,谁也不知道。而且陈小姐的确很过分,就连她这个下人都看不下去。 一个外人在自己的地盘欺负自己的女儿,怎么看老爷都会发怒,维护大小姐。即便有陈姨娘从旁说好话,现在也不是留客的时候,她要赶紧去跟老爷禀告此事。 陈鸿菲从未被这样驱赶过,而更让她伤心的就是万壑的态度。 一想到万壑临走时那冷漠无情的样子,陈鸿菲就一阵后怕,她一分钟也在这里呆不下去,什么孟碟仙她都顾不上,她一心想要嫁给万壑,她一定要嫁给万壑。 越想越不安心,陈鸿菲哆嗦着颤巍巍的被环环扶着往外冲。 她要找他爹。 孟颖颖早已被这一连串的变故下傻了眼,呆呆的被婆子扶着回房找她娘,孟正南凝望孟碟仙单薄的背影片刻,随着万壑一同离开碧落园。 此时孟府的大厅内,孟燕青正听着孟正南诉说着事情的前后,他双眼冒着光,就像被天上猛然间掉落的馅饼给砸中了,有些不敢置信的说,“你们是说,碟仙有瓣莲兰花?” 孟燕青感觉脑子都是晕眩的,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感到一股钻心的疼,这才回神,他不是在做梦,这都是真的。 “正南,快,我们现在立刻去看碟仙。”孟燕青抬脚就要去碧落园。 “大伯,陈小姐公然在我们府上责打碟仙,这才导致碟仙愤怒,不愿把瓣莲兰花送给景和公主,万壑世子离去的时候,相当愤怒,这事情大伯可要为碟仙做主,不要责怪碟仙堂妹。” 孟正南送走万壑就火烧屁股的来找孟燕青。 一个左相府,一个万世子,没一个是好惹的,一个弄不好,碟仙堂妹就会被兴师问罪,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碟仙堂妹处于漩涡而不管。 现在能管,最应该管,最有资格和立场管的,唯有他这位大伯,碟仙的父亲。 “我心里有数,放心。”孟燕青急不可耐的撒腿就走,他太想去看看那瓣莲兰花了,有了这兰花,别说左相府,就算是景和公主,都要靠边站。 这花头一份自然是要献给皇上。 目前本朝从未有人有过这瓣莲兰花,等他把这兰花献给皇上,皇上还不高兴死,一定会重重的奖赏他,说不定,正在编制的皇家禁卫军也会交给他来管。 既有兵部尚书的官职,又有禁军统领的军权,这京都地界,还不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谁敢动他,谁敢不卖他的面子。 碧落园里,孟碟仙安静的坐在床沿,李妈妈小心的给她的脸上药,“我的好小姐啊,你这是何必呢,对自己下手这么狠,这要是毁容了可怎么办?” 孟碟仙拍拍李妈妈的胳膊,望着窗外,不甚在意的说,“奶妈,我有分寸,若是只被打肿,恐怕就收不到我要的效果了。” “唉,小姐,奶妈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可是女孩子的容貌何其重要,你自己借机给自己的脸上割伤两道,栽在陈小姐头上。万一你真留疤怎么办?” 不怎么办。 这辈子她本来就没打算再嫁人。 孟碟仙没有出声,从昨晚谢浩父子帮她把兰花摘回来,她就想好了找机会以兰花布个局,只是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么快这么好。 陈鸿菲的一举一动都表明了,她很想嫁给万壑。 那她就想办法让陈鸿菲嫁不成。 虽然她一时半会儿动不了陈鸿菲,可是她能从这里下手,让陈鸿菲痛苦啊。 夺走仇人重视的一切,看着她一无所有,然后再绝望的走向死亡,痛不欲生…… “小姐。老爷来了。”谢氏在门口回禀,“脸上的神色就像小姐说的很兴奋很激动,雀跃的不得了,虽然老爷极力压抑着,但是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为瓣莲兰花雀跃的吧?! 亲生嫡女被人折辱,没有关心之情,反而沉溺于兰花会带来的耀眼瞩目,这就是她的亲爹。 孟碟仙闭了闭眼,她不是已经预料到她父亲会是什么反应了么?心里的那丝酸涩又是何必。 吸口气,孟碟仙平静的说,“谢妈妈,你去告诉父亲,就说我睡下了。其他的该怎么做,按照我之前的吩咐就行了。” “是。小姐。”谢氏离开,去正厅见孟燕青,孟燕青来回的踱着步子,孟正南略显安稳的坐在椅子上。 谢氏垂着头,恭敬的说,“回禀老爷,小姐刚刚睡下了。李妈妈说,小姐的脸红肿还渗着血,刚刚上了药,疼的厉害,好不容易睡着了,若是叫醒,怕小姐再入眠更难更疼。所以老爷您看,是不是可以明天再来,若是老爷执意让小姐起来,奴婢立刻去叫醒小姐。” 孟燕青顿了下,摆摆手,“不必。你带我去看看小姐怎么样?正南你就不要去了,不方便。在这里等我。” 谢氏轻抖了一下唇角,小姐太神了,又猜对了。 她转身在前面带路,正厅里留下关切不已的孟正南,孟燕青穿过弄堂来到孟碟仙的寝室,一盏昏暗的宫灯亮着,屋内静悄悄的。 李妈妈站在一边,看着像是要值夜,看到孟燕青进来,赶紧轻声的行礼,“奴婢见过老爷。” 孟燕青挥挥手,让她站一边,他轻轻走到床榻边,看到偌大的床铺上,躺着那么一个娇小的人儿,这个小人儿卷缩着身子,脸上一半的脸颊红肿不堪,那渗血的两道痕迹,看着触目惊心。 孟燕青心颤了下,那可怜的模样,让他没有来由的生出一丝怜惜。 47.第47章 取消约定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的孟碟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角流下眼泪,呐呐自语不停的叫着,“爹爹,爹爹……” 那一声声爹爹叫的压抑又充满濡慕之情,柔软的就像一只小手不停的在孟燕青的心口轻挠,脑海里忽然出现一张美丽的脸庞,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的怀里说,“燕青,请你替我照顾好我们的女儿,不要介怀她出声的日期好不好?” 他答应了,可是没多久,家里就开始出现一连串的不吉祥的事情,先是几个姨娘和庶出的儿女接连丧命,紧跟着连他的老母亲都一病不起,后来请了法华寺的高僧来看,高僧说是碟仙的阴气太重,夺了老母亲的阳气所致。新.. 他这才无奈之下把碟仙送到老宅安顿。 谁知道,自从碟仙走后,这孟府里就真的平平安安,再也没有不吉祥的事情,老母亲也很快痊愈,这一切都说明碟仙真的是不详之人,会克死身边的亲人。 于是,他就狠下心,当做没有生过这个女儿,任其自生自灭。 可是今天这一刻,看着这个可怜的小人儿,脑海里那个美丽女子的脸不断的闪现,孟燕青心微微在颤抖着,这个女儿…… 站在床边发怔半晌,孟燕青叹了口气,“你们好好照顾小姐。”弯身替孟碟仙盖了盖被子,孟燕青长吁短叹的走了。 谢氏和李妈妈站在门边,观望着门外,直到完全看不到孟燕青的身影,谢浩传来讯息老爷已经回房,孟碟仙才缓缓的睁开眼,一双晶亮的眼眸,哪里还有刚才的柔弱可怜。 “小姐。”两个人急忙扶着孟碟仙坐起来,李妈妈有些不赞同的说,“老爷来了,这是大好的机会,小姐跟老爷把委屈都说说,奴婢相信老爷一定不会不理会的。” 李妈妈曾经跟孟碟仙在孟府生活过,记忆一直停留着夫人在时,孟老爷对夫人母女的和善温柔,怎么也不愿意孟碟仙事事自己扛。 当女儿的,还是正经嫡女,有委屈有苦跟自己的亲爹说说,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偏偏小姐…… 孟碟仙笑了,“奶妈,你不了解我爹。再说了,现在陈姨娘当家,陈姨娘后面是左相府,我现在势单力薄,不宜硬来。一切我自有安排,不要再说了。” 谢氏站在一旁没有吭声,回想着自进府后发生的事情,先是门口被堵,后来是争要五千两银子,再来世林学府名额,今日花房被打,这一件件都是老爷在场,即便今日的事情老爷不在场,菊青也会详细告诉老爷,可是,老爷的态度,说实话,真的不像是一个当爹的。 若是小姐跟老爷告状,她不禁就要想老爷会不会真的为小姐出头?还是会借机要走瓣莲兰花? 可是不跟老爷告状,老爷就不会要瓣莲兰花了吗? 连万世子这样的显赫高贵的男人,看到此花都忍不住露出想要据为己有的神情,那孟老爷难保不会啊? 谢氏这么想着,就直接问了出来,“小姐,若是老爷来要瓣莲兰花怎么办?” 孟碟仙嘴角轻轻翘起,还是谢氏脑子清楚,这么快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我这巴掌和伤不能白挨不是。你让谢浩连夜给我外公和顾爵西送信,让他们明早过来。” “那过来后呢?”李妈妈不明白,完全有点跟不上两人对话的节奏。 “过来后就有好戏看了呀。”孟碟仙冷冷的一笑,躺了下来,“你们都出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能不能在孟府乃至京城世家小姐中站住脚,一炮打响,让我爹不敢怠慢我,就看明天的了。” 一炮打响! 李妈妈睁大眼,愕然的看着闭上眼睛睡觉的孟碟仙,她完全不明白小姐在动什么脑筋,小姐怎么也不交代她们明天该怎么办?怎么配合她呀? 李妈妈很想把孟碟仙叫醒,问个明白。却被谢氏制止,两人目光对视,李妈妈糊涂,谢氏却是眼神精明,把她拉了出去,小声嘀咕了一阵。 再说那边万壑,神色不快的回府,直奔娘亲景和公主的住处。 “娘,和左相府口头约定的婚约,您帮孩儿取消。”万壑一进屋就直接说明来意,把景和公主说的一愣,她缓了下,打趣的说,“怎么?那个丫头惹你生气了?教训两句就是,两个人拌个嘴什么的,很正常。” 什么拌嘴,万壑一想到陈鸿菲不知轻重在孟府公然打人,错失瓣莲兰花,就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只觉得陈鸿菲刁蛮而已,还是很有分寸和手段,打人也是只打一些下人,知道轻重,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跋扈过头,醋坛乱飞,这样的女人娶回来,非但帮不了他,还会带来无穷的麻烦。 “娘亲,不是拌嘴。”万壑把在孟府发生的事情跟景和公主重述了一遍,原本还在调笑的景和公主,听到最后,眉峰紧皱。 不太确信的追问,“儿子,你确定那是瓣莲兰花?她还说我生辰的时候,打算出席以此为生辰礼物送我?” “是。娘亲。只是,现在孟小姐以脸破了相不便出席为理由,取消了这个打算。”万壑现在提起来还是无限的扼腕。 景和公主眉头皱的越发紧,这瓣莲兰花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可以说是国宝级的东西,连当今圣上知道也会稀罕的紧,能把这个作为礼物在生辰宴会上送给她,不仅是她的体面,也是孟府的体面。 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孟碟仙打算把珍贵的瓣莲兰花送给她,她非常的高兴。即便现在不送她了,她也非要到手不可。 但是话说回来了,真要送礼,若是有心,跟人到不到,其实关系不大。 先说人到就送,后以人不便到拒送,谁给她送礼敢这么荒唐? 放眼整个京城,也没人敢这样,这个孟碟仙却这么做了。 她不怕她以一个戏耍皇族的罪名,治她的罪? 48.第48章 三方汇聚 孟府位于正阳大街,这条街比较僻静,不同于金水大街的繁华热闹富贵,街道两边都有绿色的植被,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新.. 天才刚刚亮,一向静寂的正阳大街,传来马蹄声挥鞭声,还有厚重的脚步声,一下子给正阳大街平添了很多热闹。 孟燕青穿好官服,在陈姨娘的伺候下,正要去上朝,赵管家慌慌张张的跑来,舌头有点哆嗦的说,“老爷,老爷,您的岳父岳母、万世子及景和公主、顾爵爷来访。” 什么! 孟燕青眼睛猛的睁大几分,这几个人怎么一起来了?尤其是景和公主和顾爵爷,那可是两尊神来着,怎么会同时驾临他这小庙? 哦,对了,瓣莲兰花。 孟燕青拍了下脑门,立刻明白了,消息传的还真快,这些人估计都是冲着瓣莲兰花来的。 但是岳父岳母很多年不登门了,怎么也这会儿来了? “快请。”孟燕青习惯性的整理一下已经很整齐的官服,准备去迎客,“阿香,这些都是贵客中的贵客,千万要安排人手给我招呼好,不可出一点岔子。我现在亲自去门口迎接,你赶紧准备。” “是,老爷。”陈荷香眼睛一亮,景和公主可不是谁能见到就能见的。女眷中谁要是跟景和公主搞好了关系,那可是麻溜的进入京城一流贵妇圈。 赵管家见孟燕青慌忙张罗,略微有点尴尬的接着说,“老爷,他们这几位指明要拜访大小姐。” 看孟碟仙那个死丫头?! 陈荷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确定?”孟燕青脸色有点古怪,更多的是不好看,他是孟府的当家人,这些人来了,不见他这个正主,却点名要见他的女儿。 虽然那是他的嫡女,可是孟燕青面子上还是觉得挂不住。 “千真万确啊老爷。而且,他们还都说,听闻大小姐在自家被人责打受伤,特意带了礼物来看病。” 在自家责打受伤? 孟燕青脸色瞬间变得更不好看了,有种被人看笑话的感觉。他狠狠瞪了眼身后的陈荷香,“都是你那个侄女。哼,以后少跟她来往。” 陈荷香讪讪的笑笑,“是,老爷。鸿菲年纪小争强好胜,两个小女孩难免会有摩擦,改日我让鸿菲跟大小姐道歉。老爷与左相同朝为官,就不要因为这点孩子们之间的小事而交恶吧。” 陈荷香的话正中孟燕青的心思,其实近日里关于禁卫军统领一职,有很多人在竞争,武将里面风头正劲的三等公爵,文武状元罗默阁,对他威胁最大。 要想当上这禁卫军统领,除了皇上点头外,还要左相和右相同时点头,皇上才会任命。 罗默阁是右相的门生,这关系自不必多说,他跟右相关系也还好,多年相处,关系也算融洽,右相目前对于他和罗默阁是一碗水端平,表示谁取得左相的支持,谁就是最后的禁卫军统领。 陈姨娘是左相府的小姐,左相府与他有姻亲关系,孟燕青喜滋滋的就认为右相其实是偏袒他的,所以他对禁卫军统领一职,势在必得。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陈鸿菲多次在他的府上放肆,他都采取放纵的姿态,不想惹的左相不快。 所以,对于陈鸿菲昨天在他府上,公然辱骂责打他的嫡女,他心里虽愤怒,但也没有表示要出头,可是不出头,脸面上还是有点挂不住。 陈荷香若是让陈鸿菲跟孟碟仙道歉,这不仅能挽回他受损的颜面,也能避免跟左相交恶,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嗯。这样最好。快去准备吧。”孟燕青声音柔和了下来, 孟府门口,三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到对方,俱都是意外。 穆松山呵呵一笑,恭敬礼貌的带着邱氏行礼,“见过景和公主,见过万世子,见过顾爵爷。” 景和公主当年一心教导当今的皇上,所以对于朝中的官员也格外留心,穆松山她自然是认识,跟孟府的渊源,她很清楚。 手轻轻一抬,景和公主笑道,“老尚书免礼。壑儿,这是孟大小姐的外公外婆。” 万壑有点意外,朝中并没有这么一位尚书呀,心里疑惑,面上还是沉稳的见礼,“尚书大人好,尚书夫人好。” “世子千万不要这么叫,在下如今只是一介布衣。”穆松山很坦然,一点也没有难为情,或者不好意思,似乎他不是尚书,而是平民很光荣似的。 万壑愣了下,眉头微微一皱,眉眼间闪过一点点的轻蔑。 “那就叫穆老爷子、穆老夫人好了,令公子不错。”顾爵西酷酷的站在一边,深邃的眼眸弯弯的眯着,没有预兆的接话。 这句话直接把景和公主和万壑都砸了一下。 顾爵西是什么身份? 那可是一个爵爷,称呼一个平民老爷子,老夫人,那不是把穆松山捧到跟爵爷相同的高度了吗? 换句话说,顾爵西是在把他自己跟一个平民相提并论。 万壑有点不敢相信,顾爵西这分明就是在贬低自己,抬高穆松山。 顾爵西是要干什么? 猛的,万壑有种不好的感觉,顾爵西能突然出现在孟府门口,想必是跟他一样的目的,那盆瓣莲兰花! 所以,顾爵西在变相的讨好孟碟仙的外公外婆。 阴险! 万壑瞬间理清了一切,收起眉眼间那点点的轻蔑,比顾爵西更客气有礼的说,“穆老爷子,穆老夫人好,孟小姐冰雪聪明,二老有这样的外孙女真是有福气。” “是啊。老尚书,顾爵爷都夸令公子不错,那改日可一定要到霖国公府来,让我看看,我可认识不少才貌双全的世家小姐,到时候帮二老给令公子说门好好亲事。” 景和公主是什么人,那也是在皇宫阴暗中顽强活下来的,瞬间就明白目前的情况。 当母亲的自然要祝自己儿子一臂之力。 “公主说笑,在下是一介布衣,孙子自然也是一介布衣,怎么好委屈世家小姐下嫁。公主莫要再提。在下不会让孙子娶一个家世比自己好的媳妇,谢公主美意。” 49.第49章 一同探看 穆松山想都不想的拒绝,令景和公主大感意外。新.. 她可不是随便给人做媒的,求到她跟前,她也不一定会同意,何况是她主动出口,这该是多大的恩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敢拒绝。 还说什么不要比自己孙子家世好的媳妇,这是瞧不上世家小姐,还是瞧不上她景和? 景和公主立刻拉下脸,柔和的表情有丝龟裂,嘲讽的说,“老尚书气性真高。宁愿让孙子娶奴婢或者青楼妓女,也不要正经人家的小姐。” 你…… 邱氏气的脸色铁青,一双眼愤怒的看着景和公主。 他们家不娶家世比自己好的,又没说要娶比自己家家世差的。 他们是平民,娶平民女子为妻正是门当户对,合情合理。 偏偏这个公主,直接把他们的意思曲解成娶比他们地位差的。 论地位,平民下来,就是奴婢。 奴婢就奴婢,可是竟然连最不堪的青楼妓女都拿出来说了,这分明就是在羞辱他们。 穆松山急忙拉住老妻,淡淡的说,“公主又说笑,在下虽是平民,却也只能接纳平民这样的清白人家的女儿,其他的,公主高贵,实在是有辱公主的耳朵。” 这意思暗中其实是在说,公主这么高贵的身份,也能说出青楼妓女这样的字眼,也不怕污了自己的耳朵。 景和公主从未被人这样讥讽回来过,哪里受过这种气,脸色彻底冷凝,凌厉的眼神像刀子在穆松山夫妻的身上刮。 气氛一下变的箭弩拔张起来。 一旁的顾爵西突然哈哈大笑。 顾爵西很少笑,更何况这样大笑,一下子便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都往他看去,针锋相对的气氛,一下子被这笑声笑散了。 顾爵西边笑边说,“伯父,你确定你原来是刑部尚书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御史大人呢?你瞧,你这么直白的说话,把公主都要说恼了,公主的好意被你这么直白的一说,弄得自讨没趣,你可要好好的跟公主赔不是。” 谁稀罕他赔不是。 景和公主确实非常恼怒,不过她脑子还是很清醒,顾爵西这么插一缸子,分明就是在护着那死老头子。 说他像是御史大人,分明就是暗示她,穆松山为人耿直,并无恶意,让她不要追究。 看在瓣莲兰花的份上,她忍了。 景和公主龟裂的柔和表情瞬间抚平,“老尚书,你这老毛病可是要改改。” 穆松山当年被革职查办,其实跟他直言不会转弯有很大关系。 公主都这么说了,穆松山自然也不愿意跟公主争执,立刻弯腰道歉,“请公主原谅,都是在下不会说话。”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孟燕青穿着官服,身后跟着赵管家和一应小厮走了过来,“下官参见公主,见过万世子,顾爵爷。” “孟大人别多礼,快快起来。”景和公主恢复一身荣华高贵的气度,虚扶了下孟燕青,孟燕青赶紧带着众人往正厅走去。 “请几位见谅,都是下人们没有规矩,竟然让贵客在门口等,下官给几位赔不是了。”孟燕青亲自给几个人奉茶,歉意之情萦绕。 “孟小姐怎么样了?还是先去看看孟小姐吧。”顾爵西扫了眼孟燕青,没有接茶。 那一眼,看的孟燕青心里一冷,好重的戾气。 “小女还在休息,我已经命人去请了,几位请稍等。”在孟燕青的意识里,这几位都是贵人,他女儿自然是来正厅拜见,岂有让贵人们去碧落园见他女儿的道理,那是在折辱几位贵人。 景和公主和万壑倒没什么,觉得这是应该的。 顾爵西一听,眉头一凝,那一直收敛的阴戾瞬间迸射而出,“孟小姐卧病,我们是来看孟小姐的,不是等着让孟小姐来拜见的。” 坐在末端的穆松山和邱氏,心里心疼外孙女,可是也不便多说什么,一听孟爵爷都这么说了,立刻站起来帮腔,“是啊。碟仙被责打受伤,那么小的小人,光是想想就很可怜,还是我们去看她,不要让她带伤来了吧?” 孟燕青不喜的看看自己的岳父岳母,对上顾爵西暗含刀锋的眼神,立刻瑟缩了一下。 他不能丢下公主和万壑不管,可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岳父岳父和顾爵爷,两头他都不想得罪。 就在孟燕青左右为难之际,景和公主优雅的扶着万壑站了起来,“老尚书担忧外孙女心切,想必孟大人也很担忧女儿,我自然会体谅,壑儿,我们同去吧。” 笑话,同为瓣莲兰花而来,他们怎么可能让顾爵西抢先见到孟碟仙。 “好,好,公主请。”孟燕青大喜过望。 碧落园里,菊青奉命前来请孟碟仙。 孟碟仙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淡淡的说,“我稍后就去,你到外面等着。李妈妈服侍我更衣。” “好的,小姐。”菊青不自禁的带着几分之前没有的恭敬,退了出去。李妈妈撇撇嘴,都是一群势利眼。 梳妆完毕,孟碟仙却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李妈妈有些着急的说,“小姐,贵客还在等在您,您赶紧去吧,去晚了不太好。” 孟碟仙伸手把发髻中的一根金钗取下来,“不必,我们在这里等就是。” 嗯,这样看着简单舒服多了。 李妈妈讶然,“小姐,老爷是不会让你这么怠慢那些贵客的。” “那些贵客不会怠慢瓣莲兰花的主人我。”孟碟仙下巴轻轻抬起,冲着镜子望着自己脸上的红肿和抓痕,语带双关。 “小姐的意思是……”李妈妈越来越觉得自己听不懂小姐的话了。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赶快去帮助谢妈妈准备一顿让人食不下咽的早餐,再准备一壶草茶,新鲜的白萝卜不是下来了吗?切片弄成果盘,等会儿招待客人用。” 什么? 小姐不是说错了吧? 那些贵客来探病,小姐让他们吃食不下咽的早餐?草茶就连孟府的下人都不喝的,那都是山野村夫才喝的东西。 白萝卜是最廉价食材,滥竽充数成水果? 小姐不是脑子坏了吧? 李妈妈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孟碟仙的额头。 50.第50章 姨娘之争 孟碟仙好笑的把李妈妈的手拍开,“按我说的做。新..” 李妈妈一脑门问号,疑惑不解的去找谢氏。 孟燕青虽然一直未再娶新夫人,但是府上的小妾却也不少,陈荷香虽然一枝独秀,受宠多年,但是还是有一些妾侍分走了一些恩宠,这些恩宠自然就会生根发芽。 其中比较显眼的就是珍姨娘、荷姨娘、和秀姨娘。 这三位姨娘都因为产子而在这孟府中有一席之地,虽然比不过陈荷香,但是孟府里若是有什么大的动静,这几个人还是会出面撑撑场面。 珍姨娘是孟燕青亲娘崔氏的随身丫鬟,从小跟着孟燕青一起长大,有些情分,但是也因为仗着服侍过崔氏,有些骄纵,为孟燕青所不喜,所以即便产下庶长子孟浩天,也没有爬到陈荷香的头上。 荷姨娘有一个女儿孟岚岚,两母女生性恬静,不喜与人争,反倒获得孟燕青颇多的疼爱。 秀姨娘生了两个女儿,孟琪琪和孟婷婷,跟陈荷香走的比较近,所以在孟府的日子倒也和顺。 孟碟仙这位大小姐回府,这几位都是知道的,只是陈荷香给她们下了令,老爷接不接纳大小姐还是一回事,让她们还向往常一样生活就行了,不必去拜见大小姐。 这么些日子,孟燕青的这些侍妾们早就蠢蠢欲动,不是陈荷香的命令好使,而是她们也吃不准孟燕青会如何对待孟碟仙这个被弃的嫡女? 若是孟燕青向多年前一样,不待见这位大小姐,那她们这些人贴上去不是找晦气么? 所以她们全部都在暗中观望着,直到早上听闻景和公主、万世子、顾爵爷这样显赫身份的人,纷纷登门探望孟碟仙,她们再也坐不住了。 大小姐生病,她们带着女儿儿子去探望,不正是合情合理的理由吗?正好借机在这些显赫人物面前露露脸。 一时间,碧落园热闹极了,菊青还没有等到孟碟仙出来,先看到秀姨娘、珍姨娘、荷姨娘带着自己的孩子鱼贯走了进来。 坐在内室的孟碟仙看到,眸光一闪,嘴角荡起一抹笑,今天似乎会比她预计的还要热闹呢。 她本来打算坐在内室等,现在看来,重头戏来之前,她可以先预热一下了。 孟碟仙收起狐狸般的笑容,露出一脸的不安和内疚,疾走出去,略显着急的说,“菊青,我们快走吧,别让爹爹等急了。咦,这几位是?” 菊青很想抓着孟碟仙就走,可是规矩放在那里,她可不能那样做,今天的节骨眼上,一点错都不能出的。 “大小姐,这几位是珍姨娘、荷姨娘、秀姨娘。珍姨娘身边的是大少爷,荷姨娘身边的是三小姐,秀姨娘身边的四小姐和五小姐。”菊青快速的把人一一对应的介绍给孟碟仙。 “见过大小姐。哎吆,哪个天煞的,把大小姐打成这样,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一向最咋呼的珍姨娘,不减自己的本性,第一个开口,一开口就让人很是尴尬,没法接话。 完全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荷姨娘秀秀气气的弯腰,“见过大小姐。”一双沉静的眼睛在孟碟仙的身上流转,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 “见过大小姐。”秀姨娘的声音不高不低,听着还算舒服,一脸温和的和事老模样,柔柔的说,“妾身听说是左相府的陈鸿菲小姐打伤了大小姐。大小姐委屈了,但是为了老爷着想,妾身觉得大小姐吃个闷亏比较好,省的老爷难做。下一次,大小姐再见陈小姐,远远的躲着她,不见就是了。” 哈!一来就想给她上课,美其名曰让她让着陈鸿菲,实际上根本是在说,陈鸿菲那么厉害,被欺负了,她活该倒霉。 孟碟仙抬眸扫了眼秀姨娘,那一眼凌厉无比,只是那目光也就闪现了一下,就恢复了温婉,她淡淡的不置可否,没有接秀姨娘的话,把她晾在那里,一个人无趣的站着。 秀姨娘一瞬间感觉身上一冷,觉得孟碟仙很可怕,可是再定睛去看,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样子,毫无杀伤力,她眨眨眼,肯定是她感觉错了。 孟碟仙上前,扶起珍姨娘和荷姨娘,“两位姨娘不必多礼,快请坐吧,碟仙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还请不要嫌弃。谢梅,上茶。” 谢梅早就在一旁候着,听见小姐叫她,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草茶和杯子,用一个托盘装好,端到几位姨娘和小姐少爷的面前。 “大小姐,我们快点走吧,老爷和贵客都还在等着。”菊青眼看孟碟仙要坐下招呼这些姨娘,当即也顾不得了,直接开口催促。 还不等孟碟仙说什么,珍姨娘像个炮捻,火气十足的说,“菊青,你怎么回事?主子说话,有你这下人插嘴的道理吗?大小姐心里岂会没有分寸?再说了,贵客自有老爷招待,大小姐也就是去露个面,早一刻钟晚一刻钟有什么关系?” 孟碟仙扑哧在心里笑了,这个珍姨娘怪不得得不到她爹的欢心。虽然珍姨娘这个时候跟菊青呛声,完全就是因为陈姨娘主事,想要让陈姨娘在那么多贵客面前犯错下不来台。可是她却忘记了,她爹是多么要面子的一个人,陈姨娘出错,就等于他爹在贵客面前丢了脸。 说白了,珍姨娘就是没有家族意识,只顾打着心里的小九九。 所以,每次珍姨娘即便让陈姨娘出丑了,受罚的时候,他爹也不会漏了珍姨娘那一笔。 珍姨娘偏偏看不透,只觉得孟燕青被陈荷香勾的极度偏心,心里也越发的嫉恨陈荷香,两个人几乎就成了死敌。 菊青哪里不清楚珍姨娘跟陈姨娘的关系,知道珍姨娘又开始使绊子,心里顿时一凉,要知道怠慢了贵客,珍姨娘和陈姨娘受罚板上钉钉不说,老爷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珍姨娘,奴婢插嘴是奴婢的不对,奴婢甘愿领罚。可是贵客在等着,老爷吩咐了,让大小姐赶紧过去,奴婢不敢不催着。” “你敢拿老爷来压我?”珍姨娘霍的站了起来,眉毛一竖,双手叉腰,就像一只喷火龙。 第51章 爵爷发怒 第51章爵爷发怒 菊青又气又急,偏偏身份限制,她不能跟珍姨娘呛声,可珍姨娘就是个好话不听、坏话喷火的主。新.. 怎么办?老爷还等着呢?那一屋子的公主、世子、爵爷…… 菊青脑门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奴婢不敢,请珍姨娘息怒。”下意识的,菊青把求救的眼神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等的就是这种时机,她善意的对着菊青一笑,扭头看着珍姨娘,“菊青主要是怕爹爹责罚。姨娘莫要生气。不如几位姨娘和我同去?” 珍姨娘一听顿时笑了,她来这里可是为了那些贵客,可不是真的来探病或者拉家常。 没有老爷发话,姨娘没有资格去正厅见贵客,可是有大小姐的邀约就不一样了,即便老爷怪罪,也跟她们无关不是? 三个姨娘纷纷点头。 菊青想要出口提醒,这样是不合规矩的,可是又怕珍姨娘再喷火,纠缠下去弄的耽误时间,张了张嘴,最终哑然没有吱声。 就在一行人迈步前行,动身往正厅时,碧落园里迎面走来了一群人。 这一群丫鬟婆子侍卫拥簇着珠光宝气的景和公主,玉面临风的万世子,冷酷俊美的顾爵爷缓缓走来。 一旁孟燕青谦恭的领头带路,而穆松山和邱氏无言的走在最后面。 “碟仙拜见公主、世子、爵爷。”孟碟仙急走两步,双手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身体微微弯曲,整个人大方得体的让人侧目,就连初次见的景和公主都诧异的‘咦’了一声,笑道,“孟大人好家教,孟小姐的礼仪之姿甚佳。” 能得到景和公主的赞誉,孟燕青别提有多高兴了,呵呵一笑,“谢公主谬赞。” 孟燕青还没有来得及多笑一会儿,就见孟碟仙身后他的几位姨娘也纷纷行礼,景和公主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晦暗,不悦的扫了他一眼。 谁让她们来的? 景和公主这样的身份,没有提前得到允许,姨娘是根本没有资格出现见礼,否则就是在挑战公主高贵的身份。 孟燕青狠狠瞪了三位姨娘一眼,“还不快给我下去。” 三位姨娘脸色唰的变得苍白,垂下头,领着自己的孩子就要退下。 珍姨娘却不甘心这样尊贵的客人面前,只有陈荷香出风头,随即大着胆子,咬咬唇,拽拽孟碟仙的衣袖,“大小姐,刚才您不是说要妾身陪您一起见贵客的吗?” 这意思就是让她出头了? 孟碟仙淡淡一笑,没有甩开珍姨娘的手,天真的说,“是啊,陈姨娘不是陪同爹爹招呼贵客吗?同为姨娘,珍姨娘自然也是可以的呀。” 珍姨娘本来也就一试,没想到孟碟仙会这么说,惊讶的睁大眼,随即咯咯笑了起来,“大小姐,您有所不知,老爷把府中的中馈交给陈姨娘,陈姨娘行使的是当家主母的权利,代替当家主母招呼贵客。妾身虽为姨娘,却没有那个福气的。” “当家主母?一个姨娘?”孟碟仙歪着头,目光在孟燕青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穆松山和邱氏的身上,片刻后又回到景和公主的脸上。 那眼神似乎很懵懂,但是意思很清楚,她想不明白,一个姨娘怎么能堂而皇之的在公开场合,行使当家主母的权利? 这眼神的意思瞬间就传染了在场的几个人,纷纷皱着眉头谴责的看着孟燕青。 堂堂一个兵部尚书,夫人去世就再娶一个好了,这么年轻有为,找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做续弦,把内宅好好打理着,多好。 让一个姨娘摆夫人的派头,行使夫人的权利,孟大人这是搞什么?脑子不清楚,自己给自己闹笑话吗? 怪不得连在内宅里嫡女都能被人打! 顾爵西眸底闪过一抹笑意,有种他都没有意识到的欣赏慢慢的在心里发芽,那双冷酷的眸子,停留在那张看起来天真懵懂的脸上,心里浮现的却是一张冷肃狡猾的面容。 景和公主出身皇家,最是重视规矩,脸色变的很不好看,冷冷的斜睨孟燕青一眼,“孟大人,姨娘就是姨娘,夫人就是夫人,这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 孟燕青苦逼的低头应是,连连摆手让珍姨娘赶紧退下,别在这里给他添乱,现在他已经顾不上教训人了,只想把闲杂人等都清理干净,省的接下来再给他丢人现眼。 而还在正院张罗的陈姨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黑了。 珍姨娘一看自己随口的几句话,就让陈姨娘吃了憋,被完全否认了地位,心里爽的要死,越发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陈姨娘还没有扶成正室夫人,只是暂且代管中馈,就已经纵容左相府的小姐陈鸿菲打了大小姐,要是真的被扶成正室夫人,大小姐还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嫡女都这样,庶子庶女就更没有活路了……” “闭嘴。退下。”孟燕青彻底怒了,这个愚蠢的女人在干什么,争风吃醋跟陈荷香不睦,他平时看在娘亲崔氏和大儿子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她计较,今天竟然给他在这里说胡话,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他非让赵管家把她绑了,狠狠打一顿不可。 珍姨娘好歹跟孟燕青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对孟燕青的脾气还是有几分了解,看他脸上青筋直跳的样子,她知道孟燕青是真的怒了,心里顿时慌张,不敢再说下去,讷讷的拉着儿子赶紧退下。 孟碟仙垂下眼睑,心里冷笑,当年她帮着陈荷香把被祖母护着的珍姨娘打压的死死的,如今该反过来了。 一旁的顾爵西看着那张红肿受伤的小脸,再看孟燕青一副想要粉饰太平,没有丝毫要为自己女儿做主,跟左相府要个交代的样子,莫名生出了一丝怒气,口气不善的说,“一个姨娘当家,侄女都敢公然在府上打大小姐,这内宅似乎不是普通的乱,大小姐的处境……啧啧,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里都弄的乱七八糟的,谈什么为国效力?孟大人的现状,不知道还有没有心力当好兵部尚书一职?” 顾爵西是谁?皇上面前的红人,他要是把这事捅到皇上面前,别说禁卫军统领,就连现在的兵部尚书一职都要悬。 孟燕青脸都绿了,顾爵西从来不管闲事,他又没有招惹他,他这是闹哪一出?他不是冲着瓣莲兰花来的么?不是应该讨好他么? 难道要以此要挟,让他把瓣莲兰花送给他? 第52章 左相驾临 第52章左相驾临 万壑反应很快,立刻跟孟燕青想到一块儿去了,这怎么行,这么轻易的让顾爵西把瓣莲兰花要到手,他们母子不是白来了吗? 他呵呵一笑,“顾爵爷言重了,孟大人为国鞠躬尽瘁,孟母多年吃斋念佛为孟家祈福,远在五台山,顾不上为孟大人再择一门好婚事,孟大人又不忍孟母忧心操劳,打断母亲的修行,这才让孟府女主人之位一直空悬,这实在怨不得孟大人治家不严谨。新..男儿的精力都是放在朝堂之上,怎可纠缠于这后宅之中。” 景和公主立刻听出味儿来,亲妈当然支持亲儿子,随即立刻说,“是啊,壑儿说的有道理。这样吧,择日本宫把京城中世家门第的好女子名册拿来,请孟大人相看,看中哪家小姐了,就告诉本宫,本宫来给你保媒。” 孟燕青直接傻眼,京城中的世家小姐随便他挑?还是公主保媒?他好晕,头好晕,这么大的馅饼砸下来,砸的他整个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关键是,公主和世子为他说话,顶住顾爵西,他的乌纱帽保住了。 嘿嘿! 孟燕青忍不住在心里美滋滋的笑了两下,面上却一本正经,“多谢公主和世子美意,能不被人误会下官无力承担兵部尚书一职,下官就很高兴了。” 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反对,还点名自己为国报效的心意。 这个老狐狸。 景和公主和万世子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顾爵西,当务之急不是管孟燕青这只老狐狸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利益,而是如何从顾爵西的手中抢到瓣莲兰花。 母子俩盯着顾爵西,看他还要玩什么花招,谁知顾爵西根本没有答话,凌厉的眼眸却是透过两人,看向最后面,然后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什么意思? 母子俩下意识的顺着顾爵西的视线扭头往后看,一个熟悉无比的上了年纪的男人,带着常年位居高位的那种倨傲之气,仰着头很有气势的走来,“怎么?孟大人这么快就忘记对老夫的承诺?当日你可是承诺老夫日后让荷香做当家主母。” 来人正是左相陈昊天,他后面跟着陈荷香和陈鸿菲。 陈荷香幽怨的看着孟燕青,一脸的伤心,很显然把刚才的对话都听了进去,而陈鸿菲则是低着头,一副乖巧的模样,那飞扬的眼角,不断的在万壑身上瞄。 糟糕,左相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还没有人通报? 孟燕青一个头两个大,感觉一向井井有条的孟府,今天整个乱了套,他狠狠瞪了赵管家一眼,赵管家委屈的把眼神送到陈荷香身上。 他顿时明白,是陈荷香得知自己老爹来了,亲自把左相迎进来,还带到了碧落园。 整个孟府的内宅他都交给陈荷香打理了,她自然畅通无阻,也无需人汇报就能把把人带到这里。 孟燕青头一次觉得,自己把打理内宅这样的权利交给陈荷香,很不妥、很不爽。 可是再不妥,再不爽,那也是后话了,当务之急是眼下。 他很明白左相说的是什么,当日左相答应助他登上兵部尚书的宝座,条件就是以后扶正陈荷香,孟府让陈荷香当家作主。 这些年他也确实做了,把整个孟府如数交到陈荷香的手上,气的母亲远走五台山,有家不回。 换来他仕途平顺,明着有右相护着,暗中有左相护着,兵部尚书一职坐的稳稳当当,眼看禁卫军统领也将是囊中之物。 偏偏景和公主刚才的提议,他没有拒绝的态度,让左相给逮个正着。 景和公主和万世子虽然高贵,可是没有实质的利益关系,靠不靠得住还两说,更何况,左相若是一恼之下,从助力变成阻力,那他在朝堂上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孟燕青急的浑身直冒冷汗,现在再拒绝公主的提议,抱住了左相的大腿,却给了顾爵西理由在皇上面前告他一状,还得罪了公主和世子。 想来想去,孟燕青都觉得他现在就像踩在一处悬崖,无论他怎么迈步,都是掉落悬崖,跌个粉身碎骨。 唯有原地不动这一条路可走。 “下官参见左相大人,不知道左相大人前来,未能亲自出去迎接,请左相大人见谅。阿香,内宅交给你,左相来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让人提前来知会我一声。还有碟仙的脸,你不是说是小女孩口舌之争吗?怎么这么严重?留疤可怎么办。” 孟燕青三两下,避重就轻把左相的话搁置,顺便还当着左相的面,表达了孟府确实是陈荷香当家,但是陈荷香当家当的这么没有规矩,还出了侄女在家中欺辱嫡女这样的乱子,让人抓住把柄,要给他说媒,这可怨不得他。 在朝堂上混的,嘴皮子功夫都要有三分,三两下孟燕青把责任推给了陈荷香,漂漂亮亮的把自己摘出来。 左相眼神一顿,侧头冷冷瞥了陈荷香一眼,陈荷香顿时红了脸,转瞬又白了脸,她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迎接自己亲爹,没有告知孟燕青这样的小小事情,在以前根本就不是个事,竟然成了今日公然被指责的原因。 孟碟仙高高挑着眉毛,看着突兀出现的左相,眸底划过一抹意外,今天这场戏,她可没有把左相算进来呀。 诧异中她感觉到一股冷冽又戏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扭头就对上顾爵西的目光,他轻轻往她身边移动两步,极轻极轻的在她身边说,“怎么样?喜欢我送给你的惊喜么?” 说着,下巴轻抬,瞥了眼左相陈昊天。 左相是顾爵西弄来的? 他想干什么? 看戏不怕台高? 孟碟仙嘲弄的翻个白眼,这家伙,就不是个省心的,她可不会相信顾爵西的目的很单纯的就是只为了帮她。 他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目的。 比如,赵管家一直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暗中跟顾爵西眼神交流。 之前她已经知道顾爵西在孟府埋的有眼线,只是一直不知道会是谁?现在她敢断定,这个眼线就是赵管家。 据她所知,赵管家是经前任管家力荐,在两年前接任管家一职,一直兢兢业业,很得他父亲的信任。 也就是说,两年前,顾爵西就在孟府埋下了这个暗桩。 他到底要干什么? 堂堂兵部尚书府的得力管家,是顾爵西暗中的眼线,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后果很严重。 第53章 惹祸草茶 第53章惹祸草茶 这些问题在孟碟仙的心里翻滚而过,压在心里,她扬眉淡淡的说,“谢谢你的惊喜。新..不过,我不喜欢。” 撇下顾爵西,她走向孟燕青,“爹爹,这么多贵客来临,还是请到屋子里说话吧。” 对对对,这么在院子里站着,多不像话。 他一紧张都给忘了,移步到屋子里,缓解下气氛,正好打破现在针锋相对的局面。 孟燕青感激的看了眼孟碟仙,还是这个女儿体贴啊。 “几位勿怪,都是下官招呼不周,快请。” 景和公主早就站的不耐,领头进了大厅,坐在主位上。 顾爵西很随意,随便坐了下来,左相自然坐在了主位下面最靠前的椅子上,万壑紧挨着他坐下,然后是孟燕青,陈鸿菲坐在了对面,后面站着陈荷香,陈荷香作为姨娘,是没有资格像个正室夫人那样坐下,孟碟仙平静的坐在陈鸿菲的一边。 左相撇了眼陈鸿菲,陈鸿菲不甘不愿的站起来,“孟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昨天误会了你,冲动之下伤了你。回去后,我爷爷狠狠的教训了我一顿,我知道错了,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对儿翡翠手镯,质地通透,是翡翠里面的极品,送给你,算是我给你赔罪了,请孟姐姐一定收下。” 一个紫木匣子里垫着一块上好的白色云锦,里面静静的躺着两只几乎一模一样的翡翠玉镯,别说,孟碟仙还真认识。 这对玉镯当年陈鸿菲可是宝贝的紧,连让人摸一下都不让,据说是她母亲的陪嫁之物,那种成色的翡翠堪比皇宫皇后之物。 现在拿这个当赔礼,看起来陈鸿菲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孟碟仙抬眸,看着眼前端着紫木匣子的陈鸿菲,她整个人看着违和极了,脸上的表情就像被人拿着刀子逼着做极不愿意的事情一样,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无比的诚恳,动作也是虔诚无比。 呵呵,有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要了,也不代表这笔账就算完了,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妹妹说的哪里话,这点小事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孟碟仙喘口气,在看到陈鸿菲松口气,手准备往回缩,暗自庆幸不必把手镯送出去的时候,伸出手抓住紫木匣子,接着说,“不过,看在陈妹妹这么愧疚把我弄伤的面上,这翡翠手镯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陈鸿菲腾的脸色微变,差点破功,嘴角抖了抖,不情不愿的收回手,眼巴巴的看着孟碟仙把匣子合上,交给一旁的李妈妈。 孟碟仙眸底闪过一抹笑意,扬扬手,“上茶。” 左相见孟碟仙毫不推让的就收下了赔礼,轻蔑的抖动了一下眼皮,老神自在的坐好,满意的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打伤嫡女的事情算是了结,堵住了孟碟仙的嘴,也全了孟燕青的脸面,接下来就是陈荷香和瓣莲兰花的事情。 左相有些浑浊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动着,状似无意的打量着景和公主和万壑。 两个人的目光都纷纷落在孟碟仙身上,景和公主面色微冷,似乎对于刚才孟碟仙那么轻易接受赔礼的事情颇有微词,暗地里瞟了眼自己儿子。 这就是你说的头脑清晰、冷静聪明,连番戏耍陈鸿菲的孟家大小姐? 三两句话就被陈鸿菲哄住,没见过世面一样,几乎夺的把翡翠手镯手下,这分明就是一个草包。 万壑闪动着深沉的眼眸,没有理会自己的母亲。投去探究的眸光,点点星光在眼中闪烁。 谢梅把早就准备好的茶水端上。 景和公主端起茶抿了口,本来高贵的容颜,立刻眉头紧锁,有点不敢相信的瞪着手里的茶水,万壑一脸嫌弃的把茶水直接放在了桌子上,顾爵西根本就没有喝,嘴角始终擒着一抹诡谲的笑,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似乎满屋子的人都吸引不了他丝毫的注意,除了这个面容平静的小女孩。 左相思忖接下来的事情,哪里还有心情喝茶,根本就不去碰茶杯,孟燕青端着茶水喝了口,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瞳孔急剧收缩,恼怒的看看陈荷香又看看孟碟仙,最后还是忍住,状若无事的说,“碟仙,你的丫鬟毛手毛脚的,茶叶都弄错了,赵管家,去,叫菊青把皇上赏赐的茶叶拿来。” 赵管家领命而去,脚步还没有迈出去,就听见孟碟仙一副无知的样说,“爹爹,谢梅一直很细心的,而且碧落园茶叶就这一种,草茶还不错。” “扑哧”一声,坐在一旁的陈鸿菲没忍住,也不想忍,幸灾乐祸的一笑,语带讥笑的嘲弄,“孟姐姐,草茶是农夫喝的茶,你拿草茶招待公主世子和爵爷,是在讥讽他们就是山野村夫村妇么?” 草茶两个字一出口,刚才对孟碟仙一副没见过好东西,不顾脸面慌忙收下颇有微词的景和公主,一下子怒了,“大胆,孟碟仙,你这是在藐视皇家,该当何罪?” 完了,孟燕青恨铁不成钢的闭了闭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主,小女粗陋,不懂这饮茶之道,还请公主息怒。这样的女儿也不配顶着嫡女身份住在孟府,我即刻让人把她送回老宅。下官绝无藐视怠慢之意。” 这么快就把她抛弃掉,好撇清关系不被治罪吗? 上辈子,她到死都不明白,她生下孩子,无辜被囚,她爹即便被陈荷香蛊惑,他也不可能不管不问。 她被囚在地牢被虐整整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他的父亲但凡有一点心,就会到王府探望,她就有生还的可能。 只有她的外公外婆托人打探她的消息,奈何她早就把他们拒之门外,陈鸿菲直接把两位老人给赶走。 这一辈子,她终于明白,他爹根本就不配当一个父亲,他根本就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官位和利益,什么都可以舍弃的人。 就像现在,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可以把矛头指向陈荷香,也可以把她推出去。 对这样的父亲,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爹爹,女儿粗陋女儿承认,可是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三岁被不知名的原因送到老宅田庄,天天下地干活,吃着馒头咸菜,喝着这样的草茶,长到现在的十岁。 好不容易,碰到顾爵爷,念我思亲心切,带我一同上京看望父亲。人是住进碧落园了,你看看我这碧落园,身为嫡女,我的吃穿用度,哪一样能跟庶妹们比的了? 爹以为我不想好好招呼贵宾吗?可是我只有草茶。公主、世子、爵爷,你们身份那么高贵,碟仙当神仙供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藐视?实在是碧落园里只有草茶。” 第54章 连番逼问 第54章连番逼问 孟碟仙说着,甚至有些哽咽,眼角滑下两滴泪珠,她没有去擦,委屈的接着说,“谢梅,你去把准备的早膳端过来。新..” 谢梅麻溜的把早就准备好的早餐端上,一字排开,只见桌子上放着七八个菜式,什么咸菜、泡黄瓜、黄豆酱、酸白菜、酸豆角等等,一应俱全的全都是各种下饭的最粗的菜色。旁白摆着一盘盘的馒头。 在坐的哪里见过这么糙的饭食,尤其是那些腌菜发出的一股股的怪异的味道。这些味道串在一起,就更加难闻了。 陈鸿菲拿手不断的在自己的鼻端扇,“好臭,拿走、拿走。” 万壑眉毛凝成了一团,屏住呼吸。顾爵西则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懒洋洋的靠坐在椅子上,只有嘴角擒着的那抹笑意更加深了。 左相是百官之首,这样的吃食直接就是污了他的眼,嫌恶的瞪了眼孟碟仙,开始纳闷这么一个愚蠢粗俗的小女孩,哪里来的瓣莲兰花这种国宝级的高雅之物? 孟燕青黑着一张脸,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仿佛眼前这个小女孩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仇家。 李妈妈和谢氏颤抖的缩着肩膀,为小姐的举动捏一把冷汗。 “公主,世子,爵爷,左相大人,这些吃食就是小女这些年天天顿顿的饭菜,小女从不觉得苦,也不觉的难吃,只要能天天见到爹爹,小女就觉得心满意足了,可是爹爹如今……” 孟碟仙越发的伤心,忍不住痛哭失声,“娘,你要是还在的话,我就不会被送到乡下,我一定会被教导成让爹爹感到骄傲,人人称赞的一流嫡女,不会被公主误会藐视皇家,不会让爹爹现在如此为难,脸面无存。娘,你为什么要走的那么早?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 众人看着哭成一团的孟碟仙,脸上的嫌恶之色慢慢变淡,流露出几分同情之色。 景和公主神色有些仲怔,那个跪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她,那一日,她也是这样哭泣着,忍着各种苦跪在太后和几位娘娘面前,只为了不被太后赶出宫,好好陪伴教导自己的皇上弟弟。 其实那些咸菜她一点也不陌生,那些年为了皇上弟弟,她暗中吃了许多年的咸菜馒头,把省下的钱用来打点宫女太监,只为了让他们打掩护,向上面报告皇上弟弟不学无术,暗中却偷偷把她请来的老师弄进宫教授皇弟学业。 那个时候,她也夜夜流泪,不止一次的想,父皇和母后为什么要走的那么早,留下这么一个艰难的局面让她应对。 若是母后把她也带走,她不是就不用那么苦? 一股酸涩毫无预警的溢满心中,景和公主看着那些难闻又熟悉的咸菜,嗓子干干的,半晌她想都没有想的起身,迈步,蹲下,伸出双臂把孟碟仙扶起来,揽进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可怜的孩子。” 午夜梦回里,多少次,她希望有那么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双温柔的手,就像现在她这样,把她揽进怀里,轻轻的安慰。 景和公主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把现在的孟碟仙当成了当年的自己,她出于本能的给予当年自己最渴望的温暖关怀。 头埋在景和公主怀里的孟碟仙,唇角飞扬,一切跟她的计划完美吻合。 当年,她为了讨公主婆婆的欢心,下了无数的功夫,才知道了公主婆婆这个隐秘。 众人都被景和公主的举动惊呆了,陈鸿菲更是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景和公主从不与人亲近,总是淡淡的跟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她曾经佯装撒娇似的要去挽住景和公主的胳膊,都被景和公主推开了,怎么可能会主动把孟碟仙这个小贱人抱在怀里? 一种在心里已经生根的嫉恨,瞬间在她心里茁壮成长,尤其是透过景和公主的肩膀,看到孟碟仙挑衅般的对她眼角一挑,心中火焰腾升,把她的理智尽数淹没。 她霍的冲到两人面前,把孟碟仙从景和公主的怀里拉开,大声的说,“公主,孟碟仙是阴年阴月阴日所生的女子,是会夺人阳寿的,她的母亲就是被她的阴气煞死,我的姑姑陈姨娘也被她阴气所伤,差点小产母子俱损。孟大人是迫于无奈才送她去田庄,您千万别被她装出来的可怜蒙蔽,小心被她阴煞之气害到啊。” 孟碟仙被陈鸿菲推的站立不稳,差点摔倒,被不知道怎么动的顾爵西,从身后握住她的肩膀,稳住她的身形,她才没有当众跌倒。 又推她,很好,她就在这里等着呢。 她感激的冲顾爵西点点头,冷冷的怒视陈鸿菲,“陈小姐,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在孟府,众目睽睽之下欺我,你左相府就如此不把孟府放在眼里,没有丝毫尊重可言吗?就因为你左相府的陈姨娘主持了我孟府的中馈? 当年的事情,我还是个不到三岁的幼童,我都全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比我还小,你一个左相府的小姐怎么就能口口是道的说出这么多我们孟府当年的往事?若是没有孟府的人告诉你我还真不信你说的这么清楚? 左相大人,你口口声声质问我父亲是否忘记了当日的承诺,孟府让您的女儿陈荷香做当家主母,我父亲这么些年早就把中馈交给您的女儿,可是陈姨娘怎么做的?把孟府的丑事私事说给左相府的小姐听,然后公开场合拿出来嚼舌根,给孟府脸上抹黑,折辱孟府的嫡女? 我刚刚才接受了陈小姐的道歉,才时隔一盏茶的功夫,就再次推我,当众欺我,若不是陈姨娘这位孟府暗中的当家主母纵容,你左相府的小姐怎么敢这么习惯性的在孟府撒泼? 我父亲好歹也是兵部尚书,位居正二品,孟府也是几代人传承下来的名门望族,怎可让左相府如此践踏? 试问左相大人,这样的陈姨娘,能担得起孟府的当家主母一职吗? 我还要替我父亲问左相大人一句,我父信守承诺,让陈姨娘当了孟府这么些年的家,就是领着孟府让左相府在脑袋上踩吗? 我还想问问公主、世子、爵爷,这样的姨娘配当我孟府的家吗?是不是应该休掉,才能让我爹爹脱离苦海,才能正我孟府的门风?” 休掉她?孟碟仙怎么敢说这样的话?陈荷香又惊又气又怒。 没有人能想到孟碟仙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那小小的人,背脊挺的笔直,脸上寒冰凝结,毫不畏惧的逼视着左相。 第55章 帮是不帮 第55章帮是不帮 孟燕青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他发现,面对这个女儿,他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新.. 女儿句句都是维护他,维护孟府,他再反过来责骂自己的女儿,那他成什么了? 可是让他就这么跟孟碟仙一起质问左相,他说什么也不敢这么做。 孟燕青嘴角直抽抽的低垂着头,装聋作哑。 陈荷香见此越发失望,眼中的幽怨之色越发深厚,左相看着孟燕青的怂样,说实话他从心底里有些瞧不起孟燕青,对他这个咄咄逼人的女儿,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 不过,这咄咄逼人用到他的身上,那刮目相看也就变了味儿。 他重重的冷哼一声,“如此胡言乱语,污蔑本相和本相的女儿,你这小女娃是在找死。来人。” “怎么?左相这是要跟陈小姐一样,在孟府公然欺我治我的罪?”孟碟仙眉目一扫,不退反进,与左相对视,冷冽的神情没有丝毫退却之意,接着说,“这天下是皇家的天下,不是左相的天下,难道左相要在皇家公主面前,私设刑堂治碟仙的罪?我竟不知我在自己的家中,说自己的家务事,捍卫自己家族的荣誉,直言不讳,都是一项大罪? 即便是大罪,有皇家公主在此,哪里轮得到左相发话?” “你……”左相为官数十载,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顶撞过,气的嘴里发苦。 奈何孟碟仙牙尖利齿,把公主推了出来,他又发作不得。 一个弄不好,左相凌驾皇家之上的屎盆子就扣到他头上了。 这屎盆子要是扣结实了,那他左相府就完蛋了。 陈鸿菲本来还在等着爷爷狠狠的教训孟碟仙一顿,谁知这么几句,把火烧到了景和公主身上。 景和公主是谁? 那可是万壑的母亲,她心中未来的准婆婆,她怎么可以让景和公主对她爷爷有所误解呢。 “孟小姐,我失手推你是我不对,这跟我爷爷无关,小姑在孟府怎么做的当家主母,是小姑的事情,小姑上面还有孟大人管着,孟府真正的当家人是孟大人,孟府如何,那都是孟府的事情,断断跟我爷爷没有任何关系。 我爷爷对皇上忠心耿耿,对公主更是尊崇有加,岂容你在这里挑拨。左相乃正一品大员,被一个闺阁女子这样呵斥,难道他不要表态吗?纵使我爷爷涵养再好,也容不得人胡乱指责。” 孟碟仙心中略微诧异,陈鸿菲脑子开窍了吗,突然变的这么有头脑了,说话头头是道的。 不过,这才对嘛,之前的陈鸿菲那白痴,脑袋装着稻草的样子,她都忍不住想自己抽自己一巴掌了,这样蠢的人,她怎么会死在她的手里。 左相紧绷的线条柔和下来,赞许的看看自己这个悉心培养的孙女,这些话他来说,可没有鸿菲来说达到的效果好。 你瞧,景和公主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陈荷香这么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一旦确定孟燕青不会替她说话、维护她,她就把自己的爪子伸出来自救。 “公主,妾身不才,受孟大人信任,主持孟府内宅事物,从不敢乱来,恪守本分,大小姐所说,妾身实在不敢苟同,鸿菲对大小姐的不当之举,那都是鸿菲小不懂事,妾身绝无纵容之意,跟家父更是没有丝毫关系。” 嗯,女儿也不错,虽然轻贱自己跟人做了小妾,不过关键时候还是没有给他丢脸。 左相越发安然的高坐,有女儿孙女出头,还用他出马? 他干脆闭目养神。 孟碟仙眸中精光一闪,微微下垂,收回逼视左相的目光,转而无奈的看着景和公主,又淡扫了万壑一眼,带点忐忑的试探之意,又委屈意味十足的说,“小女人微言轻,还请公主做主。即便小女听闻陈小姐跟万世子私底下有口头的婚约之说,小女也相信,公主定不会护短,委屈了小女。” 她怎么知道?万壑一怔,神情有些复杂,略显尴尬。 透过余光一丝不落的把万壑的反应尽收眼底,孟碟仙心里冷冷的笑了,果然被她猜对了,昨日花房里陈鸿菲未说完的话,后来失常的行为,都一再的表明,陈鸿菲根本就是已经把万壑当成是她的男人了。 陈鸿菲再爱慕万壑,若是没有什么暗示,或者口头的约定,陈鸿菲也不会当着万壑的面,那么理所当然的吃醋。 左相一听,心中暗觉不妙,转念一想,他本就跟景和公主有过私底下的试探和约定,没有必要否定。 孟碟仙这么说,无非是想要让景和公主秉公处理。 无妨,公主即便秉公,也不会为难了他的女儿孙女,毕竟鸿菲可是她未来的儿媳妇。 景和公主只微微笑着,没有吭声,谁也不看,看着手上的护甲。 没有人知道公主此刻在想什么。 孟碟仙心里却是猜到了几分,公主准备和稀泥,谁也不得罪。 哼,那可不行,这出戏还要唱下去呢。 她轻轻的把目光移向顾爵西。 顾爵西耸耸眉,邪邪的一笑,那眼神孟碟仙看的分明,“要我出手,你如何报答我?” 这家伙,除了趁火打劫还会什么? 孟碟仙冷冷的用眼神回道,“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哦,交易,交易没规定我现在出手帮你呀。”顾爵西眸中的戏虐之色更盛。 “你。”孟碟仙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你到底帮不帮?” 好吧,再逗下去,小丫头要生气了。 顾爵西结束与孟碟仙的眼神交汇,懒懒的伸了伸腿,标志性的低沉嗓音夹杂着冰刺袭来,“公主,这陈姨娘到底该不该休?还能不能继续主持孟府的中馈,您给句话呗?解决了此事,我们好赶紧请孟小姐领着去看瓣莲兰花,我还急着看完进宫给皇上好好说说这花的样子。” 如果说整个京城,能让景和公主放在眼中的人只有两个的话,其中一个就是顾爵西。 顾爵西年少老成,沉稳持重,即便很随意的动作和强调,都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当日顾爵西杀母的现场,景和公主就在,鲜血洒满顾爵西的脸庞,露出的那双如同野狼般孤傲冷绝的眼眸,直到现在想起来她都心惊肉跳。 而现在,他竟然就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景和公主不自觉的握紧五指,他,他想干什么? 第56章 借题发挥 第56章借题发挥 又把皇上有意无意的抬出来,那是什么意思?景和公主瞳孔略微缩了缩。新.. “这是孟家的家务事,陈姨娘休不休,要不要主持孟府的中馈,还是由孟大人裁决,本宫不便插手。”景和公主直接把皮球踢给孟燕青,一脸宽和大度。 “那陈小姐屡次在孟府欺孟小姐,公主也不管了么?”顾爵西并不放过,追问。 这……要是不管,会不会让孟碟仙对她有意见,使她错失瓣莲兰花? 景和公主在心底冷哼,顾爵西是故意逼她表态,替孟碟仙出头,好拉拢孟碟仙。 嘴上说替皇上看花的样子,实际上是想自己讨好了孟碟仙,把瓣莲兰花据为己有吧? 这如意算盘打的,精! “陈小姐先是道歉,又故态复萌推了孟小姐一把,她自己刚已说自己错了。有左相在,陈小姐也是知书达理之人,自然会对孟小姐有个交代的,是吧左相?”景和公主三两句把自己撇清,既管了孟碟仙,又把自己摘出去,一点不得罪左相。 皇家公主果然不一般,圆滑、事故、老谋深算。 孟碟仙低垂眼睑,眸底亮光闪闪,余光看着左相面色平静的点点头,示意陈鸿菲,自己解决此事。 陈鸿菲懊恼的跺了下脚,扯出一抹笑,乖巧讨喜的说,“公主,鸿菲没有欺负孟姐姐的意思,只是……孟姐姐生辰不是什么秘密,我是怕她靠近公主,对公主不好,情急之下才推了她一把,还请公主明白鸿菲的一番好意。替鸿菲给孟姐姐讨个情,不要生气怨我。” 曲线救场。 借公主的手,让自己轻易放过她。 欺的是她,求饶道歉的对象却是公主。 保了自己的脸面不说,还拍了公主的马屁,抱了公主的大腿。 果然是打的好主意。 “那照陈小姐所说,只要觉得谁危害了公主,就可以任意妄为的欺负或者伤害她?” 孟碟仙嗤笑一声,跨前一步,站到陈鸿菲的身边,迅速拔下头上的银钗,狠狠插进陈鸿菲的肩头再拔出,退后两步,一气呵成,“我现在觉得陈小姐想要意图对公主不轨,失手伤了陈小姐,公主请您体谅碟仙的一番好意,替碟仙给陈小姐讨个情,不要怨我怪我吧。” 陈鸿菲惨叫倒地,众人惊愕。 孟碟仙伸出手,接过一脸惊恐的谢氏递给她的丝帕,面不改色的把手上和银簪上的血渍擦干净,轻描淡写的把丝帕递回去,“扔了。” 当年陈鸿菲在她身上不知道刺了多少下,她今天才讨回来一下而已。 瞬间迸射出的冷意,随着那一刺,有片刻的流泻。 景和公主倒抽口冷气,这还是刚才那草包小姐吗? 陈荷香立刻扶起陈鸿菲,命人去请大夫。左相哪里还坐得住,一脸震惊的指着孟碟仙,“大胆恶女,竟然公然行凶,来人,拿下。” “慢着。”孟碟仙一声冷喝,“左相,你未免太心急,也太护短的是非不分吧?我不过是按照陈小姐的说辞在做在说,怎么就要治我的罪了?” 左相狠狠一挥袖袍,脸上青筋暴起,显然孟碟仙挑起了他的怒火,“鸿菲不过是因为你阴气害人,推了你一把,你凭什么说她意图对公主不轨,刺伤她?一个小小女孩,如此狠辣行径,本相当场治你的罪一点不为过。来人,还不给我拿下,送到京兆尹衙门。” 京兆尹是左相的门生,孟碟仙进去了还能活命? 穆松山夫妇早已无声的把孟碟仙护在身后,孟碟仙却从两人身后站出来,直面左相,一字一句的说,“那陈鸿菲凭什么说我靠近公主,会对公主不好。李妈妈陪伴我多年,近身伺候,怎么不见李妈妈有任何的不妥之处?而且,我与公主接近,并非碟仙主动,而是公主主动走下来抱住碟仙,难道碟仙要不识好歹的拒绝公主的关怀?” 这……左相语塞,的确是公主主动抱的她,那阴煞之气对身边之人不好,也是一种上不了台面的说辞。 正常出生在这个时间的人,都是胆小甚微,被人讥讽或者欺负都是默不作声,吃闷亏作罢。 这个孟碟仙偏偏剑走偏锋,不躲不避,借题发挥。 孟碟仙看着左相吃瘪的样子,冷笑。 “左相,陈小姐公然阻止公主施以皇家恩惠关怀小女,把小女硬生生从公主怀里拉出推倒在地,陈小姐的举动难道不是在告诉众人,她不尊重公主,不尊重皇家,她私人的揣测就可把她自己凌驾与公主之上,干涉公主的举动,这等大不敬之举,难道还不能让小女认为她对公主意图不轨?陈小姐能推我,伤我的脸,我却不能伤她的肩?这是什么道理?王法又在哪里?” 掷地有声的声音,震的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随左相来的护卫把孟碟仙围住,不待动手,虎丘三两下将其撂翻在地。 “爵爷,你这是何意?”左相面色铁青。 “孟小姐说的有道理,恐怕要治罪也是治陈小姐的罪吧?”顾爵西毫不给面子,脚一迈,挡在孟碟仙的面前,呈一种保护的姿态。 顾爵西要保孟碟仙! 左相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局面。 认知里顾爵西就是一个异常冷漠阴戾的人,话从来不多,谁也不太搭理。 今天天下红雨了?! 左相茫然的看了看外面的天,一片晴空万里,禁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出鬼了。 眼看事情发展越发脱离轨道,景和公主当机立断,“好了,鸿菲有错在先,碟仙反击在后,一个伤在肩上,一个伤在脸上,就扯平了,谁也不要再追究此事。左相、孟大人、顾爵爷,你们以为如何?” 公主都发话了,谁敢说不好。 一直呆愣中的孟燕青这才回过神,“但凭公主做主。” 左相不甘,但也不能跟公主对着干,景和公主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主那么简单,轻易可是惹不得的。 “本相没有意见。” “公主所言极是。”顾爵西少有的奉承了一句,让景和公主嘴角一抽。 陈鸿菲疼的嘴唇泛白,看着全身而退的孟碟仙气的直咬牙,越发凶狠的瞪着她,陈荷香显然很意外是这种结果,她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此刻无害的稚嫩表象,猛然惊觉,这个小女孩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睿智,还要狠辣。 她低估了她。 第57章 再补一刀 第57章再补一刀 “爹爹,公主说,陈姨娘是否主持中馈,还要您来决断,您觉得孟府内宅的当家之权,陈姨娘还当的了吗?” 孟碟仙话锋一转,犀利的眸光对视孟燕青。新.. 这个女儿何时变的这么咄咄逼人,处事老辣狠毒? 他都有些不敢直视。 “老爷,既然是家事,等贵客们探病结束再决断也不迟,妾身全听老爷的。”陈荷香抱着肩膀上留着血的陈鸿菲,一旁来的大夫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救治,催促带人回房。 她紧搂陈鸿菲,哀求的望着孟燕青,眉眼温柔的勾人,又哀伤凄婉,“容妾身先把鸿菲带下去救治。” 那眼神把孟燕青心都看化了,“快去,快去。” 先拖住不让父亲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决定,再借着遁走,安全呆到景和公主之人走光,再想办法跟父亲耳鬓厮磨,得了父亲的心,趁机保住中馈之权。 主意不错。 孟碟仙一下子明白陈荷香在打什么主意,奈何父亲吃她这一套。 景和公主等人来访可不是为了给她处理家务事的,今日之事,借势而为,不能再纠缠下去。 她已经借机教训陈鸿菲,讨回了点利息,震慑父亲,让他不敢动她。 明日孟府嫡女为维护孟府门风,公然叫板左相的事迹传遍大街小巷,没有人不知她孟碟仙,父亲再也不敢轻易送她回老宅,否则谁问起来,父亲都无法应答,只会自己丢脸。 用瓣莲兰花做诱饵,最重要的目的已达到。 孟碟仙等陈荷香和陈鸿菲退下救治,盈盈一拜,“感谢公主、世子、爵爷来探病,碟仙感激的很,没有什么好回报,不如就请诸位到花房一赏碟仙偶然得到的瓣莲兰花。” 探病是假,看花是真。 在坐的都心知肚明,景和公主看孟碟仙这么上道,笑着站起来牵起的她手,“走,带我们去看看这稀世珍宝。” 物以稀为贵,兰花为尊的南诏国人眼里,这瓣莲兰花就是稀世珍宝。 孟碟仙乖巧的笑着,“我这一个月都不愿意洗手了。” “为何?”一个月不洗手,手要多脏,景和公主嫌恶的想要收回手。 “因为手被公主握过,碟仙想多留公主的贵气在身上呀。”语调轻松调皮,还孩子气的冲景和公主眨眨眼。 景和公主略微一顿,这女孩,在撒娇,在讨好她。 可冷冽狠毒,可卖萌撒娇,是个多变狡猾之女。 景和公主笑呵呵的拍拍她的手,打趣,“那本宫刚才还抱了你,你是不是要一个月不洗澡?” “哎吆,就是呢,小女可是满身都沾染了公主的贵气,说不定能因此变得跟公主一样有高雅的气质。”孟碟仙打蛇随棍上,就着景和公主的话锋就爬上去。 明知道在故意拉近和她的距离,给自己造势,景和公主却讨厌不起来。 心中暗自思忖,或许壑儿说的是对的,这个孟碟仙比陈鸿菲有资质的多。 一行人很快来到花房。 花房布置淡雅,没有过多的装饰,四周都是各种五颜六色的娇艳花束,唯有正中间是一大片兰花,而在一片兰花之间,一束独特的兰花立刻吸引了众人注意力。 果真是瓣莲兰花! 景和公主激动的往前多走几步,一再的盯着那花瞧。 她的小腿瘤子有救了。 不行,这花她要了。 “碟仙……”景和公主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顾爵西打断,“孟小姐,皇上一直对瓣莲兰花很感兴趣,两日后景和公主生辰,皇上必定会去,可否把这瓣莲兰花借我一用,在生辰宴上供皇上一观,事后我再送还回来?” 好借不好还。 还拿他母亲的生辰宴说事,便宜可不能被他占。 万壑眸光一闪,“既然是我母亲的生辰,我昨天就邀约了孟小姐,孟小姐不必担心脸上的伤,可以戴一个面纱,亲自带着瓣莲兰花去宴会,让皇上一观。” 万壑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块粉色云锦打开,云锦质地干净而柔美,两角绣着栩栩如生的白兰。 他递到孟碟仙的手上,示意她戴在脸上试试。 这是一块面纱!用云锦,还是稀少的粉色云锦做的面纱,太奢侈华美了。 孟碟仙微扬下头,伸手接过,附在脸上。 “美!”景和公主第一个赞叹,让身边的丫鬟递上一个小巧的镜子给孟碟仙。 准备的真够周到。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一笑,面上一副惊叹又受宠若惊的摸样,镜子里被云锦遮住的脸庞,竟然添加一丝神秘,丝毫不影响额头和双眼的美丽,脸上的伤痕完全被遮盖住。 不得不说,万壑的这块面纱准备的很完美。 这样一来,她就没有理由拒绝生辰宴,而要把瓣莲兰花送给公主做生辰礼物。 这母子俩打的可不就是这个主意。 孟碟仙莞尔一笑,“谢谢万世子,虽然这面纱碟仙很喜欢,不过男女有别,碟仙不好随便收下您的东西,还是我自己准备面纱,去参加宴会吧。”说罢,把面纱摘下,递给他。 万壑愣了下,没想到她会拒绝,还是这样的理由拒绝。 他的意思不明显吗?亲自送她面纱这样的东西,就是在隐晦的表达对她的好感,有求娶之意,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糊涂变相拒绝他? 万壑的脸色沉下来,没有伸手去接。 “孟小姐若是想参加景和公主的生辰宴,又不想在宴会上被人指责诟病,我可以去跟皇上求一块儿,以皇后的名义赏赐。”顾爵西从孟碟仙的手上抽走云锦,直接塞给万壑。 皇上皇后是他的亲爹娘吗? 说的跟皇宫就是他家后花园似的。 孟碟仙朝天翻个白眼,压根不太当回事情,“好啊,那我就等着顾爵爷给我求个恩赐。” “那碟仙,生辰宴那天本宫可等着你了,听壑儿说,你那天原本是要亲自把瓣莲兰花送给本宫当生辰礼物的。”景和公主一脸期待,戴谁的面纱无所谓,只要出席生辰宴,把瓣莲兰花送给她就好。 就知道她惦记这个。 她就怕她不惦记,不能给陈鸿菲补一刀。 孟碟仙荡起一抹灿烂的笑,“碟仙确实原本打算有机会出席公主的生辰宴,就把这花当做礼物送给公主。谁知被陈小姐一推,弄伤了脸,气愤之余隐约猜测出,陈小姐的怒意估计是以为我有意讨好公主,要跟她争万世子。陈小姐跟万世子私底下有婚约,心里会这么介意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请公主莫要怪罪,碟仙不愿再跟陈小姐交恶下去,毕竟还有陈姨娘在,我不想爹爹为难,瓣莲兰花就不送给公主了,我另外再选礼物恭贺公主生辰。” 什么?不送她了?因为陈鸿菲? 景和公主此刻顾不得孟碟仙说话的直白,和没有女孩子家的矜持,心中暗骂陈鸿菲这个意气用事的蠢猪,怪不得壑儿昨晚闹着要拒绝这门私底下的口头约定。 取消也罢。 景和公主心里恨恨的想着,一时间也不好再找理由要这盆花,毕竟她可是皇家公主,不可能主动开口索要东西,她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无妨,你能来参加本宫的生辰宴,本宫就很高兴。”景和公主笑言,握住孟碟仙的手,暗示的看着孟燕青,“孟大人养了个好女儿,以后可要来霖国公府多走动。今日出来已久,有些累,本宫就先回去了。” “谢谢公主夸赞,下官送您。”孟燕青政绩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鼻子却是最灵的,闻音知雅意,他是透透的。听景和公主的话,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公主恐怕是看上他这女儿,准备踢掉陈鸿菲,让他女儿上位。 一个姨娘家的侄女当世子妃,跟自己的亲闺女当世子妃,那意义能一样么? 左相再官居一品,胳膊能粗的过被皇上捧在手心里的景和公主? 一下子,孟碟仙在他心中的地位猛超陈荷香。 对于未来的亲家,孟燕青立刻摇上了尾巴,“公主一路小心,下官两日后定携小女去恭贺您的生辰。” “好,好,那本宫就在霖国公府上恭迎你们父女了。” 左相成了背景,他不插话,别人也不跟他答话。他冷眼旁观着这一幕,瞥向花房的方向,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 终于送走了这一堆人,孟碟仙才有心情陪着穆松山夫妻说了一会子话,送两夫妻走时,她特意让谢浩拿了一个大大的木匣赠给二老,送二老回穆府。 等到再无他人,谢氏几人扑通跪在地上,“小姐,你今日吓死我们了。” “好了,我有分寸。去准备洗澡水,我太乏了。”应付那一堆人,实在是劳心劳力,跟打仗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战死沙场。 美美的泡个花瓣澡,孟碟仙披上外衫,散着头发,舒服的坐在临窗处,随意的翻着一本书。 突然,八角宫灯灭了,她的身后站了一个人。 她的心脏顿时猛烈的跳动着,脑子飞快的思考,这个人怎么进来的?谢浩谢方他们知道么? 外面没有丝毫动静,那就是谢浩谢方并不知道有人闯进了碧落园,那来人定是有功夫,她这碧落园没有护院,要遭。 现在,她该怎么办,才能保护自己?瞬间,她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她冷静的问,“不知阁下要钱还是物,若是要钱,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在书柜的夹层里,若是要物,这房间里的任何东西,你随便拿。” 身后之人却说,“我若是要色,还要瓣莲兰花呢?” 第58章 不速之客 第58章不速之客 孟碟仙听着身后的声音很奇怪,有点像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一样,她面色平静,一点不怕的说,“要色的话,你拿着银票,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呢,何必做强迫人这样的费力事,再说我也只有十岁,身子都没有长开,哪里比得上妙龄女子有滋味? 至于瓣莲兰花在我的手里早已不是秘密,皇宫、顾爵爷、景和公主、左相都已知晓,他们一样想要。新..你若是拿走了这花,就等于让这些人追杀你,我爹更是不会善罢甘休,你确定要为了一盆花亡命天涯?” “哈哈哈,我倒是觉得,你比那些妙龄女子更有味道,得到你自然就得到了瓣莲兰花,更不用亡命天涯。” 那人没有再掩饰本来的身影,放肆的笑了出来,手指一弹,八角宫灯重新亮了起来,顾爵西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 孟碟仙抬眸看着眼前的顾爵西,一身灰黑色的长袍,玉色腰带紧束腰身,缀着翡翠玉佩,头戴紫金冠,灯光下,脸部线条菱角分明,冷酷阴戾之色浅淡,一脸少有的笑意邪肆的望着她。 她皱眉,冷哼一声,没有大叫,也没有唤人进来,就好像此刻不是午夜,亦不是她的闺房。 她从容的转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披风,把自己裹严实,系上披风前金色的流苏线绳。 “爵爷,这样深更半夜跑到别人的闺房吓唬人好玩吗?爵爷不知道这样会毁了我的闺誉吗?” 这男人这时候突然跑来干嘛?虽然她知道顾爵西不会对她怎么样,可是这样的举止,跟平日里那个顾爵西相差未免有点太大,让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 顾爵西自来熟的往椅子上一坐,揶揄的望着她,“别的女子怕毁了闺誉我十分认同,你嘛,可就不一定了。你要是在乎闺誉,今天还会若有似无的撩拨万壑?欲迎还拒,试了面纱又婉拒?” 说到最后他笑意收了收,露出森森白牙,古怪的哼了一声。 就知道骗不过他的眼。 孟碟仙耸耸肩,坐在他对面,“这么晚来什么事情?” 不跟他解释? 准备糊弄过去,还是不当一回事? “你打什么主意我都可以帮你。”顾爵西伸出手猛的一扯把她拉坐在他的腿上,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不过,这种撩拨男人的事情,以后绝对不准再出现。” 凭什么? 他明明知道她撩拨万壑根本就是不怀好意,挖了坑让他跳的。 再说,她撩拨男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孟碟仙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掌控,却丝毫动弹不得,“放手,再不放我就喊了。” 喊?喊一个试试看。 顾爵西脸阴沉下来,手越发用力,她的下巴越发疼。 这人发什么神经。 喊了人来对她也没有丝毫好处。 孟碟仙明智的放软口气,“你到底要做什么?先放开我。” 他没有动,就那么用那种阴沉的眼神盯着她,一言不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一副她不让他满意,势必不松手,跟她枯坐到天明的架势。 好吧,谁怕谁。 孟碟仙干脆停止挣扎,倔强的仰着小脸,与他对视。 时间滴答滴答而过。 孟碟仙眼睛眨也不眨,没有丝毫退让。 半晌,顾爵西伸出大拇指轻轻的摩擦着她的红唇,“你喜欢万壑?准备做他的女人?” 放屁,她就是再死一千次,也绝对不会嫁给万壑。 孟碟仙深深的嗤笑一声,“你在说梦话。” 梦话? 这么说就是完全否决了? 她不喜欢万壑,也不想做万壑的女人。 顾爵西感觉胸口的滞闷一扫而空。 “给,面纱。”松开手,放她回到椅子上坐好,顾爵西从袖口掏出一块月色云锦,上面点缀着半开的梅花。 只是这面纱做的更加精致,梅花是镂空的玫瑰红燃料晕染而成,而非丝线织就,栩栩如生、浑然天成。 一眼就让人爱不释手。 即便孟碟仙这样心止如水的人,都忍不住侧目,她接过面纱放在手里细细感触,这质感真是好,同样的材质,却比万壑的更加精美舒适。 这是去皇宫讨的赏? 孟碟仙腾的手一顿,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他耸耸肩,浑不在意,“就是你想的那样。” 皇宫还真跟他家菜园子一样?! 孟碟仙无语,怪不得景和公主那么忌讳他,她爹孟燕青那么急于讨好巴结他。 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渲染出一种神秘的色彩,眉目幽深,鼻梁高挺,唇不薄不厚,剑眉浓黑,一张脸巧夺天空,俊美的挑不出一点瑕疵。 前世京城中的众多世家女子,都纷纷争论到底是万壑好看,还是顾爵西更好看。 她那时听说后微微一笑,抛之脑后,万壑是她的丈夫,自然是最好的。 现在看来,就这具皮囊,顾爵西要比万壑略胜一筹的,气势上万壑也比不过他。 为人上,若说顾爵西是真小人,那万壑就是披着大义,满口纯良,背后却心思恶毒的渣渣、伪善。 譬如说,他从不隐瞒他帮她别有目的。而万壑却是打着爱的名义求娶她,残害她们母子,为的只是用她孩子的心治陈鸿菲的病,何其残忍。 这一世,顾爵西会是她的合作伙伴,朋友。 而万壑即便被她撩拨的动了心思,她也只会视他为仇人,不择手段的报复他。 感觉到她审视的目光,顾爵西瘪瘪嘴,一双幽深的眼眸亮如星辰,满眼戏虐,“你这是准备撩拨我?做我的女人?永宁侯府的门槛可不是好迈的。” 孟碟仙垂首扑哧笑了出来,“爵爷放心。即便永宁侯的门槛很低,低到我一抬脚就跨进去了,也不会那么做的。我对当爵爷夫人没兴趣。” 顾爵西这人做朋友,做合作伙伴,那是最好的,要是做夫妻,恐怕她睡觉都要睁着眼。 他的狠辣阴戾可不是浪得虚名,外界的传言绝对不虚。 况且她这一生,根本不准备嫁人。 男人,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再不会把自己的一生依附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也再不会相信一个男人的情和爱。 她这一生,注定会是复仇后的孑然一身,飘然远去,一个人去看看这世间的大好河山,领略山川美景,就让她代她那未出世的孩子,行万里路,感受这世间百态。 虽然他也不过随意一问,并没有求娶的心思,可是被这样拒绝,让他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阴沉的瞪着她,“给你讨了面纱,堵了万壑,连句谢谢都不会说么?来这么久了,连被茶水也不知道泡给我喝?” 孟碟仙气结,面纱又不是她要他出手帮忙,她就是故意不给万壑脸,这么晚了,叫人来,看见一个男子稳坐在她的闺房,真的好么?他这个不速之客还有脸说? 不过也奇怪,顾爵西印象里,包括之前,都是冷酷的面瘫脸,话少的可怜,像今天这样话多还带着调笑之意的,还真是没有。 她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顾爵西了。 算了,不跟他计较,他们现在是伙伴关系,朋友,她忍。 孟碟仙叹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不满,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惹的不快。 “喂,茶呢?”顾爵西伸出长腿交叠,一脸不耐。 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千辛万苦给她拿来面纱,不知道好好感谢他,还兀自在那里呆坐。 她想干嘛?无视他? 越想顾爵西心里越堵得慌,这个死女人。 脑子长坑了,三更半夜让人上茶,她就算不想嫁人,也不想被人议论纷纷,成为茶余饭后的焦点。 孟碟仙在心里狠狠腹谤一番,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我说爵爷,你到底是要帮我还是害我,我好不容易才打压了陈荷香,在孟府站稳脚跟,你这茶水端来端去的,不被陈荷香知道才怪,明天整个京城就会疯传,孟府嫡女不顾廉耻,深夜私会男子,我爹立刻就被被陈荷香教唆把我重新送回老宅。” 顾爵西摸摸鼻子,“行了,不喝就不喝。我走了。”他站起来就走。 呃,这就闪了?没有冷脸,甚至还有点歉意。 对于顾爵西这么绵软的反应,孟碟仙很不适应,眨了眨眼,看他已经走到门边,脱口而出,“那个,你再坐一会儿吧,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免得明天再跑一趟了。” 弄的跟她赶他走,特没心没肺似的。 “什么事?”顾爵西转身,有丝意外。 孟碟仙伸手请他坐下,“就是想跟顾爵爷一起做生意,发点财。” “生意?发财?”顾爵西有点好笑,他的家产和皇上的赏赐,够多了,他不需要。 孟碟仙双眼明亮,炯炯有神的点点头,“对。我想要开铺子,可是手里的钱不够,想要找个人一起做。我们本来不就是合作伙伴吗?你最合适了,赚了钱我还能回报你,再加上有闻名京城,英勇非凡的爵爷坐镇,这铺子还没开,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英勇非凡?你确定不是杀人不眨眼,大逆不道?” 完了,马屁拍到腿上了。孟碟仙呵呵一笑,低头垂眸。 第59章 不太一样 第59章不太一样 顾爵西侧头,沉沉的瞥她一眼,“你一个闺阁女子,要那么多钱干嘛?今天的一出戏,你父亲保证明天好吃好喝供着你,有求必应。新..要钱干嘛不找你父亲。” 闺阁女子出嫁前,娇生惯养,一切费用自然是当爹的管,觅个好女婿,完全可以从女婿那里捞回来。 女儿问爹要钱,天经地义。 孟碟仙淡淡的说,“我不需要他的钱。” 什么意思? 那轻蔑的语气,她竟是瞧不起她自己的父亲?觉得跟他父亲要钱是一种奇耻大辱? 顾爵西心口一震,坐直身体,表情变幻。 “怎么,爵爷害怕?觉得碟仙离经叛道,或者不敢和我合作做生意,怕我把你的钱财赔个精光?”孟碟仙微微一挑眉,挑衅的说。 顾爵西笑了,“这天下还没有我怕的事。你有我离经叛道么?给你投资不过九牛一毛,全赔光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孟碟仙灿烂一笑,“那好。既然如此,我们就订下契约,签下契约书,你出钱,我出力,赚了我们平分。” 敢情她是一毛不拔,还大权独揽。 顾爵西好笑的连哼几声,“你这算盘打的真精,合着赔了算我的,赚了算我们俩的。你在当我是冤大头?” 孟碟仙身子往他跟前探了探,“我当你是甩手掌柜。” 那双眼流泻出狐狸般狡黠的光芒,给那张稚嫩的脸增添魅惑之色,明明是个小女孩,却说不出的风姿卓越,如傲霜而开的腊梅,沁人心脾般冷香,犹如高山雪莲,圣洁高贵般纯真,他的心猛烈的跳动几下。 一种陌生的悸动。 顾爵西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把她脸颊的一缕碎发别到耳朵后面,沙哑的说,“好。我做甩手掌柜。” “那好,我就开始准备,爵爷你准备好银票,我明天让谢浩去取,你先投个十万两,不够我再跟你说。” 什么?十万两?还不一定够? 就算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开一间铺子,那也就撑死一万两银子的事,若是租个门面做,三五千两就够了。 一开口就十万两,她当做生意是什么? 什么甩手掌柜?还是冤大头!!! 顾爵西皮笑肉不笑的轻轻用指头敲打桌面,清淡的说,“孟碟仙,你当我的银票是大风刮来,当纸叠着好玩的么? 他帮着她,可不是反过来让她耍着他玩的。 眼看顾爵西就要翻脸,眸底明显冒着火光,孟碟仙笑的越发灿烂,“顾爵爷是做大事的人,刚好我也想做大事。顾爵爷听过一句话吧,高投入才会有高回报,十万两银票的投入,到时候还回来的就是几十万的利润,顾爵爷没有胆量试?说到底还是怕了?” 激将法。 可惜激将法对他没用。 搞了半天还是挖坑让他跳,那也看他跳不跳,怎么跳。 顾爵西双手抱胸,盯着那张笑脸半晌,缓缓逼近,鼻息相闻,“十万两银子换不回来高报酬,我就当花钱买你了,给你一年的时间,翻倍给我赚回来,不然,你就祈祷你的小身板快点长肉,能经得起我折腾。” 混蛋,把她当什么了。 她才十岁,过一年也才十一岁,他也能下得去手? 停停,她在想什么,她不会给他下手的机会。 “成交。”孟碟仙心里把顾爵西狂骂一顿,面上笑眯眯的伸出一根小指,“拉钩。” 顾爵西一怔,“幼稚。”嗤笑一声,拂开她的手。 呃,是有点幼稚,她前世跟万壑有什么约定,就喜欢勾手指,她怎么把这个习惯带到顾爵西的面前了。 孟碟仙讪讪的收回手,这下换她瘪嘴了。 灯光里,两人都静默不语。 孟碟仙对于达成目的还是有丝窃喜和意外,她真的没有想到三两句他就答应了,对于未来的生意她很有信心,所以根本不把他的不然当回事。 不是说顾爵西杀母囚父吗?什么情况会让一个当时年仅十二岁的少年发狂,杀母囚父? 孟碟仙突然很好奇,心中思忖着这个问题,而顾爵西则深沉的看着她。 她的脸小巧而精致,不是美艳的那一种,却清新脱俗,即便是笑,也带着超越年龄的成熟,稚嫩天真是她的伪装,冷肃狡黠是她的本性。 两种浑然不同的面貌,却被她完美的融合,自然的转换。 他从来不知道女人也可以这么吸引他,还是一个才十岁的女子。 心里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有根羽毛在他的心脏轻轻的挠啊挠,痒痒的,让他想要跟着这感觉继续感受下去。 突然,他很想带她去一个地方。 “走,出去走走。”顾爵西站起来,扯住她的手腕。 现在? 三更半夜去哪里走走? 孟碟仙真的很怀疑,顾爵西今天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不好使。 她指指外面黑乎乎的夜空,没好气的说,“爵爷,看看时辰好么?” “连景和公主那样的人都敢算计利用,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顾爵西奚落她,压根不让她拒绝,手拦腰一抱,打开窗户,直接跳出去,脚在地上一点,身体轻如鸿雁,抱着她落在屋檐上,飞身而下,离开了孟府。 孟碟仙惊叫连连,她两辈子都没有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经验,“顾爵西,我没说要去。” “你不会真怕吧?”顾爵西调笑道,“放心,不会把你摔下来。” 此刻的顾爵西一改往日的冷酷,就像一个真正的十五六岁的少年,玩心颇重,抱着她故意往高处飞,忽快忽慢,吓的她缩在他的怀里,不由自主的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就这样玩闹一路,一会儿功夫,他带着她来到城郊的一处山庄。 深夜空气微微泛冷,顾爵西的怀抱很温暖,莫名的让她安心,她裹紧身上的披风,举目望去,山庄里灯笼一盏挨着一盏,照的亮如白昼,有一处极大的湖水,那一整片的湖水碧绿碧绿的,望不到头,湖面上荷叶莲莲,荷花露出尖尖的角,还没有完全绽放。 月色的照应下,美极了。 顾爵西放下她,淡淡的说,“这是我生母最喜欢的地方。走,我带你近距离看看。” 生母? 顾爵西杀的是继母。 因为生母杀继母? 孟碟仙猜测着,跟着他缓缓走到湖边。 “什么人?”一声厉喝,从湖心传来,孟碟仙才注意到荷花深处有一艘精美的小船。 第60章 将计就计 第60章将计就计 小船四周站了不少人,影影绰绰,随着这声厉喝,呼啦一下从暗处站了出来。新.. 顾爵西扫兴的敛了笑意,“今晚恐怕不能好好欣赏这美景了,等下见了人,不必怕,需要拿主意就看我眼色行事。” 什么人,她要怕?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杀头似的。 孟碟仙正纳闷,顾爵西已跨前一步,躬身道,“微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在此,打扰了皇上的雅兴。” 皇上?九五之尊? 孟碟仙有点蒙,前世她从未进过皇宫,更没有见过操纵天下苍生生杀大权的皇上,突然就这么要见到了,她顿时心跳如鼓,“民女参见皇上。” “参见顾爵爷。”小船上的一排人纷纷跟顾爵西见礼,一个身穿明黄衣袍的中年男子缓缓从船舱走出来,身姿挺拔,充满成熟男子的魅力。 不怒而威,眉目如画,高贵而优雅。 这就是皇上! 太太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以为皇宫那美女如云的地方,皇帝就算再怎么不声色犬马,也是多少会有些纵欲过度的。 可是眼前的这位皇上,哪里有一点虚的体现,身板挺拔好的没话说,眉眼间除了一抹轻愁,优雅的如一位贵公子。 “是爵西回来了,朕也是临时起意。这位是?”也难怪皇上会好奇,顾爵西从不与任何一位小姐接触,即便是他提了多次,要给他赐婚,都被他没有一点余地的回绝。 现在乍然看到深夜他带着一个女子来这处重要的地方,皇上惊讶之余,把关注点立刻锁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回禀皇上,民女是兵部尚书府嫡女孟碟仙。” 除却一开始的惊讶,孟碟仙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露出得体而大方的微笑,回应道。 “是你!”皇上眼中的兴味更深了,“过来船上一叙。” “皇上,夜深露重,孟小姐不宜在外停留,还是让微臣送她回府吧。”顾爵西硬生生打断了皇上的话。 孟碟仙愕然。 顾爵西就算再在皇上面前得宠,也不能嚣张到这种地步吧? 这说严重了就是在当众打皇上的脸。 她不禁伸出小手,拽拽他的衣袖,示意他注意措辞。 他脑袋想搬家,她还不想呢。大仇未报,她才不要无辜被他牵连而死。 谁知顾爵西根本不为所动,压根没有任何补救措辞,就那么冷酷的杵在那里。 孟碟仙简直要拿棍敲他的脑袋了,有跟皇上比谁更酷么?简直是找死。 她无奈赶紧替他说,“皇上,顾爵爷……” “那就送她回去吧,明早来朝露殿一趟。”皇上面不改色,丝毫没有任何生气的神情,淡淡的说。 那语气里孟碟仙竟然惊秫的听到纵容和宠溺在里面。 “嗯。微臣告辞。”顾爵西拉住孟碟仙的胳膊就往回走,孟碟仙简直无语的要死要死,她惶恐的转身,边被顾爵西扯着后退,边微笑着说,“民女告退。” 皇上几不可见的轻点下头,转身进了船舱。 这这这情况好诡异,她在做梦么? 高高在上,让人惶恐的皇上,竟然此刻如此的……家常。 直到第二日醒来,孟碟仙还是不敢相信她见到了皇上,直觉那是梦。 不容她多想,她爹一早就派了丫鬟婆子一共十个来供她差遣。 鸡鸭鱼肉,各类果蔬,成山的往她的小厨房堆。 月例银子直接比照前世的时候翻倍,还一再让菊青告知,不够的话只管去账房支取,一百两以下都不用去请示他。 京城有名的裁缝上门来为她量体裁衣,一年四季的衣衫各做了五套,各类披风厚薄不一,各做了五件。 首饰一盒一盒的往她屋里送,虽然并不见的多名贵,但是也算的是上品,比起前世的际遇却好了很多。 这可真是一朝咸鱼翻身,从地狱瞬间到天堂。 外公外婆也终于应她先前的请求,寻访来一位从宫里面回家养老的展嬷嬷,连同玉林玉碗一起给她送了过来。 展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曾经伺候过前朝宠妃。 能在皇宫那种吃人的地方存活下来,还全身而退,手段和眼界可见非凡。 孟碟仙要的就是这种知进退,能把握全局的人,帮着她领着谢氏等人。 至于玉林玉碗,那是最忠诚于她的人,有她们在身边,她更安心。 孟碟仙安顿妥当,让李妈妈请了京城中有名的大夫给谢方瞧了病,大夫说谢方只是少年时受了寒,浸入肺部,形成了寒冷之气,长期没有得到有效的救治,才越来越严重,看似肺痨,实际上并不是。 只要想办法能把肺部的寒气祛除干净,身体再多加调养,吃点好的,自然就补回来了。 这无疑对谢氏一家是最大的好消息。 虽然驱寒的药材都非常的贵,可是只要有救,能治好,就是再贵,她们也觉得有了希望。 这样欢喜的时刻,李妈妈突然白着脸,激动的跑了进来,“小姐。” 孟碟仙鲜少看到李妈妈这样情绪波动的情况,停下手里正在翻阅的书,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是章妈妈。”李妈妈喘口气,急促的说,“小姐,原本伺候夫人的章妈妈,在夫人去世后,因为犯了错,被陈姨娘赶了出去,卖给了人牙子。奴婢刚刚收到了这个。” 一张白纸,折了四下,变成一块四四方方的信纸。 “这上面的字是章妈妈的字,夫人教过我们读书写字,但是奴婢学得不好,章妈妈学的好。”李妈妈肯定的指着信纸,一再强调这封信的可靠性。 孟碟仙接过信纸,打开来看,看到信纸上的字迹并不工整,不像是从小习字之人所写,的确像是半途学习,没有什么书法,只是写的像字便可。 内容很简短,求见小姐,有重要事情告知。 没有落款,没有地址。 孟碟仙把信纸反复的看了看,“李妈妈,你怎么得到这信?我们又去哪里见章妈妈?为何送了信来,章妈妈却不进府来?” “是菊青,菊青把信送来给奴婢,人被陈姨娘赶走了。临走的时候托菊青告诉奴婢她在城隍庙落脚。” 菊青? “小姐,是。那位老妇人看着很可怜的样子,非要说认识您和李妈妈,奴婢本来想要来通报,看小姐要不要见,却被陈姨娘撞见,直接命人赶了出去,一副要打死老妇人的摸样。情急中她就给奴婢衣袖塞了这个信,让奴婢传话。” 菊青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几罐上好的茶叶,“这是给小姐的,老爷特意把珍藏的好茶命奴婢给小姐送一些过来。 孟碟仙看了一眼,见这几罐茶全部都是这一季新下来的茶叶,有一罐还是皇上赏赐之物。 他爹这是怕她那草茶出来再给他丢人吧! 菊青把茶叶递给一旁的谢梅,见谢梅仔细把茶叶放好,这才又笑嘻嘻的说,“大小姐,那位老妇人说她可能就只在城隍庙呆上一两天。奴婢话带到了,告退。” 菊青很热心? 印象中她可不是这样的人。 因为她突然咸鱼翻身,所以立即转变态度讨好? 孟碟仙不置可否的笑笑,那笑容看的菊青心里一跳,立刻低头退走。 她晃晃手里的纸,看着菊青一脚跨到门槛上的时候,笑道,“李妈妈,准备一下,我们用了午膳就去接章妈妈。” 菊青的身子顿了下,然后很快的离开碧落园。 孟碟仙望着那背影,若有所思。 她娘亲一死,陈荷香就把娘亲的心腹妈妈赶走发卖,若是简单的巩固地位,说什么她都不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沉寂这么久的章妈妈又突然出现,这一切都让孟碟仙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这样想着,孟碟仙心头慢慢升起一丝冷笑,目光移向陈荷香的凝香园。 既然别人下了套,那自然是要踩一踩,只是到最后倒霉的是谁,可就说不准了。 孟碟仙打定了主意,笑着让谢梅拿披风,让谢浩去叫马车,特意让展嬷嬷随行。 她写了张纸条交给谢方,小声交代他如何如何做。 等谢方出了门,她不等用午膳,就拉着李妈妈和展嬷嬷从后门,买通了看门的下人,让她闭嘴,悄悄的离开孟府,门外谢浩的马车已经在街角隐蔽处等着。 “大小姐,不是说用了午膳吗?虽然奴婢很想见到章妈妈,可是也不能让小姐饿着肚子去。” 孟碟仙淡淡一笑,眸光一闪,一抹狡黠燃亮眼眸,“真要午膳后去,就见不到章妈妈了。” 章妈妈既然要接,那就不能按照明面上的时间去接,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也给她一个准备或者了解真相的时间,她猜陈荷香的人此刻一定跟她一样赶往城隍庙了,或者已经到了城隍庙。 这么一想,孟碟仙觉得自己出来的还是有些晚了,不禁让谢浩快点赶车。 谢浩闷不吭声,鞭子挥的声声作响,马车飞奔向郊外。 城隍庙是一间废弃的寺庙,传言那里面曾经死过人,所以慢慢的很多人就不去了,那间庙就冷情了下来,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流浪汉或者乞丐呆的地方,饥荒年代,赶过来的难民,也成群的寄居在城隍庙中。 庙门口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四周光秃秃的,连颗树都没有,门缝墙缝上长满各种杂草,庙门破烂不堪,摇摇欲坠。 第61章 狠下杀心 第61章狠下杀心 谢浩护着孟碟仙轻手轻脚走进寺庙,孟碟仙拽了他的衣袖,示意他走墙边的小路。新.. 点点头,谢浩往左边一转,沿着地上长势旺盛的杂草,往中间最大的一间正殿走去。 院子里的杂草有快一人多高,弯着身子在草里面穿行,几乎很难让人发现。 刚接近正殿,就听见一声苍老的惨叫,那叫声让李妈妈狠狠的一抖,“小姐,是章……” “嘘!”孟碟仙伸出手堵在嘴唇上,示意李妈妈不要说话,她会看着办。 她沿着正殿的外墙走到窗户处,窗户上的纸早就破烂不堪,透过窗户她看到一个依稀模糊的脸痛苦的皱着眉,卷缩在地上,四周围了三个膀大腰粗的婆子。 “说,那张陪嫁单子在哪里,交出来。否则马上让你去死。”一个腰足足有两个水桶粗的婆子,凶神恶煞的挥着手中的棍子,狠狠的往章妈妈的身上敲了一下。 威胁意味十足。 这不是孟颖颖身边的那个王婆子吗?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教训孟颖颖,这个王婆子蠢蠢欲动还想要动手。 看起来果然很凶。 陈荷香放了这么一个凶恶的婆子在孟颖颖身边,家里面还真没有哪个庶妹敢招惹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章妈妈忍着痛说。 “不知道?你少给我装傻,要不是你偷带着嫁妆单子跑路,怎么会被陈姨娘赶出府?你主子都斗不过陈姨娘,死在她的手里,你以为你能?别痴心妄想了,你主子所有的东西都是陈姨娘的。” 王婆子继续边拿棍敲打章妈妈,边凶着一张脸说。 章妈妈一声声的惨叫,就是不说,不是沉默,就是说不知道。 王婆子似乎打累了,拿出一根细绳,套出一个圈,狞笑着靠近章妈妈,“再不说,我可就勒断你的喉咙,送你上西天了。陈姨娘说了,你说的话,乖乖把嫁妆单子交出来,就留你一条贱命。若是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死无对证,孟碟仙即便知道她娘有不少嫁妆,她也奈何不了。给你十个呼吸的时间,若是再不说,哼……” 窗户外面的孟碟仙呼吸一滞,她娘亲,竟然是被陈荷香给害死的。 死后还要霸占她娘的嫁妆。 该死的。 孟碟仙体内的仇恨之火咆哮而出,她跑着闯进去,如一头发怒的小兽,冷冽喝道“王婆子,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杀人。” 王婆子挥着棍刚要招呼过去,“哪个不识相的,敢阻碍我办事……”就看到一天之内名声大振的孟大小姐出现在她眼前。 她猛的一愣,手中的棍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剩下的两个婆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都被孟碟仙此刻的气势所震,露出慌乱之色。 “大小姐?你是大小姐?”躺在地上浑身是伤的章妈妈愣了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再看到老泪纵横的李妈妈跟进来之后,她立刻笃定,急切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孟碟仙的衣袖,一脸慈爱又希翼的望着她。 章妈妈本是跟李妈妈一样三十多岁的年龄,脸上却布满褶子,看着苍老的像是五十岁的老欧,嘴角挂着一丝被打的血丝,手背上有着淤青,手指干裂,指甲卷曲藏污纳垢。 整个人已经面黄肌瘦,一看便知这么年过的有多苦。 印象里两三岁时那个喜欢把自己抱在怀里,亲切的逗她照顾她的章妈妈,年轻美丽,手指白嫩细致,为了不刮伤她,她总是把指甲修的很平整,一双手干净而漂亮。 孟碟仙看着眼前的章妈妈不由红了眼,然而她却没有去扶她,眯了眯眼,指着那个绳子冷冷的道,“王婆子,陈姨娘要你杀人你就杀,你就不怕她反过来嫌你知道的太多,而杀了你灭口吗?” 王婆子本来是打算要装糊涂卖啥,仗着陈姨娘,她笃定孟碟仙不敢拿她怎么样,却听见孟碟仙这么直截了当的话,心中暗叫不好,孟碟仙知道是陈姨娘让她动手,肯定不会轻易让她糊弄,她干脆脚底抹油,往外狂奔。 “谢浩抓住她。”孟碟仙一声令下,谢浩迅猛出手,婆子再力气大,哪里敌得过一个正值壮年的庄稼汉,谢浩三两下就把王婆子拘在手里。 领头的王婆子被擒,另外两个婆子腿一软,蹲在了地上。 孟碟仙猛的窜出去,扬手握住一块从地上随便捡起的板子,左右开弓,狠狠的甩了王婆子无数个耳刮子。 用木板扇脸,不用想,只有几个,就打的王婆子面目全非,牙齿都被打落了好几个。 “你打章妈妈不是很痛快?那你也来尝尝被打的滋味,你说美不美呀?”孟碟仙此刻就像一个小恶魔,闪动着一双仇视的眼眸,甚至还把王婆子刚才拿在手上准备勒死章妈妈的绳子,在手中晃了晃,比划着往王婆子的脑袋上套。 王婆子惊恐的睁大眼,肿的老高的嘴乌拉着说,“大小姐,我是陈姨娘的人,二小姐的教养妈妈,你可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陈姨娘不会善罢甘休,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孟碟仙本来就是吓唬吓唬她,虽有杀她之心,却很犹豫,毕竟她从未杀过人。 可王婆子这么一嘶吼,让她浑然一惊,王婆子就是陈荷香的爪牙,死在王婆子手上的人命绝对不止一条,这样的爪牙不除,祸害别人不说,也会给她带来无穷尽的麻烦。 她露出森森白牙,把绳子猛的往王婆子的脑袋上一套,用尽所有力气勒紧,王婆子片刻便双眼外凸,脸色青紫,呼吸停止,最后僵硬着倒在地上。 众人吓了一跳,呆滞的看着面若冰霜的孟碟仙,细弱的手被绳子磨出深深的两道口子,流着血。 “不用怕,她是来杀章妈妈的,不慎却被流寇所杀,有这两位婆子作证。”展嬷嬷突然出声,沉着的说。 或许是太耗力气,也或许是第一次杀人,孟碟仙脸色有些许苍白,她赞许的对展嬷嬷笑笑,凌厉的视线扫过两个婆子,两个婆子惊恐的猛点头,“是是是,王婆子是被流寇所杀。” 第62章 险中救人 第62章险中救人 谢浩短暂的惊愕后,沉默不语,僵立在一边,说不吃惊根本就是假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小姐会杀人。新.. 孟碟仙顾不得去研究谢浩的反应,一步一步走到两个婆子面前,一字一顿说,“我今天放了你们俩,但是若是你们敢乱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王婆子就是你们俩的下场。” 两个婆子完全被吓坏了,瑟瑟发抖,不住的点头。 “那好,为了逼真,我现在要敲昏你们俩,要不然你们俩也不好交差。”孟碟仙想了想,打了个响指,示意谢浩搞定。 谢浩默默的走到两个婆子跟前,手猛的砍向婆子的后颈,接连两下,两个婆子全都晕厥,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展嬷嬷镇定的俯下身子,摸了摸王婆子的鼻息,随即肯定的说,“小姐,没气了,死透了。” 孟碟仙冷冷的望着地上的王婆子,这个凶恶的奴才就是受了陈荷香的命令来杀章妈妈的,如果她没有提前出来,抓紧时间赶到这里,现在躺在这里,成为一具死尸的就是章妈妈。 若是她刚才放了王婆子,王婆子一定第一时间回去般救兵,这一局,陈荷香到底做了什么手脚,她还不能猜透,可以肯定的是,若是放任王婆子出去,她绝对不可能好好的把章妈妈带回去。 现在是什么局面,还很难说。她一再在心里安慰自己,杀人是为了自保,不是她心狠手辣的滥杀无辜。 “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李妈妈扶起章妈妈,满脸担忧的问。 章妈妈颤抖着手,一字一字的说,“这个恶奴,当年夫人之死就有她的手笔,小姐,你这是在为夫人报仇。” 母亲的死跟王婆子有关? 孟碟仙瞪大眼,心里对杀人的那一点不安,荡然无存。 她们母女的死跟陈荷香都脱不了关系,心底压抑的仇恨,一瞬间又迸发,孟碟仙凶狠的指着地上的王婆子,“谢浩,把她扔进外面的那口枯井里。不要留下丝毫痕迹。” 枯井?外面有枯井? 谢浩有点茫然,不过还是快速把王婆子的尸体扛在肩上,往外走。 “不对,靠墙的右边。”孟碟仙看着谢浩字在中间徘徊,立刻纠正。 她来时,边走边观察过这里的地势,前世铁牢暗无天日的折磨,让她每到一处就会习惯的先查看地方,避免万一有危险,可以逃生。 把一切都整理好,李妈妈扶着章妈妈就要回府,却被孟碟仙制止,“她暂时不能跟我们回去,我另行给她安排地方。” “为什么,小姐,章妈妈受了这么重的伤……”李妈妈忧心无比,焦急的追问。 “你若想章妈妈平安无事的住进孟府,你就听我的。现在你立刻带着人出去,谢方架着另外一辆马车在墙边等着,他会带你们去穆府,把章妈妈暂时安顿在那里。你就跟谢方立刻从后门回孟府,后门的婆子我已经打点好了,不要让其他人发觉。” 孟碟仙冷静的吩咐,没有丝毫害怕和慌乱。 展嬷嬷在一旁看着,不住的点头,她有些出乎意外,会跟着这样一个新主子。 她以为这个小丫头,就是比一般人聪明点而已,穆家人找她来,也不过是为了让她从中帮衬,不在孟府吃亏。 没想到,这位小主子,小小年纪,心又狠又稳,果决非凡,比曾经宫里面的娘娘都毫不逊色。 假以时日,她若是成长起来,那会是如何的厉害。 送走李妈妈和章妈妈,展嬷嬷转身面对孟碟仙,“小姐,我们也快离开此地,此地不可久留。”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眼展嬷嬷,缓缓摇摇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戏还没有完,不让她把戏演完,我们不是也白跑了一趟。” “戏没演完?”展嬷嬷微微睁大眸子,若有所思,猛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还是小姐聪慧。” 孟碟仙正要再说些什么,猛的听见一声呜鸣,她急忙跑到窗户边,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旁边的一座偏殿,门被人用力的踹开,几个大汉推搡着一个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姑娘。 姑娘努力的挣扎着,嘴里不断的发出求救声,奈何嘴巴被布条堵住,只有呜咽声。 孟碟仙看着那姑娘的面容有些熟悉,因为有些距离,又看不太清楚,她回头,示意展嬷嬷和谢浩跟着她过去看看。 她看着那几个大汉全部进了偏殿,这才悄悄的在草里面穿梭,来到偏殿的窗户下,透过窗棂往里面看。 里面几个大汉似乎是有恃无恐,把姑娘的绳索松了绑,单单捆绑着她的手腕,把她推搡在地上,欲要行不轨之事。 那个姑娘长的国色天香,气质出众,即便这么狼狈也没有影响她的美丽,还更让人我见优伶。 是她。 孟碟仙睁大了眼,看着那张脸,此刻确定无比。 这是右相之女,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的李欣汝,传闻要进宫做娘娘的。 前世她有幸在一次京城女子的宴会上,远远的看过一眼,当时她的言行举止粗俗,没有人愿意跟她多接触,甚至很多人故意逗她,看她的笑话,羞辱她。 是这个李欣汝出面给她解了围,还呵斥了羞辱她的人。 李欣汝无论从地位,到才貌,那都是京城女子中的头一份,她说的话,没有人会拧着来。 所以就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在宴会上遭遇过羞辱,甚至有些人还很礼貌的对待她,她也是从那一次之后,在京城女子的宴会上站住了脚。 虽然之后她们两个再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这个李欣汝是她前世唯一感念的人。 可是奇怪的是,后来皇上选妃,指定李欣汝进宫,传令太监来之前,李欣汝却吊死在了家中。 当时所有人都在唏嘘,李欣汝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要想不开的寻死,真是蠢人一个。 皇帝当时气的差点把右相削职。 孟碟仙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恍然大悟,根本不是李欣汝想不开寻死,而是她在这一年经历被人奸污之事,若是不洁之身进宫,那就是大不敬,右相一家都会倒大霉,铛铛入狱。 若是不进宫,那就是抗旨不尊,一样是重罪要入狱。 说出实情,右相一家蒙羞,在京城就是一个大笑柄。 唯有一死,才能保住自己的名声,保住右相的名誉和官位,保住右相满门。 所以才在传令太监来之前,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不行,她要救她。 可是怎么救? 她身边只有展嬷嬷和谢浩,而里面却有四五个大汉。硬拼肯定不行。 那怎么办,怎么办? 孟碟仙咬咬手指,看着那几个大汉上前撕扯李欣汝的衣裳,李欣汝痛苦的哀求挣扎求饶,都不能让那几个大汉心软半分。 她急的在原地打转,猛的看到远处的枯井,眼睛一亮,她悄悄跟谢浩交代了几句,快速跑到古井边,“啊”的大声叫,“死人啦,有人杀人啦。” 声音几乎歇斯底里,透着无尽的惊恐。 偏殿里的几个大汉,听见动静,互相看了一眼,留下一个人看着李欣汝,剩下的人都纷纷出来查看情况。 李欣汝希翼的望着外面,扭动着身子,想要求救,可惜被剩下的大汉死死按住,嘴里塞上了布条。 出来的几个大汉,一眼看到了枯井旁的孟碟仙,一看是个小女孩,纷纷放松,不善的向她靠近。 此刻,展嬷嬷在正殿大吼一声,“啊,小姐,我们府里的两个婆子在这里被人打昏了,老爷带兵马上就到,你不要害怕,来嬷嬷这里。” 孟碟仙害怕的哭了起来,边还气愤的说,“嬷嬷,我爹这兵部尚书怎么当的,掌管兵力,带着那么多兵,这些流寇还敢动我们府的人,爹爹来了,我定让他把这方圆百里的流寇贼子全部抓进大牢。” 跑出来快要靠近孟碟仙的几个大汉,纷纷停住脚步,互相对望一眼,继续靠拢呈包围之势。 孟碟仙余光看到他们马上就靠近她,心思一转,救人反被害,就是蠢材的蠢材了,“嬷嬷,我应该跟顾爵爷说,我爹没有顾爵爷厉害,他随便一句话,皇上就赏了我面纱,他说要娶我,京城里的人谁若是动了我,就让谁家血流成河为我出气。哼,等会儿顾爵爷来了,我要让顾爵爷好好查查,谁敢打昏打死我孟府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顾爵西的凶名太响了,那几个人竟然停了下来。 这时,庙门外响起一阵马匹的声音,那马蹄声杂乱厚重,似乎来了很多人。 几个大汉一惊,也顾不上偏殿的美人,快速的往院门外逃窜。 孟碟仙深深的呼出口气,好险。 她看到谢浩远远的露面,对她点点头,这才终于放心,还好,把人救下了。 她快步跑到正殿里面,把两个妈妈弄醒,趁着她们两个还没有彻底醒过来,扯着展嬷嬷出去,跟谢浩汇合。 这时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城隍庙而来。 “老爷,章妈妈就在里面,我们马上就能见到了。章妈妈是先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人,想必大小姐也很想见到她,若是我们亲自把人带回去,给她一个惊喜,大小姐一定会很高兴,也就不会那么恼妾身的。”陈荷香挽着孟燕青娇滴滴讨好的说道。 孟燕青点点头,虽然景和公主的大腿抱住了很好,可是禁卫军统领还是要过左相的手,若是让碟仙高兴了,不计较陈荷香当家作主的事情,陈荷香说负责去跟她爹说,那么他在左相那里还有转圜的余地。 第63章 你来我挡 第63章你来我挡 孟燕青现在对他这个女儿,还真是摆不出严父的架势,理亏啊!而且女儿的气势…… 珍姨娘闷闷的跟在后面,一脸愤愤的看着陈荷香那贱兮兮的笑容,气不打一处来,她扭着腰上前,挽住孟燕青另一边的胳膊,“老爷,大小姐真不愧是我们孟府的嫡女,不像某些人的女儿,明明是庶出,还非要顶着嫡女的名头行事,让外人以为都是我们孟府内宅一团乱,影响老爷的英明。新..” 陈荷香牙齿磨的吱吱响,这个该死的绊脚石,临出门,不知道得了什么风声,非要跟着来,今天她要是敢坏了她的好事,她绝对不会让她的那个庶长子日子好过。 “好了,陈姨娘已经在想办法补救,你就不要添乱了。”孟燕青不轻不重的呵斥了珍姨娘一句,把手从珍姨娘的胳膊里抽出来。 这下换珍姨娘磨牙,陈荷香挑衅的对她冷冷一笑。 刚进城隍庙的大门,就见正殿里两个婆子慌慌张张的跑出来,珍姨娘一看这是陈荷香的人,把气往这两个婆子身上撒,“你们瞎跑什么?还不把人带出来。” 两个婆子脸上很是古怪,更多的是焦急,她们很想告诉陈姨娘事情,可是一想到孟碟仙那双冷肃毒辣的眼眸,就一阵后怕。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可是不等她们俩说话,珍姨娘就不依不饶的追问,“你们不是陈姨娘身边的人吗?这么早来到这里,想必是奉了陈姨娘的命令来带人,章妈妈呢,快把人带出来,你们俩怵在这里干什么?” “章妈妈,章妈妈她……大小姐……”两个婆子当着孟燕青的面,不知道如何才能把事情说好。 孟燕青有丝讶然,“碟仙也在这里?不是说碟仙白天有点事,傍晚才会过来,现在才是刚过午膳呀。” 他脸色微变,看向陈荷香,陈荷香心中暗喜,孟碟仙果然来了,面上忙安抚的说,“老爷,可能是小姐临时起意,想着没什么比接章妈妈更重要的事情就提前来了,这也是好事,那我们一起去接章妈妈也是好的。” 孟燕青想想也是,只要碟仙知道他们的心意即可。 突然这时,几个面色焦急的丫鬟婆子,还有几个侍卫从城隍庙门口冲进来,一个个神色焦急,“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 陈荷香扫过几个丫鬟和婆子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容,面上好心的说,“你们不是右相府李欣汝李小姐身边的人吗?上次的百花宴有幸在右相府见过的。怎么,你们李小姐不见了吗?” 让王婆子要出陪嫁单子,杀死章妈妈,栽赃给孟碟仙,这只是她计划的一部分,重头戏在李欣汝这里。 她要一击就毁掉孟碟仙和阻碍了她另一个侄女前程的李欣汝。 婆子张妈妈一下子停在陈荷香面前,“陈姨娘,我家小姐本来是要去此地不远处的妈祖庙,路上突然遇到孟府大小姐的人,说她们小姐在城隍庙遇到贼人,请小姐出手相救。 我们李小姐宅心仁厚,特命护卫前来搭救,谁知护卫前脚刚走,后脚就有贼人把我们李小姐给劫走了,我们找遍了这附近,都没有找到人,就只剩这城隍庙没有找。” 孟燕青一下子变了脸,右相有多宝贝这个女儿,众人皆知,他这女儿若是因为碟仙的求救,而出了什么事情,那他还要不要在右相手底下混了,不被剥层皮才怪。 “右相大人可知道?” 婆子张妈妈面色煞白,“没有,这里若是再找不到人,奴婢就赶回去禀报右相大人,事情因孟大小姐求救而起,孟大人要给我们右相府一个交代。” 这个孟碟仙,从回到孟府,就没消停过一天,一件又一件的麻烦事接踵而来。 孟燕青一口银牙咬的咔嘣响,此刻哪里还念孟碟仙一丁点的好,甚至有种回头马上把她送回老宅的念头。 “快,都去帮着找。”孟燕青赶忙吩咐身边带来的人一同去找。 陈姨娘勾起嘴角,眸底闪烁精光,“是呀,一定要好好用心的找,要是被贼人给糟蹋了,堂堂右相的小姐,我们孟府可怎么跟人家交代!” 孟燕青抖了下,被陈荷香说的情况惊着了,要是如此,那右相对他……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全部都去找李小姐。”孟燕青看着剩下的一部分人,火冒三丈的的怒吼。 人一溜烟全部都赶紧四散开去找人,陈荷香见时机差不多,小声劝慰道,“老爷,你也别太担心,大小姐虽然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那些恶小鬼之说,也是没有确实的根据,李小姐只是好心要救她,应该不会有事。这一时半会儿是查不出来结果,我扶你去这里正殿找个地方坐下等。” 孟燕青越听心里越慌,想起那阴女恶小鬼之说,越发觉得事情不大好,望着四周荒凉的景致,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点点头,跨步往正殿走去。心里不断的冒出一个想法,让孟碟仙呆在孟府或许是个错误。 陈荷香叮嘱那些去查找的人,“各个偏殿尤其好好搜查。” 随后,她漫不经心的瞄了眼珍姨娘,跟着孟燕青往正殿走去。 珍姨娘若有所思,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不断的回味着陈荷香的最后一句话,呐呐自语,“偏殿,偏殿。” 下人们纷纷听话的往各个偏殿找去,大声的喊着李小姐,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时候,婆子张妈妈突然惊叫起来,“头饰,李小姐的头饰。”她从草丛里捡起一个金镶玉的钗子,“小姐在这里出现过,快仔细找找。” 众人一听,赶紧顺着这一带找。 珍姨娘听罢,望向附近的偏殿,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陈荷香那句到偏殿好好找找。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陈荷香知道李小姐会在这里,而且还在偏殿。 若是她先找到了李小姐,是不是就可以帮大小姐解决了一个麻烦,能跟大小姐和老爷一起邀功? 这么想着,她心里有丝兴奋,这么久以来,就大小姐能有本事打压了陈荷香,若是她得到大小姐的支持,那她不就可以把陈荷香拉下马,顶替陈荷香的位置,说不定还能主持孟府中馈。 珍姨娘越想越觉得希望很大,毕竟整个孟府只有陈荷香和她生了儿子。 她往离这里相对较远的一间偏殿走去,最近的偏殿已经冲进去了很多人,她没必要去。 第64章 见招拆招 第64章见招拆招 这个偏殿离正殿不算太远,四周的草特别旺盛,很高。新.. 珍姨娘好不容易走上去,推开偏殿布满灰尘的门,吱呀一声,里面有丝阴冷流泻出来,里面有些暗。 她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害怕来,被这里面的阴冷之气包裹,浑身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她想也没想就转身,打算离开这里。 不想门竟然自动合住,一个蒙着面的人突兀的出现,手中握着一把刀,快速的在她脸上一划拉,顿时血流如注。 “啊。”她惨叫一声,惊恐的捂着脸,只见蒙面人几个起跳,闪进一尊佛像后就消失不见。 她被这突然的变故吓的几乎昏厥。 “珍姨娘,珍姨娘。”越来越近的呼喊之声,下人们一团乱的往这座偏殿赶来,门被众人推开,看到珍姨娘半瘫的跪趴在地上,连忙把她扶起来。 一个丫鬟惊呼一声,大家连忙仔细一看,只见珍姨娘的脸上,左右各一道口子,深可见骨,汩汩的往外流血。 一众下人深知,大事不妙,连忙喊,“快,快去禀告老爷,把珍姨娘抬到正殿去。” 她们匆忙合力抬起珍姨娘,送到正殿,一进门就看到暴走的孟燕青,还有神情很是不好的陈荷香。 她计划一进来就能看到章妈妈的尸体,而孟碟仙就手握凶器晕在一边的,可是现在正殿里,什么人影也没有,两个婆子哆嗦着站在一边,不方便问话,王婆子不知所踪,更是连章妈妈和孟碟仙的人影都没有见着。 陈荷香开始觉得事情有点脱离的她的掌控,面色不喜。 孟燕青则是一心以为孟碟仙就在这正殿里,他正要好好教训她一番,让她说说跟李小姐求救害李小姐失踪的事,谁知进来根本没人,顿时火冒三丈。 正急火攻心着,突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又听来报的下人说,珍姨娘无辜被袭,伤了脸颊。 这都是怎么了? 一团乱,简直一团乱。 孟燕青几乎要暴跳如雷了,看着痛的几乎昏厥的珍姨娘被下人七手八脚的抬进来,那一脸鲜血的样子,瞪大了眼怒吼,“怎么回事?谁干的?” 身边搀扶着珍姨娘的婆子连忙说,“老爷,珍姨娘刚才还好端端的,我们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叫,就连忙赶过去,珍姨娘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奴婢们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谁干的。” 孟燕青一下子窜到珍姨娘面前,陈荷香关切的跑过去,看到珍姨娘的脸,眼中闪过阴毒的光芒,装出吃惊害怕的样子,连连倒退三步,“哎呀,老爷,珍姨娘的脸怎么成这样了,这是哪个恶人贼子下的手,这可让珍姨娘以后怎么见人呀。” 孟燕青看着珍姨娘的脸,心里非常明白,这样的刀伤,这么深的伤口,根本就不可能痊愈,必定会留下难堪的疤痕。 对于一个姨娘来说,脸毁了,就等于毁了继续侍寝的机会。 这样的脸,孟燕青光想想,就不想亲近半分。 一旁的婆子又插嘴说,“李小姐身边的张妈妈找到了李小姐的金钗,确定李小姐在城隍庙,金钗都能这么掉在地上,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陈荷香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心中暗暗高兴,不过面上依旧摆出一副担忧无比的神情,“老爷,咱们孟府一向都很太平,也不招惹事情,怎么最近接二连三的遇到麻烦事。” 一旁的淑萍快速接话,“自从大小姐回府,不知怎么的,府里几乎就没有太平的时候,老爷总是遇到各种问题,现在连接个章妈妈,跑到这么偏僻的城隍庙都能出事,珍姨娘脸被毁,李小姐被辱,怎么可怎么跟右相大人交代!李小姐可是右相心尖尖上的人,都说是要进宫为妃的。” 躺在地上疼痛难忍,默默把这些话听在耳朵里的珍姨娘,突然明白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了,脸色变得更差,猛然发现眼前这个陈姨娘,比她想到的更加狠毒,这一切都是她在设计。 所谓的各种问题,都是要说孟碟仙是阴年阴月阴日所生的恶小鬼,接触的人都会倒霉,这倒霉的名单里就赫赫有名的有她,她的脸是陈荷香的手笔。 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右相之女,就算知道孟碟仙是无辜受牵连,老爷为了给右相一个交代,也非要处置了孟碟仙,不死也要送回老宅永不得进京。 陈荷香这一招连环之计,太毒辣了。 可是不管她如何算计,算到把她毁容这份上,她绝对不会让她得逞。 珍姨娘努力忍住痛,抬眸说,“老爷,大小姐只有十岁,这一切跟她有没有关系,还需要明察,大小姐……” 淑萍看了眼,眉梢一动,“珍姨娘,您这话说的,要不是因为大小姐,老爷不会来这城隍庙,您就不会跟着来,发生这么悲惨的事情,而李小姐是因为派护卫救大小姐,才被贼人抓走,这还需要查吗?分明都跟大小姐脱不了关系。” “爹爹,你怎么来了?”一道稚嫩清脆的声音,突然在正殿门口响起,众人就见到孟碟仙带着展嬷嬷和谢浩,姿态优雅的走了进来。 她一身玫瑰红的衣裙,外面套着一件白色透明的纱衣,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腊月红梅,一双眼睛明亮美丽,带着一点惊喜和疑惑,脸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孟燕青。 孟燕青一顿,本暴跳如雷的怒火,被这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弄得不知道该不该发作。 陈荷香气息一滞,心狠狠一跳,面上摆出一副紧张的摸样,“大小姐,因为你,珍姨娘被人划伤毁了脸,右相府的李小姐也被贼人抓走毁了贞洁,你恐怕不能再在孟府呆下去了。” 孟碟仙微微一怔,不可思议的说,“陈姨娘,你在说什么呢?珍姨娘我都没见过,怎么就因为我毁容了?右相府的李小姐?她好好的呀,刚才我们还一起在这里聊天呢,更没有什么贼人呀?陈姨娘你可不要随便说话,玷污李小姐的名节,要不然惹恼右相,可是要给爹爹带来无穷的麻烦。” 陈荷香惊的一下子变了脸色。 第65章 答应所托 第65章答应所托 孟燕青一下子扯住她的胳膊,“碟仙,你说李小姐好好的没有事?也没有什么贼人?” “是啊。新..”孟碟仙眨巴着一双疑惑又无辜的眼睛,“爹爹,我带着人来这里接章妈妈,结果没见到章妈妈,反倒见到李小姐悠闲的在这里逛,我就和她聊了几句,李小姐还约我,要在景和公主的生辰宴会上同行。” 这么快就和右相之女有了交情! 孟燕青只觉心脏就像坐云霄飞车,忽上忽下,原本还以为死翘翘的局面,转瞬间就云开见日,还看见了对他招手的曙光。 “好,好,碟仙啊,你要跟李小姐多多来往。” 孟碟仙笑眯眯的点点头,“谨遵爹爹嘱咐,碟仙会的。也会多多在李小姐面前提提爹爹的雄才大略,说不定有那么一两句传进右相的耳朵里,对爹爹的官运,也会有所帮助。” 聪明,说到他心坎上了。 孟燕青此刻看孟碟仙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哪里还有追究刚才一团乱的心思,陈荷香嘴角抽了抽,脸色很不自然的附和着一笑,“那李小姐人呢?刚才李府的人找的人仰马翻的,可把老爷吓坏了。” 孟碟仙撇了眼陈荷香那张僵硬的脸,心里冷冷一笑,“带着李府的人走了,走的时候,还呵斥了一顿张妈妈,大呼小叫的,把她的脸都丢光了。” 李小姐无事,还呵斥了出言无状要孟府给个交代的张妈妈,可见李小姐的事情跟碟仙没有关系,那为什么陈荷香刚才说李小姐被贼人玷污,孟府碟仙恐怕呆不下去的话呢? 人都没有找到,事情都没有落实清楚,就把一顶帽子扣到碟仙的头上,陈姨娘难道很希望李小姐出事?碟仙在孟府呆不下去? 孟燕青立刻联想到今天来接章妈妈之事,陈荷香一再的请求他来,为讨碟仙高兴。若是真为了讨碟仙高兴,那么刚才陈荷香应该第一时间替碟仙开脱说话才对。 他心里涌上一种不好的感觉,不由目光阴冷的看了眼陈荷香。 陈荷香在心里哀叹一声,今天的计划又失败了,以前不管她算计谁,都是手到擒来,唯独这个孟碟仙,就像是成了精一样,事事先她一步,克的她死死的。 就像是她的克星一样。 照这样下去,别说坐上继母的位置,就是现在主持中馈的权利都要失去,她就真要被打回原形,成为一个真正的姨娘,下贱的侍妾了。 不行,这个孟碟仙不能再留。 今天是没有办法再置她于死地了,再想办法吧。不过,能除了这个一直跟她争宠的珍姨娘,也算有所收获。 庶长子又如何? 一个容貌尽毁,废了的姨娘,还能为儿子提供什么屏障?以后她永远不可能跟她争,她儿子也不可能跟她的儿子孟浩博争。 陈荷香凉薄的投向珍姨娘一个轻蔑的视线,跟她斗,太嫩。 “老爷,我们快些回府,给珍姨娘找个大夫看看吧。”陈荷香又开始发挥她的表面功夫,伸出手去搀扶孟燕青。 谁知,孟燕青胳膊一动,避开了她的动作,冷冷的哼了一声,“回府。”率先走出正殿。 陈荷香面色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跨步跟上孟燕青的步子。 一众丫鬟婆子相继离开,珍姨娘被抬着往外走,走过孟碟仙身边的时候,珍姨娘猛的抬起头,“大小姐,妾身的脸毁的冤枉,不甘心。” 孟碟仙看着珍姨娘的脸是真的很吃惊,只是她前世受过的苦比这严重厉害多了,所以惊讶只是一瞬,面色平静看着那张满脸是血,惨不忍睹的脸,那张脸有着强烈的恨意,眼眸看着陈荷香的方向。 她一下子明白珍姨娘突然开口的意思,淡淡的点点头,“治伤保命要紧,有什么需要,珍姨娘可以来碧落园找我。” 珍姨娘要的就是孟碟仙的态度,这话就是愿意支持她了?她笑了笑,那笑配着狰狞的伤口,看着很是恐怖,可是孟碟仙一点都不害怕,她非常了解珍姨娘此刻的心情,就像曾经的自己看着陈鸿菲亲手杀她刚刚出生的孩子一样。 一场混乱,戏剧性的落下帷幕。 凝香园。 陈荷香把手上的护甲狠狠的摔在首饰盒里,“说,到底怎么回事?王婆子呢?章妈妈呢?孟碟仙本该出现的杀人一幕呢?” 随着王婆子一通前去的两个婆子,此刻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惶恐的看着怒火中陈荷香。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是该遵从孟碟仙的吩咐,还是应该老实跟陈姨娘交代。 陈荷香透过镜子,把两个人的犹豫真切的看在眼里,她冷冷的把首饰盒里的护甲重新戴在手上,“来人,把这两个奴才给我按住,我要看看她们的脸是不是也想跟珍姨娘一样被划开两道深口子。” 呼啦一下,四个膀大腰粗的婆子走了进来,这几个婆子看着有点面生,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不认识,有点不明白,这几个人是啥时候服侍陈姨娘的。 “很吃惊?不明白?这是我爹特意从左相府挑出来,供我使用的,你以为我们左相府的婆子会跟你们孟府的这些婆子一样,中看不中用吗?” 左相府来的? 那就是跟王婆子一样,左相府精挑细选的人。 王婆子的凶恶,她们都知道,现在又来了四个跟王婆子一样的人! 跪在地上的两个婆子,更加惊恐万分,不等陈荷香动手,立刻噼里啪啦的招了。 陈荷香听的咬牙切齿,“你们两个蠢货,当时在城隍庙还不跟我讲清楚,居然想听孟碟仙的。好,很好,那你们就为你们的蠢付出代价。” 错过了那个时间,怎么反咬孟碟仙一口?章妈妈不见踪影,王婆子死了不知道尸体在哪里?李欣汝莫名其妙还跟孟碟仙有了交情,破坏了她的大计,也破坏了她爹的大计。 有李欣汝,哪里还有她侄女,陈鸿菲的姐姐陈丹莲出头之日。 整个京都城,唯有李欣汝压陈丹莲一头。 没想到,今天的一石三鸟之计,全失败了。还让孟燕青对她有了疑心,真是败的一塌糊涂。 这口恶气堵在陈荷香的胸口,让她气的胸疼,看着眼前的两个不中用,还知道她秘密的婆子,一丝狠毒染上眸底,她对四个新来的婆子使个眼色。 四个婆子会意,两个人拉一个,拉了出去。 经过城隍庙一事,孟府的风向悄悄的变着,越来越多的人到碧落园献殷勤,可是都被谢浩等人拒之门外,陈荷香也没有再来找麻烦,孟碟仙也没有逼着孟燕青表态,是否收回陈荷香的中馈之权。 珍姨娘的咸月阁倒是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伺候的,看病的,探病的,一向没怎么有生气的咸月阁,喧闹了起来,陈荷香也特意带着淑萍前来探望,正好与带着展嬷嬷前来的孟碟仙撞见。 “大小姐。”陈荷香规规矩矩的见了礼,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让她起来,其实她很想不搭理陈荷香,就这么让她半蹲着,磨磨她。 可是她知道,现在四周都是下人,无数双眼睛看着,不可轻举妄动。 “大小姐,你也来看珍姨娘呀?这可真是有心了。”陈荷香一脸的笑意,神情自然,仿佛她从来没有设计过她。 孟碟仙也勾唇一笑,荡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不过是探望不幸之人,而陈姨娘来探看煞费苦心毁掉的珍姨娘,才是真的有心了。” 陈荷香脸色微变,转瞬露出一副委屈伤心的表情,“大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妾身出自关心来看望珍姨娘,怎么被大小姐污蔑妾身煞费苦心毁掉珍姨娘?我们去让老爷评评理。” “好啊。”孟碟仙笑容越发灿烂,随即收起,冷冽的看着她,“我说你来看煞费苦心毁掉的珍姨娘,没说是你煞费苦心毁掉的珍姨娘,陈姨娘这是做贼心虚?还是……” 陈荷香委屈的表情瞬间皲裂,怔了一下,瞬间明白她掉进了孟碟仙的语言陷阱,迅速恢复冷静,她重新扯出一抹友好的笑意,“大小姐,你真是太顽皮了,这样拿妾身开玩笑。” 说罢,带着淑萍匆匆的离去。 孟碟仙看着她的背影,冷冷的一笑,就这么一下,就被她试探出来了,果真是陈荷香下的手。 “毒妇。”屋子里低低传出珍姨娘的声音,想必刚才的对话,被珍姨娘听了个正着。 孟碟仙拂拂衣袖,神态淡然的走进去,“不要试图告状,没有证据,你告不赢,我爹不会信你。” 珍姨娘脸上被密密麻麻的缝了针,凭着这样一张脸,她爹连见都不会见她,更不可能会听她说话。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她爹更不例外。 珍姨娘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小姐,妾身的儿子孟浩天要从学堂回来了,捎回来了书信,这次要在家休沐一个月。妾身已经废了,求大小姐想法子保住浩天,不要让他也遭了陈荷香那个毒妇的手。” 孟浩天,他爹的庶长子。 资质绝佳,从小刻苦,比陈荷香的儿子孟浩博一点不差。 幼子无辜。 一想到她那刚出世就被陈鸿菲杀害的儿子,孟碟仙心一沉,点了点头。 -----------------作者碎碎念---------------- 应朋友慕容云朵的要求,推荐其文【穿越之贵妾】请朋友们动动手指收藏一个,有票的投个票,有赏的给个赏,(*^__^*)谢谢。 第66章 宽厚相待 第66章宽厚相待 马上就要到景和公主宴会之日,孟府的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准备着,下人们奔走在孟燕青的敬元阁和孟碟仙的碧落园之间。新.. 孟燕青非常重视,再加上他对万壑和碟仙之间的好事非常期待,所以除了本来准备的厚礼之外,更是多准备了一些给孟碟仙用。 孟碟仙淡淡的看着菊青招呼着丫鬟们送东西、放东西,也不做声,漫不经心的望向外面,便看到陈荷香带着孟颖颖走了进来。 李妈妈皱眉,看向孟碟仙,经过章妈妈的事情,李妈妈对陈荷香防备心极其重,恨不得立刻赶了她走。 可是她也知道,小姐没发话,她不能这么做,况且刚才小姐有交代…… 终于来了。孟碟仙唇瓣荡起一抹微笑,“菊青,东西先放一边,等下再跟谢妈妈交接,陈姨娘和二妹来了。” 菊青一愣,点点头,麻溜的站在一边。 孟碟下似笑非笑的冷冷瞥了眼菊青,不再说话,可这一眼,却让菊青怎么站都不合适,总觉得大小姐似乎把她看的透透的,心里莫名的心惊肉跳,头垂得低低的,以至于陈荷香进来给她使眼色,她也没有看到。 淑萍陪伴在侧,四个面色有些凶,膀大腰粗的婆子拥簇着,陈荷香温婉恭顺的扯着孟颖颖走了进来。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这四个婆子,以前没见过。 顿时心里生了几分警惕,尤其是那四个婆子都若有似乎的用一种不怀好意的凶狠眼神看着她,似乎随时想要扑上来把她撕碎一样。 “大小姐,你看这些东西都合适吗?有不喜欢,或者特别想要的,只管跟妾身说,妾身立刻去给你置办。” 陈姨娘笑意盈盈的福了福身子,坐在一旁,孟颖颖乖巧的行礼说,“大姐好。” 呵呵,这对母女又来她这儿演戏了。 “陈姨娘快别客气,这都是孟府赵管家奉父亲之命,亲自置办的。姨娘这话可千万别在外面说,免的被人笑话。再说都是自家东西,我若需要,吩咐谢妈妈去取就是,不必劳烦陈姨娘。” 想用她爹的家产和她娘的陪嫁做人情?呸。 陈姨娘脸色丝毫不变,只略微收了收笑容,“大小姐千万别说劳烦这两个字,为大小姐办事,也是妾身的分内之事。” 咦,脸皮变厚? 恐怕是原本就很厚,现在才拿出本色吧。 孟碟仙在心里嗤笑一声,却也不再说什么,陈荷香知道城隍庙一事,孟碟仙已同她势同水火,两个人心知肚明,此刻不过都是面子上的功夫,谁也不会轻易给对方把柄,谁也不会毫无缘由的撕破脸,只是维持这表面的平和罢了。 “大小姐,你看明天景和公主的生辰宴会,就让你二妹跟你一起去吧?你二妹天天闷在府里快闷坏了,让她去见见世面可好?而且之前这种宴会二小姐都有参加,不会给你丢脸的。”陈荷香直入主题,抛开啰嗦的话。 前面说闷坏,后面就说这种宴会都有参加,还真是矛盾,毫不掩饰让孟颖颖出去露脸的目的。 “陈姨娘,瞧你说的,咱们孟府宅子的美景可是在京城中数一数二的,要是这样二妹都要说闷坏了,哪二妹可真是唯有进皇宫才不会闷了。”孟碟仙不假辞色接着说,“之前这样的宴会,是因为我这个嫡姐不在,二妹代为参加,现在我这个嫡姐都回来了,哪里敢让二妹再去,岂不是让人说我不知道心疼妹妹年幼。” 孟碟仙言辞间句句扣的陈荷香气闷,可是她又不能反驳。 “皇宫哪里是你妹妹能去的,大小姐说笑了。”陈荷香讪讪的一笑,有些莫名心惊,连说话都这么老练,孟碟仙丝毫不逊色一个嫁为人妇的当家主母。 那种危机感愈发强烈,对于除掉孟碟仙的心思更加坚定几分。 她叹口气,眼睛瞄到快到门口的那片衣角,委曲求全道,“既然大小姐不愿意提携妹妹,让庶妹出席生辰宴,那妾身就不打扰大小姐了。” 陈荷香前来本就是试探,并不会天真的以为孟碟仙会轻易答应,随即站起来,就要带着孟颖颖走。 正巧孟燕青走了进来,听见陈荷香的最后一句话,有些不太赞同的说,“碟仙,你是嫡姐,以后就是表率,作为嫡姐就应该宽厚相待自己的庶弟庶妹。” 孟燕青的意思就是想让他的庶出女儿参加宴会了? 也是,多一个女儿亮相,就多了一份大放异彩的机会,一旦被哪个王孙贵族子弟赏识,爹就又多了一个可攀附的对象,官运就更加亨通。 不过,她什么时候说不带庶妹了? 庶妹可不是只有孟颖颖一个人。 陈荷香看着她爹要进来了,故意用这种混淆视听的说辞,把她绕进去,以为她就百口莫辩,不得不同意,任由她爹误会? 孟碟仙的视线在孟颖颖的身上转了一圈,扁扁嘴,略带委屈的对孟燕青说,“爹爹,女儿可没有不宽厚相待庶弟庶妹,我是说呀,二妹以前都代女儿参加过那么多次宴会了,她这么小的年纪,我不是心疼她吗?再说了,二妹是妹妹,三妹四妹五妹都是妹妹呀,总不能带了二妹不带剩下的三位妹妹吧?陈姨娘说二妹闷坏了,那其他三位妹妹从未出席过宴会,岂不是更加闷坏了?” 孟燕青一听,说的也是,以前老是听陈荷香说颖颖,还真是没有仔细瞧过其余的三个女儿,陈荷香说颖颖闷坏?那另外三个女儿呢? 孟燕青立刻在心里想到了厚此薄彼这四个字,立刻让他对陈荷香这些年主持孟府的中馈产生了怀疑。 每一家的当家主母,或者主事之人,最忌讳就是出现不能公平对待其他妾侍所生子女,现在这情况……孟燕青拧着眉冷冷的瞟了眼陈荷香。 陈荷香眼皮一抖,赶紧补救,“老爷,妾身只是以二小姐做例子,恳请大小姐带妹妹们都去的。” “是吗?”孟燕青脸色舒缓了一些,看向孟碟仙,“你觉得呢?” “好啊,我是姐姐,带妹妹们一起去我很开心,也正有此意。只是有一样,她们要全部听我的,要不然到时候丢了脸,爹爹你可别怪我。”孟碟仙娇嗔一笑,眼尾勾了眼陈荷香。 陈荷香心里一凉。 第67章 花毁威逼 第67章花毁威逼 “好好,碟仙真是懂事。新..”孟燕青真的很开心,他以为这个女儿被他冷落这么些年,回到孟府,一招翻身,势必会容不下这些锦衣玉食在孟府生活多年的妹妹,没想到竟然心胸如此开阔。 听着孟燕青的赞扬,陈荷香有些不是滋味的陪着笑,一旁的孟颖颖噘着嘴,越发的讨厌孟碟仙的存在,小小的心里认为孟碟仙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孟府里的人知道了几位小姐都要跟随大小姐和老爷去赴宴,都惊讶的不敢相信,尤其是荷姨娘和秀姨娘,得知后,立刻带着礼物登门道谢。 孟碟仙没有见,她不过是不想白白便宜了陈荷香而已,并非真要把这些庶妹当成亲妹妹来对待,她不是白莲花,也不是前世那个稀罕虚假亲情的孟碟仙。 她是含着恨,带着毒,一步步去复仇的孟碟仙。 晴空万里,碧云蓝天。 景和公主的生辰,声势浩大的举行。 这一日早早的,整个京都都染上了喜气,皇帝皇后将亲自光临霖国公府,一时间霖国公府成了万众瞩目的地方。 孟府门口,孟燕青准备就绪,孟碟仙穿着一身时下流行的京都料子所制衣裙,略施粉黛,梳着一个优雅的发髻,脸上蒙着一块别致的面纱,举手投足间既有十岁幼童的纯真,又有超越年龄的早熟,两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让众人纷纷眼前一亮。 孟碟仙的眼睛长的很像其母穆嘉薇,明艳动人,清澈纯净,整个人走动间优雅美丽,不是惊艳到亮瞎眼的那种,却是耐品耐看的气质型美女。 孟燕青有些晃神,想起曾经有位美丽的佳人,也曾如此闪动着这样一双眼眸,优雅婉约的走向他,和他一起成双入对,不自禁的低喃了一声,“嘉薇。” 陈荷香惊的抖了一下,心像是被针尖狠狠刺痛了一下,多少年了,孟燕青从没有提过那个女人的名字,尤其是那件事情之后。 此次赴宴,只带孟府的子女,不带姨娘,包括陈荷香都没有资格参加。 珍姨娘受伤卧床,荷姨娘和秀姨娘分别带着装扮好的孟岚岚、孟琪琪、孟婷婷到门口。 三人许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心里有些忐忑,难掩紧张,从走路那小心谨慎的样子都能看的出来,连头都不敢抬,只低着头看脚下的路。 孟碟仙微笑着走向孟燕青,身后跟着谢浩,还有展妈妈、谢氏。 李妈妈已经跟着她受过太多苦了,她不想李妈妈再跟着她担惊受怕的费心费力,所以没有带她,让她留在碧落园。 展妈妈精通礼仪,知道如何进退,为人又精明通达,有在皇宫呆过的经验,处事比较老道,她特意带着谢氏让其跟着展妈妈好好学学。 谢浩小心的捧着瓣莲兰花,生怕出现任何差错,还专门放在盒子里,以免碰坏。 外人只看到谢浩一脸严肃的捧着一个精美的大盒子,并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陈荷香眸光一闪,看向身边的几个婆子,婆子会意,缓缓退后,从孟岚岚的身边走过,脚一崴,倒向孟岚岚。 孟岚岚也才八岁,只比孟颖颖小两个多月,那小身板哪里能跟膀大腰粗的婆子比,只一下就重心完全失重,往前扑了出去。 孟碟仙走在前面,谢浩紧跟其后,孟岚岚走在谢浩后面,荷姨娘跟在孟岚岚身后。 大家族的规矩,姨娘的地位是比不过子女的地位的。 出行的话,嫡在前,庶在后,主子在前,下人在后,小姐少爷在前,姨娘侍妾在后。 所以孟碟仙在前,孟颖颖因为早就来了,站在陈荷香的一边,跟在后面的就是排行老三的孟岚岚,荷姨娘虽为亲娘,却只能走在孟岚岚的身后,还不能在人前被称娘亲,要叫姨娘。 见到孟岚岚失态,荷姨娘脸色刹那发白,急忙想要拉住自己的女儿,奈何她出手有些慢了,而且中间隔着那个脚崴的嬷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岚岚撞向谢浩。 谢浩突然被撞,手一歪,精美盒子没握稳就要飞出去。 身边的谢氏眼疾手快,伸了一把手,堪堪在盒子落地的时候往上推了一把,给了谢浩抢救的时间,盒子有惊无险的被稳住。 好险,众人正要松口气,就看见还没等谢浩把胳膊收回,倒地的嬷嬷站起来的过程,似乎不稳再次跌倒,这次直接砸在了半跪在地上堪堪抱着盒子的谢浩胳膊上。 “哐当一声。”盒子应声倒在地上,里面响起碎裂的声音。 “啊,小姐,瓣莲兰花。”谢浩惊恐的低喊一声。 众人看着地上散架的盒子,和从盒子下露出的泥土及碎裂的花盆瓷片,愣愣的齐齐看向孟碟仙。 孟府无人不知,这盆瓣莲兰花是要今天带到宴会上给皇上看的,如今破碎,花毁了,大小姐首当其冲就要被治罪。 孟碟仙冷冷的看向从地上爬起来的婆子,还没有说什么,孟燕青已经奔过来,瞪着眼看着地上那碎的稀里哗啦的瓷盆和支离破碎的盒子,暴跳如雷的指着婆子,“来人,拖出去给我打死。” 这一声怒吼就像一个魔咒,立刻把症愣震惊的众人唤醒,护卫呼啦一下,架起婆子,婆子立刻哭求,“老爷,奴婢不是故意的,饶了奴婢吧。陈姨娘,救救奴婢呀……” 陈荷香上前,想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孟碟仙抢了话,“这可不是随便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开脱。要知道这一盆兰花,可能直接会要了我的命,把爹爹的官运都赔进去。谁敢求情,就先问问你们哪个的身价能比的过我爹的官运?” 一声质问,生生把陈荷香出口请求的话堵在了肚子里。 孟燕青此刻的神情,告诉陈荷香,她若敢请求,不但救不了那个婆子,还要把自己也折进去。 惋惜的叹了口气,陈荷香不吭声的退后,给身边的淑萍施了个眼色,淑萍从她手里接过一个分量不轻的荷包,趁人不注意,退向护卫拖走婆子的方向。 孟岚岚吓的呆呆的,脸色发青,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眼泪都要流下来,下意识的躲进荷姨娘的怀里。 荷姨娘也吓坏了,生怕自己的女儿无辜受累,哆嗦着嘴,“老,老爷,岚岚是被那婆子给撞了,不,不关岚岚的事。” 她就这一个女儿,有个好歹,她也不要活了。 娴静温柔的眉眼,弱弱的祈求解释。荷姨娘就像水中的荷花,清艳脱俗,此刻更有水波荡漾下的柔脆。 孟燕青平时最是迷荷姨娘这一个神情,今天乍见之下,却没有了往日的心情,摆摆手,“退下。” 没有追究之意。 荷姨娘顿时安了心,忙扶着孟岚岚站到一边。 陈姨娘嘴角擒着一抹狞笑,没有瓣莲兰花,看孟碟仙要怎么办,皇上治了孟碟仙的死罪,责怪老爷的时候,自然有她的左相爹爹出面求情,各方打点。 除掉孟碟仙,抓牢孟燕青。 这一步棋,也妙的很。 腾地,陈荷香正暗自高兴着,对上了孟碟仙投过来的视线,一丝讥笑一晃而过,转瞬变成难过,她就像是伤心过度一样,激动的指着陈荷香指责,“陈姨娘,都是你身边的婆子搞砸的,你赔我花。你看你还在笑,是不是你想要毁了我的花,故意让你的婆子装摔倒的?” 陈荷香立刻委屈的要死,“老爷,冤枉啊,是妾身没有管好身边之人,人都拖出去打死了,妾身也不敢说一句话。可是妾身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大小姐怎么如此血口喷人?” 孟燕青皱着眉,一脸苦愁,没有心情再判这等事,不由烦躁的吼,“给我闭嘴。” 随即接着说,“碟仙,如今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问的好轻松。 真正担得起父亲两个字的爹,此刻绝不会这样问,只会一力承担,“碟仙,你别怕,有爹在。” 可惜,孟燕青担不起父亲这两字,这样问等于在把所有后果与责任全部推倒了她的身上。 想办法解决是她的事情,解决不了有什么后果也是她的事情。 孟碟仙垂眸,收起心里瞬间冒出的酸涩和失望,冷冷的说,“爹爹,这件事我会妥善解决,绝不会对父亲有任何影响。不过今天的事情,我很生气,陈姨娘主持中馈主持的身边之人竟然犯这样的错误,女儿认为她根本没有能力再担此重担,请父亲给我个说法。” 不给说法,这件事情她就不管,要死大家一起死。 孟碟仙此刻冷然绝决的态度,清晰明了。 众人倒抽口冷气,大小姐实在……太彪悍! 还能这样威逼老爷,踩压孟府作威作福多年的陈姨娘。 陈荷香直接脸色大变,阴冷的目光扫过孟碟仙,心里恨不得上去撕烂孟碟仙那张嘴,面上却垂眸,一副委曲求全,任凭发落的可怜摸样。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孟燕青绝对会妥协。 不过,没关系。 没了瓣莲兰花,任凭孟碟仙如何做,她都不相信皇上会不震怒,不降罪。 等到了霖国公府,孟碟仙跟皇上交不了差,那么就是她绝地翻身之时,她会像今日一样,逼着她跪在她的脚边摇尾乞怜。 第68章 暗流涌动 第68章暗流涌动 陈荷香的假意温顺取悦了孟燕青,他略微有些犹豫的瞅瞅陈荷香,没有开口。新.. 众人就这样都拥挤在门口,齐齐看着孟碟仙。 孟碟仙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淡漠的盯着地上碎裂的盒子,不见逼人的话,却比逼人更迫人。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连呼吸都屏住,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不该发出的声音。 孟颖颖站在陈荷香的身边,看着自己的娘亲这么憋屈,虽然她年纪小,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她也知道中馈之权是什么意思,娘亲没了权利,她就跟三个妹妹没有什么区别了。 她急了,跑到孟燕青的面前,伸出手晃着孟燕青的胳膊,“爹爹,你要为娘亲做主,娘亲……” “二妹,要叫陈姨娘为姨娘,你这个样子去霖国公府岂不是去丢脸?”孟碟仙直接截断孟颖颖的话,锐利的视线直逼孟燕青,“爹爹,二妹已经这么大了,还代我出席过多次宴会,这点规矩都不懂,请问这责任在谁?要不要追究?” 陈荷香虽然主持中馈,却是姨娘身份,即便内宅大权在握,也跑不出规矩限制。 一日不登上继夫人的宝座,她的一双儿女,也只能人前叫姨娘,人后不能被人知晓的叫娘亲。 平日里孟燕青面前,陈荷香总是拘着,就算一两次的叫了,也被陈荷香三两句孩子小什么的蒙混过去,或者直接转移话题,总之没让孟燕青放在心上。 谁不想自己的亲生儿女叫自己娘亲啊,陈荷香当然也想,所以面子上当着孟燕青不太当真的说教两句,背过孟燕青,还是该叫娘亲就叫娘亲,反正又没有当家主母,后宅她最大,谁敢管? 可是不成想,平日里最没有注意,也是她最得意的地方,今日竟然被孟碟仙再次当众揪住。 孟燕青可以被他糊弄,男人嘛,本就不在意这些小事,姨娘下人们没人敢说,可是孟碟仙是嫡女啊。 最有资格说的人,如今开口了。 还是这样的情况下,当众斥责。 可谓是雪上加霜,让本就为陈荷香捏一把冷汗的左相府来的婆子,更加担忧,其中一个忍不住插嘴,“大小姐,二小姐才八岁……” “八岁怎么了?八岁出门就不代表孟府的女儿?八岁到了景和公主面前,失了规矩犯了错就不会被责罚?八岁就能随便由着她的性子,把我和其他妹妹的名誉都毁了?我们以后的一辈子都要断送在她的手里?” 女子的名誉牵涉到以后说婆家,媒婆说媒,都是对方以女子的名誉为依托,然后筛选,中意的就让媒婆上门提亲。 而名誉当中,最不被喜欢的就是没有规矩,尤其是权贵之家,家法大又多,弄个不懂规矩的媳妇进来,那是多么糟心的事。 所以,孟碟仙这话看似严重,实际上往深处说,一点都不严重,没看见一旁的荷姨娘和秀姨娘纷纷点头么? 不等众人完全消化完,孟碟新冷冽的眼神一扫,“这内宅真是一点规矩没有,爹爹,什么时候主子说话,轮得到奴才插嘴了,府里的下人平时都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此刻严厉呵斥完婆子,再次质问的老爷哑口无言的孟碟仙,好高大上的气势,言辞和举动俨然当家主母的风范。 陈荷香嘴角抽了抽,断送一辈子?亏孟碟仙说的出口,好会小题大做。 先是小题大做的当众伤了陈鸿菲,全身而退。如今不过一句娘亲,就这样小题大做的,准备当众黑了她女儿吗?还是借机不让她女儿参加景和公主的生辰宴会? 那可不行,这种露脸的机会难得,况且颖颖去还要…… 不就是要夺了她的中馈之权?反正她这会儿也没打算这么憋屈的留着。 “老爷,是妾身没有管教好,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愿意自动交出中馈之权,不愿老爷为难,二小姐快给你父亲和嫡姐认错,说你知道错了,以后会改的。” 孟颖颖憋屈极了,可是同时也很害怕,她从没见过有人当着父亲的面还敢这么凶,一下子被吓住,讷讷的说,“父亲,我错了,大姐我错了,我一定改,现在就改。” 对于陈荷香的识趣,孟燕青心里还是很受用,可是现在不是安抚陈荷香的时候,碟仙现在句句处处占理,他不得不表态啊。 “来人,把这个婆子拉下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陈姨娘的中馈之权收回,由谁接手,等景和公主的生辰宴会结束之后再说。” 决定一下,孟燕青直接跨步走向门口,“出发。” 陈荷香闭了闭眼,一会儿功夫,训斥了她女儿,折了两个婆子,没有掌家权。孟碟仙,你很好,不过,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走着瞧。 恨的咬牙切齿,不其然撞上孟碟仙不闪不避的目光,那目光冷的让人如置身冰窖,只见孟碟仙的眼角往上一翘,笑的让她心里莫名一慌。 谢浩快速的把残破的盒子和碎裂的瓷片泥土,一起收拾妥当,就那么装进另外一个谢方刚拿过来的箱子里。 孟正南受了万壑的邀约,所以早早的就准备完毕,可是快到门口时,不小心被奴才不慎弄脏了衣裳,只好返回再换一身,收拾妥当到时,门口的一幕已经结束。 他浑然不知门口刚才已经历经一场看不见战火的争斗,只觉得气氛怪怪的,每一个人都小心谨慎,又很惊愕吃惊的样子。 刚想问问怎么回事,一道软绵的声音拉走他全部的注意力,“堂哥,你再不快点,我们就要全部去晚了。” “小堂妹,见笑了。”孟正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了眼刚登上马车的孟碟仙,急忙赶到孟燕青的面前,“大伯,侄儿来晚了。” 孟燕青哪里还有心思管孟正南,一脑门就想着那瓣莲兰花的事情了,虽说碟仙说了她会一力承担,也不会殃及他,可是他还是有些担忧。 淑萍及时赶了回来,微不可见的对陈荷香点了点头,扶着孟颖颖上马车。 透过窗棂,孟碟仙把这一幕看的真切,眉心略微一皱,把车里面的窗帘放了下来 孟岚岚等三女也依次登上为其准备的马车,紧张忐忑的出行。 从孟府到霖国公府并不远,只是今天这排场太大了,霖国公府所在的整条街,都被堵的水泄不通,孟碟仙等人直接被堵在街道的在外面。 直到皇家护卫出面疏通,街道才开始变得有顺序,已经入府的客人所乘马车全部离开这条街道,被堵在后面的人,架着马车进来,人入府里,空马车立刻离开,保证这条街道的畅通。 孟碟仙等人进府的时候,霖国公府已经是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人,热闹不已。 今天皇帝和皇后都会来,霖国公府专门安排了内院和外院。 外院主要由男眷入座,内院则由女眷入座。 男在外,女在内。 孟碟仙跟孟燕青和孟正南分开,领着四个妹妹一起往内院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到了陈鸿菲。 孟碟仙高高的挑眉,这么快伤就好了? 她淡淡的在她肩头一扫,看到受伤的肩头有点高,里面似乎垫了什么东西。 不由一笑,为了万壑,为了露脸,还真是拼啊,就这么包扎着伤口都坚持出席。 那一笑本没有什么太多意思,可是看在恨孟碟仙恨的不得了的陈鸿菲眼里,那就满满的都是讥笑。 该死,这贱人竟然敢…… 不过,没关系,等会儿就有好戏了。 陈鸿菲接收到淑萍的暗示,傲娇的扭头就走,顺便还扯着孟颖颖,要把孟颖颖拉走。 “陈小姐,你把我二妹往哪里带,该不会是让我二妹坐到你们左相府的女眷那里吧?那可不成。” 笑话,淑萍跟来,一定有问题,不放在她眼皮子底下,她还真不放心。 “你想坐还坐不了。颖颖坐那里,用不着你同意。”陈鸿菲倨傲的仰头,谁知道这个动作,牵动肩膀,弄的她痛的一僵。 孟碟仙冷笑一声,“她坐在哪里,还真要征得我这个嫡姐的同意。”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白痴。 真是想不明白,这么猪脑袋的陈鸿菲,自己上辈子是怎么就被她给整死的。 “都找孟府的席位去坐。”望了眼整个内院,孟碟仙想要找找李欣汝在哪里,好过去打个招呼, 孟岚岚等人乖巧的按照孟碟仙的要求找座位,孟颖颖则不情愿的跺了跺脚,暗中瞪了眼孟碟仙,看到孟碟仙看过来,忙缩了缩脖子,也和孟岚岚一起去找孟府的坐席。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孟府的一幕,孟碟仙太咄咄逼人,气势太强,孟颖颖明明心里对她诸多不满,可是却下意识的有点害怕。 淑萍与陈鸿菲错身而过的时候,暗中两人的袖子碰了下,很快错开,各走各的路。 陈鸿菲离开时嘴角噙着一抹恶毒的笑意,忍着肩膀上的疼,视线在孟碟仙身上停留很久才离开。 孟碟仙一直留意着淑萍,所以也注意了两人的交汇,果然有猫腻,那白痴样是故意让她上当的。 装作毫不知情,孟碟仙淡淡的走开,在孟府的席位上坐了片刻,就看到了李欣汝,她带着展嬷嬷去了李欣汝的席位,笑着道,“李小姐,又见面了。” 第69章 疯狗理论 第69章疯狗理论 “是孟小姐啊,那天匆忙,今天刚好我们可以聚聚,好好说说话。新..”李欣汝一直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标准神情,背挺的笔直,眼睛直视前方不乱看,嘴角轻轻上扬,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端坐着,少言少语。 乍见孟碟仙,真心的高兴,一下子变得活泼了起来,引得身边的张妈妈出口说教,“小姐,注意姿态。” 孟碟仙捂嘴偷笑,“快,姿态。” “你还取笑我。”李欣汝轻轻的捶打了孟碟仙一下。 两人欢喜的闲聊了几句,孟碟仙关心的悄声问,“怎么样?查出来了吗?那天是谁冒充我去跟你求救?那些贼人又是谁安排的?” 一说这个,李欣汝立刻没了笑容,气的咬牙,“还能是谁?你们孟府那个陈姨娘,指示一个丫鬟来冒充你的婢女求救,那一伙贼人,哼,左相府的陈丹莲,左不过是她了。一直跟我较劲,没想到这么卑劣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陈丹莲? 这件事情里面有陈荷香的手笔,孟碟仙早就猜出来了,她之所以不说,只不过是不想弄巧成拙,毕竟她心里因为前世感激李欣汝是一回事,但是李欣汝此前并没有跟她有任何的交集,若是贸然和盘托出,反倒让李欣汝生疑。 右相可不是什么空架子的府邸,李欣汝一定能查到谁是幕后黑手。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又多了一个陈丹莲。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前世李欣汝在上吊自杀后,是陈丹莲取代李欣汝,进宫做了皇妃,有个皇妃姐姐撑腰,陈鸿菲在一众权贵夫人里面,硬气的很,这也是她敢毫不手软,不担心任何后果虐杀她们母子的原因。 陈丹莲! 这辈子,她救了李欣汝,就更不会让陈鸿菲的这个姐姐入宫。 她要在最开始就剪断陈鸿菲的翅膀。 “那李小姐你能把这个证据想办法送到我父亲面前吗?我真的很不甘心,陈姨娘不仅蒙骗了我,还蒙骗了我爹,我想让我爹明白,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根本就是在拖他的后退,害他。这样一来,有爹爹护着,我也就不会那么辛苦,也不用时刻担心,爹爹会听陈姨娘的话,再把我送回到老宅,我已经呆在老宅田庄七年了,七年见不到爹爹,我不想跟爹爹分开。” 呃,好恶心,说的自己的肌皮疙瘩都出来了。 不过,只能这么说,才能说动李欣汝,借李欣汝的手,再给陈荷香一个重创。 李欣汝的娘亲同样早逝,不过,她比她幸运,右相非常疼爱李欣汝,所以李欣汝心目中对爹爹这个角色很有感情,当她得知她不得已跟爹爹分开七年,现在随时面临再次被分开的境况,即便知道她有些夸大了,也会在心里同情她,认为她不过是太恐惧了。 果然,李欣汝看着孟碟仙担忧又湿润的想要哭的眼睛,立刻说,“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不过是个姨娘,竟然这么迫害嫡女,孟大人知道了,一定会给你做主。” “嗯,谢谢李小姐。” “跟我客气什么,要不是你,我现在指不定成什么样呢,死的心都有。” 孟碟仙连忙捂住她的嘴,“这件事绝对不可再提,小心被人传扬出去,歪曲了事情,对你名誉有损,到时候就称了害你之人的心了,谨记。” “对,对。”李欣汝连忙住口,两人相视一笑。 孟碟仙要了解的事情了解了,要办的事也办完了,便跟李欣汝又闲话了两句,回到了座位上。 孟府的女眷因为没有当家主母,嫡女孟碟仙只有十岁,带着的妹妹,两个八岁,一个七岁,入眼一看,真是有点像小孩子过家家。 邻座的一位何小姐,仗着自己年龄大,又有长辈在场,便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孟婷婷头一次来参加这样的宴会,周围又这么多人,来时秀姨娘一再叮嘱,这里排场有多大,厉害的人物有多多,千万不要出错。一时间害怕的有点想哭,瑟缩着窝在姐姐孟琪琪的肩窝里。 孟琪琪其实也是害怕的,可是为了宽解妹妹的心,硬是装作不害怕的样子,拍拍孟婷婷的后心,“没事的,大姐在,而且我们就坐在座位上,谁也不招惹,不会出错,放心。” 不断的安抚下,孟婷婷终于好了些,眼圈没有那么红了,坐正了身子。 突然一声嗤笑,“真是土包子,听说孟府大小姐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没想到这妹妹们也一个比一个上不了的台面。” 孟婷婷吓的又缩回孟琪琪的肩窝,惊慌的望向声音的来源之地。 只见她旁边的邻桌,一位红衣纱裙的姐姐,不屑的冷哼着,眼神轻蔑无比。 孟琪琪搂紧妹妹,秉承秀姨娘交待的不惹事,保持沉默不吭声。 孟颖颖在淑萍的暗示下,也没有动,小手握住拳,忍耐着。心里愤愤,骂大姐就骂大姐,骂妹妹就骂妹妹,干嘛把她也捎上。 她哪里土了?哪里上不了台面了? 她身上的衣衫都是京都城最好的,首饰也是比照世家小姐做的,都是最好的。 这个女人,眼睛长到头顶上了。 结果红衣女子却更来劲了,“一个个还是哑巴了?呵呵,真是搞笑,你们怎么会有资格参见景和公主的宴会,简直是给公主丢脸,也是在降低我们女眷的水准,真是的,还不快滚回去。” 这次连孟颖颖都没有忍住,霍的一下站起来,却被淑萍一下子按回去。 孟颖颖的不忿,引起了红衣女子的注意,但是她却并不对着她说话,而是声音越发大的嚷嚷,“你看,你们大姐都滚了,你们还端坐在这里干嘛?难不成还想让景和公主请你们滚吗?” 四周的女眷都笑了起来,看起了热闹。 “何小姐有本事,可以请景和公主过来把我们撵走。”冷冷的声音,如寒流直接掐断了红衣女子的嚣张嘲弄。 孟碟仙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缓缓走到孟琪琪和孟婷婷的面前,淡淡的说,“坐正、坐直,被人侮辱要知道还击,维护自己的尊严。遇到疯狗可以不说话,省的被人也当成疯狗,但是不必害怕。” 第70章 陈二公子 第70章陈二公子 孟琪琪睁大了眼,注视正在教导自己的大姐,姨娘从来就是让她们忍的,孟婷婷却突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蹭的坐正,认真的说,“大姐说的对,不害怕,遇到疯狗不说话就是了,我不害怕。新..” 孩子气的话,无疑却是一柄很好的反击利剑,何小姐气的怒指孟碟仙和孟婷婷,“你们两个竟然辱骂我是疯狗?我爹可是御史何大人,我要让我爹到皇上面前,参你们一本。” 孟岚岚去如厕回来,一看自家的席位跟炸了锅似的,站在一旁没有入座,因为很多人看热闹,就把她夹在了中间。 孟颖颖很看不惯这个大姐,不过此刻却觉得她这大姐有几分顺眼,从鼻子里狠狠冷哼了几声,拿眼剜何小姐。 孟家大小姐的事情,这几日在这些富贵之家风传,都有些耳闻,知道这孟小姐的确是在田庄长大,心里自动就把她跟粗俗不堪挂上了钩。 可是有几个眼力见不错的夫人,却是眸子一闪,发现这孟碟仙凌然不惧,气势很有些嫡女的风范,而且措辞虽然粗俗,却倒像是一颗朝天小辣椒,话粗理不粗。 便不动声色的坐在座位上,瞧着接下来的走势。 一时间热闹的宴席都安静了下来,纷纷注视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只见孟碟仙不痛不痒的瞟了眼何小姐,“我可没说你是疯狗,你自己要对号入座,还有脸让你爹到皇上面前告状?御史大人可是堂堂朝廷大员,什么时候也管女眷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你把你爹的官职太不当一回事,变成你私人好恶嚣张跋扈的依仗?还是太不把朝廷当一回事,认为皇上就是闲着没事,给你解决私人问题的?今天不是皇上皇后会来么?有本事你自己到皇后面前告状。” 一串话说的紧凑又字正腔圆,没让人漏听一个字,也没让人听不清一个字,众人嘴巴略微一张,愣愣的看着孟碟仙,好犀利的嘴。 直接堵得何小姐嘴巴张了又张,不知该先回答那一句才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找皇后就找皇后,别以为我不敢。” “我等着。”孟碟仙不甘示弱的回敬一句,犀利的眼神扫了眼暗处跟何小姐对视一眼的陈鸿菲。 这个何小姐,跟陈鸿菲是闺蜜,前世嫁给了她哥哥陈耀明。 “哼,我等着看你一会儿怎么死。”身子一拧,何小姐就像突然发难一样,突然的结束,回到座位,留下一圈看热闹还没有回味过来的众人。 这话大有深意,表面上是说等会儿等着告状,皇后治她的罪。往深里面理解,似乎前面还有什么未知的陷阱等着她。 这一顿口舌之争,看似莫名其妙,孟碟仙却很清楚,这不过是陈鸿菲从中挑唆,让姓何的替她教训她而已。 景和公主生辰宴,陈鸿菲力求完美表现,挽回上次的不良形象,赢得公主的认同,为成为万壑的世子妃而努力,所以她今天绝对不会在言语和形象上有丝毫偏差,但是又想为难她,让她丢脸,就找了个枪手。 可惜了,枪手的水平有点次。 眼看争执结束,孟岚岚赶紧装作才回来的样子,缓缓坐进座位,感受到孟碟仙往她身上看了一眼,心顿时一跳,感觉那目光离开自己时,才觉得心跳是属于自己的,这个大姐……太厉害。 宴席恢复了正常秩序,不过,还是有不少人纷纷侧目,看向孟碟仙这里,她的一举一动都成了大家关注的目标。 孟碟仙皱眉,觉得似乎不太对劲。 皇上皇后还没有到来,所以宴席上都是一些提前做好的开胃水果和甜点,并没有上菜,霖国公府的仆人们,尽职的在其中穿梭,添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端起才沏好的茶,徐菲菲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四周,垂眸,茶水贴近唇,准备喝的时候,余光发现淑萍略微有点紧张的偷偷注视她的动作,眸色一沉,徐菲菲定睛一看,发现茶盏里面似乎有什么虚浮之物,很细很小,像是没有来得及溶解, 再定睛一看,又看不到了,茶水有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转,用袖子遮住茶盏,头一仰,把茶水喝了下去,放下时,茶水少了三分之一。 暗暗关注的淑萍,嘴角一勾,眸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没有人知道这隐藏的暗潮涌动,一切平静而自然。 过了一会儿,孟碟仙皱着眉,脸色看着不太自然的站起来,悄悄让展嬷嬷扶着离开了宴席,来到霖国公府的花园,靠坐在廊下。 “小姐,你怎么了?”展嬷嬷有点担忧的问,刚才还好好的,皇上皇后说来就要来了,这个时候缺席,不太合适,尤其今天还有重任,解决瓣莲兰花的事情。 孟碟仙无意识的转动了下头颅,在看到假山后的一个人影后,一丝锐利之色一闪而过,她揉揉额角,给展嬷嬷打了个手势,“不知道怎么搞的,有点不舒服,你去前面招呼一下,省的几个妹妹小出了什么事情,我坐一会儿感觉舒服点就回去。” 展嬷嬷老成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霖国公府的花园相当不错,各色各景都很美。 只是此刻所有人都在外院和内院忙碌着,这里倒是基本没什么人,孟碟仙一个人就这么坐在那里,微风吹拂而过,吹起她的裙角,吹进一个男子的身影。 男子不过十几岁的年龄,跟顾爵西差不多,算是俊朗,只不过眉眼之间有些虚浮之色,纨绔子弟,过早酒色。 这是孟碟仙第一眼看到的感觉,她无力的靠在廊上,试图站起来,身子却绵软无力。 “这位小姐可是身子不适,不如我扶你到偏院休息一下吧。 偏院是霖国公府专门收拾出来,供夫人小姐们更衣、整理妆容或者小憩的地方,这地方只有女子可进去,男子是谢绝入内的。 若是就这么被扶着进去,她的名节就完了。 “不用了,谢谢这位公子,敢问公子姓名。” “在下姓陈,名自谦” 陈自谦。 好熟悉的名字。 想起来了,陈鸿菲庶出的哥哥,前世陈荷香成为继室后,把孟岚岚嫁给了这个陈自谦,据说陈自谦喜欢留恋于青楼妓馆,小小年纪就搞坏了身子,还夸张的把妓女领进家门做侍妾,弄得家里乌烟瘴气,孟岚岚整日里泪水连连,求她帮忙跟陈鸿菲说说,能不能劝她这个哥哥把侍妾赶走。 后来怎么样,她倒是不记得,只记得陈鸿菲当时应了下来,随即她就出了事情。 “孟小姐,不必客气,让我来扶你吧。”陈自谦流里流气的伸出手,也不管孟碟仙是否愿意,拉起他就要走。 虽然她只有十岁,可是这样拉拉扯扯的,一样犯了女子的大忌。 她冷冷的甩开他,“不必。陈公子自重。” “你是不是嫌偏院有点远,这样吧,你看那一处的花圃挺不错的,我扶你去那里歇息片刻。”越说越猥琐,什么歇息,估计是趁机占她便宜。 孟碟仙笑了,淑萍的药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她在身后打了个手势,冷冷的擒着一抹笑,退后几步,避开陈自谦的动作,下一刻,陈自谦绵软的瘫在了地上。 谢浩放下手中的棍子,在孟碟仙的指挥下,把陈自谦挪到了花圃里。 花圃里的花长势很好,正好半遮着陈自谦的身体,从远处能看到人,却看不清是什么人。 宴席上,孟碟仙一离开,淑萍便得意的笑了,她还有点不放心,跟孟颖颖交代了两句,匆匆离开,尾随着孟碟仙,看着孟碟仙去了花园,又看着陈自谦也进了花园,这才满意的折返。 另一边,陈鸿菲也时刻关注着,她看到淑萍回来是笑意盈盈的眼神暗示,便知道计划顺利进行了,心里窃喜,暗暗的说,孟碟仙,今天不但要让你因为瓣莲兰花吃罪于皇上,也要让你同时名节扫地,被人唾弃。 突然,这个时候,有个人碰了她一下,她刚准备看是哪个没颜色的,谁知那个丫鬟立刻就开口道歉,态度卑微之极,一下子让她没了火气,她摆摆手准备让丫鬟下去,那丫鬟却更加靠近她,一边致谢,一边轻轻说了三个字,“陈二公子,花园。” 陈鸿菲心里一顿,二哥这个时候找她?有什么变故发生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 今天不毁了孟碟仙的名节,万一瓣莲兰花的事情没有治她死罪,世子哥哥再出面求情怎么办? 父亲已经说了,景和公主和万世子有可能改变心意求娶孟碟仙。 世子哥哥是她的,世子妃也是她的,她决不允许有人抢走。 孟碟仙名节不毁,始终是她的隐患。 只要让二哥毁了孟碟仙的名节,然后再娶了她,这种败坏名节下的娶,收进门不过就是个侍妾,断断做不了正室。 她二哥是个好女色的,不干正事,不着家,到时候孟碟仙在丞相府,叫天天不应,还不就是她手心里的面团,任她捏圆揉扁。 陈鸿菲当即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席,她匆匆的往花园走去,刚进花园,猛的她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脚步不由的放缓。 第71章 以彼之道 第71章以彼之道 对了,那个小丫鬟,那个小丫鬟她从来没有见过。新.. 她猛的停下脚步。 就在这时,她头被什么狠狠一个撞击,眼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孟碟仙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陈鸿菲,从听见陈自谦的名字开始,她就明白淑萍和陈鸿菲暗中在谋划什么。 她最喜欢的就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孟碟仙从花园出来的时候,撞到了折返的展嬷嬷。 把陈鸿菲引来,自然都是孟碟仙授意展嬷嬷办的,她一发现茶水里有药,就悄悄通知了展嬷嬷,让她想办法应对。 在来赴宴之前,孟碟仙早就知道这个宴会不会平静顺利的结束,早早就安排展嬷嬷提前准备好人手。 那个去通知陈鸿菲的小丫鬟就是展嬷嬷早就用银子打点,买通的下人,趁着人多混乱之际,混进来,以备不测。 果然用到了。 展嬷嬷点点头,表示宴会那边一切正常,谢妈妈留在那边。 孟碟仙冷冷的瞥了眼花园的地方,快速带着展嬷嬷和谢浩转到花园口的另一个拐角处,她亲眼看着跟淑萍一起来的,孟颖颖身边的丫鬟如花进了花园,片刻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那一声歇斯底里,清晰的传进前面宴会厅的地方。 女眷所在的内院,是最先听到的,一时都惊讶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男眷所在的外院听的就不是那么明了,影响并不是太大,可偏偏有人要让这影响变的足够大。 淑萍快速跑到外院之处,说堂堂的霖国公府竟然发生不轨之事,有贼人跑到了花园,丫鬟惊恐的在乱叫。 今天事什么日子? 景和公主的生辰,帝后同时会光临,这种时候有贼人跑进来,那是什么概念?万一是刺客,那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招呼众人的霖国公和万壑一下子变了脸,瞪了眼在那咋呼说着的淑萍,真不懂规矩,不知道好歹,遇到这种事情,不会先通知主人家,让主人家私底下解决,省的扰了宾客,造成恐慌吗? 霖国公正要呵斥,突然一个小厮摸样的人,上前说,在后院门口看到了兵部尚书府大小姐,进了花园,半天没有出来。 什么?那个据说今天要当众展现瓣莲兰花给皇上看的孟府大小姐,众人纷纷把目光看向孟燕青,孟燕青一脸难看,本来就恼火一进来,就听霖国公当众公布并造声势,碟仙会献出瓣莲兰花给众人欣赏。 瓣莲兰花都没了,怎么献? 现在声势有多大,等会脸就丢的有多大。 现在再一听,全凭女儿一会一力承担,度过难关的,却此时出了这样的事情,更加愤怒了,这不是变相在说,她女儿被贼人给什么了吗? 懒散的呆在一旁的顾爵西,坐直了身子,半眯着眼看着那个小厮。 万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按照道理此刻应该是稳住众人,然后他代表父亲去解决的,可是若是他单独去解决,不管结果如何,难免会给人一种孟碟仙已被贼人折辱的印象。 可是万一带着众人一起去查看解决,事情真的很糟糕,那不是连补救措施也做不了吗?孟府和霖国公府都跟着丢大人了。 万壑有点犹豫,就这犹豫的一瞬间功夫,就有人更快反应过来了,左相半睁着眼睛,站了起来,“霖国公,今日可是公主生辰之日,帝后都要出席,出现这等事情,可不能马虎解决,触犯皇威。我等众人,愿意协助霖国公,把这贼人给揪出来,让宴席顺利安全的执行。” 左相在心里可是分明的记着孟碟仙这笔账,挑战他的威严,当众折辱她女儿,刺伤她孙女,还要夺走本来与霖国公的姻亲,哼,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什么时候落井下石。 他不但要下,还要重重的下,狠狠的下,下一块直接砸死她的大石头。 孟燕青脸都绿了,这一个两个的,都找他的不痛快。 本来还想着今天有点委屈了陈荷香,准备回去后好好安抚一番,现在看来,根本就不必了,左相分明就是不把他当自己人。 淑萍见左相开口,功成身退的悄然返回内院,内院此刻已经炸了锅。 没放过淑萍动静的顾爵西,扭头扫了眼虎丘,虎丘一点头,悄声快速离去。 眼看左相挑了头,众人纷纷露出看戏的神情,跟着起哄,要声援协助。 霖国公嘴角抽了抽,什么协助,真要动手还不是靠府内的护卫,这些养尊处优的大人们会亲自动手? 瞥了眼万壑,和一旁脸色难看的孟燕青,霖国公沉稳的说,“那大家就一起去花园看看吧。” 在霖国公的带领下,外院的男眷悉数都站了起来,到了花园。而女眷那边,本来不该露面,要等帝后到了,才会出来的景和公主,一听孟碟仙可能在自己家的花园出事,便坐不住,直接带人来花园。 内院的众位女眷自然被折返的淑萍挑拨的全部跟着景和公主,前往花园。 就这样,男眷和女眷齐齐出现在了花园里。 淑萍望着前面隐约可见的花圃,这时,最早尖叫的丫鬟,愣怔着从花圃冲过来,嘴里呐呐的说,“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本来众人并没有注意到花圃,还在纳闷怎么没见到人呢,这丫鬟一跑一叫,立刻引起所有人的关注,万壑立刻拦住丫鬟,“你叫什么?看到了什么?” “没有,我没有……”丫鬟支支吾吾,又惊又恐的胡乱摆手,眼睛却不断的往花圃的方向瞄。 这分明就是在告诉众人,花圃那里有问题。 霖国公和景和公主,直接迈步往花圃走,众人紧跟,人群中的淑萍扶着孟岚岚,得意的笑着,今天这出戏精心的安排,可是主子前后计划的最完美的一箭数雕。 陈二少爷的娘,当年可是很得左相的宠,没少挤兑主子的娘,今天让陈二少爷出丑,也算替主子的娘出口气。 又能毁了孟碟仙的名节,把她推进万人唾弃的地步,孟府不用动手指头,就又回到主子的手中了。 没有了孟碟仙这个嫡姐挡路,二小姐的前途才会一片坦途。 左相几乎快要走到两人的前面,紧凑的步子,显示着此刻他压抑的快意,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孟碟仙出丑。 第72章 还之彼身 第72章还之彼身 花圃不大,各色花草被花农精致而优美的修剪出来一个个美丽的图案,就在花圃的正中央,那个大大的牡丹图案上,一男一女以相拥而眠的姿势,躺在地上。新.. 远远的看见这一幕,左相当即兴奋的厉喝一声,“什么人,敢在这里公然不顾礼义廉耻。”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了,三两下就到了跟前。 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整张脸都黑了下来,这左相也太越俎代庖,他们这主人还没有表态,他是出的哪门子头。 同时心里也厌恶的瞅了眼,地上还抱在一起的两人,尤其是景和公主,别提多恼了,今天可是她的大日子,竟然不知道死活的做这种事,给她霖国公府抹黑,给她的生辰宴弄个污点。 一想到以后再与京城中的贵妇们坐在一起,要听到她们说公主生辰宴会,谁和谁光天化日之下的私会,她就脑门一紧,恨不得此刻活刮了那两人。 “来人,把他们两个拉出来。” 这种时候,景和公主的颜面大于天,即便孟碟仙再受她重视,她也绝对不允许有人这么糟蹋她的生辰宴会。 万壑失望的闭了闭眼,顾爵西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这时虎丘出现在他身边,轻轻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顾爵西冷冷的笑了,不动声色的走到左相的后面。 围观的众人纷纷一脸好笑的看着,脸上俱都是幸灾乐祸般的看好戏,甚至有几个孟燕青的政敌,还故意当着孟燕青的面嘲笑他。 孟燕青的一张脸都黑里带紫,恨不得此刻弄个地洞钻进去,自然的这种恨都射向了给她丢脸的孟碟仙。 一眼望去,孟燕青古怪的一愣,那衣衫不对,今天他记得孟碟仙穿的是一件淡紫的衣衫,而躺在地上抱成一团的那个女子,身上的衣服是玫红色的。 这个女人不可能是孟碟仙。 孟燕青一下子心里大定,就说嘛,他女儿怎么会那么笨,做这等下贱事情。 他脸色一下子恢复平静,也不恼了,竟然还笑了起来,“的确不顾礼义廉耻,该严惩。” 众人都楞了下,他们戏剧的发现,本来一脸铁青的孟燕青露了笑容,而一脸笑容的左相,此刻却有些风中凌乱的呆若木鸡,那脸色一寸一寸的黑沉。 等护卫把两个人拉起来时,众人那完全就是傻眼了,周围的女眷和男眷一票人全都嘴巴张成了o型。 只见被拉出来的两个人,一个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一个是娇美高贵的世家小姐。 而这两个人,还是京城中有名世家子女。 更夸张的是,这两个人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左相府的庶出二公子陈自谦和嫡出二小姐陈鸿菲。 虽然这些官宦之家,都是见过一些比较出格的事情,甚至淫~乱之事。 可是这么多人围观,还是兄妹的不伦禁忌,这样的事情倒还是头一遭。 陈自谦衣衫凌乱,腰带松散,露出胸前的大片肌肤,而陈鸿菲的外罩纱衣掉落肩头,露出月白色的肚兜,这一幕没有过激的香艳,却让无数人遐想。 陈鸿菲虽然才十岁,可是已经有了发育的雏形,再加上相府营养珍品无数,陈鸿菲是有些早熟的,稚嫩的身子,已经有了玲珑的身形。 明眼人一看,陈鸿菲不可能失身,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陈鸿菲没有被轻薄。 对于世家子女来说,这已经相当于身败名裂了,若是失身,那她可以直接去死了。 两个人被护卫拎着,本来有些半眯着的眼眸,此刻慢慢睁开,入眼就看到左相,异口同声的两人喊了声,“爷爷。” 这两声爷爷,对于此刻的左相可谓是晴天霹雳,一道雷当空劈下,砸在他的头上。 左相怎么想都没有想到,本来要看孟碟仙出丑,借机好好羞辱一番,却变成了他的孙子和孙女。 那个小厮明明说的不就是孟碟仙吗?怎么会这样? 左相已经被气的出离愤怒,一口血堵在了嗓子眼,伸出手指头指着两个人,“孽障。” “老爷,他们两个恐怕并非出自自愿,是被人暗害的。”左相府少夫人脸色煞白,左相夫人体弱多病,一进门就把左相府的中馈大权交给了她,这种事情她这个当家主母有无法推卸的责任,今天若是不能把这件事情,尽可能的降低影响,保住陈鸿菲,她这个当娘的先不说心疼不心疼,就是这当家主母的位置也到头了。 当家主母当的是什么家?自然当的是内宅和儿女的家,首当其冲就是教养好子嗣。 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情,明摆着就是她没有教养好,左相是她的公公,尤其严厉。可是若是被陷害,或者被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况且,这也多少能挽回他们左相府一些声誉。 左相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他又不是个傻的,两人自愿和两人被害,那可是两种概念。 “霖国公,公主,本相的孙子孙女无论如何都不会做下这等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们两个刚才明明都闭着眼,一副失去神智的样子。” 陈鸿菲迷蒙间,看到这么多人都鄙夷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子一样,一下子把她吓的哆嗦了一下,神智瞬间恢复清明。 胸前的凉意,和身边二哥衣冠不整的样子,还有左相的话,让她更是明白,她面临了怎样的境况。 陈鸿菲大惊失色,挣扎着站好,急忙的把衣衫拉拢,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慌乱的动作,让人一看便知她有多骇然。 陈自谦也醒了,眼睛都瞪凸了,下一刻,那就是无以伦比的恐惧。陈鸿菲是左相少夫人心尖上的肉,他都能预料接下来左相少夫人会如何把她生吞入腹,会过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此刻两人的状态,所有人都看的分明,那明显是吃惊加意外,这显然是被陷害后的神情。 “爷爷、娘亲、冤枉,我是被人打昏了才……” “爷爷、母亲,我也是被打昏……” 陈自谦一听陈鸿菲的话,立刻跟着说,他也明白这个时候应该能替自己开脱多少,就替自己开脱多少。 陈鸿菲回过来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万壑,万壑的一脸严肃的样子,让她很想痛哭一场,再看到景和公主和霖国公难看的脸色,顿时有种全完了的感觉,可是下意识的她还是想辩驳,给自己解释,洗脱罪名。 众人看她的眼神,立刻转变成一种复杂的同情,但是不管再同情,那眼神中看名节败坏之女的意味,一点没有减少。 京城中,排名前三的闺阁女子,李欣汝第一,陈丹莲第二,陈鸿菲第三。众人都知道,李欣汝和陈丹莲都志在入宫为妃,而陈鸿菲则是一直有意跟霖国公府联姻。 能跟霖国公府联姻,入景和公主的眼,没有夺目的姿容,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如今竟然亲眼目睹了陈鸿菲这样前途无量的女子,就这样夭折,众人不可谓心思不复杂。 一方面暗喜折了一个陈鸿菲,自家的女儿就有一份机会,和霖国公府做姻亲,另一方面,却也明白,今天的事情,明摆着陈鸿菲被陷害,此时左相不可能善了,主人霖国公今日若是不严查,不给左相一个交代,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 但是不管再怎么样,京都城之后一段时间,都不缺话题了,陈鸿菲到底是有了污点。 就在众人暗自猜测中,霖国公自然也明白这其中利害,立刻不等左相发难,便冷着一张脸发话,“立刻彻查此事。把刚才来通禀的两个人都带来。” 万壑点头,立刻办事。 霖国公府怎么样也住着一位公主,这里的护卫自然也是一等一的,要不是为了守卫前院和内院宾客的安慰,说什么,花园都不会弄的没人。 护卫首领蛮卅一脸羞愧,觉得这都是自己安排不当所致,所以全力以赴要找人、查案,非要把贼人给找出来才能多少弥补一点愧疚之心。 左相黑着一张脸,恶怒不已的看着陈鸿菲和陈自谦,然后冷冷的说,“那就等着霖国公把贼人给揪出来,给我一个公道。” 霖国公点点头,然后开始详细盘问陈自谦和陈鸿菲事情的经过。 陈鸿菲自然是不会说因为小丫鬟的口信,以为二哥行动有变,不放心所以来看。那不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吗?所以她就简单的说,就是想来花园透透气,结果一到花园,就被人打昏,失去意识后,再醒来,就是刚才众人出现的一幕。 而陈自谦眼珠滴溜一转,明白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情不能暴露,于是也笼统的说,想要如厕,完毕后就想到花园走走,在这走着,人就从后面被打晕了。 其实他现在很明白,打晕他的一定是孟碟仙,可是他却不能说。 众人都注视着这一幕,蛮卅也很快就把淑萍和小厮揪了出来,带到这里。 左相再看到是淑萍,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从心底冒了出来。 淑萍是他女儿陈荷香的心腹,能出现在这里,有主动跑到前院告知众人花园有情况,绝对不会是陷害陈鸿菲,最有可能的就是陷害孟碟仙。 第73章 要不要查 第73章要不要查 左相回忆当时的情况,没错,那个小厮很配合的立刻说看到孟碟仙从那里经过,这一切都在显示,他女儿陈荷香让淑萍趁乱出手,陷害孟碟仙。新.. 那么追查之后的结果…… 不好,不能查下去。 左相心里一惊,狠狠的骂了句蠢奴才,好好的计划办成这个样子,面上赶紧一拱手,“公主,霖国公,今天是公主的大日子,这等事情臣觉得还是放一放吧,毕竟皇上皇后马上就要来了。” 前头还一副气怒要个交代的样子,转瞬就变得这么体贴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霖国公纳闷的瞅了眼左相,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说句实话,此刻真不是调查的好时候,怠慢了皇上皇后,他吃罪不起。 霖国公正要顺着话终止调查,一旁的顾爵爷突然发声,“这一放,线索可能就断了,贼人就抓不到了。左相愿意?” 顾爵西很少多管闲事,这一说话,不但众人意外,霖国公也颇为诧异,不好直接说终止的话。 左相大义凛然的接了句,“什么事情都没有皇上皇后的事情重要。如果因此抓不到贼人,本相不会有任何不满。” “哦。”顾爵西笑了,只是那笑,还不如不笑,让人心里胆寒,“我倒是觉得左相似乎是怕霖国公查出来什么。” 一句话犹如利剑,直刺左相的心窝,刺的左相透不过起来,他嘴角一抽,反击,“爵爷这话说的本相就听不懂了。本相是受害人,最希望的就是霖国公查出来什么,好给本相一个公道。” 嘴还挺硬。 顾爵西阴冷的环视一圈,低沉的说,“本爵爷也希望霖国公继续彻查下去,给左相一个交代,也给在此的大人们一个交代。这宴席才刚开始,就出现这等事情,今日来参加的世家子女如此多,会不会一会儿又出现几例?不知众位可有这种隐忧?” 本来坐上观的众人,会一下子被顾爵西的这句话给惊了下,纷纷倒吸口冷气,要是他们的儿女等会也出现这种被陷害的情况,那他们宁愿立刻打道回府。 可惜打道回府是不可能的,除非不想混了。 顷刻间,众人的心态发生了巨大变化,右相率先说,“查,请霖国公查下去。” 上次他的女儿李欣汝就差点出事情,他现在是心有余悸,唯恐再有这等事情发生。 “可是,皇上皇后马上就要来了,霖国公……”左相还想阻止查下去。 却听见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过来,“朕和皇后已经来了,出了这等事情,霖国公府必须要给左相一个交代,查,现在挡着朕的面,彻查。” 皇上都说要彻查了,那还杵着干什么? 左相心里一咯噔,越发觉得事情不妙。 一众人等立刻移步正厅,皇帝皇后高坐在上,左边以霖国公为首站着男眷,右边以景和公主为首,站着女眷。 陈自谦和陈鸿菲则脸色惨白的低垂着头,站在正中央,被带来的小厮和淑萍跪在地上。 帝后显然已经了解过事情的大概,直接进入主题,让霖国公接着继续审。 霖国公踏前一步,问淑萍,“你怎么知道花园里有贼人进入?” 淑萍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应该是孟碟仙被抓包,偏偏怎么变成了陈鸿菲?现在连皇上都亲自过问了,怎么办? 这可怎么跟左相交代? 她偷偷瞄了一眼左相,那吃人的目光,让她如置身冰窖,再看正坐在上的皇上,威严冷肃的样子,心里恍惚又害怕,身子不由的轻轻抖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淑萍的身上,久久不见淑萍回答,只见她脸上额头豆大的汗珠往下流,神色有异,一看就是不太正常的反应。 霖国公脸一冷,凌厉的视线刮过淑萍,“你最好老老实实一字一句的说清楚,把事情交代清楚,否则大刑伺候。” 淑萍惊恐的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大刑伺候,那不是要了她的命了,那她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去死,可是家里…… 她牙一咬,颤颤巍巍的说,“是奴婢猜的,奴婢在内院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惊恐叫声,就想着肯定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就去前院禀报了。” “也就是说你是自作主张?”霖国公眉拧的死紧。能坐上高位,能当霖国公,能成为驸马,都是心中自有丘壑之人,就凭这一句话,霖国公就嗅出来,这事情大有文章。而景和公主同样的意识到了什么,包括在高位的皇后。 这都是某些内宅阴私之事的先兆。 淑萍认命的点点头,她只希望,此刻以这罪名治她的罪,也不要再追查下去。 谁知霖国公却不再问她,转而问小厮,“你为何说看到孟大小姐出现在花园,还诱导我们以为孟大小姐被贼人给……” 小厮从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所有最有权势的人都在面前,一个个的威压压的他都快要无法呼吸了,大口大口的连喘几口气,小厮胆怯的说,“奴才是从那里过,刚好看到孟大小姐进了花园。” “你是哪家的奴才?孟大小姐刚回京都不久,没有出席过正式场合,见过病认识的人极少,你怎么会认识孟大小姐?” 霖国公突然几个问题,把小厮问懵了,他谁家奴才也不是,是和他同样跪在地上的叫淑萍的女人,花钱让他溜进来,配合她这么说的。 至于孟大小姐,他当然不认识了,他一个乞丐怎么可能认识孟大小姐,不过是照着安排故意那么说而已。 小厮说不出来话,怎么回答也不是。这么多大人在这里,他说是谁家都会露陷。 他不由的心里开始后悔,这女人不是说很好办,就一句话的事情,完事后就给他十两银子,结果他还没有出府,就被揪回来了。 小厮拿眼睛不断去看淑萍,希望淑萍给他出个主意。 淑萍此刻心神大乱,也不知道如何办好,根本没法指示小厮。 第74章 事情败露 第74章事情败露 小厮的反应更加说明了问题,不光霖国公知道有问题,众人纷纷明白,这小厮就是跟淑萍一伙的,在愚弄众人。新.. 可是为什么什么人不说,偏偏说孟府大小姐? 难道这是故意针对孟府大小姐的一场计谋? 众人脸上此刻五花八门,精彩极了,小厮哪个府里都不是的,可是跪着的旁边的女的可是孟府的下人。 孟燕青脸再次绿了,他岂会想不到这是有人在害他的女儿,而且害的人恐怕跟淑萍的主子脱不了关系。 后宅的争斗,弄到了霖国公府,帝后面前,孟燕青此刻真的无比后悔,他怎么还觉得陈荷香委屈呢,想要回府后好好安抚,再想办法让她重新主事。 此刻,他是完全绝了让陈荷香再度主持中馈的心思。 左相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众人的神情都摆在那里,陈荷香这个姨娘谋算嫡女不成,反倒误害了自己的侄女。 一时间他觉得这一辈子,都没有此刻这么丢脸难堪过。 扑通一声,左相往地上一跪,一脸悲伤的说,“皇上,老臣惭愧。轻容老臣带着家眷先行告退。” 留在这里也是丢人,万一霖国公再意外的问出点不该问出来的事,那他只会更加丢人,还不如现在就此打住,以女儿行事不端,孙女受辱,没脸留下为借口,先避过此刻不利的场面。 霖国公顿了下,没有接着往下问,现在的情况很明白,没有所谓的贼人,只是孟府后宅之事,扩大到了他府上,他看向高坐在上的皇上,要不要结束,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皇上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脸色阴沉,瞪向孟燕青,女人的事还弄到这里来,把景和公主好好的生辰宴会都给弄的乌烟瘴气。 孟燕青一看不妙,扑通跪在地上,“皇上,都是臣管教不严,是臣的错,请皇上责罚。” 众人纷纷摇头,这孟大人真该再娶一房继室,好好把内宅管起来,要不然这可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姨娘都敢这样子谋害嫡女。 顾爵西似乎唯恐不乱,淡淡的说,“似乎还有一个人,霖国公还没有问讯,怎么就要结案了么?” 什么?左相和孟大人都在默认并求罚了,还需要问什么讯? 众人脸上有些迷茫,霖国公也是有些不解,扭头问,“顾爵爷,事情差不多清楚了,不需要再问了吧?” 再问不是当众扇孟大人和左相的脸吗?事情不用做到那个程度吧? 顾爵西冷冷一笑,“差不多就是还差点,本爵爷觉得差这点,就不算彻查。霖国公和皇上,刚才不是都下令要彻查吗?” 呃,貌似是这样。 可是……至于吗? 众人觉得顾爵爷这事情管的有些出乎情理了,但是也没人敢质疑,一方面,顾爵爷他们实在没有那个勇气招惹,另一方面,顾爵爷说的确实扣住了理。 刚才皇上和霖国公是这么说的没错。 高坐在上的皇上没什么表示,一脸莫测高深。 这是继续还是不继续? 霖国公有点点的纳闷,但是据他猜测,皇上的意思应该是继续。 好吧,霖国公无奈的继续追问,“还有什么人没有问,带上来。” 蛮卅一拍手,护卫押着在花园尖叫,后被拦下来的丫鬟,让其跪在地上。 孟燕青一看,这不是孟颖颖身边的小丫鬟吗? 刚才捉急看孟碟仙怎么样了,没有注意,现在这么一看,这丫鬟似乎跟着孟颖颖有些年头了。 难不成,今天这事情还有孟颖颖什么事? 是陈荷香母女一起搞出来的? 孟燕青鼻子都要气歪了,真是一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左相眼一深,眼皮突突的跳。 众人注意力一下子放到了丫鬟的身上,只见霖国公冷冷的重哼一声,吓的小丫鬟双肩一抖,几乎要吓的晕厥过去,这才听他逼问,“说,你为什么去花园?为什么尖叫?为什么发现了人,不立刻离开,反而停留在原地,看到我们去了,你才慌慌张张的跑出来?” 左相倒抽口冷气,这问题问的太犀利。 摆明已经在暗示这小丫鬟受人指使,故意叫引人注意,再故意在他们出现的时候跑出来,引起他们的注意,把他们第一时间引到花园。 这暗示不可谓一阵见血,几乎接近事实,让小丫鬟更惊恐,脸色刹的惨白,跟小厮一样,把求救的眼神看向了淑萍。 不同于小厮,淑萍此刻已经稳了下来,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败露,但是也只能败露到这里。 她连忙瞥了眼小丫鬟,给了她一个眼神暗示,小丫鬟似乎一下子找到支柱,变的没有那么惊恐,略显颤抖的说,“奴婢是去找离席的大小姐,二小姐看大小姐中途突然离席,半晌没有回来,过了会儿只有展嬷嬷一个人回来,以为大小姐有什么事情发生,便吩咐奴婢去看看。结果奴婢一到花园就看到了,看到了两个人抱在一起,奴婢太惊讶,就叫了出来,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大人们都到了,奴婢才回过神,连忙跑了出来。” 这回答没有一点纰漏,完美无缺。 还正常合理。 霖国公却眼一瞪,一种威压扑面而来,直逼小丫鬟,身子一移,挡在淑萍的面前,“那你说说,你怎么会直接去花园?” 呃,淑萍没有告诉过她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啊? 小丫鬟有点蒙,眼睛骨碌碌的转,想要请示一下淑萍,奈何淑萍被霖国公挡住了,她根本没法跟淑萍交流。 “说。”霖国公猛的提高音量,吓的小丫鬟嘴一哆嗦,“陈二公子跟着大小姐去了花园,陈小姐和淑萍……” 不好,说漏嘴了。 小丫鬟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在害怕下,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住嘴,拼命咬住唇。 陈小姐? 陈小姐不是受害者吗?怎么听着像是…… 哄的一下,众人炸开了锅,不可思议看着一旁低垂着头的陈鸿菲和陈自谦。 一时间脑洞大开,想什么的都有。 孟燕青直接气的浑身直哆嗦,这天煞的左相府,同时心里开始无比可怜碟仙,因为出生问题,府里人包括他都不怎么待见他这大女儿,可是这不代表着可以任意陷害他大女儿。 折辱或者谩骂他都忍了,唯独着毁女子名节之事,实在太毒辣,太不能让人接受。陈荷香连同她侄女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孟府因此会遭遇什么,被京城中的权贵之家怎么蔑视? 他又有何脸面立于朝廷之上? 别说想请左相帮忙拿下禁卫军统领一职,就这一项,嫡女公然与人不顾礼义廉耻滚在一起,就把他给毁了。 这一次不等霖国公发问,孟燕青直接跨前一步,一把揪住小丫鬟的前襟,怒目相视,脸上青筋暴起,说,“把事情一五一十,从头到尾好好给我交代清楚,否则我就把你还有你家里所有的女人送进军队做军妓。” 这话可比把人弄死还狠毒。 小丫鬟吓的眼泪狂流,“老爷不要啊,不要。” 虽然孟府内宅一直孟燕青不管事,都是陈荷香在做主,但是最终最后决断权的还是孟燕青,小丫鬟不是一个傻的,知道陈荷香这种情况根本救不了她,也救不了她家里面的娘亲和姐姐妹妹。 “说实话,一字不漏的把事情交代清楚,我就不殃及你的家人,否则……” “好好,奴婢说。”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即便她现在回去,也会被陈姨娘凄惨的整死,还不如保住她的家人,小丫鬟破釜沉舟,慢慢的把事情交代出来。 淑萍在一旁听的几次欲要打断,都被顾爵西眼明手快的出手阻止。 左相更是抓狂,想要抢话,却被头顶一到阴测测的目光盯着,皇上,皇上在盯着他,那眼神,他若是敢打断,就当场治他的罪。 一番话下来,事情清清楚楚的摆在了众人面前。 陈荷香和陈鸿菲联合,让淑萍和小丫鬟出面,设计孟碟仙,在茶水里下药,让陈二公子出面,玷污孟碟仙的名节。 众人哗然,虽然已经猜到了这种情况,但是真的明明白白摊开来讲,还是造成了很大震动。 这震动让众位官老爷,纷纷下了决定,没正妻的赶紧娶一房正妻回来,震住后宅。有正妻的,回去好冷落一下府中的姨娘和侍妾,把正妻的地位抬的更高一些,高到这些姨娘不敢轻易对自己的嫡子嫡女动谋害的心思。 而各位官太太,也心有戚戚焉,掀起一场防火防盗防姨娘的旋风。 “爹爹,女儿怕。”突兀的,人群里响起娇弱的女子之声,众人纷纷看过去,只见一个十岁的女孩,挺直着脊背,走向孟燕青,眼中含着泪珠,身子轻颤,对这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不敢接受,脆弱的让人心生怜惜。 孟燕青如遭雷击,一种叫做愧疚的东西,扑面而来,他情不自禁的扶住孟碟仙,“别怕,爹爹会为你做主。” “爹,我们把祖奶奶接回来,主持家务好不好?女儿太小,虽然是嫡女,却无力为爹爹分担,再让个姨娘管家,会管成什么样子……女儿实在是不敢想。” 第75章 往深处挖 第75章往深处挖 孟碟仙希翼的眼神,明亮非常,看的孟燕青心里直颤,是啊,女儿比他想的还要远,陈荷香是断不能再用了,其他姨娘也不过还是个姨娘当家而已,唯有自己的老母亲,才能真正的为子嗣,为孟府的名誉和他的前途着想。新.. 这一刻,孟燕青突然明白了,除了正经夫人,老母亲才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公正严明的主持家务的后宅女人。 他重重的点点头,“好,为父回去就派人把你祖奶奶接回来。” “这下女儿可心安了,那祖奶奶回来之前,女儿就拼尽全力替爹爹暂时掌家好不好?女儿不想爹爹为了后宅之事,影响了为皇上尽忠。” 孟碟仙破涕为笑,一副孝顺女儿的样子,孟燕青嗓子干干的,这个让孟碟仙当家,他还真没有这个想法,可是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掌家。姨娘断然是不可能的了,今天陈姨娘的事已经够让他后悔莫及了。 算下来,孟府里正经主子也就他和这个嫡女了,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为后宅俗事绊住脚,想来想去,似乎也就这个嫡女能勉为其难的用用。 孟燕青叹了口气,一副慈父的样子,“好,那就辛苦女儿了。” 众人看着面前一副父慈女孝的样子,都有点被感动了,尤其是很多人第一次见到孟大小姐,虽然说孟大小姐的名字他们已经在霖国公的宣告,对孟大小姐如雷贯耳了,可是现在一看孟大小姐的样子,纷纷都有些错愕。 是谁说孟大小姐粗俗了? 明明精雕玉琢,婉约高雅又孝顺的名副其实嫡女风范。 说孟大小姐粗俗的人,可以直接把眼睛挖掉喂老鹰了,什么眼神。 人群里的顾爵西闪烁着一双好看的眸子,深邃的看着那张惹人怜的脸,突然的,他就有了那么一点冲动,很想把孟燕青推开,把那个小女孩拉进怀里,好好的心疼,为她把眼泪擦干,不让她露出一点不开心的神情。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的就伸出了手,只是手还没有碰到她,就见她眸底冷光一闪,射向陈鸿菲和左相,“民女不才,当着皇上的面,请陈小姐为陷害民女之事,给民女一个交代。左相门风不正,殃及孟府,给爹爹一个交代。” 见鬼了。 孟碟仙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十岁女孩,比鬼还精,哪里需要他心疼了? 顾爵西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住,烦躁无比。 众人又一呆,陈鸿菲到底是最终受害人,没有受害的人,要受害人给自己一个交代,感觉咋么怪怪的? 可是貌似孟碟仙的质问又顺理成章。 孟燕青嘴角抽了抽,可是心里却无比的畅快,孟碟仙完全就是说出了他想说的,但是犹豫再三没敢说出口的话。 他说,那是树立政敌,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就不好说了,事情万一有不良影响,也不好善后。可是女儿说就不一样了,这就有了回旋的余地,可大可小。 可以说是女儿年幼无知,不懂事冲撞了左相,也可以说女儿孝顺,一心为自己和父亲讨个公道。 总之进可攻退可守。 孟燕青再次觉得这个女儿,跟他太合拍了。 他低垂眼睑,站在一旁,保持沉默。 而左相一口银牙就要咬碎了,他十分懊恼,竟然再次在孟碟仙这里摔了个大跟头,一旁的陈鸿菲恨不得扑上去腰孟碟仙两口,明明该倒霉的是她,却偏偏最后成了自己,她还是不甘心。 既然已经名节毁了,那她也要拖着她一起下地狱。 陈鸿菲一副破罐子破摔,要和孟碟仙同归于尽的的样子,说,“霖国公,是孟碟仙把我们兄妹二人,引到花园,然后敲晕了我们,让我们……是孟碟仙下的手,我也要她为我毁掉的名节负责。” 呃,是啊,貌似都是冲着孟碟仙去了花园,可是孟碟仙后来却没有在花园出现。 “孟大小姐,你怎么说?”霖国公为了公正,继续顺着发问,若是孟碟仙出的手,这事情有点难办了。 被害人变成害人者,害人者变成被害人,现在双方都要对方负责,这颗怎么一个乱字了得。 霖国公揉揉眉心,望着孟碟仙。 孟碟仙笑着说,“碟仙喝了淑萍和陈小姐准备的放了药的茶水,只是喝的不多,感觉有些难受怕在众人面前失态,便让展嬷嬷跟随,离席透透气,找个地方歇歇。 怕妹妹们担心,就让展嬷嬷回去说一声,自己走着走着就到了花园,然后没多久就偶遇了陈二公子,陈二公子想要扶碟仙去偏院歇息,被碟仙婉拒。然后碟仙就离开花园,结果迷路了。 还好被折返找过来的展嬷嬷和谢浩找到,就回到内院,结果还没有到内院,就看到众位大人和夫人,一起赶到了花园,看到了陈二公子和陈小姐在一起的一幕。 为什么会这样,碟仙也不知。” 这是完全否认了陈鸿菲的说法。 陈鸿菲岂肯让孟碟仙记这么轻易开脱,她手一伸,指着孟碟仙的鼻子说,“那个小丫鬟,撞到我,跟我道歉,然后引我去花园的小丫鬟,一问便知。” 小丫鬟?还有一个小丫鬟? 霖国公扭头看向身后的蛮卅,蛮卅莫名,摇摇头,“没有,没有其他的小丫鬟。” “有。你把所有今天霖国公当值的丫鬟叫来,我一一辨认,便能找到,更能知道孟碟仙敲晕我们兄妹,造成失贞假象的真相。” 陈鸿菲一口咬定,神情极其认真坚持,霖国公点点头,蛮卅快速让护卫把所有丫鬟全部押来了这里,给陈鸿菲指认。 孟燕青手心有点发热,担心还真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并不相信孟碟仙有这样的能力,敢干出这样的事情。但是陈鸿菲那一脸笃定的样子,还是让他有些担忧,要是把碟仙再扯进去,主动就会变的被动,形势就不会那么有利了。 不由自主的,孟燕青看向自己的女儿,只见孟碟仙悠然自信的站着,脸色平静,丝毫没有任何慌乱,就像陈鸿菲根本就是瞎说,她不可能找出来这么一个人一样。 他心略微定了定,望向高坐上的皇上,只见皇上一脸冷肃,那眼神却一直没有偏离孟碟仙,眼神意味不明。刚刚稳定些的心,咯噔一下,又慌了。 第76章 福星逆转 第76章福星逆转 景和公主点点头,身边的贴身侍婢红梅配合蛮卅,把所有丫鬟全部带来了这里,请陈鸿菲一一查看。新.. 陈鸿菲也不客气,直接从头到尾,一个一个的看,她看的很认真,很仔细。所有的丫鬟前后站了五排,等陈鸿菲看完,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原本笃定的神情,越来越紧张,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怎么会呢? 没有,没有那个小丫鬟。 她不信邪的从头到尾又来来回回看了一遍,还是没有。 孟碟仙眼眸溢出冷意,淡淡的笑容,略带讽刺的说,“这么久了,看了好几遍,不知道陈小姐可找出来了你口中的那个小丫鬟?” 这话问的几乎就是众人的心声,陈鸿菲的举动大家都看在眼里,要说找人,这么看了两遍,怎么也应该把人找出来了,除非这人不在这些人中,或者就没有这个人。 陈鸿菲纳闷中对上孟碟仙的眼,那眼中的嘲弄意味十足,她气的踉跄着退后两步,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那个小丫鬟,那个小丫鬟孟碟仙早就动手送走了,此刻根本就不在霖国公府,否则她哪里敢如此气定神闲。 可是现在再去找那个小丫鬟,无疑于大海捞针,而且现在这些人也没有人会信她。 挫败的垂下头,陈鸿菲不甘的咬唇,支吾着不吭声。 左相在心里狠狠的叹口气,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他的女儿和孙女,在孟碟仙这里都败的惨不忍睹。 再下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更加丢脸而已,而且皇上在此,越折腾越只会让他这个左相颜面扫地到连渣渣都不剩。 他一脸沉痛的躬身,面对皇上,“今日之事,都是老臣教女无方,请皇上责罚。” 这等于默认了所有的事情责任都在左相府。 虽然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听到左相就这样供认不讳的承认,把所有责任揽下,还是有点震动,毕竟这可不是道个歉和惩罚一二就完事的。 孟碟仙笑了,左相果然识相,知道纠缠下去,只会付出更多代价。 孟燕青心里狂喜,哈哈,左相认了罪,皇上一定会想办法做点什么安抚他。 能得到皇上的安抚,今天这场惊就不白受了。 高坐在上的皇上威严的目光,淡淡的看着下面的众人,视线有意无意的总在顾爵西和孟碟仙身上徘徊,他看到顾爵西专注看着孟碟仙的目光,冷厉中透着柔和,和一丝隐藏很深的宠溺,眉毛上扬,一丝笑意溢出。 众人看着皇上竟然在这个时候笑了,都丈二摸不着和尚的懵了。 皇上这是毛线意思? 左相却是大汗淋漓,严厉斥责他倒是不怕,那是责之切,反倒是好事。可是这样的笑容,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种大势已去的预兆。 果然,只听皇上用淡淡的声音说,“左相教女无方,公主的生辰宴会上,公然和侄女谋害嫡女孟碟仙,为了正本朝风纪,勒令孟尚书即日休书一封,遣陈姨娘回左相府。陈鸿菲失贞,闺德败坏,令其到庵玉溪带发修行一年,修身养性。陈自谦品行有失,到灵虚庙带发修行两年。左相教女无方,造成影响恶劣,闭门思过十天,罚俸半年。” 众人倒吸一口气,皇上直接干涉了孟大人的家事,等于是在替孟碟仙做主呢。这对左相一家的惩罚不可谓不重。 被休的被休,修行的修行。这三个人等于完了。 哪家会要一个被休的半老徐娘,哪个会娶一个失贞的小姐,哪家会把姑娘嫁给一个修行归来的公子? 在场的世家子女是没有一个再跟这三人扯上关系。 就这么样,陈荷香就完蛋了?孟碟仙心里有点不敢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还是皇上亲自下的令。一时间,孟碟仙心里五味杂陈,她还以为还要花费更多精神,才能把她从姨娘那个位置上拉下来,让她彻底失宠,失了她爹的心,然后慢慢枯萎而死。 现在,皇上一句话,就把她从她爹身边彻底驱逐,可是心里为什么反而有些不安呢。 左相脸色惨白,跪在地上,颤巍巍的说,“老臣遵旨,谢主隆恩。” 众人还没有完全消化完,皇上又说话了,“孟府嫡女孟碟仙,年纪虽小,却堪称众位世家嫡女的表率,朕钦赐郡主之尊。” 郡主? 一个普通的世家小姐,竟然要封为郡主? 一时间众人看着孟碟仙的眼神火热无比。 孟燕青直接懵了,他的女儿竟然被封了郡主! 他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唉呀,好疼。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这女儿哪里是灾星?哪里是恶小鬼?分明是福星。 孟燕青直接两眼冒星星,他已经高兴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孟碟仙很意外,神情有瞬间的凝滞,很快恢复平静,带着标准的微笑,行了一个保准的礼仪,“民女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坐上的皇上再次高高的挑眉,这小女孩,冷静大气,沉得住气,好样的。的确不一般。 他有些明白顾爵西为什么会被这个小女孩吸引了。 若说今天孟碟仙是受害者,还不如说孟碟仙今天是最大的赢家,一个郡主的头衔,羡慕坏了众位世家小姐,甚至还在心里偷偷的想着,为什么今天被设计陷害的人不是她们。 出了这么大的丑,左相一家子还要憋屈的强颜欢笑跟孟碟仙和孟燕青父女俩道喜,别提有多窝囊了。 陈鸿菲和左相一双眼珠子都通红。 就这样,一场风波暂时告一段落,生辰宴继续进行。右相干脆提议,趁着现在都在这里,还不如请新晋郡主孟碟仙,此刻把瓣莲兰花献上来,让大家开开眼界。 右相的本意其实是想要锦上添花,趁着孟碟仙现在恩宠在身,再给推上一层楼。 孟碟仙对他女儿李欣汝有救命之恩,孟燕青又是他关系不错的同僚,没理由不支持一下,加深一下两家的关系。 可惜右相这打算却打在了孟燕青的痛处,一听瓣莲兰花,孟燕青晕着的脑袋,立刻清醒了。 肿么办,这次脸要丢大发了。 刚才飘的有多高,现在估计跌的要有多重。 一脸颓败摸样的左相,却眼亮了,陈荷香在他的授意下,出门前就把瓣莲兰花给毁了,这消息他已经得知。 哈哈,该这对父女出丑吃瘪了。 那刚加身的郡主头衔,恐怕还没有暖热也要飞了。 众人热切的目光下,孟碟仙微笑着缓缓说,“既然右相这么说了,那碟仙就恭敬不如从命。” 她回头对身后的谢浩点点头,谢浩出去搬了一个盒子进来,在孟碟仙的示意下,作势要打开盒子。 孟燕青瞪凸了眼,碟仙这是要干什么,这盒子里面盛的可是早上打破已经毁了的瓣莲兰花啊。 这样拿出来,不是要皇上雷霆震怒么? 他上前,就要制止,却被此时孟碟仙一个眼神止住了脚步。 那眼神冷静异常,让他一下子站在原地。 他无奈的发现,此刻就算他上去制止了,也没有办法改变事情的继续发展,因为不管是呈现破损的瓣莲兰花,还是根本拿不出来,都一样的糟糕。 罢了,看碟仙如何处理吧。 即便心里这么想,孟燕青还是不忍看,不敢看众人一会儿脸上的表情,他微闭着眼,屏住气忐忑的看着谢浩一点一点把箱子打开。 同样忐忑的还有左相,他黑沉的脸上,此刻有了点兴奋的红,一种马上看到孟燕青父女要倒大霉的兴奋,一种马上心理稍微平衡的兴奋。 众人则是满满的期待,瓣莲兰花啊,能看到这稀罕的兰花,也不枉此生了,高坐在上的皇上和皇后,也难得露出期待的神情,紧紧盯着那个盒子。 谢浩是个很清秀的小伙,因为长期在庄稼地里干活,皮肤略微有点黝黑,这反而更衬托的他健康壮硕,跟世家大族里的下人有些不同。 此刻他的动作简单,却有种流畅的美,看的众人爽心悦目,直到盒子完全被打开,谢浩抱着一盆白色瓷盆种植的独特兰花,就那么站在众人中间。 完好无缺的花! 孟燕青从眯着的眼缝里,看到这一幕,惊讶的睁大了眼,如遭电击般呆愣,而左相则直接表情呆滞,怎么可能,荷香不是说花已经照计划毁了吗? 就在众人齐齐惊叹的欣赏着瓣莲兰花时,人群中被忽视很久的孟颖颖,闪烁着怨恨的眸子,红着眼眶大声的说,“那是假的,瓣莲兰花在出门的时候,已经被奴婢不小心撞毁了。这肯定是姐姐为了脱罪,弄的一盆假的蒙骗皇上皇后,蒙骗大家。” 假的? 众人愕然,回头看着出声的孟颖颖。 孟颖颖此刻恨死孟碟仙,也嫉妒死孟碟仙了。 因为她,娘亲被休,她一下子跌落云端,都是孟碟仙,她不但抢走了她的一切,还害惨了她娘亲。 现在在孟颖颖幼小的心里,什么孟府名誉都不重要,也顾不得害怕,她就是不要看着这个大姐风光无限,因为她的风光都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第77章 有何打算 第77章有何打算 孟燕青瞬间脸色沉了下来,呵斥,“颖颖,不要乱说话。新..退到一边。” 怎么这个女儿以前很讨人喜,现在也不是个聪明的,净是扯后腿。 左相却面色稍微缓和了点,但是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静默没有出声,只沉着脸看着下面的发展。 皇上和皇后拧了拧眉,笑意在脸上冻结,他们齐齐瞪着孟碟仙,等她的解释。 孟碟仙却还是一副微笑淡定的样子,巧笑嫣然,一点也没有因为孟颖颖的话而生气,反而很耐心的说,“二妹说的一半对了,那盆瓣莲兰花在门口的时候,的确都以为被毁掉了。” 连孟碟仙都说被毁掉了,那这盆真的是假的? 众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却犹如大喘气一样,接着说,“可是幸运的是,谢浩却搬错了花,错把剑兰当做瓣莲兰花装进了盒子里,这一盆是谢方刚刚才送来的,真的瓣莲兰花。” 什么? 家门口那个毁掉的是假的! 孟燕青一下子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为什么今天他不停就像在大喘气一样。 回想女儿当时笃定的自己承担后果的神情,孟燕青恍然大悟,根本就是孟碟仙一开始就弄了盆假兰花,让谢浩抱着。 想到这里的同时,他眼一眯,难道孟碟仙早就知道陈荷香身边的嬷嬷会摔倒,把兰花毁掉? 也就是说,陈荷香早就有了毁掉瓣莲兰花的打算,而这打算被孟碟仙早早的洞悉了,还将计就计给破了,破的把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 想到这一层的,还有左相,他现在的心情可谓沉到了深渊。 孟颖颖短暂的楞了下,毁的是假的? 不,不可能,她这个便宜大姐不可能这么幸运。 她猛的冲到瓣莲兰花的面前,睁大眼看,可是不管怎么看,都不能确定这一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因为她根本不喜欢弄这些花,她只喜欢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她哪里知道瓣莲兰花长什么样。 孟碟仙根本不把孟颖颖放在眼里,移动步子到景和公主的面前,主动说,“公主,您之前在府上花房是见过的,现在您可以上前,仔细看看这一盆是不是真的。碟仙即便再大胆,也不敢欺瞒皇上皇后、公主和诸位大人。” 景和公主哪里还需要看,花一露面,她就盯着看了半晌,对这盆花的占有欲让她不可能忽略这盆花,她百分之百笃定,这是一盆真的瓣莲兰花。 根本不用公主发话,就那神情就已经告诉众人答案。 其实众人不知道的是,景和公主其实很想说这盆花是假的,然后她就能趁机治孟碟仙的罪,把花变成自己的。 可是…… 她望了眼一直冷酷而立的顾爵西,那落在孟碟仙身上目光,她犹豫了。 万一顾爵西替那丫头出面,跟她扛上,那她的脸就丢大发了,况且皇上那里,有最精湛技艺的花农,一验看便知这花的真假。 到时候,皇弟是会护着她,故意让花农说假的?还是让花农说真话,尊重事实,护着顾爵西?她心里没底。 她,不能冒险。 最终,景和公主经过一番思量,笑着点头说,“没错,这盆花就是本宫那日见到了瓣莲兰花,珍贵无比。” 孟颖颖一下子蔫了,突然觉得,世界一下子全部都站在了她大姐那里,她就像一个被遗弃没人理的小丑。 眼下的情况再次被逆转,孟燕青简直觉得这个大女儿神了,为了避免再节外生枝,他这颗心脏受不了,他立马暗示身边的赵管家,把孟颖颖给带走送回府。 场面立刻变得更加热闹,夸赞的,羡慕的,围着瓣莲兰花看的,一下子孟燕青父女俩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孟燕青活到现在,都没有此刻受到的赞扬和关注多。 就连皇上和皇后都淡淡的说,“孟爱卿,有福气,养了个好女儿。” 本就看孟碟仙热切的众人,那目光几乎灼热的要烧伤孟碟仙的脸皮了。 就在这一片赞扬中,顾爵西擒着笑,低声玩味的说,“玩的很开心?” 玩的很开心? 好熟悉的话,在老宅凉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这么隐蔽的问她。 不是问,而是一种肯定的戏虐。 孟碟仙回头,同样低声说,“谢谢顾爵爷的友情配合,虽然没有在我的计划内。” 说罢,眨眨眼,扫了眼他身边的虎丘。 顾爵西摸摸鼻子,这鬼丫头,精明的很,什么都瞒不过她。 一看见淑萍和那小厮的话,他就知道有人挖了个坑让她跳。他立刻让虎丘去花园提前查看情况,若是真是中了招,就第一时间把她带走,不在众人面前曝光。 结果虎丘一看,不是孟碟仙,反而是陈鸿菲那个傲娇小姐。 不得不说虎丘跟着他时间长了,非常明白他的心思,不管是不管,管了就要把事情做彻底。 虎丘干脆把两个人的衣衫弄乱,解开些许,即便没有失身,也被众人看到不该看到的身子,陈鸿菲一样毁了。 “你今天的惊喜我很喜欢。”说着孟碟仙还俏皮的眨了眨眼。 是么? 她喜欢! 顾爵西一下子觉得心情超好,忍不住嘴角上翘,笑了起来。 这一笑几乎闪瞎了众人的眼。 谁不知道顾爵西就是一个冷情阴戾之人,让他笑,还不如不笑,那笑只会让人冷的打颤,毛骨悚然。 可现在的顾爵西,这笑容,怎么笑的如此……开怀! 高坐在上的皇上意外的投来一瞥,看着孟碟仙的眼神竟然也变得有些火热。 皇后却露出一脸的深思,没有一开始的和蔼笑容,看着孟碟仙的目光变得有些冷。 突然,皇后开口,“孟郡主对这盆瓣莲兰花有何打算?” 这话问的众人哪里还有心思惊奇顾爵西的笑容,纷纷看着高坐在上的皇后,这是暗示孟碟仙把花献给她的意思吗? 孟燕青再次忐忑,猛咽了一口唾液,看着自己的大女儿。 还没看孟碟仙回话,一旁的皇上反倒脸色一沉,不喜的斜睨了皇后一眼,语带双关的说,“皇后最是与世无争。” 与世无争,就不要乱开口,继续保持与世无争下去。 皇后指尖变得冰冷,神情依旧高贵。 第78章 两个女婿 第78章两个女婿 众人明显有点被雷到了,这似乎帝后意见不合,而皇后还执意下去。新.. 大厅里一下子静寂,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景和公主有些不乐意,不满皇后的横加插手,来跟她抢花。 “孟郡主,皇后的问话,你可要仔细的答。虽然皇家威仪,但是也没有逼人献花的,你遵循本心即可。” 景和公主的话,让人一听就懂,暗示孟碟仙只用按照自己的本意,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不必考虑皇后。 孟碟仙汗颜,皇后是能不考虑就不考虑的吗? 即便景和公主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皇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威风八面,可是皇后毕竟是皇后,拿捏她还是很容易,她不觉得自己可以随便得罪皇后。 想了想,孟碟仙眸光一闪,笑着说,“皇后想要碟仙如何?碟仙只是郡主,皇后是国母,碟仙自然是听皇后的安排。” 这话说的漂亮,既恭维了皇后,又把问题推回去,回答了等于没有回答,皇后怎么也不会说你把瓣莲兰花送给我这样有失体面的话。 除非,皇后不顾脸面,想要被全天下的人笑死。 皇后的神情顿了顿,脸皮有些僵硬,面对孟碟仙的乖巧无法开口,须臾,扬唇一笑,“皇上说的果然没错,孟大人的这个女儿果然聪慧。” 呃,这赞赏怎么有点变味儿呢。 孟碟仙垂眸,佯装天真懵懂沉默,孟燕青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不断的渗出,讪讪的叩谢,“皇后过誉了。碟仙还是小女孩,懵懂无知,有冲撞皇后的地方,还请皇后海涵。” 懵懂无知? 这像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会做的事情?会说的话? 皇后唇瓣溢出冷笑,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转头看向皇上,“今日是公主的生辰,主角是公主才是,看,反倒把公主的生辰给疏忽了,皇上,臣妾突然有个好主意,不如臣妾就做主,把孟郡主的这盆瓣莲兰花,送给公主做生辰好了。孟郡主觉得如何?” 不如何。 很糟糕。 她一点也不想把瓣莲兰花送给万壑这个仇人,和景和公主这个仇人之母。 公主是故意拿话堵她,她刚才说了要听皇后的安排,现在若是反对,或者不从,就是在自扇嘴巴,一个搞不好,还藐视皇后,这大帽子扣下来,她吃不了兜着走。 眼神一暗,孟碟仙不甘心,难道这盆花还真要跟前世一样,落入万壑的手中。 不行,她不答应。 景和公主有点意料之外的惊喜,也顾不得皇后怎么突然态度一变,只是殷勤的看着孟碟仙,只要孟碟仙一点头,这花就是她的了。 不对,现在孟碟仙是点头也要点头,不点头也要点头,这花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皇后似笑非笑的保持着端庄高贵的姿势,一副气定神闲的事不关己,反而端起茶盏慢慢的撇着茶水中漂浮的茶叶。 众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也觉得这瓣莲兰花板上钉钉的是景和公主的了。 皇上敛着眉,冷冷的旁观着,没准备插手的迹象。可怜孟燕青抓耳挠腮的,急的不得了。 左相他已经彻底得罪,就指望这瓣莲兰花进献给皇上,好搏一搏禁卫军统领一职,虽然送给公主,也是好事,毕竟公主几乎对碟仙有好感,有联姻的迹象,可是毕竟八字没有一撇,这也没有他的官位重要啊。 孟燕青幽怨的瞥了眼自己的女儿,刚才直接开口把瓣莲兰花进献给皇上多好,哪里还有现在这样不如意的局面。 就在众人觉得这花的归属问题已经没有悬念时,顾爵西往前一站,挡在孟碟仙的面前,慵懒的说,“皇后美意,恐怕不能实现了。孟大小姐娘亲早逝,在意外得到瓣莲兰花没多久,也就是前天梦里面,梦到她娘亲交代,这兰花是她的陪嫁,若是嫁人前,把瓣莲兰花送给夫家之外的人,她就会终身嫁不出去,而得到兰花之人,家中也会厄运连连,倒霉不已。” 梦?这借口太牵强了吧。刚才不还说完全听皇后安排。 若是如此,刚才孟碟仙就该把原委讲出来,而不是现在顾爵西这样‘信口雌黄’。 众人纷纷对这借口表示太烂了,可是愣是不敢露出鄙夷的神情,只是不断的拿眼神扫描孟碟仙。 只见孟碟仙往前一跪,一脸愧疚的对着皇后跪了三跪,“请皇后赎罪,碟仙并不是要欺瞒皇后,只是并没有把这梦太放在心上。碟仙还是那一句话,皇后说如何就是如何,不过,突然听顾爵爷这么慎重的说这件事,多少心里有点没底。就怕碟仙一片好意赠花,反而害了公主,有点惶恐。” 皇家最重吉兆,同样也最忌讳这种不好的兆头,本没有什么,还有点不屑这借口的公主,心里咯噔一下,对那花的占有变得有点迟疑。 “孟郡主一闺阁女子,怎么梦中的事情,反而顾爵爷会知道呢?”皇后拨了拨自己的护甲,漫不经心的问,目光却犀利的射向两人。 是啊,前天梦中的事,今日顾爵爷就知道,这两人难道…… 众人的脑洞瞬间打开,开始想像各种画面,无一不是两人私通款曲、暗夜相会什么的,突然有点恍悟,怪不得今天顾爵爷连连一反常态,为孟碟仙说话出头。 孟燕青直接呆了,这情况完全脱出了他的思维,一种无力的挫败感深深的笼罩他,为毛今天从踏进霖国公府,他就陷入时不时被惊呆的龟毛感。 皇上凌厉的剑眉一扫,眼中冒出杀气,伏在皇后的耳边,低沉的说,“皇后的问题,今天似乎很多。” 那杀气,皇后毫不怀疑,她敢再说下去,会直接变成真的杀戮。 她抽抽嘴角,不自然的笑了笑,同样低声回应,“臣妾没有问题了。” 孟碟仙可不肯被人玷污他们声誉,而被坐实深夜私会的罪名。 她清晰的解释,“昨日,顾爵爷上门归还在田庄时,三伯父赠与碟仙的五千两银票,来时碟仙因为做梦脸色有些差,顾爵爷就询问了一下,碟仙没想那么多,就告诉了顾爵爷。大家不信,可以问我爹爹昨日顾爵爷是否登门?” 孟燕青哪里可能掀自己女儿的底,没有也会说有,他连忙点点头。 这情况,谁不清楚,可是也不能以此为借口,说孟碟仙说谎,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突然,景和公主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了一句,“无妨,皇后的好意不可辜负,孟郡主的梦也不能不考虑,这样好了,本公主就代壑儿跟孟大人提亲,求娶孟郡主。” 世子配郡主,也算绝配。 孟大人若是答应了婚事,这样一来,瓣莲兰花送给景和公主就是送给夫家,与梦境并不冲突,也的确没有拂了皇后的提议。 还真是两全其美。 一下子众人看着孟碟仙的目光再次火热,那热切的眼光差点在孟碟仙身上烧个洞出来。一天之内,又是郡主,又是跟世子联姻,这等好事,简直如做云霄飞车般。 在场的无数世家女子,无比羡慕外加嫉妒的望着孟碟仙。 可是还有更让他们嫉妒的。 还没等孟燕青缓过神来,顾爵西冷冷的瞥了眼一旁有丝喜悦的万壑,朝高坐在上的皇上拱手行礼,没什么恭敬可言的说,“皇上,您答应把孟大小姐赐婚给我的旨意,该下了吧。” 赐婚? 孟碟仙少有的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顾爵西。 他们不是合作伙伴吗?什么时候要赐婚成亲了? 她不想嫁人。 突然心里就有了丝怒气,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两个的,就把她的终生就这么定了。 前世她迷迷糊糊的被陈荷香推给了万壑,嫁给了万壑。 这一世,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轻易的被别人左右自己的婚事。 众人则完全被顾爵西这话传递的消息炸的魂都出窍了,顾爵西不是一直冷漠的抗拒各种婚事,或者说亲之事吗?现在这…… 稍缓片刻,那离体的魂晃晃悠悠的回来了,又再次被孟碟仙给炸走了。 “碟仙多谢公主、皇上的厚爱。碟仙才十岁,这么早说亲事恐怕不妥,而且家中没有女性长辈,父亲为国事操劳,府中连个帮衬的正经夫人都没有。父亲的续弦之事还没有解决,祖奶奶也没有回来,碟仙实在不能在此刻议亲。” 这是拒绝了。 同时拒绝了世子和爵爷这样两位好的女婿人选。 众位官员简直觉得孟燕青在暴殄天物,不知道珍惜。而孟燕青也别提多……扼腕。 可是自古儿女的婚事,都是由当家主母来做主,准备一应嫁娶的东西。若是让他一个男人准备,还真是笑掉大牙了。 而他没有续弦,主事的陈荷香被皇上下旨给休了,老母亲还远在五台山,回来也是数月之后的事情,现在这情况的确不是议亲的好时机。 孟燕青心存希翼的望着皇上,只要皇上下个圣旨,赐婚,那就不同了。 虽然他想跟公主联姻,可是有了顾爵西的竞争加入,他用脑袋想也是选顾爵西啊。 只要皇上开口,给碟仙和爵爷两人赐婚,那这事情就定下了,等老母亲回来,或者他再续弦之后再办都不迟。 就怕错过了这个时机,万壑和爵爷这两个好女婿,他一个也捞不着啊。 第79章 无言战书 第79章无言战书 皇上没有表态,一张脸莫测高深,景和公主反倒有点怒了,觉得孟碟仙的拒绝根本就是不识好歹。新.. 气氛一下子成了胶着状态,已经分不清这两个人是在抢亲,还是在抢瓣莲兰花。 顾爵西面无表情的站着,实则心里不爽极了,虽然他不过是为了帮她才出此下策,可是天煞的她竟然拒绝。 孟碟仙面对皇上跪着,身后却觉得有阵阵寒意袭来,莫名的用余光扫向身后,立刻感知到是顾爵西对着她猛放冷气。 这家伙生气了?可是她也很生气好不好。哼。 就在众人把目光都重新回到皇上的身上时,皇上意味不明的说了句,“孟碟仙的婚事,朕会再斟酌。今天是公主的生辰宴会,朕还准备了特别的礼物给公主,大家不妨移步到院中观看。” 这前半句是说孟碟仙以后的婚事,要皇上说了算?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只有皇家公主或者皇子的婚事才由皇上亲自过问。 郡主的身份,待遇直逼公主了。 不管众人的心思如何沸腾,皇上率先离座,往院子中走,众人立刻识相的跟随着,这瓣莲兰花的归属无疾而终。 孟碟仙呼出一口气,还好,刚站起来,就撞进一双恶狠狠盯着她的眼眸,那眼眸冷酷中有火光流窜。 这,他似乎真的气的不轻。 那个,她不由有点讷讷的,嘴比大脑更先有了反应,“我不是不想嫁给你,而是我此生不打算嫁人。” 不是拒绝他,是拒绝所有男人。 “为什么?” 清冷却有些激越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 徐菲菲厌烦的皱了眉,冷冷的看着万壑,亏他还问的出口,这还不是拜他所赐,有了前世那一段悲惨的婚事,她怎么可能还对什么婚事有丝毫的憧憬? 不经意间,一股压抑已久的恨意,破体而出,她森然的看着万壑,“不为什么。” 你,根本不配问我。 这是第几次,在孟碟仙身上发现这种一闪而逝的滔天恨意了,顾爵西眯着眼,忽略了自己的不快,“不想嫁就不嫁,除了本爵爷,没人能勉强你。” 这话嚣张而霸道,却暗含警告,警告万壑,孟碟仙归他罩,不要想要动她。 万壑震动,迷惑不解,他不知道孟碟仙为何用这种浓浓恨意的眼神看着他,虽然那恨意一闪而逝,又被她很好的隐藏了起来,可是他还是扑捉到了。 以前他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这次他确定,他绝对没有看错。 而顾爵西对他警告,在他看来,更像是挑衅。 “孟郡主不是说此生不嫁人么?顾爵爷要勉强逼迫?” 世子是没有爵爷的位份高,可是他娘是公主,皇上是他舅舅,他就不信会输给他。 万壑微扬下巴,无声的下了战书。 小样,跟他下战书,他应了。 “孟郡主的婚事,除了她自己点头,谁也不勉强逼迫。” 不求赐婚,不让公主出面,你我就凭自己的实力,看谁能赢得孟碟仙的芳心,让她点头下嫁。 无声的战书,隔空相望,不见踪影的厮杀。 顾爵西率先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郡主,一起去瞧瞧皇上准备的礼物?” 万壑没有跟风去邀请,也没有跟,他必须要先弄清楚孟碟仙为什么会如此恨他。 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相携出去,万壑留在原地,深深的思考着从第一面见到孟碟仙的点点滴滴…… 院中姹紫嫣红的烟火在空中放着,巧妙的是这些烟火都是五颜六色的,不因为是白天而黯淡,反而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绚烂夺目。 这烟火似乎让景和公主一扫没有得到瓣莲兰花和被拒婚的阴霾,直到孟碟仙离开回府时,景和公主的脸上还留着灿烂的笑容。 回到孟府时,已经接近黄昏,孟燕青累坏了,孟碟仙也差不多同样累,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简单的梳洗用膳,沾床就睡了起来。 孟婷婷和孟琪琪则是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眸,兴奋的把宴会上所见所闻说给秀姨娘听。 秀姨娘听的不断捏紧衣角,心跟着不断的起伏,听到陈姨娘被皇上下令休掉时,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半晌才不敢置信的把嘴巴合起来,悠悠的问,“陈姨娘真的被休了?” “真的,皇上亲自下的令,让父亲休掉陈姨娘。” 秀姨娘默了,她真切的知道,孟府要变天了。 很快,她握着一双儿女的手,叮嘱,“以后,你们要以大小姐马首是瞻,听大小姐的吩咐,明白吗?要把大小姐当做自己的亲大姐来亲近相处,知道吗?” 陈姨娘不可靠,可是这个大小姐似乎不同。 再说本就是嫡女,把她当嫡女一样尊重,本就是她们母女份内之事,怎么看,跟孟碟仙交好,都没有坏处。 有同样打算的还有荷姨娘,一下子,第二天孟碟仙才起床,就看到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规规矩矩的坐在正厅,准备给她请安。 呃,孟碟仙扶额,立刻摆摆手,不用这样的规矩,你们以后不用来。 这话一出口,三个人立刻哭了,大姐这是不是讨厌她们。 呜,头疼。 孟碟仙冷冷站起来,当机立断,“三妹每天早上负责检查一下各个院子丫鬟婆子有没有偷懒,四妹五妹负责检查府中各处景致还有花房,有没有破损需要修补之处,然后晚上报到谢妈妈那里。” 说罢,掉头就走。 三位小姐有了事情做,果然不来请安,也不来烦她了,孟碟仙有了安静的时光。 可是孟颖颖又不消停了,哭闹着要娘亲。 陈荷香已经被孟燕青一封休书遣返回左相府,孟颖颖是孟府的女儿,自然不能跟着去。孟燕青一大早就去上朝了,丫鬟们招架不住,纷纷来报孟碟仙。 孟碟仙冷冷的甩出来三个字,“由她闹。” 不过在孟碟仙的授意下,孟颖颖摔了茶盏,却没有新的杯子送来,没水喝,渴着。 摔了盘碟,就没有菜吃,一碗白饭,爱吃不吃,要么饿肚子。 砸了八角宫灯,就没有照明工具,晚上出恭也黑灯瞎火的,怕死也没人送灯。 终于,孟颖颖不敢折腾了,怕了。 整个孟府就在孟碟仙的铁腕下,变得井然有序,尊卑分明,公正严明。让人咂舌大小姐才十岁,就这么能管家,比陈荷香还厉害许多,同时心里却是相当服气的。 就在这时,孟碟仙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让她原本有些不安的心,越发不安起来。 第80章 翻身逆转 第80章翻身逆转 玉溪庵是京城最大的女尼寺庙,也是皇家寺庙,素来都是皇家或者世家大族犯错女子,在此修行的地方。新.. 陈鸿菲被皇上下旨,第二日就送到这里修行。 就在半个月后,陈鸿菲到庵堂外挑水,救了被毒蛇咬伤的玉冲师太。 玉冲师太乃是皇族贵女,先帝的亲妹,因为驸马薄情寡恩,心灰意冷之下,遁出空门。先帝专门在玉溪庵一旁盖了一座小庙,专供她一人修行。 这些年,玉冲师太经常到各个寺庙讲佛法,在佛寺一途,很有声誉,因为感念陈鸿菲的救命之恩,也可怜她是个小小女孩,就认了她为义孙女。 这个消息传到孟碟仙耳朵里的时候,吧嗒一声,心里那根始终不安稳的弦崩断了。 玉冲师太可是前公主,她的义孙女,不就也是公主么? 一下子,陈鸿菲的公主身份凌驾于她的郡主之位之上。 这实在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而这还不够,陈荷香竟然于一次外出,结识了护国公府的老夫人,两人一见之下,相谈甚欢,护国公府的老夫人,直接认了陈荷香为干女儿。 老夫人的丈夫曾经与皇帝有恩,皇帝对这位老夫人也是尊敬有加,几乎又求必应,而老夫人竟然喜欢陈荷香喜欢到,直接让自己的儿子护国公上奏章,奏请皇上封她的干女儿陈荷香为三品诰命夫人。 陈荷香可是休弃之身,哪里有资格封三品诰命,可是老夫人硬生生就是这么请求了,而皇上也在短暂的思索后,准了老夫人的请求。 圣旨下的那天,左相府的门槛快被一应恭贺的人踩烂了。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对姑侄女,竟然这么快就时来运转,胜利的打了一场翻身仗。 比景和公主生辰宴上的孟碟仙,地位更加高,更加耀眼。 这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可是当孟碟仙消化完后,冷冷的笑了,她就说这两个人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完蛋。 这一连的变化,她反而心安了。 很好,那就接着往下走吧。 而孟燕青就急的在屋子里猛踱步,烦躁无比。 三品诰命,护国公老夫人干女儿,陈荷香的这一新身份,无疑像一扇耳光,火辣辣的扇在他的脸上。 被他休的女人,非但没有因此过的不好,反而更胜从前。这让他日后肯定要面临同僚们的取笑。 这是烦躁的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又看到了这一新身份背后所代表的势力。 护国公啊,那可是当朝第二武将世家,要不是因为老护国公走的早,膝下只有一子,这武将世家之位,怎么也不会从第一上滑下来。 孟燕青此刻的心就像被猫爪了一样,又痒又疼。 与此同时,顾爵西和万壑就像是憋足了劲一样,天天往他这孟府来,总是不经意的求见孟碟仙,顺便跟他下下棋,探讨一下时事。 每一次都针锋相对,毫不相让,弄得孟燕青胆战心惊,生怕哪一方恼了,把他的孟府给拆了,一个世子,一个爵爷,他到哪里说理去,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受宠若惊。 京城中因为陈荷香和陈鸿菲这一对姑侄女的消息,很是疯传了一阵,转眼到了宫中的中元节。 这一日,所有世家大族,在朝三品以上官员都要携带妻女进宫参加。 中元节对于佛教盛行的京都,不管在百姓之间,还是皇家,都是大节日。 这一天要一起祭祀、酬神、放河灯,还有宫中夜宴。 早早的,孟燕青就准备妥当,带着孟碟仙去宫中参加中元节,临走时,孟碟仙看到孟正南一个人站在门边,含笑的看着她,嘴里似乎念念有词。 她疑惑,抬步靠近,才听见他说,“小堂妹,你要平平安安的,去皇宫尤其注意。” 这一次,孟正南没有资格参加宫中的中元节,而上一次景和公主的生辰宴,让孟正南心有余悸,一方面懊恼没有帮上孟碟仙什么忙,另一方面也心惊胆战这种宴会,总觉得会不太平。 孟碟仙看得出来,他虽然含笑,但是那笑却没有达到眼底,里面盛满的全是担忧。 他在关心她。 冷静的理智告诉他,孟正南是真的关心她,不由的孟碟仙心里有点感动,她笑着说,“堂哥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世林学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搞到的。” 他关心她并不是冲着世林学府的名额。 孟正南一下子脸憋的通红,同时又有些恼怒,小堂妹怎么可以这样误会他。 谁知不等他说什么,孟碟仙低柔的嗓音,如春风般钻进他耳朵里,“我知道堂哥是真心关心我,谢谢堂哥。” 这是孟碟仙心里真挚的声音。 她不再轻信什么亲情,但是不代表她分辨不出亲情的真假,仇要报,但是对她好的人,她一定也会回报。 孟正南瞬间圆满,有这一句话就够了。 踏上马车,孟碟仙这次依旧带着展嬷嬷和谢氏,还有谢浩。 经过上次事情的洗礼,谢氏也变的老练起来,谢浩一言不发,却是身手更加矫捷,行动越发果决,对她的命令没有丝毫异议,总能完美完成。 玉林玉碗虽然被她接到孟府,可是两个人年纪实在太小了,这种场合根本帮不上任何忙,干脆就让两人跟着谢兰谢梅守园子。 马车停在宫门口,早有士兵分列,一列专门检查男眷,一列专门检查女眷。 宫中有规定,但凡进宫者,均不能携带匕首或者利器,否则当成刺客处置。 孟碟仙在谢氏的搀扶下,优雅的下了马车,缓缓往宫门口走去。 这里已经停留着很多女眷,在等候相应的检查。 为了给这些等候的夫人或者小姐,一个歇息等待的时间,宫门口一旁,准备了临时搭建的屋子,可供女眷歇息,不至于等的疲累,或者口渴。 孟碟仙到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检查很繁琐,这些夫人小姐,生怕错过宴会,被治大不敬,所以早早就来了等在一边。 入眼,她就看到一身女尼衣衫的陈鸿菲,站在一个浑身素净高雅的道姑身边,道姑闭着眼在打坐。 不用猜,孟碟仙也知道,这便是玉冲师太。 中元节是道佛教乃至百姓的盛事,玉冲师太又是皇家中,来参加中元节宴会,实属再正常不过。 孟碟仙的目光落在了陈鸿菲身上,毫不意外的对上了那双充满恨意的眸子。 显然,玉溪庵修行,非但没有洗涤她的心灵,反而催化了她心中的仇恨。 不过,看着陈鸿菲露出这种吃人的表情,孟碟仙非但没有怕,还有一丝酣畅淋漓的痛快。 她一开始睁开眼,就怀着这样恨的要吃人的心境,如今陈鸿菲这样,突然她就觉得她接连的报复,都是非常有用的。 活生生把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娘,变成现在恨意满胸的小尼姑,呵呵,还真是有成就感。 突然,一道炙热的目光,从背后看过来,那炙热可是没有丝毫的好意,孟碟仙回首就看到陈荷香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姿态优雅的走进来。 那殷勤的摸样,她猜那老妇人就是护国公府的老夫人。 今天又有好戏了,这一对姑侄女凑到一起,这中元节肯定又不平静了。 垂下眼睑,孟碟仙退到一旁,尽量不跟人接触,或者靠的太近,避免一切可能会发生意外的几率。 刚退两步,一个丫鬟从斜侧里走出来,正好跟她撞了一下,丫鬟连忙道歉。 孟碟仙摆摆手,让她走,没意思节外生枝,只是在她无意中撇到丫鬟站在了何小姐身后,她脑子中警铃立刻拉响。 何小姐是谁? 景和公主生辰宴会上,替陈鸿菲打头阵,公开辱骂她的那个,给淑萍趁机制造机会,在她的茶水里下毒。 她的丫鬟撞了她! 孟碟仙心一沉,动了动身体,尤其是跟丫鬟相撞的地方。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荷叶袖的外衫,袖袍很宽大,袖口是收的,但是随之而是下垂的宽大袖子。 她这么一动,若是不留意,还不觉得什么,可是一留意,就发现不对劲,一个袖袍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的晃动,她感觉一个袖子沉,一个袖子轻。 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何小姐,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站在原地,偷偷的打量,果然,她看见那丫鬟低声跟何小姐说了几句,何小姐便开心的笑了,冲着陈荷香和陈鸿菲点点头。 有阴谋。 孟碟仙此刻很笃定,她已经中招,可是她却不想打草惊蛇。 她状似无意的把双手背到身后,一只手捏向感觉有些略沉的袖袍,没几下,她就在袖袍里发现了一根短短的匕首样的硬物。 匕首。 一出手就是大招。 想要直接在门口,众目睽睽之下,让她因为携带利器,被当成刺客当场治罪,没有丝毫翻身的余地,还丢脸之极。 她冷冷的在心里笑了笑,悄悄把匕首捏在手心,用袖袍挡着。 外面排队的一批,已经检查的差不多,士兵朝这里喊了一声,“再出来十个人。” 第81章 搜身检查 第81章搜身检查 说是十个,其实相对于二三十个,每一个小姐夫人都带着丫鬟,士兵检查的时候,是连着丫鬟一起检查的,可是叫的时候,却是只叫,也只登记夫人或者小姐的名。新.. 这一声喊叫,孟碟仙没有动,她在等。 没让她失望,何小姐直接走在前面,经过她身边,看她没有动,不屑的挑衅,“没听见?还是心虚自己包藏祸心不敢动?” 激将法。 故意让她现在跟她一起去检查,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她的双目下,好好的把藏在她身上的东西抖出来。 孟碟仙平静的勾唇,“何小姐想象力真丰富。” 说着,就随着她并排往外走。 何小姐一看孟碟仙上钩,轻蔑的昂起头,永远一副高傲的不得了的样子,迈步走出休憩室。 休息室到宫门口,需要下台阶,孟碟仙下的时候,一个不稳,身子晃了一晃,往何小姐身上倾斜了一下,不过,谢氏眼快手快,在孟碟仙几乎撞到何小姐的时候,及时拉住了她的手。 孟碟仙有点讪讪的,扶着谢氏匆忙下了台阶,何小姐一副觉得很倒霉的怒容,瞪了孟碟仙一眼,还在心里腹谤,鸿菲说的果然是对的,孟碟仙就是乡下来的村姑,连下个台阶都不会。 这个小插曲,没有任何人放在心上,走在前面的孟碟仙狡猾的笑了,率先走在士兵的面前。 虽然是士兵检查,可实际上,士兵只是在一旁震慑,真正动手的是宫里的两个老嬷嬷。 两个老嬷嬷一边站一个,同时对即将检查的夫人或者小姐搜身。 孟碟仙前面站了两个小姐,她们很顺利的就被老嬷嬷搜查通过。 轮到孟碟仙了,孟碟仙一脸淡定的往两个老嬷嬷中间站好,平静的接受着检查。 后面的何小姐嘴巴紧抿着,脸上有压抑的笑意,还有一丝兴奋,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位老嬷嬷的手,和孟碟仙的袖袍。 当孟碟仙的袖袍在老嬷嬷的手里滑过,却什么也没有检查出来的时候,何小姐的笑意凝结了,她不信的继续看着,直到孟碟仙已经被检查到小腿和脚,她才猛的回过头看向那个丫鬟。 丫鬟急的满头大汗,不住的点头表示,她的确是把匕首放在孟碟仙的袖袍了。 一旁的陈荷香和陈鸿菲也跑了出来,此刻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这表情一下子刺激到了何小姐。 她不信邪,她今天一定要替自己的闺蜜鸿菲出口恶气。 扫了眼孟碟仙宽大的袖袍,何小姐伸出手指着孟碟仙,“两位嬷嬷,我看这位小姐的袖袍似乎不太对劲,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什么? 两个老嬷嬷本已经检查完孟碟仙,准备放心,一听这话,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拦住孟碟仙,再次检查她的袖袍。 孟碟仙不以为意,没有丝毫的不悦,任由两位嬷嬷重新检查。 何小姐得意的对着孟碟仙挑衅的一笑,看着,马上你就死翘翘。 可是这得意没有持续几下,老嬷嬷再三检查孟碟仙的袖袍,还是没有检查出来任何东西,而且她们确定,这袖袍里也没有任何物品。 两位老嬷嬷歉意的对孟碟仙笑笑,“郡主海涵,奴婢们只是尽职。” 早在搜身检查前,就要先在士兵处报出名讳和府邸。 宫里的人谁不知道时下最炙手可热的三个人,孟郡主、陈荷香夫人,陈鸿菲公主。 一听孟碟仙的名讳,便知这就是皇上亲封的郡主。 孟碟仙微微一笑,“嬷嬷尽职,碟仙敬佩,无需这样拘着。” 这话说的不卑不吭,既没有贬低自己,又抬高了两位老嬷嬷,说的两人心里一个舒坦,当下说,“郡主请进。” 何小姐急了,“不能进,她身上有利器,嬷嬷要好好查查。” 这话一说出来,两个嬷嬷立刻变了脸,这次倒不是对孟碟仙了,而是对何小姐。 两个嬷嬷冷冷的回了句,“这位小姐是在怀疑奴婢们的能力,和对皇上的忠心么?” 一再出口阻挠放行,说孟碟仙身上有问题,第一次就算了,她们以为自己出错,第二次还怎么忍? 不是分明在说,她们要么与孟碟仙勾结,放怀揣利器之人进宫,要么检查不利,就是个饭桶。 两个老嬷嬷一脸怒容,那犀利的话问的何小姐结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她身上真的有利器。” 说着,何小姐还很不甘心,手伸出来不断的摇晃指着孟碟仙。 突然,哐当一声,物体掉落的声音,众人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何小姐的袖袍里掉落,落在她的脚边。 “好啊,自己藏了匕首,想要栽赃别人,扰乱视听。”士兵头目哗啦一下站出来,一声怒吼,“拉下去,按照刺客处置,丢进刑部大牢。” 啊,不,不可能。 这匕首怎么可能在她身上。 何小姐不敢置信的盯着被士兵头目捡起的匕首,一双眼瞪的几乎凸出来了。 还不等她有所反应,士兵已经把她包围,好不伶香惜玉的拖着就走。 小腿蹭着粗糙的地面上,疼的她呲牙咧嘴,呆愣的神经回神,一下子她就明白,孟碟仙根本一开始就识破了,趁机又把匕首反塞进她的袖子里。 什么时候塞的? 啊啊啊,就是下台阶几乎摔倒的时候,都是她太自信,太粗心了。 不,她好不甘心,她只是一时疏忽了而已。 “孟碟仙,你这个乡下来的村姑,我饶不了你。” 何小姐不甘的怒吼,听在士兵和老嬷嬷的耳中,更加的厌恶。 敢大庭广众之下,辱骂皇上亲封的郡主,真是脑袋长毛了,找苦吃。这周围可是有言官家眷出没,明天皇上的龙案上就会有关于此事的折子,这何小姐脑袋保不保得住都两说。 已经放行进去的孟碟仙没有走远,压根也不把何小姐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笑眯眯的望着还在等待检查的陈荷香和陈鸿菲。 陈荷香当即知道,孟碟仙已经知道这件事是她们联合起来做的,可是为什么她会知道? 陈荷香不明白,此刻也不想去想,她阴毒的对视一笑,走着瞧。 好戏还在后面呢,现在这不过是开胃菜。 上次在景和公主府,没有她的坐镇指挥,让淑萍这个丫鬟执行计划,的确是冒险了,一下子败的一塌糊涂。 这一次,她亲自来,再加上新的身份,看她整不死她这个小浪蹄子。 第82章 迷迭夫人 第82章迷迭夫人 中元节夜宴,由皇后主持,在钟粹殿举行。新.. 孟碟仙到皇宫后,并没有立即到大殿,而是和展嬷嬷一起,在钟粹殿外面走了走。 钟粹殿是皇宫里面经常举办宴会的地方,基本大小宴会都会在这里举办,所以四周的景致也是很美的。 假山造的就像是真的一样,最别致的是假山旁的湖波上有一处凉亭,这处凉亭四周都垂着白色的沙曼,外面飘着一层淡淡金黄色的薄纱,远远的看去,既高贵又飘逸。 而通到这凉亭处的路并不是廊桥,或者修好的整齐路面,反而是一个个小圆盘,就像露出湖面的荷花,不过这些圆盘高低起伏不定,忽高忽下,走起来很有趣。 孟碟仙看着就想跃跃欲试,随即让谢氏和展嬷嬷都在湖边等着她,自己跳上圆盘,稳住身形,高高低低的踩着,因为她身形有点小,圆盘的距离稍微有点远,有的又有点高,孟碟仙几次差点掉下来,摔进湖里,看的谢氏和展嬷嬷胆战心惊的,不断的让她回来。 孟碟仙却对这很感兴趣,最重要的是她靠凉亭越来越近,她甚至能闻到凉亭里有浓郁的花香,那是一种稀少的玫瑰花的花香,她很喜欢,但是在京都很少人认识,也很少人喜欢,认为那不过是廉价的花种。 喜欢这样的花,等于没有品位,没有档次。 吻着那醉人的花香,孟碟仙哪里还听得进谢氏和展嬷嬷的呼唤,一脚跨进凉亭,谁知凉亭里竟然有人。 凉亭的四周全部摆满了各种玫瑰,孟碟仙从未见过颜色如此全的玫瑰花,白玫瑰、红玫瑰、粉玫瑰、蓝玫瑰…… 只有她没有想到的颜色,没有她想到却没有的玫瑰。 一下子孟碟仙震撼了,更让孟碟仙震撼的是,亭子里一个女子背对着她,身姿纤瘦,瘦的就好像一阵风会把她吹跑,但是那背影却有夺人呼吸的美,美的没有道理。 能在这里出没的,都是有一定身份的,孟碟仙想着措辞,该如何称呼,谁知女子像是感知到了有人,缓缓转过身。 孟碟仙倒抽口冷气,这女子简直美的天怒人怨,看见第一眼,就能把人迷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头发根本就没有挽,而是就那么随意披在肩头,眉心一点红,让让她成熟纯美的风姿里,又有着一种别样的诱惑。 一根发带,沿着额头到后面,固定住刘海。 孟碟仙从来不知道,一根发带的装饰,就能让人的发型美成这样,她觉得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女子穿的不是纱衣,而是一种质地比较厚实,没有透明感的丝绸,随意的剪裁穿在身上,孟碟仙觉得她穿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裹了一匹布在身上,可是却那么流畅和飘飘欲仙。 对,这个女子,美的浑身透着仙气。 孟碟仙一时间呆住了,从来没有哪个人能让她感到震撼,唯一一个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 两个人相望,谁都没有说话,孟碟仙是被震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她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说话合适,干脆沉默。 而女子则是根本没有与人交谈的意思,淡漠的把视线调开,静静的望着无声无息盛开着的玫瑰花。 就在女子快要与玫瑰花融为一体的时候,一个重重的脚步声响起,有人也踏进了这个凉亭。 孟碟仙转头一看,一身道姑打扮的陈鸿菲,睁着恨意的眼,直勾勾的看着她,根本不管有没有外人在,肆无忌惮的说,“孟碟仙,你等着,不要妄想当万壑的世子妃,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晕,跑到这里就是为了给她这个警告吗? 真是无趣,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她也不会让她得偿所愿就是了。 “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你可以走了。玉冲师太估计还在等着你服侍。” 孟碟仙淡淡的讥笑,她可不相信,陈鸿菲是偶然救的玉冲师太,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再说蛇那玩意,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十岁小姐会不怕? 再说蛇毒,陈鸿菲出门挑水,还随身带着能救人命的蛇毒,这不是很有问题吗?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根本就是陈荷香帮她布的局,玉冲师太很不幸入局了而已。 入局就入局,一个被皇上亲自下令责罚,到玉溪庵修行的左相府嫡女,玉冲师太犯得着要收这样的女子为义孙女吗? 要回报救命之恩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在身份上做文章,陈鸿菲也不可能自己主动开口索求,这中间一定还有别的故事。 陈鸿菲则脸色当即大变,恼羞成怒的脸红的发紫,“孟碟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不会放过你。” 说罢,像是落荒而逃一样,逃出了这个凉亭。 孟碟仙纳闷,她说什么了?孟碟仙放着狠话,却是狼狈逃走的摸样。 不解的回想着,突听一声宛若天籁的声音,“你就是孟碟仙?” “呃,是。您是?” 如仙般的女子开口了,连声音都好听的让人发狂。 “你叫我迷迭夫人就好了。” 迷迭夫人? 这是一个什么身份的存在? “迷迭夫人好,打扰到您了。” 不管是谁,她是后来的,自然是她打扰了迷迭夫人。 “无妨,你倒是没有怎么打扰我,那个跑的小姑娘倒是很扰人清净,有些呱噪。” 她也这么觉得,陈鸿菲很煞风景。 孟碟仙猛点头,迷迭夫人露齿一笑,很淡很淡的笑容。 那笑容,孟碟仙觉得有一点点熟悉,尤其是那双此刻看着她的眼睛,觉得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 “宴会快要开始了,你快去吧。” 呃,耽误了这么一下,貌似好像真的快要错过宴会开场了,孟碟仙赶紧告辞,临走时她看了眼四周的玫瑰花,轻叹一声,“这玫瑰花真美,可惜再看到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孟碟仙摇摇晃晃的踏着圆盘,回到湖边,跟展嬷嬷和谢氏往钟粹殿疾走。 凉亭中的迷迭夫人,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一抹娇小的人影,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悠悠的长叹一声。 钟粹殿里,已经差不多都坐满了,孟碟仙看到孟燕青频频往门口张望,看到她时,大大的松了口气,责怪的撇了她一眼。 是怪她来晚,被皇上骂吧? 孟碟仙冷冷的笑了,尤其是看到他父亲的眼睛一直往护国公府老夫人那个方向不断张望时,笑的更冷了。 不就是在看那个被封为三品诰命夫人的陈荷香吗?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再让陈荷香这女人进孟府,好不容易才赶出去了,再回来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精力了。 而且,若是再回来,依照陈荷香现在的身份,和护国公老夫人的力挺,恐怕直接就是正室夫人的位置。 到时候,一个真正的主母身份,作为嫡女的孟碟仙,也讨不了好去。 或许,她该替他爹张罗一门亲事,提前把坑占了,让陈荷香再也别想正室之位。 缓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孟碟仙扫了眼在她之上的陈鸿菲,没什么表情的坐了下来。 她是郡主,陈鸿菲是公主,自然压她一头。 陈鸿菲的眼角都是得意,似乎坐在她上面,让她很高兴。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即便是认了义孙女,成了名义上的公主又如何?皇上又不是真的是你亲爹,不是还要在玉溪庵修行么。 一串脚步声,接着就听见一声尖利的太监的声音,“皇上、皇后驾到。” 只见一身龙袍和凤袍的帝后齐齐亮相,缓步坐在高台上的龙椅上。 所以人全部起立,行参拜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皇上轻轻抬手,威严肃穆的声音,跟那日在湖面上遇到的很不同。 眼前这个,才更真实的让她觉得这是一个帝王。 可是明明很有气势的帝王,为什么到了顾爵西的面前,那么的……忍让。 对,就是忍让。 不是顾爵西这个臣子,忍让皇上。 而是贵为天子的皇上,忍让顾爵西这个臣子。 孟碟仙觉得这很奇怪。 忍不住望向对面的顾爵西,只见顾爵西淡淡的,低垂着眼睑,没什么表情,那熟悉的阴戾之气在他周身环绕,这一刻的他,在这热闹的人群中,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似乎很……孤独。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一直以为,顾爵西给她的感觉,都是冷酷、霸道、阴戾、不可一世等等,怎么这样的人会让她有一种离谱的想要给他一点温暖,不让他那么孤独的念想。 她肯定是疯了。 孟碟仙立刻把这念想拍回到脑海深处。 “今日中元节夜宴,本宫特意安排了一个环节,请各家的小姐,表演一样才艺,当然正好借此也可领略一下各个世家小姐的风范。按照往年的惯例,会选出才艺最佳者,授予京都第一才女称号。” 皇后抑扬顿挫的声音,在钟粹殿响起,孟碟仙有点懵,前世未嫁给万壑之前,府里陈姨娘是当家主母,总是有各种理由,让她去不了这种宴会,都是由孟颖颖来参加,而嫁给万壑后,她是侧妃,没有资格进宫参加宫里面的宴会。 所以她并不知道中元节夜宴,会有比拼第一才女这回事。 她似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啊。 虽然她对当京都第一才女没什么兴趣,可是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白白被陈鸿菲和陈荷香嗤笑。 第83章 才艺表演 第83章才艺表演 “下面就按照女眷的座次,依次开始吧。新..” 皇后一声令下,坐在最前面的是宫里面真正的公主,可是这样的比拼,根本不需公主参加。 而下一个就是被玉冲师太收为义孙女的陈鸿菲。 陈鸿菲微一仰下颚,露出一贯的高傲之色,“皇后娘娘,请容许小女先去换一身舞衣。” 皇后爽快的默许,席间早就准备好的宫廷表演上场,让大厅立刻热闹了起来,也不至于让人陷入枯燥的等待。 这时她听到一侧有人小声叫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右相府的李欣汝,李欣汝对她笑笑,用手微微挡住嘴,身子前探,悄悄说,“郡主好啊,接下来该你表演了呢。” “李姐姐快别取笑我了。你快跟我说说,这京城第一才女的比拼,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就是琴棋书画舞里面,任意选出来两样进行表演,技艺最高者获得皇后亲自颁的京都第一才女称号。得到这个称号的女子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选秀的时候,可以不参加第一轮的筛选,直接晋级,而且进宫后,品阶直接从贵人做起。 或者当场放弃这个称号,让皇后满足其一个愿望。” 贵人可是一个不低的起点,在皇宫里,一个小小的才人熬到贵人都要很多年,而只要得了这个称号,就能一进宫就是贵人,掌一宫主位,可是很不小的诱惑。 怪不得皇后的话一说,一个个的摩拳擦掌,激动的不行。 她记得前世京都第一才女的称号,一直都是在李欣汝那里,就有一年,李欣汝似乎身体不适,输给了陈丹莲,被其捧走了第一才女。 她头一扭,就看向左相府女眷的位置,左相府少夫人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美貌的,跟李欣汝年龄差不多的女子,孟碟仙猜她应该就是陈丹莲了。 陈丹莲似乎意识到有人看她,猛的扭头,正好跟孟碟仙对上视线。 冷冷的尖锐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一阵,勾了眼李欣汝,随即收回,没有丝毫异样的,继续观看这歌舞。 这个陈丹莲也不是省油的灯。 那眼中的算计和冰冷,让她心生警惕。 她不由的悄声告诫李欣汝,“你今晚小心陈丹莲。” 李欣汝凝眉,点了点头,似乎没有什么意外。 也是,陈丹莲都敢跟陈荷香合谋,让李欣汝遭到贼人侮辱,毁了名节了,李欣汝怎么可能不把她列为头号敌人来对待和警醒。 孟碟仙收回心神,注意力放到陈荷香和等会儿出场的陈鸿菲身上了,这两个人才是她的头号敌人,还有对面那个没心没肺的万壑。 她嫌恶对万壑投去一撇,不想却发现他正在看她,两个人又来个眼神的碰撞。 孟碟仙极快的收回视线,几乎是刚一对上就移开,她根本不想跟万壑有丝毫的互动。 可是她的举动,却被万壑误会了,他以为孟碟仙在害羞。 呵呵,多么美丽的误会,正是这个误会,让万壑做出了有生以来,最蠢的一件事情,这个稍后再说。 这边,陈鸿菲换好了衣裳,一袭孔雀舞衣,让其娇小却已经开始发育的身子,透着一种青涩的味道,别有一番风情。 大殿的歌舞,在陈鸿菲回来后,自动停了下来,把表演的场地让给陈鸿菲,陈鸿菲跟乐师轻轻的提了个要求,乐师略微有点惊讶,不过还是照办。 清脆的敲击声响起,陈鸿菲站在中央,缓缓起舞。 不得不说,这安排很空灵,若是用古筝,或者古琴,就没有这么好的效果,偏偏用的是击打的乐器,单一、清脆、空灵。 陈鸿菲似乎从小就开始练习舞蹈,看得出来舞蹈底子很不错,那旋转和舞动的动作优美极了,身体柔然的就像一只真正在成长中的孔雀,误入到了仙境,在仙境里快乐的起舞。 众人都看的痴迷了,直到陈鸿菲一曲终了,众人那热切的鼓掌声音,就可以看得出,陈鸿菲这一舞有多么的成功。 随即,陈鸿菲趁热打铁,又取来纸和笔,流畅的画了一幅孔雀开屏图,美艳而逼真。 众人的夸赞不绝于耳,就连皇后都很动容,一脸威严的皇上也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显而易见,陈鸿菲的表演非常的成功。 这下孟碟仙是真的愁了。 怎么办? 现在轮她上场,她在田庄长了七年,哪里学过什么琴棋书画舞,即便凭着前世记忆,上去表演一下,在陈鸿菲这么接近完美的表现下,那不是被爆菊了吗? 搞不好会被陈鸿菲趁机再碾压一番。 可以不赢,但是也不能被陈鸿菲骑在头上,这是她不能忍受的。 表演什么,才会不被完爆? 陈鸿菲表演了舞和画,那么为了避免被拿来作比较,她绝对不能选同样的项目来表演,那么就只剩下琴棋书这三项了。 棋! 孟碟仙眼睛一亮,前世自认年龄已大,无法再学习技艺,可是又不想被人瞧不起,没有技艺傍身,她就选择了万壑很喜欢的棋艺,刻苦练习,后来还偶然得到了一局玲珑棋局,那棋局她本是想要等孩子生下来时,再拿出来,让他高兴高兴。 她当时就是想取悦他,在生了孩子的基础上,再喜上加喜。 谁知孩子才落地,就被陈鸿菲给…… 心里骤然一缩,划过一抹深深的疼痛,她的孩子。 这个时候,皇后已经在看着她了,众人的眼神也在催着她表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皇后看她的眼神很冰冷,怀有恶意。 深吸口气,孟碟仙淡定的站起来,露出标准的笑脸,“碟仙就出个棋局,若是有人破了这个棋局,就算是碟仙技不如人。” 棋局? 似乎女子精通棋艺的并不多,棋艺更多的是男子们的所爱。 这话一出口,立刻就引起了男眷们的好奇。 皇后显然对孟碟仙所表演的项目有点意外,不过却冷笑更甚。 什么不选,选棋艺,那不是找死么? 在场的男眷,哪一个不是棋艺高手,左相的棋艺在整个朝野都是数一数二了,孟碟仙摆个棋局让人破,那不是明摆着让左相打她脸么? 之前还觉得她挺聪明的,现在怎么这么蠢。 不过嘛,看着她被左相打脸,她会很高兴。 皇后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毒,笑着说,“孟郡主巾帼不让须眉,各位大人可不要输给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哟。” 这话明显是挑拨,撺掇所有人卯足劲来破局。 孟碟仙清冷的扫了眼皇后,命人摆桌子,拿棋子。 第84章 爵爷下赌 第84章爵爷下赌 宫女很快把准备好的棋桌和棋子一起摆放在中央。新.. 因为是要用于比赛,要让周围的人都能看清楚,所以这准备的棋桌都是特制的加大号的。 孟碟仙的人小胳膊短,拿着棋子有些地方也摆不到,正在为难,想要让哪位公公代劳一下,顾爵西从座位走了出来,“我帮你。怎么放?” 顾爵西从她手里拿过棋子,很自然的站在棋桌前,等着她指示。 呃,当众使唤一个爵爷不太好吧。 孟碟仙有点踌躇。 看到孟碟仙有点犹豫,万壑心里一喜,从座位上站起来,“还是我来吧。” 几步走到棋桌旁,拿住桌子上盛满棋子的盒子,用两根手指夹住一个棋子,微微笑着问,“郡主,怎么放?” 那一脸的自信,笃定孟碟仙会选择他,而非顾爵西。 要说万壑为什么这么自信,那就是刚才那个美丽的误会了。 坐在下面的陈鸿菲看着这一幕,简直要气炸了。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都呵呵笑了起来,看来这孟郡主的魅力很大,小小年纪,就把这两位优秀的世家子弟给迷住了。 孟燕青更是双眼放光,觉得倍儿有面子。 本来有些犹豫的孟碟仙,一看见万壑,嫌恶的冷冰冰回绝,“不必麻烦万世子。顾爵爷,请放这个位置。” 这直接当众给了万壑难堪。 顾爵西笑了,开怀的放棋子,万壑笑容没了,僵住的面皮显示他此刻很意外,同时也很恼怒,眼神有些阴沉的瞪了孟碟仙一眼,转身回到座位。 儿子被弄的没脸,景和公主哪里会高兴,浓眉一凝,冰冷的眼神如利剑射向孟碟仙,一瞬间新仇加旧恨汇聚到一起。 瓣莲兰花的事,摆了她一道,儿子的求娶被搁置,现在这么多朝臣在这里,儿子主动示好,竟然敢当众不给力的拒绝。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不好好教训她一下,就不是景和公主。 孟碟仙并不知,景和公主对她原本喜爱的心思,现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直接变的仇视,不过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因为景和公主是万壑的母亲,跟当年的被虐被杀有没有关系,她还不知道,但是至少景和公主当年绝对是做壁上观,冷眼旁观她走向死亡的。 她死她不怪景和公主,可是她的儿子,那也是景和公主的孙子,景和公主竟然也无动于衷的,任由陈鸿菲为非作歹,这是她不能饶恕的。 就像景和公主冷眼旁观当年之事一样,她不会主动去报复景和公主,但是若是她主动挑衅她,找她麻烦,她也不会客气。 她不需要她的喜欢,仇恨她她也不会在意。 至于万壑,此刻阴沉的脸,看着站在一起的顾爵西和孟碟仙,心里也在产生着变化。 若是说,之前他跟顾爵西的战书,他还想很君子的赢了他的话,那么现在万壑根本就不打算正面追求了。 不管采用什么手段,只要赢了娶到孟碟仙不就好了么? 一个当众给他难堪的女人,不教训一下她,让她吃点苦头,难消他这口恶气。 当事人的孟碟仙此刻,正指挥着顾爵西按照她脑海里的那个玲珑棋局摆放相应位置的棋子。 没一会儿,棋子全部摆放完毕,孟碟仙淡淡的说,“各位大人,小女的棋局摆好了,请破局吧。” 一挥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孟碟仙淡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摆棋的顾爵西深邃的眼眸盯着自己最后落下的那一颗棋子,眼睛猛的睁大。 一开始的棋子落地,他根本没当一回事,还暗自着急,孟碟仙这棋局太简单了摆的。 可是就在最后三个棋子,尤其是最后一个棋子落下后,整个简单的棋局完全变了,每一步都被封的死死的,无论怎么走,无论是那一方,都不能寸进。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看似简单明了,实则丝丝入扣,让人无法动弹的局。 足足呆愣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顾爵西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揉揉脑袋,或许真的是他小瞧孟碟仙了。 也是,从一见面,这小女子就一直让他出乎意料。 也只有她能入的了他的眼。 心里面对孟碟仙的欣赏越来越浓,这种欣赏让他脱口而出扔下一句话,“这棋局我赌没人能破,谁破了这局,我送一半财产给他。” 全场哗然。 永宁侯府一半财产,那是什么概念。 光这些年皇上不断赏赐的都够买下一座城池了,更别提永宁侯府是百年望族,百年的底蕴在那里放着,光用想都知道数不完的钱。 连皇上都脸色大变,想要斥责,在百官面前却又不能说。 毕竟顾爵西是臣子,他拿一半家产做赌局,并不是什么大错,皇上根本没有理由斥责。 皇后却阴测测的笑了,“各位大人,顾爵爷这么慷慨,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把顾爵西一半家产拿来赌的事坐实,然后再挑唆一把。 孟碟仙发现皇后不止对她有敌意,对顾爵西也有着敌意。 “那不如按照皇后之前的提议,这次从男眷开始,依次来解如何?” 男眷席位,坐在最前面的是公主对应的皇子。 当今皇上一共有五位皇子,可夭折的夭折,病死的病死,就剩下了皇后所生的如今的一根独苗太子,还有一个因为得了怪病,至今卧床不起的三皇子。 今天的宴席皇子里面,自然只有太子参加。 公主不用参加才艺比拼,可太子却可以破棋局的。 孟碟仙的话,皇后似乎正合心意,快速点头,“那就太子带个头吧。” 男眷席位跃跃欲试的人,很是羡慕的望着太子,第一个破局的,赢得顾爵西一半家产的机会最大,越靠前面越好。 太子第一个,怎能不让人羡慕。 太子是个存在感不太强的皇子,一身儒雅的风姿,似乎更像是一个文人雅客,与诡谲多变的政治根本就不搭边。 孟碟仙挑眉,这太子的性情,真的适合继任大统吗? 龙椅上的皇帝有些不悦,瞪着太子,似乎对太子很不满意。 大殿中所有的人此刻都汇聚在太子身上,他很感兴趣的站起来,走向棋盘,完全没有注意到皇上的神情。 孟碟仙无语的吐糟,太子当到这个份上,也太迟钝了吧。 这要是皇帝还有一个健康的儿子在,太子之位他能保的住才怪。 臣子们一会儿看看皇上,一会儿看看在破局的太子,没有人敢吭声,这个时候谁说话,谁就是倒霉蛋。 可是偏偏有那脑子不灵光的,工部侍郎一脸的讨好,笑眯眯的说,“太子精通棋艺,整个京都打遍无敌手,孟小姐的棋局,在太子手里还不是手到擒来。” 皇上重重的哼了一声,凌厉的眼神嗖的飞到他身上,吓的工部侍郎一个激灵,浑身冒汗,下意识的闭嘴,脸色有些发冷。 这,他没说错话啊,太子的确棋艺很高。朝臣们与太子切磋棋艺,太子从来没有败过。 连皇后都冷冷的刮了他一眼,蠢货,万一太子解不了这棋局,别人解出来了,不是间接在折辱太子么? 心思玲珑的人,说不定解出来也会说解不出来。 即便顾爵西的一半家产再丰厚,谁敢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碾压太子之尊的? 皇后别提多恼火了。 恼火归恼火,补救还要补救。 “侍郎大人过誉了,太子的棋艺只不过是入门,平常各位大人那是尊重太子,没有全力以赴,可不能当真。能破解得了棋局是孟小姐的棋艺太差,破不了也没什么,还要看各位大人的本事。 众人本来心里咯噔一声,打算放弃破局了,听皇后的话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 这话说的妙啊。 破得了,那是太子先天聪慧,破不了,那是太子才刚入门,怎么看,太子都摆在高姿态的位置上,而且太子即便败了,他们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出手,完全不必担忧得罪太子一说。 不过,太子还真是棋艺高手,本朝能胜太子的还真没有几个,而那几个又是最会做人的,故意输给太子也输的没有痕迹。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抱着侥幸心理的人,跃跃欲试,万一就被他临场发挥给破了呢。 众人摩拳擦掌,双眼火热的瞪着太子和棋局。 而太子儒雅的站在棋盘前,换了不同的位置,始终没有拿一个棋子,也没有下一个棋子,而那脸上的神情越来越肃穆,越来越紧张,额头都被冒出的汗打湿,他却浑然不觉。 怎么回事? 太子的情况不对啊。 几个地位高的臣子,比如霖国公和左相,不由站了起来,张望棋盘。 棋盘旁,顾爵西虽然撂下赌注,人却没有走开回到座位上,儿时像裁判一样,站在棋盘的中央,看着太子出招。 两个人的身影有些挡视线,导致霖国公和左相并没有完整的把棋局看清楚,直觉的大致看上去,布局很简单,棋子不是很多,都是一些简单的方位。 这样没什么难度的棋局,太子为什么这么紧张?不下棋破局? 疑惑才在脑子里形成,只听太子神情一变,沮丧的肩膀垂了下,有些无力的说,“本太子破不了。” 什么? 太子破不了? 众人大骇,一个字都没有下,太子就说破不了了? 第85章 再被打击 第85章再被打击 到底是棋局太逆天?还是顾爵西跟太子暗中说什么了,让太子故意这样说? 皇后也脸色倏然一变。新.. 而皇上却松了口气般,神情放松了些,淡淡的说,“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顾爵西,顾爵西是下赌注的人,那自然就摘除在外了,然后就见左相大踏步而来,“本相领教一下孟郡主的棋艺。” 是准备砸她的场子吧? 孟碟仙一边嘴唇上扬,那要笑不笑的样子,充满着轻蔑。 左相心里大怒,还敢瞧不起他了,一个破郡主而已,就高傲成这样,看他怎么碾碎她的高傲,让她今天成为笑柄。 棋盘离左相的位置并不远,左相一脚站定,快速的扫了眼棋盘,思考破解之法,他自信的神情众人都看的清楚。 朝臣们纷纷摇摇头,这棋左相肯定破定了,那一半家产也成左相的囊中之物了。 他们也想要啊,为什么他们坐的这么靠后呢,抓狂啊抓狂。 众朝臣们再次深深的感慨位居高位的好处。 陈鸿菲用力的一握拳,斜睨着剜了一眼孟碟仙,看他爹怎么收拾她。 孟碟仙感受到了,只当不知道,根本不以为意,淡然的喝着茶。这漫不经心的样子,看在陈鸿菲的眼中,仿佛根本不把她爹当回事,瞬间又气的她肝疼。 左相的自信,结束在一盏茶后。 就那么一盏茶的时间,左相从气定神闲,到嘴角下垂,再到脸皮发硬,再到额头冒汗。 那一系列的变化,几乎跟太子一模一样。 众人惊讶,这次霖国公也不等左相表态,直接踏步走过来,站在左相一边,瞅着看似简单的棋局。 越看越心惊,越看眼神越深沉,最后他深深的看了眼席位上低头喝茶的孟碟仙,沉声说,“启禀皇上,臣解不了这棋局。” 什么? 霖国公也解不出来? 众人再次惊诧,看着还干站在那里,却下不去手的左相,脸阴沉的可怕,瞬间明白,左相也解不出来。 左相俗称京城棋艺第一人,竟也解不开孟碟仙这十岁小姑娘布的棋局? 不等左相下去,下面的朝臣,一个个自发上来,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棋局,这么厉害,同时也有人不信邪,想要试一试。 结果一个个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没有一个人能解开这看似简单,实则奥妙非常的棋局。 就是万壑,也被这棋局震撼,不敢相信的看着孟碟仙,在那里悠然自得的剥水果吃。 这情况,立刻引起了皇上的高度好奇,直接从龙椅上下来,走到棋桌前。 哪个帝皇不爱棋? 自古以来,但凡帝王都会潜心研究棋艺,因为对他们来说,棋艺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下棋就如治国,每一步都关系着后续发展。 皇上仔仔细细的围着棋盘走了一圈,走的时候,脑子就没有停止思考,眼睛直盯着棋子,眼睛越看惊讶越深。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皇上腾的笑了起来,“孟郡主,小小年纪如此聪慧,孟大人教女有方啊。” 皇上这话,赞扬的如同……打脸。 现在谁不知道孟碟仙因为出生日期不吉利,被送到乡下田庄寄养的事情。 孟燕青教女?教个屁。 最不可思议,此刻也最尴尬,脸火辣辣的烫的人就是孟燕青,偏偏他还要叩谢隆恩。 看着他几乎要扭曲的脸,孟碟仙轻轻的笑了,还知道丢人呢? 做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会有如今这样的局面出现呢。 左相很不甘很不甘,他没有想到就连他最拿手的棋艺,都折辱不了孟碟仙。 “朕宣布,孟郡主棋局无人能破,棋艺这一项名列第一,各位臣工谁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 明摆着没人能破,即便皇上刚才也暗示了这棋局都破不了,谁会有意见啊。 众朝臣头摇的似拨浪鼓。 皇上朗声一笑,不耻下问,“孟郡主现在可否告知这破局的方法?” 孟碟仙大方一笑,走上前,动了其中一个棋子。 皇上还有没有离开的左相都皱了眉,左相更是讽刺的说,“郡主那是在自找死路,难道你只会布棋局,却不会解么?” 这明显就是不放过一丝嘲笑打压孟碟仙的机会。 孟碟仙根本无动于衷,还是一脸从容的淡笑,把杀死的一片棋子全部拿了下来,然后又动了一步棋。 皇上猛的眼睛一亮,双手一击,“好棋,置之死地而后生,看似寻死却是一条新生一路,实在是妙。” 左相脸一沉,扭头就回到自己的席位。 而其他人都又围观了上来,领悟之后,纷纷叫绝。 孟燕青几乎都要石化了,他这个女儿为什么每一次都能让他惊呆呢,她不是在乡下田庄吗?怎么学的这些绝妙棋艺? “棋艺孟郡主的确精彩,连皇上都盛赞,实在是当之无愧的棋艺第一人,不过接下来郡主打算表演什么呢?” 皇后已经脸黑的不行,皇上对她也有些不满,此时她绝对不会跟正在兴头上的皇上对着干,不过她不方面开口,景和公主却无所谓。 皇上一看是自己疼爱的姐姐说话,也顺着笑呵呵的说,“是啊,孟郡主接下来准备表演什么?” 似乎是这棋局太精妙,让众人都对孟碟仙接下来的表演充满兴趣和期待。 不过,景和公主的眼里,可没有期待两个字。 孟碟仙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即便接下来的表演不能获得赞赏,也不会让自己怎么丢人,但是还是没有兴趣让人拿来跟陈鸿菲比较。 想了想,琴棋书画舞里面,也就剩下琴和书这两项,可是这两项却是最考验功底的,没有从很小就扎扎实实的练起,不可能学的好。 而她实在是拿不出手。 表演的话非被人到喝彩不可,头一个奚落她往脚底下狠踩的就是陈鸿菲和陈荷香。 她才不要让她们有机可乘羞辱她。 棋艺算是投机而赢,那要不要再来一个投机呢? 脑中飞快掠过前世学习过的那些技艺,糟糕,琴和书真的是没有投机的方法。 怎么办呢。 啊,有了。 孟碟仙神秘一笑,“皇上,碟仙觉得一直以来这琴棋书画舞的比拼,内容多少有些枯燥,不如加上一种别的技艺,丰富一下比赛项目,也让大家愉悦一下,这个提议可否?” 加别的技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不成这孟郡主准备加女红?把针线活当做一项技能来比拼? 第86章 心定情明 第86章心定情明 景和公主冷冷的呵斥,“才艺比拼的规矩是你说能破就能破的吗?” 也不是你说不能破就绝对不能破的。新.. 孟碟仙不以为意,微笑着看着皇上,直接忽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心胸一滞,又被气到了。 场中的众位大人疑惑,却都聪明的美人表态,直齐齐看向皇上,只见他高高的挑眉,“什么技能?” “碟仙在田庄时,曾见过一个变戏法的,称为魔术师,表演的是魔术。不过这都是在乡间流传和街头表演的,上不得今天这种大场面,所以皇上和诸位大人、夫人可能都不曾见过。碟仙以为百姓是皇权的根基,得百姓者得天下,若是能把这种普通民众都喜欢的魔术加入到贵族的才艺比拼中,让广大百姓深深感念皇上与民同在的天恩,想必江山必定千秋万代,无人能动摇。” 稚嫩的女子声音,不徐不慢的娓娓道来,说出话的,每一句都很普通,可是凑在一起,却如重锤敲在皇帝的心上。 皇上一顿,深深的看着孟碟仙,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动容。 这样小的女子竟也懂得这种治国之道? 百姓看似平凡好欺,可是百姓何其多,一旦合在一起,想要反抗朝廷,朝廷如何办? 派兵镇压? 兵又是来自哪里? 还不是众多百姓的子孙。 让子孙去杀爹娘家人,哪个兵能下得去手? 弄不好,兵也跟着百姓反了。 这是皇帝这些年才悟出的道理,没想到被孟碟仙三言两语给道破。 皇上激动的双手击掌,“好一个与民同在。准了。” 准了? 把街头表演,或者说低贱的百姓们欣赏的表演,搬到皇宫,加入第一才女比试的项目中? 皇上是疯了吧? 皇后和景和公主齐齐看着皇上,满脸的不可思议。景和公主更是不满的直接质问,“皇上,你怎么能答应这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提的这种不可理喻的要求?” 野丫头? 景和公主想说的是贱丫头吧? 看那一脸的愤慨,孟碟仙猜也能猜出来。不过,再愤慨又如何?这里皇上说了算。 就目前看来,孟碟仙感觉的到,皇上对顾爵西有种特殊的包容和忍让,而顾爵西又一再的帮她,所以这位皇帝有点爱屋及乌的心里,对她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包容。 在心里暗暗的偷笑,没想到借顾爵西的势,都借到皇上这里了,还真是出乎意料。 “皇姐,注意你的措辞。”皇上皱眉,有点不喜,不过还是没有过于苛责景和公主,孟碟仙知道,在皇上的心里,对景和公主也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在,那种包容不下于对顾爵西的。 能让皇上这样当众给景和公主一句不好听的,已经非常难得。 看看现在殿中一个个张大嘴巴,惊讶的看过来看过去的脸就知道了。 景和公主脸色铁青,显然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出口呵斥她,一时间眼眶有点红,红到最后,化作愤怒,全部指向孟碟仙。 “既然皇上允许了,那就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看看堂堂的郡主,如何表演低等百姓喜欢观赏的才艺。” 堂堂公主,低等百姓,这样的对比鲜明刺耳,这话分明极具讽刺意味。 孟碟仙不会这个时候跟景和公主置气,或者对着来,她浑不在意的笑笑,“那就献丑了。” 低声示意宫女按照她的要求,把她需要的东西取来,做了简单的准备后,淡淡的手里拿着一条丝帕,一只手五指打开,面向众人,让众人看清楚她的手心里什么也没有,随即握紧拳头,把丝巾盖在拳头上,隔着丝巾,对着拳头吹了三口气,然后手迅速撤掉丝巾,那一只手展开五指,朝着空中一扬,三只美丽的蝴蝶从她的手心里飞出去,就像是她凭空变出来一样。 “魔术,就是把没有的变出来有的,碟仙的表演完毕。” 这,这,怎么做到的? 这是街头表演的才艺? 这么精彩? 众人都不敢相信,愣愣的看着那三只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蝴蝶。 景和公主也呆住了,她没有想到会这样。 至于皇上那直接是喜笑颜开,连说三声“好、好、好!”对孟碟仙的喜爱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万壑深深的望着孟碟仙,心里下了一个坚决的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此女,无论采用什么手段。 一旁一直慵懒而坐的顾爵西,坐直身子,闪亮着一双晶亮的眸子,心跳如鼓,一下下的跳的几乎要从他的胸腔里跳出来。 她,真的好特别。 心里的这种感觉也好特别,就想这么看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地老天荒? 顾爵西心倏然一惊。 下一刻,他缓缓的笑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小女子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他若娶妻,只娶她。 这一刻,顾爵西心定了,情明了。 皇后一张脸几乎和景和公主一样的难看,尤其是顾爵西用那种钟情的眼神看着孟碟仙,而皇上又表现的很喜爱孟碟仙的时候。 孟燕青几乎已经失语了,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个屡屡刷新他认知的女儿,恍然之间觉得,他似乎错过了什么。 孟碟仙今日表现的惊艳绝伦,是任何一个京都女子过去都不曾创造过的辉煌。 以往的比拼,皇上只是做壁上观,从不表态,一切都是皇后来主持,今天皇上却接连亲自参与,赞誉不断。 不用说,孟碟仙今天给他挣足了脸面。 孟燕青此刻有种无法阻拦的愧疚,在心里弥漫。 他那样对待的女儿,竟然成长的如此好。 接下来的表演,就没有这么大的反响,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美和精准,也获得了不少人的称赞,可是像孟碟仙这样,引的皇上下场,并且出口称赞的,再也没有。 毫无悬念的,今天的才艺比拼落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当皇后虚情假意的端着一张笑脸,把京城第一才女的玉牌交给她的时候,顾爵西眉头一皱,脸阴沉了下来。 接受这个玉牌,就代表以后会选秀入宫。 孟碟仙在伸出手的那一霎,又把手缩了回来,淡淡的说,“皇后,小女想要一个愿望,不要令牌。” 皇后手一顿,眨眨眼,“你确定?” “确定。” 没有一点的喘息,几乎是瞬间就做了回答,那口气坚决又认真。 皇后忍不住看向皇上,皇上则眉毛一挑,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似笑非笑的擒着一抹笑容,不言不语。 这是默认? 皇后大胆的预测,然后下了个决定,“孟郡主,你这是在瞧不起皇上,不愿将来做皇上的女人吗?” 呃,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可是话不能这么说,说了就是大不敬,杀头。 皇后这是挖了个坑让她往下跳。 不过,哪个女人愿意自己丈夫身边的女子一个个的增加,这皇后是脑子秀逗了吧。 腹谤归腹谤,孟碟仙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皇后,碟仙已经是郡主,没听说过郡主进宫做皇帝的女人的,那不是乱了辈分了吗?碟仙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不堪念头。” 顾爵西唰的阴沉之气全无,脸上竟有隐隐的笑意,也不管皇后此刻的被孟碟仙羞辱的有多难堪,头一抬,看向皇上,“臣觉得孟郡主说的很有道理,左相府的陈鸿菲小姐,技艺超群,堪称绝美之姿,倒是很适合进宫伴驾。” 什么,让她进宫伴驾? 那她姐姐陈丹莲怎么办?还不气她啊? 万世子怎么办?她心里只有世子哥哥,才不要嫁皇上。 陈鸿菲被顾爵西的一番话,吓的脸都白了,可是这话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反驳,反驳就是在藐视皇上,杀之。 她还想活得好好的做世子哥哥的新娘。 众人都被这急转直下的情况,弄的眼晕脑晕,看着孟碟仙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傻蛋。 放着到手的荣华富贵不要,还要往外推,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这种看傻蛋的眼神也波及到了孟燕青的身上,孟燕青此刻脸红红绿绿的,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了。 一直关注着场中境况的陈荷香则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孟碟仙进宫,那样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到时候碾压她就是易如反掌,而她想要再找孟碟仙的麻烦,就难如登天。 众人心中可谓精彩丰呈,高坐在上的皇上,则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的,不要令牌要愿望,朕替皇后恩准了。至于陈小姐,的确舞姿优美,不过还是戴罪之身,还是好好在云溪庵修身养性吧。” 褒奖孟碟仙,脚踩陈鸿菲。 在皇上那里的待遇,两人可谓天上地下。 左相如同被打脸,忿忿的抿唇,而陈鸿菲气的红了眼圈,如山的恨意,汇聚孟碟仙的身上,如果不是她,她怎么会接连受辱。如果不是她,她怎么会与世子哥哥越来越远。 都是孟碟仙的错,都是孟碟仙害的,她一定要弄死她。 陈鸿菲小小的年纪,此刻完全被狭隘的怨恨充斥,昏了头,蒙了心智。 “谢皇上皇后恩典,” 虽然是皇上表的态,但是面子上还是要把皇后捎上,这样才叫礼仪周全。 第87章 河灯被动 第87章河灯被动 皇上对孟碟仙的知趣很满意,一旁的皇后虽然气恼,不过面上却也露齿一笑,表示完全赞同皇上的意思。新.. “说说你的愿望吧,本宫必定尽力实现。” 孟碟仙也不客气,当即一跪,“碟仙恳请皇上和皇后,日后让碟仙自己做主自己的亲事。” 不要父母之命,不要皇帝恩准,只要自己当家做主自己的婚事。 这孟碟仙还真敢。 皇后没有吱声,这愿望轮不到她来允诺,上次景和公主生辰宴,皇上已经表态,要做主孟碟仙的婚事。 现在,要不要允许,要不要实现这个愿望,就看皇上的了。 皇后扭头,看着皇上似笑非笑的勾唇,眼底却是很明快的笑意,心里已经知道,皇上八成会答应。 果然,半晌后,皇上当众宣布,“孟郡主以后的嫁娶,全凭自己做主。任何人不得干涉,包括朕在内。” 孟碟仙敏锐的发现,皇上说完,调笑般的看了看顾爵西,仿佛在说,“小子,自求多福,想要媳妇,自己搞定吧。” 晕,她怎么会从皇上的表情和眼神读出这个意思。 她又疯了。 就在这一片吃惊中,才艺比拼正式结束,接下来就是放河灯的时间,所有人都要一起到钟粹宫旁边的那条湖边,放各种各样的河灯,祈福。 众人的脚步纷沓,随着帝后一起,来到湖边,以皇帝为首的男子,纷纷站在左边,以皇后为尊的女子纷纷跟着站在湖的右边。 河灯是自己在家早就准备好的,祈福条也是早就写好的,这放河灯宫里面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要在万千的河灯中,随即挑出来一个,然后比比谁祈福的愿望最好,并且皇上皇后还会帮忙实现。 孟碟仙把谢氏准备好的河灯放在水中,并把自己的祈福条也塞在河灯里,轻轻的送了一下,河灯便顺着湖泊里的水,轻轻的流着,很慢很慢。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扑通一声,有人滑落进水里,“救命啊。” 临近的侍卫赶紧赶到,一看是女子,连忙找来一个长长的用来划船的竹竿,伸到水里,让落水的女子抓住,然后用力往岸边拉。 拉上来孟碟仙一看,原来是环环,陈鸿菲的贴身丫头,第一次老宅见到,那个撞到她,还把责任全部怪到她头上的刁蛮丫鬟。 这丫鬟怎么会落水呢? 好端端的,放河灯都是小姐亲自放,轮不到丫鬟动手,怎么就掉进去了? 而且掉进去的距离还有点远,更像是故意跳了进去。 众人一看是个丫头,也就不太在意,继续回头放河灯,不过神情也明显小心了一些,毕竟掉进去,湿了衣裳,身段都要毫无遮掩的显露出来,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男眷就在河对岸,一定会被看了去,等于名声也毁了。 孟碟仙回头,看着湖面,心里隐隐有一层不安。 总觉得环环不会无缘无故的掉进湖里。 无意识的看着河面的河灯,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她瞳孔微微一缩,盯着湖面那盏娃娃鱼形状的河灯,她的河灯怎么一下子跑了那么远? 刚刚还在湖边,现在已经飘到了湖中央的位置。 这么短的时间,那么慢的水流速度,不可能,而且方向也不对,怎么飘,她的河灯也不可能飘到那个位置。 孟碟仙深思,直直的盯着河面,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另外的娃娃鱼的河灯。 若说是巧合,有人跟她做了一样的河灯,那么颜色呢,怎么会连颜色一样? 她之所以选择娃娃鱼,是因为娃娃这个寓意,她想给她前世出生的孩子祈福,所以连颜色,也选了很接近肤色的月色。 这种颜色,没有人会拿来做河灯。 有人对她的河灯动了手脚。 为什么? 为什么要动她的河灯? 孟碟仙心突突的跳,这个时候,再把河灯拿回来,显然根本不可能。 一种极度不好的感觉降临,她要倒霉了。 没一会儿,所有人都把河灯放进了河水里。 玉冲师太在一片空地,洋洋洒洒的说了一番佛经,然后施了法,这才缓缓走回皇帝的面前,“皇上,今年的河灯可以选了。” 选河灯了! 一声欢呼,众人纷纷在猜想,今年谁的河灯会被选中,谁能成为那个幸运儿,让皇上和皇后帮其实现愿望。” 孟碟仙本来根本就没有把这一项当一回事,因为何等那么多,被挑中的几率太低太低,她不觉得自己会被选中。 今天之所以来放河灯,不过就是为了重活一世的第一年,好好给自己已经死去的儿子祈福,愿她投个好胎,福寿安康。 可是现在,在意识到有人动了她的河灯后,她反而觉得,她的那盏河灯,被挑中的几率很高很高。 想什么来什么。 下一刻,孟碟仙就听见玉冲师太指着湖中道,“那一盏娃娃鱼河灯,倒是独特。” 意思是,玉冲师太看中了那一盏娃娃鱼河灯? 往年都是由玉冲师太诵经做法挑河灯,现在玉冲师太一开口,众人立刻明白,那个娃娃鱼河灯的主人,成了今晚最幸运的人。 侍卫看向皇上,见皇上点点头,便开始拿着长长的竹竿,竹竿的另一头绑着一块砧板,把河灯慢慢的往河边拨。 既不能把别的河灯碰坏,又不能把娃娃鱼河灯拨坏,侍卫动作很是小心翼翼,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孟碟仙握紧拳头,看了一圈四周的人,猛的对上陈荷香看过来的毒辣眼神,身体一震,是她下的手? 再看过去,同样用狠毒眼神看着她的还有陈鸿菲,连她也知道那娃娃鱼河灯是她放的? 对了,玉冲师太是她认的奶奶,她若是认得,那么玉冲师太选娃娃鱼河灯,就顺理成章。 还有那个环环,是故意落水吸引众人包括她的注意力,声东击西,趁机动了她的河灯。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提前准备好了。 那么,到底是她们提前就知道了她的河灯什么样,做了一个一摸一样的,把她的河灯换了下来? 还是没有换她的河灯,只是换了河灯里面的欺负条? 换河灯没意义,一定是换成能置她于死地的祈福条! 第88章 祈福纸条 第88章祈福纸条 侍卫小心翼翼的把拨到岸边的娃娃鱼河灯捧起来,恭敬的递给皇上身边的张公公。新.. 拿出祈福条,当众宣读,这是大内太监总管首领张公公的活。 张公公小心的用一块干净的黄绸,把娃娃鱼河灯捧在手里,再递给一旁的宁嬷嬷。 宁嬷嬷是皇上御前的人,专门伺候皇上的,看宁嬷嬷把河灯捧好,张公公这才老练的从河灯里拿出一张写着祈愿条的纸张。 那纸张很小,也就够写一两句话,而河灯入宫时都已有宫女做了标记,落有署名,方便被选中着,实现愿望。 张公公看向标记处,略微诧异,又很艳羡的道,“这个河灯的书名是孟碟仙。” 又是孟碟仙! 众人一下子炸了锅,怎么好事都是孟碟仙的,她今天这是走了什么运? 一双一双眼,此刻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看好戏的。 孟燕青一张脸则已经红的发亮,他这女儿几乎就是幸运女神。 顾爵西擒着一抹笑,远远的凝视着孟碟仙,听见她的名字从张公公的嘴里读出来,眉梢一扬,这丫头还真是运气好的逆天了。 皇上也只是诧异了一下下,没有说什么,示意张公公接着往下念。张公公把纸条打开,略微尖利的嗓音读道,“愿天降灾祸,惩罚其父,以平我所受苦楚。” 什么? 众人惊愕。 满眼的不敢置信,孟燕青直接黑了脸。 顾爵西唰的一下,也不管场合,直接从张公公的手里把纸条抽出来。 纸条上的字黑白分明,那字体娟秀,他见过孟碟仙的字,两个人曾经签过合作契约。 眼一沉,顾爵西看得出来这字跟孟碟仙的字很像很像,像到以假乱真,像到他此刻也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不是孟碟仙的字。 孟碟仙看着众人惊呼后,鄙夷的眼神,闭了闭眼,这一招还真狠。 活生生把她比喻成了一个仇父之女。 在这个讲究孝道,父母之命大于天的皇朝,这祈愿条,直接能要了她的命。 皇上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冷沉的隔着一湖湖水,危险的扔下一句话,“孟碟仙,大逆不道,诅咒其父,剥夺郡主封号,皇宫一切宴会,以后均不得参加。” 皇上的圣谕就是风向标,从此后整个京城的世家子女都不会与孟碟仙交际,更不会邀约其参加任何京都女子的宴会。 没有任何地位和被认可的身份,她就等于被废了,孟燕青岂会再留她在京城,送她回老宅田庄继续自生自灭都是好的结局了。 孟碟仙在心里苦涩一笑,这下子全毁了,她苦心经营到如今的局面,全部败在了这张祈福条上。 她淡淡的扫视一圈,她爹孟燕青此刻黑着脸,怨怼的眺望着她,陈荷香和陈鸿菲一脸的得意,李欣汝拧着好看的眉毛,消化着这个消息,万壑惊讶,顾爵西深沉的眼眸,更加幽深,看不出来什么。 轻叹一声,孟碟仙知道,现在她再说什么都没有用,没有人能证明那河灯被动了手脚,更没有人能证明那张纸条上的愿望不是她的。 这设计很周密,周密到她放入河灯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对岸的张公公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对着左相眨了眨眼,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即便她的河灯没有被动,张公公也会想办法把跟她字迹一模一样的字条拿出来,移花接木当做她写的。 输了! 这次输惨了! “皇上,那祈愿条是我的,孟小姐只是受我所托。” 迷蝶夫人站在湖上的凉亭里,声音透过飘扬的纱幔,穿透而来。 谁? 谁在那里? 众人疑惑中,迷迭夫人走出凉亭,踏上圆盘,来到湖边。 绝美的容颜,妖冶的身姿,看的众人眼珠子都掉在了地上。 皇后一下子脸色惨白,接近扭曲。 孟碟仙头一次有些惊讶的睁大眼,迷蝶夫人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把这罪名拦在身上,就不怕皇上怪罪,反而殃及她自己吗? 全场哑然无声,看着这个仿若仙子般的女子优雅的走到孟碟仙的身边,清冷的望向对岸的皇上。 四目相对,皇上意外又痛苦。 她不是从不见人,从不理人吗? 自从当年把她带进宫,她从来没有开口跟他说过一句话。 痴迷,忧伤,痛苦,此刻的皇上神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竟不知要如何回她的话了。 半晌,他才涩涩的开口,“是吗,既然是迷蝶夫人的祈福条,那朕刚才的话就收回。另感谢郡主为你祈福,朕再赏赐她一座郡主府,你看可好?” 什么情况? 这女人什么来头? 一出现,皇上不但不追究这大逆不道的祈福条,还一副商量的口气,收回已经出口的圣谕,还追加赏赐? 皇上的话一口吐沫一个钉,就算是错的,也是对的,要坚决执行到底,岂能说收回就收回? 那是皇上的龙威。 现在,皇上竟然这么轻易的丢弃了自己的龙威,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皇上这是疯了。 众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糊着脸。 孟碟仙一样被雷的外焦里嫩,这还是刚才那个威严肃穆的皇上吗? 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一个郡主府太少了,国库里不是有很多珍惜古玩,还有很多金银财宝?女孩子家出走太不方便,侍卫队也缺不了。” 迷蝶夫人声音很淡,淡的就像在说这河面的河灯挺多的一样,浑然不觉自己在狮子大开口。 “张福泉,去,金水大街同济园更名为郡主府,赐给孟碟仙居住。把国库里新进贡的苏州织造锦缎十匹,国画十副,玉如意十架,翡翠手镯十对,猫眼玉簪十支,红珊瑚挂饰十个,白银和黄金各十箱,全部送到郡主府。礼赞生,带着你这一支皇家护卫队,入住郡主府,听候孟郡主的调遣。” 皇上的话说的又快又疾,仿佛说慢点,迷蝶夫人就会反悔一样。 四周完全的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认为此刻的皇上是正常的。 同济园是什么? 那是皇家别院,皇上出皇宫短暂休憩的地方,皇上的行宫。 苏州织造锦缎,专供皇后和太后,才进宫,皇后连面都没有见着,就进了孟碟仙的郡主府。 国画,每一幅画都简直连城,不可用金银来衡量。 玉如意、翡翠、猫眼玉簪、红珊瑚挂饰,那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才能进得了宫。 白银十箱,黄金十箱,那要是有多少钱啊?几百万两都说少了。 礼赞生带领的护卫队可是皇家卫队里实力很靠前的一支,人数不多,但是抵挡上千兵马都不成问题。 天啊,皇上一下子统统赏赐给一个小小的十岁的郡主。 皇上不是疯了是什么? 孟碟仙眨眨眼,抬头看看天空,没天下红雨啊,再看迷蝶夫人,淡笑着望向她,“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开玩笑,简直太可以了。 可这样大的礼她可不敢收。 “谢谢迷迭夫人。”孟碟仙这是感谢她刚才替她承担祈福条的罪名,“不过,无功不受禄,皇上的赏赐碟仙不能收。” 不收? 雄厚的可以一跃成为身价最高,身家最丰厚的郡主,孟碟仙她竟然还不收? 有没有天理。 众人眼珠子都要瞪凸了,恨不得把耳朵掏烂,证明自己是听错了。 “谁说你没功,谁说你不能收。朕说你能收,就能收。张福泉,郡主定然是显少了,去,把郊外的十倾皇田的地契也给郡主。” 呃,她不收不是嫌少啊皇上。 孟碟仙有点抓狂,想要解释,就看皇上一脸你敢再拒绝,就继续追加的势头,无语的闭了嘴。 众人已经完全的石化,神啊,能告诉他们,这位出现的迷蝶夫人到底是何须人吗?皇上到底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 这完全是逆天的节奏,把孟碟仙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皇后僵硬的逼出一丝笑,“迷迭夫人素来深居简出,今天怎么就有这个雅兴来放河灯了?可以解释一下那张祈愿条的内容吗?” 这纯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内容能再讨论吗? 孟碟仙发现皇后对这位迷迭夫人的厌恶更深,甚至在眸底流窜着一股恨意。 “你听力有问题?” 没有皇后的尊称,即便对皇上,也是你,冷冷的不给一点面子,更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反而讽刺皇后耳朵有问题,不会自己听。 众人倒抽口冷气,嚣张,绝对的嚣张。 皇后瞬间脸色铁青,那最后一丝僵硬的笑容也维持不住,“尊卑不分,迷迭夫人,谁给你的这么大胆子?来人,把她带到慎行司。” 慎行司是责打惩罚犯错宫女和宫妃的地方。 皇后这样的命令,在情理之中。 一般进了慎行司的人,都很难再出来,即便出来了,也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这么美的人,要进慎行司? 男眷们纷纷露出一脸可惜的表情,女眷则面若平静,甚至大部分的心里还有一丝畅快。 孟碟仙十分不愿迷迭夫人受罚,但是也知道她说什么,皇后都不可能听,现在能改变这个命令的只有皇上。 “求之不得。走吧。” 什么意思?寻死找虐? 迷迭夫人这脑子有坑吧? 皇上却脸色大变,疾言厉色的朝皇后怒吼,“滚下去。” 第89章 脆弱男人 第89章脆弱男人 为了一个迷迭夫人,让一国之母的皇后滚下去! 皇上今天岂止是疯了! 没有人敢言语,也没有人敢再质疑,更没有人不知皇上护迷迭夫人的一片心。新.. 那相护的心,已经到了任其予取予求,谁招惹谁死的地步。 皇后身影一晃,几乎气的吐血,仍旧憋着一口气行礼,“臣妾告退。” 湖水悠悠,碧蓝深深。 河灯摇曳晃荡,五彩缤纷夺目。 顾爵西踉跄着后退,就像活见鬼了一样,惨白着一张脸,这情况立刻引起了孟碟仙的注意。 他,怎么了? 皇后还没有走远,迷迭夫人扭头就离开,皇上紧追,一场欢快的中元节夜宴就这样草率的结束。 离开皇宫,孟碟仙转身去找顾爵西,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直接驾着马车上永宁侯府,结果门口的管事告诉她,顾爵西并没有回去。 没回去? 那会去哪里? 湖边他的神情真的像是有大事发生,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会白着一张脸过。 孟碟仙皱眉,思索着他会去的地方。 那个有满池荷花的别院? 上次半夜顾爵西曾经带她去过的那个地方,还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皇上,也见识了皇上对顾爵西的纵容,那态度有点像今天对迷迭夫人。 “谢浩,驾马车去京郊。” 直扑京郊的那座荷花别院,孟碟仙有直觉,顾爵西会在那里。 飞尘扑扑,马鞭挥打,纵马狂奔。 终于在一个时辰后,赶到了这座别院。 别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孟碟仙一看,这是顾爵西平常经常坐的马车,他果然在这里。 掀开帘子,孟碟仙直接上前叩门,正好虎丘出来,虎丘一看是孟碟仙,立刻把她迎了进去。 荷花池边,一艘小船,在湖面上飘飘荡荡。 船头卧靠着一个孤独的身影,那身影远远的看去,显得寂寥而……颓废。 到底怎么了? 这完全不像顾爵西。 一路走来,顾爵西帮助她良多,说什么,她也不愿意看着顾爵西这个合作伙伴这个样子。 “带我过去。” 虎丘点头,又调过来一艘船,亲自驾着,把孟碟仙送到湖心那个船上。 一脚踏在船板上,船身晃了晃,船头的顾爵西空洞的望了她一眼,“你来了。” 那样犀利又深邃的眼眸,此刻呈现的竟然是空洞! 孟碟仙狠狠的吸了口气,她从来没有想过冷酷强大的顾爵爷,会有这么脆弱无助的一面。 一种独属于女性的那种母性情怀,促使孟碟仙走向他,靠坐在他一边,“我来了。” 简单的你来了,我来了。看似默然,却又像深交已久的挚友,贴心、可靠。 顾爵西有点动容,手一伸,在孟碟仙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孟碟仙下意识的想要挣扎,那双手却如铁砸在她腰间,让她动弹不得,属于他的霸道冰冷气息在她脖子处徘徊。 “别动,让我抱抱你。” 嘶哑的哀痛到极点的压抑。 孟碟仙轻叹口气,没有再动,任由他抱着。 直到抱着她的男人,鼻息变得有些温暖,才轻轻的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一下子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为什么一下子变得她快不认识他了? 抱着她的胳膊一僵,半晌缓缓放开,眼睛无神的望着远方。 小船上寂静无声,顾爵西没有回答,孟碟仙也没有再问,久到孟碟仙以为顾爵西不会回答,那嘶哑的声音却在她耳边响起。 “这一片荷花湖,是我娘亲生前最喜欢的地方,这里有她一副画像。” 修长结实的手从身边拿出一幅画递给她,她伸手接过,看着那握着画像的手,此刻和脸色一样,泛着冷冷的白,颤抖的几乎握不住画。 画像的纸张很旧,一看就是保存的很旧的画作。 慢慢的打开,入眼的一幕,惊得孟碟仙差点呼出声,“怎么可能?她在心里自问。 那画像上的人美的不像凡间女子,满身的仙气,就像……迷蝶夫人。 不是像,而是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五。 这个画像上的女子很年轻,二八年华,有着年轻女子的青涩。 而迷迭夫人是一位上了年纪却还保持着青春貌美的少妇,有三十多岁的样子,透着成熟女子的妖娆。 迷迭夫人是顾爵西的娘? 那怎么会在宫中? 皇上对迷迭夫人的态度,完全是把她当心爱的女人往天上宠。 这,乱了,乱了。 孟碟仙觉得此刻牙疼的无比。 “那你……” 她很想问,那你是不是迷迭夫人的儿子,可是问不出口。 她记得前世和这一世的传闻,顾爵西幼年丧母,皇上为其父另择一门驾驶还算匹配的世家小姐为妻做继室,十二岁那年,顾爵西狂性大发,杀了继母,囚禁生父。 这个传闻若是真的话,那迷迭夫人早在顾爵西幼年的时候就死掉了。怎么今天又在宫里出现了? 活着的娘亲却不认他这个儿子。 孟碟仙一下子明白顾爵西的哀痛来自哪里。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别人都告诉我,我一生下来,我娘亲就死了,我想要知道娘亲长什么样?总是追着父亲问,父亲急了,就扔给我一副画像,说这就是娘亲。” “这是我娘亲的话,宫里那个从未见过的迷迭夫人,又是谁?” 孟碟仙听着这嘶哑到极点的声音,眼前的男人望着湖面的神情,那么的痛苦纠结,一只手一下下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别打了。”孟碟仙去抓他的手,死命抓住,“不管她是谁?你都是顾爵西,我的伙伴。” 空洞的神情慢慢回神,愣愣的看着她,“不管她是谁?我都是顾爵西?” 重复的话,有认同又似乎不敢全部认同。 孟碟仙重重的点头,“对。迷迭夫人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是谁,你知道顾爵西该是什么样的。” 这话绕口,却醍醐灌顶,他眼神猛的迸射出明亮的光芒,抓住她的手,露出一丝微笑,“你说的对。” 微风轻扬,荷花清丽。 两人对视一笑,顾爵西一个跃起,把孟碟仙从船上扯起来,“走,我带你欣赏一下这片荷花池。” 脆弱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豁达,还有对身边女子前所未有的坚定。 第90章 谁在纵火 第90章谁在纵火 回到孟府时,天色已晚,孟燕青并没有睡,在正厅等着孟碟仙。新.. 他整个人笼罩在昏黄的灯光里,中间只有一盏灯亮着,屋子里灰暗一片,看不清楚他的脸。 孟碟仙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兀自发着呆,盯着一处地方,眼睛不眨一下的出神。 “爹爹,赵管家说您在等我。” 爹爹,似乎从孟碟仙进府那一日起,他听见的就是这个称呼,别人家的女儿叫的都是父亲,庄重也敬意十足。 恍惚中,孟燕青才发现,这个女儿对他乖顺,却恭敬不足。笑意盈盈一如现在,却没有达到眼底,那眼底细瞧之下,竟然寒霜一片。 孟燕青嗓子有点像被人猛的掐住,张张嘴,半晌才听见自己干哑的声音,“碟仙,你为什么不跟妹妹们一样,叫我父亲。” 为什么? 因为你不配。 爹爹只是说明你生了我,给了我生命。 父亲却是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守护自己儿女,从不皱眉,毫不退缩的称谓。 你配得起这个称谓吗?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一笑,面上却淡淡的说,“怎么了?这样有什么不妥吗?碟仙觉得这样挺好。” 挺好? 好吧,挺好就挺好,她喜欢就行。 现在的女儿已经贵为郡主,有郡主府,有丰厚的封赏,还有皇家卫队,京都女子谁家的女儿,如今有她风光? 他,已不敢轻易惹她不快。 “碟仙,你什么时候搬去郡主府?”孟燕青有点小心翼翼。 他希望她不要立刻搬,甚至希望她就这么住在孟府,他就是觉得对这个女儿很愧疚很愧疚,想要补偿。而且,老母亲快要回来了,一回来,看不到碟仙在府上,到时候少不得难受。 灵动的眼眸闪了几下,孟碟仙笑了,“父亲,女儿觉得碧落园住的挺好的,而且我是你唯一的嫡女,老祖母没回来之前,父亲没有定下继室夫人娶进门之前,这偌大的内宅也需要人管不是?” 她根本懒得管,但是她更不愿前脚才去郡主府,就被陈荷香那个女人钻个空子,又进了孟府。 她要亲眼看着父亲娶了继室,确定陈荷香再无一丝可能踏进孟府,她才能放心离开。 “继室?”孟燕青有点呆,这么小的女儿,跟他提这个话题,让他一时有点犯愣。 孟碟仙点点头,“对,父亲,您的继室,我到时候会跟祖奶奶好好商议,给您求娶一位貌美如花,又门第出众的世家女子,绝对比陈荷香强一千倍,父亲尽管放心。” “不过,女儿有句话不吐不快,陈荷香不管她的身份如何变幻,都改不了她谋害女儿,把爹爹和孟府的声誉抛诸脑后的事实,所以女儿绝对不同意陈荷香再踏进孟府的大门,别说继室,即便是通房也不行。” 这话说的很坚定,孟碟仙冰冷着一张小脸,毫不避讳的直言,暗含警告。孟燕青一惊,女儿难道察觉了他的心思? 孟燕青讪讪一笑,有些没有底气,“碟仙说的是。” “那父亲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碟仙就先告退了。” 等到孟碟仙走远,孟燕青才恍然回神,他竟然被这个女儿震慑住了。 回到碧落园,孟碟仙吩咐谢浩去跟孟正南报声平安,并把从顾爵西那里得到的世林学府的入学牌子带去。 刚坐下来喝口茶,准备洗洗睡,突然珍姨娘院子的方向,火光大气。 “走水了。小姐,大少爷的厢房走水了。” 门外谢梅焦急的喊道,孟碟仙推门而出,急忙赶过去,就看到珍姨娘的院子,已经被烧的通红一片,丫鬟们尖叫连连,小厮们四下奔走,乱成一团,没有见到珍姨娘,也没有见到孟浩天。 “全部闭嘴。”孟碟仙一声大吼,“女的,全部站到一边,清点人数。男的提水灭火。” 顿时下人们有了主心骨,场面被控制了下来,随后赶来的孟燕青,指挥着赵管家安排更多的人灭火。 孟碟仙这才腾出空,询问怎么回事。 丫鬟战战兢兢的说,“大小姐,火是从柴房着起来的,然后一下子就蔓延了整个院子,大少爷的厢房,和珍姨娘的厢房火烧的最大。” 柴房? 那就是比较偏了,不可能离大少爷和珍姨娘的厢房很近,要一下子着起来,不可能呀。 孟碟仙眯了眯眼,这火不同寻常。 “珍姨娘和大少爷在哪里?谁见了?” 扫了眼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就是没有见到这最重要的两个人。 “没见到,今天不轮到奴婢们当值。” 不当值就不操心。 很好。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奴婢们的忠心果然不可靠。 现在这情况难办了,拨给她的皇家卫队今天暂时没法安顿,就让他们明日再来,现在这情况,却是非常需要他们,可是再去找,已经来不及了。 或许,下手的人,看准的就是这个时机。 “大小姐。”一声非常微弱的声音,从火海里传出来,孟碟仙猛的看过去,只见一个女子佝偻着背,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小男孩,男孩双眸紧闭着,似乎晕了过去。 而女子,头发已经全部烧焦,脸上血肉模糊,后背衣服全部被烧焦,还能闻到一股肉烧糊的味道。 男孩完好无损,女子却为了保护男孩,舍弃自己。 “珍姨娘。”孟碟仙冲了过去。眼眶有些泛红,她想起她的儿子,要是这是她的儿子,她一定也会拼尽全力。 可惜当年,她拼尽全力也没有保住自己的孩子,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陈鸿菲残忍的开膛破腹。 移情作用,孟碟仙一下子把眼前的两个人当成了在噩梦中想了多少次的自己和孩子。 珍姨娘从火海艰难的走出来,看见孟碟仙的一霎那,脚步一松,虚弱的瘫软到地上,手里抱着的男孩子也脱离了她的怀抱,砸向地面。 孟碟仙猛的往前一扑,伸手脱住男孩。 男孩没有摔在地上,却撞在了孟碟仙单薄的身上,这一撞把男孩撞醒,他迷茫的眨眨眼睛,下一刻,发疯一样,挣扎着起来,扑到珍姨娘身边,“娘亲,你醒醒,你快睁开眼。” 皱着眉,孟碟仙揉揉被砸的生疼的胳膊,顾不上查看有没有受伤,扶住严重受伤的珍姨娘。 珍姨娘挣扎着,睁开眼睛,整个人已经完全面目全非,气若游丝。 拼命的张开嘴,却吐不出半个字,只是轻轻朝孟浩天的方向点了点。 眼睛满含希翼的紧紧盯着孟碟仙。 孟碟仙知道,珍姨娘是在把孟浩天托付给她,请她保护她儿子,兑现上次她答应的。 其实珍姨娘,孟碟仙并没有什么好感,也不算你太讨厌,托孤这样的事情,她还真是不感冒,若是换做平常,她一定不会答应。 可是今天,这个时候,看着眼前不顾一切,牺牲自己,也要救儿子的珍姨娘,孟碟仙心里说不出的同情,还有一份尊重。 幼子无辜。 就像当年她的儿子,何其无辜。 孟碟仙点点头,“好。我保他平安长大。” 珍姨娘撑着一口气,就等着这句话,随即,嘴角上扬,满足的笑了,手无力的垂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娘亲。”孟浩天大声的喊着,却再也叫不醒珍姨娘。 闻讯赶来的孟燕青,没有见到珍姨娘最后一面,只看到自己的庶长子哀恸的大哭。 孟燕青松了口气,儿子没事就好,没有多看珍姨娘一眼,淡淡吩咐身边的赵管家,“准备一口好棺木,安排下葬。” 姨娘下葬很简单,只需在灵堂停放三日,自家府上的人祭拜一下,然后找一处地方草草埋葬了就是。 姨娘一不能进祠堂,而不能进家庙,更不能进祖坟。 孟碟仙叹口气,男人啊,薄情如是,女子何其悲哀。 为其生儿育女,还不受待见,死了也引不起丝毫的感伤和在意,多么的让人心凉。 孟碟仙为珍姨娘这一生不值,同时暗暗警告自己,此生不碰情、不嫁人,除非……为正室,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这个妻妾成群的大风俗下,哪个男儿会终生只要一个女人?这样违背世俗道德的事情,没有哪个男人会去做。 收回自己的异想天开,孟碟仙淡淡的吩咐谢氏,去通知何姨娘和秀姨娘,珍姨娘过世的消息,一众下人们,全部换上孝服,送珍姨娘最后一程。 孟浩天直接哭晕了过去,被她带到碧落园,找大夫看了看。 他身上有多处伤,再加上珍姨娘过世,刺激到了,一下子有些崩溃,在床上昏迷了两天。 这边,孟碟仙不动声色,让礼赞生暗中查失火的原因。 “回禀郡主,火的确是从柴房先着的,但是大少爷的厢房和珍姨娘的厢房,外面都发现有松油的痕迹。” 礼赞生很快就有了结果,顺便带了两个下人,那两个下人,满脸的惊恐,似乎被什么吓的不轻。 松油?这东西一遇到火,那会加速燃烧,甚至一瞬间就把方寸之地变成火海,孤怪不得。 那就是故意有人纵火。 “什么人?” 孟碟仙的声音很冷,在她掌家之下,死了一个姨娘,还好说。若是连大少爷都死了,她就又变成了一桩笑柄,搞不好还不止如此。 这分明是有人想一石二鸟。 “大小姐。” “什么?” 孟碟仙声音有点高,她放火?这是什么调查结果?礼赞生在逗她玩吗? 第91章 阴沟翻船 第91章阴沟翻船 “这两个小厮说,有人奉大小姐的命令,让他们偷偷在大少爷和珍姨娘的厢房外撒上一圈松油,趁晚膳后入睡的时间,一个人把柴房点着,一个人把大少爷和珍姨娘的厢房点着。新..” “奉我的命令?”孟碟仙柳眉倒竖,“你们俩说,谁去传的令。” 两个人战战兢兢的扑在地上,“回大小姐,是菊青,菊青说是大小姐暗中下的令,还拿奴才们的孩子威胁,若是敢说出去,就要了孩子们的命。” 菊青? 爹爹身边的菊青。 跟陈荷香有猫腻的菊青。 上次章妈妈的事情,她就察觉菊青在其中和陈荷香沆瀣一气,她没收拾她。 现在又出来兴风作浪。 “人呢?”孟碟仙斜睨了礼赞生一眼,小厮已经供出来菊青,礼赞生怎么不把人带来? “跑了。” “跑了?” 孟碟仙呼的站起来,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跑了? 菊青是家生子,一大家子都在孟府,怎么可能说跑就跑,她不要家了? “菊青全家八口,一个不剩,全跑了。” “好,很好。” 孟碟仙磨磨牙,她倒是小瞧了菊青,手段如此狠辣,尾巴扫的如此干净。 “噗。” 两个小厮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齐齐变脸,黑沉沉的,乌青一片,瞬间便没了性命。 礼赞生脸一变,慌忙蹲下查看,半晌,脸色难看的说,“死了,中毒。线索断掉。纵火行凶的罪名这下只怕要落在大小姐的头上了。” “好,好得很。” 孟碟仙连说第二遍很好,简直是天衣无缝,还故意拿这两个人气她。 整个计划设计的完美到极限,小厮当着她的面毒发身亡,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任谁都会想,是她要杀人灭口。 “属下大意,请郡主责罚。” 礼赞生一脸吃了苍蝇的摸样,想他在皇宫,怎么也是皇家卫队,什么阵仗没见过,来的时候还不以为意,觉得皇上这是纯粹大材小用。没想到竟然来的第一天,办第一件事,就办砸了。 真是阴沟里翻船。 “不怪你,别人设好了套让你钻,防不胜防。” 孟碟仙摆摆手,接着说,“你现在派人追查菊青的下落,这里的所有消息暂时先封锁,注意左相府陈荷香和陈鸿菲的动向,锁定她们两人。” “是。” 礼赞生纳闷,这跟左相府有什么关系,片刻反应过来,陈荷香是孟大人的姨娘,被皇上下旨休掉。 难道郡主怀疑这纵火后面的主谋是陈荷香和陈鸿菲? 为什么? 礼赞生心中疑问很多,但是多年的在职经验和习惯让他没有问一句,而是自己亲自带人去查,去找答案。 纵火的事情,虽然孟碟仙想要封锁,奈何有心人故意要散播消息,整个京城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孟府的大小姐,管家不当,导致失火,而失火的根本原因,却是孟郡主背后指使人干的。 整个京城为之震动,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 孟燕青一天到晚,黑着一张脸,面对这到处乱飞的传言,不爽到了极点,直接赶到碧落园,要孟碟仙跟他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孟碟仙连见都没有见,直接安排礼赞生去接待她爹,把前后事情说一遍。 要她解释,那本身就是不信她。 她解释再多遍,也不及皇上派来的礼赞生解释一遍管用,她爹的腰天生就是为皇权弯的。 月亮弯弯,像个月牙,清淡的挂在枝头。 内室里,孟碟仙穿着一身居家衣,仔细筹划着她跟顾爵西合作的生意。 顾爵西来的时候,就看到娇小单薄的身子,一脸恬静的坐在椅子上,伏在桌案前,写写画画。浑然不为外面闹翻了天的传闻所烦恼。 “我是白担心你了。” 低沉的磁性声音,突兀响起,打断孟碟仙的思路,抬头一看,撇了撇嘴,“又三更半夜来,你还真是不怕毁了我的清誉?现在礼赞生的暗卫可是入住碧落园了。” “礼赞生跟我有过命的交情,不怕。” 孟碟仙扬眉,他的人脉还真广。 想到人脉,孟碟仙突然想到了孟府他的暗桩,“赵管家,你的人?” 顾爵西讶然,不过没有否认,“你怎么知道?” “为什么?”孟碟仙直接追问,虽然她不稀罕她那个爹,可是这好歹是娘亲生活过的地方,也算是她的家,她的地盘被人放了这么大一颗钉子,总归不安全,指不定哪天就被扎了。” “为了监视陈荷香。”顾爵西自来熟的自己坐下,端起茶壶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孟碟仙一愣,“原因。” 怎么越说让她越糊涂了呢?顾爵西监视的不是她爹,竟然是一个姨娘?陈荷香跟顾爵西有什么瓜葛? “我怀疑左相通敌叛国,陈荷香以嫡女身份,委身做你爹的小妾,目的在拉你爹下水。” “通敌叛国?”孟碟仙才端起的茶水喝了一口,全部喷了出来,还有顾爵西离得远、闪得快,没有喷到他脸上、身上。 “瞎激动什么。你爹目前似乎没有被拉下水。放心。” 放心个鬼。 若是左相通敌叛国,陈荷香也有份,那是不是前世陈鸿菲也有份,她的死,是不是还有更深的原因。 一下子,孟碟仙有点毛骨悚然,她怎么就跟政治牵扯上了呢。 语不惊人死不休,顾爵西接下来的话,让孟碟仙再次炸毛。 “护国公老夫人,认陈荷香为干女儿,这件事也不同寻常,我怀疑,护国公府也被左相拉下了水。” “那你怎么不禀告皇上,把左相一家抓起来治罪。” 这样最省事,她的仇也轻松的报了。 “没有证据,这些都只是猜测,传回来消息的暗卫半路被截杀,左相背后到底有什么势力,跟哪一国哪个人暗中联系,全部不得而知。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不能一举歼灭,就不能打草惊蛇。 这个道理她懂。 孟碟仙猛然觉得,这一段时间的完胜,除了运气和对方的轻敌外,也跟皇上的帮助脱不了关系。 比如,生辰宴会上,破天荒的抬举她,轻易就封了她一个郡主,还干涉臣子家事,下旨休妾,惩罚陈鸿菲等人,一点不给左相脸。 “皇上也知道此事?”她试探的求证。 第92章 去玉溪庵 第92章去玉溪庵 “你觉得呢?”顾爵西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放下手中的茶盏,拧眉,“纵火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 不问是不是她做的? 孟碟仙心里说不出来的有点别样情绪,笑了笑,“凉拌。新..来看看我要你投资的生意,十万两可是花的差不多了,财神,再给点钱吧。” 故作调皮的一笑,赶走心里的异样,把筹划的内容扔到顾爵西面前。 不想让他帮忙? 所以故意转移话题?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顾爵西没有再言语,随意的瞟了眼她扔过来的纸张,越看眼睛瞪的越大。 “这……你……” 顾爵西震惊的抓住这页纸,再三的看,他确定他没有看错。 “就是这样,你没想错。” 相比顾爵西的震惊,孟碟仙要云淡风轻许多。 “建造一个最大的瓣莲兰花种植场,把它的药用价值全部提取,还可以发展观赏价值,这都是最大的卖点,贵族权贵之家必定会争相购买,御医大夫医馆也会抢购,到时候的价值绝对会翻倍。 不过,这样市场也会达到一定的饱和,所以我会在附近再开辟一块新的农场,种植各种各样的鲜花,把这些鲜花萃取成汁液,再由调香师用特殊的技艺,进行加工,可以单一,也可以复合,放在女子平常用来梳妆打扮的用品里,这纯天然的香味必定会更加清新迷人。 同时提取的汁液,也可用燃的方式,给房屋熏香或者衣服熏香,必定会受到闺阁女子或者贵族小姐的喜爱,到时候赚的钱你觉得会少吗?” 顾爵西摇了摇头,“瓣莲兰花,你以为很好种植吗?前景很好,不过不现实。至少大量种植就不行。而且你现在的那一盆花,盯着的人太多,不能拿来做种植试验,万一花毁了,也没有种植成功,这会成为你的催命符。” 瓣莲兰花太珍贵了,珍贵到若是妄自毁了,权贵们会把孟碟仙生吞活剥了。 “谁说不行?”孟碟仙神秘一笑,“我还有一盆。” 什么? 顾爵西愣了下,这丫头花招还挺多,随即咧着嘴,露出森森白牙,“还有一盆,怎么不送给我这个不断帮助你的人,嗯?” 呃,她这不是留着有用嘛。 孟碟仙理直气壮的说,“要做试验品嘛,等种出来更多的,一定送你一盆,这么小气干什么。” 那能一样吗? 种植场是他投资的,等种植出来,那也有他的份,还用她送吗? 顾爵西磨磨牙,伸手一把抓住孟碟仙,把她抓坐在自己的腿上,“你真是个没有良心的丫头。” 这姿势太……暧昧了。 虽然她只有十岁,可是她的灵魂已经二十了,比顾爵西还大。 孟碟仙一下子推开他,脸皮发僵,“注意你的行为,再这样,我们就终止合作。” 终止合作? 就因为他下意识的做出的亲近动作? 她,很讨厌他靠近? 顾爵西的脸瞬间发白,心里就像被什么重重的击打了一下。 “你,没事吧?” 被轻薄的人是她,她还没有变脸,他这一脸受伤的摸样从何而来? 扯了扯嘴皮,顾爵西发觉自己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她按在怀里狠狠的亲吻,打上他的烙印,可是他不能,他知道孟碟仙不会因此就范,反而真的会把他拒之千里之外。 这个十岁的小女孩,却有一颗成熟女子的心,冷静、睿智,还披着坚硬的外壳。 “没事。”冷冷的吐了两个字,顾爵西转身离开了这里。 呃,突然来,突然走。这人今天怎么这么……怪! 孟碟仙有点茫然,却也没有再深想。 暗夜深深,星光灿烂。 看着孟碟仙的房间灯灭,顾爵西自嘲的看了眼月牙般的月亮,从树梢上一跃而下。 “爵爷。” “礼首领。” 礼赞生不是不意外,不过大内侍卫首领不是当假的,心里再诧异,面上却一切平常如旧,就像看着顾爵西半夜三更从郡主的房间出来,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就像顾爵西这个一直冷硬阴厉的男人,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无奈神伤从没有发生过。 “我来过这里的事情,不要告诉皇上。” “是。” 短暂的静默,礼赞生以为顾爵西应该走了,谁知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半晌,问,“纵火的事情,她有什么打算吗?” 她? 礼赞生明白过来,指的是郡主,心里更加的诧异了,两个人的关系看着似乎很亲近,难道郡主没有告诉爵爷吗? 还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虽然顾爵西跟他有过命的交情,但是郡主现在是他的主子,职业操守告诉他,不能说。 沉默在蔓延,顾爵西看到礼赞生的沉默,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不说无妨。不过,有件事情,还请你务必相告。” “爵爷请问?” “迷迭夫人的身份来历。” 礼赞生震了下,很快平静,“这个请爵爷原谅,皇上下了封口令。” 又是不能说。 顾爵西扭头就走,皇上是吗? 那他就找皇上问个清楚。 皇宫巍峨,迷迭园清雅翠绿。 一男一女,隔着门板。 男的霸气潇洒,此刻却小心翼翼,女的仙气逼人,却一脸冷漠。 “让朕进去好吗?” 门内没有丝毫的声响,连一点回音都吝啬给。 皇上不死心,依然自然自语,“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放下吗?朕知道,是朕对不起你,可是朕这么多年一直在弥补,尽力的弥补,你就给朕一个机会好吗?” 微风轻拂,吹荡起身后的树木,树叶响起沙沙的声音,皇上在这一片沙沙声中,脸上的神情一寸一寸的寂寥下去,变得深沉而哀伤。 直到离开,门内都没有丝毫的回应。 上书房,顾爵西想也不想的就冲了进去,张公公在后面慌忙的跟着,试图阻拦,“爵爷,皇上不在这里,请不要擅自闯。” “不在?那在哪里?” 寝宫不在,安排侍寝的公公说,今晚皇上没有翻任何一位宫妃的牌子,现在上书房也不在,那他会去了哪里? 张公公哑然,他真不知道,皇上用过晚膳,就不让任何人跟。 “找朕什么事?” 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顾爵西回头,穿着明黄龙袍的皇上,正一个人缓步走来,脚步一深一浅,心不在焉的沉重。 满鬓冰霜,整张脸看着异常的沧桑。 顾爵西堆满了无数的话要问,一下子凝固,问不出口。 “没什么要紧事,改日再说。”皇上从顾爵西身边擦身而过,直接进了上书房的内室,“张福泉,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朕休息。” 那声音说不出的疲累和荒凉,似乎整个人被掏空了一样。 顾爵西盯着那背影处的虚空半晌,眼更加深沉。 “爵爷,您还是请回吧。”张公公一脸的为难,表示皇上的话,他刚才也听到了,实在不是他非拦着。 “张福泉,孟碟仙是本爵爷的人,你讨好左相的时候,先掂量掂量。” 顾爵西冷冰冰的扔了这么一句话,不去看张公公呆若木鸡的样子,转身没入茫茫夜色中。 别人不想说,他可以查。 问?免了。 皇上不知道,今晚错过了跟顾爵西的一场交谈,日后给整个京都带来了多大的血雨腥风。 窗外雨打芭蕉,夏日里的第一场雨来的异常凶猛。 茫茫大雨,一辆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前往玉溪庵。 “郡主,这种事情,属下来办就是了,不需要您亲自跑一趟的。” 礼赞生一身蓑衣,坐在马车前。 马车后跟着他的皇家卫队,马车里,依旧是展嬷嬷和谢氏随行。 孟碟仙撩起窗帘,看着外面山雨蒙蒙,眯了眯眼,“你的消息可靠?” 礼赞生愣了下,“可靠。” “那我就必须亲自去了,否则别人精心安排的戏码,估计就白费了。” 白费? 明知道有阴谋,还不赶紧躲。自己还要硬往上凑,郡主这是什么思路? 礼赞生无语,对天翻了白眼,觉得自己的这个主子奇葩了,奇葩到下这么大雨,不好好在屋里呆着,还要眼巴巴的往别人的坑里跳。 山路泥泞,马车赶不到玉溪庵的门前,在山脚下,孟碟仙一行人就把马车和马匹一起寄养在山下的一处农户家,走着上山。 赶到玉溪庵的时候,雨停了,四周昏黄一片,脚下全是泥水,谢氏很快打点了庵堂的管事,给他们一行人安排了住处和吃食。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孟碟仙换上干净的衣裳,出了院子往前方走。 走着走着看到一处僻静却更加优美的院子,抬腿要往里进,结果还没有到门口,就被路上的一个尼姑拦住了路,十分凶恶的说,“那里住着宫里的贵人,不可去打扰。” 孟碟仙来,并没有报真实的名字,而是让谢氏用谢梅的名义登记,只当是一个富户的千金小姐,带着护院和随从,来这里上香还愿。 有硬仗要打,不提前来暗中踩点怎么行。 所以尼姑并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是最近名动京城的孟郡主。 孟碟仙不以为意,宫里的贵人。 看起来礼赞生查到的皇后来了玉溪庵,这消息果然不假。 “是。”孟碟仙很识趣的带着谢氏往回走,路径一处佛堂,这佛堂看起来不像是供人参拜的,倒更像是供私人礼佛而用。 她扭身往佛堂而去。 不知道是这里的人都对着佛堂不甚在意,还是什么,此刻这佛堂门紧闭,外面也没有一个人看守。 她鬼使神差的就走了上去,迈步到石阶上,看到这佛堂是从外面锁着的。 原来是里面没人。 孟碟仙无趣的准备走人,突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佛堂传来,甚至还伴随着一点压抑的喘息声。 有人! 第93章 不堪一幕 第93章不堪一幕 孟碟仙看向佛堂的窗户,窗户有点高,她轻巧的找了个隐蔽的视角,让谢氏蹲下,她脱掉鞋子,坐在谢氏的肩头,示意谢氏站起来。新.. 然后她伸出手指轻轻按在纸糊的窗棂上。 缓慢的,一个小小的指头大小的圆洞出现,孟碟仙把眼睛贴上去,朝里面看。 里面果然是一个小型的佛堂,供奉着佛祖,只是佛祖脚下,那一排蒲团上的两人,着实让人惊讶。 两个人都是女子,只不过一个年纪大,一个年纪很小。 年纪大的衣衫半褪,松松垮垮的搭在肩头,露出胸前的肌肤,腰带被扔在一边的地上,满脸兴奋和期待。 年纪很小的,一脸的羞愤,但是却极力忍耐着,身上的一身尼姑的道袍,几乎被年纪大的女子脱得差不多了,露出青涩的胴体。 一双成熟还算细白的手,在青涩的身体上游移,每到一处,年纪小的就低喘一声,脸上青白红不断的交错,一双手举起放下,再举起再放下,似乎是想要把年长女子一把推开,可是又忍着不反抗。 孟碟仙的脸红了下,她实在意外看到这么劲爆的一面,听说过,也在书上看到过,尼姑生活清苦,会有忍受不了寂寞互相慰藉这种事情发生。 那也只是听说,或者书上的野史罢了,没想到竟然真实的看到了这一幕。 而更让她意外的是,那两人分明就是玉冲师太和陈鸿菲。 接下来的一幕,让孟碟仙简直不敢直视,玉冲师太竟褪下自己全部的衣裳,抓着陈鸿菲的小手,让她在她胸腹之间游移,甚至移到了胯下私密部位。 把陈鸿菲的一只小手直接塞进她的那里,然后不断的撩拨着,这样还不满足,更疯狂的一只手压住陈鸿菲的头颅,把她的脸凑到两腿之间,不断在那里…… “轰”孟碟仙脸红的简直不能看,饶是活了两世的她,连孩子都生过,看到这么……靡~乱的一幕,也依旧受不了这个刺激,扭头不去看。 只是听着里面不断急促的呼吸声,和玉冲师太兴奋的哼唧声,一波一波的响着。 孟碟仙听得又恶心,又面红耳赤。 谢氏是过来人,听见那声音,自然知道那里面是办房事时才会响起的声音,可是这里是玉溪庵啊。 竟然如此不堪…… 谢氏有点懵,完全被打击到了,茫然的看了眼四周,这里似乎是皇家寺庙,皇家寺庙就是这样? 足足有半个时辰,那声音才停歇下来,里面有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孟碟仙把眼珠对准圆孔,继续往里面看,果然两个人已经穿戴整齐,玉冲师太盘腿坐在蒲团上,面色潮红,却是一脸满足,而陈鸿菲脸色有点发白,满脸的汗珠,似乎用力过度。那嘴唇上还有一圈白乎乎的东西,看的她有点恶心。 “乖孙女,不错。”玉冲师太伸出手捏捏陈鸿菲的小脸,“放心吧,这次不会再失手,我一定会给你出口恶气。” “我要她死。”陈鸿菲眼睛通红,不知道是被玉冲师太给折磨的,还是因为恨得。 玉冲师太皱眉,“弄死可不行,她才封了郡主,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陈鸿菲对此似乎很不高兴,脸一扭,嘴一撅,“这荒山野岭的,意外失足,跌落山崖,或者被出没的毒蛇咬死,不都是很正常的吗?” “毒蛇?”玉冲师太刚松开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下。 陈鸿菲心一惊,连忙装作懵懂的说,“对啊,您上次不是差点被毒蛇害了吗,我也是因此想到的。” 玉冲师太深深的望了眼扑在她怀里的陈鸿菲,几不可见的眼中冷芒一闪,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上次我被毒蛇咬,不是意外,是你故意设计的是也不是?” 陈鸿菲大骇,使劲摇头,“不是,不是,那是意外。” “哦,意外。”玉冲师太把她下巴捏的更紧,“你出个门,还随身携带毒蛇的解药,倒是凑巧的很。” 之前没往这上面想,只是觉得很凑巧,可能这是缘分,今天她这么轻易的说出来毒蛇害人,让她一下想到这个层面。 或许她的中毒,也是面前这个心思恶毒的小女孩设计的。 陈鸿菲心里简直吓死了,怎么办,要是玉冲师太真的知道毒蛇是她故意设计的,那她一定死翘翘了。 不,绝对不能承认,也绝对不能让玉冲师太起疑下去。 陈鸿菲心一横,怒道,“师太,鸿飞刚刚才侍奉了您,您就这样怀疑我,真是让我寒心,既然如此,就请师太凑请皇上解除我二人的关系。” 看玉冲师太没什么表情,也不吭声,她垂眸,收起怒容,眼圈含着泪,委曲求全道,“若是这样,师太才不会误会鸿菲,那鸿菲绝无二话。” 这话这表情,一下子把玉冲师太震住了,片刻,玉冲师太松开手,重新笑了起来,“看你这是做什么,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好啦,菊青在这里的消息已经放出去,那丫头一定会来玉溪庵,皇后我也已经暗中请来了,这次有我在,一定会让她身败名裂,你若是真想让她死,那就跌落山崖好了,只要你尽心侍奉我高兴,我什么都答应你。” 说着,玉冲师太还伸出手在陈鸿菲的腹部摸了一把,脸上露出一丝欢愉之色。 陈鸿菲心里一紧,赶紧状似无意的把在自己腹部乱来的手,握住拉开,然后撒娇的说,“师太,刚才让人家好累的,我想回去休息了。” “累?”玉冲师太摆脱她的牵制,手再次伸向她的臀部,揉捏…… 陈鸿菲又羞又恼,可是却没有办法的被玉冲师太一把扯进怀里。 孟碟仙冷冷一笑,她就说,玉冲师太被毒蛇咬,怎么会这么凑巧就被陈鸿菲所救,毫无悬念的,这事情就是陈鸿菲一手设计的。 只是计划再好,却没有变化快。 陈鸿菲现在那一脸吃了大便却还要极力忍着的表情,让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所设计的对象,反过来占尽了她的便宜,她还有苦不能言。 公主的义孙女,岂是说认就能认的,即便是救命之恩,也没有这么容易和神速,况且还出面替她谋划。 看起来,陈鸿菲是合了玉冲师太的特殊嗜好。 不过,这代价付出的……委实太大了点。 第94章 净身前奏 第94章净身前奏 冷眼旁观那两人胡闹了一番,孟碟仙脑子却已经在思索。新.. 这间佛堂的门是从外面锁起来,两人肯定是避过了寺庙中的人在这里做这等见不得人的事,若是两个事情办完了,怎么出去呢? 会有接应来给她们两个人开门,还是…… 孟碟仙心里留了个心眼,做个手势,让谢氏注意附近,若是有脚步声或者人影,赶紧躲起来,不要让人发现她们俩。 谢氏点点头,望了下四周,这佛堂偏僻,在玉溪庵的最西角,看看四周的路面,就知道来这里的人很少,临近窗子这里,刚好有一个间隙,可以让两个人藏进去。 玉冲师太过足了手瘾,这才笑着把陈鸿菲推开,“我该回去了,这两****会找个由头,让孟碟仙不得不来玉溪庵。到了咱们的地盘,又不是皇宫大院,没有皇上,皇后又是我们的同盟,孟碟仙必死无疑。你就瞧好了。” 说罢,像在拍宠物一样,拍了拍陈鸿菲的头,转身走向蒲团旁佛祖的后面,轻轻一按,一道暗门刷的出现,那暗门足以让两三个人并行。 玉冲师太和陈鸿菲熟练的踏了进去,暗门关闭,里面的佛堂恢复如初,空寂的没有丝毫的人出现过。 孟碟仙要不是确定刚才的一幕真实的发生过,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大白天看花眼了。 回到住处,她立刻让谢氏遮住脸,不要让任何发现她,悄悄去找礼赞生,让他探查一下那间佛堂的秘密。 第二日,礼赞生带回来另一个消息,玉冲师太算出孟府老夫人从五台山归来,路上有一灾难,而这一灾难,孟府嫡亲的子女到玉溪庵,焚香净身祷告十日,便可消除。 这消息如今跟孟府的纵火案一样,如长了翅膀,在京都中飞传。 孟燕青急的团团转,到处在找小姐。 知道玉冲师太会想办法把她逼到玉溪庵,却没有想到,用的会是这样的方法。 不得不说,这方法很绝,她不来都不行。 嫡亲子女不就只有她一个吗?祖奶奶有危险,她置若罔闻没有作为,那不是昭告天下她是不孝女,把自己变成街上人人喊打的老鼠么? 勾唇一笑,孟碟仙在心里给玉冲师太了一个赞,回身吩咐,“告诉我爹,我已经动身来玉溪庵,然后等一会儿,我们出去,从正门进来,重新报一下真实的名讳。” “是。”礼赞生颔首,“那皇后那里?” “不用管。” 皇后不说,隐在暗处,她又何必暴露自己知道这个。 夏日炎炎,阳光烁金。 随着孟碟仙为保祖奶奶路途平安,故专程到玉溪庵熏香净身祷告的消息呈放射性,像四周蔓延后。一日时间,这座皇家寺院,迎来了景和公主、千仞、顾爵西、孟燕青、左相、陈荷香、护国公老夫人等京都城重量级的人物。 给一向安静的玉溪庵,带来了别样的热闹。 听到这个消息的孟碟仙,狠狠的挑了挑眉,轻拍下衣袍,淡淡的说,“走吧,好戏要开始了。” 玉溪庵占地颇为大,正中的大殿乃是朝拜和祷告的地方,也是孟碟仙今天开始,要在这里为其十天焚香祷告的时间。 此刻,大殿前的石榴树正开的欢,远远看着,红红的一片,满大殿都是红色娇艳的石榴花瓣,引得人赏心悦目。 孟碟仙带着展嬷嬷和谢氏一出现,立刻成了大殿瞩目的焦点。 “郡主来了,你父特意嘱托我在此为你即将开始的焚香净身祷告指点一二。” 玉冲师太一脸严谨,没有笑容的脸上,此刻威严肃穆,带着那种独属于佛寺的单调之音,一本正经的说。 若不是昨日亲眼看到了玉冲师太的真面目,现在说不定真的就为她此刻的样子肃然起敬了。 道貌岸然,是孟碟仙看着玉冲师太时,想到的最贴切的一个词。 “多谢玉冲师太。有劳了。” 缓缓踏入,大殿内,除了玉冲师太外,景和公主等人竟然都在,甚至连暗中的皇后,都现身了 玉冲师太旁边还有几个小道姑,陈鸿菲赫然在列,旁边站着陈荷香。 “这道符,需化在水中,立即饮下,你的祷告才能有作用。” 玉冲师太一弹指,一道黄色的符咒夹在指尖,晃了晃。随即闭眼,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振振有词的念了一段听不懂的祷告之语后,玉冲师太唰的睁开眼,点起火,把符放在一碗清水之上点燃。 黑色的灰烬掉落清水里面,最后和清水混在一起。 玉冲师太端起碗,递给孟碟仙,“喝了。” 喝这碗乱七八糟的水? 孟碟仙在心里鄙夷,这水没有问题才怪。 可是这么多人,她似乎不能拒绝。 她没有动,玉冲师太也不收回手,淡淡的望着她,无形中却又一种威压袭来。 那是站在玉冲师太一侧的皇后和景和公主,两个人都瞪着她,似乎她要是不喝,就是不诚心为孟府老夫人去灾。 一顶不孝不仁不义的大帽子,当头就要扣下来。 似乎形势不由她。 淡淡的笑了笑,孟碟仙伸出手,接过碗,头一扬,喝了个干净。 众目睽睽之下,身边有人,她倒是要看看玉冲师太接下来准备耍什么花招。 “好了。今日的准备工作就这样。今夜子时,是最佳的沐浴之时,需要沐浴一个时辰,东南方的菩萨殿是风水宝地,你最好的沐浴地点。晚上子时,我会在那里为你开启沐浴净身的法式。” 玉冲师太说完,对着皇后点点头,转身默然的离开。 这个大殿内,位分最高的只有皇后,至于景和公主,和玉冲师太一样,只不过是公主,而且在身份上,景和公主只是晚辈,玉冲师太不必跟她示好。 不过,显然景和公主并不这样认为,她觉得玉冲师太已经遁入空门,那么自然就没有她的身份显赫,至少她不但是公主,还是霖国公夫人,京城中头等的贵妇。 见玉冲师太走时连个招呼都不跟她打,景和公主顿时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脸色有点难看。 皇后在一旁瞧了个明白,淡淡的说,“公主,我那里有新做的斋饭,感觉不错,一起来尝尝吧。” 这次的计划,不能出现差错,更不能毁在景和公主的脾气上。 景和公主明白,皇后这是有话要跟她说,随即跟着皇后一同出去。 大殿里,此刻就剩下了,陈荷香和陈鸿菲。 两个人看四下无人,也根本不掩饰自己对孟碟仙的仇视,陈鸿菲冲着地面吐了口唾液,“看见恶心的人,真是倒胃口。” 孟碟仙听闻,冷冷的扫了眼两人,不紧不慢道“展嬷嬷,谢妈妈,我们走吧,这里的狗叫声,实在烦人。” 这话一下子激怒了陈鸿菲,敢说她是狗,她可是公主,竟然敢辱骂她,岂有此理。 她几乎是跳着跑到孟碟仙的面前,伸手拦住她的路,陈荷香瞪着毒蛇一样的眼睛,这里,可没有人给孟碟仙撑腰,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她也身影一动,靠近孟碟仙,准备狠狠的打孟碟仙一顿。 因而,不但不阻止陈鸿菲的举动,还纵容她,连自己也要上前出一份力。 陈鸿菲伸出手,指着孟碟仙的鼻子叫骂,“你说谁是狗?你这个乡下来的贱人才是狗,一个郡主敢辱骂公主,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你们几个,快点上,拉住她。” 陈鸿菲一边叫嚣着,一边指挥小道姑去抓孟碟仙。 小道姑被陈鸿菲的一顿吼,吼得赶紧动,乖乖听话的上前围住孟碟仙。 谢妈妈见此,知道这两个人在找茬,仗着人多找事,恐怕孟碟仙吃亏,立刻要出去叫人,却被孟碟仙阻止。 孟碟仙悠悠的说,“陈鸿菲,你的公主之位怎么得来的,你自己心知肚明。有没有分量,你我都清楚的很。就不要在那里摆谱了。这里是佛门净地,又是你待罪修行之所,在这里大呼小叫,出口辱骂皇上亲口封的郡主,实在太有损你的高贵形象,若是让皇上知道,你恐怕就不是在这里修行一年了。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省的自讨苦吃。” 这话说的,不但把人骂了,还一副苦口婆心规劝的样子,这对陈鸿菲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气的陈鸿菲头上冒烟。 孟碟仙在心里冷笑,气的就是你,把你气死才好呢。 这边,陈鸿菲大吼一声,“你这个死贱人,竟然敢教训我,你又是什么东西,别忘了你的身份?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恶小鬼,被亲爹抛弃7年的贱货。” 显然,陈鸿菲已经被气的跳脚,而几个小道姑力量有限,被谢氏和展嬷嬷拦住,动不了孟碟仙。 看着被气的跳脚的陈鸿菲,孟碟仙眸底浅浅的冷意闪过,她经历了那样的生死之后,面对几句骂人的话,早就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没有什么是能影响她的。 几句贱人,根本不可能激怒她,而且…… 她扫了眼大殿外的一角,垂眸,淡淡的说,“陈小姐,我和我爹的事情,那是我们的家事,就不用你在中间挑拨离间了。我的身份我很清楚,我是孟府的嫡出大小姐,皇上亲口封赐郡主府的郡主。至于你,你又是什么处境和身份?又何必这样生气的大呼小叫呢?” 第95章 直接无视 第95章直接无视 “哼。新..”陈鸿菲听了,重重的吐口气,说道,“你别得意,你不过是郡主,什么亲封不亲封的,就名份上,我就是比你高,我是左相府的嫡女,玉冲师太的义孙女,我是公主。你别想在身份上超越我。” 孟碟仙突然觉得陈鸿菲很可怜,左相都有叛国的嫌疑了,那个玉冲师太又是怎么玩弄她的,她竟然把这两个人当成她最大的依仗,真是讽刺。 可是更讽刺的是,她的前世就是败在了这样一个女子手上。 呵呵,陈鸿菲,你的好日子也没有多少了,此生,我要你尝尝我所受的所有苦,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敢用那种眼神看我。”陈鸿菲被孟碟仙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由怒斥道。 孟碟仙鄙夷的收回视线,淡漠的笑着说,“什么眼神?可怜你的眼神。什么时候你从这里出去,回到京都,再来跟我讨论身份地位的问题吧。一个待罪修行的人,有什么身份可言。” “你!”陈鸿菲一下子被气的脸色发青,口不择言的说,“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被赶到这里来,都是你这个贱蹄子,我要杀了你。” 杀她? 天真。 孟碟仙轻蔑的扫了眼盛怒中陈鸿菲,也不闪避,就那么一副居高临下俯视她的态度,“杀人偿命,难道你也想死。” “嘎吱。”陈鸿菲的步伐急刹车,停住。 她要杀死她,但不是这样明刀明枪的,她才不要杀人偿命。 她要神不知鬼不觉。 “啪啪啪。”就在这时,大殿外面的一角,响起了掌声,紧接着,一个清润的声音响起。 “堂妹,好样的。” 抬眼望去,只见三个锦衣男子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身穿蓝衫,一身儒雅之资的学者风范,那双清明的眼眸里,毫不掩饰着对孟碟仙的温柔目光,这就是开口说话之人,孟正南。 他眼底含笑,望着孟碟仙,恍惚间,才没有没有多长时间,那个衣衫褴褛的乡下姑娘,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如此气度风华的女子,早已没有了什么怯懦,就像一块钻石,随时随地,一个打磨,就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深深的吸引住人,移不开视线。 那种最初的朦胧心情,经过这些天的沉淀,已经变得清晰,眼中心中都时刻的萦绕着这个小小的身影,放不开,怎么也放不开。 今日好不容易看到,他竟贪婪的,觉得就连这么看着都不够,想就这么一直看下去。 那双眼眸里的温柔,他掩饰都掩饰不住。 而站在孟正南左侧的白衣男子,则是万壑,自从那次中元节,两人也没有再交锋过,而他听说也没有上门再讨教父亲棋艺。 孟正南的右侧,则站着懒洋洋的一身黑衣的顾爵西,一如他的人犹如藏身黑夜中伺机而伏的猛兽,充满强大而危险的气息。 乍然一看到万壑,陈鸿菲立刻脸红脖子粗,想到自己刚才骂孟碟仙的一幕,估计都被万壑看个正着,心里一慌。 她不后悔骂孟碟仙。 但是她后悔骂人的时候让万壑看到,毁了自己在他心里的美好形象。 不过这想法,陈鸿菲实在是多余了,现在的她早已没有了在万壑心里有什么美好形象的资格。 他早就把陈鸿菲排除在脑海之外。 陈鸿菲毫无所知,一贯的紧张,慌忙澄清,“世子哥哥,是孟碟仙先骂我是狗的,我才还击。” 相对于陈鸿菲急于拼命的解释,孟碟仙却完全无动于衷,她根本不在乎男人对她的想法或者看法,她此生不谈情、不谈爱,不成亲,只复仇,做个恶毒女。 男人,除了合作关系,其他没有什么是她能在意的。 所以,孟碟仙之抬眸跟顾爵西对视一眼,笑着点点头,含笑扫了眼孟正南,便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完全忽视了万壑,一个眼角都没有给他,直接忽视的彻底。 万壑扑捉到孟碟仙看顾爵西的那一眼是不同的,就连孟正南都收获了一个她的微笑,而对他,她却完全当做空气,心里头不禁非常窝火。 上一次,在中元节夜宴,公然拒绝他的好意,让他当众难堪,这一回,更是不闻不问。 这些行为,处处表明,她很厌恶他。 厌恶?她一个乡下长大的被抛弃的女子,样貌虽然也不错,看着也爽心悦目,可是跟第一美女,还是差的远得多,论身份地位,远远没有他来的高贵,她有何资格厌恶他? 包括一开始时收到的,到现在他也没有想明白的那种恨意,为什么恨?他自认从来还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反而还处处示好,她又凭什么恨他? 想着,万壑就越发气不打一处来,“陈小姐,对与无礼之人,你还击,也实属应当。” 这话明摆着是偏帮陈鸿菲,惹的陈鸿菲惊喜连连,一双星星眼,痴迷的看着万壑。 孟正南皱眉,正欲要说什么,可是孟碟仙去扫了眼他,让他不必说话,然后淡淡的给顾爵西行了个礼,“爵爷,碟仙先下去准备今夜子时沐浴净身之事了。” 万壑想要激怒她,孟碟仙偏偏根本不接招,一点也不恼,平静的转身离开,留给这些人一个背影。 孟正南不喜的看了万壑,搞不明白万壑什么意思。 来的时候还不是衣服关心的样子,把他从世林学府拉出来,一路狂奔来这里,到了,却又对他堂妹冷嘲热讽的。 刚才陈鸿菲先辱骂孟碟仙的话,明明他们俩和同时到这里的顾爵西都听见了。 见孟碟仙走了,陈鸿菲高兴极了,没了那个碍眼的女人,万壑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她迫不及待的上前,拉住万壑问东问西,没话找话,想要拉近和万壑的距离。 谁知万壑手肘一甩,把陈鸿菲挽住他胳膊的手甩掉,“男女授受不亲,陈小姐,请自重。” 脸一沉,根本不去看陈鸿菲此刻难堪的脸,转身传过石榴树,没了影踪。 第96章 明着顺从 第96章明着顺从 孟碟仙回到住处,立刻让谢氏给她拿来一杯水,和盆子。新..她直接伸出食指,往喉咙伸出顶,须臾,“呜”的一声,她开始吐起来。 一阵翻江倒海,直到再也什么都吐不出来,让人撤了盆子,“煮点绿豆水端过来。” 绿豆有解毒的功效。 不管那符水里有没有问题,现在强行吐出来,再加上绿豆水的解毒功效,想必不会有问题了。 孟碟仙拿起丝帕放嘴角擦拭,心里暗暗的思量。 玉溪庵香火不算鼎盛,虽然有名,却没有太多的香客前来,毕竟这里是供世家贵女待罪修行的地方,并不是真的朝拜圣地。 因此,虽然有这么多人前来,但是真正的香客却寥寥无几。 至于子时,那是晚上最黑暗的时候,更不会有人来。 玉冲师太这样的安排,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很快,谢氏就端着绿豆水进来,衣裙上还有点湿。 展嬷嬷一眼看到,笑着问,“怎么了?这里?”指了指她衣裙膝盖往上的那处湿的地方。 “别提了。”谢氏把绿豆水递给孟碟仙,“碰到个毛糙的小道姑,也去打水,正好把我的水桶给撞翻湿了衣衫,不过小道姑倒还是很乖巧,赶紧道歉替我又打了一桶。” “小道姑?”孟碟仙放到唇边的绿豆水顿了下,皱眉。 展妈妈一听,人精一样的人,顿时眼一沉,“你用的小道姑帮你打的水,煮的绿豆水?” 谢氏不疑有他,也没想到什么,点点头,“是啊。” “糊涂。”展嬷嬷立刻把孟碟仙手里的绿豆水端走,挑起头上的银簪,往绿豆水里一探。 这银簪是展嬷嬷原来在宫里时,原本的娘娘主子赏赐的,出宫的时候,展嬷嬷就把这银簪带上了。 不管什么的食物,只要有这银簪试毒,什么都能试探出来。 若是变黑,就是烈性的毒药。 若是变青,就是烈性的春~药。 宫里层出不穷的争斗,无非就是围绕这两点进行。要么直接要了对方命,直截了当。要么毁了对方的清誉,成为废弃之身,生不如死。 展嬷嬷曾经用这跟银簪,暗中救过原本的主子很多次。 当银簪在绿豆水里停留时,谢氏也转过来弯,知道展嬷嬷什么意思了,可是那个小道姑,那一脸惊慌失措,犹如小白兔一样的样子,真的会利用给她打水的机会,趁机下毒吗? 那个小道姑那么白净,那么的小! 谢氏有点不敢相信,也不敢往那里想,只瞪着眼看绿豆水里的银簪。 片刻,展嬷嬷把银簪拿出来,只见那银簪什么颜色也没有。 无毒。 谢氏松了一口气,就说嘛,那么干净如小白兔的小道姑怎么会下毒。 那小道姑会下毒,这世界也就太乱了。 谢氏嘴一翘,露出笑容,“展嬷嬷,您太……” 后面多虑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见那银簪突然出现一层淡淡的绿。 什么情况? 怎么会有绿色。 谢氏傻眼,也不解。展嬷嬷眼一厉,“小姐,这绿豆水无毒,只是一种催化剂。” “催化剂?”谢氏愣愣的问。 “对。单喝这种催化剂没有什么作用,对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害处。但是若是遇到这种催化剂能催化的物质,立刻作用会翻十倍。” 展嬷嬷神情凝重,既然下了催化剂,就一定会下,或者已经下了需要催化的东西。 换句话说,小姐已经中招了。 孟碟仙不怒不忧,反倒笑了,很好,终于来了,她喝过的唯一不确定有毒无毒的东西就是那晚符水了。 符水被催吐,作用应该没有剩多少了,这含有催化剂的绿豆水一喝下去,药效翻倍,那她…… 玉冲师太出手,还真是不同凡响。 孟碟仙手一摆,“去,让礼赞生把那个小道姑悄悄带来。” 谢氏赶紧低头出去,火烧眉毛一样,去找礼赞生。要不是她大意,心慈手软的没有防备之心,怎么会差点让小姐喝了催命的绿豆水。 礼赞生实力果然彪悍,没一会儿小道姑就被悄悄的带来。 那小道姑一见孟碟仙,愣了下,随即一副怯怯的表情说,“不知道孟郡主带我来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 哼,一副怯怯的样子,可是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却泄露了她真正的想法。 她可是没有丝毫怕的意思。 孟碟仙也不多说,看了眼展嬷嬷。展嬷嬷点点头,拿出一把针,那针不大,又细又小。 礼赞生一步上前双手压住小道姑,一个布条塞进小道姑的嘴里,展嬷嬷捏住小道姑细白的小手,“说,你在那水里放了什么?准备做什么?不交代清楚,我就让你尝尝把这些银针全部塞进你手指甲缝里的滋味。” 小道姑睁大了眼,想要挣扎呼叫,奈何礼赞生的力量太强,她根本动弹不得,嘴巴又被塞得严实,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听着展嬷嬷的话,惊恐的盯着那一把小细针,脸色发白直到发青。 “要老实交代的话,就点点头。”展嬷嬷,面无表情的说。 这种私刑在宫里面是惯用的伎俩,展嬷嬷用的驾轻就熟,几乎麻木,礼赞生也是皇宫出来,大牢里面的逼供,要比这残忍的多,对此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而谢氏却是头一次见,头一次听,睁圆了眼。 展嬷嬷看小道姑半晌没有动,只是脸色发青的看着她,哼了一声,一只手麻利的拿着一根银针噗的一下就顺着指甲缝扎了进去。 “啊”小道姑惨叫,可是那叫声完全被布条隔绝,只能听见一点点的几乎无略不见的急促喘息声,和呜咽声。 那额头的汗珠如雨后春笋,布满小道姑的脸,脸上的青筋凸起,那疼那痛,折磨的小道姑一口白牙咬破了嘴唇。 看的谢氏心神俱裂,猛的直打哆嗦。 “说,还是不说?”展嬷嬷冷硬的捏着又一根银针,对准小道姑的指甲缝。 不知道小道姑是疼的不知道反应,还是坚持不说,总之没有反应,展嬷嬷毫不犹豫的连扎了三根银针。 小道姑整个身体都扭曲了,脸上的痛苦已经没法形容,手指颤抖个不停。 孟碟仙端坐在一边,没有什么神情,看着眼前的小道姑,她想到了曾经自己在陈鸿菲的手里,受的刑不知道比这残忍了多少倍,她的整个指尖都被陈鸿菲用银针扎的脱落。 没有上千根,也有几百根,因为插的针太多太多了,十根手指的指甲直接被扎的剥落,只剩下血迹斑斑的指甲里面的嫩肉。 谢氏呼吸都快要停了,这样残忍的方法,她简直以前都没有想过,可是她一瞧,在这屋子里的人,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神情异常,就连小姐都面色平静的不可思议。 这次展嬷嬷直接拿出了五根银针,对准小道姑的两根手指,“再问你一遍,说还是不说?” 小道姑恐惧的看着展嬷嬷,就像看到恶魔,再看那泛着冷光的银针,鼻子眼泪一起狂飙,终于受不住的点头。 礼赞生两根手指一屈,掐住小道姑的喉咙,“老实配合,要是敢耍花招,直接要了你的命。”说完,一手抽掉勒住小道姑嘴巴的布条。 小道姑知道厉害,被那两根手指捏的呼吸有些不畅,但是也不敢动弹。 外面斗转星移,时辰越来越接近子时。 那黑茫茫的夜空,黑沉一片,冰冷而危险。 “小姐,该出发了。” 展嬷嬷拿着大氅,提醒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孟碟仙。 面对即将到来的阴谋,小姐还能这么沉得住气的看书,这一点连原来宫里的那位娘娘主子都比不上。 展嬷嬷眼露赞赏,把大氅披在站起来的孟碟仙的肩上。 孟碟仙扬起脖子,让展嬷嬷给她系好大氅的绳子,淡淡的说,“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嘴角那冷酷的笑意,竟与顾爵西有几分相似。 到的时候,大殿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中间的菩萨佛像,冰冷的矗立着。 而菩萨佛像前,却放着一个大大的木桶,木桶里盛满了热水,水里面放着檀木花,透着冷凝的幽香。 “来了。那就开始吧。” 玉冲师太突兀的出现在大殿,孟碟仙几乎没有看见她是从哪里出来的,是原本就在这大殿内,还是从外面走进来。 展嬷嬷朝外努了努嘴,孟碟仙明白,是指玉冲师太就在大殿旁的偏殿,见她来了,就过来了。 点了点头,孟碟仙看向玉冲师太,表示随时都可以开始。 夜深沉,没有一丝光亮,大殿微弱的点着一小截蜡烛,玉冲师太反复的捏手诀,嘴里一阵念念有词,连着烧了几道符,这才停了下来。 “法式已经做好,孟小姐可以开始脱衣净身了,净身的时候必须像刚出生的婴孩一样,不能身穿任何一片衣物,沐浴够两个时辰就可以了。” 玉冲师太望着孟碟仙,没有离开的意思,准备盯着孟碟仙脱掉衣服,进去木桶。 想到玉冲师太和陈鸿菲的那不堪一幕,孟碟仙就一阵恶心,强忍着那股恶心,孟碟仙避开此时玉冲师太那让人恶心的目光,冷冷的说,“碟仙不喜欢沐浴时被人看,还请玉冲师太先出去吧。” 第97章 暗中反算 第97章暗中反算 玉冲师太有点失望,眼中一闪而逝的惋惜,让孟碟仙看个正着,把孟碟仙恶心的真想吐她一身。新.. 怕影响了今晚的计划,玉冲师太忍了忍,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门口的展嬷嬷看着玉冲师太离开,赶紧把房门紧闭,门闩插好,来到孟碟仙的身边,看着那一桶热水,和热水上飘的檀木花。 “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开始吧。” 孟碟仙冷冷的看向隔壁的偏殿,那里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透过不知名的地方看过来。 展嬷嬷把早就准备好的黑布幔绕着孟碟仙围了一个圆圈,整个把孟碟仙包在里面,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听见扑通进水的声音,展嬷嬷才把黑布幔撤掉,只见水桶边放着脱掉的衣服,孟碟仙整个人已经全部埋在了木桶里,只露出下巴以上。 偏殿躲在一边偷窥的玉冲师太,懊恼的皱皱眉,这丫头太鬼精了。 不急,反正也会被她看到。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那一小截蜡烛很快燃尽,展嬷嬷换上了案台上摆放的一根新的,那根蜡烛才换上没一会儿,空气里开始产生不同的味道。 展嬷嬷只觉得头疼头昏的厉害,很想昏昏欲睡,而泡在水中的孟碟仙,此刻也是一副无力,神智不太清醒的样子。 玉冲师太邪恶的勾唇笑了笑,从偏殿站起来,来到门口一推,门没有推开。 把门锁了,就以为她进不去了吗? 嘿嘿笑了两声,她重新走回偏殿,在偏殿与正殿相连的那一面墙上摸了几下,呼啦一声轻响,墙壁上出现一道门,玉冲师太轻易的就到了正殿沐浴的地方。 只见展嬷嬷昏昏欲睡的靠在菩萨佛像的一边,而孟碟仙闭着眼,似乎已经昏睡过去。 玉冲师太,露出邪恶的目光,锁定孟碟仙。 反正孟碟仙今夜也要死,那还不如死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她好好玩玩。 现在离计划实施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够她美美的玩玩。 玉冲师太迫不及待的走进,伸出手就要把孟碟仙从水里捞出来,谁知突然“碰”的一声。 重物击中的声音响起。 玉冲师太脑袋一沉一疼,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只见本来昏睡着的展嬷嬷此刻炯炯有神的拿着木鱼,狠狠的敲在她的头上。 不好,被反算计了。 这是玉冲师太昏过去前,脑子里闪过的意识。 可惜,有这意识已经晚了。 孟碟仙哗啦从水里出来,擦干水珠,把衣服穿好,合力把玉冲师太剥个精光,扔进木桶里,让她靠在木桶边缘,背对着门口,只露出头顶的头发。 然后和展嬷嬷快速从那暗门进去偏殿,又从偏殿离开。 一路上悄悄的,没让任何人发现,来到长满石榴花的正殿,那里有一位玉溪庵的管事早就在那里等着,旁边站着一个冷硬的身影。 顾爵西。 孟碟仙有点意外,不过脚下步子却没有停,“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顾爵西冷冷的反唇相讥,一双美目,此刻盛满怒气。 怎么了这是? 他生什么气? 不过,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管事,快,准备好了吗?” 这管事是谢氏早就打点好的,是今晚反击的基础。 “好了,郡主快请进吧。” 管事识趣的上前打开门,里面一个盛满木桶的水,已经准备好,孟碟仙立刻和展嬷嬷进去,“管事,麻烦你守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有我在,谁也进不去。” 顾爵西冷的如冰渣的声线,穿透门板,钻进孟碟仙的耳朵里。 这人,好像很生她的气,几乎是在咬牙切齿的说。 孟碟仙一边快速的脱衣沐浴,一边在心里思索,自己做什么了,惹他那么生气? 好像没有吧。 难道是因为白天,她只是跟他点头招呼,没有开口说话? 不会吧?顾爵西有这么小气? 当时那情况她实在懒得多看万壑和陈鸿菲一眼,再说,不赶快给陈鸿菲腾空间,去缠着万壑,她怎么能快速的回去,把喝尽肚子里的符水给弄出来呢? 这男人,什么时候心思跟针眼一样大了。 顾爵西浑然不知孟碟仙给了他一个极端不好的评价,扫了眼黑沉的夜空,剑眉一凝,望向菩萨殿的地方。 远处有微弱的火光照耀。 就在这静寂的夜空下,突然一声厉喝,“什么人?抓刺客,有刺客刺杀皇后。” 瞬间菩萨殿一周冒出一排排的侍卫,把菩萨殿团团围住,皇后一脸怒容的指着菩萨殿,“刺客躲进去了,全部进去给本宫搜。” 侍卫听令,呼啦一下,去撞门。 正殿跟菩萨殿离的不太远,顾爵西的武功卓绝,把那里的动静看的清清楚楚。 不由一声冷笑。 这局布的这么刻意。 什么刺客连厮杀都没有,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而那些出现在菩萨殿四周的侍卫,哪里像是突然出现,根本就是掐着点埋伏在哪里,等着听令。 真是欲盖弥彰。 这样的手段,不过是皇后以为这里她最大,她说了算,能过得去眼就行,她只不过是需要一个闯进菩萨殿的理由。 顾爵西黑沉的眼眸忽闪忽闪,皇后是想要弄死孟碟仙吗?为什么?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什么人,想要孟碟仙的命,也要先问问他同不同意。 万籁寂静,只有菩萨殿此时灯火通亮,人满为患。 皇后嘴角擒着一抹笑,看着侍卫们撞门,一旁,站着同样神情的景和公主,还有陈鸿菲和陈荷香。 而万壑似乎才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赶过来,看到那么多人往菩萨殿冲,立刻出声,“不可,孟郡主在里面焚香沐浴净身。” 这么多侍卫,一下子闯进去,那净身中的孟碟仙还不被看个精光。 被一个男人看去了身子,名节毁了,嫁给这个男人,也就罢了,可是被这么多侍卫,这么多男人看去了身子,那孟碟仙根本就没有活路了,只有自杀才能保存脸面。 万壑下意识的不想孟碟仙死。 可是这一声,还是晚了。 菩萨殿的大门,被众侍卫用力一推,门户大开,露出一个木桶,和木桶里背对着门的人。 第98章 反咬一口 第98章反咬一口 “仔细排查,不要放走刺客。新..” 皇后眼一厉,看着那木桶里的一簇头发,勾起一个得逞的笑容,抬腿就往菩萨殿走去。 景和公主和陈荷香、陈鸿菲跟上,那眉眼的笑意,也是遮都遮不住。 万壑则皱着眉,快走几步,来到皇后身边,躬身行礼,“皇后,还请护卫们略微回避,让孟郡主穿好衣服,再搜查比较好。” 女子的清誉至关重要,他出面替她争取时间,避免她的名节受损,她总会感激他点吧。 万壑在心里盘算着,却没有想到,皇后根本不给他这个面子,直接说了句,“刺客跑到这里,说不定跟孟郡主就有关系,争分夺秒,不容有失,决不能把刺客放跑。” 一出口直接回绝了万壑的请求,还又扣了孟碟仙一顶帽子。 万壑语塞,眼看侍卫逼近木桶,而木桶里的人却浑然未觉的没有丝毫反应。 闭了闭眼,万壑叹了口气,罢了,孟碟仙名节毁了,到时候大不了收她做个妾侍算了,说不定这样更容易把她弄到手。 这样一想,万壑也就不说话了。 侍卫在皇后的眼神暗示下,呼啦一下,冲到木桶边缘,就把木桶中的人给拽出来。 当众人看清楚拉出来的是谁时,一下子惊呆了,尤其是侍卫,手哗啦一软,被扯的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狠狠的撞在地板上,撞了个头破血流,同时也把她给撞醒了。 “哎吆。” 她下意识的低呼出声,双臂撑着地面,缓缓抬起头,那还有些迷蒙的眼,对上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的皇后。 “玉冲师太,你,你怎会在这木桶里?” 皇后牙齿都在打颤,不是说好了,让孟碟仙在这里,还有符水和催化剂,让孟碟仙子夜时分泡在满是檀木花的热水里,整个人药效发作,就会变得神志不清,四肢酸软,任人摆布。 为什么,现在孟碟仙不见了,反而成了她。 玉冲师太一愣怔,立刻回神,想起来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她本算计孟碟仙,结果被孟碟仙反算计了。 可恶。 下一秒,玉冲师太看到她两条撑在地上的光滑洁白的手臂,再顺着视线往下来,整个人头一黑,就想再次昏过去,逃离这丢人丢到家的局面。 她虽是道姑,已经出家,可是她还是女儿身,清誉不容有失,现在的她浑身一丝不挂,赤条条的在这么多侍卫面前,让人一览无遗。 这…… 玉冲师太悲愤的银牙一咬,该死的孟碟仙。 陈荷香大吃一惊,陈鸿菲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会? 为什么又被孟碟仙逃脱了? 陈鸿菲尤其的不甘心,她满怀希望的想着孟碟仙身败名裂,就在万壑的面前,彻底的毁掉。 可是都已经安排的这么小心了,为什么孟碟仙变成了玉冲师太? 一双双眼眸睁大如铜陵,看着赤条条的玉冲师太,竟没有人想到要给玉冲师太一件衣物遮盖一下。 只是死死的瞪着她,瞪着她解释。 玉冲师太哪里会跟她们解释,现在这么多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她们的计划,所以实情不能宣诸于口。 而让她恼火的是,一个个所谓的合作伙伴,竟没有人给她遮羞。 眼一沉,玉冲师太首先向陈鸿菲发难,“把你的外衣脱掉给我。” 冷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柔和,也没有一点商量,就是平铺直叙的命令,行也得行,不行也要行。 陈鸿菲心里一恼,她这道袍并不厚,因为是夏天,所以穿的少,外衣脱掉的话,就只剩下里面的贴身里衣了,这里这么多侍卫看着,她还是个小姑娘,还要回到京都城,还要嫁人,还要跟万壑在一起。 更何况现在,万壑就在面前,要她当着万壑的面前,这么多侍卫面前宽衣解带? 绝对不可以。 陈鸿菲装傻,当做不知道玉冲师太是跟她说话,低垂着头,就是不应也不动。 这时,一股檀香的味道袭来,门口走进几人,领头之人冷冷的笑着说,“陈小姐,玉冲师太让你给她外衣呢?你这个干孙女,怎么就站着不动,任由她老人家什么也不穿的被这么多人观赏?啧啧,这干孙女当的……” 菩萨殿里面的众人,都惊骇与玉冲师太的情况,没有注意到门口什么时候又进来了人,这熟悉又清冷的声音响起,才惊醒众人,唰的一下都抬头,正主来了。 这次设计事件真正的对象来了。 孟碟仙无视一屋子跟刀子一样的目光,只咪咪笑着看陈鸿菲。 陈鸿菲咬牙,孟碟仙在逼她当众出丑,可是她若是没有作为,玉冲师太那里…… 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玉冲师太看着她的目光充满尖刺,急中生智,她想到玉冲师太既然光着身子,她自己原本脱掉的衣服拿来穿上就好了,随即往地上扫去,也在木桶的一周查看,寻找玉冲师太的衣物。 结果却发现,一件衣服都没有。 怎么会? 孟碟仙在心里冷笑,还等着你找衣服?衣服早就被她扔到偏殿去了。 既然想要设计她,出这么大的丑,那么她也会好好的回报回去。 让设计她的人丢丑丢的更大更久。 “李护卫,把你的外袍脱掉。” 皇后的声音此刻在陈鸿菲的耳朵里如同天籁,她感激的朝皇后投去一撇。 李护卫三下五除二,动作迅捷的把外袍解开,扔到玉冲师太的身上。 说扔是因为皇后在发现是玉冲师太的第一时间,就让所有侍卫转身,所以侍卫除了第一眼看到玉冲师太外,现在全部都是背对着玉冲师太。 要不然玉冲师太早就从地上起来,扑到陈鸿菲的身上扒她的外袍穿了。 就因为如此,陈鸿菲的举动,也深深的激恼了玉冲师太,她冷冷的飘了陈鸿菲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不过,她要在此刻先解决的是反算计她的孟碟仙。 玉冲师太把侍卫的外袍裹在身上,猛的怒瞪孟碟仙,“孟郡主,我助你焚香净身沐浴,你为何恩将仇报,把我打昏放在这木桶之中?” 避重就轻,反咬一口。 玉冲师太也是个不简单的。 孟碟仙心中有数,冷冷的,却又清淡的说,“玉冲师太为何如此污蔑与我?可有人证物证?” 那间屋子里除了她们三人再无他人。 人证物证有才怪。 玉冲师太会反咬一口,她也会反击回去,她又不是没长嘴。 满是不屑却又冷然的斜睨玉冲师太一眼,孟碟仙目光却是锁定了皇后。 这件事情,主谋之人,不光是玉冲师太,还有皇后。 她什么时候把皇后得罪的这么彻底了? 或者说皇后为什么要这么不辞劳苦的从皇宫跑到这个玉溪庵来算计她? 这让孟碟仙很不解,也想不明白。 “污蔑?今晚你应该在这里沐浴,可是你却不再,敢问你去哪里了?我头上的被重物击打的痕迹还在,随便一个大夫都能验伤,我若不是被你用重物敲昏,岂会在这木桶里?” 玉冲师太很不甘心,计划的好好的被反算计,因此此刻有点暴躁,只想立刻惩戒了孟碟仙,好消她的心头之恨。 却忘记了,没有证据,红口白牙也说不清楚的时候,孟碟仙不是玉溪庵的尼姑,任由她欺负而不还手不还口。 “证据?红口白牙的话,谁都会说,我还想说玉冲师太你是何居心,做了法事告诉我,正殿比菩萨殿更能为我祖奶奶带来福祉,让我仓促去正殿沐浴净身,自己却故意打伤自己,躲在木桶里,然后现在诬陷与我?” 孟碟仙眨着眼,一脸的义愤填膺,似乎玉冲师太真的就像是她说的那样,诬陷了她。 猛的,孟碟仙做恍然大悟状,“我知道了,是不是玉冲师太你跟刺客是一伙的,所以故意这么做,把我调走,用自己为刺客争取时间逃走?” “你血口喷人。” 玉冲师太气的冲上前,就想狠狠扇孟碟仙一耳光。 刺客,刺客个屁。 那都是她和皇后安排的幌子,哪里还的刺客,敢这样颠倒黑白,信口乱说,以为会有人信吗? 这脑子里这几句腹谤,才快速闪过,突然,远处红光一亮,破空中有利器射来。 “快,保护皇后,有暗器。” 侍卫们立刻动了,一个个把皇后围住,剩下的人全力拦截暗器。 乒乒乓乓的声音一阵响动,落在地上一些利箭。 这是有人在远距离的朝这里用利箭做武器攻击。 真有刺客! 皇后惊愕。整个人脸色唰的变白。 景和公主也变了脸,快速躲进侍卫队里,不忘顺手拉着万壑。 陈荷香和陈鸿菲两人哪里还敢站着,立刻躲到大木桶后面,缩成一团,无声对视交流。 “你设计的?” “不是。没有这一环节。” “你不是设计把孟碟仙弄到山顶,做跌落山崖的死状吗?这些人不是你故意弄来,劫走孟碟仙,绑到山顶,好弄死她的么?” “不是,不是。玉冲师太用的三种药,重复叠加不但会催化激发,还能让人神志不清,经过清誉尽毁的打击,孟碟仙会精神失常,我们随便派个人,把她引到山崖,一切就搞定了,哪里需要弄来这么多的刺客,费力费时,还容易走漏风声。” 第99章 刺客来袭 第99章刺客来袭 这么多的刺客,就等于这么多的人知道孟碟仙是怎么死的,让这么多人握着她们的把柄,这样的事情玉冲师太不会干,她也不会干。新.. 短暂的交流,陈荷香确定这不是她们的行动后,又开始紧张,若真是刺客,所为何来,今天会不会倒霉催的死在这里。 陈鸿菲也是如实想,她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 于是把身体缩的越发小,把木桶当做了挡箭牌。 这个时候的陈鸿菲,眼里更是没有口上声声说要好好孝敬和孝顺的玉冲师太。 玉冲师太因为愤怒要掌括孟碟仙,身子往门口移了移,就是这移动的几步,跟皇后拉开了距离,护卫形成保护圈,把皇后围在中间的时候,玉冲师太慢了半步,被隔绝在了保护圈之外。 “别傻站着。” 孟碟仙没有动,一双眼眸锁定玉冲师太,身体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胳膊一带,带到一个温暖又坚硬的怀抱里,贴近墙面。 那怀抱炙热又强硬,容不得她此刻丝毫的动弹,“放开我,我不会有事。” 顾爵西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肢,“别乱动。刀剑无眼。” 眼深沉,里面映射着对她的关心,生怕她出事。 记不起是有多少次,她遇到难处时,给予她帮助,关心她安危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 虽然,真的不会有事,但是这时他的反应,依旧暖了她的心。 “我真的不会有事。” 孟碟仙小声的凑到他的耳朵边说,轻轻的话,如同瘙痒,传进他的耳朵里。 顾爵西身体一个轻颤,他某个地方瞬间就像觉醒的巨龙,一下子顶住了眼前散发着幽香的小女孩。 孟碟仙郑勇手指在他的胸口一笔一笔的滑动,写了三个字‘我的人’,突然觉得自己的小腹一硬,有什么戳着她。 她低头一看,唰的红了脸。 该死的,这家伙在想什么? 怎么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敢给她弄这个…… 而顾爵西本来很囧,虽然他真的很想亲近孟碟仙,但是也知道,孟碟仙心智再成熟,这身体还只是十岁的小女孩,他的这种反应,实在是有点……丢人。 可是还不容他羞愧那么一下下,感受到孟碟仙在他胸口写下的那三个大字,顾爵西整个人兴奋了。 我的人。 孟碟仙在说他是她的人。 虽然这应该是男人对女人说的话,有那么点别扭,可是这话从孟碟仙那里出来,他一样觉得欣喜。 那种欣喜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他完全忽略了那别扭,强烈到心里暗暗的说没关心,等回去,他在对她说一遍,你是我顾爵西的女人。 强烈到他根本不想此刻身在何处,低头,就想吻住孟碟仙的粉嫩红唇。 孟碟仙猛的一脚踩在顾爵西的脚面上,头一扭,避开他的亲吻,双眼冷冽的瞪着他,手上也没有闲着,在他腰间狠狠的一拧。 嘴里咬牙切齿的低语,“顾爵西,你再给我乱来试试?” 别想着他们是合作关系,又多次帮助过她,他就可以对她胡来。刚刚还心里一软,对他有那么点感动,此刻那感动是一丁点也没有,反而被他的轻薄气的跳脚。 顾爵西一吻落空,面前孟碟仙狂怒的表情放大,脚上和腰上的痛,让他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 孟碟仙刚才不是还说他是她的人,怎么转眼就怒眼相对。 这翻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顾爵西拧眉,她说他乱来。 既然都说他是她的人了,亲近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怔愣间,菩萨殿里形势一变,刺客用弓箭压境,接近殿门口,几个刺客蒙着脸,身影一晃,直扑殿内的玉冲师太,其他人却不敢不顾,抓着人就走,根本不与皇后的侍卫交锋、纠缠。 那干脆利落的身姿和行动,很难让人不往刺客是为玉冲师太而来这方面想。 这想法才刚刚萌芽,那拉着玉冲师太,已经冲到殿门口离开的刺客,低低的说了几句,“师太快走,我们暴露了。首领特派我来接应你。” 瞬间,玉冲师太和那刺客们就消失在了深深的夜色中,不见了踪迹。 弓箭在玉冲师太被带走一盏茶后,也停止了射击。 等皇后的侍卫前去查看时,早已没有了丝毫的踪迹。 菩萨殿一片狼藉。 众人惊魂未定。 孟碟仙悠悠的说,“那刺客果然是跟玉冲师太一伙的,怕她曝露会危险,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把玉冲师太救走。” 皇后身子一震,深深的望着孟碟仙,玉冲师太是不是刺客,她目前不敢妄下定语,但是她知道,这一场针对孟碟仙设计的计策,再次夭折。 这个小女孩简直狡猾如狐。 “追查玉冲师太的下落。回去。” 皇后一挥袖袍,交代李护卫,转身走人,再不看凌乱的菩萨殿一眼。 景和公主被吓的惊魂未定,见皇后走,立刻紧跟其上。 被景和公主拖着的万壑,扭头看着被顾爵西抱在怀里的小女孩,眉毛缩成一团。 而躲在木桶后面的陈荷香和陈鸿菲则长吁一口气,扑通坐在地上。 还好,那些弓箭没有射到她们。 孟碟仙森冷的目光望着那一对姑侄女,这么把你们射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们。 她不会就这么让她们俩死。 她要让她们俩尝尽一无所有的苦痛。 收回目光,孟碟仙这才发现顾爵西的一双手还牢牢的抱着她。 “放开我,走,回去。” 顾爵西深深的看着她,就是不放,那双眼眸固执的盯着她,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为什么说他是她的人,还不让他亲近,还拒绝他? 孟碟仙一愣,她什么时候说他是她的人了? 不承认? 你刚才明明说的,就在我胸口写的字。 顾爵西怒了,眸底火光流窜,抱着孟碟仙腰肢的手,更加的用力,几乎要把她的腰肢扭断。 晕,她是说,那些刺客是她的人,她安排的。 孟碟仙扶额,这男人的理解能力怎么查? 他不是顾爵爷吗? 聪明绝顶、冷酷强大、乖张阴厉的顾爵爷! 什么时候脑袋秀逗成这么个样子了? 第100章 不死不休 第100章不死不休 顾爵西愕然,又气又怒,扯着孟碟仙一把把她扯回房,与其说是扯,不如说是抱。新.. 该死的,搞半天是他误会她的意思了。 把孟碟仙往房间里一塞,立刻扭头就走。 没脸了,这下子脸丢大发了。 孟碟仙更是莫名,不知道顾爵西在发什么疯。 刚要追问,就不见了他的踪影,她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片刻,人影一闪,礼赞生进来,“主子,一切就绪。” “好。”孟碟仙挥了下手,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夜色斑驳,整个玉溪庵在黑暗的笼罩下,沉甸甸的,一场暴风雨似乎就要来临。 皇后铁青着脸回到临时的院落,啪的狂扫桌子上的茶碗,哐当掉在地上的破裂之声,让她心里的那股郁闷疏散了一些。 一会儿李护卫回来,脸色也不是太好看,屈膝往地上一跪,“没有刺客的丝毫踪迹,玉冲师太也不见人影。” 皇后捏着的一根玉簪,生生被她掰断,神情阴厉的吓人。 没有踪迹,不见人影。 那就是说玉冲师太摆了她一道? 不对,玉冲师太若是想要摆她一道,犯不着拿自己的身体来赌,好歹也是公主,即便出家,身体也不是随便可以裸~露,任人观看的。 这里面另有其人。 会是孟碟仙吗? 虽然她不愿相信是那个十岁的小女孩弄的她屡次灰头灰脸,这次也完美的脱困,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就是孟碟仙。 可是,孟碟仙把玉冲师太抓走,又为了什么? “启禀皇后,那个下催化剂的小道姑不见了,到现在下落不明。” 皇后的心腹李嬷嬷,刚刚从外间回来,因为事情今晚进行的不顺利,李嬷嬷留了个心眼,一一去查看了相关的人。 结果就发现,至关重要的一个人不见了。 这种时候不见,可大可小。 如果死了,倒也无事,但是若是活着,还落到了有心人的手里,就要事机败露,那可大大的不妙。 “咔蹦”玉簪再断裂了一次,皇后脸色不善的盯着李嬷嬷,“饭桶,下了手,人就不能留了,谁让你妇人之仁?” 李嬷嬷抖了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本想事情成了再处理善后,怕打草惊蛇,谁知……” “罢了。”皇后手一抬,眼已经阴沉到了极致,“现在事不宜迟,原计划不能用了。更改计划,实施备选的方案。把所有边角或者有牵连的人,全部处置妥当。” 玉冲师太和小道姑都不见了,难保不是孟碟仙动的心思,把两个人抓起来逼供一番,不用想就把她扯出来了。 现在,孟碟仙是绝对不能留了。 李嬷嬷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立刻下去办事,李护卫皱眉,还是没有明白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刺客劫走玉冲师太。 要知道那刺客根本是他们遵皇后令,弄的一个幌子而已。 这一处的猜测、紧张、布置在秘密进行着。 而孟碟仙处,她刚刚躺下,喝了杯温水,随意的靠在床沿,但那睁着的眼睛,却精光四射,不容人小觑。 她,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室内寂静无声,略显压抑。而她似乎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展嬷嬷和谢氏站在一边,脸上平静无波,心里却是担忧,而那眼睛里更是流露出一丝紧张,特别是谢氏,手心里都冒出了汗,额头汗津津的,也浑然不觉。 此时此刻,这偌大的玉溪庵,皇后一人独大,高高在上,明显的不待见小姐,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后硬是要小姐的命,小姐又该怎么办? 这里连一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没有谁能压住的了皇后。 唯一有点靠谱,能有点分量的就是顾爵爷,可是顾爵爷却不见了,礼赞生去找也没有找到。 现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唯一敢指望的人,却指望不上。 大小姐紧靠自己的力量,能过的了皇后这一关吗? “吱呀。”这时候,厢房的门开了,玉竹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急切的表情。 这次,孟碟仙暗中把玉竹和玉碗两个人带来,这两个人面生,没有人认识,尤其是皇后和景和公主,还有陈鸿菲、陈荷香等人。 她把她们两个扮成小道姑,混杂在玉溪庵的小道姑堆里,探听消息。 孟碟仙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那眼里的一股凶狠吓了玉林一跳,愣在原地。 “出了什么事情?”孟碟仙眼光一收,沉声问。 “大小姐,您抓走小道姑的事情,皇后的人已经知道了,李嬷嬷亲自来查看的,而刚才李嬷嬷又来带走了两个人,说是到皇后跟前近身伺候,那两个人,大家都知道,跟玉冲师太的关系很近很近。” 玉林喘口气,捏紧手指,接着说。 “我偷偷的尾随,看着李嬷嬷带着那两个人进了一间密室,并没有进皇后的院落。我就凑上去去听。听见李嬷嬷说,要她们两个人明日一口咬定,带走玉冲师太的刺客,是大小姐的皇家护卫队所扮,大小姐居心叵测抓走皇家公主,其罪当诛。” 孟碟仙听了,冷冷一笑,皇后果然猜到这背后是她动的手,不过倒是没有想到,她会用这么直接的招数,没有证据,却自己招认做假口供提供证据。 “皇后这是要与我不死不休了。” “大小姐,皇后真的是太狠毒了,她都已经是皇后了,最尊贵的女人,为何要跟你过不去,帮着玉冲师太算计小姐,现在还要接着往下走,非致小姐于死地不可。” 谢氏急了,一头大汗冒的更厉害,那毕竟是皇后啊,一手遮天的皇后,现在能把她这只手打下来的唯有皇上,可是皇上不在这里。 越想谢氏越着急,来回的转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奴婢该做什么?”玉竹心急,也是吓的嗓子都冒烟了。抓皇家公主这罪名一旦成立,皇后有生杀大权,直接当场杀了小姐都可能。 孟碟仙略一沉吟,沉思片刻后,一丝狠毒的光芒在眸底闪过,你对我不仁,我对你不义。 你要杀我,那么你就要做好把脖子细白洗干净等着我杀过去的准备。 她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她要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再不做那乖乖女,任人侮辱和欺凌。 她要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恶毒女。 你犯我一尺,我必杀你一丈,即便贵为皇后,也不例外。 “都不必慌,谢妈妈,你去告诉礼赞生的人,让他找人的动作加快,玉林,你先回去,不要让人发现你,然后你尤其注意一下陈鸿菲和陈荷香的动静,任何的举动都要来报我。” 孟碟仙说完就往外走,展嬷嬷连忙跟上,“这么晚,小姐去哪里?” 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这种时候,小姐不赶紧睡觉,养精蓄锐,明天好对付皇后,现在还乱跑什么? 孟碟仙一顿,脚下略微停了下,看了眼跟上来的展嬷嬷,“带上礼赞生,去会会皇后。” 这一眼,冷厉异常,就像恶魔,要人命般的让人胆寒。让展嬷嬷吓了一跳。 展嬷嬷这个年纪和阅历,可不是轻易能被吓住的,然后就那一眼,展嬷嬷就已经彻底的胆寒。 即便是皇宫里的那些主子,都没有此刻孟碟仙给她的感觉让人害怕。 那绝对不是一个小女孩,十岁的小女孩应该会有的眼神。 夜,越来越深。 孟碟仙带着展嬷嬷和礼赞生在漆黑的夜色中穿行,来到皇后的庭院附近,礼赞生带的人简单的布置了一下,隐匿了踪影。 皇后的这座院子,在玉溪庵比较靠后的位置,幽静非常。这院子虽然外面看起来简陋,可是里面却别有洞天。 别以为皇家寺庙,就是清苦的吃斋念佛,那是针对没有钱也没有权的人,而皇后这样位份尊贵的,里面早就被布置的富丽堂皇,舒适的堪比皇宫。 孟碟仙到的时候,这座院子的角门已经关闭,门口没有一人。 她淡淡的仰头,展嬷嬷会意,举起手用力敲了起来。 那清脆的敲门声,在这黑夜里格外显眼,更具穿透力的往四周传扬。 能够看到不远处,相邻的院子门口,有灯光亮起,往这边看。 展嬷嬷微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打扰到各位香客休息了,我家孟小姐,到这里来求见一位贵客,实在是有急事,还请各位包涵。” 那声音比平常大的多。 这样的静,声音又这样的大,不引起动静那根本不可能。 几乎四周相邻的院子都又有人查看。 孟碟仙满意的笑了笑,皇后若是想着夜黑风高,无人知晓,悄悄把她杀了,那可不能。这么多人都知道她来了这里,稍微一打听就知道里面住着谁,那个杀人的罪名,皇后恐怕也不想轻易承担吧? 很快,小院里亮起了灯,角门被打开,一位婆子出来,孟碟仙一看,笑了,出来的竟然是李嬷嬷,皇后的心腹。 看起来她来这里,里面的人早就知道,迟迟不开门,必然是不想让她进去,但是经过她这么大动静的一折腾,她不来应门也不行。 怕别的婆子上阵,应付不了,干脆直接让李嬷嬷出来处理。 第101章 会会皇后 第101章会会皇后 把情况猜个七七八八,孟碟仙礼仪周全的说,“不好意思,打扰皇后清梦,实在是有急事求见皇后,还请李嬷嬷通禀一声。新..” 你一句一个皇后,生怕人不知道这里面住的是皇后么? 又是急事求见,若是皇后不见,那以后的名声不就有损? 李嬷嬷在心里狠狠的鄙夷了一番孟碟仙的惺惺作态,面上却还是一脸笑容的把孟碟仙让了进去。 孟碟仙腿一抬,脚一伸,跨步进了进去。 门后的大门哐当一声锁了起来,隔绝了一切外界的视线。 “李嬷嬷。” 孟碟仙顿住脚,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的紧闭院门的举动,只是挑着眉,问,“皇后可已经起来,允许我在哪里等候?” 李嬷嬷一把角门封死,便收敛了笑意,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往孟碟仙身后一站,手轻轻一拍,四面八方缓慢的走出来一众丫鬟婆子。 这些丫鬟婆子呈包围之势,慢慢靠拢孟碟仙。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平静异常,而那么丫鬟的手里,有的拿着匕首,有的拿着绳子,一副凶神恶煞的要人命的样子。 包围圈字在缩小,孟碟仙三人被困在中间,眼看那些匕首和绳子就要招呼到她身上。 李嬷嬷更是在身后,冷着一张脸,看着她布置的人,向孟碟仙靠拢。 敢反算计她们主子,孟碟仙是不想活了,现在还敢明目张胆的来这里,简直实在跟她们的主子皇后挑衅。 一国之母,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郡主能挑衅的! 看到孟碟仙面对这么多杀气腾腾的丫鬟婆子,竟然丝毫意外的神情都没有,平静无波的就像眼前什么都不存在,更像是她就等着她出杀招。 李嬷嬷心里猛的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个孟碟仙,似乎何时何地都能处惊不变,冷静的不得了。 不过,就算她再处惊不变,再冷静,遇上她今晚的杀招,她也别想活了,就让她替皇后,除了这个心中刺。 想着,李嬷嬷双手叉腰,眼睛里冒着阴狠的冷光,阴测测飞问,“这么晚了,孟郡主所为何来,皇后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情不妨告诉嬷嬷我。” “让开。”孟碟仙冷声道,“皇后是一国之母,岂会乱杀我一个小小的郡主?而且还是这种不能见人的手段,连个理由都没有?李嬷嬷你确定你不是在打着皇后的名义,行你自己的私仇?” “呵呵,休想。皇后根本不屑出手杀你有我这个老婆子就够了。理由?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理由?得罪皇后,死还需要理由?我对皇后一片忠心,你随便挑拨两句就有效了吗?私仇?你就别在那里血口喷人了,没人会信你。” 李嬷嬷和得意,一种都尽在掌握的得意。 她很快就可以除掉皇后的肉中刺,立一个大功了。 “有本事,孟郡主今天就从这一群丫鬟婆子手中逃出去。” 李嬷嬷讥笑的啧啧两声,完全不把孟碟仙放在眼里,直接省掉了奴婢两个字,用了我这个自称。 可见对孟碟仙,李嬷嬷已经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刻,当孟碟仙有去无回是个死人了。 “让开,否则刀剑无眼。”礼赞生一身冷硬,站在孟碟仙的身边,护卫着她,其中好几个丫鬟的匕首和绳子招呼过来,都被礼赞生一掌击飞出去。 “哼。”李嬷嬷根本不为所动,“那就要看你们今天有没有那个本事,把他们全部击杀,离开这里了。” “呵呵……”孟碟仙一声轻笑,在这种剑拔弩张,匕首环视的情况下,她竟笑了起来,那轻笑让李嬷嬷脸一凝,“你笑什么?你是脑子坏了吧,这种情况下,不哭不求饶反笑?你这笑什么意思?” 孟碟仙不理会李嬷嬷,直接往前走,无视那些匕首和绳索。 礼赞生在旁边护着,那些匕首和绳索根本近不了孟碟仙的身,不消片刻,那些丫鬟和婆子就被打翻在地。 李嬷嬷怒了,“人呢?还躲着干什么?出来。” 哗啦一下,三个护卫打扮的人堵在孟碟仙的前面。 礼赞生以一抵三,打的有些纠结。 这些护卫也是皇宫里的侍卫,被皇后带来这里,礼赞生也原本是皇宫的,这几个侍卫跟礼赞生的交情还不错,现在突然一下子,本来是占有的四个人,成了激战的双方,那感觉不是普通的别扭,那纠结也越发的纠缠。 一下子,孟碟仙身边只剩下了展嬷嬷,展嬷嬷小心着躺倒在地上的丫鬟婆子,那个抽风上来给孟碟仙一匕首,却漏了最后面的李嬷嬷。 李嬷嬷突然伸出手,眼露凶光,扯住孟碟仙两个细瘦的肩膀,用力的摇晃,根本没有什么尊卑礼仪,呲着牙。 “孟郡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被亲爹抛弃不要的弃女,你还是阴气极盛的恶小鬼,你有哪一点能跟皇后斗的?皇后让你死,那是你的荣幸,你应该磕头谢恩。还想试图反抗的下场,就是会死的很凄惨很凄惨,知道么?” 李嬷嬷说着,眼睛瞪的很大,脸上狰狞的笑容,难以想象在皇宫的时候这是个礼仪周正的不得了的和蔼的老嬷嬷。 说着,她用力掐住孟碟仙的脖子,使劲的勒紧,“下辈子,下辈子你好好的投个胎,跟皇后,做皇后的人,那样你就不会短命,还能荣华富贵一起了,记住了。” “大小姐。” 展嬷嬷见状,努力踢开一个爬过来要用匕首刺孟碟仙的丫鬟,就往李嬷嬷身边一站,伸手去拉李嬷嬷的胳膊,“郡主死在这里,你以为皇后明天好交代吗? 你以为你在替皇后尽忠,你可知你这样反而会害的皇后落下一个滥杀无辜的罪名,顾爵爷知道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去找皇上。 皇后被皇上责难,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你不会有一点好果子吃。” 展嬷嬷用力的拉着李嬷嬷的手腕和胳膊,奈何李嬷嬷用了全力,又比她年轻,一时间,展嬷嬷根本拉不动李嬷嬷,只见孟碟仙的一张脸变得有些发青。 此时,礼赞生也发现这一处的险情,再也顾不得交情,立刻使出全力击出一掌,拦住三人,自己整个往一跃,来到李嬷嬷的身边,劈向李嬷嬷的后颈。 第102章 李嬷嬷死 第102章李嬷嬷死 碟仙没有想过皇后跟前的李嬷嬷会痛下杀手,而且还是在这皇后居住的院子里,竟然一点都不避嫌。新.. 心里暗叫一声失算,一种死亡是阴影笼罩着她,前世那些悲惨死亡的景象一一出现在她面前,就像在回放。 她才出生的儿子,被活生生的开膛破肚,取肝挖心。 她自己,傻子般的尊敬着陈鸿菲,爱慕着丈夫千仞,却被两个人活活虐死。 每一个景象,都足以让她痛不欲生,受无尽的折磨,夜夜不得安睡。 不,她要报仇,她不能死。 一股狠戾怒斥在孟碟仙的心中,化作无穷活下去的力量,她使劲狠狠的踩李嬷嬷的脚面,手肘用力击打李嬷嬷的胸房。 李嬷嬷疼的嗷嗷直叫,勒着孟碟仙脖子的双手松弛。 孟碟仙得以喘息,快速头一低,牙齿狠狠的咬在李嬷嬷的手上,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似乎李嬷嬷就是那对杀了她的狗男女。 “啊”李嬷嬷惨叫,手痛的再也勒不住孟碟仙的脖子。 同时,礼赞生的手刀劈向李嬷嬷的后颈,李嬷嬷吃痛的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呼。”孟碟仙一脱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稍许才恢复了正常。眼底闪过一抹绝对阴厉凶狠的光芒,毫不犹豫的拔下头上的簪子,尖利的刺在月光下,泛着幽冷阴森的白光,扑哧插进倒在地上的李嬷嬷的脖子上。 血柱喷薄而出,喷了孟碟仙一脸。 周围的人都被孟碟仙这动作吓傻了,愣愣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呆呆的望着那个一脸鲜血,犹如女罗刹般的女子,浑身瑟缩了一下。 “啊,小姐。”展嬷嬷和谢氏惊叫出声。 “你敢。”倒在地上的李嬷嬷不敢置信的看着孟碟仙,完全没有想到,有人敢杀她这个皇后跟前一等一的红人。 她情急之下,用整个袖子捂住自己的脖子,试图阻止鲜血的流出。 孟碟仙面无表情,眼角跳动了几下,她握紧手中的簪子,高高扬起,然后狠狠的扎向李嬷嬷的手背。 “啊,不要,孟郡主饶命。” 李嬷嬷怕了,惊恐了,护卫被礼赞生纠缠着过不来救她,丫鬟婆子躺到了一地,被展嬷嬷和谢氏拦的死死的。 “哼,你刚才杀本郡主不是杀的很爽?你就先尝尝死的滋味吧。” 孟碟仙毫不犹豫的一挥而下,尖利的簪子透过手背,直直的刺进脖子,又一道血柱蓬勃而出。 那场面,恶心极了,也恐怖极了。 李嬷嬷很快便瞪大着双眼,软软的摊在地上,再也动弹不了,手无力的垂着,没了气息。 “小姐”展嬷嬷看着李嬷嬷死掉,脸顿时变得煞白,立刻跑到孟碟仙的身边。 展嬷嬷也有点惊着了,脸上少有的有点不自然。 相较于两个人的惊慌失措,孟碟仙却显的无比冷静、冷血。 被那血弄了一脸一身,她连擦一下都不擦,只是把簪子的尖在身上的衣襟处擦了擦,把那血迹擦掉,重新插在发间。 阴冷的说,“李嬷嬷私自要杀我,这命令皇后一定不知。本郡主就惩戒了她,敢污秽皇后名誉,实在该诛,敢杀害本郡主,必要诛杀。” 李嬷嬷,今天,你拿出置我于死地的架势,那我为了保命,为了安稳,杀了你,那是你活该,怨不得人。 “大小姐,杀的好,这种以下犯上,背着皇后,杀害郡主的刁奴,死不足惜。” 展嬷嬷最先回过神来,想到刚才主子差点被其杀掉,立刻有点后怕,要不是小姐急中生智,先杀了这李嬷嬷,现在死的就是小姐,那她也理死不远了。 李嬷嬷死了,护卫跟礼赞生打的不分上下,孟碟仙那一身鲜血染就的衣裳,配上那双冰冷的眼眸,实在替吓人了,由不得的让人胆寒。 地上的丫鬟婆子,直接装晕,两眼一闭,倒在地上。 三个护卫见此,也不打了,默默的站在门口,不离开,但也没有要放孟碟仙一行人进去的意思。 礼赞生刚要上前接着打,被孟碟仙拦住,冷冷的说,“今天我一定要见到皇后,你们还是派个人去通禀一声,不要弄的太难看,否则,我一脚踏出去,站在门口,让所有人都来看看我来求见皇后得到的是什么待遇? 看看大家伙是不是都站在那里看着我等皇后出来?到时候皇后不出来也要出来,而且很不光彩。 你们想清楚了,是坚持要这样的局面,还是现在进去通禀并劝说皇后见我,当然,你们可以把李嬷嬷被我杀的事情告诉皇后。” 三个护卫看着孟碟仙那嗜血的摸样,互相对视一下,最终一人站了出来,“孟郡主请稍等,这就去通禀。” 夜更深了,护卫进屋很快就出来,点了点头,“孟郡主,皇后有请。” 随身还出来了一个丫鬟端着温水和毛巾,请孟郡主净脸。 这是怕一脸血污惊了皇后? 呵呵一笑,孟碟仙挥挥手,不必了。 不必? 这幅样子进去,还不把皇后吓一跳,那她们还活不活了? 丫鬟惶恐的跪下,高举盆子,“请郡主净面,不要为难奴婢。” “难为你又如何,学李嬷嬷一样杀我?还是你已经做好被我杀,然后去找李嬷嬷作伴的准备?” 孟碟仙丝毫不给她脸,举步就往里进,那惊人的气势,压迫的一众人大气不敢喘,丫鬟早胆寒的不敢再吭声,眼睁睁的看着孟碟仙就那样一脸血污,一身血衣的走了进去。 屋内,摇曳的灯光,烘托的整个屋子有种危险的气息。 皇后坐在主位,一身衣服穿戴整齐,头发的发髻也完好无损,孟碟仙进来的时候的一看到这样,眉毛高高的挑起,“看来夜虽深,皇后也一样没有睡下。碟仙倒是想要问问,李嬷嬷要杀本郡主,是受皇后的命令,还是她自己的主张?” 主位上的皇后,一脸的铁青,眸底却在看见孟碟仙此刻恐怖的样子时,闪过一丝丝惊惧,不过很快平复。 说事李嬷嬷自己的主张,那么奴才谋害郡主,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李嬷嬷就白白惨死在孟碟仙的手下。 若说是她的命令,那孟碟仙此刻一副死磕到底的样子,完全就是会去告御状。 第103章 那又如何 第103章那又如何 现在所有的部署都还没有启动到位,此刻治不了孟碟仙的罪,然后一个耽搁,很可能孟碟仙就会连夜近京告状,一切的布置不但白费不说,她也会一身腥。新..。 她现在不能杀她,也不能动手,都是李嬷嬷一直太气盛,以为能轻易的杀掉孟碟仙,然后随便她们给她按个罪名,就把孟碟仙解决了。 现在好了,李嬷嬷不但反被杀,还搞的她这么被动。 心里皇后如何的气恼,但是李嬷嬷毕竟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更多的很好心疼,和对孟碟仙愤怒。 “李嬷嬷是本宫的人,不管她犯了什么错,都有本宫来处置,你一个小小的郡主,敢当场击杀,你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到哪里去了?简直岂有此理。” 皇后说着,本来是故意以气势压制她,把话题引来,可是说着就真的很生气,一个按耐不住,气的嘴角都翘了起来,有点歪。 顾左右而言他,给她转移话题是么? 哪那么容易。 “皇后,碟仙一向对您尊敬有加,您的嬷嬷犯了错,碟仙正常情况下,自然是凑明皇后,请皇后做主,惩戒李嬷嬷。可是当时的情况很严峻,李嬷嬷亲生要勒死我,这样的情况下,我若不反抗,那就是李嬷嬷杀了我。 一个郡主无缘无故死在皇后的院子里,皇后觉得自己说的清楚,好跟皇上和我爹交代吗? 李嬷嬷这样只会给主子惹祸的奴才,还是死了好,皇后应该感谢我替你惩戒了她才好。” 孟碟仙仰着小脸,毫无平常那种乖巧,满脸都是冰冷,即便面对着此刻的皇后,也没有往日里的那丝柔和和小心翼翼。 既然皇后要杀她,那她还柔和和小心翼翼个蛋。 对于仇人,和要杀害她的人,她只有三个字,杀回去。 “杀了本宫的亲信,还要本宫感谢你?孟碟仙你这是根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皇后怒喝,一巴掌啪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掉落在地。 “我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那又如何?” 孟碟仙轻飘飘的扔下这句话,也不管皇后,直接自己找了个座位,优雅的坐了下去。 可是那满脸的血污,实在让人把优雅这两个字说不出口。 “你!”皇后气极,脸上的青筋直蹦,“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这样跟我说话,来人,孟碟仙以下犯上,侮辱本宫,拿下。” 唰的护卫闪了进来,把孟碟仙围住,就要擒拿。 “来人,皇后的亲信在院子里公然杀本郡主,本郡主怀疑皇后私自命令亲信杀害本郡主,本郡主要进京面见皇上。” 孟碟仙娇喝,声音一点不比皇后低,但是那浑身冰冷弑杀的气势却完胜皇后。 呼啦,一群护卫冲了进来,把皇后的护卫团团围住。 “孟碟仙,你敢对本宫用武?” 皇后震惊,从来高高在上,看不顺眼谁,然后搓圆揉扁,即便哪个人反抗,也不敢这样。 这是藐视她的身份,完全不屑的踩踏她,根本不把辱骂皇后这种杀头大罪当做一回事。 很好,这样也省的她大费周章的找人给她定罪。 现在这一幕,足以让她把她打入刑部大牢,弄死。 “本郡主就是对你用武了,那又怎样?” 又是一句那又怎样,气的皇后整个差点背过气,也让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这孟碟仙好嚣张。 皇后拼命在心里说,“不气,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而且发作了也讨不了好,孟碟仙此刻的人比她的多。” 那一脸青黑,已经代表了太多皇后此刻的心情。 她咬紧牙,狠狠的瞪着孟碟仙,咬牙切齿的说,“那本宫就跟你回京面圣。” 从皇后的院子里出来是,夜色越发黑了,黑的似乎没天没地。 半个时辰后,鱼肚白的亮光从天际穿来,照亮玉溪庵。 孟碟仙大闹皇后院子的事情,已经在玉溪庵短短半个时辰传遍了,厢房里,陈鸿菲和陈荷香坐在一起,皱着脑门。 “姑姑,这件事你怎么看?孟碟仙这么嚣张,必死无疑了吧?” “不一定。每一次我们认为她必死无疑的时候,她就逢凶化吉,邪门的很。” “这样还能活?那皇后以后还有什么威严?” “话是这么说,可是皇上,你没发现,很不待见皇后吗?” “啊,这样,我真没发现。” 陈鸿菲对接受到的这个消息很吃惊,一脸惊讶的看着陈荷香,等着她解释。 “这件事情,不好说。我也是从护国公老夫人那里,零星打听到了一点。好像是当年皇后私自做了一件对迷迭夫人很不好的事情,惹的皇上龙颜大怒,要不是废后会影响朝政和皇位的根基,皇后现在要么已经被处死,要么已经在冷宫里了。” “怎么会这样?”陈鸿菲就像无意中窥视到了什么天大秘密,追着问,“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么严重?那迷迭夫人到底又是什么来头?” 陈荷香摇了摇头,“这个就无人所知,连护国公老夫人也不知道。只知十多年前突然有那么一天,皇后里出现一位绝世佳人,然后这绝世佳人就如遗世独立一样,不见任何人,整日里不说话,把自己关起来。 久而久之,很多朝中元老和宫中的贵人就遗忘了这个迷迭夫人,再也没有人提起。 上次中元节放河灯,迷迭夫人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开口对着皇上说话,在大众面前说话。很多老臣听过其名,而近十年才进朝廷的大臣,却是无人知晓。” 这么神秘? 陈鸿菲默了。 依照上次中元节,皇上对迷迭夫人有求必应,恨不得把全天下给她,只为博她一笑的深情,皇后动了迷迭夫人,皇上会对皇后厌弃,那就再正常合理不过了。 只是这样一来,难道孟碟仙真能逃脱公然辱骂皇后的罪名? 陈鸿菲心里开始有点忐忑。 她真的很希望很希望,这次孟碟仙能直接完蛋,可是若是不行,她知道她以后会更难动孟碟仙了。 孟碟仙的名头会在京城刮起一阵旋风,而她陈鸿菲,原本京城中首屈一指的京都贵女,却在这里伴着青灯古佛。 呜呜呜,好不甘心,不行,绝对不能让孟碟仙这么滋润,轻易的翻身。 “姑姑,你一定要联络好护国公老夫人,站在皇后的一边,要不然,孟碟仙我们以后再难对付了。” “放心,我会的。”陈荷香站起来,望了眼床边才开始缓缓升起的太阳。 新的一天开始了。 郡主和皇宫的对决也正式上演了。 一行马车,快速而有秩序的缓缓离开玉溪庵。 马车里,孟碟仙在闭目养神,神情有些疲惫,展嬷嬷不敢打扰,尽量把自己的呼吸放缓,让孟碟仙能睡的好一些。 可是有人却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的压低声音问,“展嬷嬷,怎么办?小姐真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跟皇后杠上了,这下该如何?小姐会不会被治罪?” 谢氏没有见过皇宫的倾轧,所以在心里对孟碟仙这样的大不敬,有些难以接受,那可是一国国母啊,小姐竟然就那样做了。 展嬷嬷岂会没看出谢氏的心思,淡淡的说,“小姐不那么做,把对战的战场搬到皇上跟前;难道要等到此刻,皇后安排和收买的那两个小道姑指认栽赃小姐各种罪名,然后被皇后当场治罪格杀吗?” 啊! 谢氏一下子惊醒,原来是这样。 对啊,她刚才怎么没有想到,昨晚上玉林来报,李嬷嬷带走了两个小道姑,要指认小姐,然后治罪杀头。 小姐这样一嚣张的发难,直接把皇后引回京城,也破了皇后的计。 嘴巴张了张,谢氏惭愧的低头。 她脑袋怎么就这么笨呢,非要人提点才能想得到。 展嬷嬷依旧淡淡的说,“你想不到,是因为你心里还有其他的声音,你只要记住,小姐就是你的天和地,位置再高,权势再大的人,都跟你没有丝毫关系,你就会想通和看清楚很多问题。” 小姐就是你的天和地。 这一句话,如重锤打在谢氏的心口。 惶恐、紧张、不安、最后在看到孟碟仙睁开眼,又缓缓闭上,完全没有要斥责她的意思。 她一下子那些惶恐、不安、紧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惭愧。 是她的错,认小姐为主子,却没有把小姐当做天和地,一旦跟更高位置的人击撞,她就会惶惶不安的怕,心里就开始有点不满孟碟仙的不知进退。 其实,孟碟仙是她的主子,她这个主子是蠢的吗?显而意见绝对不是,不但不是,还绝顶聪明。 一个绝顶聪明的人,敢于击撞比自己地位高的人,若不是心中有丘壑,万事已经思虑好,岂会那么莽撞? 不知进退这四个字,永远用不到孟碟仙身上。 谢氏的心一下子定了,笑着说,“多谢嬷嬷提点,受教了。沿途还有段距离,嬷嬷也休息下,我来看着情况。” 一旁闭着眼假寐的孟碟仙,心里非常欣慰,这个展嬷嬷真的很给力,是外公外婆给她找来的人,要是没有展嬷嬷,这么凶险的局面,谢氏根本应付不来,更谈不上帮助她,不拖后腿就是好的。 一瞬间,心一暖,孟碟仙一下子很想很想外公外婆,心里盘算着把皇后的事情了结了,该去穆府看看了,不知道章妈妈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第104章 菊青跑了 第104章菊青跑了 看着那一队队马车相继离开,万壑眼神复杂起来,孟碟仙这一去,根本就是在找死,堂堂皇后岂容她污蔑辱骂,可惜了,这样的一个女子,也可惜了那盆瓣莲兰花,终究没有到他的手上。新.. 景和公主在万壑的身侧,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孟碟仙离开的时候那无所谓的神情,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会出大事的预感。 本来她并不想再掺乎进去,心里料定孟碟仙必死无疑,那口恶气也算是出了,所以并未随着一起走,打算晚一天,听到孟碟仙被判入狱处斩的消息再回去。可是为什么,她会有种更大的危机来临的那种危险感觉。 玉溪庵凉风阵阵,在山峦里回荡,发出呜咽之声,烘托出一种有别往日的阴森之气。 景和公主打了个寒噤,眼一厉,“壑儿,走,我们立刻回京。” 不是明天吗? 万壑用眼神询问,但是看到景和公主那脸上的严肃和略有些惊惧的神情,二话不说,手一摆,让身边的人去安排一应回京事宜。 整个玉溪庵安静了下来,在景和公主和万壑也离开后,玉林从厢房里探头探脑的出来,发现周围没有什么人后,悄悄来到孟碟仙原本住着的厢房处,轻轻扣了三下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谢氏那张沉稳如初的脸,谢氏对玉林点点头,然后两个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的,一路来到玉溪庵厢房最西边的一处荒着的院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不要,不要杀我们,我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知道。”柴房里两个小道姑猛烈的摇着头,对进来的谢氏不断的祈求着。 谢氏示意她们两个安静下来,“皇后找你们什么事情,婆子我知道的很清楚,不过这等栽赃的事情你们都敢做,实在是不能留你们。但是小姐宅心仁厚,不愿为难你们,那婆子我也就放了你们。” 放?太好了。 两个丫鬟愕然一下下,瞬间被狂喜淹没,被绑来的时候,还以为再也活不了了。 李嬷嬷死,皇后突然走人,没有任何交代,就在她们回转厢房的时候,突然就被临天而降的两个蒙面人给掳了来,关在这里。 然后就被逼问李嬷嬷交代之事。 被杀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两人,现在亲口听到谢氏这么说,就像绝处逢生。 “不过,万一要是皇后扭头又想把你们俩弄去诬陷我家小姐,那可怎么好?所以婆子我觉得还是……” 谢氏话没有说完,但是里面的意思,还有此刻脸色变得冷凝而又严肃,就不由让人往不好上面想。 婆子又要杀她们。 狂喜到惊惧,瞬间的事情,两个小道姑刚刚放下的心马上被提了上来,“不要,我们绝对不会再诬陷小姐。” 谢氏没有吱声,半晌,摸着下巴,在两个小道姑声泪俱下的求饶声中,淡淡的说,“婆子我也不是心狠手辣,赶尽杀绝之人,这样吧,我先安排一个地方,你们先隐居着,等风头过去,你们再离开,到时候我还送盘缠给你们,不会让你们生活不下去。一切你们听我的安排就行。” 不杀她们,还送盘缠? 两个小道姑将信将疑,但是对于不杀她们俩这个决定,两人还是大大的松了口气,顺从的跟着抓她们来的护卫悄悄的离开了玉溪庵。 “谢妈妈。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玉林目送她们离开,想着小姐如今的处境,心里别提有多不安了,一看没人,事情也办完了,赶紧抓住谢氏的袖子追问。 谢氏经过展嬷嬷的提点,早就不在是以前的那个谢氏,她沉稳的握住玉林的手,“现在,我们要再努力一把,你去看着陈鸿菲,注意她的动向,想办法把她留在玉溪庵,不要让她出去。趁此机会,我带人去把菊青带走。” “好,我这就去。”玉林一听,毫不犹豫的点头,那个纵火案都说是小姐做的,她们一定要帮小姐把菊青找到,洗清这罪名。 一切就绪,谢氏悄悄走出这小院,往玉溪庵山下走去。 走出大门的时候,错身跟一个妇人撞了一下,谢氏顾不得多想多看,心里只是专心的思索着菊青的事情,下意识的说了句,“抱歉。” 然后就继续走了,也没有看撞到的是何人。 而被撞的人,则诧异的回头看着谢氏的背影,瞳孔微微一缩。 谢氏这个时候回头的话,就会发现这个妇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陈荷香。 陈荷香本来坐着轿子一路回京,只是在刚走出一段路的时候,突然想到皇后原本的那一招,用那两个小道姑污蔑孟碟仙掳走玉冲师太,这一招还是不错的,可是却没有见那两个小道姑跟着。 略微一思索,就知道皇后定然是因为孟碟仙此次的嚣张举动,十拿九稳会被治罪杀头,所以那两个小道姑的安排根本就用不上,这才直接舍弃不用。 可是,对于皇后能否一击击倒孟碟仙,陈荷香总是不敢抱着绝对的把握,总觉得多一重保障比较好。 因此,就偷偷的回转,不让任何人发现的,一个人回来,想要悄悄把那两个小道姑带回京,给孟碟仙来个罪上加罪。 可让她意外的是,谢氏竟然这个时候出现在玉溪庵,她不是应该也已经随着孟碟仙走了吗? 之前她明明亲眼看着谢氏扶着孟碟仙上了马车,一起走了的。 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有古怪。 陈荷香也不顾不上别的了,脚步一转,追踪谢氏而去。 一路尾随,看着谢氏进了山下一家砖瓦盖的几间房的院子,这院子在山下这里,算是比较好的了,里面还算宽敞和舒适。 可是,陈荷香却惊了,她震惊的睁大了眼。 那里面,那里面是她和陈鸿菲安置菊青一家的地方。 不好,菊青被找到了。 事情恐怕要暴露。 陈荷香心一急,不能让谢氏把菊青带走,要想办法。 她快速往隔了两户的茅草屋那里去,一闪身进去,急速的说,“快,去阻止。” 茅草屋里住着两个大汉,这两人是陈荷香专门安排在这里,监视菊青一家的相府护卫。 两个人立刻站起来就朝外奔。 陈荷香并没有跟着去,而是远远的看着两个大汉闯进菊青家的院子,这才顺手在地上弄了两把泥土,把自己的脸抹黑,然后头发打散,遮住一点脸庞,顺手捞了隔壁一条晾着的头巾,把脸包住了半个,这才弓着身子,悄悄的靠近菊青家。 她从后院直接摸到窗户下,往里面看。 只见谢氏抓着菊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三个护卫打扮的男人擒拿着菊青的一家,另外两个护卫,正和她派来的大汉打斗着。 她挑选的这两个大汉,是她爹左相专门给她找来的好手,武功是一等一的高,那两个护卫显然有点力不从心,处于下风被揍挨打的地步。 而押着菊青一家的三个护卫一看,直接两个人冲出来,加入战斗,留下一个护卫看着菊青一家。 就是这个时候,陈荷香眼一厉,立刻拿起脚下的石子,就往屋里面谢氏的方向砸去。 谢氏感觉有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石子已经到了面门口,下意识的,谢氏猛的一退,躲避小石头,可是这一退,菊青那里就失去了钳制,菊青一挣扎就脱离了谢氏。 那边剩下的一个护卫,身影一闪,飞身向窗户查看,窗户那里根本没有人。 而此刻陈荷香已经快速离开窗户,跑向正门,躲在一侧。 菊青眼疾手快,快速招呼自己的家人,往正门口跑。 护卫回转,菊青的哥哥们拦在护卫面前,拖延了一下下,菊青的父母亲一起拦住谢氏,菊青和嫂嫂们一起冲向正门口,快速冲了出去。 可惜菊青的哥哥们只是普通的男丁,没有丝毫的武功,三两下就被护卫制服,手一伸,菊青的父母亲就被护卫抓回来。 谢氏脱困,连忙去追菊青。 四个护卫和二个汉子纠缠,互相分不开,腾不出手,另外一个护卫,拘着菊青的哥哥们和父母等人,也分不开身,只能看着谢氏去追菊青和其嫂嫂们。 说的很慢,其实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菊青趁着这个时机跑出来,谢氏追出来的时候,菊青快跑到了院门口,后面跟着她的两个嫂嫂。 两个嫂嫂一看谢氏追来,互相对视一眼,停下脚步,冲向谢氏,“菊青快跑。” 合力拦住谢氏。 谢氏大急,该死的,这件事情最重要的证人就是菊青,菊青跑了,就是抓了菊青的一家子也没有办法。 菊青略微一犹豫,看着全家都被抓,有要回头的念头。 可是这时,突然,横着冲出来一个女人,抓着菊青就跑,嘴里小声的说,“快走,只要抓不住你,你家人就没事。” 菊青一震,这声音。 她扭头看向拉着她跑的女人,严实的头巾蒙着脸,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看得到露出来的些微脸庞,满脸灰土,无法辨认她是谁。 第105章 皇后告状 第105章皇后告状 可是那声音,她确实熟悉无比,陈荷香,陈姨娘的声音。新.. “是我,快跑。只要你不被抓住,一切都好说,你的家人就交给我。” 陈荷香拉着菊青疾奔,她的马车就在山下不远处,上了马车就好了。 菊青本来很犹豫的心,一听,立刻心定了,开始也卯足了劲狂奔。 谢氏拼死个劲,才制服了菊青的两个嫂嫂,再去追菊青,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踪迹。 完了,最重要的事情,没有给小姐办好。 礼赞生一探到菊青的下落,就通知了小姐,小姐立刻去找皇后的麻烦,把皇后弄回京,趁此机会,在陈鸿菲和陈荷香都放松的情况下,来此把菊青全家带走。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横竖里插进来一个人,把菊青给弄跑了。 谢氏懊恼,叹了口气,先回京找小姐定夺吧。 京都皇宫。 巍峨的宫墙,如花的美景。 孟碟仙一行人一回京,皇后根本不给其喘息的机会,直接来到皇上的浅云殿。 浅云殿是皇上见大臣,议事情的宫殿。 此时南方正值水涝,一众朝臣都集中在浅云殿商量如何抗涝的事情。 看到皇后进来,都愣了下,纷纷起身。 皇上皱了下眉,淡淡的瞥了眼,示意让朝臣们先坐下,然后看向皇后,“何事?没要事改日再说。” 没要事改日再说。 永远的,有那个女人在,皇上就只会对她这幅冷冰冰的样子。 皇后咬牙暗恨,随即把这些暗恨压在心底,扯出一抹笑,委屈的说,“臣妾知道皇上有要事,实在不该打扰,可是……” 说着眼眶微红,顿住不说。 那副样子,让众朝臣一愣,左相扫了眼后面站着的面无表情的孟碟仙,眸子一闪,站起来,谦和的说,“皇后是一国之母,若是有人给了皇后委屈受,那实属不该。” 果然,皇后感激的冲着左相投去一瞥,左相心里一亮,接着说,“瑞嬷嬷,你还不把事情好好说出来,让皇上做主。” 皇后当年入宫带的贴身丫鬟,就是李嬷嬷和瑞嬷嬷两人,李嬷嬷已死,剩下的就只有瑞嬷嬷了。 瑞嬷嬷跟李嬷嬷感情素来很好,如今目睹李嬷嬷惨死,那想要把孟碟仙大卸八块的心都有,因此,机会一到,立刻上前,霹雳巴拉把事情说了一遍。 但是说的过程,故意忽略了李嬷嬷要杀孟碟仙,而是着重说了孟碟仙目无皇后,当场杀了李嬷嬷,又出言对皇后极尽侮辱之意。 听得众朝臣倒吸口冷气。 这孟郡主太嚣张胆大,简直是该即刻入狱。 孟碟仙在瑞嬷嬷说完后,淡淡的扫视了一圈,不出例外的,所有人都用看死刑犯的眼神看着她。 也就是说,在这些人心目中,面对皇后这样的嚣张不可一世,那简直就是在找死,她已经等同于要死了。 皇上脸色很冷,几乎冻人的视线扫向皇后,嫌恶的说,“贵为皇后,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朕看你这皇后白做了,不如让贤吧。”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 让贤什么意思? 那不就是废后吗? 皇后受了委屈,怎么还要废? 众朝臣诧异,但是随即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贵为国母,执掌中宫,有人不服,却不能解决。 那这中宫执掌的就真是不怎么地了。 拿着权利不会用,是他们,他们也是要嫌弃皇后的。 皇后此刻眼圈更红,一双眼眸如水,委屈中又带着气愤,“臣妾自然要把孟郡主拿下,维护自己的尊严,可是,孟郡主竟然让她的皇家护卫队把臣妾团团围了起来,要把臣妾拿下,皇上,礼赞生的皇家护卫队,臣妾的人怎么拿得下?” 啥米,礼赞生? 难怪了。 怪不得皇后会吃瘪。 皇上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那么一丁点,依旧很冷淡的样子,不轻不重的问,“孟碟仙呢,说说怎么回事?” 什么? 皇后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皇上却没有雷霆震怒的治罪,反而亲自问孟碟仙,给她辩解的机会? 这不是把孟碟仙放到跟皇后等同的位置了吗? 这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而以往,从来没有这样的案例。 左相还记得,曾经宫里有位娘娘小产,告到皇上跟前,说是皇后下的毒手,皇上连给那个娘娘解释的机会的都没有,直接把她给拖了出去,以污蔑皇后之罪,直接打入冷宫。 而今日,皇后亲自来陈述,皇上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左相越来越看不懂皇上的心思。 对于孟碟仙,他更是没有了一点点的掉以轻心,几乎再见到孟碟仙的一刻,就开始全神贯注,尤其是此时。 众朝臣跟左相的反应差不多,都对于皇上此刻的反应,再次觉得古怪,似乎每次遇到这位孟郡主的事情,皇上都会跟平日里的处事风格不同。 不过,反过来想想,这种事情,听听孟碟仙怎么说,也勉强说得过去,可以显示皇上的宽容之心。 孟碟仙听到皇上开口问,这才带着笑容上前,恭敬的见礼,“碟仙见过皇上,见过各位大人。” “起来。”皇上摆摆手,有点不耐烦,“说。” 孟碟仙却不急,而是不咸不淡的问了皇上一个问题,“不知皇后去玉溪庵,所为何事?” 皇后去玉溪庵?这有什么问题? 不过,皇后去玉溪庵做什么? 之前没有听说过皇后去玉溪庵了呀。 如果是去礼佛或者祈福,去的最好的也最合适的地方,应该是国庙,这才跟皇后的身份相匹配,而非罪臣之女修行的玉溪庵。 一下子,这个问题,让众朝臣感觉到了不妥,而皇上几不可见的挑了下眉,面无表情的说,“皇后,你去玉溪庵所为何事?为何不报朕?” 什么?皇后去玉溪庵,皇上竟然不知? 众朝臣的脸色有点精彩,看的孟碟仙心里暗爽,看的皇后心里咯噔一下。 “皇上,臣妾本来是要去国庙,每个月的这几日都是要去国庙,皇上都应允过的,只是在行至半途的时候,遇到了玉冲师太,玉冲师太说,她算到一桩事情,跟一位贵人有关,但是卦象结果,需要臣妾前往玉溪庵帮个小忙” 皇后急中生智,接着说,“臣妾想着玉冲师太也算是我皇室众人,臣妾没有不帮忙的道理,就随着玉冲师太去了,打算帮完忙就折返去国庙。这本是一段插曲,想着很快就结束,故臣妾没有派人来跟皇上特别说明。” 第106章 打入大牢 第106章打入大牢 说的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错处。新.. 皇后看着众朝臣面色缓和,而皇上也神情平静的样子,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 玉溪庵她是偷偷去的,本以为事情进行会很顺利,解决了孟碟仙就立刻动身去国庙。 如今这计划被孟碟仙完全破坏,不过还好,她能圆回来。 孟碟仙淡淡的接着问,“那皇后是去帮助玉冲师太给哪位贵人占卜卦象?” “孟府老夫人。孟大人是国之栋梁,其母更是诰命夫人,本宫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至于占卜结果,孟郡主应该知晓。” “是的。占卜结果要碟仙前往玉溪庵焚香祷告净身十日,方可免去祖奶奶一路上的灾难。碟仙听闻后,即可不停的立刻赶往玉溪庵。可是碟仙还是有一个疑惑,占卜是宫中钦天监之事,钦天监之神秘,众人皆知,不是随便一人就能占卜。而玉冲师太是修行的佛法,怎么突然就行占卜之道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众朝臣,包括皇上都是一愣。 玉冲师太素来佛法造诣较高,加上是皇室中人,所以每次宫中或者朝中有什么祭祀或者大典,需要用到佛寺中人,都请的玉冲师太出面主持,因此久而久之,玉冲师太的名声在一众佛寺中就比较出名,在民间和权贵之间也比较受欢迎。 但是那也只是限于见人而预测吉凶,或者家宅之风水,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必须要见到人,或者物,才能预测之吉凶,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见人,而那人还在万里之外,就能预测的。 这其中…… 众朝臣默了,突然发现,就这一个小小的问题,不思量还不觉得,一思量就觉得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里面的水很深。 其中最有感触的是孟燕青,他本一脸铁青又惶恐的坐在一旁,心里还在想着今天恐怕不能善了,哪知这一句话,立刻让他有种无形中被人算计的感觉。 可是玉冲师太,又是为何要拿他的母亲做噱头? 孟燕青想不通,不过一双眼睛,却是明亮异常的盯着皇后瞧。 皇后心里一惊,这个问题她还真是没有想过,怎么回答? 本来那个预测就是她和玉冲师太商量,故意编出来的一个理由。 玉冲师太还真不会占卜之道。 不过…… 皇后一顿,有了主意,淡淡的说,“玉冲师太为何占卜,那本宫就不知道了,这个问题,恐怕只有玉冲师太能回答。孟郡主不妨亲自问玉冲师太。” 哼,玉冲师太已经被刺客绑走,现在估计也就在孟碟仙的手里,她还就不信她能现在把玉冲师太放过来对质。 她若敢放,她就再告孟碟仙一个故意掳走皇家公主的罪名,看她怎么办。 玉冲师太被掳走一事,还未传到宫中,皇上并不知道,众朝臣也不知道,因此对于皇后的回答觉得很中肯。 皇上手一挥,“去传玉冲师太进宫问话。” “启禀皇上,玉冲师太恐怕来不了,昨晚,玉冲师太被一批刺客掳走了。”瑞嬷嬷在一旁说道。 玉冲师太被刺客掳走? 这怎么回事? 众朝臣睁大了眼,怎么这事情一桩又一桩。 皇上也是稍露惊讶,“什么刺客?到底怎么回事?” 瑞嬷嬷准备接着说,话未出口,却被孟碟仙抢了个先。 “皇上,玉冲师太是被碟仙请去了。实在是当日情况太过混乱,事态对玉冲师太极其不利,所以碟仙这才大胆让礼赞生安排人,假冒刺客之名,先把玉冲师太带走。” 她竟然直截了当认了! 皇后心里纳闷,孟碟仙这是不打自招,承认刺客就是她的人,人也是她掳走了,可是为什么呢?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管她在打什么主意,先落实了她的罪名再说。 皇后眉眼一厉,素手一指,“大胆,连公主都敢劫持掳走,孟碟仙,你该当何罪?” “皇后觉得,碟仙应该被治什么罪?”孟碟仙不痛不痒的撂下一句,似乎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大不了一样,一点没有什么慌张和恐惧的神情。 这什么态度? 掳走皇家公主,那可是死罪。 “孟郡主,即便你如今深得盛宠,可是这样不把皇家公主和皇后放在眼里,尊卑不分,实在是嚣张的过了头。”左相义愤填膺,站起来躬身行礼,“皇上,请严惩,孟郡主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皇后心里乐了,左相还真是上道,不错,事后,她会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他一下。 孟燕青差点想晕倒,一个皇后还没有说清楚,又掳走了公主,这女儿平日里懂分寸又聪明,怎么玉溪庵之行,捅下这么大的祸事。 “皇上,请严惩。”众朝臣也看不下去,纷纷觉得孟碟仙实在太过分嚣张。 浅云殿众人都纷纷看着皇上,等皇上的定夺。 皇上淡淡的,冷冽的视线在孟碟仙身上环绕,又在皇后的面容上绕了一圈,“那就把玉冲师太带来。” 这样还不治罪? 众朝臣惊诧不已。 皇上对孟碟仙的态度,这实在是太偏宠了。 “皇上,带玉冲师太来之前,请容碟仙再问皇后几句话。” “问。” 皇上干脆之极,袖袍一挥,往龙椅上一靠,威严之极。 紧赶慢赶赶到的景和公主一来,就听到了皇上的这句话,顿时心里一凉,皇后竟然真没有搞定。 “皇上,孟郡主在玉溪庵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其罪该死,对皇后已经到了蔑视的地步,这样的女子,根本不配再获得您所封的郡主封号,更是该即刻打入大牢。” 景和公主一步上前,直接剑指孟碟仙,义愤填膺的表情,昭示着孟碟仙所作所为有多么的让人愤怒。 众朝臣没想到景和公主也会来,而且一来就直接针对孟碟仙,捍卫皇后。 没听说景和公主和皇后的关系好啊。 朝中的老家伙们,心里开始各种计较,而左相则越发的高兴,有景和公主这样的力挺,皇后的事情,就好容易解决多了。 果然,皇上看着那么气愤的景和公主,看着孟碟仙的眼,还有脸上就冷了很多。 “皇姐都这么说,那么孟碟仙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拉下去,打入大牢。” 第107章 孟父求情 第107章孟父求情 皇上一声令下,护卫从殿外胡啦一下进来,就要拿下孟碟仙。新.. 众朝臣虽然觉得孟碟仙本就应该治罪,可是之前皇上还一点没有迹象,甚至一再由着孟碟仙辩解,现在景和公主一出口,就直接下了决定。 果然,景和公主比皇后在皇上的心中重。 孟燕青急了,他就这一个嫡女,还一直给他很争气,现在这篓子简直是捅到天上去了,本来他是心急火燎的想要摘干净自己,避免遭受池鱼之殃的。 可是无论他怎么思考,作为孟碟仙的亲爹,他都摘不干净。 再想到一开始孟碟仙问的那个玉冲师太为何会占卜这个问题,他心中那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就生成了。 这感觉一旦生成,现在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父女俩都被人算计了。 如果没有玉冲师太的那个占卜,他不会让孟碟仙赶紧去玉溪庵祷告焚香净身,如果孟碟仙不到玉溪庵,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公然杀害李嬷嬷,欺辱皇后,掳走玉冲师太的这些事。 怎么看,怎么就是被算计进去了。 这个女儿,一直为他争脸,为孟府赚声誉,维护他和孟府的一切。 如今,该是他这个爹略尽绵薄之力的时候了。 孟燕青一咬牙,当即往地上一跪,“皇上,小女碟仙绝不是那样莽撞不懂事的人,请皇上明察。” 一直以来,孟碟仙有什么事情,孟燕青几乎都是装聋卖哑,等着事情结束,捡现成的便宜。 这样猛的一开口,众朝臣吓了一跳,连孟碟仙也高高的挑起了眉毛,略微诧异的看向自己的孟燕青。 他爹竟然在替她说话求情? 没有第一时间推卸责任,或者把自己置身事外,而是一马当先跪了下来,给她求情! 孟碟仙心里有点震动,意外的看着孟燕青,看着他一下下咚咚咚的磕在地板上,嗑的额头都又红又青。 一下子心里变得柔软了一点,她轻轻的开口,“父亲,女儿让你操心了。” 孟燕青震了一下,父亲,碟仙开口叫他父亲? 虽然之前有问过,孟碟仙也给了他答案,但是他心里还是很清楚,孟碟仙并不愿意叫他父亲。 而如今,孟碟仙竟然跟别的女儿一样,叫他父亲。 这一声父亲,莫名的让他心里一揪,又有丝欣慰的喜悦。 下一刻,那额头磕的更狠了,“皇上,请明察,这一切都不太对劲,为什么玉冲师太不见臣的母亲,就能推算母亲回来的路途有灾难,逼得碟仙必须去玉溪庵,如今才去玉溪庵,就有这么多罪名冲着碟仙来,臣,恳请皇上彻查。” 这话的意思,就是直接在说,皇后、玉冲师太都在算计孟碟仙。 可是为什么呢? 一国皇后,一国公主,为什么要设计算计一个小小的郡主呢? 众朝臣想不通,皇上也不明白,不过,这一席话,还有孟燕青的求情磕头,却让皇上神情一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侍卫伸出手,要擒住孟碟仙的时候,皇上挥挥手,“退下。” 温和的看向景和公主,“皇姐,朕觉得这其中似乎也有什么蹊跷,不妨让孟碟仙把玉冲师太带来,细细的把这事情说说,再定夺吧,若真的跟你说的一样,那必定是死罪,朕绝对不会姑息。” “皇上不信我?”景和公主睁大眼,一副有些受伤的神情。 “不是不信,而是朕有些迷惑,需要弄明白。皇姐你也听听,可能有些地方,你也误会了说不定。” 皇上跟景和公主说话,一向和颜悦色,从来不会重口气,就像现在,对皇后冷冰冰的漠视,但是景和公主,一直都是很宽容很宠溺的态度。 景和公主还想要再说什么,一旁的霖国公不断给景和公主打眼色,让她不要再坚持,跟着皇上的话走。 霖国公是个男人,更是一个朝臣,知道皇帝的威严不容任何人侵犯。 皇上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又一副很迁就景和公主的样子,景和公主要是再不顺台阶而下,那就是自找难看。 景和公主张张嘴,正要坚持,她实在不想放过整治孟碟仙的机会,可是一看自己的丈夫拼命打眼色让他附议,心里相当的不甘,可是她却不能不听他的话。 那是她丈夫,最爱的男人,他的话她一定要听。 那好吧,那就看看孟碟仙是不是能说出来一个花。 扁扁嘴,景和公主仪态大方的说,“皇上这么说了,自然好。” 皇上很满意景和公主的明事理,对于这个姐姐,皇上心里由衷的是尊敬的。 在他的心里,没有皇姐景和公主,就没有他现在的皇上之位,也没有现在他的博学多才。 所以朝廷和皇家任何一个人他可以冷着脸,唯独对景和公主冷不下脸。 众朝臣对于这一幕,也有点司空见惯,皇上对景和公主的特殊,他们也早就知道,因此,都还算是平静。 而孟碟仙自始至终,除了孟燕青求情时,神色还有点点变化外,基本上根本就是最冷静的没有丝毫波动的人了。 即便侍卫要抓她的时候,都没有一点的害怕之色,面容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就好像皇上要抓的的人是别人而不是她一样。 这神情皇上其实也注意到了,他第一次见到孟碟仙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女孩不太一样,不过那时更多的定位是,这小姑娘是顾爵西那孩子唯一愿意接触的小女孩。 而现在,他越来越觉得孟碟仙很不同,那身上有一种再别的小女孩身上见不到的东西。 那种冷肃和沉稳,那种睿智和成熟,根本不像是一个一般的女子。 这也真正的引起了他的兴趣,头一次,在心里觉得,这女孩或许是值得顾爵西另眼相看的。 “让你的人把玉冲师太带来,朕给你交代的机会。” 皇上冷然的站起来,慢慢走到孟碟仙面前,一双独属于成熟男子那种看透世事的犀利眼眸,落在她身上,近在咫尺,威压沉重。 孟碟仙依旧毫不所动,淡淡的笑着,“皇上,小女还是那句话,带玉冲师太来之前,想要问皇后几个问题。” “问。”皇上扫向皇后。 皇后此刻心里已经勃然大怒了,面上却在极力的压抑着,要笑不笑的说,“皇上,受委屈的是臣妾,您现在让孟碟仙质问臣妾?” “不是质问,而是想要先请教几个问题,这满朝的朝臣在此,皇上在此,皇后还害怕没有人为你主持公道?” 孟碟仙直接堵了皇后的嘴,恭敬有礼,淡淡的接着说,“皇后是一国国母,即便受辱,该有的气势还是应该要有的,这种时候更应该有大义凛然,随便小女问话,也改变不了事实的气度,而非一副生怕小女请教的样子,无端的自己先失了皇后的身份。” 这话说的可圈可点,身为皇后,的确该有皇后的气度。 而此刻皇后的气度,怎么无端的比孟碟仙还不如,不但不如,还差了好多。 众朝臣和皇上这么想,眼眸里对皇后不由的就带了一丝不满意的神情,而这直接气的皇后鼻子都要歪了。 有没有搞错,孟碟仙这已经在当众的讽刺她了,这些人怎么都听不出来?反而真的像孟碟仙说的那样去想她,认为她没有皇后的气度。 “皇后,你且让她问,她还能颠倒黑白吗?有本公主在,护国公老夫人在,陈荷香夫人在,都很清楚玉溪庵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也不能让她信口雌黄,颠倒是非,你只管让她问就好了。” 景和公主看着皇后脸色不对,连忙接口,稳住皇后。 现在这情况,明摆着孟碟仙是在故意要激怒皇后,若是这时皇后大发雷霆,反而会让皇上和众朝臣以为皇后没有丝毫气度和度量,心中的那杆秤自然就会开始偏向孟碟仙。 甚至很容易就会形成,皇后脾气暴躁,性格乖张,孟碟仙即便不尊皇后,那也是被逼的。 若是这样,皇后这一仗,没打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皇后也不是蠢人,被景和公主这么一抢白,立刻明白,现在切记不可乱,一定要沉稳,不受孟碟仙的影响。 她深深吸口气,扯出一抹自认为很得体的笑,“你且问。” 可惜了。 孟碟仙在心里叹一声,若不是景和公主插一扛子,皇后脾气一发,立刻就形势逆转了。 现在再想激怒皇后,让她陷入被动,不太容易了。 不过,没关系。 眼波流转,孟碟仙一双眼眸自信非常,根本没有丝毫说不明白,就会被打入大牢的害怕或者恐慌。 她淡淡的接着问,“不知皇后什么时候到的玉溪庵,到的时候又为何不告诉众人身份,等碟仙去了,才出来露面?” 这问题? 这算什么问题? 这种问题问的没有丝毫技术含量好不。 众朝臣还以为孟碟仙要问什么很高杆的问题,一个个支着耳朵听,结果…… 皇上沉沉的看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第108章 为何杀我 第108章为何杀我 皇后斟酌的说,“本宫只是比你早到一日,本不想太过喧哗,所以并未透漏行踪。新..次日你来,本宫应玉冲师太之约,特意在正殿等候你。” “哦。”孟碟仙笑笑,“那一日除了皇后,还有景和公主和万世子,护国公老夫人的干女儿陈荷香夫人,顾爵爷似乎也去了。碟仙实在是受宠若惊,一下子惊动这么人来玉溪庵。” 这么多人人去? 皇上眼眸一深,众朝臣也默默的思索着,这句话看似平淡,但对于这些都是人精的朝臣们来说,立刻就嗅到一点不同寻常。 “本公主去,是因为最近身体沉重,总提不起劲,感觉似乎有什么邪气入体,想要找玉冲师太给祷告祈福辟邪,正巧得知皇后在,就一起了。” 景和公主立刻脱口而出,说出原因。 这原因是最普通寻常的原因,基本上权贵之家的妇人都有这个爱好和毛病,总觉得佛法祈福祷告,就会给自己添福添寿,祛病去灾,远离一切邪气之物。 但是,景和公主的话说的有点急切,而最重要的是,景和公主是什么身份?即便玉冲师太也是公主,那地位也远远不及景和公主,这样的情况,应该是派人来请玉冲师太去霖国公,而非景和公主亲自跑来找玉冲师太。 京城中的权贵之家,身份不如景和公主的妇人,也都是请的玉冲师太亲自上门,何况景和公主这样显赫的身份。 一下子,众人的心理有点微妙,皇上几不可见的眉心缩了缩。 “这样啊。”孟碟仙依旧淡然,“那不知护国公老夫人又是为了什么去玉溪庵呢,嗯,我猜估计是为了陪陈荷香夫人一起去看望左相府的带发修行的陈小姐吧。” 呃,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却有点讽刺意味在里面了。 众人的面色越发微妙,左相被戳了下痛处,老脸一黑,看着孟碟仙的眼几乎想要把她生吞入腹。 “孟碟仙,你要问的问题问完了吗?本宫不觉得这些问题是你不尊本宫,辱骂本宫,掳走公主的理由。”皇后冷冷的呵斥。 虽然众朝臣心里微妙,但是却也赞同皇后说的话,的确如此。 这些问题只能说明去玉溪庵这件事很有蹊跷,但是却不是孟碟仙嚣张的理由。 “那皇后就再回答碟仙一个问题,碟仙求见皇后,皇后为何不见,还让李嬷嬷出面,杀害本宫。” “本宫没有让李嬷嬷杀你,那是她自己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那就是皇后也承认李嬷嬷心思歹毒杀害碟仙,碟仙不得已反抗,这才杀了李嬷嬷,是也不是?” “……” 孟碟仙话语一转,淡然突变凌厉,咄咄逼人的追问,皇后一下子警觉自己失言。 “皇后怎么不回答?这问题很难吗?” 孟碟仙话锋一变,又变得很是淡然,从一只小白兔,到一只野狼,再从野狼到小白兔,转变的游刃有余,没有一丝违和。 皇上坐在上面,面上精光一闪,嘴角微勾。这丫头,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 众朝臣面色却变得古怪了,感情搞了半天是李嬷嬷要杀孟郡主,孟郡主为自保,而没有经过皇后的同意,这才杀了李嬷嬷? 若是这样,似乎孟碟仙杀害李嬷嬷,不尊皇后这个罪名不怎么成立。 毕竟一个嬷嬷地位再高,再受宠,那也不过是一个奴才,谋害一个郡主,就是死一百次都没的说的。 是不是因为如此,皇后故意为难孟碟仙,孟碟仙这才会嚣张下去,那嚣张也不过是因为受到了不公,或者想要保命? 众朝臣想的越来越多,孟燕青也同样的想了很多,心里对这次玉溪庵之行的猜测,越发肯定,绝对是有人把他们父女都算计了进去。 孟燕青在乎官位,在乎权势,可是面对别人的算计,更加讨厌,而且这算计,一个弄不好,整个孟府都陪葬进去了。 他牙一咬,拼了,死就死,反正不拼后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上,皇后指责小女不尊,甚至侮辱皇后,臣实在替小女觉得冤屈。试问,皇后身边的李嬷嬷是皇后最贴心的人,心腹之人怎么不听主人的命令,而敢私自行动?一个小小奴才岂敢私自杀害堂堂郡主?这分明就是皇后指示李嬷嬷这么做,李嬷嬷才敢。臣斗胆倒要先问一下皇后,为何要杀小女?” 孟燕青对着皇上猛的再磕一个响头,扭头看着皇后,质问。 微笑重新绽放在孟碟仙的嘴角,她头一次觉得她父亲很帅,心有点……暖。 “是啊,皇后你为何要杀我?” 孟碟仙眨眨眼,跟自己的父亲一起,同仇敌忾的问。 皇后面容有点不好看,她说的是事实,的确是李嬷嬷自作主张,私自带着人要杀了孟碟仙,可是这事实说出来,却又让人浮想联翩。 “本宫说了,本宫没有要杀你,是李嬷嬷自作主张,本宫并不知情。”皇后坚持。 话已至此,由不得她再改口,或者否认,那就只能死咬到底。 皇后扫了眼众朝臣,从他们的脸上都看到了那种有点理解孟碟仙的神情,她越发觉得不好。 想要补救,随即说,“李嬷嬷杀你并未得逞,你杀李嬷嬷是事实,而据奴婢回报,你连连刺李嬷嬷脖子两次,第一次已经把李嬷嬷刺伤不能动弹,完全可以交由本宫做主,而你却直接又给你李嬷嬷一下,本宫倒要问问你,明知李嬷嬷是本宫的人,为何不让本宫来给你个交代,而要私自下死手?” 连刺李嬷嬷脖子两下? 这么彪悍?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连刺一个四五十岁的嬷嬷两次? 那画面是不是也太违和了? 众朝臣惊诧,同时看着孟碟仙的目光,再也没法坦然的把她当十岁的小女孩。 孟燕青脸也是一白,她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嗜杀? 连他都不曾亲自动手杀过人,而她女儿就这么利索的杀了皇后跟前的李嬷嬷? 这,孟燕青脑子有点晕,显然哟点没法接受,也不能把那样的画面按在他女儿孟碟仙身上。 第109章 怎么回事 第109章怎么回事 众人看着孟碟仙的眼神几乎有点惊秫了。新.. 淡然的一笑,孟碟仙缓缓走前两步,依旧温和有礼,但是那无形中却有股逼人的气势,“皇后身为一国之母,自己的心腹在自己的院子里杀一国郡主,皇后却口口声声说自己并不知情,玉溪庵一个小小的院落,皇后就能消息闭塞到如此地步,那要是换到皇宫呢?皇后这样的御人之术如何让皇上安心?” “碟仙不仅还想问,还好李嬷嬷没有得手,若是得手,皇后又准备给皇上怎么交代?李嬷嬷敢对郡主动手,那是否在宫中也对宫中的娘娘们肆意杀害?一个奴才,胆大包天至此,不是皇后无能姑息养奸,就是皇后故意纵容,无论哪一个,碟仙都不觉得交给皇后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杀我一次,李嬷嬷就会杀第二次,碟仙可没有那个自信,能次次幸运的制服这个恶奴。” 刷的一下,众朝臣眼睛都睁圆了。 这一席话,太过犀利。 孟燕青眼睛铮亮的看着自己那个平静自若的女儿,几乎都想跳起来拍手叫好。 浅云殿群臣肃穆,都看着皇后,这其中包括高高在上的皇上,只见皇上嘴唇紧抿,脸色微冷,那股厌弃又似有似无的在脸上闪现,冷冷的扫视皇后。 景和公主一听就知道要不妙,有心想要替皇后辩解几句,却被赶来的万壑拉住。 两个人对视,万壑轻轻的摇了摇头,皇家内宫的事情,不易牵扯。 景和公主一顿,是啊,这孟碟仙把李嬷嬷杀害自己的事情,引述到了皇宫里的后宫嫔妃。 这一说法不可谓不毒,可是却让人没有办法辩解,再多的解释都是欲盖弥彰,因为这个引述太恰当,太顺理成章了。 皇后利用权力,压制或者整治后宫宾妃太正常不过了,就像现在宫里面只有太子一人健康长大,而其他四位皇子,三个夭折,一个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朝臣们早就在暗地里议论,这是不是皇后所为。 就连她和她的丈夫霖国公也是这么觉得。 后宫倾轧,自古就有,从未中断。 可是这也只是放在心里想,并不能拿出来说。 孟碟仙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把众人不能说的猜测,利用李嬷嬷的事情引述出来,一下子,众人都不觉得杀死李嬷嬷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想必倾轧后妃和皇子,那个李嬷嬷也替皇后出过不少力,现在死了也是活该。 这样的浑水,的确趟不得。 景和公主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吱声,静默。 整个大殿的人,都被孟碟仙吸引,那浅淡的笑容,逼人的气势,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万壑的心再次咚咚的急跳几下,不由自主的受到吸引,想要求娶的心越发强烈。 皇后脸色已经变得铁青,这样的话从未有人敢说出来,而今天孟碟仙竟然敢公然的说,若是不能善了,别说治不了她的罪,就连她的皇后之位和皇后的名誉,都要遭受严重的影响。 刚刚消灭边境的一小股叛乱势力,班师回朝的护国公,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默默的注视着一切,这个时候,看着皇后,自己的女儿,遭受如此质问,护国公再也忍不住,哗的一下,站了起来。 “皇上,皇后乃一国之母,怎容人如此侮辱,在坐的各位都有心腹,谁能保证一生都不会被自己的心腹反咬一口?李嬷嬷怎么做那是李嬷嬷的事,没有证据,怎能如此胡乱猜测和诽谤皇后?臣请皇上为皇后做主,惩治诽谤皇后之人。” 护国公乃是当朝兵马大元帅,其女就是当今的皇后。 娘家势力雄厚,宫中后位自然稳妥。 这么些年,即便皇上再不待见皇后,依旧没有人能动摇其皇后之位。 同样的,皇后的中宫之位稳妥,护国公朝中的势力也甚是稳固。 父女两个相辅相成。 护国公当场替女儿说话,也算人之常情,但也是同时也是权利的相互扶持。 皇上摆摆手,让护国公坐下,“孟郡主只是打个比喻,来说明她为了自保,必须杀李嬷嬷的原因,也是在说李嬷嬷是死有余辜,跟皇后丝毫没有关系,不过李嬷嬷作恶,皇后多少有点失职之罪,这用人不当、失察之罪,皇后还是脱不了关系的。” 先是把皇后摘了出来,护国公一喜,接下来皇上一个用人不当又让护国公苦了脸可是却也无词可驳。 但是不管怎么说,宫里面戕害娘娘之说,皇上是直接否认了,这就好,别的看看再说。 护国公沉稳的坐着,继续观看着局势。 经过老爹的一番陈词,皇后的脸色好看了很多,今天这局势,她清晰的认识到,不是孟碟仙死,就是她毁,她务必要一举扳倒孟碟仙。 想了想,她从身边的瑞嬷嬷打眼色,瑞嬷嬷点头,趁着人不注意,悄悄退出浅云殿。 众人的视线此时都火热的集中在孟碟仙身上,并未留意瑞嬷嬷的动向。 展嬷嬷却看到了,她悄悄的扯了下孟碟仙的衣袖,孟碟仙会意,眼角余光扫了下瑞嬷嬷离开的方位,给展嬷嬷打了个手势。 展嬷嬷点点头,悄悄的给礼赞生了一个信号,礼赞生眸光一闪,闭了三下眼睛。 身边的一个护卫便追随瑞嬷嬷而去。 这一切都在众人的视线之下进行,却不曾被人知晓。 皇后一看瑞嬷嬷成功离开,而孟碟仙根本没有注意到的样子,心放到肚子里。再加上有老爹压阵,皇后快速恢复了雍容高贵。 “孟郡主的问题问完了吗?那不妨本宫也问你几个问题。你为何掳走玉冲师太?你可知掳走皇家公主会被问罪?又为何迟迟不肯把玉冲师太请出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皇后语速很快的连番发问,聪明的没有再提自己,而是扣死了玉冲师太被虏一事。 孟碟仙笑了,根本不回答,反而说,“这问题,皇后是不是应该先跟大家说明白,玉冲师太被虏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后您干了什么好事?” 这,似乎是有什么爆炸信息? 众朝臣都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人都是有八卦和好奇心理的,立刻就像猫闻到了鱼腥味道,显得兴趣盎然。 皇后眉峰一拢,“玉冲师太的事情,本宫还想问问你,怎么回事?” 咦,互相推诿? 还是都不知道实情? 这样模糊的话,更是让众人好奇玉冲师太被虏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奇的也包括皇上,他淡淡的扫了眼孟碟仙和皇后,目光转向孟碟仙身边礼赞生,“你来说说怎么回事?到底玉溪庵发生了何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怎么说,礼赞生都是原本他的人,他相信礼赞生不会乱说,或者故意偏袒孟碟仙而失去对事实的正确描述。 礼赞生也不隐瞒,恭敬的跟皇上行了个礼,清楚的说。 “孟府失火,所有的证据在属下和郡主面前全部指向孟郡主,这是有人在刻意栽赃陷害,其中关键的证人就是菊青。 失火当晚,菊青全家便不见了踪迹,属下查到菊青一家全部在玉溪庵附近,又收到玉冲师太算出孟老夫人途中有灾情,需孟郡主亲自前往玉溪庵,便干脆两件事情合在一起,赶往玉溪庵。 谁知头一天晚上,玉冲师太让孟郡主在菩萨殿子夜时分沐浴净身,先后给孟郡主下了子夜时会神志不清的药物,被孟郡主察觉。于是孟郡主就将计就计把玉冲师太弄晕放在浴桶里,回到正殿,想要看看玉冲师太到底要搞什么? 谁知沐浴过半时间后,皇后就带着护卫突然出现在菩萨殿,说是有刺客,要搜查。 便命令护卫全部冲进去,把浴桶里的人架出来。 结果架出来的是衣不蔽体的玉冲师太,而非刺客。 孟郡主很疑惑,明明玉冲师太先前安排她子夜在菩萨殿净身沐浴的事情,皇后也在场,也很明白正常情况下,她就在那个木桶中。 可是皇后借着刺客的名义,却根本毫不提醒孟郡主穿衣,进去的时候,更没有向木桶的人提醒,也没有丝毫让护卫们避嫌的意思。 那木桶中的人是玉冲师太,若是孟郡主没有将计就计,那是不是被当众从木桶里拉出来的人就是她? 孟郡主清白的身子和名誉,岂不是就此毁掉了,而且现场那么多的护卫,若是真有此等事情,恐怕孟郡主只有一条上吊自杀以保自己和孟府清誉之路了。 于是孟郡主越想越后怕,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有人在算计什么,就想当面跟皇后问个明白,这才半夜去了皇后的院子,谁知被李嬷嬷带人围杀,属下被三个皇后的护卫缠住,没得脱身,要不是孟郡主急中生智,要不然孟郡主必定横尸当场。 见到皇后后,皇后就以孟郡主不尊她为理由,命人拿下郡主,郡主这才命令属下率人反抗,要求进宫面圣。” 礼赞生一番话说的抑扬顿挫,引得众人对当时的情况浮想联翩,更是感受到了当时的剑拔弩张。 消化了下,众朝臣回味过来味道了,照礼赞生的说法,是玉冲师太和皇后联手要毁掉孟碟仙。 立刻,所有人看着皇后的眼光不一样了。 第110章 她听谁的 第110章她听谁的 皇上脸色一变,浑身的气息骤然变得让人胆寒,“皇后,这就是你要去玉溪庵帮玉冲师太真正要办的事?” 上扬的语调让任何人都知道此刻皇上的怒火。新.. 众朝臣静默,护国公再次站出来,“皇上,皇后只是纯粹应约去玉溪庵,刺客出没,而心急抓拿刺客,并没有别的心思。皇后是国母,没有理由去责难一个郡主啊,皇上!” “是啊,我只是一个郡主,平日里也跟皇后甚少接触,自认对皇后恭敬有加,除了景和公主生辰宴会,没有满足皇后送瓣莲兰花给皇后外,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得罪皇后,或者让皇后怀恨在心的。碟仙很想知道,皇后你为何如此对我?” 瓣莲兰花的事情一提,众朝臣的眼神又变了,当时的情景大家都记得很清楚,皇后索要兰花,孟碟仙最后没有送出。 难道是因为这样就把皇后得罪了? 几乎是这个问题一出脑海,众朝臣心里都有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后才要找孟碟仙的麻烦。 不过,可惜了。 皇后失算,反被孟碟仙逃脱,弄得一身腥。 “孟碟仙,你少拿瓣莲兰花说事。”皇后疾言厉色,“跟瓣莲兰花一点关系都没有。” 孟碟仙轻轻的笑了笑,说,“哦,果真如此?那皇后,你为什么这么做?” 一下子,众人的脸色变得精彩极了,支着耳朵等皇后的回答。 皇后目光犯冷,为什么这么做,因为顾爵西看重你,因为迷蝶夫人那个女人帮助你。 她的儿子是太子,凭什么皇上却对顾爵西的宠爱胜过太子。 她是护国公嫡女,正宫皇后,那个迷迭夫人是从什么鬼地方冒出来的,凭什么却得到皇上的心。 凭什么。 跟她争,跟她儿子争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很不幸的,这两个人都对你孟碟仙青睐有加,所以,你就只好当炮灰了。 这理由在皇后的心里翻转在翻转,却不能说出口。 “本宫什么都没有做。李护卫值勤,发现有不明人靠近,一追过去,人就不见了,当然当成刺客来对待,本宫心急追查刺客,这才进了菩萨殿。” 孟碟仙收起笑容,冷冷的说,“皇后真的不说实话?” 皇后眉峰皱起,“该说的本宫已经说了,你再污蔑本宫也没有用,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还是小心说话。” 这时,护国公再次出口力挺女儿,“对,举头三尺有神明,孟郡主,你休要胡言乱语,皇上在此,侮辱当今皇后,必定治你重罪。” 孟碟仙唇边溢出一丝冷笑,“举头三尺有神明,皇后,亏你说得出口这句话,你就不怕神明收了你。” 手一挥,淡然的扫视一圈,“那就请玉冲师太出来说说怎么回事吧。” 礼赞生立刻出去吩咐了一声,片刻就见两个护卫带着玉冲师太进了浅云殿。 皇后一见玉冲师太真的来了,莫名有丝慌张,不过,她很快收起那丝慌张,说,“孟碟仙,你掳走公主是真,说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理由支持你明目张胆掳走皇家公主,这罪名你跑不了。” “皇后急什么?”孟碟仙不以为意,淡淡的瞟了皇后一眼,“我掳走玉冲师太,是因为意识到这其中有人在做坏事,而玉冲师太当时没有穿一点衣物的被那么多侍卫看个正着,把玉冲师太带走,那是我为了保护玉冲师太临时想到的法子,或许这个法子不是最好,但是却是碟仙的一片心意。现在,还是听听玉冲师太怎么说,再来定我的罪不迟。” 什么意思? 掳走公主,反而是为了公主好? 这什么逻辑? 真是够胡说八道的。 皇后嗤之以鼻,“你以为你这么说,大家就跟个傻子一样,当真附和你的意思了吗?” 众朝臣脸上也是迟疑,对于孟碟仙的说法,真是不太敢苟同。 孟燕青却不这么认为,他看着自己女儿那淡然,一切尽在掌握自信之极的样子,心一下就定了,也学着孟碟仙的样子,淡淡的说,“大家还是听听玉冲师太怎么说再下定论,也不迟。” 孟碟仙笑了,父亲今天还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礼赞生把玉冲师太领到皇上跟前,皇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公主姑姑,问,“玉冲师太,玉溪庵到底从头到尾发生了何事?你跟朕仔仔细细的说实话。” 玉冲师太此刻面色有点苍白,穿着惯常穿的道袍,看了眼皇后,又看了眼孟碟仙,猛吞了几口吐沫,说,“玉溪庵之事,是皇后找我商议,说想请我帮忙除掉一个她看不惯的人。 我本来不答应,她就用我的干孙女陈鸿菲为要挟,逼我答应。于是我就借用我的名头,在京城中散布孟老夫人回城会有灾难发生,用舆论逼着孟碟仙为了孟府老夫人,亲自到玉溪庵来。 皇后想要一举除掉孟碟仙,又想做的滴水不漏,不被人发觉,便让我在符水、绿豆水、净身用的热水里,分三步放上互相催化的药物,让子夜时分,孟碟仙躺在木桶里时,神志不清。 这时再带护卫闯入,毁掉她的名节。孟碟仙受药物驱使,会暴跳如雷,当众试图伤害皇后,这样,皇后便趁机众目睽睽之下,治了孟碟仙的罪,一刀杀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计划被孟郡主识破,郡主以为是我要害她,便把我反算计进了木桶中,后来被当众毁掉清誉的人变变成了我。 正在我羞愤难当,不知道怎么办时,一群所谓的刺客出现,把我带走,才让我躲开了当时那尴尬的一幕。 事后我才知道是孟郡主带人把我带走,我很感激孟郡主把我从当时那个混乱的场面带走,否则我不知道接下来,计划失败的皇后会怎么报复我。” “你胡说。”皇后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几乎是大惊失色。她完全想不到,玉冲师太怎么会反咬她一口。 “我说的都是事实,请皇上明察。” 玉冲师太低头垂眸,并不去看皇后,只有孟碟仙能从玉冲师太的眼角里看出,她此刻的不甘。 不过,那又如何,她按照她说的办就行了。 嘴角荡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微笑,孟碟仙给展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展嬷嬷点点头,悄悄抬头看向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 只见那个宫女此刻有点犹豫,很想告诉皇后什么话,可是又觉得似乎不靠谱什么的,忍着不敢说。 这时那宫女感觉到展嬷嬷在看她,下意识便看了过去。 宫女看到展嬷嬷眼中有一抹紧张,似乎知道她知道了什么,生怕她说出去坏了事情似得。 本来还犹豫的宫女,立刻心里有了底,收回视线,靠近皇后的身边,小声跟皇后说了几句话。 皇后越听越惊讶,很是意外的扫了眼玉冲师太,心里一下子明白了,玉冲师太为什么会反咬她一口。 恶毒的一笑,皇后指着玉冲师太,“明明是你来求的本宫,明明是你要害孟碟仙,让本宫出手相助,本宫拒绝了你,又担心你乱来,皇室声誉受损,这才跟着来了玉溪庵,想要阻止你。 谁知你却算计本宫,故意让人装刺客引本宫带人去菩萨殿,谁知你却自己入了你自己的局,现在反而倒打一耙,污蔑本宫。玉冲师太,亏你还是佛寺中人,简直是满嘴雌黄。” 玉冲师太听罢冷着脸,依旧不抬头,也不看皇后,却听见靠近的皇后低声说,“你敢不顺着本宫的话承认,本宫就把你跟陈鸿菲私乱之事立刻抖出来。” 她怎么也知道? 玉冲师太吃惊的猛抬头,对上皇后恶毒的眼神, 孟碟仙抓了她去,就拿她跟陈鸿菲私乱之事相要挟,让她把所有罪名推在皇后身上。 她是公主,即便身体被人看了去,没有了清誉,但是她又不是小姑娘,又不准备嫁人,所以这对她的伤害力并不太大。 但是若是这跟小道姑私乱之事曝光了出去,她以后再也没有脸面行走于皇宫和权贵之家,这后果就非常的严重。 一方便为了保护自己,另一方面把责任都推倒皇后的身上,对她也很有好处,所以她也就勉为其难的顺了孟碟仙的意思。 可是现在,为什么皇后也知道了这件事?竟然也拿这件事情相要挟。 玉冲师太自认一直做的很隐蔽,就连陈荷香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一个两个的都知道了。 头痛的揉揉眉心,玉冲师太把这个问题先抛到脑后,先想着如何应付眼下的情况。 她扭头看了看孟碟仙,只见她的眼中一片澄清,自信的认为皇后马上就被她击倒,显然并不知道皇后已经知晓此事。 怎么办? 听皇后的,还是继续依着孟碟仙? 可是不管她怎么办,都在被对方威胁,都有真正身败名裂的危险。 手指再三的揉着眉心,只听孟碟仙淡笑,“皇后,玉冲师太跟我无仇无怨,根本从未有过交集,我还真是一点都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玉冲师太会害我。倒是皇后为了那瓣莲兰花而心怀怨恨的可能相当大。” 第111章 父女情深 第111章父女情深 她是跟孟碟仙无仇无怨,可是陈鸿菲跟她有仇怨,她也不过是为了禁不住陈鸿菲的请求,这才出手。新.. 只是没想到,出了两次手,一次被突然冒出来的迷迭夫人坏了事情,一次被孟碟仙狡猾的逃脱,还被反算计一把。 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玉冲师太再后悔也无济于事,眼下这一关却是她最最紧张的。 孟碟仙的那话,直接把皇后推到了主谋的位置,可是皇后怎么会甘心就那么承担下来呢? 众朝臣对于孟碟仙的说辞,已经有几分相信,相比较而言,玉冲师太的确没有跟孟碟仙有什么瓜葛的地方,而与皇后的瓣莲兰花之事,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一时间,众朝臣几乎都已认定,皇后对于瓣莲兰花之事,怀恨在心,想要报复孟碟仙,因此这才设计要害孟碟仙。 这样相信的自然也包括孟燕青,他深知那一日,瓣莲兰花之事,引得皇后和景和公主都不满,因此,他不光认为皇后在背后设计了一切,甚至觉得景和公主出现在玉溪庵,也是冲着算计他女儿而去。 边想,孟燕青就边去看景和公主,果然看到景和公主对于事情的发展很不高兴,眉头紧皱着,完全不像别的人一样,脸上出现的都是了然和诧异的神情。 显然,景和公主是知道内情的。 孟燕青脑子一转,站起来,“皇上,事情发生之时,景和公主也在场,不妨请景和公主说说什么回事?” 他不能让景和公主乱插一脚,再把好不容易扭转的局面给破坏了,还不如他先把景和公主推出去,省的她伺机而动,防不胜防。 景和公主正捉急皇后怎么就让事情发展到这么不利的局面,就听见孟燕青请皇上让她来说话。 她说就她说,怎么也不能让孟碟仙这么顺利的出了这一局,什么也不受影响。 “皇上,皇后当日把瓣莲兰花借花献佛转赠给了我,后来没有得到瓣莲兰花的是是我,现在用这个来说事,似乎不妥吧。” “公主的意思是,公主因为瓣莲兰花之事,颇有微词,这次去玉溪庵是否早已经知道什么?不知公主去玉溪庵是去看热闹?还是去推波助澜?” 孟燕青头一次面对皇室之人,没有唯唯诺诺,而是咄咄逼人,犀利的言语,让众朝臣惊诧,这不像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作为,谁也不得罪的孟尚书啊。 惊诧归惊诧,可是这话,却很耐推敲,众朝臣只觉得这水越来越深了。 而孟燕青之所以会这么一反常态,一是因为今天这事情不可能善了,一旦孟碟仙辱骂皇后、掳走公主的罪名成立,那么他和孟府都要跟着陪葬。 二来是他心里很明确的认识到这是一个针对他女儿的阴谋,而这阴谋是从他女儿着手,然后再算计到他身上,还是纯粹是针对他女儿,他不得而知。但是从以往的事件来看,每次孟碟仙昂着头,跟这些权贵们据理力争后,总能很好的全身而退,甚至得到更大的声誉。 因此,他突然觉得,要想往上爬,站的更高,或许以前他那种纯粹的长袖善舞,各处讨好的方法根本就是最下乘的。 他应该跟他的女儿学习,强势回击,也许才是最坚实可靠的上升手段。 同时,他就这么一个嫡女,这个女儿正在以一种崭新的,他根本想象不到的优秀面貌,在众人面前,一次次的展现。 这样的女儿,他不维护,不支持着,简直都是王八蛋了。 那曾经错漏的七年,该是他弥补的时候了。 站在一旁的孟碟仙意外的从孟燕青的眼中看出了一种决绝和坚定,突然之间,她觉得这个父亲,开始真的像一个父亲了。 一股暖意从全身四肢百骸席卷,她这一刻,真的很开心。 眼角的湿意让她心里酸涩无比,原来其实她真的是很渴望父亲的爱护。 没有了娘亲,父亲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屏蔽自己对父亲的感知,不让自己为了他难过伤心,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渴望父爱,那种渴望已经深入骨髓,一经撩拨就如泉涌往外出。 孟碟仙知道父亲维护和支持她的决定,那反过来,她更要维护好父亲了。 “皇上,此次事件,全是碟仙一人临时的决断,父亲并不知道,更不知情,所以,碟仙恳请皇上,无论结果如何,无论皇上是否认为碟仙有罪,都请皇上不要责怪父亲,跟父亲实在是没有关系。” 孟燕青身体一震,这女儿今天接二连三的称父亲,更是前所未有的替他脱罪。以前这是他想着法子想要她做的,她总是淡淡的,但这一点点讥讽和冷意,不置可否,变相的拒绝。 今天,他想要跟她一起承担,她反而愿意了。 这一刻,孟燕青突然明白,她这个女儿以前不叫他父亲,不亲近他,拒绝他,实际上是在生他的气,在表达她的不满,在无声的控诉他的不作为,和对父亲这一身份的失职。 一口银牙咬在舌尖,孟燕青那种愧疚的心,最大化的泛滥了出来,因此什么也不管了,他同样坚定的说,“皇上,臣是孟郡主的父亲,子不教父之过,碟仙有什么错,那是因为我这个父亲的失职,还请皇上念在小女年幼无知,有什么错事从轻发落,一切罪责,臣愿替小女承担。” 整个浅云殿,愕然的看着眼前突然的一幕父女情深。 都有些不太理解。 孟碟仙不是被孟府弃掉了7年的弃女吗? 难道传言有误? 这一幕父女情深吸引了众朝臣的注意,也让孟碟仙感怀于父爱,因此没顾得上配合孟燕青追问景和公主的问话。 而这一停歇,给了景和公主喘息的时间,万壑趁人不注意,立刻在景和公主的耳边说,“不要再插言,或者替皇后说任何话,孟碟仙显然有备而来,会引火上身。” 万壑看的很清楚,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那样的自信和胸有成竹,就像是万事俱备,只等人往里面跳。 现在这把火已经把皇后烧着,景和公主再去趟,这把火立刻就会烧到她身上。 第112章 鱼死网破 第112章鱼死网破 听儿子出言警告,景和公主一震,看着孟碟仙的目光说不出来的复杂。新.. 就在孟燕青那么质问之后,其实她已经感觉到要坏事。 这件事,在玉冲师太站在孟碟仙那一边开始,皇后已经处于下风,败势已定。 叹了口气,景和公主点点头,示意儿子她知道。 抬头看着龙椅上的皇上,只听皇上说,“好了,你们父女二人就不要互相抢着负责了,还是言归正传,把事情弄清楚,至于如何处置,朕自有主张。” 皇上一锤定音,孟碟仙和孟燕青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两人对视的视线里有一股温情在流动。 孟碟仙吸口气,压下心里的波动,回转眸光,看向景和公主,“不知我父亲的问题,景和公主怎么说?” 怎么说? 怎么说都不能说她就是既去看热闹,又是去推波助澜。 景和公主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本公主说了,我只是去找玉冲师太,其他一律不清楚。所以谈不上看热闹还是推波助澜,那都跟我没有关系。” 一下子推的利索。 不错。 这样最好。 孟碟仙心里一笑,狐狸般的笑容,面向皇后,现在所有人都推的一干二净,皇后你又准备怎么样呢? 皇后此刻说不出来的恼怒,一个个都是见风使舵,墙倒众人推的架势。 她犀利的眼眸,含着阴毒之光,死死盯着玉冲师太,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威胁玉冲师太,若不顺着她的意,立刻把她的秘密公布于众。 玉冲师太心里暗恼,该死的,却犹如困兽,没法逃脱。 正在艰难的决定着到底是要听谁的,这时,玉冲师太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铃铛声,那铃铛…… 玉冲师太顿时猛地回头,杏眼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孟碟仙挂在手腕间的那串粉色铃铛。 那铃铛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是她此生最珍贵的东西,尤其是那串铃铛的主人。 玉冲师太目呲欲裂,凶狠的瞪着孟碟仙。 孟碟仙冷冷的晃了晃手腕,那清脆的铃铛声在浅云殿里清晰的回响,那眼神同样冷冽嗜血的回过去,仿佛在说,“顺着我的意,这铃铛的主人我保她平安无事,否则,别怪她鱼死网破。” 玉冲师太第一时间就看懂了孟碟仙的意思,明白孟碟仙今日是势必要翻身,所掌握的她的弱点,远远要比皇后来的多,来的更具有威胁性。 陈鸿菲之事,可以让她身败名裂。 那串铃铛却能让她痛彻心扉,夺走她在人世间最后的一丝念想。 不,不行。 孟碟仙你绝对不可以动铃铛的主人。 玉冲师太凶狠的目光变成哀求,神情苍白的望着孟碟仙。 我说了,只要你配合我,我就不会动铃铛的主人,甚至会平安的把她送回去。 两个人用眼神无声的交流着,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玉冲师太无论再不甘心,还是按照孟碟仙的意说,“皇上,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一切都是皇后的主意,我是被迫无奈,受她威胁,才协助她行事害孟郡主。” 众朝臣哗然。 竟然真的是皇后算计孟郡主,孟郡主为了活命才反抗,而非尊卑不分,辱骂皇后。 这下子,所有人的神情都精彩纷呈。 孟燕青最是欣慰,终于,洗脱了罪名,心安稳了下来。 左相没有想到皇后这么不堪一击,或者说孟碟仙这么狡猾,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惜的摇了摇头,这么好的机会,没有扳倒孟碟仙和孟燕青这个碍眼的家伙,太可惜了。 皇上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结冰了,本来就不待见皇后,这下子直接厌恶到了极点。 正要呵斥,突然皇后哈哈大笑起来,“玉冲师太,你既然这么害我,那就别怪我抖出你的丑事。身为皇家公主,你跟陈鸿菲名义上是干孙女,实际上却是你的禁脔,供你发泄私欲。陈鸿菲恼怒因为孟碟仙,被皇上罚到玉溪庵待罪修行,就向你献身,然后让你给她报仇,对付孟碟仙。你找上了本宫,结果,你却把本宫推了出来,一切罪责都推在本宫身上。” 什么? 献身?禁脔? 玉冲师太还有这种特殊爱好? 而陈鸿菲可是才十岁的小姑娘,左相府的嫡女,怎么就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甘心被一个妇人玩弄自己的身体? 浅云殿再次炸开了锅。 孟碟仙淡淡的扬眉一笑,“哦,这个消息很是劲爆呢。” 皇上准备下令的手僵在半空,显然也被惊了一下。 左相的脸立刻黑成了墨汁,“皇后,你休要血口喷人。” “本宫血口喷人?”皇后张狂的大笑出声,“玉冲师太,你说本宫是不是在乱说?” 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玉冲师太的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孟碟仙却笑着插话,“其实这种事情,怎么好承认呢?把陈鸿菲传来,让宫里的侍寝嬷嬷验身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是啊,既然都对玉冲师太献身了,都是禁脔了,那身体上自然就留有痕迹,估计也已经被破身了。 众人点点头,觉得这方法的确很靠谱。 玉冲师太低垂着头,没有往日里在皇宫中的那种冷傲,完全就是木然的站在那里,嘴唇蠕动了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不是她不想否认,而是在孟碟仙开口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孟碟仙不会让她糊弄过去,她要连陈鸿菲一起算进去。 闭了闭眼,玉冲师太依旧目无表情,仿佛这浅云殿里现在炸了锅的中心人物不是她一样。 她现在顾不上自己,也顾不上陈鸿菲,她只能选择孟碟仙在如了意,出了气之后,遵守承诺放了铃铛的主人。 其实玉冲师太只是猜对了一半,孟碟仙是要把陈鸿菲算计进去,还要借助皇后的手把陈鸿菲算计进去。 告诉皇后这个消息的宫女,她的信息来源其实就是展嬷嬷按照她的吩咐,故意做的一个套,引皇后上钩而已。 果不其然,皇后最后来了个鱼死网破,抖了出来。陈鸿菲自此就算是真的毁了。 这样一来,皇后身后的护国公和陈鸿菲身后的左相,就有了隔阂,恐再难联手,这无论是对她以后的复仇,还是对顾爵西在查的左相和护国公通敌叛国的事情,都是非常好的局面。 第113章 生父是谁 第113章生父是谁 左相一张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新.. “皇上,小女从小知书达理,虽远去玉溪庵带发修行,但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下作的事情。更不能受被侍寝嬷嬷验身之侮辱。” 哪家尚未出阁的闺女若是要被侍寝嬷嬷验身,那简直就形同于已经失身了。 更何况这种验身,对女孩子家极其侮辱,要女子赤~裸着身子,在嬷嬷面前,敞开自己的双腿,让人用眼肆意的观看,用手探进去查看。 这样一来,女子已经跟被玷污差不了多少了。 哪家的贵公子,愿意娶一个还没有出闺阁,就已经被嬷嬷里里外外看个遍摸个遍的女子。 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跟戴了个绿帽子差不多了。 “可是,按照左相的说法,那就是皇后在信口胡说了?真没有想到一国皇后竟然行这种不耻的事情,啧啧,真是给我朝丢脸。” 孟碟仙煞有其事的摇头晃脑,瞟了眼龙椅上神情已经冷的如冰的皇上,淡淡的加了句,“皇后这样,真是让皇上伤心了。” 伤心个屁,是气怒攻心了。 孟燕青扑哧一下差点没笑出声,赶紧背过身去。 皇上面色一僵,冷冷的瞪视孟碟仙两眼,他倒是小瞧她了,一下子就把玉冲师太和皇后连锅端了。 能坐上龙椅,本身经历的皇权倾轧就不少,孟碟仙这一串的事情,他略微一思索就知道怎么回事。 皇后和玉冲师太连带都折在被算计的孟碟仙手里,还连带了一个陈鸿菲,让左相和护国公交恶。 皇上一边瞪着孟碟仙,一边摸着下巴在心里盘算着,这局面似乎出乎意料的是他一直想要的。 孟碟仙却对着皇上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还不快下手。 下什么手? 皇上有点楞,孟碟仙这是什么意思,还指挥起他来了。 一丝愠怒正在腾升,就见孟碟仙暗中用眼神指指左相和护国公的方向,又指了指皇后,用口型轻声说,“快,离间。” 离间? 皇上猛的一下顿悟,坐正身子,孟碟仙知道什么?她是故意要促成今日的局面? 这问题在皇上的心里一闪而过,被他暂时压在心里,冷着脸,快速的说,“皇后失德,本应废后,但是看在护国公一门忠烈的面子上,朕从轻发落,保留皇后的称号,剥夺中宫之权,即日起圈禁在皇后殿里,任何人不准出入和探视。 左相之女,经皇后举报,失身失德。无风不起浪,既然左相不愿意让陈鸿菲接受验身嬷嬷的检查,那就呆在玉溪庵,好好修行,剥夺其玉冲师太干孙女的身份,及笄之前不准再回京。” “谢皇上恩典。”左相和护国公齐齐跪下,异口同声的说,只是左相那眼神,仿佛要把护国公剜下来一块肉,护国公蹙眉,无言。 皇上满意的看着左相和护国公就此关系恶化,甚是满意的看了眼孟碟仙,“孟郡主虚惊一场,本是为孟府老夫人祈福,却是差点受害。朕一则为补偿你,一则为感念你的孝心,就封孟府老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吧。” 补偿?孝心? 未必。 是为了感谢她促成左相和护国公交恶,达到他一直想要达到的目的了吧。 孟碟仙躬身行礼谢恩,随后便但笑不语。 孟燕青头又晕了。 他发现每一次打了场恶仗后,那封赏都是棒哒哒的。 一品诰命夫人,当场也没有几位啊。 一个是左相的夫人,那个病怏怏常年卧病不出门,把左相内宅大权早早就交给左相府少夫人管理的左相夫人。一个是护国公老夫人,皇后的奶奶。 现在他孟府也出了一位了。 一种大劫后的狂喜,让孟燕青很是犯晕。 一场风暴在皇上的三言两语中结束,徒留一脸青黑的左相和护国公。 皇后直到被侍卫带走的那一刻,还不敢相信,她居然完败了,败在了孟碟仙的手里。 瑞嬷嬷呢,瑞嬷嬷不是去…… 眼光一扫,皇后发现瑞嬷嬷悲伤的站在殿门口,无声的摇着头。 什么?失败了。 怎么全部失败了。 同时,皇后发现了站在瑞嬷嬷不远处的谢氏。 孟碟仙的人! 是谢氏坏了她让瑞嬷嬷去办的事情,一定是。 孟碟仙,你给我等着,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要把你弄死。 皇后含恨的随着侍卫回到寝殿,那里,门口的里外都站着大内侍卫,每一道门都被死死把守着,也锁死不让任何人出来或者进去。 这,比冷宫还不如。 皇后扑在床上,狠狠的啪打着床铺,眼泪再也忍不住的狂流。 为什么会这样?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对她? 若是换做迷迭夫人,恐怕皇上连给孟碟仙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直接就会把她判死刑,推出去斩首。 即便重重的证据都说明,迷迭夫人就像她今天一样,算计人谋害人,皇上也不会舍得伤害迷迭夫人一丁点,还会帮着迷迭夫人,去算计人,去给她撑腰,就像多年前的那一件事一样。 皇后双眼红的滴血,想着迷迭夫人,想着那一件事情,想着皇上对迷迭夫人的态度,再想想自己的遭遇,她的嫉妒的发狂,厌恨的发狂。 为什么皇上? 我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迷迭夫人? 你要这么的对我不屑一顾,这么的践踏我? 我发誓,终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和当日所做的决定。 皇后凶恶的目光瞪着窗外的虚无之处,泛红的眼眸就像失去了心性的野兽。 浅云殿,众人散去,皇上留下孟碟仙一人,屏退了左右。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两个人四目相对。 “说吧,你知道什么?”皇上从龙椅上下来,逼视着孟碟仙,话虽轻,那语气却慎重无比。 皇上常年位居高位,而且还是天子,号令天下,那自发的威压强盛无比,让人吃不消。 孟碟仙心里的压力不可谓不小,忍不住些微有点发怵,不过,对于事情的了解,还有她抽丝剥茧得出的结论,她自认,并没有惹怒皇上。 极力消化那股威压,面上力持平静的笑着,“皇上,小女不知道什么,只是无意中发现顾爵爷在孟府安排了暗桩,问了顾爵爷一些话,顾爵爷没有隐瞒的告诉了小女,因此多少知道了点左相和护国公可能有不轨之心,刚好发生了玉溪庵的事情,就顺水推舟搅和了一下,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亏她这么云淡风轻。 这可是朝廷最机密的秘密,除了顾爵西谁也不知道。 真没想到,顾爵西那个死小子,竟然连这也告诉了这丫头。 平日里不是很冷很酷么? 平日里不是少言少语,恨不得别人当他是哑巴么? 平日里不是从不跟人多交集,尤其是女子么? 怎么到了这个孟碟仙这里,就统统的打了折扣。 皇上在心里忿忿的把顾爵西鄙视了一番,犀利的目光锁定孟碟仙,“有些时候太过聪明了,并不一定是好事,比如现在。” 皇上眯缝着眼,不善的脸色,让孟碟仙心里一惊,难道她错估了皇上的心思? 孟碟仙面上虽然还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心里却是发紧,一种危机感笼罩住了她,她觉得此刻的皇上不像是在吓唬她,也不像是在作假,而是真的有那种想要除掉她的意思。 杀人灭口! 皇上想要杀人灭口。 她错估了皇上对这件机密之事的重视程度,也错估了一个帝王,对于一切可能会颠覆他的江山的人事物,都会狠狠的,毫不留情的狙杀。 这件事,若是她泄露一丝一毫,就会逼的左相和护国公联手真的通敌造反。 说白了,其实皇上是不信任她。 怎么才能让皇上信任她呢? 只要皇上信任她,就会打消杀人灭口的念头。 孟碟仙心中急转,思索办法,却见皇上满身杀气一收,虽然逼人气息仍旧在,但是那欲除掉她的意念,她却感觉不到了。 这是改变主意不杀她了? 为什么? 皇上这转变前后也太快了。 “你回去吧。朕看在顾爵西和迷迭夫人的面子上,姑且相信你一回,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孟碟仙愕然的看着皇上说完这话,转身离开了浅云殿。 这…… 孟碟仙眉毛缩了缩,为什么顾爵西和迷迭夫人在皇上心中占了这么重要的分量? 顾爵西告诉她,是因为信任她,皇上就因为顾爵西信她,所以就选择也信她? 而迷迭夫人只是跟她有一面之缘,莫名的替了她解围,皇上因为迷迭夫人的偶然行为,就选择信任她? 或许,迷迭夫人替她解围,并非偶然行为。 若是顾爵西母亲的那张画像,跟迷迭夫人是同一人的话,那是不是说明皇上现在的女人,迷迭夫人,跟顾爵西是母子关系。 依照中元节那天的情况,皇上分明是爱残了迷迭夫人,所以,爱屋及乌的,就特别袒护和偏宠迷迭夫人的儿子顾爵西。 而迷迭夫人,可能从某些渠道得知了自己和顾爵西走的近,所以这才出手替她解围? 这样一想,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很合理的答案。 包括现在,皇上对她的这种武断的信任。 立刻另外一个问题,让孟碟仙眼皮惊跳。 顾爵西的生父又是谁?那个被顾爵西囚禁的所谓生父,真的是他的亲生父亲吗? 还是…… 第114章 何去何从 第114章何去何从 从皇宫出来时,已经是落霞满天的夕阳。新.. 昏黄的夕阳光辉把整个京城烘托出绚烂又神秘的色彩,就像在美丽的森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一头伤人的野兽一样。 谢氏懊恼的把菊青被人救跑的消息告诉了孟碟仙。 可惜了,最主要的人没有抓住,看起来纵火案一时间不能善了。 孟碟仙沉思了下,“你们还是派人监视好陈荷香和陈鸿菲,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菊青被人救走,还有那两个突然出现的汉子,很有可能是陈荷香派人在那里支援菊青的,先前踩点,你们没有发现。” 谢氏汗颜,她的确没有去踩点,以为带了五个大内侍卫,又是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玉溪庵,悄悄的去,定然是万无一失的,没想到…… 还是她办事不牢靠,谢氏再次发现自己的思虑还是不够周全,“请小姐责罚,都是奴婢办事有误。” 孟碟仙忽闪着眼眸,没有第一时间让谢氏起来,这件事情,谢氏的确是办的莽撞了。是该受点责罚,不过,她最近也已经在努力适应,毕竟现在在孟府的日子,跟在田庄时的争斗,完全不一样。 谢氏能这么快的投入进来,而且对她忠心,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谢妈妈,以后我要走的路,可能比现在还要凶险和血雨腥风,你怕吗?” 孟碟仙靠在马车的墙壁上,深深的看着谢氏,满眼都是认真的肃穆。 如今她不但要跟陈荷仙和陈鸿菲斗,还要跟两人身后的左相府和护国公服斗,外加一个万壑和景和公主,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谢氏的一次失误,今天可能也就是让她继续蒙冤,可改日说不定就是让她功亏一篑的被敌人谋害而不得翻身。 谢氏岂能不懂孟碟仙的话,连忙磕头,还没有来的及说话,只听孟碟仙接着说,“你不用勉强,即便你怕了这些,我也知道你是忠心与我的,我可以让你们呆在碧落园,让你们打理碧落园的一切事宜,你丈夫的病,我也会让人给他治好。到时候,你们全家想呆在碧落园就呆在碧落园,想回去老宅田庄,安稳的过日子,我就把卖身契都还给你们。” 谢氏大惊,小姐这是怎么了,是要赶她走吗? “你先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回去和丈夫子女都商量一下,然后再告诉我你们准备怎么做。” 从城隍庙她出手杀了王婆子,到现在她又杀了李嬷嬷,虽然谢氏和谢浩不说,但是她也知道,她们是惊骇的。 这些东西都需要她们消化,能接受,并且誓死追随,这样才能真的帮助她,若是不能接受,或者勉强接受,而心里还是有恐惧,那么不但帮不上忙,还会给她拖后腿。 现在是她挑明跟他们说,让他们好好想想的时候了。 马车一路平稳的回到孟府,谢氏有点魂不守舍的跟孟碟仙告退,去找谢方。 谢方这些日子不断的在调理,而需要的一应药物,不管多珍贵,小姐毫不吝啬的都准备的很是齐全,就连瓣莲兰花,也让谢浩取下来一瓣做药引,给谢方治病。 谢方的病正飞速的痊愈着,几乎已经快不咳嗽了,也没有再日渐消瘦下去。 小姐托顾爵爷找来的那位神医大夫说,只要咳嗽痊愈,人多吃点营养的东西,多锻炼身体,身体自然就会强壮起来。 他们全家都高兴的很,缠绕谢方多年的病终于要痊愈了。 他们还商量好了,等谢方痊愈了,好好的庆祝一番,到时候把小姐也请来,然后再好好的给谢浩找房好媳妇,给谢兰谢梅找个好婆家,他们一家就圆满了。 现在,小姐是在责怪她把事情办砸,要赶她们全家走了吗? 谢氏一向还算精明,可是这几日的神经高度紧张,崩的紧紧的,又沉浸在事情办砸了的懊恼中,一下子就是想不明白孟碟仙的用意。 谢方正在中门改造好的房子里,捣鼓着什么,满脸都是轻松的神情,好多年没有看到谢方这样正常又放松的神色了。 谢氏一下子忍不住哭了起来,吓了谢方一跳。 “怎么了?这是?” 谢方赶紧丢下手里的活,站起来,扶住谢氏坐到椅子上。 “小姐要赶我们走了,我办错事情了。” 谢氏哽咽着,呜呜的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忍不住。那眼里哗哗的流着,不知道是为了办错事而哭,还是为了这几日接连的惊恐和惧怕而痛哭。 谢方急的不断的安慰着,也没有办法让谢氏停下来,那眼泪反而越流越汹涌。 “哭有什么用?” 门口传来谢浩冷冷的声音,魁梧的身体,这些日子不断的锻炼,再加上找礼赞生的人不断的打架,变的更加结实和挺拔。 谢氏嘎然止住,望着儿子,没敢再继续哭下去, 这个儿子,自从来到孟府,每天都在变化着,越来越有一种威势,让人不敢不听话。 对了,这种威势,就像是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 只不过,比小姐弱上了很多,但是在他们全家面前,却是很强了。 “到底怎么回事?娘你仔细说说。” 谢浩拧着眉,这次玉溪庵之行,小姐没有让他随行,只是让他注意穆府的动静,还有暗中带神医给章妈妈治病。 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方一听,也赶紧附和儿子,“对啊,孩子他娘,你光哭也没有用,小姐到底怎么说的,你们去玉溪庵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让你把差事办砸惹了小姐生这么大的怒气?” 谢氏也没有再隐瞒下去,哽咽着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尤其是在说到李嬷嬷带人杀她们,她们差点就要被李嬷嬷的人都捅死的时候,更是惊惧的瞳孔都收缩了好几次。 她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刻,那么多丫鬟和婆子被打翻在地上,还挥舞着手中的刀子刺向她和展嬷嬷。 更忘不了小姐刺向李嬷嬷的脖子时,那鲜血喷溅了小姐一脸,小姐还无动无衷的冰冷肃杀。 谢氏说的惊惧万分,听的谢方和谢浩父子俩,却是胆寒万分。 说到最后菊青从她手里跑了,谢浩啪打一下,折断了桌子上的一根筷子,“娘,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你办,你都没有办好。这么凶险的场面小姐都带着你去,那是对你多么的信任,你却这样……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小姐是个杀人恶魔?你想过没有,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招惹她们,是她们设计要害小姐,小姐只是自卫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而已。 若是木桶中的人是小姐,身败名裂的小姐,定然被孟老爷厌弃,甚至还会逼着小姐去死,以保孟府的清誉。那个时候,没有小姐庇佑的我们一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踩踏我们。 从田庄跟随小姐的那一刻,娘你就应该明白,京城的繁华和富贵,不会从天而降,我们全家跟着小姐踏进孟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跟小姐拴在了一起。” 谢浩沉声说着,伸出双手按在谢氏的双肩上,一字一字的接着说,“娘,小姐不是在赶我们走,而是再给我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是跟着她冒险,做她的心腹,还是只做一个普通的下人,在这碧落园默默无闻的活着。” 选择机会? 谢氏愣住,谢方面有所思,片刻点点头,“浩儿说的对,小姐不像是在赶我们走,也不是真的在责怪你,你看她还说我们要是想回老宅田庄,还把卖身契还给我们的话,就不是真的在责怪你。要不然,那个主子生起气来,不是直接卖给人牙子,怎么还归还卖身契?” 是啊。 办事不利,惹怒主子的下人,都是被毒打一顿,或者卖给人牙子的。 当初那个刘氏那么跋扈,还不是被三夫人毒打一顿,打的一条命都快没了,还发落出去,卖给了人牙子。 现在,小姐一没有打骂她,二没有发卖她。 谢氏定了定心,“那你们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方沉默了一下,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谢浩。 谢浩眼睛不带眨一下的,“我不会离开,更不会害怕小姐的凶狠,从田庄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发过誓了,誓死追随小姐。至于爹和娘,你们来决定。两个妹妹年幼无知,还是不要搅和进去的好。” 谢方点点头,“浩儿说的对,没有小姐,我们现在一家还愁云惨雾的,我和浩儿留下来,追随小姐,你不如带着两个女儿回田庄吧,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和浩儿来就行了。” “不。”谢氏被儿子和丈夫一顿抢白,心里的那种惶恐和惊惧一下子粉碎。 “我也留下来,让谢梅和谢兰,离开这里。”谢氏一沉淀下来,脑子立刻恢复了灵活。 两个女儿还天真烂漫,不必搅和到这里面。 商定后,三人就去找孟碟仙。 去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用晚膳,展嬷嬷在一边伺候,玉碗在布菜,没有看到谢梅和谢兰的踪影。 第115章 姐妹被虏 第115章姐妹被虏 此时的正阳大街上,谢梅谢兰两姐妹,正匆匆的往回赶。新.. “都是你啦姐,非要再看看,这下子天都快黑了,回去肯定都错过完善时间,不能伺候小姐用膳。” “没事的,出来的时候跟李妈妈说过的,赶不回去,李妈妈一定会想办法跟小姐解释的,安啦。” “那好吧,不过你又选的这块布料真好看,样子也好看,真好。” “是吧,那就好,我们说好了,要给小姐秀一个不一样的荷包,算是感谢小姐请神医治好父亲的病,给小姐的东西,自然要最好的。” “那是自然,这么贵的布料,这么特别的花样,我们好好秀一个与众不同的荷包,希望小姐会喜欢。” 两姐妹边走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一脸的兴奋。 此刻街上旁边的一座茶楼包房,一个华服男子,淡漠的瞅了眼街上的两姐妹。 一个小厮在一旁说,“世子,这两个就是孟小姐从乡下田庄带来的两个丫鬟,是两姐妹,在孟小姐跟前贴身伺候。” 华服男子,万壑,扫了眼小厮,五指轻轻的握了下。 小厮会意,立刻出了包房。 包房外站着一排护卫,小厮在护卫头头的跟前小声说而来几乎话。 护卫头头立刻带了两个人,离开茶楼。 谢梅和谢兰牵着手,开心的在想着荷包做成时,小姐开心的样子,喜滋滋的,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几个人正悄无声息的跟着她们。 回孟府,穿过正阳大姐旁的一个小径,就能缩短行程,这是一条抄近道的小路,两人急着回府,就舍弃了大路,走了小路。 小路有点黑,没有什么人出没。 两个牵着手靠在一起走,互相壮胆,因为稍微有点害怕,也有点黑,所以走的步子稍微慢了点。 这时,突然从身后冒出来两个人,一人一个,伸手从后面捂住两人的口鼻,让两个人叫不出声来,随即一掌劈向后颈,两个人昏了过去。 “快,抬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护卫头头环顾一下四周,看到并没有什么人,这才出声命令,扔过去两个大黑麻袋,让带来的人把谢梅和谢兰分别装在大黑麻袋里扛走。 护卫照办,利索的就把人扛在了肩头,一路上抄小道来到霖国公府的后门,把两个人扛进了万壑的院落。 这一切发生的快速又意外,没有一个人知道。 此时的孟府碧落园,孟碟仙在展嬷嬷的伺候下用完了膳,李妈妈伺候着净了手,这才淡淡的问了下谢氏一家三口的来意。 “你们说的也好。谢梅和谢兰单纯善良,在这京都之地,的确不是太合适,这样吧,我给大堂哥休书一封,看能不能让她们俩到老宅做事,让大堂哥多少照拂一下。” 孟碟仙了解过三人的决定后,当即也就表了态。 她当初在田庄看中的就只是谢氏,谢梅谢兰可有可无,她如今有玉林玉碗,近身的人不需要太多。 “谢小姐。”谢氏大喜过望,谢方也是特别的感激,激动的磕头谢恩,谢浩则没有多余的言语,认真无比的说,“小姐,谢浩的命是你的,绝不背叛,赴汤蹈火。” “好,有你这句话,即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至于拳脚功夫,你就不用再找礼赞生的人找架打了,我会给你请个师傅专门教你。还有学问,你也要学点。” 孟碟仙勾唇,她早就看出来谢浩是个好苗子,上进又有头脑,这样的人,能重用。 礼赞生,毕竟是皇帝的人,有些时候,还是真正的自己人用起来更无后顾之忧。 “是。”谢浩激动了。 他从小就想读书识字,还想练武强身。 现在,小姐一下子就满足了他所有的愿望。 谢浩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感激和喜悦,那股兴奋的劲,让他激动的连连挥舞了几下拳头。 谢氏和谢方这下惊呆了,也高兴坏了。 读书和习武,那可都是少爷们才能做的事情。 他们的儿子…… 谢氏夫妻俩咚咚的猛磕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奴婢一定豁出命去替小姐办事。”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只要不背叛我,有我在的一天,你们的未来只会更好。好了,下去吧。” 这折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睡觉,孟碟仙此刻觉得累极了,让李妈妈扶着回到内室,美美的睡觉。 夜半时分,睡意正浓。 孟碟仙迷迷糊糊中,突然觉得室内的灯一晃,有些暗,灯影里出现了一个挺拔冷酷的身影,他穿着深兰色的长袍,身长如玉,俊美无双。 是顾爵西。 孟碟仙挣扎着睁开眼,看了看,果然是顾爵西来了。 叹口气,翻了个懒腰,在床上使劲的来回滚了几滚,让睡意消了一点,这才起身,“顾爵爷,有事你就不能让人来传个话,我们约个时间见面?老是这样大半夜的突然冒出来,想害我被你吓死吗?” 她好好的觉就这么不能睡了,可恶可恶,孟碟仙在心里气嘟嘟的,这气让她直接面对顾爵西的时候,口气有些微的不善,带着一种发牢骚的意味。 顾爵西看她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衫,外面披着一件外传的长裙,一头的黑发全部散着,披散在肩头,带着一种睡眼朦胧的慵懒,说不出的迷人,还有妩媚。 这个女子,此刻浑身不经意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分明是个未成熟的花骨朵,却偏偏有着成熟的风韵,让他瞬间身体就有了反应,一股火热的气息从小腹流窜到四肢百骸。 顾爵西很想上前,把这个小妖精一样的女子,狠狠的压在床上。 他不明白,这么些年,多少的少女对他暗送秋波,对他蓄意挑逗,他都没有丝毫的感觉,甚至觉得厌恶极了,看见女子就讨厌。 可是,此刻他却疯狂的想要靠近这个小妖精,疯狂的想要拥有这个看似无辜柔弱,却冷情嗜血的恶女子。 他想他是疯了。 “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害我在玉溪庵好等。” 说着,他克制的转身,不去看那张魅惑的快没有自制力的脸。 第116章 你是我的 第116章你是我的 那晚的刺客事件,让他误会了她的意思,闹了个难堪,他又恼又气的回避了一日,谁知一回去,就发现玉溪庵里面,人全部都不在了。新.. 问了后才得知,发生了大事,全部进宫面圣去了。 等他再从玉溪庵赶回去,到了皇宫,宫门已经下钥,所有的事情已经全部解决,皇后被幽禁,孟碟仙安然无恙的回府,他悬着的心这才回魂,立刻就赶来了这里。 他背对着她,随意的坐到椅子的扶手上,很是散漫。 看着他不羁的姿势,孟碟仙笑了,撇撇嘴,“顾爵爷,这好歹是我的闺房吧?你能不能注意一下我的名誉?” 说着,起身到床旁边的衣架上,取下大氅,披在身上,把整个身子包裹在大氅里。 顾爵西干脆直接坐到了桌子上,一只脚翘在椅子上,侧过头看她。灯影里那双冷酷深沉的眼,说不出来的魅惑,眼波流转间,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不是故意的要放电或者调情,而是那种自然的浑然天成的男性魅力,让人一望就想沉浸其中,芳心暗动。 只是孟碟仙早就在男女的情和爱上面吃了亏,自然不会轻易再为这男女的情所动,男人的美色对她来说,不能动其本心,不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她笑了笑,“好了。今天的事情,你听说了吧,左相和护国公已经交恶,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联手的,你要是想要对他们做点什么,就趁现在。你说,你是不是要好好感谢我呀?跟我合作,你不吃亏吧?” 那话语里说不尽的调皮和轻松。 顾爵西呼吸一滞,突然凑近她,几乎碰触到她的嘴角,他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她的下巴,轻轻的说,“你确定你现在不是在勾~引我?” 看着突然放大的脸,可那挑逗意味十足的话,不禁有点发愣,这还是那个她认识的冷酷阴狠的顾爵西吗? 孟碟仙的愣神也不过是一瞬间,她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一字一字的顿着说,“我确定不是。” 四目相望,孟碟仙忽然从顾爵西眼里看到了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东西。 说陌生,那是因为这种东西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在顾爵西的身上出现,而且还是对她。 说熟悉,那是因为曾经有个男人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但是那个男人最后和另外一个女人,合力杀了她。 一股尖锐的痛,猛的在胸口毫无预警的出现。 她瑟缩的捂住自己的胸口,眉头皱的死劲。 昔日临时那悲惨的一幕,就像一个赶不走的心魔,不断的随时的折磨她。 “你怎么了?”顾爵西立刻发现了孟碟仙的不对劲,手忙脚乱的松开她,把她扶着在椅子上坐好,又倒了杯水,放到孟碟仙的面前,面上的担忧一览无遗。 孟碟仙叹了口气,语气近乎冰冷的说,“我想休息,没有什么事情顾爵爷请回去吧。” 他要的,她给不起,也不想给。 他们现在这样的合作伙伴关系就很好,是的,很好。 她一点也不想打破。 更不想顾爵西到头来成为另一个万壑。 她只想要一个合作伙伴,不想要爱人或者丈夫。 “你……”顾爵西面色变了变,这样冰冷,把人拒于千里之外的口气,孟碟仙从来没有对他用过。 今天却用了。 为什么? 顾爵西想不明白,那颗被孟碟仙点燃的心,此刻正在痛苦的跳动着,为孟碟仙无情的拒绝和推拒而痛苦。 半晌,等不到孟碟仙其他的反应,顾爵西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孟碟仙的肩膀,抬起她的头,“你到底想要怎样?我……” 我喜欢上你了。 我想娶你知不知道? 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这样的话,顾爵西张嘴想要问出来,可是孟碟仙的那眼,那样的凝视着他,似乎在哀求着他,不要说,永远都不要说。 如果不想失去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永远不要说出口,更不要问出口。 顾爵西哆嗦了一下,松开握着孟碟仙肩膀的手,踉跄后退几步,不敢相信,但也不敢真的就那么说那么问。 他竟然不敢。 他竟然真的怕孟碟仙就此和他决裂。 “我想跟你一直都是良好的合作伙伴。”孟碟仙睨了他一眼,微微噘嘴,带着玩笑般的警告。 顾爵西一怔,原来他真的没有会意错。 苦笑一下,顾爵西翻身就走。 临到窗边,他猛的转身,定定的看着孟碟仙说,“我给你时间长大或者想通。你,只能是我的。” 窗外更深露重,顾爵西的身影飘忽一下,就消失了,徒留一点男性的气息,在屋子里徘徊,真切的告诉孟碟仙,就在刚刚顾爵西的确来过,而非梦境。 你,只能是我的。 这个誓言,他怎么就说出口了呢? 而她还不过是个十岁的女孩,他怎么就会看上她这个一不温柔,二不善良,三不婉约的恶女子呢。 都说顾爵爷狠心冷清,这样的男人心都是冷的,怎么就会对她有了情意呢。 不该啊,真的不该这样。 她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合作伙伴。 叹息了口气,孟碟仙重新回到床上躺下,闭上眼睛。 不管了,顾爵西说了,会给她时间想通和长大,那么就是说,他不会逼迫她。 那她就尽量在这之前,把该报的仇都报了,然后离开这里,去四方游离。 一夜好眠,孟碟仙再睁开时,已经天光大亮,炙热的太阳几乎已经移到了最中央的位置。 没想到,直接睡到快中午了。 “小姐,午膳准备好了,您净手之后就可以开动了。” 门外李妈妈一贯柔和的嗓音传进来。 孟碟仙揉了揉眉心,伸了懒腰,坐了起来,“好,让谢梅进来吧。” 平日里都是谢梅伺候的她净手梳洗。 孟碟仙惯性的就这么一说,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两天就送谢梅和谢兰走,准备点礼物送给她们俩上路吧。 “李妈妈,把我梳妆台里的那一对如意手镯送给谢梅两姐妹,再准备两百两银票。” 两百两银票,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数目,对于谢梅姐妹这样的下人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数字了。 孟碟仙这样计划着,门外的李妈妈却脸色变得苍白,欲言又止。 第117章 要热闹了 第117章要热闹了 “小姐。新..”李妈妈张了张嘴,半晌还是没有隐瞒的说,“谢梅姐妹昨晚一夜没有回来,现在找不到两人的踪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消失? 怎么可能。 孟碟仙唰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进来仔细说清楚。” 快速穿好衣衫,孟碟仙面对李妈妈,一字不差的听着李妈妈说前因后果。 听了一遍,孟碟仙怕遗漏什么,刻意问,“你们确定,谢梅谢兰无一人看到她们回府?” “确定,小姐。” “那一日一夜的时间,派人出去找了没有?” “孟府内外都找遍了,没有人,府外面谢浩也去找了,也没有。只是在正阳大姐通往这边的小路上发现了一枚簪子,那簪子是谢梅的娘给谢梅打的银簪。” “找到银簪的地方,方圆周围有没有细细查看?” “查了,礼首领派了人协助谢浩,一一查看了,没有别的蛛丝马迹,只在路面上隐隐约约发现了一些脚印,那些脚印像是男子的,可是经过一晚上,露水侵蚀,那脚印已经辨不清方向了。” 孟碟仙冷了脸,那就是说,谢梅和谢兰失踪了,被不知名的人绑架了。 会是谁绑架这两个姐妹? 又为什么绑架这两姐妹? 威胁她? 不可能。 两个丫鬟不可能威胁的了她。 敢动手掳走,对方应该不会这么猪脑袋才是。 细细的琢磨了一下,孟碟仙一时间想不到什么线索,干脆让礼赞生多派人出去找。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理出头绪,那么门房来报,迷迭夫人送来了一车玫瑰,请她去接收。 迷迭夫人? 玫瑰! 孟碟仙呆愣了下,惊跳着站起来,往门房那边赶。 门口,赵管家诚惶诚恐的对着宫里来的小太监点头哈腰,热情极了。 小太监却高高的仰着头颅,不太吃赵管家那一套。 “公公辛苦了。”孟碟仙一脚踏在门栏上,微笑着说,手伸了伸,展嬷嬷立刻上前,把一小袋银子递给小太监。 小太监立刻笑成了一朵花,捏着嗓子,尖利的说,“孟郡主太客气了。迷迭夫人特意遣奴才给您送来玫瑰花十盆,请您收了吧。” 说着,小太监撩开马车门,里面各色玫瑰,开的正好正绚烂,让一向酷爱玫瑰的孟碟仙,高兴的笑了起来。 “多谢迷迭夫人,还请公公转告夫人,说碟仙受宠若惊,不胜欣喜。” “郡主客气,那奴才这就回去了。这玫瑰花可都是迷迭夫人亲手种植的,平日里,任何人连靠近都难,跟别说获赠了,郡主真是好福气。‘ 小太监笑嘻嘻的,拿着银子赶着马车走了,留下孟碟仙对着那一盆盆玫瑰花发愣。 迷迭夫人亲手种植的玫瑰花送给她? 为什么? 因为顾爵西,他们的合作伙伴关系? 头一次孟碟仙觉得,或许在外人的眼里,她和顾爵西远远不是她认为的那么单纯的关系。 头痛的捏捏额角,一转身,就看到孟燕青双眼发亮的站在不远处。 “父亲。”孟碟仙淡淡的喊了声。 自从宫中孟燕青捍卫她的表现之后,孟碟仙就改了称谓,现在的孟燕青,有那么点复合父亲的称呼了。 “碟仙啊,那个你跟迷迭夫人很熟?”孟燕青搓着手,很是纳闷又很好奇。 他实在想象不出,孟碟仙怎么会跟那个神秘的他听都没听过的迷迭夫人有了交情? 她这个女儿简直是神了! “不熟,就中元节夜宴头一次见。”孟碟仙据实以告,她实在没有什么好跟孟燕青交代的,因为她也还没有搞懂这其中的原因。 呃! 不熟,能这样护着,还送礼物? 孟燕青显然不相信。 “父亲,真的,你若不信我也无法。”孟碟仙干脆也懒得解释了,有些话事关重大,她绝对不能跟孟燕青透露,否则那是害了她和她父亲。 “行吧,父亲相信你自有分寸。”孟燕青表现出充分的信任,这女儿每次的运筹帷幄,连他都甘拜下风,怎么能不信任。 “对了。”孟燕青想起来一件事,“老宅你三伯,捎了信来,说老夫人马上回来,想要举家进京来探望,你看怎么安置?” 如今孟府的内宅都是孟碟仙在打理,这安置问题,就要孟碟仙来拿出方案了。 孟碟仙蹙眉,三夫人要回京? 也是,孟老夫人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即刻从五台山,返回孟府,这件事情举国皆知,远在老宅的三老爷和三夫人知道,那也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这回京的主意,是三夫人的呢,还是三老爷的。 这下要热闹了。 不过住到哪里,都不能住她的碧落园。 “父亲想要怎么安置?女儿先说一句,碧落园不欢迎人住。” 孟燕青张嘴想要说让三夫人的女儿去跟碟仙住好有个伴,话没有出口,就被堵住了。 也罢,孟燕青笑着说,“行啊。那就把陈姨娘先前住的院子改成松林苑,让三房一家暂住。” 陈姨娘先前的院子可不老小,几乎是整个孟府最大的院子了,招待三房倒也不小气。 孟碟仙点点头,随即说,“那祖奶奶的院子呢?” “你祖奶奶就还住自己的明华堂,不过父亲要给你祖奶奶在重修一下佛堂。” 孟燕青指了指了碧落园西边的那座院子。 那里很清静,在整个孟府几乎有点靠后,但是那里有一条天然的溪水,夏天很是清凉,更是让明华堂在静谧中有种自然的清新舒爽,住起来很是舒服,特别适合年纪大的老太太们。 “好,父亲安排的很合适,碟仙这就去安排。” 敲定好后,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三房来了,那二房呢?二房也不远了吧? “父亲,那二伯父一家呢?也要住进孟府吗?” 孟碟仙一句话问出口,就见父亲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冷冷的哼了一声,“他们已经在京城置了宅子,也搬出去很久了,现在突然不知道怎么地,也非要再搬回来,说是一家人住那么远,太亲近了。” 噗,果然。 “我没答应,不够乱的。”孟燕青甩了下衣袍,看起来烦躁无比。 孟碟仙笑了笑,一个三房已经要热闹了,再来个二房,不也还是热闹,要热闹就一起热闹好了。 “父亲,你还是同意二伯他们的提议好了,要不然二伯该怨你心里只有三伯父,没有他了,到祖奶奶跟前说三道四,到时候平添一些烦恼。” “他敢。” “敢不敢也不要落人这把柄,即便他不敢,可是也保不齐二伯父跟外人抱怨,这对父亲的名誉也不好。” 孟燕青气结,女儿说的是,他也是想到这一点,才这么烦躁,要不然他理他作甚。 “罢了,你做主吧。”孟燕青显然不太乐意,可是也有所顾忌,干脆不再过问,让孟碟仙随意安排,自己则出门付同僚之约了。 孟碟仙带着十盆玫瑰回到花房,让花匠把十盆玫瑰精心的摆好,嘴角擒着笑意,想着接下来孟府会如何的热闹了。 而此刻,霖国公府,万壑的院子里。 谢梅和谢兰苏醒后,两人惊恐的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看着窗外站着的几个男人。 那几个男人满脸的刀疤,看着吓人无比,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给你一刀般的危险。 这是什么地方,谁把抓来的,要干什么?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疑问。 她们很想大叫,让人来救命,可是刚刚才喊了一声,那几个男人就挥了下手里的刀,凶神恶煞的瞪了她们一眼。 吓的两个人再也不敢出声。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她们俩。 无声的在心底里呐喊,谁来救救她们。 就在两个人的恐惧大到不能再大的时候,窗外响起一阵琴音,那动听悦耳的琴音,如天上神仙的乐曲,绕梁三日也不腻。 这琴音,慢慢的驱散了两个人心里的恐惧,两人不由自主的很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外面弹琴。是谁能弹出这么美妙的歌曲。 谢梅拉着谢兰站起来,慢慢朝窗外看去。 窗子并没有锁死,而是开着,透着窗户远远的能看到外面美丽的景色。 谢梅看到那一片美丽的景色中,一张琉璃桌案,上面横着摆放了一架古琴,一个白衣俊美的男子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 男子轻轻的抬头,往两人这边看了一眼。 那英俊的脸庞,在落日余晖下,晕染出一丝神秘的魅惑。 让人目眩神迷,一下子失了心。 是万壑。 谢梅和谢兰都在孟府见过万壑。 因此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只是此刻,两个人痴痴的望着万壑,心砰砰砰的快速跳跃着,几乎要跳出胸口。 就在这时,万壑仿佛看到了两个人,对着两个人温柔的一笑。 那一笑让天地失色,让谢梅和谢兰两姐妹一下子失了魂。 一曲终了,万壑淡淡的开口,“请两位美丽的小姐出来。” 守在门口的男子,立刻打开了门,示意谢梅和谢兰过去。 谢梅一下子回了心神,蹙眉拉着谢兰过去。 “见过万世子,不知万世子把我们两姐妹带到这里所为何事?我们出来的时间够久了,再不回去,小姐该着急了。请万世子让我们两姐妹离开吧。” 第118章 情迷万壑 第118章情迷万壑 扶柳低垂,花朵烂漫,雅致拱桥,小河流水。新.. 眼前的美景,就像是置身在世外桃源之中,风姿翩翩的魅力男子,含情脉脉的眼神,这一切都让谢兰瞬间迷失。 万壑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眼眸此刻没有了往日里的清冷和算计,含着一种倾慕的目光,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一股风流贵公子的摸样,又有着一点邪肆的魅惑。 谢梅这样清晰的说话时,谢兰还愣愣的发着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春心荡漾模样。 完全迷失在了万壑的男~色之中 以前,谢兰不是没有见过万壑,只是那时的万壑高高在上,除了偶尔会看小姐一眼之外根本不曾多看她们一眼。 如今,万壑竟然用那样温柔多情的眼神看着她,看的她全身就像有股电流在流窜。 谢兰红着脸,眼睛柔的都能掐出水来。 “见过万世子。” 谢兰也知道掳走她们姐妹的是眼前的男人了,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万壑会害了她们两人。 万壑此刻在心里鄙夷的笑了下,到底是乡下来的没见过的世面的,还真容易犯花痴。 那一扫而过谢兰的眼眸,带着几不可见的讥笑,落在镇静自持的谢梅身上。 “梅儿这名字起的真好,就如腊日里迎雪怒放的红梅,沁人心脾的美丽,让人移不开眼睛。本世子有一处别院,里面种满了好几株梅花,一到冬日里开花时,美不胜收,到时候还请梅儿一同观赏可好?” 一身白衣胜雪,言辞间儒雅而风流,一身贵气,衬托的他如天上的神君。 谢梅心乱了一下,很快便再次冷静下来,“多谢万世子的美意,不过,奴婢姐妹二人,出来的时间的确太长了,还是告辞,不打扰万世子了。” 说罢,拉着谢兰就要走,也不去管万壑同不同意。 先前站在门口的刀疤男子,没见他怎么动的,忽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要想走,除非万世子点头,否则,休想。 谢梅转身,斜睨着万壑,“万世子,你这到底是何意?” 两姐妹一向都是谢梅拿主意的多,虽然谢梅是妹妹,但谢梅相对的冷静理智,谢兰这个姐姐又一副天真烂漫的摸样,因此,反而谢梅是拿主意的人。 这样一个试探,立刻验证了她心里的想法,万壑是抓她们来的,不是像表现的这样彬彬有礼的请她们来。 所以,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看上她们两姐妹了? 她还真是有点怀疑,若真看上她们俩姐妹,那么,就应该跟小姐明确的说明,而非这样非常手段的把她们俩人抓来。 再退一步说,即便万壑真的看中她们姐妹,也跟小姐说了,那也应该遵循古礼,用轿子把二人抬来。 她们姐妹这身份,做个妾侍就是高攀了,说真的,她还真是不会相信万壑会看中她们。 而她,只想像她娘一样,找个身份相当的人,做人正妻,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可不想入什么高门府邸,做什么妾侍通房,一辈子搅和在争风吃醋的内宅斗争中。 谢梅的清冷和倨傲,一瞬间给了万壑一种如见到冬日腊梅的傲然,一下子让他还真是对谢梅多了一点点的感觉,心里一下子判断出,谢梅不好一时半刻就拿下。 他眼眸一转,淡笑,“本世子请两位来,自然是想要好好招待一下,再让你们回去。这一处有一座花房,里面也有各种兰花,就像兰儿的名字和人一样,美丽无边,不妨兰儿随本世子走走,欣赏一下。先请梅儿稍微在此处歇息一下。” “不要去。”谢梅抓紧谢兰的手,制止。 她从万壑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算计,对,就是算计,他在算计谢兰。 谢兰仲怔了一下,常年听谢梅的缘故,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拒绝了万壑。 谢梅松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有完全送下来,那个刀疤男子突然两指点向她的穴道,她昏迷了过去。 不,不可以算计她的姐姐。 这是谢梅昏迷前一刻,唯一的意识,奈何她势单力薄,根本没有丝毫的还击之力。 “妹妹。”谢兰一声惊呼,“世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谢兰弯身就去抱谢梅,却被万壑一伸手扯进怀里,“你妹妹没事,睡一觉她就好了,本世子跟你保证,你陪我逛完花房,你妹妹就完好无损精神的站在你面前。” 陌生的男性气息吹拂在谢兰的鼻尖,她的心一下子全乱了,脸腾的红了起来,她伸手挣扎着想要推开万壑,却被万壑更紧的拦在怀里,“兰儿好香好美,花房里那遍地的兰花都不及兰儿万分之一。” 让人心醉的情话,暧~昧亲密的姿势,让情犊初开的谢兰,毫无招架之力,痴痴的含羞的看着万壑,“世子保证不伤害妹妹?奴婢陪你逛完花房,妹妹就会好好的醒过来?” “本世子保证。”万壑轻轻的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呼吸间的气息全部洒在她的耳边,让她整个身心都痉挛的颤抖了一下。 感触到了谢兰的反应,万壑满意的笑了,“走吧。” 放在谢兰腰间的手,也不收回,直接半推着谢兰走。 谢兰呼吸都变的有点急促,她很迷惑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她只觉得整个自己现在变得根本都不是她了一样,放在腰间的万壑的手,灼热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进她的肌肤,让她难以抗拒,甚至想要跟他更亲近。 她要疯了。 谢兰觉得自己狂跳的心,躁动的身,此刻完全都不能被自己控制,那一切都被身边这个英俊不凡的男子操控着。 她试图抵抗这种感觉,可是她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漫无意识的被动的随着万壑移动步子,直到进入一间屋子,她才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 屋子里,黑灰的格调,显得冷硬而简单,一看就是一个男子住的房间,这房间里的男性气息浓厚,浓厚的她一闻便知,这是万壑的味道。 他怎么带她来他住的地方了? 不是到花房看兰花吗? 谢兰疑惑的抬头去看他,他长臂一伸,再次把她揽在怀里,紧密的不留一丝缝隙,滚烫的鼻息在她耳边,“花房的兰花哪里有兰儿好看,让本世子好好欣赏一下兰儿的美丽好么?” 说着优雅有礼的话,手里的动作却丝毫没有优雅可言,用力一扯,谢兰的外衣就被剥除,只留下肚兜和下裤。 莹润白皙的肩膀,透着光滑的色泽,引人品尝。 万壑眼眸一深,头一低,吻了上去。 “世子,不要。”谢兰大惊失色。 即便她再芳心暗动,贞洁的观念却是根深蒂固,她挣扎着,疯狂的扭动着身子。 万壑根本不放手,一只手直接把推倒在床上,吻上她的粉嫩的红唇,另一只手扯掉她所有的屏障,在她身上游移。 谢兰本就动了芳心,万壑对于男女之间的这种事情,也早就被教导过,更是有通房丫头,给他品尝和试炼这种身体交融的滋味。 对于女子的身体,他早就驾轻就熟,没几下,谢兰就在万壑的身子底下软了身躯,目光迷离,沉浸了进去。 万壑本也就是想要玩弄一下谢兰,达到预定的目的,只是没有想到谢兰的身体,让他有了以往跟通房丫头没有的感觉,似乎更舒服更激动。 他本不想彻底占有谢兰,只是现在,似乎他一点也不想收手了。 一个冲刺,万壑把自己深深埋在谢兰的身体里,那种舒服的滋味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啊”谢兰一声惨叫,好痛,痛死了。 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谢兰惨白了脸。只是这短暂的清醒只维持了几秒钟,就在万壑接下来的抽动中荡然无存。 两具年轻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疯狂的结合着,动情的喘息着。 孟府碧落园里,谢氏几乎快急白了头发,谢方不断的安慰谢氏,脸上的神情也是不好看,满是担忧。 谢浩阴沉着一张脸,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那一脸的狠劲,让人毫不怀疑,若是让他知道,谁抓走了他的妹妹,定是要跟他拼命不可。 “你们着急也没有用。”孟碟仙叹了口气,“人已经都下去找了,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谢梅谢兰穿的都是我们孟府的下人服侍,一般的人不敢动她们,会动她们的必定是跟我们孟府有过节的。抓她们俩,自然是冲着我或者父亲来的,暂时生命不会有危险。” 淡淡的一席话,让谢浩立刻有了方向,“对,小姐说的对。” 近日里跟孟府有过节,就是左相府和皇后,他这就去左相府找人。 谢浩站起来就往外冲。 “站住。”孟碟仙冷冷的拍了下茶盏,“自乱阵脚,只会让谢梅谢兰更危险。有些事情没有证据,只能暗中进行,不能明着来。” “你们要是再这样冲动下去,就不要再来找我,你们自己看着办。” 孟碟仙扭身进了内室,不再去理会这一家三口,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着会是什么人劫走谢梅两人的可能性大。 第119章 痴心一片 第119章痴心一片 霖国公府,万壑的内室。新.. 朦胧的月色透过纱窗照在屋内大床上交缠在一起的两人。 均匀的呼吸,疲累的面色,显示着两人在一场疯狂的运动过后,累极的睡去。 轻轻的扣指声在窗外响起,万壑唰的一下睁开了眼。 精光四射的眼眸,扫了眼抱在怀里光溜溜的小女人,微卷的睫毛长而密,白白的脸颊上渲染着一点红,似刚刚要熟的水蜜桃,嫩红的嘴角微肿,一看就是被人用力品尝过后的丰盈。 万壑在她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一下,随即翻身坐起,开始穿衣服。 本来就睡的不太安稳的谢兰,朦胧间感觉到一丝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开,身边的温暖也没有了,她迷蒙的睁开了眼。 就看到一个伟岸的男性躯体,正在她面前着装,那身躯挺拔而健美,每一处的流线都完美到了极致。 谢兰意识到这是万壑,羞的立刻钻进了被子里。 正在穿衣服的万壑意识到谢兰醒了,缓缓的勾唇一笑,转身低头,“要不要起来,跟我一起用膳?嗯,兰儿?我的心肝。” 心肝! 躲在被子里的谢兰心被这个词甜的都要化了,之前那疯狂纠缠,又那么亲密的画面,毫无预兆的全部在脑海里快速的回荡了一遍。 她又羞又甜。 “你不想陪我用膳吗?不知道你妹妹这么久没见到你,会不会担心了,会不会担心的吃不下去饭?” 万壑诱哄般低沉的声音,透过被子,穿透进谢兰的耳朵里,谢兰一个激灵唰的坐了起来,“妹妹,对妹妹还不知道怎么样?她肯定在担心我。” 谢兰想到谢梅,也顾不上羞涩了,拥着被子就坐了起来,露出光华的肩膀,和胸口若隐若现的风景。 万壑眼一深,盯着谢兰胸口的那朵朵被他亲吻留下的青色小花,身体一热,眸底升起一簇火光。 谢兰是敏感的,尤其是初尝这种亲密的滋味,一下子意识到万壑似乎又想做什么,赶紧说,“奴婢要起来去看妹妹,世子你请先出去。” 万壑哪里会听谢兰的,他直接把才披上的外袍一扔,露出精壮的身躯,谢兰毫无预警的看了个精光,羞得赶紧伸出手捂住眼睛,“世子,你快穿好衣服出去吧。” 谢兰又羞又急的拒绝着,脑子里却出现刚才看到的画面,那一根朝天而竖的雄起,她很难想象,她的身体怎么会容纳下那么大的东西。 而也是那个东西,竟然让她又痛又快乐。 一瞬间的闪神,万壑扑了上来,把谢兰重新压在床上,堵上她的唇,火热的手在她身上探索,那已经蓄势待发的雄起在她神秘的****磨蹭。 谢兰这次沉沦的更快,被他的吻和动作撩拨了几下,就丢盔弃甲,脑子迷离的任万壑予取予求。 这一次,万壑没有放过谢兰,彻底的占有着她,一次又一次,哪怕谢兰幼小初尝滋味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他这样的折腾,他依旧出出进进的奋进着,直到把她彻底掏干,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谢兰迷蒙的醒来,瞧着头顶陌生的床帐,意识一点一点回到脑海里。 她,她成了万壑的人了。 可是她却是在没有丝毫名分的前提下成了万壑的人。 谢兰一时之间,甜蜜与担忧并存,惶惶的起来穿衣。 却发现她的衣物都变成一片片的碎片,那是万壑昨天情急的撕碎的。 一看到那一地的碎片衣衫,昨天那狂野又激烈的一幕幕就出现在她的脑子里,让她心砰砰的狂跳,又羞又甜蜜。 “醒了?”这时,内室一旁的偏门,万壑擒着一抹笑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女子衣衫,粉嫩的轻纱,白色兰花的肚兜,远远看着就很美。 谢兰怔怔的看着这个男人。 她是他的女人了,那他会怎么做?会要她吗?还是不承认,就是一时的兴起? 谢兰心里跟猫爪一样,可是面对万壑,她还是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他,点点头,“嗯。” “来看看我去给你选的衣服,你穿上好不好看?” 万壑风流的勾了她一眼,把粉色轻纱放在床边,把她紧紧裹住身体的锦被扯开,露出她毫无遮拦的身躯。 谢兰羞的伸手就去抓被子,万壑一把抓住她,“别,让我好好看看你,我来给你亲自穿衣裳好吗?” 那带着纵情之后的暗哑性感,让谢兰身子不由的一缩,完全没有了招架之力,任他把她拉下床,就那么一丝不挂的站在他面前,接受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一寸寸的游移。 谢兰羞的要死,可是那目光又让她浑身都是热的,生不出拒绝的心。 “我的兰儿真美。”万壑一边轻轻的称赞着,一边把白色兰花的肚兜给她穿上,“真想就这么把兰儿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可是你的主子貌似很不好说话。” 万壑似乎很苦恼,给谢兰披上粉色纱衣的手都一顿,“这两****一直在派人找你,若是她知道了你在我这里,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成了我的人,一定会恼羞成怒,断然不会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这可怎么办,我真是舍不得你。” 谢兰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听到,就听见了万壑说想要她一辈子陪在他身边。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不是说万壑要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名正言顺的做他的女人? 谢兰心里满意了,她就知道,万壑这样的贵公子,这么的风度翩翩,断然是不会做玩弄人的把戏的。 有了这个肯定,谢兰心里有底了,那种柔情一下子没有遮拦的就宣泄了出来,她轻轻的靠在万壑的怀里,“世子爷,兰儿也舍不得你。” 万壑眸底闪过一抹得意,随即烦躁的接着说,“我们互相舍不得又有什么用?毕竟你的主子是孟碟仙,她若是不松口,你也没办法进霖国公府的。” 谢兰这才把刚才万壑说的话听了进去。 是啊,这样没有任何说法的就跟了万壑,而且万壑还曾经求娶过小姐,现在这样,小姐估计是不会答应把自己给万壑吧? 万壑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谢兰想了想,柔声道,“那世子爷觉得怎么办好?” 第120章 上当受骗 第120章上当受骗 万壑轻轻的搂紧谢兰,“不如我用你的名义,把她请到金水大街的那间茶馆,就说你被坏人掳走了,我出手救下了你,你再出面说很感念我的救命之恩,想要到霖国公府服侍我,亲自斟茶请她喝,求她成全这样可好?” 谢兰听着皱了下眉,“这不是欺骗小姐吗?我没有被坏人掳走啊。新..” “要是直接说我把你私自带来府里,你家主子一定会大怒,非但不会答应我们的请求,还会恨我入骨,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万壑诱哄的说,极其耐心,忽闪的眸光藏着邪恶的算计。 谢兰偏着头一想,似乎是这样,小姐那么凶悍,依照小姐对万世子不假辞色的态度,的确会是这样。 “那好吧。”谢兰点点头。 “还有就是,你要等到孟碟仙答应我们的事情之后,你才能说出谢梅也在府里,你也已经委身于我的事情,千万不能提前说。” “这样啊?” 谢兰狐疑的看着万壑,为什么要一再的欺瞒小姐呢? 万壑轻轻的低头轻啄一下的她的唇,“我的心肝,你还没有名分,就这样把我们俩的亲密事情说出来,你还怎么见人?我是不怎么在意,反正都要把你要过来在身边的,可是我不想别人对你指指点点的,这事情都怪我,是我没有忍住,太喜欢你了,所以才……” “好,我听你的。”谢兰被万壑的一句心肝叫的什么也不顾了,只想着她都是他的人了,自然一切他都是为了他们俩的将来好。 “那我就去安排了,你等下穿着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去,现在先去看看照照镜子,漂不漂亮?” 万壑推着她,把她带到镜子面前。 谢兰看着镜子那一个粉嫩美艳的女子,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这衣服真漂亮,她就见小姐穿过一次,如今自己也有幸穿上,真是美了。 她心醉的看着镜子里美艳的自己,眉眼都笑弯了。 “你喜欢吗?喜欢的话,只要让孟碟仙同意我把你带进霖国公府,以后我天天让人做美丽的新衣裳穿,只穿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好。”谢兰美滋滋的窝进万壑的胸口,不依的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撒娇。 “你先休息一下,我看看早膳好了没有,再安排一下中午邀请孟碟仙的事情,在这里等我,别乱跑知道吗?” 万壑轻声的交代,极尽温柔,那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摸了几下,谢兰尖叫着躲开,跑回了内室。 擒着一抹笑,万壑打开门,离开这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脸上的温柔就消失无踪,取代的是一丝丝冷嘲的厌恶。 这样一个卑贱的丫头,还想着要名分,让他带进霖国公府? 要不是对他有用处,他才不会在她身上花费功夫。 “林子,去,给孟碟仙下帖子,就说我知道谢兰的下落,让她单独到茶楼赴约。” 刀疤男子点头,身影一闪消失在万壑的面前。 万壑淡淡的看了眼远处谢梅被关着的地方。 那个谢梅应该比谢兰的滋味更好吧? 可惜,现在他没有功夫去征服她了,先搞定孟碟仙再说。 眼底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凶狠,万壑弹弹衣袍,慢慢的去准备中午跟孟碟仙的约会了。 孟府碧落园里,孟碟仙一拿到林子递来的名帖,脸色就变的幽冷,“展嬷嬷,去通知谢氏和谢浩,提前去茶楼这间包房的隔壁等着。” 宴无好宴,约无好约。 孟碟仙一声冷笑,把名帖扔给礼赞生,“你看着安排。” 万壑岂会无缘无故约她? 谢兰谢梅失踪,她们也是在私底下查访寻找,万壑怎么就知道了消息? 而且还专门说只让她一人前往。 怎么看都有阴谋。 不过,有了谢兰的消息,怎么样她都要走一趟。 永宁侯府。 顾爵西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情报,疲累的揉了揉额角。 当年娘亲的线索几乎都断了,没有人能告诉他,当年娘亲到底是病逝了,还是诈死另有隐情。 只知道,所有的线索都没有了,娘亲病逝后,娘亲身边的所有亲信和伺候的人,全部离奇的离开了王府,有的被杀了,有的直接失去了踪迹,音信全无,就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唯有一个何奶娘的孙女,似乎跟孟碟仙娘亲的陪嫁章妈妈有点什么关系。 可惜何奶娘出了侯府就也意外染病身亡,这个孙女临死时托付给了章妈妈。 而现在连章妈妈也在孟碟仙娘亲离世后,离开孟府,下落不明。 一切的线索都断了。 顾爵西烦躁的推开面前的密信,不断的揉着额角,眼睛无意中扫到一条信息。 今日中午,茶楼,万世子约见孟郡主。 什么? 万壑约孟碟仙见面? 万壑对孟碟仙的心思还没有歇菜? 顾爵西面上一闪而逝一股锋利,唰的站起来,看看时辰,已经中午,这两个人已经见上了。 “虎丘,备马,去茶楼。” 金水大街的茶楼里。 万壑靠坐在椅背上,望着孟碟仙,还真是来了,不光来了,还是一个人。 呵呵,不错。 他打了个响指,隐身在暗处的林子,一听就开始在四周盘查起来。 “说吧,什么消息?” 没有外人,就他们俩,孟碟仙懒得跟万壑周旋。 “你这么心急做什么? 万壑一笑,点点茶水,“你不尝尝吗?这可是我请人亲自给你泡的。” 孟碟仙,冷哼了一声,“我现在不想喝茶。” “不想喝茶啊。”万壑晃了晃茶杯,慢条斯理的说,“你不喝,我还真就想不起来那消息是什么了。” 威胁她! 孟碟仙冷冽的瞟了他一眼,没有动,只是在闻到万壑手里放在唇边要喝下去的茶水香味时,顿了下。 这茶水……像是谢兰的手艺。 眉色一动,孟碟仙冷冷的一笑,伸手端起茶,“我喝,你说。” 放在唇边的茶杯慢慢抬起,一杯茶水全部进了肚子里。 万壑满意的开怀而笑,眸底里深藏着计谋马上得逞的得意。 “我请人亲自给你说。” 万壑拍拍手,包间的暗房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正是谢兰。 粉色轻纱拖地摇曳,盘起的头发,衬托的谢兰的五官清晰的展现,走动间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这香味很特别,一闻就想让人再深吸口气。 孟碟仙敏感的觉得不对,对于惨死过一次的她,对于不正常的不同寻常的反应,异常的敏感。 她知道凡事无常必有妖。 越是想要深吸口气,越是控制住自己不去深呼吸。 可是她发现,越是控制,那香味越清晰的往鼻子里钻。 不对,绝对不对。 她猛的去看谢兰,仔仔细细的看。 眼前的人是谢兰没错。 可是…… “谢兰,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孟碟仙重重的呵斥一声,她就是闻出来那壶茶水是谢兰泡的,这才喝下,她自认为谢兰不会害她。 可是现在,不对,谢兰变了,那身上的衣裳不是她那身份应该穿的,那盘起的发髻也不很恰当,没有说亲的女子,怎么会盘发? 眼一厉,孟碟仙指着万壑,问谢兰,“你跟了他?” 谢兰才走到孟碟仙的面前,就被孟碟仙接二连三的发问,给吓住了,她低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来,万世子说的都是对的,小姐果然看出来她的变化,动了大怒。 谢兰紧张又小心翼翼的解释,“小姐,奴婢被坏人劫持了,幸而被万世子救下,这才免遭了贼人的毒手,只是,只是万世子救下奴婢的时候,看了奴婢的身子,万世子愿意接纳奴婢,奴婢也愿意侍奉万世子,请主子成全。” 隔壁的包房里,听到谢兰的一席话,谢氏震惊的张大了嘴,谢浩则脸色黑成了一团。 孟碟仙极力屏住呼吸,却还是不能阻止来自谢兰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味,她感觉到身体似乎开始变的燥热,有股控制不住的热流在身体里流窜,甚至她很想去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好,这是春~药。 该死的,她中了春药。 那壶茶和谢兰身上的香味,催化出了厉害的春~药。 谢兰,好一个谢兰。 孟碟仙愤恨的瞪着谢兰,咬牙切齿的说,“你跟万壑联手设计我?你背叛我?” 谢兰懵了,拼命摇手,“不,小姐,奴婢不会背叛你,也没有和万世子一起设计小姐,奴婢只是想要请小姐答应让我跟万世子在一起,不要生万世子的气。” 孟碟仙伸出手狠狠的扇了谢兰一巴掌,只是身体已经变得绵软,那一巴掌只是把谢兰的脸打歪了而已。 “为了跟万壑,你就给我下春~药?谢兰,你好,你好的很。” 春~药! 什么春~药? 没有啊,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按照万壑的吩咐泡了一壶上好的茶水。 谢兰迷茫,万壑却笑了起来,伸出手捏住孟碟仙的下巴,“你真是聪明,太让我喜欢了。” 孟碟仙这个时候身体已经绵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滚开。谢浩,礼赞生,出来。” “你想求救?”万壑邪肆的笑了笑,一把扯住孟碟仙的胳膊,揽进自己的怀里,“他们救不了你了,你就乖乖的做我的人,等着当我的新娘吧。” 谢兰大惊。 这是做什么,万壑这是做什么? 第121章 中了春~药 第121章中了春~药 你放开小姐,快放开小姐。新..”谢兰抓住万壑的胳膊,使劲的拽。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小姐。 谢兰懵了,也疯了,她不管不顾的又是咬,又是抓。 万壑嫌恶的一把推开她,用力踹在她的心窝,“什么东西,还敢命令我,你也就配做我一晚上的女人,滚。” 什么? 你也就配一晚上的女人! 他在玩弄她。 谢兰怒极攻心,一口血从嘴角溢出。她忍住心窝口的疼痛,挣扎起来,又去拉万壑。 “你放开小姐,你不可以伤害小姐。” 他毁了她,可是她不能看着万壑再去毁小姐。 “滚,敢坏了我的大事,我杀了你。”万壑此刻凶神恶煞。 哪里还有之前对谢兰的温情脉脉,柔情似水,呵护备至。 谢兰目呲欲裂,张嘴咬住万壑的手腕,死死的咬住。 “啊,贱人。” 万壑吃痛,松开搂着孟碟仙的手,一把扯住谢兰的头发,使劲往后拽,甚至连着头皮扯掉了谢兰一撮头发,鲜血顺着谢兰的的头皮下流,谢兰惨叫一声,牙齿没有咬紧,被万壑抓住机会挣脱,即便如此,万壑手腕上的肉几乎生生被咬掉一块。 “去死。”万壑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使劲砸向谢兰的后脑,谢兰一下子昏了过去,双眼一黑,瘫软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隔壁的谢浩和谢氏早就站起来,要往孟碟仙这边冲,可是才站起身,发现身子一软,失去了力气,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的瘫倒在椅子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听着隔壁激烈的争吵,还有谢兰那悲怆的喊叫。 谢氏愕然的大哭,谢浩则像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满脸的死灰。 礼赞生嗖的一下出来,却被刀疤脸的林子拦住,缠斗在一起。 包房里,只剩下中了春~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的孟碟仙,还有慢慢狞笑着走进她的万壑。 孟碟仙觉得那股燥热让她几乎快不能正常的思考。 “怎么样?给你脸求娶你,你不同意。现在这样就地成了我的人,我看你还嫁不嫁?” 万壑哈哈的狂笑出声,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拽住孟碟仙的外衫,就要剥掉,身子一低,就要压在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双眼通红,那种恨,现在的,前世的,统统的夹杂在一起,如利刃刺向万壑,“你不得好死。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本来阴森狠绝的话,却在现在绵软软的嗓音下,毫无半点杀伤力,更让万壑有种出了口气的痛快。 “哈哈,等你成为我的人,就只能乖乖的嫁给我,那个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你还舍得杀我么?难道你好好的世子夫人不做,要去做个罪犯?做个寡妇?” 万壑根本不信,压根也不觉得孟碟仙那话会成真,只觉得那是孟碟仙此刻不甘心才说的狠话和气话而已。 今天难道真的就要损在万壑的手里了? 她再活一世也逃不掉他的魔掌么? 孟碟仙的不甘和屈辱达到了顶点,双眼红的几乎要滴血,恨不得剁了那个放在她身上的爪子。 “砰”的一声,孟碟仙感觉身子一轻,万壑的身体就像一个抛物线从窗户跌落下去,飞出窗户,落在外面的大路上。 一个冷酷的身影,满脸的焦急,飞扑过来,脱下外袍把她包裹住。 “碟仙。”男子急忙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你怎么样?” 是顾爵西。 顾爵西来了。 安全了。 孟碟仙被春~药折磨的几乎受不了,她是咬着舌尖坚持的,现在一看万壑被丢了出去,顾爵西来了。 精神一下子一松,整个人开始精神涣散。 “热,好热。”孟碟仙伸出手攀住顾爵西的脖子,粉嫩的嘴唇蹭着他的脖子。 顾爵西身子一僵,一股火热在身体窜起,激动的同时又很吃惊,手一抖,差点没把孟碟仙扔出去。 这丫头不是不喜欢他靠近么? 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顾爵西诧异的细细看着她,发现她脸颊酡红,眼神迷离,一只手更是没有意识的去扯自己的肚兜。 该死,这是中了春~药了。 一想到万壑刚才对着孟碟仙想要做的事情,他就怒火腾升,“虎丘,给我往死里揍,只要留口气就行。” 杀了万壑他也敢,只是他知道,照着孟碟仙的性子,她更想自己亲自报仇。 杀了万壑,搞不好这个小妖精不会感谢他,还会怨他。 一把抱住孟碟仙,顾爵西马不停蹄的赶往永宁侯府。 永宁侯府有一处地窖,里面藏着天然的冰块,可以暂时抑制这春药的发作。 一路狂奔,永宁侯府的家丁护卫小厮一个个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一向冷心绝情的爵爷抱着一个小姑娘狂奔,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而那小姑娘貌似还一直在对爵爷毛手毛脚的,身上的衣服竟然还是罩的爵爷的外衫。而爵爷竟然还没有把小姑娘扔出去。 这情况太稀奇了。 顾爵西哪里顾得上这个,“进宫找御医,快。” 管家是知道孟碟仙的,虽然顾爵爷把孟小姐遮得严实,但是那小脸还是露了出来。 原来是孟小姐。 管家了然,笑眯眯的拿着牌子去宫里找人了。 这边,顾爵西抱着孟碟仙进了冰窖,孟碟仙一直在他身上乱动的手才稍微收敛了点。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的要死,忍的痛苦。 天知道,他多想直接顺着孟碟仙的投怀送抱要了她。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孟碟仙,捏住她的下巴,“你赶快给我醒过来,在这样撩拨我,我可不保证不动你。” 那恶狠狠的语气,跟他此刻的行为真是不相称。 孟碟仙在心里嗤笑一声,顾爵西果然是个真小人,做的永远比嘴上说的光明磊落,不像万壑,做的永远比说的恶毒。 那春~药是一种让身体不受控制,内心却很清醒的药物。 清醒的知道周遭发生的一切,清醒的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 就像孟碟仙现在心里清楚无比的知道,她自己对顾爵西那各种主动邀约的动作,和八爪鱼般缠在他身上的狂野热情。 第122章 没有解药 第122章没有解药 “谢谢你。新..”孟碟仙虚弱的喘息,她知道他的心思,但是却能这么君子,她真的很感激。 “不用。”顾爵西嘴角的青筋蹦了出来,咬着牙说,“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不过是太小了,没法下口而已。” 话说的又狠又不好听。 说吧,头一扭转到她背后,双掌拍在她的后心,“闭眼,静心。” 用内力试试,说不定配合着冰窖的冷度能更好的控制住她体内的药物。 孟碟仙闭上眼,直到此刻她才真实的明白自己心里的感受,她已经很信任顾爵西。 比她想象的还要信任。 内力顺着她的身体游走一圈,孟碟仙觉得好了很多,可是下一刻,那突如其来的冷气,冻的她浑身又冷又疼。 嘴唇冷的成了紫色,“好冷。”身体涩涩的发着抖。 “该死。”顾爵西脸色一变,干脆直接把孟碟仙抱在怀里,“不是我要轻薄你,而是你若出去的话,你体内的药效就会加倍泛滥,到时候我怕你会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来,反正我是无所谓的,你要是……” “就这样抱着我就好。”孟碟仙靠在他怀里,全然的信任这他。 顾爵西语塞。 他就那么像正人君子?她就这么放心他? “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可不是什么柳下惠,坐怀不乱什么的,你给我等着。” 说着恶狠狠的话,动作却轻柔的把她揽在怀里,给了她一个舒服的位置,衣服严实的包裹在她的身上,他甚至把胸口的衣服解开,赤着胸口,给她暖身体。 口是心非,前后矛盾的家伙。 孟碟仙心里把顾爵西狠狠的笑话了一顿,可是心底却有股温暖的感觉慢慢滋生。 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像他外表那般的冷。 御医来的时候,就看到孟碟仙闭着眼,半失去意识的被顾爵西抱在怀里。 忍不住,御医愣了下。揉了揉眼,这是那个厌恶女子的顾爵爷? “愣什么?快点把脉。”顾爵西恶声恶气的,手已经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什么女子清誉,抓着孟碟仙的手,直觉的她很不好,几乎被冻僵了一样。 御医被吼的回神,赶紧上前去给孟碟仙把脉。 片刻后,御医脸色难看了。 “爵爷,孟郡主身中怪异的春~药,这药几乎已经绝迹了,是有名的醉桃花,非常毒辣。 女子若是中了这醉桃花,必须要跟男子相结合,而且还是同一男子,结合七天七夜,方能解毒。 若是男子中了这春~药,必须七天七夜,跟四十九个不同女子相结合,才能解毒。” “解药?”顾爵西直接怒了,万壑这个兔崽子,是准备把孟碟仙往死里整么,十岁的身子,跟男人七天七夜,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混蛋,他饶不了他。 “没有解药。”这就是御医脸色难看的原因了。这春药霸道不说,还没有解药可解,必须与异性相结合,而且还是这种特殊的方法相结合才行。 若是男子中了,七天七夜内没有跟四十九个女子结合过,这春~药就解不了,甚至会弄个精尽而亡。 而女子,就像现在的孟郡主,若是一开始结合的男子,半途而废,不愿再继续下去,或者外力的因素不能继续下去,那么女的这就永远解不了了。 她就会一直被着春~药折磨,见男人就会药性发作。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心重重的被什么击打了一样,痛得要死,一想到孟碟仙会解不了毒,或者因为解毒弄得丢了命,他就无法抑制的想要杀人。 “别的办法?” 顾爵西阴冷着一张脸,嗜血的目光瞅着御医,那浑身危险又阴沉的气息逼得御医恐惧的倒退一步,咽了口吐沫,说,“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过毒。” “过毒?” “对,把孟郡主身上的毒过度给另一个人,这样另一个人就需要双倍的方法解毒。女子的话就要与同一男子不停的结合十四天,男子的话就要七天七夜内与九十八名女子结合,方能解毒,不过一般这种办法解了毒,女子的话会宫体受损,再也不能受孕,甚至死亡。而男子则精尽而亡的可能性大增,不死,以后见了女人就会发怵,再也不会想房事,接近于不举。” “哦?”顾爵西脸上闪过一抹阴戾,眸光一转,“怎么换毒?” “只需要用一种特殊圈养的水蛭,在孟郡主的心口洗满血,然后再把水蛭喂进被过毒的人肚子里,就成了。只是这种水蛭,只有神医吴华有。” 吴华? 他前些日子找回来,给孟碟仙送去的那个神医吴华? 当时只听孟碟仙要给一个人治一种常年的隐疾,让他帮忙请一个医术卓绝的人来看看。 他就用私藏的珍宝,八卦炼药炉换了吴华来给孟碟仙。 孟碟仙虽然半昏迷,但是也听清了御医的话,她张张嘴,吃力的说,“找谢浩带吴华来,过毒给万----壑!”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顾爵西扑哧笑了,就知道这妖精惦记着报仇,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算计万壑。 “好,你坚持住。”顾爵西低沉的在她耳边轻语,忍不住在她的嘴角轻轻啄了一下,他爱死她这不吃亏,睚眦必报的个性了。 御医把脉完毕退后,就站的稍远了一些。 顾爵西又是故意挡住孟碟仙,所以御医并没有听清楚他们俩在说什么。 孟碟仙懊恼的皱眉,这家伙趁她不舒服,还真占她的便宜。 “管家送御医,去茶楼找虎丘,把万壑带来,再告诉他让谢浩带着吴华来。” “是,爵爷。” 管家一直都在冰窖门口守着,一听吩咐立刻带着御医离开,飞奔向茶楼。 一刻钟后,虎丘带着面目全非的万壑进了冰窖。 谢浩被礼赞生解了身上中的软筋散后,带着吴华也随后赶来。 一看到孟碟仙奄奄一息的样子,谢浩扑通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都是他妹妹谢兰害的,他在隔壁包间听的一清二楚。 小姐是因为妹妹才会中了万壑的奸计,差点毁了。 妹妹对不起小姐,就是他们全家对不起小姐。 谢浩一下下的磕着头,想把心里无尽的愧疚都磕出来。 “别磕了。”孟碟仙艰难的轻吐几个字,一张小脸被这冰窖的温度冻的发青。 “出去。”顾爵西此刻哪里还有心思管谢浩,直接把他撵了出去,“吴华,快点,水蛭,过毒给万壑。” 吴华正在观察着孟碟仙的样子,轻微的摇着头,据他的观察,这是中了醉桃花了,用内力和冷度压制着。但是长期不解毒,只会让毒再也解不了,或者压制不住时,药性会加倍。 孟郡主身子骨太幼小,根本经受不住这解毒过程被男人的折腾。 正在心里叹着气,猛然听顾爵西这么一手,吴华惊的摸着胡子的手一抖,揪掉几根胡子下来。 他哎吆一声,“我的爵爷,这过毒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可是害人的玩意,而且水蛭我可就一只,足足养了五年,用了就死翘翘了,不行,说什么也不能用我的水蛭去送死,那是我的心血。” “过毒,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当真?” “当真。别废话,快点。” 顾爵西不耐烦,已经接近于暴走的边缘,孟碟仙的脸色更白了,青的就像是一只脚踏进了地底的死人。 吴华也知道情况紧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交换条件,也不废话,从随身携带的医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所有人出去。顾爵爷你把孟郡主胸口的衣服解开。” 顾爵西已经从御医那里知道需要再孟碟仙的心口,让水蛭吸食心头血。 眼神一扫,虎丘赶紧带着人离开,退避到冰窖外面,顾爵西这才把孟碟仙的衣襟解开,用身子挡住吴华的视线,只在孟碟仙心口的位置,露出一点肌肤,其余的地方都被他用外袍遮盖了起来。 吴华摸摸鼻子,这顾爵爷看起来是把孟郡主当成心头肉来疼了。 他也没有想要多看孟碟仙的小身板好不! 心里腹谤了一句,吴华手里也不慢,他轻巧的把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露出一个指关节那么大的透明水蛭,没看见他怎么做的,就已经快速无比的把水蛭取出来,放在孟碟仙的心口。 水蛭似乎是找到了美味的佳肴一样,头猛的一钻,钻进孟碟仙的心口,半截身子都进了孟碟仙的身体里。 这一幕看的顾爵西钻心的疼。 他狠狠的拧着眉,凶狠的瞪着吴华,敢让这水蛭一下子全部进去孟碟仙的身体里,他一定出手废了他。 真够暴躁的。 这还是素来冷酷著称的顾爵爷吗? 吴华撇了撇嘴,“爵爷稍安勿躁,心头血水蛭必须进去半个身子,才能真正彻底的吸到。” 顾爵西听他这么说,这才稍微放下心。 之间片刻之间,水蛭那透明的身体就变的殷虹然后发黑,直到最后一点一点延伸到尾部,整个身体都变得黑红黑红。 “啪”的一下,吴华出手轻轻的在水蛭的尾部一弹,水蛭缩着身子,从孟碟仙的心口退了出来。 吴华用盒子快速一接,转身捏住万壑的下巴,往前用力技巧的一送,水蛭直接顺着口腔滑进了万壑的身体里面。 万壑此刻已经被虎丘揍的爹妈都快不认识了,昏迷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自己亲手下的毒,被吴华给又反下了回来。 第123章 疯狂行房 第123章疯狂行房 “好了,大功告成。新..顾爵爷别忘了,把你府上的八卦配药炉送到我那里。”吴华拍拍手,潇洒的把万壑往地上一丢。 真会趁火打劫。 八卦炼药炉和八卦配药炉是配套的,一起用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前者请吴华出山的时候,已经送过了,没想到他倒是还惦记着这个。 顾爵西嘴角抽了抽,冷冷的嗯了一声。朝外扬声道,“虎丘,把万壑悄悄的扔回霖国公府。” 冰窖里的温度过低,已经过了毒,顾爵西连忙抱着孟碟仙离开这里,回到他的寝殿。 吴华又为孟碟仙配了几味药,亲自煎熬看着她服下。 青白的小脸慢慢有了起色,这才告辞离开。 此刻的孟碟仙闭着眼,睡梦中,她再次梦到了万壑和陈鸿菲虐杀她和她儿子的一幕幕,她的孩子睁着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眸,在拿刀子插进他心窝的时候,吃痛的哭喊,那嘹亮又稚嫩的嗓音,像是一把利刃同时插进她的心窝。 孟碟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一身的冷汗。那剜心彻骨的痛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将她死死的抓住。 不,就算万壑今日得逞,她为了活下去必须嫁给万壑,也再也不会有那个孩子了。 再也不会了。 而且,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就绝对不会嫁给万壑,甚至不会嫁人。 这一世,她和万壑绝对是不死不休,你死我活。 万壑、陈鸿菲、陈荷香,害她的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想起前世的种种失去的,这一世,她会让这些人付出比她前世更加惨痛的代价。 “碟仙,你没事吧?”她正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仇恨里。耳边突然响起关切的声音,低沉磁性的嗓音,好听的不像话,然后她就对上了一双冷酷的眼眸,此刻这眼眸却冷酷稀薄,关切浓厚。 眸光明亮璀璨的像是星空最亮的星星。 顾爵西深深的看着她,这个小妖精,除了冷静聪慧,沉稳大气,原来也有这柔弱痛苦的一面。 除了他,是不是从来没有人看到过? 想到这里,他心里莫名的就涌上一种甜甜的滋味,仿佛他知道了孟碟仙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比任何人都更靠近孟碟仙的内心。 孟碟仙立刻调整了一下情绪,那些蚀骨的恨意在心中如潮水般退去,流向压抑的一角。 她不想把这些展现在任何人的面前,她的恨她自己来****,她的痛她自己来抚慰。 “我没事。谢谢爵爷相救。” 茶楼的一幕幕,冰窖的一幕幕,孟碟仙记忆犹新,她似乎欠他的更多了点。 “跟我客气什么。”顾爵西把她扶起来,往她背后塞了个软枕,看着她,面色恢复了红润,这才松了口气。 “嗯,大恩不言谢。日后我会用行动报答。” 孟碟仙眨眨眼,故意用轻松调皮的口吻说道。 “什么行动?以身相许?”顾爵西眼眸把她从下到上打量了一番,那调侃的话半认真半开玩笑。 呃,怎么又扯到这上面了。 孟碟仙不去接话,直接转了话题。 “万壑这下子,梁子是结定了,你打算怎么办?毕竟还有景和公主和霖国公在那里站着。” “这些你不需要去想,你养身子就行了,有我在。” “不行,万壑我绝对不会就这么跟他完了。而且我父亲的底子可没有你的厚,难保他们动不了你,把脑筋转到我们孟府头上,我要防患于未然。” 顾爵西无语的敲了下她的脑袋,真是不会偷懒的命。 “好吧,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应对之策吧。” 孟燕青到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两个人正在讨论着问题。 “碟仙,你怎么样?父亲来接你回去。” 毒过完,顾爵西就派管家去通知了孟燕青。 话没有跟孟燕青说透,只说在茶楼跟万壑发生点不愉快,受了伤,在他府里看病养伤。 孟碟仙看到父亲孟燕青,感激的冲着顾爵西一笑,虽然每一次都没有顾忌的半夜闯她的闺房,不过到底还是注意她的名声,怕她在永宁侯府过夜对名声有损,这才通知她爹的吧。 顾爵西站起来,把床边的位置让给孟燕青。 “我没事。今日之事,多亏了顾爵爷。父亲明日要备些好礼,替女儿多谢谢爵爷。” “没问题,为父回去就准备。” 这事情孟燕青可是求之不得,他到现在还记得孟碟仙刚回京城,他备着礼物来感谢,还吃了闭门羹呢。 想到这里,孟燕青蔫坏的说了句,“算了,反正来了也是吃闭门羹,我就不跑这一趟了,礼物我就放在孟府,什么时候顾爵爷再来孟府,顺便带走就是了。” 呃,顾爵西被自己的吐沫噎了下。 这孟燕青是活腻歪了吧,敢在孟碟仙面前告他的状。 “这样啊,那下次顾爵爷再来孟府,父亲也给他个闭门羹尝尝?” 孟碟仙抿嘴偷笑,眼角上扬,敢给我父亲闭门羹,小样,也让你尝尝滋味。 晕,那个时候她也很不待见孟燕青这个父亲好么。 他不过是从善如流的顺着她的态度来而已。 该死的孟燕青,什么时候竟然也敢跟他拽上了。 在心里狠狠的把孟燕青腹谤了一番,顾爵西淡淡的瞟了眼孟燕青,“兵部尚书要给我闭门羹?” 呃,这一眼充满威吓和肃杀。 孟燕青牙齿一抖,咬住了舌头,“不,没有的事。” “嗯,明天我在府里等尚书大人来拜访。” 谁让孟燕青以后会是他岳父,不能不注意这其中的关系。 虽然孟碟仙一点松口的迹象都没有,但是那有什么关系。 孟碟仙只能是他的。 那么孟燕青这岳丈,他还是给点面子吧。 孟燕青直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 孟碟仙捂脸,他爹真给她丢人。 这边拨云见日,霖国公府却是愁云惨雾。 景和公主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英俊不凡的儿子,被打的面目全非,这还不是让她震惊的,震惊的是一向还算洁身自好的儿子,竟然一醒过来,就拉住丫鬟开始行房。 一个完了,直接推出去,拽住下一个,按到。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院子里的丫鬟都被万壑推倒一遍了,也没有停歇下来的迹象。 万壑还在咆哮着让林子去把府里他还没有碰过的所有丫头,都带来。 第124章 御医跑路 第124章御医跑路 景和公主看着万壑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却在拼命的做鱼水之欢之事。新.. 整个院子里,都站满了被林子找来的丫鬟。 有姿色的,没有姿色的全部排成了一条长龙,一个接一个的等着进去被万壑临幸。 景和公主脸色铁青,这是准备让她儿子死吗?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廉耻之说,让人一脚踹开房门,大吼,“谁敢再近世子的身,立刻给本宫拉出去杀了。” 门外的丫鬟们瑟缩着。 她们也不想啊,世子这根本不是在临幸她们,分明是在糟蹋她们啊。 门内正在被万壑按在身下,疯狂的骑在她身上驰骋的丫鬟,早就已经没有了力气,痛苦的看着凶神恶煞进来景和公主。 可惜景和公主看不见丫鬟的痛苦,看到的只是这个丫鬟正在掏****儿子的身子。 手一挥,景和公主身边的护卫,就上前去拉根本没有注意景和公主的万壑,那还在拼命运动着的身子,丝毫没有被人看去的恼怒和尴尬,只有满脸沉沦欲海的疯狂,那眼睛疲倦的泛着血丝,那脸色青白一片,夹杂着伤痕。 显然,万壑已经体力接近于透支边缘,再这么下去,离精尽人亡不远了。 景和公主气的怒极,“林子,你们就是这么给本宫照顾世子的?真是该死。” 林子哪里还顾得上公主,霹雳啪啦跟去拉把万壑从丫鬟身上起来的护卫打了起来。 嘴里着急的说,“公主,不可打断世子,否则世子真的就死了,那毒再也不能解,一辈子就要沉迷在女色中,时时刻刻离不开床笫之欢。” “毒?”景和公主再次挥手,跟林子对打的护卫立刻停了下来。“说清楚。” 林子也顾不得隐瞒,扑通一声,跪在了景和公主的面前,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边正乱着,那边,虎丘悄无声息的趁着混乱,让霖国公府的暗桩,悄悄把谢梅带了出去,平安送回了孟府。 景和公主听完林子的话,整张脸都接近了扭曲。 “孟碟仙、顾爵西。” 咬牙切齿的从景和公主嘴里面冒出来的名字,都带着血腥味,景和公主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去请御医。” 这样下去,即便是解了毒,万壑也会身体疲累而死,精尽而亡根本就是分分钟就会出现的事情。 景和公主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这种苦,死的这么窝囊。 说出去,霖国公的世子万壑年纪轻轻,竟然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那说出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霖国公也闻讯赶来,震惊的抽出鞭子就想要朝万壑身上抽过去,气的哆嗦着嘴唇咆哮,“逆子,你这个逆子。” 林子并不知万壑是被过了毒,以为被顾爵西下了同样的毒而已。 这才听着万壑的吩咐,把全府的丫鬟都搜罗来。 若是知道过了毒,估计腿都要吓软了,哪里还敢这样由着主子折腾。 护卫飞速从宫里请来了御医,巧的是这个御医正是顾爵西拉去给孟碟仙诊脉,然后告诉顾爵西可以过毒的御医。 御医看着万壑的样子,再搭了万壑的脉搏,一下吓的屁股摔在地上,苦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这分明是那醉桃花被过了毒后的反应。 孟碟仙、万壑、过毒。 妈呀,他给顾爵西说的过毒办法,顾爵西给整到万壑身上了。 这,这…… 御医一下子悲愤了,若是让景和公主和霖国公知道是他出的计策,虽然过毒到万壑的身上他并没有提议,也跟他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这话说出去,再看看万壑现在的样子…… 御医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向景和公主和霖国公,那两人此刻想要吃人的暴怒样子,御医胆寒的抖了下,为了小命,为了不被波及做了倒霉的出气炮灰,他当机立断决定,打死不说给孟碟仙看诊和跟顾爵西说过毒的事情。 斟酌了一下语句,御医定了定神,“回禀公主和国公,世子是被人过了醉桃花的一种春~药之毒,这毒本应该是下在别人的身上,然后过毒给了世子,世子现在要解此毒,必须要七天七夜之内,跟九十八个不同的女子行房,才能解毒。超过时间,或者女子的人数不够,这毒都解不了,从此后世子就会满脑子行房之事,再也不能做个正常思维之人,然后体力透支精尽而亡。” 过毒?七天九十八个女人? 好狠毒的手段和心思。 孟碟仙、顾爵西,本宫跟你们从此后势不两立。 景和公主脸上的肌肉都在跳跃,那种愤怒已经到了顶点,听到过毒直接冲到御医的面前,“那现在把我儿子的毒过到别人的身上,快。” 既然能把毒过到她儿子身上,那就把毒再过到别人身上。 景和公主希翼的看着御医,她儿子不能再跟女人结合下去,现在还在丫鬟身上驰骋的万壑,完全就已经接近虚脱了。 御医脸色更难看了,“公主,这醉桃花只能过一次毒,臣有一法,能保世子平安度过解毒期。” 这醉桃花,最厉害的就是解毒过程的凶猛,身体会吃不消而死亡,所以现在只要保持住万壑的精力,只管让他在女人身上发泄结合,并不严重损伤身子,就可保住性命。 “说。”霖国公一步上前,抓住御医的衣襟,“世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定告皇上你个庸医误命之罪,杀你全家。” 御医身体抖了下,这样就要杀他全家了,若是知道是他告诉顾爵西着过毒之法,简介导致万壑这样,估计现在就回砍了他的脑袋,诛他九族吧。 绝对不能露底。 御医咬紧牙关,点点头,“国公爷放心,我一定可以保住世子的命,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景和公主急了。 “只是毒解了后,世子因为着七天跟九十八个女子疯狂结合的经历,会让他的心里产生阴影,以后会对男女之事兴趣缺缺,很难再有兴致。” 御医小心的措辞,把不举说成了阴影下的兴趣缺乏,导致身体没反应。 天可怜他,不是他不老实,是他不敢说不举这两个字啊。 这两个字要是说出来,那他直接可以去地下找阎王爷聊天了,这两尊大佛能饶了他,天都要下红雨了。 果然,霖国公没有听出来这其中隐晦的意思,只是相应的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换成他是儿子,这么短的时间跟这么多的女子交欢,他也会很是厌恶。 “只要世子性命无忧即可,快点,方法。”霖国公一把扯住御医把他带进万壑的房间。 房间里此刻充斥着浓郁的特殊体味,那是交欢才会出现的体液味道。 霖国公目呲欲裂,看着儿子再床上卖力的晃着腰肢,眼睛却疲累的几乎撑不开,两眼之下,一片青白,整个脸还布满着被揍的伤痕,交杂着红红的血丝。 该死,谁害的他儿子这般凄惨,看他不找他们算账。 御医也不敢再耽搁,从医药箱子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霖国公。 “这里面是培元固肾丹,每六个时辰让世子服用一次,每一次用百年的参汤送服,服下后,再喝一碗血燕,持续到世子解毒完毕即可。” 霖国公接住瓷瓶,景和公主已经立刻让身边的嬷嬷去熬参汤和燕窝。 这两个都是大补,现在已经顾不得虚不受补这一说了,保命要紧。 所以也正因为要保命,顾不得虚不受补,在解毒完毕后,身体才会反弹,留下祸根,进而不举。 御医哪里会跟景和公主和霖国公说这个,他见安顿住这两个人,匆匆回家收拾包袱,上书给皇帝,因身体不适,想回老家颐养天年,所以申请离开御医院,告老还乡。 第二日,皇帝就见着这个折子,只不过,也没有多想,这个御医的确年纪不小了,告老还乡正常,批准了。 皇帝大笔一挥,御医如释重负,款款包袱,带着一家老小举家返乡,远离这是非之地。 御医是远离了,可是孟碟仙和顾爵西却成了这次事件的暴风中心。 霖国公和景和公主夫妻双双把孟碟仙和顾爵西告到了皇帝跟前。 群臣哗然。 孟碟仙和顾爵西岂会就此认了,早就设计好了应对之策,谢梅作证,谢兰浑身是伤的控诉,茶楼老板的幕后老板恰好就是顾爵西,这样三方的阐述,直接就把当天万壑欲对孟碟仙下药行不轨之事,促成结亲的阴谋说了出来。 孟碟仙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那个解毒过程,再加上被设计后的愤怒,直接没多想的就把毒过给了万壑。 至于谁过的?自然就推倒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吴华身上。 这样一来,孟碟仙多么可怜无辜,即使对万壑做下这等事情,那也是欠考虑。 而且孟碟仙也说了,她认罚,对于这次的鲁莽她愿意承担责罚,但是万壑对她做出如此阴谋下作之事,实在是她气愤难当,所以她只认一半的罪。 顾爵西不发言,却无声的站在孟碟仙一旁,忽闪着一双深邃的眸子,扫着皇上,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反正事是他们做的,万壑那是咎由自取活该。 第125章 御前分辨 第125章御前分辨 群臣默然。新.. 这万世子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折进去了,不过,真的是活该。 心里这共同的心声,没人表露出来,面上保持一副沉痛的样子,等着皇上最后的裁决,这事,除了皇上,没人能断得了。 可惜皇上也头疼,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皇上感到无比的肝疼,这都是什么事情。 “皇上,臣的儿子很可能就会被这醉桃花害死,现在还在饱受折磨啊皇上。”霖国公痛心疾首。 现在才两天,他儿子已经累的整个眼睛都是红的,眼皮青白的可怕,身形都消瘦了许多。 两天三十个女人,任谁也受不了,可是他儿子这还没完,还在奋战着。 越想霖国公就越憋屈,越愤怒。 玩女人是兴致所致,有所节制的正常情况下,怡情的雅事。 现在,根本就是一种酷刑,再也没有什么怡情,再也不是什么雅事,看着就让人有种疲累和憎恶。 连他这个旁观的人,都有种再也不碰女人的感觉,何况是他儿子,这才两天,他都可以预见,他儿子若是挺过这一关,会有多么的厌恶女人,憎恶这种事情。 御医所说的,会很难对女人提起兴趣,简直说的太轻描淡写了。 不亲眼看着他儿子这几天的情况,他还怎么上心,一旦亲眼看了,现在他都觉得他儿子不死也是要废了。 “霖国公,你儿子是一个正值青春的男子,我女儿才十岁,根本不能经历这种事情,可是世子下醉桃花在先,若不是我女儿过了毒,那现在我女儿已经吃不消死了。我还没找你讨个说法,你们一家倒是倒打一耙。” 孟燕青现在一心护女,再加上有顾爵西这个后盾,他现在可是觉得底气足的很,面对霖国公也没有以前的怯意,直接是慷慨激昂。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女儿对顾爵西目前可能是年龄小,没什么心思,那个顾爵西可是********都在他女儿身上,那俨然就是一副对待准丈人的态度在对待他。 有这么一个后台强硬,能力不俗,又受恩宠的准女婿,他腰板现在可是直的很。 两个人在这里争执,这一次群臣一致的都保持沉默,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笑话,一个是皇上素来尊敬有加的景和公主极其一家,一个是皇上没有理由恩宠无限的顾爵爷孟郡主等。 这完全就是神仙打架,一不小心就会殃及池鱼的架势,谁多话谁就是傻了。 “可你女儿没死也没事,有事的是万世子,现在应该是孟尚书给霖国公和景和公主一个交代吧。” 左相站了出来,却替万壑说起话来。 孟碟仙冷冷的一笑,这是要走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路线的吗? 明明万壑毁了约定,不娶陈鸿菲,左相一肚子气,对景和公主也颇有微词,现在却又站在了一个立场讨伐她。 “左相说的对,最终结果,有事的是万世子,而非孟郡主,这件事情,归根究底,受害者是万世子,还请皇上裁决。” 护国公也站了出来,跟左相和霖国公站在了同一个战线。 皇上眼神深了一下,下颚的牙齿摇动,肌肉紧绷的动了动。 这三个人因为这件事若是重新站在一起,那可就很不好办了。 顾爵西眉心微微皱了下,同样觉得这不是很妙,若是因为这件事情,把好不容易借机离间的左相和护国公再重新撮合在一起,那就不好了。 他扬眉扫了眼皇上,果然看到皇上也是一副凝重的神情。 同样了解情况的孟碟仙自然知道顾爵西和皇上在担忧什么。 不痛不痒的说,“左相,若是今天被下毒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您的女儿陈丹莲,不知道左相还会这样说话吗? 护国公,皇后举发了景和公主和左相私底下约定的婚约对象陈鸿菲,对玉冲师太献身,贞洁遭到了诟病,您该不会是因此觉得护国公府对左相府很是亏欠,连带的想要跟左相步调一致,以达到致歉的意思吧?” 致歉。 这个词说的好听,是谦虚,说的不好听那是低人一头。 在官场上,这种意思尤其是深厚。 若是致歉的名头落实,那么就是在朝堂上无形的说,护国公府低左相府一等。 左相虽然是位列人臣,可以说是官员中官职最高的人之一,可是跟护国公想必,还差了点底蕴。 左相是这一代人才在朝堂上崛起的,而护国公府却是开国以来就位列人臣,可以说从开国到现在一直长盛不衰的府邸,那底蕴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积累下来,左相府是比不上的。 所以这致歉看着好听的字眼,对于护国公来说,却是最不能承认,也是绝不会说出口的字眼。 他丢不起护国公府这么些年代积累下来的声誉。 “郡主,皇后之事,皇上已经做出决定,不需多说,至于陈鸿菲小姐的贞洁之事,那跟我护国公府无关,孟郡主不要乱说话。今日之事,只是我护国公看不下去景和公主唯一的嫡子受这份罪,仗义执言而已。” 好一个没有关系,好一个仗义执言。 孟碟仙笑了,要的就是你这两句话。 左相一听这话,脸色就沉了,望着护国公的眼神都冷了几分。 护国公心里暗暗叫苦,他确实是想要借此跟左相修复关系,可是想归想,做归做,若是被人说出来,那是的打死也不能任的。 他绝对不能把护国公府百年的声誉毁掉,让人踩在脚底下。 而左相一方面恼怒护国公,一方面又恨孟碟仙恨的牙痒痒,弄的他一个女儿几乎身败名裂还不够,竟然又惦记上他最优秀的大女儿陈丹莲。 那可是他精心培养数十载,一心要送进宫侍奉皇上的,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孟郡主,你这是在诅咒我的大女儿,你好狠毒的心思。” 左相直接扣大帽子,一出口的话,就带毒。右相嘴一撇,笑言。 “有吗?左相你想象力有点太丰富了,孟郡主不过是打个比方,建议你换位思考而已,你想太多了。反正我觉得,谁要是在我女儿李欣汝身上动这种心思和手段,我豁了老命不要,也要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 第126章 威胁合作 第126章威胁合作 右相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李欣汝在城隍庙的事情,早就查出来是陈丹莲和陈荷香所为,就冲着这件事情,右相就不会善罢甘休。新.. 立刻,左相的力挺有右相拆台,护国公的袒护被孟碟仙三言两语给自我否定了,于是局势明面上又变的扑朔迷离起来。 其他的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出。 而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此刻则甚是赞许的看了眼孟碟仙,只是那赞许也只是在心底,脸上丝毫未显露,依旧是一副冷着脸的样子。 两边该陈述的已经陈述了,该争辩的也已经争辩过,再争下去,也还是那几句,干脆也省了那那口舌,都看向了皇上。 皇上冷冷的看着,口气很温淡,出口的话却让人呼吸一滞。 “这就是我朝权贵的面貌?下毒,过毒?真是给朕长脸了,哼。” 几人低头,腰也弯的更低了,似乎皇上被惹怒在发脾气。 景和公主面色依旧难看,心里七上八下的,皇上从未对着她有次疾言厉色的一面,今天…… “张福泉,去通告整个太医院,把万世子的命给我保住,否则全部给朕提头来见。皇姐,你要好好管管世子才是。孟尚书,你也是,好好管着你女儿,对世子无意,或者你也没有跟公主结亲家的意思的话,就不要去招惹世子,让他误会,产生什么不该产生的想法,做下过激的事情。顾爵西,胆大妄为,敢私自打抱不平,做下过毒这样的事情,罚你在永宁侯府面壁思过一个月,不得出入。” “是,皇上。”张福泉领命,立刻前往太医院宣旨。 孟碟仙扬眉,淡淡的没什么太多表情,皇上这是每一个人都斥责了,意思也就是每一个人都有错。 谁也不得罪,谁也不能说皇上不公。 帝王手段,雷霆几句,让人谁也说不出话来。 只是这其中却也含着些许意思,朝臣们立刻就判断出来,这件事情上,皇上没有偏心景和公主,也没有偏心顾爵爷。 也就是说,在皇上的心里,这两个人的分量是一样的。 一直以来,都知道皇上对景和公主这位皇姐,尊敬有加,可谓是宠的没有原则,可是如今一次两次碰上顾爵爷和孟郡主,都没有再跟以往一样无往而不利。 众朝臣看着孟碟仙和顾爵西的眼神都变得火热了,甚至看着孟燕青都火热了起来。 景和公主和霖国公的脸色就难看了,原本以为,就算皇上不重罚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会狠狠的斥责一顿,有个说法什么的,竟然就这样算了,还连他们一起斥责了。 回到霖国公府的时候,整个府内现在是风声鹤唳,尤其是丫鬟们,都已经知道了世子需要女人解毒的事情,若是以往,世子要哪个丫鬟,丫鬟必定心花怒放的含羞答答,期待成为世子的女人。 可是现在,明摆着,她们就只是供世子发泄解毒的工具,根本就跟看中无关,更不会有什么名分之类的事情。 于是现在各个都如坐针毡,生怕下一个被拖进世子房间的就是自己。 景和公主本来就不高兴,黑着脸回来,一看这个样子,立刻大怒,“全部把她们扒光带进世子的屋子里。” 还敢害怕恐惧不愿? 知不知道霖国公府养了她们这么久,如今该是她们做出贡献的时候了。 丫鬟们面若死灰,哀嚎一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被婆子们驱赶着往万壑的院子和房间赶。 霖国公心烦,瞅了一眼,就离开,回到正厅,却接到左相来访的消息。 他立刻前往门口相迎。 左相笑呵呵的上前,面上的笑带着无法言说的沉重,相人互相寒暄了几句,来到了霖国公的书房。 “霖国公,如今这件事情,你就这样咽下这口气了吗?” 左相开门见山,也不多加修饰,直言不讳,甚至脸上还带着义愤填膺的愤怒,似乎万壑是他的儿子一样。 霖国公怔了下,圆滑的无奈一笑,“你也看到了,今天公主都没有在皇上跟前讨了好,我能有什么办法,再咽不下去,也得咽了。”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替你出这口气,不知道霖国公愿不愿意尝试。” 左相神秘一笑,接着说,“霖国公不愿意的话,也无妨。不用多心,你我差点成为亲家,我这才凭着这个关系厚颜找上门来。陈鸿菲和陈荷香都是因为孟碟仙才会如此,本相是不会放过孟碟仙的,对付一个孟碟仙不算太棘手,但是对付孟碟仙身边的顾爵西,本相显然是有点吃力,所以这才找的霖国公。” “你的意思是你对付孟碟仙,让我对付顾爵西?” 霖国公皱眉,那顾爵西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直有意无意的护着孟碟仙那丫头,可是顾爵西可是个硬茬子,皇上这几次的态度就可见一斑,还有那个孟郡主也邪乎的很,可不像左相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好对付。 “对付孟碟仙必定要有人牵制顾爵西,让他发不出力,帮助孟碟仙。所以,本相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这样的提议。并不是对付顾爵西,而是用你霖国公和公主的身份威势牵制顾爵西,顺便打压对方,也能出了你这口恶气。” 左相喝着茶,也不给霖国公太过的考虑时间,而是紧接着就问,“霖国公看可有合作的意向?” 牵制打压。 说的好听,还不是让他对付顾爵西。 霖国公垂眸喝口茶,淡淡的问,“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先说下我听听。” 左相眸光一闪,小声凑到霖国公的耳边说了起来。 听了一半,霖国公就脸色突变,唰的站了起来,“这样不行,等同于叛国了,不行,不行。” 霖国公连连说了好几个不行,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甚至还直接出口,“左相请回,我有些累,要休息了。” 不但没有接受霖国公的提议,还下了逐客令。 左相阴险的笑了一下,拱手,“那本相就告辞了。” 说罢起身,顺便掏出一物,放到霖国公面前的桌子上。 那个物件不大,就只是一枚缠枝兰花扣,样子陈旧,很有些年头,上面的花纹都有些被摸的淡了许多,显然是很久以前的东西,这枚缠枝兰花扣的主人似乎也经常抚摸。 因为那扣子上,不但花纹淡了许多,而那色泽光华的就像被一遍遍打磨了一样。 霖国公立刻脸色再次大变,一把抓住左相,“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扣子?” 左相伸手推开霖国公,“这个就恕我无可奉告了,我不过是知道了一些很有趣的往事而已,相信这往事若是让公主和世子爷知道……” “好,你说什么我答应。” 霖国公立刻截断左相的话,接着说,“不过,扣子的事情,希望左相从此烂在肚子里。” “那是自然。”左相得逞的哈哈一笑,接着坐下,继续跟霖国公说他的计划,要他做的事情。 霖国公手里捏着这枚扣子,手心里都是汗,心有不甘的听着左相侃侃而谈。 那边,孟碟仙出了皇宫,看着天色还早,就让谢浩驾着马车去了穆府。 这些日子一直紧张的张罗着各种事情,都没有去看外公外婆。 孟碟仙不想还好,一想就越发的想见了。 一到穆府,门口的小厮一见她来,飞奔着就去回禀,很快就出来了一堆人。 “仙儿。”邱氏激动的一路疾走,穆松山扶着她,也是很高兴,旁边站着微微含笑的穆淙白。 “外公外婆、表哥。”孟碟仙笑盈盈的上前,开怀的搂住邱氏。 “表妹,你再不来,爷爷奶奶就要派我去请了,这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他们二老可想你想的紧了。” 穆淙白儒雅的说着,暖暖的笑容,很有抚慰人心的所用。 孟碟仙觉得整个身心到了这里都是放松的,舒服的。 “是碟仙的错,以后一定会经常来,等到我把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外公外婆和表哥就一起搬到郡主府和我同住。” “那可使不得。”穆松山直接回绝,“那是皇上赐给你的,再说我们是外家,主到那里难免闲言碎语的,不好,不好。” “哪里不好了。”孟碟仙松开邱氏,抱住穆松山的胳膊,“外公,那么大一个郡主府,你忍心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那里吗?再说了,表哥已经到了考虑前途和说亲的时候了,即便我们家不在户门第,那万一要是表哥相中了哪家的大家闺秀,人家因为面子问题或者门庭问题不愿意,那你让表哥怎么办?” “你若是嫌一个人孤零零,你外婆可以经常去陪你,至于你表哥,跟住到郡主府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要是像你说的情况,我看不娶也罢。” 穆松山摆摆手,一脸不以为然。 经过多年前的那一场变故,他早就对为官失去了兴趣,也对权贵很不感冒,宁愿自己的孙子娶一个平民百姓的布衣姑娘为妻。 “外公,表哥从小熟读诗书,那一身的才华,京城中名门子弟能比过表哥的我看也没有几个,这样优秀的表哥,您给娶一个目不识丁的布衣姑娘,怎么和表哥琴瑟和谐呢?那表哥岂不是一辈子精神都很孤苦?” 第127章 意外发现 第127章意外发现 “这……”穆松山愣住,他倒真没有想这个。新.. 平民百姓家的布衣姑娘,肯定是朴实无华的,相对的自然也是知识匮乏,条件的限制,不能读书,不能学习琴棋书画,跟淙白,的确是很难有共同语言,这婚姻幸福一说就变的不太那么靠谱了。 邱氏呵呵一笑,“我们碟仙才十岁,就人小鬼大的替表哥筹谋起婚事来了,是不是淙白真的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想要求娶,但是对方身份比较高,不敢跟我们两个老家伙说啊?” “爷爷奶奶,没有的事。”穆淙白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说话都有点结巴了,而这回答也快的像是在掩饰什么。 邱氏和孟碟仙对视一眼,有问题。 本来两人也就是在边开玩笑,边打趣的讨论到底要不要去郡主府住,这一下,似乎是意外发现问题了。 “我去让他们精心准备膳食,等下表妹在这用膳。”穆淙白急忙扔下这句话,跑了。 还真是有问题,表哥可是那种稳重淡雅的男子,这样几乎落荒而逃的样子,可是不像他。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着穆淙白的背影,悄声交代谢浩,仔细查一下穆淙白最近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是不是真的看中哪家的小姐了。 邱氏和穆松山眉头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自己的孙子能不了解吗? 这简直是太反常了。 真若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说出来就是,他们自会为他张罗,而这样落荒而逃的架势,除了不好意思之外,恐怕真让碟仙给说中了,他看中了哪个权贵之家的小姐了。 而淙白早就知道他们两人不会答应让他娶门第高过他们家的女子。 这才会这样逃避。 “外公外婆,这件事你们先别心急,我会去弄清楚的。”孟碟仙一手挽着邱氏,一手挽着穆松山,劝慰的说。 “好,仙儿真是懂事。”邱氏拍拍孟碟仙的手,一脸的疼惜。 这个年纪最该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自有母亲为其张罗,可是碟仙却早早的就懂事,为别人操心张罗,真是太让人心疼的想要落泪了。 她们的仙儿是从小受了多少的苦,才会这样的早熟,这样的不让人为其操心。 这一刻,邱氏心疼的无以复加,眼眶湿润,望着孟碟仙瘦小的身影,透着坚强的孤单,一下子,脱口而出,“好,到时候我们搬去跟你住。” “外公外婆,真的吗?”孟碟仙惊喜坏了,她以为还要说服很多次呢,甚至根本不可能。 毕竟,这里是外公外婆的家,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人老了都会念根,想要呆在熟悉的地方,不愿意轻易的搬家。 惊喜中看着外婆湿润的眼眸,和那一脸的疼惜,孟碟仙明白了,一下子感动的抱住邱氏,跟个小女孩一样躲在她的怀里撒娇,“有外婆真好。” 穆松山很是意外老伴的话,正要不赞同的说两句,却撞进邱氏那双含泪的眼眸,一下子明白了邱氏的意思。 老伴这是想要替早早死去的女儿,照顾孟碟仙。 想到早死的女儿,穆松山心里也是一片伤感,若是女儿没有早死,仙儿肯定要过的比现在要好得多。 女儿欠了这孩子太多的母爱。 罢了,就让他们老俩替女儿进一进心吧。 这里一片温馨,那边穆淙白却急的不得了,在房间来回的踱步,他也知道自己刚才一慌,路了马脚,肯定爷爷奶奶起疑心了,若是等下问起来怎么办? 想来想去,他也只想到了表妹孟碟仙。 “少爷,表小姐来了。” 小厮在门口通报,穆淙白一跳,连忙去开门,把站在门外的孟碟仙给拉了进来。 “表哥,你这是做什么呢?晚膳你也不去用,说是不舒服,现在又突然把我找来,还不让我告诉外公外婆,什么呀,搞的这么神秘兮兮的?” 孟碟仙呲着牙,笑嘻嘻的调侃。 “好了,表妹,你就不要调笑了,我这都急的快长白头发了。” 穆淙白懊恼的揪起自己的头发,形象的比喻着,惹的孟碟仙扑哧一笑,“哈哈,好吧,你说,我听。” “那个表妹,今天你说的什么住到郡主府,有利于我的亲事,这个怎么说?” 穆淙白也顾不得计较孟碟仙的调侃,连忙正色道。 “这个啊。”孟碟仙眼珠子一转,“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中哪家的世家大族的姑娘了?” “这个,这个……”穆淙白抓抓头发,点了点头,“是。你一定保密不要告诉爷爷奶奶,他们知道了一定会狠狠的训斥我的,我也不想让他们失望。 晕。 爷爷奶奶早就把你摸的倍儿清,还保密? 至于失望,唉,那是肯定的了。 不过保密也只是暂时的,失望又绕不过去,除非他放弃喜欢那个姑娘。 “谁?”孟碟仙看他承认,也就收起了调笑,正经的问。 穆淙白却默然了,不愿轻易说。 好吧,你不说我就自己查。 孟碟仙眼珠子一转,“那你说吧,你想要怎么办?求娶?” “嗯。”穆淙白这次倒是点头点的很快,没想就表了态。 看起来那姑娘很让穆淙白动心啊。 孟碟仙盘算起来,“那你就必须跟我到郡主府住了。住进郡主府,在身份上就脱离的普通的贫民。你也知道,官场或者世家大族,看的是门第,我的郡主府虽然跟你没有多大关系,但是你住进来,无疑就是在说,你跟我关系亲厚,你背后有郡主府,所以那些世家大族不至于看轻你。而表哥你不光要这样,还要考取功名,进入仕途,这样才有希望。 同时,穆府一直是靠着以前的底蕴在延续生活,现在到了你这里,也是你承担起来,把穆府发扬光大的时候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已经是郡主,你们跟我就脱离不了关系,有什么事情,你们首当其中就会被我的敌人攻击,所以,表哥你不能做一个平民,毫无招架之力,倒时候眼睁睁看着穆府在你的手里轰然倒塌。” 穆淙白身子一正,“敌人?” 第128章 穆府探视 第128章穆府探视 “对,敌人。新..”孟碟仙认真的说,“这几次事情下来,我已经得罪左相府、霖国公府、护国公府,包括在禁闭中的皇后,这些力量反扑过来,若是针对我我倒是不怕,就怕他们拿你跟外婆外公们开刀,毕竟现在的你们在他们的眼里,就像是一只蚂蚁。” 最近发生的事情穆淙白有所耳闻,也知道这几件事情都是冲着孟碟仙而来,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可是皇上不是裁决过了吗,那些人还敢有意见?穆淙白不解。 孟碟仙摇摇头,叹息一声,“表哥,皇上裁决并不代表他们心里对我没有恨,不代表这些人不会就此罢手不再设计陷害我。 家族、内宅、皇权、官场处处存在着倾轧,不是一件事情有了是非曲直,别人就会认同这个结果。” 孟碟仙现在很担忧,表哥被外公外婆照顾的太好了,远离了各种纷争,幸运单纯的长大,同样的也对这些争斗变得陌生。 若是外公外婆百年之后,穆府在表哥的手里,恐怕维持下去,都很艰难,若是再有人恶意整治算计,估计会被弄的尸骨无存的下场。 不行,表哥必须要成熟的站起来,撑起这片天,成为外公外婆真正的脊梁。 她不是让表哥替她报仇,也不需要表哥替她报仇,但是外公外婆是她现在的软肋,表哥必须负责保护他们。 而穆淙白此刻却像突然打开了另外一扇窗户一样,看到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世界。 而那个世界却让他惊奇的同时,热血腾升。 “表妹,我明白了。你说的是皇权只是一种权利的象征,可以统治表面的行为,却不能管制人的内心,进而不能约束人私下的行动,对吗?” “对。” 孟碟仙惊喜的望着穆淙白,这简直是无师自通啊,说的简直精辟。 或许,她这个表哥能做的比她希望的还要好。 带着惊叹,孟碟仙细细的为穆淙白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和以后他要走的路。 两人相谈甚欢,出来时,穆淙白还意犹未尽的拉着孟碟仙说个不停。 孟碟仙呵呵一笑,要不是惦记着去看章妈妈,然后要回府,她就是陪着他说一夜也没有关系,可惜不能。 “表哥没事就找顾爵爷聊聊,顾爵爷的见识比我要好得多。” 孟碟仙这话没有推诿的意思,因为她站的是女性和复仇的角度,再看待目前的局面和境况,而顾爵西看到的是男性的角度和国家的立场,对于表哥穆淙白来说,顾爵西的立场更适合表哥。 报仇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不需要那么多人掺和进来。 “顾爵爷?”穆淙白嘴角抽了抽,那个冷酷少言,凶名在外的爵爷?会坐下来这样跟他聊天? 表妹是在说笑话吧。 孟碟仙一看穆淙白的表情,就扑哧笑了出来。 算了,让他自己去感觉吧,顾爵西的为人,或许只有真正接近的人才能感知到,旁人说再多也无用。 告别穆淙白,孟碟仙来到章妈妈的住处。 经过吴华的秘密治疗,章妈妈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孟碟仙再见到章妈妈时,章妈妈脸上的皮肤变的滋润了许多,原本干巴巴的脸庞,也变的有些肉面色也变的红润许多。 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发生了很大改变,再也没有初见时的落魄和遍体鳞伤。 “小姐。”章妈妈一见到孟碟仙,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来,就要下跪,被孟碟仙拉住,“好了,坐下说话吧。” 章妈妈重新在床上躺好,眼角湿润,目露慈祥的看着孟碟仙,“真像,和夫人真的是越长越像了。” “是吗?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章妈妈知道吗?” 孟碟仙记得在老宅的时候,李妈妈说过,她怀疑娘亲的死并非自然死亡,而章妈妈也是近身服侍她娘的,就是不知道章妈妈是否知道点什么了。 “小姐?”章妈妈惊讶的低呼一声,很是意外小姐会这么问。 那意外不是意外孟碟仙为什么会这么问?而意外孟碟仙怎么会知道。 这一下就不言而喻了,她娘果然不是正常的死亡。 “章妈妈,李妈妈早就怀疑我娘的死有问题,只是找不到证据和原因,她早就告诉我这件事情了,所以你不必惊讶我怎么知道,你只要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全部就好。” 孟碟仙握住章妈妈的手,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她娘若是被人害了,那么谁害了她娘,她就要找谁报仇。 章妈妈颤抖了一下,“小姐,夫人交代了,若是小姐长大,发现了异常,千万不让你报仇,因为那背后的势力和真相,你惹不起,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章妈妈果然知道李妈妈不知道的。 杀身之祸? 难道她娘的死因很复杂? 孟碟仙心中念头急转,有点激动的说,“你告诉我,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被谁害死的?” 章妈妈脸色大变,“小姐,你不要追问了,奴婢不会告诉你的,这是夫人的遗命。” 章妈妈一脸的严肃,没有丝毫变通的余地。 那神情毫无转换的余地,无论孟碟仙怎么问,她都不会再透漏丝毫。 孟碟仙淡淡的收回视线,也不再追问,“那章妈妈就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站起来就走,章妈妈急忙坐起来,“小姐,奴婢跟你回去吧,奴婢可以跟李妈妈一样照顾你,奴婢不需要人照顾。” 这些日子,在穆府,天天有丫鬟在照顾她,让她很是不能适应,天天盼着小姐能来,然后把她带走,如今小姐终于来了,怎么不带她走呢? 章妈妈很是惶恐。 孟碟仙停了下来,“章妈妈你现在需要把身体全部养好,还有,你现在不宜露面,陈荷香那里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你下手。” 陈荷香,对,那个奸诈阴险的女人。 章妈妈眼睛一瞪,这才像是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从自己里衣的内侧撕开一块,从里面取出来一张纸。 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被折叠的很工整。 “小姐,这是陈荷香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夫人的嫁妆单子。” 章妈妈把这张纸递给孟碟仙,这些年为了这张纸,她颠沛流离,到处艰苦的讨生活,只为了能等到小姐回来。 现在终于如愿了。 孟碟仙接住那张纸的时候,章妈妈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嗯,谢谢章妈妈,你先好好休息,等时候差不多了,我会安排你回孟府的,在我没有安排之前,你先在这里呆着,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踪迹。” 孟碟仙再次交代。 章妈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一直以来,她跟伺候的人说的都是她叫李玉,这是李妈妈专门交代的,怕照顾或者见过她的人,泄露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章妈妈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直到现在陈荷香都没有查到章妈妈的下落。 月朗星稀,荧荧之光。 孟碟仙坐着马车回到孟府,一路上都在思考章妈妈说的杀身之祸。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陈荷香并非完全是为了这张嫁妆单子,才一直穷追不舍的追杀章妈妈。 这一切都要从她娘亲的死因说起。 可是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章妈妈却不肯说。 也罢,那她就自己查。 回到碧落园,谢氏和谢方还在正厅等着,一看到孟碟仙进来,扑通跪在了地上两人脸上布满泪痕,尤其是谢氏,那一双眼几乎是哭肿了。 孟碟仙皱眉,“怎么了这是?” “小姐,对不起,谢兰她不是要背叛小姐,是被万壑迷惑了,被他骗了,小姐,请你原谅谢兰吧。” 谢氏痛苦的拉着孟碟仙的衣角。 宝贝女儿被糟蹋,又被设计害了主子,差点酿下大祸,自从醒过来被带到宫里做完证回来,自责的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也不言语,就像是一个痴呆的傻子一样,拒绝跟任何人交流。 孟碟仙冷冷的斜睨了谢氏一眼,把自己的衣角从谢氏的手里抽出来,“她不是自责的不吃不喝,而是接受不了被万壑欺骗玩弄的实情,接受不了自己像个白痴一样,对万壑这样的渣男献出了宝贵的贞操和感情。” 那声音冷冽如山泉,让人心中一凉。 却也犀利的让人刺痛。 谢氏心一缩,无力的跪在地上,“小姐,对不起,谢兰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对万壑那样的人动情,可是她绝对没有背叛小姐之心啊。” “不背叛我,都已经让我中了醉桃花的毒,险些要了我的命,若是背叛会是什么样子?当场杀了我?” 孟碟仙冷冷一哼,她早就说过,不要背叛她,不但是心,还包括行为。 她知道谢兰心里面并没有背叛她,从知道万壑设计她那时,谢兰就拼死了去阻拦。 她相信谢兰并没有背叛她之心,可是那行为跟背叛差不了多少。 一个管不住自己的心,分辨不清眼前事物的女子,已经完全不能留在她身边了,这样的人还是近身伺候的,太可怕了。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出第二次。 所以,她不把谢兰发卖,也不主动去惩罚和责难她,但是让她原谅,那是不可能。 第129章 半夜骚扰 第129章半夜骚扰 “小姐,求小姐开恩,谢兰已经很惨了,奴婢知道谢兰犯了小姐的大忌,还是想求小姐,给谢兰一条活路吧。新..” 谢氏拼命的磕头求饶,一个母亲,实在不能割舍自己的女儿,无论她犯下多么严重的错误,那也是她的女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 孟碟仙在心里叹了口气,罢了,她那样,被骗了身心,也是可怜,前世的自己不也是被万壑骗了身心么? 一股同感之情,让孟碟仙心软了一下,“罢了,让她收拾一下,去我的庄园做事吧,那里都是生人,也僻静,让她修身养性,沉淀一下吧。” 现在到处沸沸扬扬的都是在说谢兰的事情,尤其是府里面的下人,谢兰即便不这样痴呆的在床上躺着,也很难在府里呆下去了。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谢氏感激涕零,拉着谢方猛磕头。 现如今的形势,她已经根本不放心让谢兰和谢梅离开自己的身边了,谢兰搞成这个样子,她担心的不得了,这样回去老宅,她真的担心谢兰会崩溃受不了。 呆在小姐的庄园好,既离她近,又不会有那么多的闲言蜚语包围。 谢氏夫妻离开后,谢梅端着温水和毛巾进来,请孟碟仙洗漱。 一脸的神情相当平静和淡然,似乎谢兰的事情对她没有什么影响一样,如常的让人觉得反常。 孟碟仙接过毛巾清洗了一下脸和手,漫不经心的问,“你姐姐的事情,你怎么看?” 谢梅是妹妹,可是那挺直的脊背,显示着她不同于别人的傲骨,孟碟仙在心里对谢梅是欣赏的,万壑那种人,不会只对其中一人算计,而谢兰之所以上钩,谢梅没有上钩,这就说明,谢梅的定力和洞察力比谢兰好的多得多。 但是她这样的平静,反而让她觉得谢梅并不像表面那么的平静。 “小姐,万壑从此是奴婢的仇人,奴婢想要看着他悲惨的死去。”谢梅毫不避讳,一双眼此刻迸射出浓浓的恨意。 敢玩弄她的亲姐,用她亲姐设计她们全家最敬爱的小姐,差点害的小姐名节尽毁,性命不保,这仇她一定要报。 可是想要报这样的仇,她一个丫鬟是万万办不到的,所以她要等,等着天来收他这个渣男,等着合适的机会,适时砍万壑一刀,让他直接去死。 谢梅果然是个心性坚定,思维清楚的,很好。 孟碟仙淡淡的拍了拍谢梅的肩膀,“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万壑怎么倒下去,怎么一无所有,然后痛苦的死去。” 迈步走进内室,孟碟仙的内心此刻勾起的仇恨,比谢梅要强烈的多得多。 渣男就是渣男,无论前世今生,都没有对她松开魔爪。 前世她闭着眼,看不清楚一切,几乎就跟谢兰一样的……蠢。 今生,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重蹈覆辙。 万壑是她的仇人,她绝对不会再嫁给他,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让让她再嫁给他。 她只会找他报仇,不死不休。 灯光明灭,忽闪忽闪,犹如孟碟仙此刻飘忽的思绪。 她卷缩成一团,窝在床上,仿佛这样就能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在前世那梦魇般的生活里,悲惨的死去。 “你怎么了?” 毫无预兆的,一个人出现在她的床头,把她扯进怀里。 很是担忧的看着孟碟仙此刻小可怜的样子。 他觉得新奇,但是更多的是心里面那揪成一团的无边心疼。 孟碟仙出神的看着眼前这张俊俏的过分的脸,如刀刻画的深刻脸庞,深邃的眼眸,冷酷的气息,却无端的给她一种安全的感觉。 她伸出手,轻轻的触摸他温热的脸庞,“顾爵西,你怎么又半夜来了,还敢这样没有遮拦的呆在我的床上。” 顾爵西淡淡一笑,“你应该习惯。我说过了,你注定必须是我的,所以,我提前行使以下权利没有什么不可以。” 这话霸道的,让孟碟仙无力的摇头,“你不是被皇上禁足了吗?怎么出来的?不怕被人发现?” 顾爵西眯着眼,笑意横生,“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放心,没人能发现。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这一个月我都只能晚上来看你了。不对,是三更半夜来看你。” 心里却在纳闷,今晚的孟碟仙怎么了,不张牙舞爪,也不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孟碟仙收回手,这一次,真的要感谢顾爵西,若不是他,她真的可能会跟前世一样,死在万壑的手里,还是那种屈辱的身败名裂的死去。 她似乎欠顾爵西的越来越多了。 “谢谢你。欠你太多了,不知道能不能还的清了。”孟碟仙由衷的说,她以为她会还了顾爵西的恩情,可是她却发现,她欠顾爵西的越来越多,现在连命都欠上了。 “我给你出个主意,能让你一下子无债一身轻,再也不欠我什么。”顾爵西把她重新安置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对于两人目前的亲密程度,他嘴角一勾,早乐美了。 “什么?”孟碟仙一怔,什么办法,顾爵西是让她给他办事吗?那她一定不会推辞。 顾爵西眉毛一扬,冷酷的眼角上挑,露出一抹促狭,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当我的夫人啊,这样我的就是你的,不就什么也不欠了吗。” 切。 骗她下嫁。 拉倒吧。 孟碟仙被顾爵西这么一捣乱,那种来自灵魂深处对往事的痛恨淡了许多,心魔也消失了,整个人也恢复了过来。 一看自己竟然被顾爵西抱满怀,呆在自己的床上,不由的嘴角抽了抽,冷冷的说,“放开我。” 呃,这个熟悉的孟碟仙又回来了。 真是不讨喜。 顾爵西心里腹谤,手上却是没有停,松开了孟碟仙。 之前因为心里不痛快,耿耿于怀孟碟仙的变相拒绝,没有呆在孟碟仙的身边,先后就出现了两次事件,玉溪庵事件和这次醉桃花的事件。 这两件,先后都让孟碟仙差点万劫不复。 孟碟仙若万劫不复,他血洗京都的心都有了。 他已经决定了就是孟碟仙,那么即便她现在不接受他,他有的是时间让她慢慢接受,再也不会躲起来,导致酿成悔恨终生的事情发生。 第130章 一同出游 第130章一同出游 风和日丽,适合出游。新.. 京都中每月的月中那一日,都会举办庙会,供人游玩。 这个庙会,是很多贫民举办,但是却有很多权贵之家的小姐和少爷们出来看热闹。 大多数人都会很低调,换上非常朴实的装扮,和百姓接近一些,这样会比较自在,也不易被看到的人说三到四。 孟燕青是不会参加这样的庙会的,孟碟仙就带着邱氏和穆松山一起出来逛逛,随行的还有穆淙白、孟井南和顾爵西。 说起来顾爵西,孟碟仙表示非常的无语,自从那一日醉桃花的事件结束后,他就处处跟着她,美其名曰,你再出事,我可不一定那么凑巧的及时出现救你,还是跟着你比较好。 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礼赞生则是早早就羞愧的躲一边去了。 说起来他还是大内侍卫首领呢,接连差点让孟碟仙出事,私底下不断被顾爵西嘲笑。 礼赞生自己也无言,原本以为让他来护着这个小小的郡主,实在是大材小用了,谁知道奶奶滴,一次比一次凶险。 这几日,不光是顾爵西,宫里面那几个兄弟见了他,也是那副调调,明摆着嘲笑他连个小姑娘都保护不好,是不是该会老家种地了。 他娘的,他一世英名就快毁了。 因此,礼赞生此刻也是很不待见万壑和那劳什子的公主府。 这不,说什么就来什么,他才退到一边,就看到了前面几个人往这边来。 那打头的不是上次拦着他的林子么? 林子后面,那风一吹就倒,病怏怏的廋了一大圈的白衣男子,不就是万壑么? 真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才解毒没多久,就出来晃悠了。 礼赞生嫌恶的瞅了一眼,踱步到孟碟仙身边,“小姐,万壑的人过来了。” 孟碟仙正和顾爵西调侃的讨论着他这跟人的行为,一听,立刻扭头看去,果然,万壑苍白着一张消瘦的脸,手里摇着一把扇子,慢慢的往这边走过来。 那一身的风流倜傥贵公子摸样,倒是没有减少几分,这因为解毒大量消耗了体力和精力,导致他暴瘦,没让他看着可怜,却给他平添了一股阴柔之美。 正好这时,似乎林子也发现了他们,悄声在告诉万壑,万壑也扭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孟碟仙看到万壑看着她的眼神,几乎想要把她撕碎,不过下一刻,他却很好的把这种情绪掩藏了起来,眼波流传,淡淡的望着她,活生生的逼出一副后悔愧疚却又倾慕她的表情。 孟碟仙嫌恶的转开眼,“我们走吧。” 招呼了一声正在研究脸谱的外公外婆,率先往另一条路上走。 她可没有兴趣跟万壑在大街上来个偶遇。 孟井南感觉到气氛不对,看了眼迎面过来的人,立刻站了出来,走到孟碟仙的身边,“堂妹,不怕,我们有这么多人。” “谁说我怕了?”孟碟仙啼笑皆非的瞥了眼孟井南,“我是不想恶心着我自己。” 噗,孟井南一口口水噎住,他又被堂妹小巧幼稚的外表骗了。 顾爵西却乐了,对于孟碟仙从此厌恶万壑这一点,他非常的欣慰和开怀,笑眯眯的说,“对,别恶心着我们。” 万壑,小样,不是跟他下战书,看谁有本事能把孟碟仙娶回家吗?妈蛋,竟然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不过,现在万壑已经完全没有了资格,那个战书他绝对的完胜。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是非常喜闻乐见的。 但是,对于身边现在这个孟井南…… 顾爵西莫名的闻到了一股情敌的味道。 当即不露声色的把孟碟仙往他身边一带,跟孟井南保持距离。 穆淙白扶着邱氏和穆松山在后面慢慢跟着,突然他眼睛睁大,扶着邱氏的手猛然的紧了一下,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沉稳,但是敏锐的邱氏还是发现了,诧异的顺着穆淙白的视线看了过去。 孟碟仙避开万壑,走上一旁的小道,迎面却同样遇到了一拨人,这一拨人,她也一样的认识。 虽然换上了布衣,但是依然遮挡不住她自身的光华,那一身的温婉高贵,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红,发不装饰也美丽,衣不华丽也耀眼。 被几个丫鬟婆子拥簇着,虽然看着不像官家小姐的打扮和做派,但是熟知的人一眼就会认出来,左右跟着的人都是服侍她的,而非作伴。 “李姐姐。”孟碟仙笑眯眯的上前,拉住来人的手。 来人正是右相府的李欣汝。 “孟妹妹。”李欣汝显然也很惊讶,没想到会碰到孟碟仙,当然也是很开怀,扫了眼孟碟仙身边的男人,偷笑的行礼,“见过顾爵爷。” 女人家的会面,顾爵西哪里还有兴致掺和,淡淡的点了下头,“李小姐。”便退到一边,让她们自己去聊去了。 孟碟仙发现,李欣汝看到她身后的人事,顿了一下,随即没有事情的移开视线,回到她的脸上。 她心念一动,边说话,边往后看了一眼,对上了同样看过来的邱氏的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猜测。 “李姐姐,一个人来的吗?” “是啊,刚还觉得挺无聊的,现在遇到孟妹妹可好了,有个伴了。” “那我们一起去划船吧。” 孟碟仙伸手指了下远处河面上的一艘大龙船,兴致勃勃的说。 那艘龙船的确很大,可以容纳下他们这两拨人。 李欣汝一下子有点被吸引了,点点头,笑着说好。 再次改道,孟碟仙拉着李欣汝在前面,孟井南和顾爵西在中间,邱氏和穆松山及穆淙白在后面,往河边走去。 这条河是京城中最大的一条河了,贯穿京城四周的城墙。 四面都是被水环绕,所以要进京城,就要让内城的守卫放下吊桥,这样才能进去。 因此,京城被这一条河环绕成了天然屏障,外敌想要进入京都,难度很大。 如果不能从内城攻破,放下吊桥,那么城门就破不了。 孟碟仙和李欣汝也算是比较能说得来,两个人的出发点虽然不一样,但是都对对方有种感恩,这使得两人相处起来,没有丝毫的阻碍。 至于出发点,自然是孟碟仙因为前世李欣汝的力挺,而李欣汝则是因为城隍庙的救命,这种阴差阳错的关系,奇迹般的让孟碟仙在今生收获了一个知己好友,也让李欣汝挽回了上一世的悲惨命运,改变了既有的命盘。 一行人行到河边,谁知却有人先她们一步,陈丹莲和陈荷香正要举步踏进龙船上。 孟碟仙扫兴的拉着李欣汝说,“李姐姐,我们等一会儿吧,或者我们去坐那种四人划得小船如何?” 龙船是这个河面上最大的唯一一艘带有娱乐性质的配有船手的船,而其他的船只,限制的有人数,还需要乘船者自己来划船。 李欣汝其实坐过很多次龙船,对龙船的渴望并不大,对于那种需要自己划船的小船,却是很是好奇,一下子眼睛就亮了,“可以吗?坐那种小船?我们不会划怎么办?” “放心吧,不是有免费劳动力么?要他们跟着的这些男人干什么?” 孟碟仙调侃的回眸瞥了眼穆淙白,恰巧穆淙白也正望着这里,没由来的脸红了下。 而一旁的顾爵西眉一扬,这话也就孟碟仙说的理直气壮。 李欣汝却是来了兴致,“走,我们去试试,平日里我一个人,爹爹都不让,奶妈也拘着,今日有你作伴,我定要以偿心愿。” 孟碟仙哈哈一笑,李欣汝还真是跟表面的那种温婉不太一样,也是个贪玩逗趣的人。 原来,每一个大家闺秀都是装出来的。 孟碟仙也不说破,眼睛一眨,任由李欣汝拉着,就到了河边,指着两条船就要了下来。 李欣汝自然是要跟孟碟仙一条船的,孟碟仙眼珠一转,把穆淙白叫了过来,“表哥,过来跟我同坐。礼赞生,你去跟我外公外婆一条船。” 穆淙白本来不太想离开邱氏,但是一想自己又不会划船,礼赞生在身边保护外公外婆似乎更稳妥,犹豫间,邱氏推了他一下,“你去吧,看着你表妹,别除了什么事情。” 一句话让穆淙白什么后顾之忧也没有了,点点头,放开邱氏的胳膊,走到孟碟仙的小船上,坐了下来。 孟井南正要跟孟碟仙同坐,被顾爵西一下子拎着衣襟赶了下去,“去照顾碟仙的外公外婆去。” 顾爵西说着,还对着孟井南呲了呲牙,孟井南一顿,深深的看了眼顾爵西,没有说什么,转身上了邱氏的船。 这样正好四个人一条船,丫鬟婆子们护卫们都在河边等着。 顾爵西上了船,眉毛一拧,不满意了。 穆淙白坐在孟碟仙的身边,李欣汝一个人坐了一头,难不成让他去坐李欣汝的身边? 顾爵西脚步一顿,把穆淙白提起来,“你是碟仙的表哥,替碟仙招呼她的朋友是你的职责,坐那里去。” 三两下把穆淙白定位到了李欣汝的身边,自己则满意的坐到了孟碟仙的身边。 第131章 纷纷受伤 第131章纷纷受伤 孟碟仙但笑不语,顾爵西这么一下,刚好帮了她的忙,她还在正想着怎么让表哥去坐到李欣汝的身边,好验证一下她的猜测,现在好了。新.. “李姐姐,这是我表哥穆淙白。”孟碟仙热心的给两个人介绍,“表哥,这是右相府的李欣汝,李姐姐。” 孟碟仙细心的发现,李欣汝神情变化不是太大,略微的惊讶,似乎是惊讶穆淙白是她的表哥,但是其中蕴藏的一丝羞涩,还是被她发现了,而表哥的表情就很值得玩味了。 腼腆儒雅中,带着一种熟悉的对心动女生的倾慕,但是听到李欣汝的名字时,脸色很是白了一下。 怎么回事? 表哥不知道李欣汝的身份? 李欣汝看到穆淙白的脸色,神情也淡了下来,虽然还是平静,却是又有点牵强的说,“穆公子好。” “李小姐好。”穆淙白苍白着脸,回道。 顾爵西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他玩味的扭头看向孟碟仙忽闪着一双大眼,专心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悄悄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又要玩了?” 又要玩? 她哪里在玩,她是在确定表哥的心动对象。 现在她已经确定了。 表哥啊表哥,你喜欢哪家的小姐不好,偏偏喜欢右相的嫡女。 你这不是在跟皇上抢女人,找死的节奏吗? 孟碟仙在心里为穆淙白默哀。 “开船吧。”孟碟仙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还是保持着欢快和简单的神情,表现的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 穆淙白点点头,默默拿起木浆,李欣汝一脸的淡然,带着得体的笑意,伸手拿过旁边的那根木浆,放在水里,配合着划。 顾爵西直接把孟碟仙的木浆没收了,“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连木浆拿着都会很吃力,怎么划?你歇着就行了。” 他自己直接一手一个木浆,划了起来。 李欣汝不会,也不知道怎么划,结果导致本来能划得很好的船,愣是在原地打转。 穆淙白想要去教,可是几次张了张嘴,没有动也没有开口,顾爵西一脚踢过去,“要么让她别划,要么就教她,磨蹭什么?” 穆淙白被顾爵西这么一踢,脸色又尴尬的红了下,面对李欣汝,他这样的谦谦君子,哪里说得出口不让李欣汝划的话,只好侧过身,细细教李欣汝怎么运用木浆。 李欣汝听着穆淙白的讲解,明亮的目光中划过一抹异彩,嘴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孟碟仙一拍脑门,这下子不用再试探下去了,摆明了李欣汝似乎对她这表哥也感兴趣。但是李欣汝也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身份,比较克制。 这下可这怎么办好? 万一这两个人闹出来什么事情来,皇上面子挂不住,右相府和穆府都要遭殃。 一下子,孟碟仙没有了游玩的心思,想要上岸。 这时,只听一声沉重的撞击声,“duang”的一声,刺破人的耳膜,让人心口一悸。 孟碟仙顺着视线看过去,一下子目呲欲裂,“外公外婆。” 入目,那艘最大的龙船以很快的速度,一下子撞在小船上,小船上的邱氏和穆松山被撞的身子一翻,欲跌落水里,礼赞生眼疾手快,一手拉了一个,飞速在小船上一点,身子腾空,往旁边一窜,远离了龙船,但也不可避免的落入水里。 孟井南本已跳水,却被画舫调转的船头狠狠的撞了一下,整个人犹如抛物线坠入水中。 嘴角溢出的血丝,像一道线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 礼赞生想要回救,奈何两只手抓着邱氏和穆松山,没法抽身,只好奋力拖着两人往岸边游,把两个人送上岸,再回来救人。 岸边的护卫急忙跳下水接应,还有几个去追着捞孟正南。 “堂哥。”孟碟仙瞪着孟正南落入水里的地方,那被孟井南砸起的浪花,比一个人还要高,水面上荡起一丝血色。 “别激动,稳住。”顾爵西一把拉住站起来的孟碟仙,生怕她一个激动跳下去。 那龙船绝对不是无意撞上他们的船,河底说不定也有埋伏。 顾爵西的猜测没有错。 两个护卫赶到孟正南落下的地方,下去查找人,没一会儿,就在河面下被人围截,对方蒙着面巾看不清楚样子,手中还带着刀子。 孟碟仙举目望去,只见河面下翻涌,一会儿翻涌出无数的鲜血。 顾爵西眼一眯,手放进口中,响亮的吹起了口哨,远处,一对人马以虎丘为首,飞速的踏着木板,腾空来到那一片水花四溅的地方。 李欣汝看着突然的一幕,吓的小脸一白,多年的素养让她仍旧很是沉稳的站着,但是脸上、眼睛和内心,都无比的害怕和惶恐。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更没有见过这样震撼的一面。 一旁的穆淙白也是极度惊愕,脑子里猛然回想起,孟碟仙先前跟他的谈话,“敌人不会因为皇上的裁决,就会没有报复行动。” 那龙船上他之前看的真切,踏上去的是陈荷香和陈丹莲,左相府的人,孟碟仙的敌人。 立刻,他明白了眼前的境况,反而冷静了下来,侧脸看到李欣汝的样子,安慰的说,“别怕,我们都在这,我不会让你出事。” 穆淙白这话是从心而发,他心底是极不愿意李欣汝出事,若是真有危险,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挡在她的面前。 李欣汝本来是害怕的,可是耳边这个儒雅,看起来似乎弱不禁风的书生的话,却给她一种安定。 我不会让你出事。 这一句话,让她心里砰然跳跃。 半晌,虎丘拖着伤痕累累的孟井南游出水面。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孟井南身上似乎遭受了好几道利器的割伤,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眼睛紧闭着,似乎被撞晕了过去。 水里面哗啦又冒出来无数的脑袋,那都是虎丘的人,只是这些人身上也挂了彩,礼赞生的两个护卫受伤要严重一些,有一个护卫整条胳膊都没了,被虎丘的人拖着往岸上走。 水面下没有了暗涌也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人。 第132章 孟井宏到 第132章孟井宏到 龙船就像来时的那样,毫无预兆的再次开走了,没有丝毫因为撞了人而跟人道歉的意思。新.. 孟碟仙眯着眼,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整个河面上的船都不见了,只剩下了那艘远去的龙船和她们所乘的小船。 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这是把所有的目击证人都清理了,就算她们告到皇上面前,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 孟碟仙抿唇,眯着眼危险的望着远去的龙船。 穆淙白扶着李欣汝坐下,手里的木浆开始快速的滑动,往岸边靠拢。 顾爵西扶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此刻心情起伏很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敢伤孟碟仙的家人,他会给她们好看。 “不用。我自己的敌人我自己来对付。” 孟碟仙手指捏的死紧,五指都被捏的泛白,冰冷的指尖,提醒着她刚才那凶险的一幕。 幸好她为了试探穆淙白和李欣汝,让穆淙白坐到了这艘船上,礼赞生坐到了外婆外公的那艘船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恐怕就不只是孟井南一个人受伤了。 想想,孟碟仙就觉得后怕。 岸上,邱氏和穆松山惊魂未定,吃惊的看着被虎丘带上岸的孟正南。 孟井南双眼紧闭,对周遭的一切都不知道,苍白的面色,身体受到重创,两肩膀上的划痕,入目见肉,让人不忍直视。 “快回去。”孟碟仙一上来,什么也不说,招呼人就回府。 礼赞生立刻把人手安排出来,几个人护送邱氏和穆松山,几个人护送孟碟仙。 顾爵西瞅了眼四周,明明刚才还挺热闹的河边,这会儿竟然冷清的可怕。 眉色一深,无声的对虎丘打了个手势,虎丘会意,立刻带着人退下,另外做了重新的安排。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玩,这会儿败兴的匆忙而归。 孟碟仙跟李欣汝告别,“李姐姐,不好意思,让你受了惊吓,改日登门再跟你赔罪,这会儿我们要先回去了,李姐姐也不妨先回右相府,今天恐怕不太平静,不再外面呆的好。” “我这就回去,你赶紧忙。不用这么客气。”即便没有孟碟仙的劝解,李欣汝也打算回去了,刚才的一幕她确实受了不小的惊吓。 她真的是没有想到,陈荷香和陈丹莲丧心病狂到如此境地。 告别后,一行人就匆匆走了。 而此刻河面一旁的一个高台上,左相眯缝着眼笑着,很是满意刚刚发生的一幕。 霖国公皱着眉头,“你这是何种意思?何不直接撞上孟碟仙跟顾爵西的船?” “撞一下不会死,即便受伤也不会死,但是却会引起顾爵西的疯狂报复,顾爵西可不是好惹的,别看他年纪轻轻。我们要做的是牵制顾爵西的力量,而非一击必中的拿下顾爵西。”左相勾唇,很风雅的端起一个酒盏喝了一口。 霖国公还是不解,“这样就能牵制?恕我没有看出来。” 左相呵呵一笑,“你没看到顾爵西身边的那一个近身护卫虎丘吗?那是他最得力也是最信任的干将。若是顾爵西遭撞,虎丘会带着人立刻杀到龙船上,事情就闹大了。现在这样刚刚好,让顾爵西警觉,刚才虎丘可是受命带着人退下去了。” 事情闹大? 现在左相这样做,他看不出来不是闹大的意思。 不过,霖国公无奈的摇摇头,怀里那颗攀枝兰花扣,烫的他胸口疼,他没得选择。 “接下来,你需要我怎么做?” 霖国公举目望去,河边的人都已经远去,没了人影,那艘龙船重新回到视野中,从龙船上下来两女一男。 打头的是风姿犹存的陈荷香,然后是风华正茂的陈丹莲,后面一走一喘的是他的儿子万壑。 什么时候万壑上了船的? 霖国公心惊,“我配合你,就不要把万壑牵连进去。” “我没有。”左相也看到那三人,同样有些讶然,今天的计划,可是没有把万壑计算在内的。“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从高塔上下来,来到岸边,迎上缓缓走着的三人。 “壑儿。”霖国公心疼的上前,呵斥林子,“谁让你们带世子出来的,世子的身体还没有养好,若是有任何三长两短,你们都给我提头来见。” “父亲,是我想出来走走,天天在府里太闷了。”万壑扬声制止霖国公的训诫,只是那声音实在是虚弱的几乎轻的像一阵风,必须认真的专心的听,才能听到他说话。 世子的身体损伤太严重了。 霖国公一阵心酸,该死的孟碟仙和顾爵西,本来对于被胁迫答应左相的心情,此刻变得更加复杂,甚至他都主动想要对付孟碟仙,为万壑报仇。 “你怎么上了那艘龙船?” 霖国公问出关心的问题,儿子的身体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要想报仇他来就好,绝对不能再让万壑掺和进去。 “想上去看看,就上了。我有点不太舒服,先回府了父亲。”万壑轻轻的咳嗽一声,招呼林子走人,步子迈的虚浮,身子晃晃悠悠的,就像有点喝醉的人,几欲跌倒。 林子连忙扶住万壑,把他背在身上,一路疾奔往回走。 等万壑走了,愣怔的霖国公才回过神,他的儿子,竟然连路都快走不动了。 这,实在是太让他接受不了。 牙关紧咬,霖国公冷冷的对左相说,“希望你的计划一举成功。” 说罢,追着万壑而去。 左相笑了起来,勾起得逞的笑容,笑呵呵的拍拍陈荷香的肩膀,“干得不错。万壑是你带上去的吧?” “父亲,万壑恰巧也出来了,把他带上不是更好吗?这样霖国公和景和公主都会是我们这边的,想跑也跑不了。” 陈荷香柔婉的笑着说,脸上的神情却是阴柔的可怕。 “对,很好。”左相哈哈大笑起来,“荷香还是聪明,最知道爹的心思。他日功成名就,荷香功不可没。” 陈荷香眼中露出一丝贪婪,尤其是听到那一句功成名就时,甚至还带着一种兴奋,“父亲,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女儿要什么,你要给什么。” “好,好。荷香要什么,给什么。” 左相此刻心情大好,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着,虽然今日没有伤到孟碟仙这个最主要的目标,但是用别人震慑她,出了一点点恶气,这感觉还是蛮爽的。 陈丹莲见姑姑讨得爷爷欢心,不乐意了,上前拽住左相的胳膊,“爷爷,莲儿也很用心在做事,爷爷不能偏心。” “好,不偏心。莲儿以后还要给我办最大的事情呢。”左相拍拍陈丹莲的手掌,笑的更加畅快。 孟碟仙带着孟井南回府,刚进府门,就撞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孟井宏。 “小堂妹。”孟井宏前一秒还笑着打招呼,下一秒就笑容戛然而止,扑上前去,“弟。” 孟井宏很是疼惜这个弟弟,今日才来到京城,就见到弟弟浑身是伤的被抬回来,一下子怒了,“这是怎么回事?” 孟碟仙对着孟井宏抱歉的勉强一笑,“堂哥,先让吴华来给小堂哥瞧病,具体情况容我一一再跟你说。” 孟井宏素养是一流的,在第一时间爆发了怒火后,就极力控制住了自己,点点头,“好。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孟碟仙嗯了一声,连忙让人继续把孟井宏往住的地方送,谢浩则第一时间带着吴华赶了过来。 “又出什么事情了?我说孟郡主,你这出事的频率是不是高了点?” 吴华缕着胡子,一手拎着箱子,调侃的过来,看了眼孟井南,接着说,“性命无忧,不过就是要好好养一阵了,你们被什么撞了?就算是马车也不至于把人撞的五脏移位啊,这可古怪了。” 吴华的神医之名,响彻天下,只是他从来不在人前露脸,就算是偶尔出来行走,也不对外用真实的容貌,他的名字也没几个人知道,除了医界的翘楚,跟吴华有过接触的,才知道一二,其他人根本无从得知。 要不是顾爵西用那八卦炼药炉把他引了出来,他是不可能在孟府出现,一直逗留为孟碟仙所用的。 他若是性命无忧,那就绝对是性命无忧。 不过,这连脉都没有把,就这么说了情况,孟碟仙又是狐疑又是相信。 别怪她的心理矛盾。 因为吴华没把脉,所以她狐疑,但是又因为他准确的说了孟井南被撞这一实情,又很是相信。 孟井宏可就不信任了,皱着眉,“这位是大夫?那就请为我弟弟把脉吧。” 吴华剑眉一扬,“把什么脉,我不是都说了情况了吗?等下我把药方写好送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了,千万不能再被撞了,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说吧,吴华就拍拍屁股,潇洒的走了。 孟碟仙是适应了吴华一向我行我素的样子,孟井宏可不行,他再次怒了,“小堂妹,这就是你为弟弟请来的大夫?” 护弟心切,她理解。 孟碟仙也不跟孟井宏较真,直接一挥手,让谢浩拿着她的公主令牌,“去宫里请御医来看。” 只要是有皇家封号的,都可以去请御医来看病,孟井宏明白,可是真的见到,却是另外一番感受。 第133章 透漏秘密 第133章透漏秘密 小堂妹已经是郡主了,在京都中的地位似乎也的确很显赫,再也不是老宅那个穿着破烂衣衫,处处看人脸色的人了。新.. “小堂妹,我情急失态了,请见谅。”孟井宏是三房嫡长子,照顾好三房的利益和对外关系,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和要承担的重任。 他知道孟碟仙其实是没有恶意的,而且三房马上就要进京,他只是心切,急忙先出发了,走在了父亲和娘亲的前面。 如今意外见到这个情况,即便再心疼弟弟,也不是随意责怪人的时候,他也不能给让三房跟孟碟仙这个大房嫡女交恶。 孟井宏理智而识大体,孟碟仙自然也不会计较,挥挥手,“堂哥,你不必这样,小堂哥出事,我难辞其咎,这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孟井南已经被抬下去照顾,谢浩按照吴华的吩咐,喂了一丸药给孟井南,然后又用散药粉,把清洗干净的伤口均匀的涂上。 这些活,谢浩基本都能做,吴华基本上都把谢浩当做了他的药童来使唤,谢浩也任劳任怨,勤勤恳恳,上手的倒也快。 看着孟井南的呼吸变得稳定,脸上的血色也恢复了不少,孟井宏松了口气,这才听孟碟仙细细把事情说了一遍。 孟碟仙也没有隐瞒,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避开了试探穆淙白和李欣汝的事情,对于仇家这事情,也只是说了近日的恩怨。 不过紧紧是近日的恩怨,就已经听的孟井宏胆战心惊。 “小堂妹,这样一来,我们孟府和左相府不是成了敌人了吗?” 孟井宏一下就抓到了重点。 “对。”孟碟仙点点头。 孟井宏默了,这关系很危险,今天左相府的动作,等于是在对孟府开战了。 不再经过朝堂,而是采用了私人的方式。 这种方式更让人防不胜防。 “没有和解的办法吗?不如让陈荷香再回来当大伯的姨娘?” 孟井宏试探的说,他实在不愿意看见孟府和权高位重的左相府对上,那结果不会好。 “不可能。”孟碟仙冷冷的回绝,“只要我在,陈荷香就别想再进孟府。” 那个女人,她的仇人,甚至是害死她娘的凶手,她要了她的命都是迟早的事情,怎么可能再让她祸害她爹。 想都不要想。 孟井宏脑子里还停留在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阶段,还想要劝说什么,孟碟仙直接打住,“堂哥,陈荷香回来,第一个就会想着怎么把我整死,你真的要让她回来,看着我境况凄惨?” “这,碟仙你是不是想的太严重了?” 孟井宏不了解前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更不明白前世孟碟仙经历使得一切,但对于陈荷香她太了解了,那个女人就凭今天的所作所为,都会把孟府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左相,只能是敌人,不可能是朋友或者后盾。 否则,就是在跟整个朝廷作对,在进入通敌叛国的阵营。 “一点都不严重。好了,堂哥,有些事情比不了解。我和父亲是绝对不可能再接受陈荷香那个女人的,再说了,让父亲休妾的是皇上,私自再把陈荷香接回来,那是在抗旨不尊。” “皇上下旨休妾?” 孟井宏吃惊,然后才连连点头,“那样是绝对不能迎她回来了。唉,看来,也是因为如此,左相府恨透我们孟府,才会有今日这样过激的做法。碟仙,你以后要小心了。” “嗯,谢谢堂哥,我会的。” 孟碟仙对孟井宏有一份尊敬,毕竟在老宅的时候,孟井宏对她有一份还算公正的尊重和照顾。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犯我一寸,睚眦必报。 这是孟碟仙的做事原则。 说话间,御医也到了。仔细的把过脉后,御医说的话竟然跟吴华的没有什么差别。 孟井宏惊讶了,刚才堂妹请的那个大夫竟然是比御医更加厉害的。 一下子,孟井宏有点囧,“小堂妹,对不起啊,刚才堂哥……” “不要紧。” 孟碟仙淡笑着制止,“你陪小堂哥,今晚就在醉柳园这里住下吧。” “嗯,好。” 孟井宏也不推辞,他确实很不放心孟井南这个弟弟。 安抚好了孟井宏,孟碟仙有些疲倦的回到碧落园,不成想孟燕青这正在等她。 “父亲。”孟碟仙喊了一声,让李嬷嬷递给她一杯茶,忙活了半天,口渴的要死。 “仙儿,到底怎么回事?你准备怎么办?” 孟燕青一回来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却是零星知道,不明白整个事件,这才着急在这里等着 “父亲,是陈荷香干的,他们这是要跟我们宣战了。” 孟碟仙一口气把茶喝干,放下茶盏,接着说,“他们现在不准备走明面,准备暗中私自动手。父亲,以后也要小心了,出入的时候,最好要有护卫相守。” 孟燕青倒吸口气,这么严重? 怎么会这样严重。 左相府,陈荷香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们准备要干什么? 孟碟仙感觉有件事情,不能再瞒着父亲了,她怕父亲一时心软或者胆怯,着了陈荷香的道。 深吸口气,屏退屋子里所有的人,孟碟仙盯着孟燕青,一字一句的说,”父亲,我要告诉你一件非常隐秘的事情,这件事情,你必须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 孟燕青神情一顿,“什么事情?” “你先答应我,绝对不能从你口中泄露这件事,我再告诉你。这件事请事关重大,我不告诉父亲,又怕父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下大错,但是告诉父亲,又担心父亲泄密,惹来杀身之祸。” 告诉他,会担心出事,不告诉他,同样担心会出事。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而严重? 孟燕青不由的也凝重起来,重重点点头。 孟碟仙再次深吸口气,简单的说,“左相恐怕通敌叛国,陈荷香的目的估计要帮左相拉父亲下水,可惜被我赶走,现在他们应该是要跟我们杠上了。父亲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与他们父女有任何的牵扯。” “通敌叛国?”孟燕青倒抽口冷气。 脑子里猛然想到,以前陈荷香时不时的让他 第134章 内奸横生 第134章内奸横生 脑子里猛然想到,以前陈荷香时不时的问他京城附近军营的负责军官名字和一些部署。新.. 难道…… 孟燕青背脊一阵凉意,冷汗嗖嗖的往外冒。 他是兵部尚书,京郊的军队调配和军官的任命,都要过他的手,而这些信息本国的官员知道,倒也不算是大事,但若是敌国,那就可大可小了。 孟燕青再也坐不住,“碟仙,你这话当真?皇上可知?” 这种事情,不能他们知道,没用。 “知道,但是没有证据。不能轻举妄动。”孟碟仙淡淡的说,她没有跟孟燕青说这件事是顾爵爷在调查,暗桩都安插在孟府了,你最得力最信任的干将赵管家,就是顾爵爷,或者说是皇上的眼线。 她怕惊了父亲。 “父亲,此时不能明说,即便是到皇上跟前,也不可明说,在一切事情没有证据,尘埃落定之前,随便的一句话就可能被反咬一口,所以你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更不能跟皇上讨论此事。 因此皇上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甚至还会为了维系现在的平衡,治你一个胡言乱语之罪。” 孟燕青脑门的汗也流了下来。 帝王的平衡权术他明白。 “仙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跟任何一个人提起,不过有些事情我要变动一下,我可能说了不该说的军中机密给了陈荷香。” 孟燕青在自己女儿面前也不遮丑,也不隐瞒了,直接把他曾经无意回答陈荷香的一些问题说了出来。 孟碟仙大惊,“父亲,要坏事,你赶快重新部署,不过一切要暗中进行。” “好,我这就去办。”孟燕青也慌了。 说罢,孟燕青急忙离开,一副火烧屁股的架势。 孟碟仙则是很庆幸,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否则,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缓缓的躺在床上,孟碟仙睁着眼望着床顶。 一幕幕像是过电影一样,从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今天陈荷香这么大费周章撞了她的外公外婆是为什么? 其实当时他们完全可以来撞她坐的船。 思索着,孟碟仙缓缓的睡了,睡梦里,她猛的梦到,她走进了一团迷雾里,伸手不见五指,白茫茫的一片。 就在她抬腿迈步时,一下子就掉进了一个漩涡中,漩涡里,她竟然看到顾爵西被一群陌生的人围困,不断的厮杀,最后顾爵西不敌被抓,被扔进一间密室里,不断的受着各种酷刑,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不。”孟碟仙呼的坐起来,摸着额头的冷汗,看着屋子内昏黄的灯光,她才惊觉,自己这是做噩梦了。 不对,她做恶梦也是做自己前世的噩梦,怎么会做有关顾爵西的噩梦? 难道,那是前世顾爵西的遭遇?或者说是结局? 孟碟仙一下子心揪成了一团。 仔细的回忆着那个梦。 她猛然发现,那一圈围攻顾爵西的陌生人里面,在最后面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左相。 左相要对付顾爵西! 孟碟仙恍然得出了这个结论,或许,左相也已经知道顾爵西在调查他。 不好,若是父亲现在慌忙调动原本军营的部署和人员,一定会被左相察觉,猜测父亲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那父亲也危险了,而且,恐怕事情会有变。 “礼赞生。”孟碟仙大声的叫了一声,礼赞生立刻闪身进来,“小姐。” “快,去把我父亲叫回来,不要让人发现,更不要让父亲动手。” “是。” 嗖的一声,礼赞生消失,身影已经远去,可是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无法安定下来。 反而越来越不安,似乎有很不好,而难以预料的事情要发生。 孟碟仙等了一夜,都没有把礼赞生和孟燕青等回来,这种不安更加的深了。 直到天光大明,礼赞生才把孟燕青带回来,只是带回来的孟燕青却是昏迷的,额头被严重砸伤。 “怎么回事?”孟碟仙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问。 礼赞生眉头都快皱成一座小山了,他感觉自己都快变成废物了,一次次的办事,一次次的在他面前出事,妈蛋。 “孟大人连夜骑马,马受了惊,跌落在了京郊外的树林里,头撞在了地上的石块。找了一夜,属下才找到。据属下的探测,孟大人的头部是被人故意砸伤,然后做成了马受惊而跌落地面撞到石块的假象,而且动手的人应该是孟大人认识的人,因为孟大人一点挣扎或者反抗的迹象都没有。” 认识的人? 孟碟仙冷静的让谢浩又去叫吴华过来,心里在思量着这些发生的事情,似乎有人每一步都走在了他们前面。 但是,爹爹今晚出去,是临时的,若不是突然她做了那个噩梦,有感而发的把左相叛国的事情告诉父亲,父亲绝对不会出门,去郊外。 那么不可能是有人守在郊外,而是有人事先知道了父亲的行踪。 她还千万嘱咐了父亲,出门一定要带护卫,那护卫呢? “父亲出事的地点,可有下人跟随?” “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属下刚才去查过,孟大人出府的时候,带了府内的两个护院,那两个护院经常随着孟大人出入,但是现在不见了。” 这下子就清楚了,府内有别人的眼线,有人通风报信给了那个人,那个人这才借机下手。 那两个护院八成就是别人的暗桩。 恐怕今天她们出行庙会,也早就被眼线报告了出去。 “礼赞生,我现在问你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你的人信得过吗?” 孟碟仙抬眸,认真无比的问。 礼赞生一震,立刻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小姐放心,属下带的人都是心腹,绝无背叛之心。” “那好。”孟碟仙深吸口气,“我们孟府恐怕有各种眼线充斥其中,我需要你配合我,把这些眼线全部一次性揪出来。” 内奸。 小姐说的其实就是孟府有内奸。 礼赞生的眉毛可怜的又被凝成了一团,他低声郑重的说,“小姐放心,属下一定会配合,把这些人找出来。” 第135章 谁是内奸 第135章谁是内奸 一直还算平顺的孟府,一日里,伤了两个人,孟燕青更是严重到昏迷不醒。新.. 吴华来看了,也是摇摇头,告诉孟碟仙,听天命尽人事,孟燕青很可能很快就会醒过来,也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说这是叫做活死人。 有呼吸,但是却是没有意识,人一直活在睡眠中。 醒来了,好好调养就会没事,醒不过,就会一辈子没有意识的躺在床上。 除非能找到来自灵山的灵果,孟燕青服用了这种灵果就能不药而愈。 但是这种灵果非常难以找寻,即便找到了,也很难摘取,因为这灵果生长的过程自然会形成浓郁的灵气,这股灵气会吸引各种凶猛的野兽前来。 所以想要摘取这种灵果,就要做好与整个灵山的凶猛野兽拼命的准备,往往摘到灵果的人基本也是出气多进气少,很难再活下来。 市面上灵果也是万金难求。 一时间,整个孟府陷入了愁云惨雾中。 即便孟碟仙再能干,一下子孟府这个对外的顶梁柱倒下来,就像是一个人的脊梁没有了一样,让人没由来的恐慌,尤其是下人们。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府内人心惶惶的一幕,也不出面阻止,只是守在孟燕青的床前。 何姨娘和秀姨娘表现的很本分,也用心的在跟前伺候着。 几个妹妹帮忙分担着府内的杂事,就连孟浩天也振作起来,在床前尽孝。 唯独缺了孟颖颖和孟浩博。 孟碟仙也不让人去请,随便他们两姐弟要怎么样,整个府内的气氛变得压抑而怪异。 就在这一片愁云惨雾中,顾爵西带来了好消息,说是他已经从一位隐士高人那里花了重金,得到了半个灵果。 吴华大喜,半个灵果让孟燕青醒过来,绰绰有余,只不过炼制灵果,需要天时地利,必须是月圆之夜。 而现在离月圆之夜还有两日。 这两日整个孟府都在紧张中,尤其是护卫们,守在孟燕青的正房四周,一步不敢离开,生怕能够救命的灵果出了什么意外。 灵果被盒子高放在正房的书房柜子里锁着,钥匙只有孟碟仙一人有,而孟碟仙每隔两个时辰都会去查看一次。 此刻的正房,孟碟仙累极休息了不在,只有秀姨娘守在孟燕青的跟前,孟浩天累到歪在侧榻上就睡了起来。 几个小姐们都有事情,在处理府里面的一些杂事,协助孟碟仙掌家。 秀姨娘刚替孟燕青擦过身子,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响了,扭头去看,意外的看到这几日都没有过的孟颖颖和孟浩博。 “二少爷,二小姐。”秀姨娘恭敬的行了个礼,她是姨娘,见了小姐和少爷,即便是庶出,那也是在身份上高于她的,陈荷香虽已经不在,但是她也不想因此落人口实。 孟颖颖依旧一副倨傲的样子,“秀姨娘,你下去吧,我们来看爹爹,这里有我们照顾就好了。” “是,秀姨娘你也辛苦了,前两日我们没有过来,就是为了要养精蓄锐替换你们,现在我们来了,你也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吧。” 孟浩博比孟颖颖话说的好听一些,不过一直以来,被陈荷香捧在手心里,被孟燕青一直另眼相待而养成的高人一等,依旧淡淡的显露了出来。 虽然他们是庶出,但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府里的嫡出小姐和少爷,以前有陈荷香罩着,没有人敢说什么,也不会有人说设呢,如今可是不同了…… 秀姨娘淡淡的垂眸,“是。” 真正掌家又是嫡出的大小姐都没有这么会摆谱,再倨傲,再自视甚高,又能怎么样? 不过这种恶人的角色,她就不演了,还是交给大小姐收拾比较好。 没有人会愿意庶出的妹妹和弟弟骑到自己的头上,再过半个时辰,大小姐就会过来查看灵果,到时候一定会与这两人撞到,那个时候…… 秀姨娘在心里暗暗讥笑了一下,退了下去。 整个正房就只剩下了不省人事中的孟燕青,睡在侧榻的孟浩天,还有孟颖颖和孟浩博。 孟颖颖和孟浩博两个人交换一个眼神,然后一个人在外面放哨,一个人推开正房一旁的侧门,进入到书房。 书房里,桌子上放着各种书籍,背后一整面的书柜都是琳琅满目的,显示着孟燕青还是比较博学的人,一旁的红木柜子上下都关着,没有锁,除了中间的小抽屉,上了一把新锁。 孟浩博瞳孔一收缩,心里立刻断定,这个小抽屉里放着的应该就是灵果了。 他走到小抽屉的面前,伸手抽了抽,纹丝不动,根本打不开,又摸了摸那把小锁,随即走到窗户跟前,把窗户打开。 这书房的窗户是跟外面的院子连着的,从院子里就能进来。 孟浩博卷起舌头,打了三声清脆的响声。 两道黑影,呼啦一下,从外面的院子闪身进来。 这两个黑影,穿着孟府下人的衣服,一个做小厮打扮,一个做护卫打扮。 “二少爷快点,我是临时替一个被窝下了泻药的兄弟,很快就会有新一波的来换岗了。” 穿着护卫衣服的人催促道,不断的往外面张望。 “嗯,灵果应该就在这个小抽屉里了,打不开。”孟浩博点点头,指指那个上了锁的小抽屉说道。 小厮打扮的人上前,拿起一把锥子就去撬锁,可惜那个锁看着小小的,竟然根本撬不开也撬不坏。 “怎么办,二少爷?”小厮擦擦额头的汗,“左相大人交代绝对不能让孟燕青醒过来,否则会坏了大事,这灵果无论如何都要毁了。” “毁了?外公不是说,把这灵果偷出来,交给他,然后用此作为条件,逼迫孟碟仙那个大姐,同意迎娘亲回来做正室夫人,然后到时候,我和姐姐就跟孟碟仙一样是嫡子嫡女,还能天天跟娘亲在一起吗?” 孟浩博不解的瞪着小厮,心里有着迟疑,“毁了灵果,那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不能这样做。” 小厮情急失言,扁扁嘴,赶紧补救,“是啊,左相大人让二少爷和二小姐来偷取灵果,就是为了能让陈夫人名正言顺的回来,只是现在,这灵果被锁着,我们那不出来怎么办?钥匙在孟碟仙身上,是万万不能去偷的,那个礼赞生武功超群,没靠近就会被发现。若是就这样让孟大人用了灵果醒过来,那我们之前做的一切不都是白做了吗?孟大人醒过来,第一件事就会责罚二少爷你的。” 孟浩博沉默,外公和母亲一直让他留意孟燕青和孟碟仙的行踪,一有动静或者出府,就让这个小厮通知他们。 那天夜里,他得知父亲突然带着两个护卫出府,这个小厮又休假了,情急之下,就自己偷偷跑到左相府通知了娘亲和外公。 然后外公和娘亲一合计,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让五个护卫护着他连夜赶路去追父亲,父亲突然看到他,很是吃惊,吃惊之余就忘记了防备,被带他来的护卫砸了头部。 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一开始他很害怕,但是外公和娘亲都说,让父亲受点苦,才不会被孟碟仙那个大姐所迷惑,才能让娘亲回府,一家团聚。 他想娘亲了,很想,所以他要配合外公,让娘亲回家。 孟浩博想了想,“你这样,去拿个斧子,把这个木抽屉给劈开。” “二少爷,马上要换班了,时间来不及,今晚就是月圆之夜,再不动手,一切就白费了。” 护卫打扮的人,瞅了眼外面,紧张的说。 “那也不能把灵果毁了啊。”孟浩博急了,他不想父亲死,但是也不想计划失败,怎么办怎么办。 小厮眼珠子一转,劝说道,“二少爷,只要孟大人仍旧昏迷,凭左相的人脉和权势再去找半个灵果也不是不可能,那样你娘亲就仍旧能回来,咱们的目的也才能达到。为今之计,偷不到,就必须毁掉,你明白吗?” 这样似乎也对。 孟浩博脑子一转,被小厮说活了,外公是左相那么大的官,找到另外半个灵果,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到时候,外公拿着灵果,让大姐同意娘亲做正室夫人,然后把父亲救醒,娘亲回来了,他们也变成嫡子嫡女了,父亲也会因为救命之恩倍加感激和宠爱他们。 想着这样的局面,孟浩博就笑了,点点头,“好,就这么办。” 小厮一看,立刻从身上拿出一瓶女子用来梳头的头油,把一整瓶的头油都倒在了小抽屉的四周,然后用明火点燃。 立刻,小抽屉就燃了起来。 “二少爷,成了,快离开这里。” 小厮催着孟浩博从侧门回到正房离开这里,自己和护卫打扮的人再次往窗户跟前跑,照原路逃窜。 谁知才打开窗户,外面站了黑压压的一队人。 门口,孟浩博刚奔到门口,一个挺拔的身影堵在门口,顺着那身体往上看,孟浩博不可思议的张大了眼睛,嘴巴几乎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怎,怎么会,怎么可能?” 第136章 又出事了 第136章又出事了 “逆子。新..敢勾结外人出卖我。” 孟燕青瞪着一双吃人的眼睛,狠狠的看着这个他一手捧着,从出生就开始宠到现在的儿子,心里别提有多痛苦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如此宠爱的儿子,竟然做诱饵让他受重伤。 要不是碟仙跟吴华设下这个计策,让他配合,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在跟人通风报信,是谁想要害他。 亏他还以为,左相挟持了孟浩博,才会有那夜里的一幕。 “父亲,我不是要害你啊,我只是想要娘亲回来,娘亲说,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回来照顾父亲和我,这样孟府的一切,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就不会被大姐全部占有,我才能要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孟浩博哭喊着抱住孟燕青的腿,泣不成声,同时也充满着惶恐。 “你娘亲?你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孟府的少爷,你是父亲的儿子,你以后走到哪里都是孟氏的子孙,无论有没有你娘。孟府才是你的家,父亲才是你的根,孟浩博,亏父亲为你请了那么好的教书先生,你把这些道理都读到哪里去了?” 孟碟仙站在孟燕青的身后,冷冷的呵斥。 陈荷香啊陈荷香,还真是一个狠毒的女人,原来不仅忽悠了她,还忽悠了她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为达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愿意牺牲。 孟浩博愣住,不,娘亲不是这么说的,娘亲说,她不在,会有很多人欺负他,也不会再有人疼他,等到父亲再娶一个新夫人,新夫人一定会折磨他,没有人会承认他是孟府的少爷。 到底是个孩子,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了出来什么,孟燕青一眼就看穿了孟浩博的内心活动,心里对陈荷香那个蛇蝎女人头一次是如此的深恶痛绝。 他把孟浩博拉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这是第一次,也是父亲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告诉你,你姓孟,不姓陈。只要你一心跟着父亲,为孟府着想,你永远都是孟府的少爷。这种事情若是再发生一次,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你可以试试,你去左相府,能不能继续过你的少爷生活。” 孟浩博一震,呆呆的看着孟燕青,有些无措,眼中也有了一丝清明。 “来人,把二少爷和二小姐带到祠堂,关禁闭一个月,对着祖宗牌位思过。” 孟燕青沉痛的抹了把脸,挥挥手。 “父亲,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对我和弟弟,大姐,都是大姐在蛊惑你,父亲,你忘记了你以前有多宠我和弟弟吗?你舍不得我和弟弟受一点苦,如今竟然要关我们去祠堂那么破败阴森的地方,父亲你好狠的心,大姐你怎么能如此蛊惑父亲,你这个乡下来的贱丫头。” 孟颖颖不干了,疯了一样冲过来,就要去撕打孟碟仙。 一旁的谢浩早就先一步站在了孟碟仙的面前,挡住了横冲过来的孟颖颖。 孟燕青望着眼前这个是非不分,只知道责怪别人,不知道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女儿,气的伸出手给了孟颖颖一巴掌。 孟颖颖吃痛,小小的身子被打的倒飞出去,扑通撞到在地上。 “姐姐。”孟浩博惊呼,就要往孟颖颖那里扑去。 “拉住他们拉,立刻给我带去祠堂。”孟燕青一声令下,护卫抓住两个人,也不管孟颖颖是否受伤,直接退下去,强行把两个人带走。 小厮和护卫打扮的两个人被团团围在中间。 孟碟仙缓步上前,“你们两个如实交代出左相的计谋,和下一步要做什么,我就放你们,否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手一扬,几个护卫上前,握着剑,直接指向两个人。 形势不言而喻,老实交代,就活命,不老实就杀无赦。 小厮摸样的人,定定的看着孟燕青,“原来你是演了一出假装昏迷的戏,目的就是因我们上钩?” “没错,你们倒是聪明。”孟燕青一脸的冰冷,左相府,曾经他恭敬相待,奉为上宾,如今竟然这样对他,他一直宠着的女人,跟他反目成仇,要害他,还那样的唆使他们不懂事的孩子。 简直是枉为人母。 左相那个老不死的,也枉为人外公。 即日起,他孟府跟左相府势不两立。 “哼,我们落入你的手中又能怎么样?以为这样我们就会屈服?做梦。” 小厮牙一咬,一句话出口,一口毒血从牙齿里溢出,扑通倒在了地上。 牙齿藏毒。 礼赞生眼一厉,一把捏住也咬牙的护卫打扮的人,还要他手快,千钧一发之际,阻止住了。 护卫打扮的人下颚一疼,牙齿不能闭住,毒药没有咬到,便被礼赞生弄了出来。 死不了,那就只能接受严刑拷打。 礼赞生一声令下,把这护卫拖下去拷问。 等把人都带走,屋子里只剩下来孟碟仙和孟燕青。 孟燕青颓丧的跌坐在椅子里,整个人都萎顿下来。 孟浩博和孟颖颖今日的行为和言辞,对孟燕青打击太大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天福都没有享受的大女儿,却是这么的懂事,独当一面,为他为孟府筹谋,而那两个从小被他捧在手心里,在蜜罐中长大的儿子和女儿,心凉透了,那冷冻的他心都是疼的。 同样的,心也愧疚极了,对孟碟仙,那种愧疚的父爱如滔滔江水不停歇的扑面而来。 孟燕青红着一双眼,“碟仙,父亲对不起你,以前都是父亲不好,以后父亲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的。” 那种悔恨,让孟燕青有点情难自已,不由自主的上前,把孟碟仙抱在怀里。 似乎从这个女儿生下来,他都没有抱过她。 孟燕青抱的越发的紧,让孟碟仙有点吃痛,不过孟碟仙却一声也没有吭,淡定的承受着,直到孟燕青放开她,她才灿烂的一笑,“父亲,我没事的,你瞧我现在不会是很好吗,以后有父亲罩着,会更好。” 说着,还逗趣的一笑,做了个鬼脸。 逗得孟燕青心里的阴霾驱散了不少。 就在这时,谢浩匆匆走进来,“小姐,不好,出事了。” 第137章 拿钱砸人 第137章拿钱砸人 “什么事?”孟碟仙回身。新.. 谢浩一脸灰败,嘴唇有点哆嗦的说,“前方来信,孟老夫人抵达京都地界,却遇到了流民,被流民围攻,下落不明。” “什么?娘。”孟燕青一下子脸色唰的变得铁青。 孟碟仙嘴一抿,脑子飞快的运转,近日这一连串的事故,都在针对他们孟府,而这种私底下的手段,一看就是仇家所干。 看起来是他们疏忽了,以为孟老夫人有诰命在身,别人就不敢动,没想到,这些人已经无孔不入到丧心病狂。 左相,欺人太甚。 孟碟仙冷冷的眸子迸射出噬人的光芒,“派人去找,立刻。” 说什么,都要把人找到。 “小姐,派了,可是找不到,连顾爵爷也派了虎丘去找,到现在也没有下落,实在不敢再瞒着你了。” “什么?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如实说出来。” 孟碟仙脸色一变,拖得越久,风险越大,越是不好找。 “就是昨天夜里的事情,传来的消息,但是抓内奸的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不能分神,所以当时顾爵爷刚好来了,得知此事,就直接带人去找,让先瞒着小姐。” 顾爵西出马都没有找到,这么严重。 什么流民,绝对不会是流民,而是左相派人假扮的流民。 孟碟仙冷冽的扫了眼谢浩,“去,问问盯着左相府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是,小姐。”谢浩领命,不敢耽误。立刻下去。 这边,孟燕青一脸菜色,对于这几日的接连打击,几乎有点受不住,孟府从未有过这样艰难的时刻。 “父亲,越是艰难的时候,我们越应该顶住,这样才能取胜,然后越发的无坚不摧。” 孟碟仙看得出来孟燕青此刻精神有些萎靡,淡淡却又认真的出口给他打气。 孟燕青听罢,心里一震,是啊,越是苦难的时候越要坚持,精神上绝对不能被打垮。 他能做到今日的兵部尚书,绝对不是仅仅凭溜须拍马,其中的艰辛他也闯过来了,现在就当是重新再过一次艰难的日子。 深深吸一口气,孟燕青拍拍的孟碟仙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仙儿,爹不如你。爹会振作,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父亲的。” “父亲。”孟碟仙不感动是假的,自从和父亲冰释前嫌后,父亲表现的越来越好,也让她对这个家越来越有感情。 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父亲的一切。 孟碟仙回到碧落园,思索着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 既然左相抓走了,那么肯定不可能轻易交出来。 但是左相肯定不会亲自动手,自然是交给下面的人办。 有钱能使鬼推磨,或许她该出个大招。 眸光一转,孟碟仙立刻招来谢浩,让他去找京兆府衙门,帮忙招贴布告。 布告的内容如下,孟府老夫人从五台山返回,不幸遇到流民,哪位流民苍茫中带走了孟老夫人,还望把孟老夫人安全送回,孟府特准备一车粮食,一箱黄金,特兹感谢,以作酬劳。 这布告公布的第二天,全京都都炸了锅。 尤其是下层百姓和流民之间。 一车粮食那是什么概念,可以供普通家庭使用最少半年了,还有那一箱子黄金,用一辈子,恐怕也花不完吧。 于是大街小巷都在竞相传达着这个消息,奔走间,甚至有很多人见一个流民就说,赶紧把孟老夫人送回去吧,既能积德,还能得到那么多的粮食和黄金,一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这消息自然也就不可避免的吹到了真正绑架孟老夫人的匪徒手里。 孟碟仙猜对了,左相并不想自己的人参与进去,万一出了事情,不想被孟碟仙抓住把柄,于是就只是买通了京郊附近的盗匪,让他们扮作流民,劫持孟老夫人,然后把她杀了就是。 左相的算盘打的响亮,那就是把孟碟仙和顾爵西的人手和视线都借此分散出去,好顺利进行进来下至关紧要的安排。 可惜他算错的是,那伙盗匪是杀人越货,认钱不认人的主,干的是抢钱的买卖,不是杀人的买卖,所以抓到孟老夫人后,就把人隐秘的关了起来,计划从左相那里拿到钱后,以后还能借此再敲诈左相一笔。 他们直到把人劫走了,也不知道劫持的人是谁。 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夜,收到了左相的钱,正在高兴的数着钱,计划着隔一段时间,借这件事情再去找左相敲一笔的时候,手下就来报告了孟碟仙这个惊人的布告消息。 盗匪头目惊呆了,一想布告描述的孟老夫人的样貌,和时间地点,全部都对上,正是他们抓的那个吃斋念佛的老太太,立刻跳了起来,嘴巴的口水都流出来,“发财了,发财了,兄弟们我们发财了。” “大哥威武。”盗匪们也兴奋了,又蹦又跳的。 可惜盗匪都很贪心,盗匪头目也一样,他眼珠一转,立刻让手下传信,“告诉孟小姐,要两车粮食,两箱黄金,否则她们就永远别想见到孟老夫人。” “两车……两箱……”手下晕眩了,但是也沸腾了,立刻一溜小跑着出去办事。 没过一会儿,手下就兴奋着来回信,“大哥,成了,孟小姐答应了,让我们现在就把人带去,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她真答应了?”盗匪头目很是吃惊,说句老实话,他就是漫天要价,等她就地还价。 她竟然这样就答应了,这么爽快? “是啊。大哥。”手下连忙答道,“大哥你有所不知,这个孟郡主很有钱的,前不久皇上刚封了郡主府给她,还赐了她很多金银珠宝,光黄金就有十箱。” 十箱黄金? 那给他两箱,可能真对孟郡主没有什么大的损伤,所以才这么爽快。 盗匪头目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劫持的这个老太婆竟然能给她换来这么多的钱,真是高兴坏了,同时他也知道,不能更贪心的往上加钱,否则很有可能就谈崩了。 想着免的夜长梦多,他干脆让手下把孟老夫人带出来,即刻赶路前往京城。 当然还是扮作流民的样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拽着孟老夫人,一路上还算恭敬的赶往孟府。 笑话,孟老夫人可是他们现在的发财树,能不恭敬吗? “你们到底是要干什么?”孟老夫人有些吃不消,沉稳老成的问。 虽然被劫持,孟老夫人却还是一身威严,丝毫没有慌乱,或者附小做低的讨饶,依旧不卑不吭。 盗匪头目也不敢怠慢,笑嘻嘻的说,“孟老夫人,多有得罪啊,我们这是好心送你回孟府的,我们抓错人了。” “抓错人?” 抓错放了便是,还亲自送她回去,并且清楚的知道她们孟府。 这怎么会像是简单的抓错人。 孟老夫人凝眉,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眸,淡淡的在盗匪头目身上一扫,淡漠的说,“既然抓错,那送我回去我还要感谢你了,到时候老身会重谢几位。” 装糊涂,顺坡下驴,孟老夫人也不拆穿,安全回府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盗匪头目高兴了,“那感情好,孟老夫人再忍忍,我们就快到了。” “嗯。”孟老夫人淡淡的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附和,也没再喊累,也不再多问他们什么,忍耐的跟着他们赶路。 一路上的景致越来越熟悉,看着那些熟悉的街道,孟老夫人知道,这些盗匪没有说假话,是真的送她回府,心里不由的有点激动。 她还以为回不来,见不到那个她无力守护的孙女了。 一想到接到的这个孙女的信息,她的心里就不能平静,这孙女跟她娘一样,实在是好女子,孟府亏欠她们母女啊。 孟老夫人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儿媳妇,心里不由变得苍凉而伤感。 就这样怀着激动又复杂的心情,跟着这些盗匪所扮的流民,来到了孟府的大门跟前。 只见孟府门口,一个十岁的小女娃,仪态端正的坐在一个软椅上,软椅一旁,放着两个箱子,门口一边,还放着两车子的粮食。 盗匪头目一下子嘴巴都快要咧到天上了,“请问可是孟小姐?” “正是。”孟碟仙在盗匪头目出生的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人,一眼就看到记忆里那个慈祥的祖奶奶,立刻站了起来。 “碟仙,你是碟仙?”孟老夫人声音有些激越,疾走了两步。 “是,祖奶奶,我是碟仙。”孟碟仙也有些激动,眼眶有点湿润,前世这位祖奶奶最是心疼她,可惜,她才入府没几个月,就与世长辞了。 “好,好。”孟老夫人哽咽,几乎有点说不出话来,一连说了几声好。 盗匪头目咧着嘴,打断了两个人温情的一幕,“孟小姐,孟老夫人我们已经送回来了,你说的报酬……” 盗匪头目搓着手,话没有说完,却是不言而喻。 孟碟仙把孟老夫人拉倒身后,让礼赞生护着进府,这才扬声道,“感谢几位,这两车的粮食和两箱的黄金,就是几位的了,请拿吧。” 第138章 怎么是你 第138章怎么是你 盗匪头目乐开了花,搓着手,一声招呼,就让人去拉车和搬箱子。新.. 街边站了不少人,本来都是来看热闹的,以为孟小姐肯定是以此为诱饵,把孟老夫人找回来后,就立刻翻脸不认人。 没想到,这孟小姐不但信守承诺,还一点刁难没有的,这么爽快就把两车粮食和两箱黄金给了人。 顿时人群里响起“啊”的一声,睁大眼看着那一伙流民,一下子据得到这么多的财富,一个个又羡慕又惊叹。 盗匪头目早就再次准备好了,两车粮食就车推走,两箱黄金搬到拐角,立刻有提前到的手下架了马车过来。 本来,盗匪头目是把这些人安排在这里接应,以便应对孟碟仙食言的,不过,连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那这些人直接就成了运黄金的了。 盗匪头目恐生事端,坐上马车,立刻让人快点离开此地。 马车一路狂奔,来到城门外。 这一路上都还算平顺。 盗匪头目紧张悬着的一颗心松了下来,他还真怕有人见财起了贪心,有心在路上围堵抢劫。 京城里的地面,他不熟,真出了事,他还真没有能力保证一定能保住人和财。 现在好了,这么多的黄金和粮食,已经出了京都的地界,再下来,就是他熟悉的地盘了。 望着脚下的两箱子黄金,盗匪头目再次仰天长笑,这下子真的是发达了。 就在这时,突然马一声嘶吼,前蹄跃起,不再往前直行,反而再原地发狂了一样的疯癫乱跳,颠的盗匪头目几乎坐不稳,撞到马车的墙壁上。 盗匪头目急忙稳住身形,一把打开车门,“怎么回事?” 驾车的手下,脸都白了,“不知道,大哥,这马突然怎么打就是不走了,还在这里乱蹦乱跳。” 一句话没有说完,马再次发疯了一样在空中跃起,马车承受不住,往一侧倾斜,翻车了。 盗匪头目眼疾手快,在马车翻车的一瞬间,跃出马车,滚在一旁的草丛中。 正待起身,一把冰冷的长剑突然放在他的脖子前。 盗匪头目一惊,双手做投降状,急忙说,“剑下留人。” 那把长剑割进他的脖子一点点,溢出了一点血丝,这才停了下来,吓的盗匪头目脸色煞白。 赶车的小弟被发狂的马颠下车,还没有回神,就已经身首异处,那颗头颅还咕噜噜的滚到了盗匪头目的脚边。 盗匪头目越发的不敢动,连扭头去看到底是谁挟持的他都不敢。 心里却是气愤难当,已经在心里认定这伙人是孟碟仙派来的人。 这个孟小姐真是该死的狡猾,先在众人面前树立一个信守承诺的好形象,然后再暗地里杀人越货,把东西再抢回去。 可是他的人呢? 他本来就为了防止这一招,专门拍了三路人马,一路人马他带着去送人拿钱,一路人马在城内接应,一路人马暗中保护。 现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盗匪头目脑子在疯狂的转动着,眼睛也在四周查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鼻端萦绕,这血腥味越来越重,而且不是他脖子上的,也不是那个刚被砍了头的驾车小弟的。 而是另一个方向。 身后拿着剑架在盗匪头目脖子上的人,此刻开口了,声音低沉粗嘎,“你是在找你的人吗?喏,往西边看。” 盗匪头目在身后之人扭转剑身的时候,顺着把身子转动,看向西边,只见一座山堆一样的人被整齐的像货物一样堆放在一起。 而那一个个的人,脸色惊恐苍白,一个个眼睛瞪的大大的,四肢僵硬,显然已经死了。 他的人,那一堆全是他的人。 盗匪头目惊恐了,这次是彻底的心寒。 他哆嗦着伸出手指,指着那一堆人,“你们,你们杀了我全部的人?孟小姐,你把黄金拿回去就好,即便要杀杀我就好,你为什么这么心狠手辣的杀死我这么多的弟兄,那是几十人的性命啊。” 盗匪头目在京郊这条道上抢夺多年,但是很少杀人,所以他一下子见到这些的手下被杀,一下子接受不了,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孟小姐?哼。真是个蠢货,到现在还不清楚杀你们的人是谁。” 什么意思? 不是孟小姐? 那会是谁? 盗匪头目再也顾不得脖子上的剑,极力扭转头去看身后之人,当他看到身后那张印象深刻的脸时,惊讶的伸出手,“你,怎么会是你?” “怎么?收了左相的钱,却不把人弄死,还两边投机,你以为钱是这么好赚的吗?” “不,不,我错了,求左相放过我,放过我那些弟兄吧。” 盗匪头目心中如惊涛骇浪在翻滚,不断的求饶,那人却看也不看,剑一用力,盗匪头目的脖子哗啦啦的流血,几个呼吸间,就没了声息。 “哼!敢不尊左相,这就是下场。” 这人狠狠的在盗匪头目身上踢了两脚,还把剑在盗匪头目的衣裳上擦了擦,这才收回。 “头。”一排身穿黑衣的人齐齐从四周现身。 那人看向那栽倒的马车,贪婪的笑了,“把那两箱子黄金带走,一箱子我们分了,一箱子送给左相。” “是。”这伙黑衣人纷纷呲着牙,来时头头说了,一半他们自由支配,一半上交。 现在这一箱子黄金可就都是他们的了,虽然不能独占,可是也已经很多了。 “走。”把两箱黄金搬到他们带来的马车上,那人手一扬,一群人纷纷脱掉身上的黑衣,露出里面正常的衣服穿着,就要回城。 突然,一群官兵出现,把他们前进的路团团围了起来,“抓住他们,这群人杀人越货,不能让他们跑了。” 那人一看,领头带队之人的竟然是京兆府首屈一指的铁面捕头张兆山。 这下坏了。 这个张一山铁面无私,是个铁板,偏偏还能力超群,深的民众和京兆府尹的信赖。 碰到他,若是不能全身而退,非要被拔下一层皮不可。 “立刻撤,分散。”那人马上下了命令,自己一马当先,舍弃了黄金,改骑一匹马,往小道上飞奔。 第139章 不准搜府 第139章不准搜府 其他人见状,立刻学着四散开来,从别的道走。新.. 这里是京外的小树林,四下里都是路,不是只有前面这一条正道才能回城。 张兆山一看,立刻手一挥,让人去查封黄金,然后又分了几路人马去围追堵截。 那人跑的很快,在围追的人没有赶上来前,就不见了踪迹,进了城门,往回返。 张兆山这边却还在慢悠悠等着,远处城门方向突然闪现一个信号。 “张捕头,那人进城了,我们是不是该落网了?”张兆山身边的一个手下望了眼那个信号,说。 张兆山冷然的扫视了一圈被堆成尸体的小山,“派人把这些尸体全部运到左相府门口,我们这就去做一出好戏。” “是,属下这就安排。” 一连串的指令下去,张兆山的人全部动了。 京城大道,那人急忙跑路,就在来到左相府的门口时,听见一声大喝,“张捕头,杀人越货的头目在那里。” 那人心里骇人,怎么这么快就追上了? 好在就要到了,只要进了左相府,谁敢抓他,哼。 左相府此刻门打开着,门口站着两个守门的小厮,小厮只见一道人影一闪,就要进府,连忙去拦,“什么人,不准进。” “睁大你的狗眼。”那人一声厉喝,顾不得许多,身影一甩,就往里冲。 小厮一细看,也不敢拦了。 这人可是左相面前的红人,经常跟着左相办事,可不是他们这两个看门的能惹的。 然而两个小厮还没有站定,一伙人就到了跟前。 “张捕头,那头目进了左相府。” 张兆山的手下,急追而来,看着那人进去,连忙回身跟张兆山回禀。 张兆山板着一张扑克脸,说,“通禀左相,就说京兆府张兆山拜会。” 两个小厮一愣,连忙一个人上前招呼,一个人飞快进去找左相。 开玩笑,张兆山官位不高,那名头可是大的很,不管是谁,只管是非曲直,任凭你官位再高,在他跟前也没有特殊待遇,只查事实真相。 正因为他的官职不高,经常亲自办案,在市井和百姓之间风评极好,几乎人人认识。 小厮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下等阶层的人,自然在心里把张兆山奉做神明。 开玩笑,整个京城,唯一能为百姓和下等人伸冤的也就这个张兆山了,简直是他们这些人心里的活菩萨,能不敬着吗。 很快,左相就出来相迎。 就因为张兆山这以性格特征,所以京城中的权贵之家,都不愿意跟张兆山打交道,一旦找上门来,也是尽量的配合,因为张兆山不看面子,你若是不配合,他会弄的你更加丢脸。 偏偏这人还很有能力,让你丢脸的同时,还发作不得,谁让人家是在办案,是在为民查案。 这阻扰办案、压迫百姓的罪名可不是谁能轻易受的起的,搞不好就名声臭了。 皇上尚且宣扬爱民如子,他们这些权贵能跟皇上对着干吗? 心里再不把平民和下等人当一回事,但是面子上却绝对不能流露出丝毫的。 左相是一朝丞相,最应该秉承皇上的旨意,所以这张兆山上门,显然就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也必须忍着不快,亲自接待,省的下面人把事情搞砸了,弄的他里外不是人。 “哎呀,什么风把张捕头吹来了。”左相大跨步,笑盈盈的走来,迎上张兆山。 张兆山也客气的笑了笑,“打扰左相了,我们在京郊发现一宗杀人越货的命案,那群人的头目在下一直追着,不成想追到左相府的门前,竟然不见了,所以斗胆叨扰左相,让我的人进去查看一下。” “你要搜左相府?”左相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变得很不好看。 搜府可是很屈辱的一件事情,尤其是他还是一朝丞相,若没有足够的理由,或者罪证,随便让人搜府,那就是在贬低自己,而对方也是在侮辱自己。 左相不想跟张兆山杠上,但是他也不允许张兆山这么随意的侮辱自己。 “抱歉左相,在下为了办案实属不得已,不是故意为难或者折辱左相。还请左相行个方便。” 行个屁方便,说来说去不是还是搜府。 “不是本相不给张捕头面子,也不是不愿支持你查案,实在是这搜府关系重大,没有皇上的口谕或者手谕,贸然让人搜府,恐有失我朝脸面。” 左相推诿,很明显就是不给搜。 张兆山也不恼,“左相的意思是只有皇上的口谕或者手谕下来了,才能一搜是吗?” “本相也是无法,左相府不是什么普通的门第,可以随便让人搜,本相要估计我朝的尊严,毕竟本相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我朝最高的官员府邸。” 左相也不蛮横,就是打太极,扯大帽子,不给搜就对了。 搜府说起来是查案,可是谁能保证他这么大的府邸,张兆山会不会搜出来别的什么来,最主要的是他到现在也还没有摸清张兆山的底,不清楚他是谁的人。 而他的府中此刻可是有些人和事,是见不得光的,绝对不能让张兆山进去搜。 “若是因为左相的阻扰,错失了那人的踪影,被他跑了,左相可承担的起责任?” 张兆山逼问,冷冷的声调没有起伏,平板之极。 “你们二人,可看到什么杀人越货的头目之类的陌生人进府?” 左相扭头质问门口的两个小厮,两个小厮摇摇头。 陌生人,他们真没见。 熟人,倒是见了。‘可是杀人越货这一说,跟那熟人扯不上关系吧? 两个小厮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就当什么也没有看到。 “回禀相爷,没有陌生人进府。” 他们没有说错啊,的确是没有陌生人进府的,其他的跟他们俩没有关系。 左相回头,“张捕头,你听见了。” 张兆山多年办案,岂会错失两个小厮下意识的神情反应,和暗中交汇,他眼一瞥,“那人是不是陌生人不好说,我的人见了有人进府。左相只用回答我,若是我请来皇上的手谕,进府搜查,结果却被人跑了,左相如何负责?” “若是有皇上的手谕,张捕头又能证明那头目确实是进了我左相府,本相自然会负全责。”左相略微思索还是应承了下来。 “那好。左相就请先忙吧,我这就去请京兆府尹进宫请皇上的谕旨。” 张兆山不再多言,说完退后一步,做了一个恭送的手势,然后后退几步,直接坐回来时的马车里,自然有人捧了他的令牌去找京兆府尹。 左相皱眉,意识到张兆山今天这是耗上,必要搜府了。 到底是什么证据,让他这么肯定,人进了左相府。 张兆山虽然是硬骨头,但是从来还没有虚张声势,或者无的放矢过,难道此事…… 左相眼神一冷,扫向门口的两个小厮,“你们跟我进来。” 两个小厮跟着左相进府,自然有其他的人顶上站在门口。 正厅书房,左相端坐在上,威严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厮,“说实话,你看看到什么人进府没有?若是敢有一句假话,全部剁碎去给我喂鱼。” 两个小厮一哆嗦,心生恐惧,也不敢再隐瞒了,一字一句的把刚才发生的一幕说了出来。 “你们说什么?进来是身上有血的胡统领?” 左相吃惊,一丝意外在眼眸中出现,很快压了下去,淡淡的挥挥手,“下去。” 两个小厮急忙退下,不敢在这里多呆,生怕多说或者多呆就会有杀身之祸。 胡统领是左相府整个府内负责安全的护卫首领,同时也私下替左相处理一些人或者私事,一直深得左相的信任,左相乍然听到胡统领的名字,真的有些意外。 今天他并没有安排胡统领去出什么任务,怎么会狼狈的回府?还被张兆山追了来。 他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正要命人去请胡统领过来,却见管家慌张的走来,“相爷,不好了,张捕头命人把一堆死人的尸体堆在门口,说这些就是被那杀人越货之人杀掉的人,一定要找到真凶,替这些人鸣冤。而这些人的旁边,还放着两车粮食和两箱黄金。” “好你个张兆山,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不是明摆着把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吗?就算进府一搜,什么也搜不到,那他的脸也已经丢光了。 “相爷,关键是那两车粮食和两箱黄金,京城中的人都知道,那是孟碟仙用来赎回孟老夫人的酬金,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了,一个弄不好,事情就暴露了。” 管家捉急,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眼下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恶化,到时候,真的就名誉扫地了。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左相一看管家的神色,就知道管家知道什么他应该知道,但是现在却不知的事情。 管家擦擦脑门的汗,连忙说,“死的那一伙人都是盗匪,奉相爷命劫走并杀了那孟府老夫人,给孟碟仙一个下马威,引得他们阵脚大乱的,可是那盗匪劫持了人,却没有杀。 听闻孟碟仙发了布告,要用重金和粮食赎回人,就动了心思。 今天您正在跟贵客会谈,前门传回来消息,盗匪把孟老夫人送回,带着两大箱子黄金和两车粮食离开,胡统领一听就怒了,当下带了人去。事情就到现在这样子了。” 第140章 弃车保帅 第140章弃车保帅 管家气喘着快速把事情说了一遍,只见左相脸色大变,“该死的,谁让他私自给本相行动。新..” 这明显就是孟碟仙做的诱饵,把火引到了左相府。 那布告是京兆府尹发出来的,现在人是京兆府衙的张兆山来抓,分明就是做好了饵,等着他们上钩。 那两箱子黄金引盗匪头目上钩是其一,引胡统领上钩才是后招。 该死的胡统领还敢明目张胆的跑进左相府。 左相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了。 妈的,孟碟仙这一招是要全部翻盘,把他下的令指使盗匪假冒流民劫持孟老夫人的事情也捅出来。 有张兆山那个愣头青,不把他告到御前,治他的罪才怪。 “咣当”一声,左相气的把桌子上上好的砚台砸在地上。 现在面临的危机还不止这个,那个张兆山去求皇上谕旨,若是一旦允许搜府,那他府里现在隐藏的秘密就暴露了,那可是杀人之祸。 如今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妥当,不是背水一战的时候。 那就只能丢车保帅了。 左相狠了下心,有些痛惜的让管家去把胡统领带过来。 管家连忙去找人,而胡统领换好了衣裳,清理好自己,神清气爽的从屋子里出来,正要去见左相。 立刻跟着管家就来了左相的书房。 书房里,左相面前摆着一壶上好的茶,正在冒着热气,左相一手拿着杯子在慢慢的品尝。 “相爷。”胡统领恭敬的跟左相见礼,左相示意管家退下,让胡统领坐。 看着相爷平静的面容,管家眼皮一跳,瞥了眼胡统领,在心里叹息一声,默默退了下去。 “尝尝,这是今年新上供的云雾茶。”左相亲自为胡统领斟了一杯茶,胡统领受宠若惊,“谢相爷,属下自己来。” “你跟着我多年,出生入死,为了做了很多事情,本相为你斟一杯茶,实属应该。” 左相坚持,把斟好的茶递到胡统领的手里,感性的话,让胡统领心里一热,仰着脖子一口喝下。 “为左相肝脑涂地,属下虽死犹荣。”胡统领也是一身豪气,忠心的说。 左相笑了,只是那笑容变得有些诡谲,“是吗?眼下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抛头颅洒热血了。” “什么事情,左相只管吩咐。” “张兆山追到左相府门口,你认下所有罪,从劫持孟老夫人,到今天的杀人越货,承认都是一个人的主意,理由是你跟孟燕青有私仇。” “相爷?”胡统领错愕,承认所有的罪,不是等于让张兆山抓走他,把他下监狱,然后处决吗? 左相的意思是要他死? 胡统领呆愣住,看着左相,发不出声音。 “怎么?刚才还信誓旦旦,现在就反悔了?说得出做不到了?” 左相讥讽的勾唇,那神情带着一些鄙夷和轻蔑。 这神情一下子刺痛了胡统领,“相爷,不是的。属下只是不明白,相爷为什么这么做,这么轻易的就把属下丢出去,凭相爷还怕他张兆山吗?” “不是怕,是会坏了大事。”左相轻轻的放下茶盏,“现在是本相需要你显示忠心的时候了,你的家人本相会妥善安排,只要你乖乖尽忠,不该说的不要说,本相保他们衣食无忧。” 拿他的家人威胁他! 胡统领吃惊极了,他从未想过一直对他器重有加,异常信任,称兄道弟的相爷,会这样狠辣绝情的对付他。 这哪里是信任? 分明就是不信,用家人做条件,让他乖乖顶罪伏法,还不能反咬他一口。 胡统领似乎这么多年才第一次认识左相一样,定定的望着左相。 这就是他肝脑涂地,誓死效忠的主人? 那个义薄云天,救他们全家与危难之中的人? 头一次,胡统领对多年前的那场救命之恩,产生了怀疑。 他哆嗦着嘴唇,“属下会为左相尽忠,请左相庇护属下的家人。” 胡统领哆嗦着,最终把疑问也没有问出口,他怕,他怕一直以来他相信的是假的,一直支撑着他的信念只是一个可笑的假象。 也怕这假象揭破时,左相会狠心杀了他的家人。 他现在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太了解左相,当他下了这个决定,说出这种的话的时候,他一定是已经派了人,拿住了他的家人。 他,赌不起反抗的后果。 胡统领垂下眼睑,半晌后,站了起来,“属下拜别左相。” 行了最后一个恭敬的礼后,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左相残忍的一笑,这个胡统领还算是聪明人,识时务,也罢,给他的家人留个全尸,好好安葬了吧。 本来,他打算一把火烧了,让他的全家尸骨无存,省的再出什么霍乱。 左相府门口,张兆山冷眼坐在一侧,微闭着眼。 “张捕头,人出来了。” 张兆山唰的睁开眼,看过去,真是出来了。 那个杀了人狼狈逃回左相府的人。 呵呵,左相这是壮士断腕了。 张兆山眼里冒出一簇精光,一闪而逝,淡淡的望向胡统领身后,迈着沉重步子出来的左相。 那一脸的沉痛表情相当到位。 张兆山没有动,眼里流露出一丝惋惜。 左相越过胡统领,站在相府门口,沉痛的说,“张捕头,你要追的可是此人?” 那手指在胡统领身上一指,望向张兆山,两人目光对撞,深邃之中,谁也看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张兆山上前,客气的一笑,“左相,正是此人。您这是……” “还不跟张捕头交代怎么回事?”左相冷哼一声,气愤的踢了胡统领一脚。 胡统领身子趔撅了一下,依旧稳稳的站住,垂下的眼眸遮挡住了一切的情绪。 “张捕头,好汉做事好汉当,那些盗匪曾经抢过我的家人,还杀过我的家人,所以,我这次不过是想要报仇雪恨。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跟左相无关,跟我的家人也无关。” 干脆利索的话,直接把这次事件定位成一次私人的仇杀。左相也充满歉意,又沉痛无比的补充,“张捕头,都是本相管人不力,导致出现这种事情,本相明早会自己跟陛下陈情告罪。” 第141章 能不能救 第141章能不能救 一句话,直接堵住了张捕头的嘴,让他不必在往他身上扯,更不必再说什么搜府的话了。新.. 张捕头眼神一深,依旧客气有礼,“既然左相这么说了,又这么配合,我实在是感激,替百姓们谢过左相了。带人走。” 胡统领一直没有抬头,任由张捕头的人上前,把他捆绑起来带走,只是在快要走出左相府的视线时,猛地回头回望左相。 可惜左相已经转身离去,留下的只是一个背影,意外的却撞进管家那双惋惜的眼里,盛满同情。 甚至管家还不忍的对着他摇了摇头。 这管家一直跟他关系不错,两人也算是好友,一起为左相效力,平时只要不是什么重大机密必须要保密的事情,他们总是能把酒言欢,畅快无比。 此时管家的眼神…… 胡统领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直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剧痛,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怎么回事?”张捕头一直观察着他,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常,立刻上前,三两下先封了他的穴道,立刻让人去请大夫。 此时的碧落园,孟碟仙正和顾爵西惬意的下着棋。 顾爵西一脸宠溺的伸出手撩起她耳边的一缕头发,“你这招可是有点毒,一下子可是捅到左相心窝里了。” “哼。”孟碟仙小脸一扬,“谁让他敢对我的家人动手,不过,他不会那么容易就进入我们的圈套的。” “就你聪明。”顾爵西笑着落下一子,“你不是早算到了,留有后招等着他的么?” 孟碟仙同样落下一子,谁知一下子就输了,懊恼的粑粑头发,“我都说了我不会下棋,你非要我下,输了我可不认账。” “又没让你下赌注,你怕什么?”顾爵西白了他一眼,冷酷的眉眼此刻在孟碟仙面前变得柔情似水。 “好吧。不过,虎丘很久没见了,你让虎丘去干什么了?”孟碟仙眨巴着眼,什么时候开始在顾爵西面前,变的轻松自在,没有刻意隐藏,这现象连孟碟仙自己都没有察觉。 “去查点秘密,那天龙船事件,我总觉得不同寻常,那批水下面的杀手,虎丘说招式很古怪,不像是我朝的人。” 顾爵西顺手拿起一颗葡萄递给孟碟仙,孟碟仙无意识的张嘴吃了下去。 “你是说,可以顺藤摸瓜找出左相叛国的具体证据和方向?” 孟碟仙睁大眼,“对了,你们当初是怎么知道左相有叛国嫌疑的,为什么连那一个国家跟左相联手都不知道?” 对于这个现象,孟碟仙表示很郁闷,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辑。 “跟你说过了,是边防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但是因为隐蔽,所以只有信号,没有具体内容,这探子并不是某一国的探子,而是潜伏在边防,各国的动向都关注,他在回京详细说明的路上死了,尸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呢。 说不定是消息走失,被灭口了。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的神情,也想到她在想什么,苦笑的说,“你猜的没错,我们也怀疑他是被灭口了,所以这个消息一直封锁,就是怕引起恐慌和动乱。” “谋定而后动。”孟碟仙轻轻击打着桌面,“皇上是打算掌握了左相具体的证据后,然后再定罪,可惜越查,发现牵扯的官员越多,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是左相一人叛国,还是跟左相交好的官员都叛国了,所以焦头烂额,无处下手,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针见血。”顾爵西毫不吝啬的称赞。 “实不相瞒,我去孟家老宅,实际上是追踪了一条线索而去的,那条线索到了你们老宅就断了,而万壑和陈鸿菲当时也不过是凑巧碰到,正好孟井宏邀约,我就顺其自然跟着住了进去。”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当时顾爵西那么不合群,还格格不入,明显跟万壑和陈鸿菲也没有什么交情,却依旧稳稳的坐在那里。 一切都是为了查明叛国之事。 可是线索断在老宅是什么意思? “你是怀疑,三房有人跟左相暗中搭上了线?” 孟碟仙有些意外,要是这样,可就危险了。 三房跟他们大房,虽然不是多亲,可是却是一脉同宗,出了事情,谁也跑不了,尤其是叛国这种大罪,绝逼的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目前什么也证明不了,你也不要乱想,不过,这种事情,三房不日进京后,你要留意了。” 孟碟仙点点头,这事情可千万别大条了,要不然…… 京兆府尹衙门,胡统领一口污血喷出,昏了过去,大夫诊断后,纷纷摇了摇头,“中毒了,虽然已经被点了穴,阻止了攻入心脉,但是这毒太霸道了,回天乏术,准备后事吧。” 张兆山气的一口气憋在胸口,左相这个老狐狸。 他不甘心,又让去找了很多个大夫,依旧没有一个说能救活的。 就在他都要放弃的时候,一个自称是游走四方,怀揣家族迷药的游医上门,说听见有大夫说这里有疑难杂症,特来看看。 张兆山脑门一疼,正想要把人轰出去,来通禀的手下眉眼一转,“头,反正已经不行了,死马当作活马医,让那人进来看看也不打紧,说不定有什么奇迹发生呢。” 张兆山一听,虽然不抱什么希望,终归还是同意了手下的意见,“让他进来吧。” 手下一听,立刻出去请游医进来。 只见来人穿了一身招摇撞骗般的神医行头,拿着一个药箱盒子大跨步走了进来,一脸的山羊胡须,不像个行医治病的大夫,倒像个神棍。 张兆山一皱眉,就想要把人轰出去,这样的人能看什么病。 游医还不等张兆山说话,鼻子一嗅,“咦,狼含羞,怎么中了这种奇毒了?” 这神棍般的游医知道这是什么毒? 刚才之前的大夫可都不知道是什么毒,只是知道这毒霸道。 张兆山眼睛一亮,“游医,可知此毒如何解?” 游医却不搭理张兆山,疾步走到胡统领的面前,仔细查看着胡统领的五官,然后又伸出手把了把脉,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珠。 随后游医这才转头,像是才看到张兆山一样,“这穴位的手法封的好,快而准,否则他早就死了。不过……” “不过什么?”张兆山被游医的话掉了起来,显得有些急切。 游医捋了捋山羊胡须,慢悠悠的说,“不过也正是因为你这点穴手法,普通的药物根本不能医治,因为被穴道所封,药性进不了心脏,不能再四肢百骸间运行,就无法清毒。” 什么? 那把穴道解开。 张兆山伸手就要去解穴。 “你若解穴,毒性立刻会进入心肺,他直接会一命呜呼。” 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张兆山忿忿的瞪了眼游医,这不是在逗着他玩? 干脆他也不再动,直接问结果,“能不能救?怎么救?” “救是能救,不过那要损失老朽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天山雪莲,太珍贵了,舍不得。”游医晃着脑袋,一脸的心疼,最后沉重的说了句,“还是不救了吧。老朽告辞。” 张兆山脸上的青筋暴起,嘴角不断的抽了抽,妈蛋这是真耍着他玩儿呢。 呼啦一下,张兆山身影一动,挡住了游医的去路。 游医眼一瞪,“难不成你还强迫我救。我告诉你啊,赔本的买卖我可是不会做的,要是想让我救他也成,你必须拿你们京兆府尹手里的那株紫苏坊来换。” 紫苏坊? 他怎么知道? 那可是他才把那盗匪窝给端了,从盗匪窝里查抄出来的。 张兆山眯了眯眼,怀疑的看着游医。 游医被他这样一看,也不心虚,直接了当的说,“你以为我怎么知道这个中毒的人的?你以为我怎么会到这里的?我那是千辛万苦查到那紫苏坊在盗匪窝,还不等我找过去,那盗匪就死的死,逃的逃,窝也被端了,紫苏坊也不翼而飞了。 追踪之下,才知道是你的人端了那些盗匪的老窝,那紫苏坊自然就是在你手里,还能有错?” 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张兆山眉头一松,医者对药痴迷,这很正常,游医这说法倒是没错,从出现到现在提的要求,一切这样才合情合理。 判断完毕后,张兆山朝着胡统领的方向伸了伸手,“你把他救活,我给你紫苏坊。” “成交。”游医一脸的兴奋。 经过半个时辰的倒腾,胡统领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上的毒完全被解了。 只是他在看到眼前的人和景物后,一双眼灰暗一片,夹杂着灼痛,又再次闭上了眼睛,那手死死捏在一起,暴起的青筋,让他的手看起来有些可怕,浑身充满了一种浓浓的灼痛。 “好了,把东西给我。”游医伸手,问张兆山要紫苏坊。 张兆山一看胡统领真的被救活了,当下也高兴,手一挥,让手下带游医下去拿东西。 房间里这会儿只剩下了张兆山和胡统领。 “我也不跟你绕圈子,这件事情我知道你不是主谋,只是替人办事,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替人顶罪?” 第142章 是我们的 第142章是我们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身上中的这毒也是左相下的,你真要替这样的主子卖命?” 张兆山一字一句直戳胡统领的心窝,胡统领肩膀颤抖了一下,然后就归于平静,缓缓睁开眼,“张捕头说笑了,这件事情是我一人所为,跟左相没有任何关系。新..” 这是真要死扛到底了? 张兆山眉峰紧锁,盯着胡统领半响,知道他不可能再改口,也不再说了,“你先休息,改日我们再谈。” 胡统领没有什么表情,他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家人,他的家人在左相的手里,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左相咬出来。 即便左相对他下如此的毒手。 一想到在左相的书房,心怀感激的喝下左相亲手递给他的茶,胡统领心就像被什么剜了一样。 亏他还当时感念左相的重情重义。 什么狗屁重情重义,根本就是递给了一杯要他命的茶。 那茶里早就下了毒药。 无力的闭上眼,胡统领觉得自己这些年,放弃原本的一切,投入到左相麾下,怀着无比感恩的心,默默无闻的做个护院统领,为他做一切见不得光的坏事,是这么的可笑。 静谧的室内,让人窒息的压抑,胡统领却浑然不觉,呆呆的躺在床上。 直到窗外响起一阵轻微的交谈。 “你知道吗?张捕头带人又去抓人了。” “抓什么人?盗匪还有漏网的发现踪迹了?” “不是,听说是屋里那位胡统领的家人,被一群人追杀,要不是刚好有一队人到那边追跑走的盗匪,救了他们,估计全部都要被杀了。” “啊,那人抓到没有,是谁要杀胡统领的家人?” “张捕头一听说,立刻带人去接应了,就怕还有后续的人追来,胡统领的家人不保。是谁还用说吗?肯定是左相啊,杀了胡统领灭口不够,还想要杀了他的家人一劳永逸,省的胡统领的弟弟和儿子上门报仇。” “左相?还真是,谁不知道左相心狠手辣……” 后面再说什么,胡统领根本听不进去了,脑子里只回旋着左相杀他家人的事情,他立刻从床上起来,冲到门口,门却被锁着打不开。 他冲着门口说话的那几人嘶吼,“我要见张兆山,让张兆山来。” 正说话的几人吓了一跳,随即瞪了回去,“你鬼叫什么,还不是因为要救你的家人,张捕头连休息一下都没有,带着人就又赶去了。等着,回来了自然就会来见你。” 不可以,不可以杀他的家人,左相答应过的,只要他乖乖的尽忠,他会保全他的家人,让他的家人衣食无忧。 左相不会食言,不能食言,不能…… “啊”胡统领仰天嘶吼,痛苦的抱住头蹲在地上。 那边,张兆山带着人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地上乱七八糟的都是打斗的痕迹。 他的人死的死,伤的伤。 没有一个好好的。 而胡统领的家人,却已经死了大半。 老娘和老爹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兄弟,还有抱着七岁大儿子的婆娘。 似乎被这一幕吓坏了,直到现在还呆愣着跪在老娘和老爹的尸体前。 而追杀的人已经没有了踪迹,只有几具穿着黑衣的尸体,冷冰冰的躺在地上,没有了知觉。 张兆山眼一扫,让人把胡统领的弟弟、媳妇、儿子带走。 他狐疑的看着他的人。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知道这是胡统领的家人?出手相救?” 受了重伤,但是还有知觉的几个人,喘息着,“头,我们不知道,只是追着逃窜的匪盗追到了这里,看见有人要杀人,就出手了。” 这么巧? 张兆山看了看四周,这里已经远离了那伙盗匪的地方,就算是逃窜,也不会逃到这个地方,四周贫瘠,没有村庄。 一种异样的感觉产生在他的心头,此事有点古怪。 不过,当下意外救了胡统领的家人,倒是好事,这下估计能撬开胡统领的嘴了。 只是…… 张兆山再次看了看这四周,把那古怪的感觉压下,回府。 天空辽阔,田野茫茫。 孟碟仙乘着马车和顾爵西一起来到她的庄园。 “怎么样,来验收一下成果。” 孟碟仙笑着指了指面前的那一片花海。 只见大片的土地上,种植着各种各样的鲜花。 他们被隔成一小块一小块,每一小块上面都是一种花。 姹紫嫣红,美极了,这里简直就是一片花的海洋。 顾爵西惊讶的挑眉,还真是意外呢。 他哈哈一笑,“你个鬼灵精怪,还真是被你成批种植出这么多的花了,看起来以后小姐夫人们的荷包都要变成你的了。” “不是我的,是我们的。”孟碟仙认真的纠正,甚至比划了一下两人的协议。 “对,我们的。”顾爵西满意了,虽然是协议的说法,可是对于这样亲密的字眼,我们的,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无比的开心。 “等把左相的事情解决了,我们的香精店铺就可以问世了,当然香精庄园也可以半开放的让人参观,到时候财源滚滚,你一定不会后悔当初答应跟我合作。” 孟碟仙挥舞了一下小拳头,整个人就像一个十岁小女孩一样,天真烂漫着。 “我从不后悔。即使不赚钱。”顾爵西望着她如花的笑颜,加了句,“不赚钱,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要人了。” 赌输了,你就把自己当赌资赌给本爵爷。 当初她提出合作时,他说的话。 孟碟仙瞥了他一眼,皱了皱鼻子,“想得美。” 他的确是想的很美,很想拥有她,把她娶回家。 顾爵西望着眼前如蝴蝶般的女子,目光柔的让人沉醉,哪里还有昔日冷酷阴厉的摸样。 “对了,虎丘有信了吗?” “没有。一点线索也没有,还跟出了京城很远,正准备回来。” “看起来真是棘手,这隐藏的够深的。” “是啊。不过,现在有胡统领在张兆山手里,左相那里应该能掰开一个缺口。” “不打算再查下去了吗?” “再查,只怕会有越多的官员被拉下水。此事不宜再拖下去了。” 孟碟仙没有再接话,望着远处,半思索。 这时,一道人影扑了过来。 第143章 继续掌家 第143章继续掌家 “小姐。新..” 是谢兰。 她一身田园的装束,跪在了孟碟仙的跟前,默默的垂泪,一脸的后悔。 孟碟仙皱了下眉,“去忙你的。”没有再说什么,举步就走。 “小姐,对不起,小姐。”谢兰跪爬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腿,不断的道歉。 经过在田园的这些日子,她已经完全的想明白,万壑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她,欺骗她,玩弄她,根本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 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利用她引小姐来,让小姐中了他的暗算。 即便他如愿的娶了小姐,他也不会把她收房,给她什么名分。 他只会像扔一只破鞋一样,把她扔开。 万壑,根本就是个薄情的男人,不值得她喜欢。 她愿意做一切事情,给曾经自己带给小姐的伤害而赎罪,只求小姐能够原谅她。 孟碟仙挪开腿,冷冷的说,“你不必如此,我没怪你,你就在这里好好做事。” 没怪她,也没有原谅她。 谢兰眼泪哗啦啦的留了下来,痛彻心扉的后悔,“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意志不坚,识人不清,奴婢愿意做任何事情,只求小姐能够原谅奴婢。” “求小姐原谅奴婢。”谢兰头猛的往地上磕着,丝毫不觉得疼一样,一边磕头,一边求着。 那样子看着可怜极了。 跟在身边的展嬷嬷脸色微动,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她经历过宫里面的争斗,知道有时候身边的人眼睛不够亮,一点无心之错,就会连累主子丧命,甚至导致一个计划全盘皆输。 谢兰这次就是这样。 这样的人虽然让人同情,但是真的不能呆在身边。那就好比在身边安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样,随时有被炸的粉身碎骨的危险。 孟碟仙更不可能心软,她冷冷的退后一步,“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主子,就停止这种行为。替我做事,不光是在我身边端茶倒水,把这田庄花园里的事做好,让这田庄一举成名,成为最赚钱的地方,比在我身边端茶倒水更有意义,到那时你再求我原谅你更有意义。” 把这田庄花园里的事做好,让这田庄一举成名,成为最赚钱的地方,比在我身边端茶倒水更有意义。 谢兰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这句话。 小姐说让她还当她是主子。 小姐说到时候再求她的原谅。 那就是说,做到了这些,小姐就会有原谅她的可能? 同样,小姐更愿意让她做她认为更有意义的事情。 谢兰心定了,她立刻停止了磕头。听话的站了起来,“小姐,我会的,我一定做好这里的事情,一定。” 满脸都是极度的认真,让孟碟仙有些微的动人。 她不想太过苛责谢兰,毕竟是她从老宅带来的,从心底里她也未曾背叛她,但是伤害已经造成,让她再也没有心结的放在身边,她做不到,不可能。 这样说,不过是挡她的借口而已。 谁知…… 孟碟仙深深的看了眼谢兰,谢兰仿佛有了想要的答案,转身就离开。 那背影坚定,似乎有再大的困难也阻碍不了她。 “她会给你意想不到的结果。” 顾爵西站在一边,淡漠的说了句话,孟碟仙一扬眉,“你知道?” “能把背脊挺的那么笔直的人,一般都不会是个容易放弃的人,坚持就会有所收获。” 是啊,谢兰的背脊是挺的很直,也许,她会给她一个再次相信她的机会。 “小姐,吴华神医来了,在实验的房间里。”远处谢浩小跑过来。 谢浩先他们一步过来,探看地形,孟碟仙明白,这也是谢兰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原因。 “好,带我们过去。” 孟碟仙没有追究,跟顾爵西一起走到一个大型的供实验用的房间。 说是房间,实际上跟仓库差不多,吴华一副神棍般的游医打扮,正在拽下巴上的山羊胡须。 一看到孟碟仙两人进来,没好气的鼻子一歪,冷哼一声,“你们还真能给我找事,什么人都让我去给看,还真当我好使唤了不是?” “怎么会?紫苏坊难道随便就能得?” 顾爵西冷冷的回了句,只要不是孟碟仙,整个人就又恢复了一副高冷般的冰山男神摸样。 一句话噎的吴华无语,同时也有点跳脚,“我也付出了一片珍贵的天山雪莲好不好?” “天山雪莲你不是还有好几片,紫苏坊你可是新增的,是赚到了,还是赔了,还用我说?” 顾爵西斜睨吴华一眼,分明就是你很蠢,连这账都不会算的样子。 “你。”吴华气的噎住,但也知道顾爵西说的没错,要不是赚了,他怎么可能会去,可是他就是很不甘心,他堂堂一个神医,现在处处受这两个人的驱使,搞的像是他们俩的小厮一样。 没地位。 十分没有地位的感觉。 “好了。”孟碟仙觉得吴华还是对他们帮助很大的,而且接下来的香精提取,还要靠吴华呢,可不能把他给气跑了。 “神医,那个不知道瓣莲兰花,你有没有兴趣?” 瓣莲兰花?有,有,很有兴趣。 吴华顾不得扯山羊胡子了,点头如捣蒜一样。 “那个,你若是帮我提取各种香精,然后再配成各种香料,每一年,我都给你一株瓣莲兰花。” 一年一株瓣莲兰花! 你当瓣莲兰花是这么容易有的东西吗? 吴华朝天翻了个白眼,根本不信。 “你别不信,当然你若是不信的话,明年你大可把我府里的那一株抱走,当做今年的报酬怎么样?” 孟碟仙知道吴华很馋她府里的那株瓣莲兰花,拿这个勾他,是最适合不过了,哪个大夫也抵御不了瓣莲兰花的药用价值。 以后有没有先不说,她府里有一株,却是货真价实的。 不信吴华不上钩。 “当真?” 吴华果然上钩,立刻兴奋了。 “当真。” 孟碟仙呲牙一笑,那白晃晃的牙齿,透着森森算计人的味道,可惜吴华被瓣莲兰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完全没有注意到。 百花提取香精,这是个技术活,像吴华这样的神医,这种技术活,简直是手到擒来,她见过吴华制药,那种手法,孟碟仙笃定吴华可以胜任提取香精的活。 只要吴华成功提取了香精,再制成成品,然后让下面的师傅跟着做就好了,有了模板,照样做就简单了,不用吴华每次都亲手做。 所有的流程她都已经计划好,只需要技术攻克这一关。 现在显然这一关也解决了。 回到孟府的时候,意外的孟老夫人没有睡,正由孟燕青陪同着在等孟碟仙。 孟碟仙赶紧行礼,“祖奶奶,父亲。” “快起来仙儿。”孟老夫人慈祥的把孟碟仙拉起来,“回来这些日子我忙着调养路途上的奔波,适应这里,你却天天忙出忙进,也没有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刚好,明天你三伯和二伯都要过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大家子吃一顿团圆饭,你看可好。” “祖奶奶折煞碟仙了,这内宅的事物,当初跟父亲说,也是代祖奶奶掌管一段时间的,现在祖奶奶回来了,自然是祖奶奶做主。祖奶奶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孟碟仙立刻把掌家的牌子从袖子里掏出来,递给孟老夫人。 “别,仙儿。”孟老夫人把令牌推回去,摇摇头,“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打点的很好,祖奶奶老了,操不了这么大的心了,还是仙儿管着比较好。而且以后我们仙儿必定是嫁到富贵人家做主母的,掌家的本事必不能差了,先在自己家放开练习。” 孟燕青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仙儿,你祖奶奶这样说了,你就接着管吧。” 孟碟仙想了想,想到随即到来的三房,还有那在三房那里断了的线,心里还真是有点不太放心,随即晃晃牌子,笑着说,“那也成,等祖奶奶再给父亲好好说一门亲事,有了新主母,这家交给新主母管着,最是合情合理。” 孟老夫人笑了,这次很是开心的笑,伸手轻抚孟碟仙的头发,“仙儿真是懂事,使我们孟家的好女儿,跟你娘亲一样,都是好样的。燕青,你有福气,有个好夫人,还有个好女儿。” 这话孟老夫人说的很是真诚,甚至是感情流露,眼眸里带着一点点的迷离,显然是在回忆娘亲在的时候。 孟碟仙有点动容,什么成就都比不上被自己的亲人认可这个重要,尤其是那个被人害死的娘亲。 孟燕青则是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也想念自己那个温容婉约,却透着坚毅的妻子,可是,妻子最后走的那一断光阴,说什么也不见自己,一个劲的把自己往别的女人处推,他以为…… 孟燕青晃晃脑袋,把这一段不愉快的过往记忆压下,学着孟老夫人,把手放在孟碟仙的头发上捋了捋,“是啊,我有个好夫人,更有个好女儿。” 孟碟仙这一刻很满足,这是她在前世从没有享受到的亲情。 “娘,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也会为自己报仇,然后守护好我们这个家的。”孟碟仙默默在心里发誓。 第144章 危机时分 第144章危机时分 夜色是一切罪恶衍生的最佳时间。新.. 顾爵西送孟碟仙回府,就往永宁侯府走。 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对于这周围的所有一切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拐到这条道上,就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有埋伏。 顾爵西眼神一厉,整个人如宝剑出鞘,透着噬人的光华。 “杀。”简短的一声命令,暗处潜伏的人影,纷纷出动,围了过来。 顾爵西出行只带了十人,此时埋伏的人不下百人。他眸光一转,知道今天似乎是碰到硬茬了。 平日里虎丘跟着,跟他联手,这些人根本不在话下,但是现在虎丘不在这里,身边的十人也不是最精英的人员,精英人员都给虎丘带去追击那一批水下莫名出现的人了。 今日恐怕是场恶战。 分析了形势,虽然不利,但是也容不得他退缩。 四周都是人,他们这是被包圆了,除了冲杀,别无他法。 一场厮杀即刻拉开了帷幕,顾爵西此刻犹如修罗附体,刀刀狠戾。 这边凶险万分。 那边的孟府也不太平。 孟碟仙才拜别了祖奶奶和父亲,回到碧落园,还没来得及躺下,就听见外面一片刀光剑影的声音。 怎么回事? 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杀到她府里? 孟碟仙打开窗户,还没有细看,就听见礼赞生一声厉喝,“关了窗户,不要出来。” 她下意识的立刻去关窗,就见一道流光来袭,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旁边一躲,靠在窗户边的墙壁上。 那哪里是什么流光,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剑。 这剑差点就穿透她。 孟碟仙一阵后怕,她立刻低头,蹲在窗户底下,只伸出两只手去关窗户。 谁知又是一把剑飞了进来,留着她的头皮,落在身后,连带着挂掉了一缕头发。 她立刻就地一滚,重新躲在窗户旁的墙壁后面,顾不得关窗户。 外面的厮杀震天,几乎是白热化。 孟碟仙一想就只,礼赞生肯定是处于下风,否则他一定会安排人先进来保护他,而不是只出言提醒。 分明就是来人气势汹汹,他们根本分不出人手来,只有全部挡在那里,才能阻挡敌人靠近她这房间。 怎么办? 礼赞生若是都挡不住的话,这府里的护院更是不可能。 更何况,这厮杀震天的,护院早就来了,如果有用,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一定要借助外力才行。 顾爵西。 这个顾爵西,明日里夜间往她这里跑的这么勤快,今天有事了,怎么就不见他来了呢? 孟碟仙没有想过,她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顾爵西,这个时候,只是在心里不断的念道着。 可是念道再多遍,不出现就是不出现,无用啊。 孟碟仙看着又一把剑从窗户飞进来,而这把剑几乎飞到对面的墙壁上。 不好,敌人又往前推进了一步。 礼赞生快要扛不住了。 必须要有救援。 孟碟仙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环视了一下四周,突然视线在桌子上的灯停下,眼睛一亮。 她唰的上前,把灯罩去掉,然后把灯里面的煤油,全部倒在自己的床铺上,把火折子点亮扔进床上。 瞬间,床铺就被点燃,一人高的火苗蹿升。 远远的就能看到碧落园里着了火。 这火越烧越旺,把附近的人家全部都惊动了,连巡城的京兆府衙门的衙役也看到了,立刻回禀张兆山,带人前来。 许多人都围在了孟府,衙役咚咚的敲着孟府的大门。 一向门禁很严的孟府,今晚却一敲门就开了,小厮都是脸色苍白的可怕。 “着火了,知道吗?”衙役指了指碧落园方向的参天大火。 小厮白着脸看着那大火,蠕动了嘴唇,大火算什么,有人明目张胆杀进来杀他们小姐好不好。 可是小厮完全已经被吓破胆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衙役看他那怂样,干脆推开他,顺着火光一路跑过去。 张兆山来的也很快,带着大队人马杀到。 碧落园里,火光冲天,黑衣人和礼赞生的人还在厮杀,但是因为这一把火,黑衣人立刻鸣金收兵就要撤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里有那么容易。 礼赞生是什么人,大内侍卫首领。 这点把戏,他一下就明白了。 小姐放了一把火,等于是向全京城的人示警,无形中的求助。 他只需要在坚持把黑衣人留下一会儿,一定会有人赶到这里,不管是负责京城治安的京兆府衙门,还是顾爵爷的人,都会立刻赶过来。 黑衣人这下子反而被缠住了。 没有走的那么利索。 张兆山带人到的那一刻,正好就看到了边打边退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的穿着如此的熟悉,就像是胡统领带队去灭那一群匪盗时所穿的衣服,也像是去杀了胡统领家人,反被杀死的那几个黑衣人的穿着。 左相。 这是左相的人。 堂堂天子脚下,左相竟然公然派黑衣人来孟府杀人。岂有此理。 负责京城治安的张兆山一下子怒了。 “上,活捉黑衣人。” 张兆山一声怒吼,活捉一个,指认左相,看左相还怎么跟他嚣张下去。 张兆山带来的人身手也不差,一加入厮杀,礼赞生的人立刻轻松了许多。 黑衣人一看,知道今晚不可能完成任务,随即干脆全力后撤。 礼赞生趁着乱,闯进火光冲天的屋子,寻找孟碟仙的身影。 屋子里已经被烧的乱七八糟,几乎要坍塌了。 “我在这。” 就在礼赞生准备到别的地方找的时候,他听见一声微弱的声音,在窗户外面池塘处响起。 “小姐。”礼赞生立刻飞身出去,就看到孟碟仙一半身子浸在水中,胳膊用力的攀在窗户边的杂草上,不让自己掉下去。 孟碟仙被拉上来的时候,胳膊都快酸死了。 火一着,她就趁乱从窗户跳了出来,谁知道脚一滑,就滑进了池塘里,又不能呼救,被敌人发现。幸好她眼疾手快抓住了一把岸边的水草,否则她的小命就要交代这里了。 说实话礼赞生以为今晚他们都会死。 因为对方根本就是有被而来,所有的护院都被迷晕,而不知道来救援,自己的人只是对方人数的三分之一,对方的实力还一个个好到跟他们一拼。 要不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姐,急中生智这一招,他们都会死。 礼赞生这一次打心眼里服了这个新主子。 孟碟仙可顾不得这么多,她此刻脑子里却是在想着别的问题。 这么大的火,连张兆山都来了,没道理顾爵西没动静。 她根本就没有认为顾爵西会不知道她的危机情况,也根本不认为顾爵西知道了还不来。 会出现这种结果,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顾爵西遇到了跟她一样凶险的事情,走不开,完全不得脱身。 她心一揪,唰的站直身体,“让我们的人不要追了,立刻跟张兆山会和,去支援顾爵西。” 支援顾爵爷? 礼赞生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顾爵西的心思他可是看在眼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顾爵爷却没有出现,这太反常。 “是。”礼赞生立刻去找张兆山,并让人立刻退了回来。 而那一边,顾爵西战斗的精疲力尽,尤其是看到碧落园方向那一冲飞天的火光,整个眼睛都红了,拼命想要冲破防线,去孟府。 奈何人数太多,他一人实在是太单薄。身边的十个人,战死了6个,只剩下4个,在苦苦支撑。 这突袭太突然,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放出求援信号。 也不会有援兵来。 剩下的人都太累了,这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 又有两个人倒下。 几十号的人,在围攻包括顾爵西在内的3人。 顾爵西疲倦的胳膊都快要抬不起,一个不留神,一把剑刺过来,直接刺穿了他的大腿。 “爵爷,小心。”眼看一把剑又冲过来,刺向顾爵西的****,奈何他身影踉跄,几乎站不稳,更躲避不及,双手还在抵挡别人的进攻。 “噗嗤”一声,刀入肉的声音,为了给顾爵西挡剑,又一个人倒下。 绝境。 顾爵西完全陷入了绝境。 他依旧不管不顾,没有丝毫投降的意思,冷冽的眼神,肃杀的气息,即便疲倦也刀刀准确,不死也伤一个人。 跟他正面厮杀的人都胆寒了,腿都有点软。 “扑通”又一个人倒下。 顾爵西身边的十个人此刻全军覆没,唯独剩下了他一个。 黑衣人露出势在必得的得逞笑容,全部压向了顾爵西。 就在顾爵西觉得自己难逃一死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杀。” 那声音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本来攻击向他的黑衣人,除了最里层的,外面几圈的人纷纷调转跟来人厮杀。 顾爵西顺着看过去。 只见一群铁硬的汉子拥簇着一个少女疾步走来。 少女精美的五官挂着冻死人的笑容,淡定的看着人群厮杀。 孟碟仙。 她怎么来了? 她不是也遭遇了大火,危机非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救了他? 顾爵西几刀解决眼前碍眼的几个黑衣人,看向正在看着他的孟碟仙。 四目相望,他从孟碟仙的眼里看到了……担忧,还有如释重负。 她在担心他! 顾爵西眼睛一亮,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雀跃过。 第145章 如何封赏 第145章如何封赏 “怎么样,身上的伤?” 永宁侯府,顾爵西浑身是伤的躺在床上,吴华正在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孟碟仙端坐在一边,眉毛微微拧着,问。新.. “死不了。”吴华没好气的说了句,继续接着手里的活,站在一边的张兆山狐疑的看着吴华。 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大夫的声音跟那个游医很像呢。 他换了个方位,仔细的去瞅吴华,这动作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眉毛一扬,“张捕头,今天谢了。” 张兆山淡淡的道,“不必。你死了,整个京城都会大乱,幸好赶上。” 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死了,整个京城都会大乱? 他为什么从张兆山这句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孟碟仙。 她把视线从吴华的手上移开,回到张兆山的身上。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礼赞生大惊失色的跑进来,“小姐,爵爷,不好了,有不明势力潜入皇宫,正在围攻浅云殿,浅云殿里皇上正在处理政事,右相和几位军中要臣都在,现在形势十分危急。 “什么?”张兆山脸色一变,“京兆府精兵我带来了这里,剩下的治安军都去京郊练兵,这是被人算准了。” “不是算准,是计划好,声东击西,全部击破。”顾爵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先是我和孟碟仙,然后你也被引来这里,我们都被缠住浅云殿同时发动攻击。” “对。左相,左相动了。”孟碟仙立刻站了起来,“回府,让我父亲快速调兵。” “小姐,孟大人得知消息,已经率领人去调兵了,现在正乱,不宜走动。” “碟仙留在这里。我们走。”顾爵西掀开被子,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伤口,和张兆山一起带人往皇宫方向冲。 这一夜,是急剧动乱的一夜,同时也是最危急的一夜。 皇宫的门口,张兆山和顾爵西带人赶来,却不得入内。 被守着宫门的侍卫阻拦,宫门已经下钥,除非皇帝的谕旨,否则任何人不得入内,气的顾爵西破口大骂。 里面危机四伏,这里却在阻止救驾的援兵,真******什么事情。 可是顾爵西心里也很清楚,侍卫的做法是正确的,现在皇宫里那么乱,现在谁知道来的人救驾的,还是那帮恶人的帮凶。 没人能分得清,所以只能全部阻拦在皇宫外面。 顾爵西再着急也没有用,这时,突然见张兆山拿出一个令牌,从小门递给侍卫,“这是皇上亲自颁发的令牌,随时可入宫,你看仔细了。” 侍卫拿过一看,愣了下,整个神情有点不可思议,下一刻,他激动的手一伸,“开门。” 立刻宫门吱呀着打开,张兆山一把把令牌重新拿过来,首当其冲,带着人往前冲。 顾爵西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神,跟上。 浅云殿,阴气密布,鲜血横流。 大内侍卫和一群不知道怎么进来的黑衣人混战一团,厮杀成了白热化的状态。 双方势均力敌,谁也不让一步,谁也不退一步。 浅云殿里面,皇上白着一张脸,脸上青筋暴起,冷冷的望着外面,那一团混战。 右相站在皇上的前面,呈保护的姿态,几个军政要臣也是一脸的冷肃,挺拔的站着,护在右相的前面。 他们正在讨论这政事,背着突然的变故一时间弄的都有点懵了。 堂堂的皇宫,竟然什么时候突然混进来了这么多的奸细,还这样光明正大的来袭击皇上,简直是丧心病狂。 可是很快,他们就知道这不是丧心病狂,而是有准备的有实力的厮杀袭击,连这么多的大内侍卫都挡不住。 形势很是危机。 宫门下钥,发了求救信号出去,只怕一来救兵来了,也进不了宫门,二来远水解不了近渴。 就着这气氛越来越低气压,那厮杀声越来越震耳欲聋,直逼浅云殿殿门的时候,一阵更加厚重的嘶吼声穿透云霄,“杀敌救驾。” 那四个字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穿透云雾,穿透浅云殿的殿门,进入皇上等几人的耳中。 右相眼微微一睁,跟几名军政要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看看到了意外。 那声音,很熟悉,来自护国公。 可是护国公此时怎么会带兵在皇宫里冲杀? 他的兵又是如何出现在宫里面的? 几人纷纷目光后转,看向皇上,想要从皇上的身上找到答案。 可惜,皇上跟他们一样,有着些微的意外,视线飘向外面。 片刻后,厮杀声消失,厚重的浅云殿大门被人推开。 一身盔甲,外带浑身血污的护国公踏步走了进来。 “臣救驾来迟,让皇上受了惊,还请皇上赎罪。” 皇上一脸莫测高深,看着护国公脏污可怖的样子,既没有惊也没有怒,反而淡淡的笑了,“你救驾有功,说什么赎罪。” 是啊,这功劳可是大过天了。 右相看向护国公,心里暗暗在想,恐怕今天之后,朝中局势又要变了,护国公府将会再掀高超。 正这么想着,皇上重新坐在龙椅上,漫不经心的问,“今天你这是大功,不知护国公想要什么封赏,朕一律满足。” 不急着处理外面的一团乱,也不先压压惊,回去沐浴更衣收拾一番,睡个好觉,明早早朝再议,反而这么迫不及待的现在就要封赏? 右相两只眉毛往一起凑了凑,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皇上,只见皇上很是平静,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让人有点看不懂。 若是之前皇上的平静是皇上的威严使然,那么现在的平静就有点透着诡异了。 会这么想,那是因为右相跟皇上打交道的次数太多,对皇上的情绪和神情早就琢磨的烂记于心,而护国公,常年征战在外,对皇上的熟悉程度远远不够。 此刻看着皇上平静,但带着笑容的面容,直接判断皇上对于这次他救驾之功很是肯定,欣喜的允诺要不计代价的给予他封赏。 护国公心中一喜,却谦恭的说,“这是臣的本分,封赏臣不敢当,只是臣的女儿日夜思念皇上,人日渐憔悴,臣想看望一二,若是皇上能解了皇后的禁足令,臣不胜感激。” 第146章 三人密谈 第146章三人密谈 皇上在护国公低下头的那一刻,唇瓣几不可见的勾了勾,眸底闪过一抹冷意,面上却依旧带着笑,说,“那就依护国公的意思,传朕旨意,皇后禁闭解除,特令护国公老夫人入宫陪伴皇后,直到皇后身体康复。新..” “谢皇上隆恩。”护国公大喜过望。 “下去吧,这个时候皇后应该也睡不着,你去看看皇后。” 皇上让护国公退下,竟然问也不问护国公怎么会带着这么多的兵出现在皇宫里。 反常。 右相在心里默默下了了结论,不但皇上反常,连护国公今晚的出现都很反常,而皇上的举动与其说是不问,还不如说实在装聋作哑。 可皇上为什么这么做呢? 右相不得而解,退下的护国公一走,整个浅云殿再次恢复静谧,右相和几个大臣的呼吸都可闻,看着皇上现在冰冷的神情,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怎么看?”谁知皇上却意外的问了这个问题。 什么怎么看?皇上是指什么? 右相和几个大臣症愣,不知道该如何接皇上的话。 “罢了,你们下去吧。” 皇上似乎也不想听他们说什么,也没有了再议论下去的兴致,直接让他们先离去。 “皇上。”一阵急喘,张兆山和顾爵西闯了进来,和正要离开的右相等人正好碰到。 “爵爷。”右相和几个大臣,跟顾爵西纷纷客气的见了个礼。 顾爵西一愣,什么情况,“皇上呢?怎么样?” “爵爷,皇上没有事情,护国公拼死救驾,一切都没事。” 右相语气平淡的说,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还是没有表露半分,朝堂瞬息万变,能不得罪人,就最好不要得罪人,所以不该有的情绪和态度就不能多余的表现出来,落人口实。 护国公! 顾爵西惊讶和张兆山互看一眼,随即点点头,“皇上没事那就好。几位不打扰了,我先去看看皇上。” “爵爷请便。” 跟几人告别,顾爵西满腹的疑问和张兆山来到浅云殿皇上就寝的地方。 张公公正服侍着皇上要睡下,皇上一听他们来了,立刻让他们进来,然后把所有的人都干了出去,只留下他自己和顾爵西、张兆山三个人。 “事情恐怕复杂了,行动要提前。”皇上看着两人,神情很是严肃。 什么行动?顾爵西扫了眼皇上,他为什么不知道。 皇上这才想起什么,指了指张兆山,“他,朕的人,孟老夫人的事情,是朕的授意,推波助澜,把左相拖下水,借机除掉。奈何左相太狡猾了,把胡统领推了出来。” 顾爵西往椅背上一靠,他就说,这张兆山看着明明聪明的很,怎么孟碟仙设的牵着他的鼻子走,对付左相的计谋,他怎么没有看出来,还表现的很积极。 原来如此。 从看到张兆山递给侍卫的那块皇上御赐的令牌就该猜到了。 张兆山拱手,“爵爷,感谢你和孟郡主出手,救下胡统领和他的家人。” 看吧,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果然看出了孟碟仙玩的把戏。 “好说。我们目标一致,不必客气。” 皇上对于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显然不太知道,诧异的看着两人。 张兆山赶紧把皇上不知道的,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好。”皇上高兴的拍了下和桌子,“这样一来,胡统领看到家人被害,心灰意冷甚至心生恨意,就会出来指正左相,倒时候以此为理由,直接把左相扳倒,省的他站在这个位置,朕还要提心吊胆。” 胡统领的事情,其实几乎已经可以定下了,只是顾爵西却觉得还是不太稳妥,“皇上,若是真的要借此扳倒左相,那么就要快刀斩乱麻,最好明日就给左相来个措手不及,省的他有时间准备,或者有别的状况夜长梦多。” “对。属下也是这个意思。”张兆山点点头,此时不宜拖,尤其是左相那么狡猾的人,胡统领被救,家人并没有全部杀死,又被他们所救,这消息若是一旦传回了左相府,恐怕胡统领的作用就会大打折扣。 “那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张兆山你就办此事,对左相发难。” 黄上拍板定案,此时告一段落,紧跟着皇上很是痛惜的看着顾爵西,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直到确定顾爵西没有大碍,这才带着点感激的口吻拍拍张兆山的肩膀说,“今晚多亏你,顾爵爷才会脱险没事,这功劳朕给你记着。” “主要功劳不是属下的。”张兆山据实以告,“是孟小姐猜到顾爵爷有危险,这才及时赶到。” 没有孟碟仙的神预测,他张兆山空有人也没有用,再晚个一会儿,即便赶去了,顾爵西也死翘翘了。 到时候,皇上把他皮扒了的心恐怕都有了。 想到这里,张兆山觉得,自己都要好好感谢孟碟仙一下了。 “好,好,孟碟仙还真是个福星。”皇上开怀大笑起来,从这个孟碟仙介入开始,一直沉积多年的事情,如沸水一样,不断的翻起,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看清朝中的动向,不是福星是什么? 如今还又救了他最重视的顾爵西,她是当之无愧的福星。 顾爵西笑了笑,自己喜欢的女子被皇上这么称赞,别提他有多高兴了,轻笑了一下,目光不经意的扫向殿外,侍卫们在忙碌的清洗着浅云殿外面地面的血迹,还有那成堆的尸体,眉眼深了下来。 “皇上,今晚的事情,恐怕……” “护国公救驾你们俩怎么看?”皇上不答反问。 “兵马出现突兀,像是早就准备好,提前预知一样。”张兆山捏了捏手指的骨关节,表情不怎么好。 “对。袭击的人和护国公救驾的人,性质一样,出现的都太突兀,不管袭击和救驾,都像是惊心设计好一样。” 顾爵西眼皮掀了掀,一种大胆的猜测在脑海里形成,这猜测还没有说出口,只听皇上笑着说,“你们猜护国公救驾有功,要的封赏是什么?”虽笑却冰的目光在两人脸上一顿,“让朕解了皇后的禁闭。” 这下换顾爵西笑了,那猜测变成了实质的,“护国公爱女心切,想要保住皇后的地位,保护国公府屹立不倒,边关无战事,就把目标订到了宫中皇上身上,先策划袭击,再救驾,这一场戏,还真是唱作俱佳,精彩极了。” 张兆山瞳孔一缩,身子不由坐正,“护国公竟然敢这样铤而走险?” “不是铤而走险,恐怕是利用了某人的计策,临阵反扑,一人得利而已。”皇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左相。皇上的意思是,左相今晚要袭击,这消息被护国公得知,护国公没有配合左相,反而顺这个势,成就自己的功劳和好事?”顾爵西不由也坐正了身子,这一局看起来似乎错综复杂。 “如果朕没有猜测,恐怕就是如此。孟碟仙、你,朕的浅云殿,一起遇到袭击,这绝对是早就计划好的。凭左相一人,没有这样大的人力和实力,必定是多方合谋。” 明亮的八角宫灯打在皇上的脸上,那经过岁月洗礼的成熟脸孔,散发着睿智的光芒,缓缓说出的话,让顾爵西和张兆山陷入沉思。 半响,顾爵西打了个响指,恐怕护国公被左相拖下水,并非真的想要叛国,同时会跟左相一起进行今晚的行动,都是为了皇后。 “接下来的局势恐怕就不会那么清晰明了了,你们俩都要擦亮眼睛,护国公难讲,此次他这么做,会摆左相一道,跟皇后脱不了关系,但是难保下一次他又有什么主意。皇后朕放了出来,接下来也更热闹了。下一局会是什么局面,很难讲。” 皇上揉了揉眉心,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漆黑的夜空,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他收回视线,正要转身,突然看到浅云殿外,一处不起眼的拐角,一道他梦寐以求的身影,默默站在那里,如星星般明亮的眼眸,盛满丝毫没有掩饰的担忧。 迷迭夫人! 她,她在担心他。 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这是幻觉吗? 皇上不可思议的捏了捏自己的腰侧肌肉,一股疼痛钻入心扉,真的,他不是在做梦。 就像个情犊初开的毛头小伙子,皇上横冲直撞的就冲了出去,一脸的兴奋,和激动。 弄的张兆山和顾爵西一惊,还以为又出什么大事了,吓的从椅子上蹦起来,就要冲上去跟着。 “别跟过来,今晚先到这儿,你们先回去。”皇上手一挥,拒绝他们靠近。 两人僵着停下,站在原地,下意识的就看向皇上先前站在的窗户外。 皇上疾奔出去,来到那一处拐角,迷迭夫人正欲转身离开。 “迷迭。”皇上轻柔的一声呼唤,带着压抑的深情。 女子脚步顿了下,随即加快脚步,就要离开。 皇上情急之下,伸出胳膊从后面抱住了女子。 “不要走,迷迭。朕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心里有我对不对,并不像你表现的那么冷心冷情对不对?” 皇上说的有些急切,抱着迷迭花香般的身体,本就爱极了这个女子,皇上的身体瞬间就有了反应,他克制不住的就把迷迭夫人翻转过来,压在墙上,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手激动的在她的身躯游移。 第147章 如遭电击 第147章如遭电击 浅云殿里的顾爵西和张兆山没有想到,皇上那么急切的冲出去,竟是为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背对着他们,他们看不清她的容貌,不知道是谁,只以为又是什么新被皇上宠爱的妃子什么。新.. 两个人不以为然的收回视线,准备离开浅云殿。 等皇上猛烈的把那女子翻转过来,露出那张脸,顾爵西正欲收回的目光却看个正着。 他立刻如遭电击。 迷迭夫人! 那个很可能会是他娘的女子。 顾爵西身体几不可见的颤抖着,两腿僵硬,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那拐角处,热情纠缠的一幕。 张兆山已经举步离开,快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发现顾爵西没有跟上来,他回头一看,看到顾爵西痴痴的看着窗外,他不仅摇头一笑,重新回来,拍了下顾爵西,“喂,皇上的亲热场景你还是不要看的这么痴迷的好,省的皇上发现,整治你小子。” 边调侃,张兆山也不经意的随着视线再次扫过去一眼,那令人热脉喷张的一幕,看的张兆山赶紧把视线收回,不能看,再看会长针眼,不张针眼,也会被皇上拿针眼扎。 张兆山很识趣,也很自律。 可惜他的识趣和自律在最后一秒功亏一篑了。 迷迭夫人对于皇上霸道的拥吻,猛的没有反应过来,顺了他的意,等皇上那双手,忘情的伸进她的腿间,就要…… 她猛的回了神,嘴巴一张,猛的咬住皇上还在她口腔中攻城略地的舌头,一缕血丝留下,痛的皇上松了手,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迷迭夫人嘴巴一松,手却没有闲着,“啪”的一巴掌甩在皇上的脸上,那声音响彻无比,引得巡逻的侍卫应声而来,只是还没有到跟前,就被皇上呵斥,“退下,滚开。” 侍卫也不敢靠近,连忙滚出皇上的视线。 迷迭夫人冷冷的看了眼皇上,那眼中早就没有了担忧,只有一片冷。 她看也不看皇上一眼,旋即转身离开。 这一次皇上没有敢再伸出手抱住她,拦着她不让她走,反而一副蔫蔫的落寞的却又不甘心放不下的样子,慢慢跟在迷迭夫人的身后。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却震得张兆山呆愣原地。 这也太彪悍了吧。 皇上喜欢这一口? 普天之下谁敢咬伤皇上?谁敢打皇上耳光? 九五之尊啊,既然不敢反抗,还一副小媳妇委曲求全的摸样。 天啊,地啊,让雷劈了他吧,这一定不是他心目中那个神勇威武的皇上。 狠狠咽了几口唾液,张兆山才接受了那个在那女人面前,如此怂包样的皇上,是真实的存在的。 他扶额,无语的转身,却看到顾爵西那张脸已经铁青的几乎下一刻就会暴走。 “你怎么了?” 张兆山无语,随即想着,顾爵西是不是跟他一样接受不了皇上刚才那个样子,甚至替皇上感到愤怒。 嗯,估计是这样。 张兆山在心里下了个定论,拉着顾爵西往外走,“别气啊,那是皇上心甘情愿挨打,要不然那女人还不早被皇上大卸八块了。” 谁气这个人了。 特么的,谁气皇上挨打了。 他是气皇上竟然敢那样轻薄他娘。 不,那不一定是他娘,只是跟他娘有点像而已。 顾爵西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幸亏张兆山扶了他一把,这下子,张兆山也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了,狐疑的看着他。 “没事。”顾爵西僵硬的扯了扯嘴皮,稳住身体,“走吧,我身上的伤口有些裂开了。” 这样啊,那要赶快回去。 那么多的伤口,来时有那么匆忙,一路狂奔的,是很容易裂开。 张兆山赶紧打头,扶着顾爵西出宫回府。 第二天的朝阳照耀大地,浅云殿前干干净净。 用水冲刷过无数遍的地板,没有丝毫血迹,除了空气里那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点若隐若现。 一切就像昨晚的那场袭击和救驾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发生的就是发生过。 早朝,皇上颁发旨意。 护国公救驾有功,其女皇后恢复自由,准许老护国公夫人进宫长伴皇后左右,念皇后身体不适,中宫大权暂由贵妃代理。 群臣没有异议,只除了一脸****样的左相,凶狠的瞪着护国公,仿佛要把他吃了一样。 皇上高坐其上,不动声色,坐山观虎斗。 就在早朝要结束的时候,京兆府尹出列,说,“启禀皇上,张捕头查到一案,跟左相有点关联,不敢擅自做主,还请皇上准许张捕头到御前详细明说,看此案该如何判。” “左相?”皇上身子一侧,扫了眼正一脸凶相的左相,见他顿了下,这才接着说“左相的官职比张捕头大上许多,张捕头胆子小不敢判是吧?” 口气有点阴测测的,似乎对张捕头的胆小怕事很有意见。 “皇上明鉴。”京兆府尹连忙申诉,“张捕头并非胆小,只是此时牵连甚广,不敢乱下定论,所以才……” “这样?宣。”皇上瞟了眼京兆府尹,“若是真不好下定论,那朕就和文武百官一起来判判这个案子,若是蓄意栽赃,或者因为怕事而推诿到朕这里,你就自己去刑部领二十棍。” 京兆府尹,立刻冷汗狂流,可惜后悔也不行了,现在若是说好下定论,不到御前分辨了,那不是等于直接告诉皇上,他在耍着皇上玩么? 二十棍一样少不了。 京兆府尹还没怎么样,此刻觉得那二十棍就像悬在他脖子上的刀,没怎么样呢,屁股已经开始有那种被打的皮开肉绽般的疼的感觉了。 张兆山不是说只管他开口吗,顾爵爷已经提前跟皇上求情过了。 他开口,就是走个过场,皇上一定会答应。 妈蛋,现在是答应了,可是为毛他看不出一点皇上提前已经同意的样子,二十棍啊! 京兆府尹现在恨不得拿棍子现在张兆山身上打上二十棍。 臭小子,敢框他。 要不是他说顾爵西已经跟皇上打过招呼了,说什么今天他也不能出这个头,开这个口。 皇上、左相,那一个个是好弄的主吗? 还御前告左相! 京兆府尹觉得自己疯了。 第148章 意外身份 第148章意外身份 出了大殿,京兆府尹恨恨的瞪了眼张兆山,都是你这个臭小子。新.. 张兆山莫名,不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这是这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难道在里面,有什么变故发生,被皇上削了一顿? 一边猜测着,张兆山一边问,“皇上这是宣我们进去吧?” “是。”京兆府尹咬牙切齿的从嘴巴里迸出这个字,转身重新回去大殿。 张兆山摸摸鼻子,这是怎么了,一副谁把他爆菊了的样子。 带着胡统领,张兆山踏进大殿,恭敬的磕头拜见皇上。 “说吧,什么案子,需要到御前来说?若是普通案件,朕就杖责你五十棍,杖责京兆府尹二十棍。” 皇上半眯着眼,威严的靠在龙椅上,不怒自威,身上的明黄龙袍耀着金光,飞龙俾睨天下。 张兆山嘴角抽了下,怪不得京兆府尹刚才那个死样子,原来是被皇上吓唬的怕挨棍子。 不过,今天皇上这样子似乎很不爽,按照道理不应该这样啊。 张兆山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昨天夜里那火辣的场面,皇上这该不会是欲求不满,被佳人拒绝,满心不爽的把恶气往他们身上撒了吧? 张兆山被自己的想法恶寒到了。 调整下思路,张兆山严谨的说,“启奏皇上,微臣昨日在京郊碰到一伙黑衣人正在杀一群流民,这群流民是送回走失的孟老夫人的流民,孟郡主为找回孟老夫人,特许诺两箱金子和两车粮食作为感谢。这群流民拿着这些酬谢的金子和粮食离开京城,却被黑衣人截杀。 微臣发现那伙流民是假扮的,而是京郊的盗匪,那些盗匪都被黑衣人杀了个精光。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即便杀的是盗匪,也不可以。微臣便去追黑衣人头目,却追到左相府。左相大人大义灭亲把头目推了出来,正是他的手下胡统领,也就是微臣身边的这位。 胡统领之前说,杀那伙盗匪所扮的流民,纯属是自己的私人泄愤行为,跟左相无关。 谁知人刚离开左相府,就中毒,其家人也遭到追杀,父母均惨死。胡统领被一位游医治好,得知家人被杀后,悲愤交加,随即向微臣供述,左相是拿他的家人威逼,这才不得已替左相顶下了罪。 实际上是,左相因为陈荷香和陈鸿菲之事,对孟府耿耿于怀,孟大人是武将,出入都带有护卫不好动手,孟郡主身边有礼首领,更不容易下手,便把目标对准了才从五台山回来,踏上京郊地界的孟老夫人。 左相派胡统领用钱收买盗匪头目,让他去劫持孟老夫人随后杀掉。结果盗匪贪财,没有杀,又带着孟老夫人去找孟郡主兑换了酬金。 这下子激怒了左相,左相便让他去把坏了他好事的盗匪灭了。 事情就是这样,这件案子现在的主谋被指认是左相,微臣惶恐,现在不知是不是该把左相治罪,让左相伏法?” 张兆山简单的把事情陈述了一遍,毫不意外的撞上左相阴郁的目光,他面无表情的看了左相一眼,视线回到皇上身上。 此刻殿内,群臣哗然。 左相买凶杀害孟府的孟老夫人,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往小处说,左相是心胸狭窄,虽然孟老夫人没事,但滥用职责,杀害盗匪,不经官方而私自处理,这就够左相喝一壶,官降一级都是轻的。 往大处说,买凶杀人泄私愤,身为左相,置国家法律于不顾,知法犯法,还杀死那么多的人命,该杀。 但是不管是降级还是杀头,对左相来说都是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 所以跟左相走的近的官员,一个个都有点紧张的看着左相,这局面可不好,左相一个解决不好,完蛋了,他们也会跟着完蛋。 皇上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啪嗒啪嗒的声音,虽轻却像敲打在人的心口一样。 “左相,你怎么说?” “皇上,臣没有。这一切臣都不知情,陈荷香是皇上下旨要孟大人写的休书,陈鸿菲也是皇上下旨让其去玉溪庵带发修行,若说臣耿耿于怀,那不是说臣对皇上不满吗?臣发誓臣没有。这结果都不是孟大人和孟小姐所下,臣因怪罪而迁怒在孟老夫人的身上,这理由实属牵强,恕臣不敢苟同。” “嗯。左相不认。”皇上沉吟片刻,望向张兆山,“你可有证据?” 张兆山指了指胡统领,“皇上,臣有人证。” “说。”皇上看了眼胡统领,身子往后一靠,半眯着眼看着众人。 胡统领一双眼睛在看到左相的时候,就已经变的猩红,那种因为失望而产生的仇恨,厚重的在他心中勃发。 他不明白,左相为什么要杀他的父母双亲,可是父母双亲因左相而死,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要替双亲报仇,然后再把这条命还给左相。 可是还不等胡统领说什么,左相却阴测测的说,“张捕头,你确定你要相信一个非我朝之人的话,来污蔑我这个一朝丞相?” 非我朝之人? 这几个字分开写他很清楚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合在一起,就让人很是费解呢? 张兆山愣住,只听左相的嘴巴接着一张一合,“他不是我南诏国人,而是巫溪国人。巫溪国地处极寒之地,为了御寒,从小就要饮用烈酒御寒,这种烈酒会对小孩的身体造成一种损伤,就是身上会出红色的斑。这个知识书上都有记载,张捕头可以先验证一下胡统领的身份再来说案子不迟。” 不是南诏国人,纵使胡统领说什么,都会失去原来的信服度。 没想到左相还有这么一步暗棋。 顾爵西冷眼看着左相的样子,知道今天恐怕要功亏一篑了。 这个胡统领的身份一旦验证,那根本不需要再来说什么,毕竟没有人会愿意相信一个别的国家的人,来告自己的官员。 到时候,必定是群起而攻之的场面,连带张兆山也讨不了好。 他往前迈一步,“皇上,若是胡统领是巫溪国人,那这件案子就棘手了,胡统领与左相的孰是孰非,就没法判断,需要新的证据,才能断此案。” 第149章 意外突发 第149章意外突发 “准奏。新..”皇上当机立断,“张捕头,下去查清楚人证的身份,找到新证据再断案,在这之前,一切诽谤左相的话,朕不想听见。” “是。”张兆山躬身领命,心里暗自咬牙,该死,他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个,怪不得左相刚才看到胡统领的时候,一点都不慌张,还胸有成竹的样子。 原来是还有这么一步重要的暗器。 都怪他,没有把事情挖掘的更深。 这次扳倒左相的计划失败,愧对皇上的信任了。 “慢着。”左相跨前一步,“皇上,您刚才说了,这个案子若不是真的不好判断,就要杖责张捕头五十棍,杖责京兆府尹二十棍。胡统领身份都没有查明,冒冒失失就到御前告状,这分明就是失察,趁以为应该罚。” 真要打? 京兆府尹冷汗狂流,屁股一紧,觉得没打就已经生疼了。 张兆山抬抬眼皮,“皇上,左相所说,臣失察臣认,但是臣还想说,左相明知胡统领不是我南诏国人,却一用这么多年,在府邸离还担任护卫首领这样的要职,这种行为分明是在说他很信任胡统领,如此信任重用一个非我南诏国之人,难道我南诏国中没有人了吗?左相这安排背后是有什么深意?还是身为我朝丞相,却蔑视我朝之人?臣觉得左相是不是也该罚?” 几句话,说的众朝臣纷纷点头,觉得左相此举实在是不妥。 皇上心中暗暗赞许,脑筋还算反应快。 左相脸一黑,“本相也是今日才得知胡统领不是我南诏国中人,怎么可能会蔑视我朝之人,张捕头休要含血喷人。” “哦。”张兆山唇瓣溢出一抹冷笑,“既然左相用了胡统领这么多年,都不曾知道胡统领不是南诏国人,那么我才带走胡统领一天一夜,没有察觉胡统领的真实身份,微臣实在是情有可原了,京兆府尹只是督办,之前从未见过胡统领,跟此案无关,更谈不上失察受罚。” 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 你让我受罚,你也脱不了关系,你也要罚。 这用意很清楚,却说的左相无从辩驳。 “好了。”皇上阴沉的出声,“张捕头再下去细查,一个非南诏国之人,竟然在一朝丞相的府邸担任要职,此事本就透着诡异。左相,你回去好好查查你的府内,是不是还有不是南诏国之人,可别被什么奸细混在府内。” 谁也不罚,谁也没好气,皇上一贯的手腕。 左相偃旗息鼓,“是,臣遵旨。” 再扯下去,扯到他府内可能还有其他国的人混进去,充当奸细,再鼓动皇上兴起,带人去亲自去盘查他的府邸,那就坏事了。 左相见好就收,该不计较的一律不计较。 京兆府尹心口一松,太好了,二十辊免了,还算这个臭小子有良心,替他说话。 众人都以为这件案子暂时告一段了,谁知走到殿门口的胡统领突然转身,“左相,多年前,你救我一命,当时便知我是巫溪国人。那一场救命之恩,也是你做戏,让我上钩,为了感激你,心甘情愿为你卖命的吧?” 张兆山唰的转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左相,“左相,胡统领的话,你怎么回答?” 多年前就知道胡统领是巫溪国人,那么刚才左相说的才刚刚得知胡统领不是南诏国人,这样他的话就是前后矛盾,说明左相是在撒谎。 当着皇上的面撒谎,一个欺君之罪,就够左相好好喝一壶。 群臣瞪大眼,支着耳朵听。 这要是一个回答不好,左相就面临灭顶之灾了。 皇上眼眸一闪,来了精神,面上却不动声色,冷眼看着,“左相,怎么回事?” “皇上,属下说了,一个不是南诏国的人,说的话实在不可信,臣从未救过他,他是多年前自己来应征家丁,一步一步坐到护院统领这个职务的,臣的管家可以作证。” 管家? 左相的管家还不是跟左相一个鼻孔出气。 张兆山冷哼,胡统领就是死心了一样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只剩下恨到骨子里的狠。 “左相,你果然是如此。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因此我才替你卖命,并且告诉了你一个惊天秘密,你为了破解那个秘密,多年来精心布局,不惜叛国,私通凌育国。今日我才知,你的救命之恩,不过就是为了我所知的那个惊天秘密而已。你不仁我不义,这秘密我今日就当众公布出来……” 胡统领的话,让众人大惊。 若说一个不是本国的人实在不能信,但是这种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话,却是让人不得不信。 而群臣中有几个脸都白了,私通凌育国这事,他们跟丞相走得近,却是知道那么一点,被胡统领这么一捅出来,立刻心就吓的扑通扑通乱跳。 皇上若是信了,那可是诛杀九族之罪。 他们可不信,左相倒了,会不把他们给供出来。 高坐在上皇上,也被胡统领吐露的信息吸引,等着他往下说。 顾爵西有点讶然,没想到这胡统领竟然是这么关键的人物,怪不得左相一出手就放大招,要把他毒死。 只是,他惊讶的同时,突然有股危机袭来,一道白光一闪,错过他的身边,刺向胡统领。 顾爵西的身体下意识的感知到了他近身的危险,但是没想到这白光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胡统领。 不好,左相又要杀人灭口,还是众目睽睽之下。 真是胆大包天。 顾爵西身影急闪,就要去夺那白光。 可惜他慢了,那白光眼睁睁的刺进了胡统领的身体里。 张兆山注意力放在了左相身上,没有去管胡统领,一下子被人钻了空子。意识到的时候,一掌拍向来人,把胡统领拉开,虽然避开了要害,胡统领的腹部还是被浅浅的刺破了伤口。 众人惊愕,这样的变故根本就是始料未及的。 皇上从龙椅上猛地站起,“大胆,拿下。” 张兆山和带刀侍卫齐齐出手,拦住刺向胡统领之人。 更让人惊愕的是这个人,不是被胡统领指认的左相,而是根本毫无关系,丝毫让人没想到的霖国公。 顾爵西愕然,磨了磨牙,霖国公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 连一向对霖国公诸多宠信的皇上,此刻也是一脸阴沉的怒喝,“霖国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当朝杀人,你这是在藐视朕。” 众人这才看清,霖国公手中是一根铁簪,那铁簪是男子用来束发的簪子。 众朝臣上朝是不允许带武器上殿的。 霖国公这是拔掉了头上的银簪,当做武器,刺向胡统领。 这还不是全部,那铁簪上绿油油的,似乎涂抹着什么。 这时,胡统领身子一歪,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左相,嘴巴吐出大口大口的黑血,“你……” 那铁簪子上有剧毒,见血封喉的剧毒。 胡统领就受了那么一点点的伤,就一命呜呼了。 “该死。”皇上震怒,一向不怎么喜形于色,这时完全破了功,“把霖国公打入大牢。” 侍卫立刻压住霖国公,霖国公毫无反应的跟着侍卫,任由侍卫屈辱的押着自己往外走。 众人都被霖国公吸引去了注意力,没有人注意,左相微不可见的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手中指尖转动的那颗缠枝兰花扣,随即消失在他的袖口里。 “皇上,臣冤枉。臣大义灭亲,把胡统领交给了张捕头,这才导致胡统领怀恨在心,报复臣,才扯下刚才那个什么救命之恩,什么惊天秘密的大谎话,还叛国?那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况且臣已经是左相,叛国有什么好处,再做又能做什么?不过还是个丞相,何必?臣实在没有叛国的理由和动机。而且臣绝无叛国。” 左相往地上一跪,虔诚无比的磕头,为自己辩解。 说的话句句都有道理。 只是这话在胡统领死后说,却失去那么些正义凛然的味道。 现在已经死无对证,左相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还需要辩解什么? 众人的心里都留下了胡统领临死时候的那几句话,带着疑问压在了心底,面上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却都对左相产生了怀疑。 皇上更是怒不可耻,可惜,事情到这样的地步,完全就是完败了。 左相处处占了先机。 这下子什么劫持孟老夫人,私杀盗匪统统都成了无头案。 现在根本就不能把左相治罪。 不能治罪,就不能轻易的翻脸。 皇上忍了忍,压下怒火,“左相你起来,如今胡统领死了,简直就是把屎盆子扣在了你的身上,这不是让人浮想联翩吗,霖国公这个该死的,简直要陷你于叛国这样的罪名之中。朕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皇上请息怒。臣的拳拳之心,天地可表,臣不怕流言。” “可是朕怕,怕流言冤枉了左相。”皇上惋惜的摇摇头,“这样吧,你先休沐一段时间,待这股流言过去,朕再找个机会,给你表表功,让你摆脱今日之事。” 这是要停他的职了! 左相眸底划过一抹暗沉,躬身,“臣遵旨。” 哼,今日让他休沐,改日他会让他求着他来上朝。 第150章 脑残试探 第150章脑残试探 胡统领死,左相休沐,霖国公入狱。新.. 这消息立刻呈扩散状传遍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地方,景和公主自然也已知晓。 大惊失色下,立刻赶往皇宫。 浅云殿里,皇上正气的肝疼,黑着一张脸,训斥着张兆山,“你是怎么办事的?瞧瞧好好的一盘棋成什么样子了。” “左相已经暂时远离朝堂,明面上离开了权力中心,但实际上会如何,这些天试试便知左相的能力到底有多大?对朝中大臣的掌控到底有几分?皇上不是已经布好了下一步的棋么?现在激动个什么劲?” 顾爵西冷淡的瞥了眼皇上,带着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刺人之意。 “你……”皇上气的一口气憋在心里,这死小子竟然这么跟他说话,可是气归气,皇上愣是没把这口气洒在顾爵西身上,甚至有点迁就的说,“那左相的下一步动静就交给你了。” 张兆山本白骂的劈头盖脸,正默默承受着皇上的怒火,谁知竟然看到这么惊秫的一幕。 皇上被顾爵爷讽刺,竟然毫发无伤,皇上还软下了声音。 他呆愣的抬头瞅着皇上,再瞅瞅顾爵西,满脸的不可思议。 皇上可不是什么窝囊的帝王,杀伐果断,有勇有谋,朝中无人敢逆其意而行,更没有人敢对皇上有丝毫不恭敬之神情或者言语。 即便狡猾如左相,手握重权如右相,地位崇高如护国公,那一个面对皇上的时候,不是战战兢兢的,伴君如伴虎。 这顾爵西的路子,怎么跟那天晚上掌括皇帝的那个女人有的一拼呢。 难道君臣之道,皇上也好这口? 张兆山在心里默默思索,试探的说,“皇上,臣哪里知道胡统领的身份竟然是巫溪国的,左相老奸巨猾,这是算计好的了。被迫休沐,说不定还会私底下有所动静,这样正好逼左相出招,皇上实在不用这样恼羞成怒,等着下来的好戏便是。” 没有了之前的恭敬,带着淡淡的顶撞,没有顾爵西的刺人意味重,但是很明显的,失去了正常的君臣恭敬之道。 “张兆山,你敢这么跟朕说话?谁给你的胆子?”皇上阴测测的瞪视他,手一挥,“来人,掌嘴。” 啊!为什么?皇上你不是好这口吗? 顾爵西都没事,怎么到他这里就这么严重? “皇上,臣一时失言,请您恕罪。”张兆山立刻认错,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保住自己不被打的太惨再说。 侍卫啪啪啪已经连续扇了四下,皇上抬手,“停。” 只见张兆山的脸已经肿了起来,上面有清晰的指头印。 开玩笑,侍卫的手岂能轻的了,随便四下也够他受的了。 “再敢这么跟朕说话,小心你变成猪头。”皇上冷冷的说。 那一脸的冷冽和威严,冻的张兆山心都是疼的。 妈的,他就不该跟顾爵西学,更不该去试探,白挨了一顿打。 “是,臣不敢。”张兆山恭顺无比的磕头。用余光去瞅顾爵西,为毛顾爵西没事呢? 却撞上顾爵西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在取笑他的蠢。 奶奶滴,张兆山非常不想承认刚才他的举动确实有点心血来潮般的蠢了,顾爵西敢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资本,他有什么资本? 毛线没有。 顾爵西之所以敢这样,只有顾爵西心里清楚,因为从他被皇上封为爵爷的那天起,他刚刚弑母囚父,整个人都是冷的,刺人的,跟皇上说话也是一样的冷和刺人,那时的他其实是有点自暴自弃的。 他甚至希望皇上一怒之下,把他给杀了。 可是皇上没有,竟然用他也想不到的包容,硬是一路这么包容的走了过来,他已经习惯了跟皇上这么说话。 皇上也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他这样的讲话方式。 他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包容他,心里却是对皇上有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深厚情感。 改变不了自己像别的朝臣一样恭敬有加,但是他绝对可以为皇上豁出命去。 现在,他心里那个为什么,慢慢的有了个模糊的影子,皇上是不是为了那个很像他娘的迷迭夫人? 难道迷迭夫人真的是他娘,皇上才会爱屋及乌? 顾爵西不敢让自己深想,摇了摇头,把这念头踢出脑海,冰冷的说,“霖国公怎么回事?怎么处理?” 那口气生硬而直冲,让张兆山再次诧异,连皇上也感觉到了他心中的那股烦躁和不快。 “皇弟。”还不等皇上再去细细琢磨,就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给震得回神,看向硬闯进来的景和公主。 皇上皱起眉头,挥了挥手,跟着进来试图拦阻景和公主的侍卫退了下去。 “皇弟,你放了霖国公吧。”景和公主红着眼,一身的衣衫似乎因为来的急,胡乱的穿在身上,没有了往日里的一丝不苟,散乱的鬓发,显示着景和公主的焦急。 “皇姐,霖国公当众杀人,不是朕说放就完事的,他为什么杀人?总要有个缘由,朕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朝臣们一个交代,给天下子民一个交代。这些都要经过刑部的司法程序。” 皇上从龙椅上站起来,亲自把景和公主扶起来,为她把衣服拉好,鬓发别到耳朵后面。 景和公主一把拉住皇帝的手,“那我去,我去问问霖国公为什么这么做?然后给你一个交代,给朝臣们一个交代,给天下子民一个交代,好不好?” 刑部那是什么地方? 进去了就是要受刑的,不脱一层皮天上就要下红雨了。 皇上想要拒绝,却有点不忍心,一时间没有说话,这时一旁的顾爵西开口,“皇上,臣觉得景和公主和霖国公夫妻情深,公主去定能问出什么,这样一来,对事情的进展有益,也可安了公主为夫担忧的心。” 霖国公既然能出手,定然是做了必死,或者闭嘴到底的准备,不可能问出来什么,这是他们三人刚才虽然没有讨论,但是心知肚明的,要不然皇上也不会气恼的那么责骂张兆山。 张兆山也是个聪明的,一听就知道,这是想要借此用景和公主的口打开霖国公的嘴。 这真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第151章 他不敢赌 第151章他不敢赌 皇上心里一亮,面上沉痛的轻拍公主的胳膊,“皇姐,朕就怕皇姐去了,霖国公也不会说心里话,把事情说出来。新..朕就不明白了,胡统领在说左相,跟霖国公毫无关系,怎么他就要动手了呢?就算动手也是左相动手,怎么是他呢? 朕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时候,霖国公和左相好到肝脑涂地的地步了?” 景和公主呆住,她只是听说了霖国公惹怒皇上,被下了刑部大牢,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原因是什么,她并不知道。 现在听皇上的意思,霖国公竟然是为了护左相,当众杀人? 这怎么可能? “皇姐,朕劝你还是不要去了,霖国公今天的作为很不像他,朕怕你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皇上有些语重心长,这几句话,虽然有激将的用意,但是也是他的心里话。 这个皇姐对霖国公痴心一片,曾经不管不顾的非要嫁给一无所有的他,今天霖国公的作为,跟平日里的稳重根本大相径庭,他明知道这样做了,会让皇姐非常担心,甚至被问罪的话,皇姐就要一个人孤苦无依。 可是霖国公还是这样做了,而且当时完全就是束手就擒,根本没有丝毫的辩解和求饶,完全就是等着被问罪,等着死的样子。 霖国公,胸有沟壑,做事勤勉,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走这一步。 既然走了,那就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皇姐去,或许是个机会,但是成功的希望,说实话,太低太低。 “不,我一定要去,我要去问问他,为什么?”景和公主血红着眼,逼退自己的眼泪,抓住皇上央求,“皇帝,让我去,让皇姐去。” 皇上叹了口气,招了招手,“来人,带皇姐去梳洗一下,然后去刑部大牢见霖国公。” 景和公主被带了下去,顾爵西悄声对皇上说了句话,皇上点了点头,叫来了侍卫,让人去安排。 张兆山进宫都是皇上秘密召见的,从不在人前显露,为的就是不让他的身份暴露,所以接下来的行动,皇上没让他去。 景和公主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便跟着侍卫前往刑部大牢。 这段路其实不太远,可是对景和公主来讲,却是无边的煎熬,觉得那路好长好长,让她的双腿都走的僵直,连心都是麻木的。 她已经从别人的口中,详细得知了当时的情景,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霖国公会莫名其妙的出手在皇上的面前做那种,似乎是在为左相杀人灭口的事情。 左相的女儿陈鸿菲想要嫁给万壑,那也要看她答不答应,要出力也是左相为霖国公府出力,怎么反过来,为什么? 这些问题就像水草在她脑子里疯长,把她的头缠绕的疼痛无比,也晕乎乎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他们还一起用了早膳,怎么就突然就生变,成了这个局面呢? 景和公主整个人几乎都是晕晕乎乎的踏进刑部大牢。 大牢里,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牢笼里衣衫褴褛,带着血污的那些囚犯,张着一双双向往光明的,渴求眼神看着她。 她脚步踉跄了一下,霖国公是不是也这样被用过刑了?是不是也会是遍体是伤? 一股灼痛撕扯着她,让她不由加快了脚步,催促狱卒,“快点带我去见他。” “公主,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狱卒点头哈腰,谄媚的说。 一路疾走,公主根本顾不上其他的,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要去见霖国公。 终于,在一个拐角处,一扇紧闭的铁门前,停了下来,狱卒拿着钥匙,打开了门,“公主请进。” 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景和公主又心急又害怕的往里看,并没有看到霖国公满身伤痕,心不由松了下来。 缓步踏进去,铁门在景和公主的身后闭合。 坐在床上,依靠在墙壁上的霖国公,本来闭着眼睛,感觉到脚步声靠近,这才睁开了眼睛,入眼看到那红肿的眼,浓浓的担忧,面无表情的脸,有了丝动容。 “你来了,让你担忧了。” 那话客气而疏离,一点也不像是多年夫妻情深应该说的话。 景和公主满心的疑问和担忧,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心绪也难平,冲着过去抱住了霖国公。 霖国公任由景和公主扑进他怀里,淡淡的笑着,“这里这么脏,你是公主,实在不该来这里,快点回去吧。” “你在这里,我怎么放心让你就这么受苦?”景和公主忍不住哭了起来,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拿起拳头不断的打在他的胸口,“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 “好了,我做事有我的道理,你快回去吧。” 霖国公的口气带着一点点的不耐,催促着景和公主离开,似乎根本不想跟景和公主多呆一会儿。 景和公主再次愣住,眼珠的泪还犹存,她不敢置信的瞪着霖国公,“我好不容易求了皇弟进来,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你一点都不替我想一想,替壑儿想一想么?” 霖国公住了口,神情有种说不出的肃穆,透着苍白无力,“你是公主,壑儿是世子,你们都不会有事,也没有人敢动你们,不用我去想那么多。可是有的人却是不行……” 最后一句话说的极淡极淡,淡的几乎让人听不真切,景和公主被霖国公的不用我去想完全刺激到了,没有注意后面那一句话,但是在隔壁房间透过小孔观察这边的皇上和顾爵西看了个真切,也听了个真切。 两人对视一眼,对这句话的信息表示很惊讶,接着往下看。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是我的丈夫,是我们儿子的父亲,你除了事情,让我们怎么办?你都不想想吗?” 景和公主有点歇斯底里,拼命的锤着拳头打在霖国公的胸口。 霖国公一把拉住景和公主,让她安静下来,“别闹了。没有我,你以后就和壑儿好好的过,有皇上在,你们就不会被人欺负。皇上是个好皇上,也是你的好弟弟。你只要不乱来,做什么扰乱朝纲的事情,他都会护着你。” “可是我想我的丈夫护着我,陪着我。”景和公主大喊,红着眼眶,泪如雨下,“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替左相灭了胡统领?为什么?你告诉我,我去跟皇上求情好不好,他一定会放了你的。” 霖国公眼眸剧烈的闪动,最终淡漠的伸出手擦擦景和公主脸上的泪珠,“别瞎说,我没有替左相灭胡统领,胡统领不是我们南诏国人,是奸细,应该杀。我是一时没有控制住,犯了在皇上面前动凶器的大忌。这件事情错在我,你不要去求情为难皇上了,皇上若是不处死我,就不能服众。” “真的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吗?这不像你,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而且那胡统领当时正要说什么惊天秘密,你却出手了,这根本不是冲动,而是在堵住胡统领的嘴,是在杀人灭口。宫里面的血雨腥风我经历了不少,这点若是看不透,我现在不会是公主,皇弟也不会坐上皇位,你还要骗我?” 景和公主嗓子都有点嘶哑,一双手死死反捏着霖国公胳膊,与他对视,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珠不放开。 霖国公先移开了视线,垂下眼睑,遮盖住他几乎快要藏不住的心事,干脆也不说话了,他知道除非说实情,否则他骗不了景和公主,可是实情他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你走吧,好好的跟壑儿过。不要替我求情,去为难皇上。” 霖国公推开景和公主,重新靠在墙壁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摸样,这模样深深的刺痛了景和公主。 她此时此刻才完全回味过来,从踏进这座牢房,霖国公对她就没有了昔日里的恩爱,有的只是冷漠。 完全拒绝她靠近的冷漠。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景和公主彻底心惊,这种心惊让她惶恐,她四手八脚的上前,再次扑进他的怀里,“你告诉我,你这样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 这话说的很是委屈求全,看的另一边的皇上心疼无比,看着霖国公的目光中就带了一点森然。 人都是敏感的,霖国公也不例外,他心里对景和公主也很歉疚,尤其是景和公主在他多次拒绝后还这样,他的心也变的柔了一些,可是那道让人锋芒在刺的目光,让他敏锐的知道,隔壁有人。 正有人在偷窥着他。 他不知道那边的人会是谁? 他不敢赌。 于是他咬紧牙关,狠心的把景和公主推开,冷漠无比的说,“我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快走吧。” 景和公主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冷的,在霖国公那冷漠的目光中,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皇弟说她也问不出来什么,她不信,他们夫妻恩爱多年,霖国公不会这么对她。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却让她不得不信。 隔壁的顾爵西摇了摇头,看着景和公主失魂落魄的离开牢房,也举步离开。 第152章 无家无业 第152章无家无业 “有的人却是不行的。新..” 碧落园凉亭,一壶茶,几盘瓜果,孟碟仙和顾爵西闲散的坐着,一边闲聊,一边看风景。 孟碟仙好看的眼眸转了转,猛然想到了什么,“你知道当初景和公主是如何下嫁给霖国公的吗?” 现在的霖国公府人口简单,只有景和公主和霖国公、万壑,三个正经主子。 下面全是下人。 霖国公上没有父母,下面除了万壑没有其他的子女,除了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外,连个侍妾姨娘也没有。 外间都传,霖国公对景和公主情深,这才不愿纳妾,让公主委屈,但实际上是如何,是公主善嫉不让纳妾,还是什么别的理由,这就让人不得而知了。 孟碟仙记得,前世她嫁到霖国公府,霖国公在人前一直都是威严的一家之主的样子,沉稳持重,不苟言笑。 私下里,有一次她听说霖国公这个公公身体不适,她特意炖了补品,想要孝敬公公。 去到书房的时候,她听见书房里有急促喘息的声音。 她经历过男女之事,一听那声音,就知是怎么回事。当时羞的门都没有进,心里还在不住的腹谤,公公婆婆太不注意了,大白天的,在书房也不避讳就做起这种羞人的事情。 她赶紧离开,可是没有走几步,就看到另一个方向,她的婆婆景和公主黑着一张脸,往书房冲。 她当时就傻了,下意识的就躲了起来。 心里还在纳闷,婆婆不是在书房跟公公颠鸾倒凤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下一刻,她顿时明白,书房里的那个女人不是婆婆。 就像是印证她的猜测一样,景和公主一脚踢开了书房的大门,侧榻上一对男女正纠缠在一起,正在一个女子身上驰骋的男人,就是她的公公霖国公,而那个女子,她细看之下,才发现,竟然是景和公主的贴身丫鬟。 公公和婆婆的贴身丫鬟搞在了一起,虽然不怎么光彩,但是换做在其他的大户人家,一般也就罢丫鬟收房,伺候男主子了事。 可是她那彪悍的婆婆,却不是这样,似乎是吃醋吃的疯魔了,把那个丫鬟从霖国公的身下拖出去,就那么赤身~裸~体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命人拿棍子活活给打死了。 她当时吓的腿都软了,清晰的记得,当时她的公公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事不关己的冷着脸,离开了书房。 不搭理景和公主,但是也根本不过问刚还跟他亲密结合的女子被自己的妻子活活打死。 就那么云淡风轻的踩着步子离开了那一群人。 孟碟仙觉得,前世会跟景和公主的丫鬟搞在一起的霖国公,府内不可能没有侍妾或者姨娘。 没有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景和公主秘密处死。 夫妻情深不纳妾的名头根本就是假的,这样不但全了名声,也避免了景和公主担上嫉妇的名头。 孟碟仙觉得,霖国公那句话,分明是在说,他这么做,全是为了别的让他必须考虑的人,而霖国公府里,完全就是被景和公主控制的死死的,她觉得不可能有霖国公在乎的人藏匿其中。 这样的人,恐怕是连景和公主都可能不知道的。 这样一推算,这人,要么是外室,要么是在霖国公娶公主之前出现,被霖国公一直深藏着。 而且,一个无父无母的一无所有的毛头小子,被公主看中下嫁,这件事情里面,多少都透着点不同寻常。 顾爵西眸光一闪,似乎也被孟碟仙的问题,引到了这个思路上,想了想说,“这个似乎是先帝下的旨意,说是景和公主偶遇参加科举的霖国公,一见倾心,便求先帝赐婚。 霖国公以无家无业,配不上公主为由,想要回绝这门婚事,皇上因此认为他没有攀龙附凤的心,觉得此人有一身傲骨,是个人物,就破除既有的门第成见,未参加科举,就先破格封霖国公为侍郎,把公主赐婚给他。 霖国公随后参加科举,中了头三甲,皇上高兴,直接为两人举行了婚宴,封为霖国公,修建霖国公府。 此后,先帝病逝,朝堂动乱了一段时间,景和公主在霖国公的支持下,暗中培养如今的皇上,直至皇上正式执掌朝政。 后来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景和公主受尽皇上恩宠,霖国公亦然。一时间,朝野上下,景和公主和霖国公的风头,无人能及。” 孟碟仙听完笑了,略带讥笑的说,“先帝还真是脑袋不清楚,一个无家无业的一穷二白的小子,能上京赶考读书?你不会也以为,读书是穷人能读的起的吧?” 老宅田庄,多少穷人想要让自己的子女认字,而在学堂前需要给先生交的束脩面前,望而却步。 就连她,这个名义上的嫡女,都不能去读,更是读不起,何况一个无家无业的穷小子。 无家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无父无母无房屋。 无业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没有经济来源,吃饭都不能保证。 这样的一个穷小子,如何能买得起笔墨纸砚,如何交得起束脩,然后读书识字,进而上京赶考。 孟碟仙在乡下呆了七年,前世在乡下呆了十三年,这其中的穷与富的差别太大了。 可惜,不光先帝,就连顾爵西都有些茫然,“读书很花钱吗?每年不是有很多百姓上京赶考?” 孟碟仙狠狠的翻了白眼,不止很花钱,是对穷人之家来说,一个月的束脩,可能是他们全家一年的生活费,若是再加上每月笔墨纸砚和书的开销,估计全家两年的生活费,才够一个孩子一个月读书的花费。 那些所谓能上京赶考的百姓,哪一个不是举全家之力,在供一个孩子,这还是有父有母兄弟姐妹齐心协力干活挣钱的,若是无父无母还无业,读书?哼,读屎。 霖国公绝对不像他说的那样,真的一穷二白,也绝对不像是他说的那样无父无母无业。 孟碟仙懒得跟顾爵西这样从小一天苦日子没过过,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爵爷解释这穷与富的差别。 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曾经田庄的我,吃着馒头就着咸菜,每一天能吃饱就很不错了,读书根本就不是敢想的事情。” 顾爵西回眸去看她,看着她现在那张圆润了的脸,泛着健康肤色的皮肤,莹白如玉,煞是好看。 可是这样的她,在当初初见的时候,是没法比的,即便是同一个人。 那个时候的她,面黄肌瘦,身上没有几两肉,一身明显不合体的破烂衣衫,处处显得穷酸,除了那一双凌厉的眼眸,整个人真的很不好。 孟碟仙是在用自己做例子,告诉他,穷与富对一个人外在的影响吗? 若是霖国公当年就如孟碟仙一样,面黄肌瘦,穿着破烂的衣衫,一脸穷酸相,景和公主就算眼睛再怎么长在脚底下,也不会对这样的男人一见倾心吧。 顾爵西猛的坐直身子,他感觉他一下子似乎碰到了问题的核心。 景和公主既然能对霖国公一见倾心,那么霖国公就不可能是个穷酸相的书生,至少要清秀干净。 那么,霖国公就不可能真的像他说的无家无业。 既然霖国公有家有业,却不承认,还隐藏了这么多年,又是为什么呢? 他的家和业呢?在哪? 霖国公对景和公主说,你可以不用我考虑,有的人却是不行的。 有的人,是不是就是指这个所谓的家和业。 顾爵西猛的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屈起手指敲了下孟碟仙的脑袋,笑着说,“什么问题到了你这里,怎么就变的简单了呢?想不到的也找到方向,你干脆去给皇帝当参谋算了。” “呵呵,行啊,皇上要是愿意赏我个女御史什么的,我倒是可以去玩玩,保证仗义直言。”孟碟仙正襟危坐,做出一副御史大人刚正不阿的摸样,逗得顾爵西哈哈大笑。 看着顾爵西的笑容,孟碟仙心里却是在苦笑,不是她聪明,也不是她能掐会算,而是她那么激烈的被残虐而死后,对什么事情都多了三分警醒,总爱问为什么,总会吧别人的话仔细琢磨后,才去确定他说的是不是就是事实。 她只是再也不会单纯的认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而已。 哪怕只是一件很细小的事情,哪怕是众口铄金的事情,她都不会相信嘴巴说的,耳朵听的,她只相信她眼睛看到的,抽丝剥茧分析出来的事实真相。 “行啊,回头我给你提提,说不定皇上还真允了。”顾爵西说的漫不经心,孟碟仙听的更是心不在焉,两人的思绪都飘到了霖国公的那个无家无业上。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霖国公隐藏这么多年? 又是什么人,让霖国公这样考虑,而去冒险做杀死胡统领的事情。 “左相。”孟碟仙猛的想到一点,“左相一定掌握了这个信息,甚至掌握了这个被霖国公极其看中的家人,迫使霖国公当了他手中的刀。” 第153章 秘密相见 第153章秘密相见 这样一想,所有的不合理就都解释通了。新.. 霖国公是什么身份,根本不可能被左相驱使,这样做只能是被胁迫,不得不答应。 顾爵西眯了眯眼,“恐怕胡统领被救,左相获得消息,就已经提前做了准备,霖国公那根铁簪子上面的毒是提前涂抹好的。像霖国公这样身份的人,束发不可能用铁簪子,只会用玉簪或者金镶玉的簪子。 木簪和铁簪只是普通百姓之家会用的。 而霖国公用了,只是因为铁簪子比玉簪子锋利。” 是啊,的确是这样。 这说明,霖国公在早朝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不是事发突然。 “左相掌握这这个秘密,左相能查到,你应该也能查到吧?”孟碟仙眼睛看着远方的天空,目前的局势变的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要扳倒陈鸿菲和陈荷香,必要先扳倒左相。 她要让那两个女人,在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之下,惨死。 现在看起来,左相比她想像的要聪明和狡猾的多,更加的老谋深算。 “交给我,我现在就去办。”顾爵西也来了劲,站起来就走。 孟碟仙也不拦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对一旁的礼赞生招了招手,“我要去刑部秘密见霖国公,你安排一下。” 礼赞生嘴角动了动,点头应是。 心里却在哀嚎,让他怎么安排? 拿钱?还是拿人? 拿钱就别想了,现在的刑部,那霖国公多少双眼睛盯着,谁敢不要命了去碰这烫手山芋。 拿人?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大面子? 除了皇上。 哎,皇上,或许他真可以走皇上这个路子。 礼赞生脑筋飞转,想着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 傍晚,天刚刚黑下来,一切的喧嚣都沉寂下来。 刑部大牢外,来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个用头巾蒙着脸的女子,身旁一个高大的同样蒙着脸的男子陪伴着,手里拎着两个食盒。 女子嗓音带着鼻音,吐字不是太清楚,走到刑部大牢的门口,对着看门的两个狱卒晚了弯腰,“两位大哥,小女的兄长犯了错,被关在了这里,就要被处死了,请大哥行行好,让我代替家人来看兄长最后一面。” “走走走,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是你能进去的。既然要处死,到菜市场门口等着见最后一面就是了。” 狱卒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女子的请求,鼻孔朝天。 跟着的高大男子从袖子里拿出两包银子,一人塞了一个,“两位兄弟,这点不成敬意,请兄弟们买酒喝。实在是家里人牵挂,想要见一面,看看有没有未了的心愿,菜市口那种地方,实在是血淋淋的不敢去,也不敢看啊。” 两个狱卒对视一眼,把银子塞在袖口,粗声粗气的说,“看你们一片心意,算了,快点进去,说上几句话,快点出来,不要让我们兄弟难做。” “是,是,多谢多谢。”女子高兴的连连点头,拉着男子进了刑部大牢。 来的正是孟碟仙和礼赞生。 一进去,那昏暗的潮湿的味道,让孟碟仙想起了在田庄那暗无天日的日子,触景生情的又想到了前世,自己也是这样被关着,每一天都被陈鸿菲虐打一遍,直到被她打昏过去。 孟碟仙想到这些,心都是疼的。 她田庄那悲苦的七年,跟陈荷香铁定脱不了关系,她的死事陈鸿菲一手造就。 她一定会把这两个女人碎尸万段,为自己报仇。 收拾起自己满腔的恨意,孟碟仙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冷漠的随着看到她们来,就话也不说,直接扭头在前面带路的一个狱卒,来到一个狭小肮脏的房间门口。 门上面斑驳的铁锈,还有深褐色的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狱卒把门一打开,等孟碟仙进去,就又把铁门锁住,带着礼赞生离开。 铁门里面,霖国公一身囚衣,凌乱而带着被上了刑的伤痕痕迹。 此刻他正无力的躺在铺满稻草的床板上,半闭着眼睛,看到有人进来,他猛的睁开眼。 看着面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轻轻的蠕动嘴唇,“你是谁?” 孟碟仙没有吭声,而是把头巾解开,露出自己的脸庞,看见霖国公有点意外的看着她。 她淡漠的笑了,“霖国公没有想到我会来是吧?” 霖国公睁着眼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忽闪着的眼眸,清晰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是的。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眼看我就要狠狠踩他一脚,却被你一把把他拉了出来,霖国公,你是个聪明人,不应该趟这个浑水。左相拿了你什么把柄,或者掌握了什么对你来说至关重要的人或者物而胁迫你,你说对吗?” 霖国公没有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却赞了声,这个小女孩真的很聪明,一下子就说到了重点。 孟碟仙也没有一定要等到他回答的意思,接着说,“而这个可以威胁你的人或者物,我猜是不能被景和公主知道的是吧?若是被景和公主知道,很可能景和公主会亲手把他毁掉,而你却无力阻拦,所以,你只能默默的守护着,不让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能让景和公主发现。” 牢房里寂静一片,霖国公的呼吸却猛的加重,眼眸睁大,定定的看着孟碟仙,显然没有想到孟碟仙会讲出这么一番话来。 孟碟仙看霖国公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从前世景和公主杖杀那个跟霖国公滚在一起的丫鬟事件推断,景和公主在夫妻之事上,是极度不能容忍别人染指霖国公的。 霖国公在朝政上,一丝不苟,绝对没有错处,不会被人威胁,更不怕别人威胁,若是左相敢拿朝政之事威胁,那么有景和公主在,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霖国公根本不会有任何事情。 唯一能威胁到霖国公的,就是这件事情会引得景和公主发飙。 而能引得景和公主极度发飙,大开杀戒的就是霖国公有别的女人,而那女人还是霖国公极度重视心爱的女子。 只有这样的事情,才能被左相威胁。 第154章 什么办法 第154章什么办法 霖国公怕景和公主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而极度发狂的去杀人。新.. 除了这种事情,景和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他阻止不了。 皇上知道了,也会安抚景和公主,而下令把那女子赐死。 他不想那个心爱的女子死,就只能被左相所威胁,达成条件,不让景和公主知道,不让皇上知道。 孟碟仙抽丝剥茧得出的结论,很明显似乎对了。 她淡漠的接着说,“霖国公娶景和公主之前,说是无家无业,碟仙猜这是假的吧,霖国公想要飞黄腾达,但是奈何家中已有爱妻,于是便惋惜的找了个借口婉拒,谁知道先帝和公主竟然不介意你一无所有的身份,依旧把公主下嫁给你。 你无法,只好把爱妻藏起来,怕暴露,引来欺君之罪而杀头,也怕景和公主吃醋,去杀了你的爱妻。 所以这个秘密你很辛苦的藏了多年,爱妻也被你藏的很好,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是很不幸,被狡诈的左相知道了,于是借此威胁你,然后你就悲剧了。” 霖国公完全就是呆住了,他愣愣看着孟碟仙的一张嘴一开一合,一脸的惊恐,浑身几乎颤抖着,不敢置信的哆嗦着嘴唇,“你,你,你在说什么?我,我,我听不懂。” 霖国公心里在呐喊,在惊恐,甚至其实有了丝释然,这个秘密他背负了太多年了。 其实不是一个爱妻,还有他的双亲,还有一双聪明可爱的儿女,如今他们也都到了说亲的年纪,正是因为说亲,才泄露了这个秘密出去,被左相无意发现。 这个秘密不能被暴露,若是暴露,欺君之罪跑不了,即便景和公主有孝心,接纳他的父母,可是他的爱妻,还有他的嫡子嫡女,他知道,依照景和公主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活下去的。 他的爱妻那么好,他的子女也那么的好,他已经亏欠了他们那么那么多年的爱,不可以不为他们考虑,让他们丧命。 他几乎都想承认了,可是他还是怕,怕有一点点的危机,让他们活不下去,所以他执拗的否认。 孟碟仙笑了,笑的非常非常的淡漠,这淡漠没有一点恩怨情仇在里面,正是这样的淡漠,反而让霖国公平静了下来。 看到霖国公没那么激动了,孟碟仙才又接着说,“左相是我的敌人,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我也有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比如我为什么一定要左相倒台,要左相死。我不会告诉你。同样的,我也没有探听你秘密的意思。只不过,你把左相从我的手里解救了出去,我想要知道你是我的敌人还是我的朋友罢了。 现在我知道了,你不是我的敌人,也不是我的朋友。但是你若是执意不解决这个威胁,那么你就可能是我的敌人。 对待敌人我不会仁慈,我甚至可能比左相还要狠。我亲手杀过人你知道的,皇后的李嬷嬷死在我的手里,你看这里,就是脖子这个地方,我一簪子戳了进去,鲜血直流,就像一道血柱。” 孟碟仙边说边比划着,就在自己的脖子上,说的云淡风轻,就像在讨论我的脖子是不是很细白一样,那样狠辣的事件,却用着这样的平静表情表述着,反而让霖国公整个人的鸡皮疙瘩都纠结在了一起。 看着孟碟仙,就像在看一个魔鬼,她那平静的目光中,他竟然看到森然。 “你想做什么?”霖国公惊恐了,难道因为他坏了她对付左相的事,就要报复他,对付他的爱妻和子女吗? 他们没有社会地位,更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不会孟碟仙这样一个郡主的对手。 看到霖国公恐惧的样子,孟碟仙满意的笑了,“不干什么,只是在想,你要不要解决被左相胁迫的事情,若是不解决,你就是我不定时的敌人,那我就不保证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你,孟碟仙,你不可以。这事情没法解决,除非我死。而现在我就是在等死,皇上马上就会处死我,我只是一个死人,不会是你的什么不定时敌人。” 霖国公几乎有点语无伦次了,忽的从床上坐起来,急促的说,像是在保证什么。 孟碟仙嗤笑一声,“霖国公,你觉得景和公主会让你死吗?即便不能立刻放了你,有景和公主的求情,皇上也不会处死你的。你活着,就随时会被左相威胁,随时就有可能是我的敌人。” “不,那我自杀,我现在就自杀。”霖国公站起来就往墙壁上撞,准备一头撞死。 “你真天真啊,霖国公,你以为你死了,左相就会信守承诺,让你的家人好好的生活吗?看看胡统领的下场,你还不警醒吗?如果我是左相,在你死后,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我会用这个消息威胁万壑。 你儿子万壑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会允许这种有关父亲的丑闻曝光吗?万壑势必会乖乖的被左相驱使,然后你的下场,有一天就是你儿子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清冷脆爽的声音,在牢房里清晰的回荡,霖国公撞向墙壁的身体猛地一顿,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孟碟仙。 不得不说,孟碟仙分析的非常的对,是他不敢往下想的预设。 他的爱妻子女他想要保住,同样是他儿子的万壑,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被人逼死。 霖国公直愣愣的看着孟碟仙,半晌,他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起来,扑到孟碟仙的面前,“你刚才说要想办法解决这个胁迫,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你有办法对不对?孟郡主,只要你能解决了这个胁迫,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保证绝对不会坏你的事,绝对不会与你为敌。” 霖国公就像落水不会游泳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望着孟碟仙,充满希翼。 孟碟仙依旧是淡漠的,让他起来。 “你休妻,跟他们断绝关系,从此真的无家无业,那么问题就解决了。” “不,不行,我不能不认我的父母,不认我的爱妻,不认我的子女,我亏欠他们太多了。” “那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霖国公连忙追问。 “景和公主突然暴毙。” “这怎么可能?公主虽然跋扈专断,但是对我也算不错,我不能害她。绝对不行。” 孟碟仙看着霖国公决绝的表情,突然明白,左相为什么能把霖国公吃的死死的。 这个男人要头脑有头脑,要地位有地位,唯一缺的就是狠心绝情。 虽然有点薄情,却不绝情。 她欣赏不来,但是也不至于厌恶。 前世霖国公这公公,对她也是算是不错,没有苛责或者刁难过她,甚至在公主不满她的时候,还让公主不要为难她。 陈鸿菲那样的欺负她,她看不透,公公却是看透了,几次提醒她,她却完全不懂,还傻缺的跟陈鸿菲说了说。 弄的霖国公后来干脆也懒得跟她说,也不提点她了。 罢了,她就吃点亏帮他一把,就当是报答他前世提点之恩吧。 “你去跟皇上说出实情,然后剩下的事情我来办,我保证你们全家不会有事。” 霖国公瞪大眼,就这样? 拿什么保证? 等砍了头就来不及了。 孟碟仙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信我,你就按我说的做。不信我,你就在牢里等着你家人的噩耗。” 说罢,孟碟仙转身就走,不再多说一句,留在霖国公在原地愣神。 苦恼的思索到底该怎么做。 孟碟仙才不管他,从牢房里出来,直接把头脸重新蒙住,交代礼赞生,让人秘密看着霖国公,绝对不能让霖国公意外死了,另外立刻去请皇上亲自提审霖国公。 皇上得到礼赞生传递进来的消息,很是吃惊。 要他现在亲自提审? 难道孟碟仙这么神,谁都撬不开的霖国公的嘴巴,她这小丫头才见了一面,就撬开了? 狐疑归狐疑,皇上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立刻让人安排。 可是,让他吃惊的是,霖国公竟然被人下了药,差点毒死。 皇上这下彻底怒了,立刻下令彻查刑部大牢,同时马上去见霖国公。 好的是,皇上下令提审这个事情办的没有拖延,否则再晚上一步,霖国公就死翘翘了。 这事情弄的霖国公也是心有余悸。 不用想,他也知道要他死的人是左相。 左相这是在怕他翻供。 霖国公更加觉得左相不可能真的不动他的家人,想了想孟碟仙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霖国公就是觉得孟碟仙那小女孩比左相可靠的多。 于是三下五除二,把事情跟皇上交代了。 皇上一听,鼻子都快气歪了,竟然瞒了他们皇室这么久,眼里还有没有皇家的权威。 霖国公拼命磕头求死,想要以此换取家人的生。 皇上哪里肯听,当即就要下令处置霖国公和他的家人。 这时,顾爵西晃悠着来了,冷冷的话略带讥讽,“皇上,你准备让景和公主守寡?还是准备让左相在暗地里偷着乐?” 第155章 是谁的错 第155章是谁的错 皇上正在气头上,顾爵西这几句话实在是戳中了他的痛楚,他气的头顶冒青烟,“霖国公这是在骗婚,欺瞒先帝,又欺瞒皇姐这么多年,简直是该死,好,为了皇姐朕不杀你,那你所谓的家人全部都要变成死人,否则皇室被你这样玩弄,岂不是让人嗤笑。新..” 霖国公面如死灰,猛的磕头,“皇上,臣当年实在是不敢,先说无家无业不过是在变相的婉拒,以为公主不可能会下嫁给个穷小子的,哪知皇上和先帝高风亮节,根本不计较这个,执意把公主下嫁。 臣不敢抗旨,也不敢说出已经成家的事实,这才瞒了这么多年,要说错也是臣一个人的错,请皇上放过臣的家人,赐臣死罪吧。” 霖国公知道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就是他们全家遭逢大难的时候,可是这都是因为他而起,他的家人这些年吃了太多苦了,他从没有好好陪家人过过一天,都是他对不起家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家人再因为他而去赴死,真若如此,他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 皇上正在气头上,一脚踹翻霖国公,“你这样说,还是先帝的错不成?” “臣不敢,都是臣的错,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请皇上放过我的家人,治臣的罪吧。” 霖国公被踹翻在地,嘴里还是不断的求着请皇上放过他的家人。 顾爵西站在一边,看着霖国公那狼狈的样子,实在是想不通,孟碟仙为什么那么着急的让礼赞生来找他,帮霖国公脱困。 记得前不久,这霖国公和景和公主还因为万壑的事情,到皇上跟前告御状,要治孟碟仙的罪,孟碟仙可不是那么宽容大方的人,竟然这样让他急着来救人。 顾爵西想不到,实在是有点费解。 但是孟碟仙开口的话,他就是没有办法拒绝。 吸了下鼻子,顾爵西冷淡的再次开口,“皇上,我看你还是把霖国公杀了吧,他的父母养育他一辈子,没享一天清福,还跟着要杀头,原来的妻子本是明媒正娶,却弄的见不得人,儿女没有得到过一天的父爱,却性命都要因为父亲而没了,杀了他们,霖国公会活着就奇了怪了。” 一席话,简直就是说在了霖国公的心窝里,霖国公不住的点头,“是,皇上,顾爵西说的正是臣心中所想,求皇上杀了臣,放过臣的家人吧。” “你倒是向着他说话。”皇上冷哼一声,非常不痛快的摔了下龙袍的袖子,重重坐下,狠狠瞪了眼顾爵西。 顾爵西也不甚在意,脑子里其实想到了那个神秘的迷迭夫人,不由自主的他就在想,迷迭夫人那么神秘,也不愿在公开场合露面,甚至不愿让人知道她的存在,是不是也跟霖国公一样,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样想着,他就不由自主的看着皇上,是不是也是因为皇上的逼迫,迷迭夫人才不得已…… 顾爵西的眼神愈发深沉,望着皇上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带了点怨,“臣说的是实话,换做臣是霖国公估计在皇权之下,也只能这么隐忍,委曲求全。” “委屈?”皇上怪叫一声,“先帝把景和公主嫁给他,他还委屈?” “那先帝允许霖国公可以不娶吗?”顾爵西毫不相让,森冷的目光直射皇上,那神情明显带着对皇权那至高无上,不允许人说不的厌恶。 这…… 能娶公主为妻,这是多大的福分和荣耀,别人想求还求不来,霖国公有什么不愿意的,他怎么可能会不娶。 皇上的神情清楚表达了这个意思。 霖国公苦笑,顾爵西却是冷笑,“若是皇上现在把宫里面的公主赐婚给我,我宁愿抗旨被杀,也不会娶。” 朕也不会让你娶! 皇上在心里立刻接了一句,可是却是说不出口的,只是闷闷的说了句,“朕不会让你娶公主,你喜欢孟碟仙不是吗?朕赐婚也会把孟碟仙赐给你,你只管放心。” “谢皇上厚爱。可是先帝会这样给霖国公选择的机会吗?景和公主执意下嫁霖国公,在知道霖国公已经娶妻生子后,会改变主意?还是直接一道圣旨把他的妻子赐死?” 顾爵西淡漠的,浑身充满着一股看不清的冷冽之气,这股气把他包括在内,变得让人触摸不到他,只能感知他此刻冷冽的气息。 皇上感觉到了顾爵西的不对劲,同时也认真的思考了下顾爵西说的可能。 他不可否认,先帝身为皇帝,不可能让霖国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来选择要不要娶公主,只会让公主来选择要不要嫁,然后达成公主的心愿,这个过程不会考虑丝毫霖国公的意愿,因为这是霖国公的荣耀,他只有欣然接受的份。 而霖国公若是据实以告,那么,景和公主会怎么样? 不用想,一个公主之尊,怎么可能会居于平妻或者侧室,那是不可能的。 景和公主接受不了,先帝也接受不了。 而景和公主的性子,那么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结果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子和孩子,为景和公主和景和公主所生的孩子腾正妻和嫡子的位置。 半晌,皇上都没有再说话,整个人有点消沉,这个问题无疑戳中了他的伤心处,他不禁扪心自问,迷迭一直不愿跟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是他用皇权逼迫她来到他的身边? 是他不问她的意愿,强行把他留在他的身边? 这样做,是他的错吗? 霖国公的事件,是先皇错了吗?是景和公主执意下嫁错了吗? 皇上出神的看着顾爵西,那一脸的不屑和厌恶,那神情是多么的像迷迭。 霖国公望着都不出声的皇上和顾爵爷,心里默默的在揣测,这一关到底是过了没有? 这样想着的同时,也在想景和公主知道后的反应,一想他脑门都是疼的,甚至有种干脆让皇上把他杀了算了的感觉。 皇上陷入沉思,头一次他对皇权生杀予夺的无上权利产生了疑惑。 第一次觉得,这种无上权力带来的,并不定都是荣耀。 第156章 体不体恤 第156章体不体恤 竖日早朝,一则爆炸性的消息震惊朝野。新.. 霖国公被左相胁迫,杀死胡统领,替他灭口。 皇上立刻下令,命令顾爵西带着御林军,前往左相府,缉拿左相到案。 而让人吃惊的是,左相府一切照旧,唯独左相失去了踪影,任凭顾爵西带着御林军到处追查,都找不到左相的踪迹。 左相的大儿子,陈荷香的哥哥,站出来,说父亲因为休沐,想要到处走走,所以出门游历散心去了。 这话说的,这休沐也才两日的事情,两日时间,左相就跑的没有了踪影,这说的过去吗?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 左相府所有人都口径一致的表示,左相的确因为被皇上下令休沐,所以出门游历散心,已经出发两日。 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到左相再说。 皇上这一拳,又如打在棉花上,弄的差点得内伤。 气的皇上直接把左相府团团软禁了起来,对外宣称,什么时候左相回来,把这案子了结了,什么时候解除软禁。 这件事在京城中喧闹了很久,几乎成了大街小巷的谈资。 而霖国公的家人事件,因为左相的没有露面,和当场对质,被皇上隐瞒了下来。 霖国公回到府里,一切照旧和公主夫妻恩爱,而他的家人也被更加隐秘的藏了起来。 而因为这件事情,景和公主恨死了左相,连带的对左相府的人处处看不顺眼,府里面的人不出来,她不能闯进去给人气受,远在玉溪庵的陈鸿菲成了她折磨的对方。 景和公主硬是亲自去玉溪庵住了半个月,天天折磨陈鸿菲,变着法子的折腾她。 可是陈鸿菲这傻妞,完全就是把景和公主当成了自己的婆婆对待,对于景和公主的一切折腾,都甘之若饴,毫不含糊的全盘接受。 弄的最后明明是去折磨人,却被气的一肚子气回去。 这消息传到碧落园,把孟碟仙笑的肚子疼。 看着敌人这样互相的斗,真是太过瘾,太出气了。 而这时,孟府三房和二房的人也陆续到齐了。 在孟老夫人的主持在,一起在正厅吃团圆饭。 三夫人还是原来那副刁蛮的样子,看着孟碟仙横眉竖眼的,但是因为是在大房的地盘,有孟燕青在,她也不敢对孟碟仙怎么掉脸子。 二夫人孟碟仙倒是头一次见,一副很是精明的样子,眉眼间都闪烁着算计。 三伯父一如既往,俊美儒雅,对孟碟仙很是和蔼可亲,推崇有加。 二伯父则是沉默寡言,一切都是二夫人在做主二房的事情。 三夫人这次来的还有嫡女梦兰,孟井宏早已经先到了京城,二夫人两个嫡女瑶瑶和晶晶,还有一个才两岁大的嫡子孟兴邦。 一家人齐聚一堂,连在祠堂面壁思过的孟颖颖和孟浩博都被叫了来。 因为孟碟仙是大房嫡女,现在又掌家,所以虽然年纪小,愣是跟孟老夫人等一众大人坐在一桌,而其他的孩子们坐在了一桌。 三夫人对此很是不满,嘟着嘴,“老夫人,碟仙还年幼,还是去跟弟弟妹妹坐一桌吧。” 孟老夫人瞥了眼三夫人,头上的抹额晶亮,泛着冷光,“论在孟家的重要性和位置,碟仙执掌中馈,当之无愧坐在我的身边,怎么,你这远道而来的,反而嫌弃主家?” 三夫人没想到孟老夫人这么维护孟碟仙,因为才来,还没有明白府里的事情,还以为是孟老夫人在打理内宅。 乍听之下,竟然是孟碟仙,她脸色难看之余,不免惊讶,“碟仙?这是不是太儿戏了,一个在老宅田庄住了七年的乡下丫头,怎么能打理偌大的孟府家务,老夫人您……” 她差点想要说你老糊涂了,立刻住了口。转念一想,瞟了眼二夫人,然后娇声说,“老夫人,你看,老大家的还没有娶妻,没个正经主母,碟仙年纪又这么小,我和二房的都是当伯母的人,怎么好意思看着碟仙这么小的丫头承担这么重的担子,还是让我和二房来主持家事吧。” “对,对,三妹说的对,老夫人。”二夫人闪烁着一双精明的眼睛,连忙附和道。 打理内宅,那可是个肥差,随便从指头缝里漏点,就能有不少的油水。 二夫人精明惯了,哪里有不附和的道理。 一旁的孟碟仙在心里笑了,还真是不把她当回事,吃着她的,现在还住着她的,还想要夺她的当家权。 真不知道该说这两位伯母是脑子太傻呢,还是太蠢呢。 本来正在跟二弟和三弟说笑的孟燕青,听见了这话,笑意立刻就从脸上消失了,不喜的看过去。 这掌家之权,老夫人在,自然是老夫人发话,虽然他也能当场表态,但是那样会显得不尊重老夫人,所以孟燕青虽然不喜,也没有发作,就不发一言的坐着,观察接下来的发展。 二老爷那就是个棒槌,二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会尴尬的愣着,但是也没有什么表示。 三老爷倒是有种的,他一看大哥孟燕青的脸掉了下来,立刻呵斥三夫人,“说什么呢你,闭嘴、吃饭。”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三老爷高啊,看着管了,实际上根本没管,只是让三夫人闭嘴吃饭,对于掌家之事,根本不表态。 这些人还真会蹬鼻子上脸。 孟碟仙夹起一筷子的鱼肉放进嘴里,漫不经心的说,“二伯母在京城有自己的房子住的好好的,非要来这里住,来就来吧,这住宿家里本来就有房子,空着也就空着了,但是膳食和茶水等等,吃的喝的,都是要额外采购,这一份费用,碟仙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让二伯母另算付给我。 现在看来,二伯母这么体恤人,一定能理解父亲撑起这么大一个孟府的不易,这份费用我就给二伯母算上了。二伯母你且安心的住,三五天,碟仙也不计较,但是日子多了,房子里怎么也要熏香什么的,那也是费用,就不能不算了,否则就辜负二伯母体恤碟仙的心了。” 什么?掏钱? 二夫人不干了,可是她话没有说出来,立刻就明白,她要是敢说个不字,那么不体恤孟碟仙的名头就落在她的身上,既然不体恤,那还谈什么因为体恤她年幼要掌家。 第157章 逐出族谱 第157章逐出族谱 这是在逼她要交钱还是要掌家? 二夫人立刻明白了孟碟仙的意思,同时心里不爽到了极点,这么个小丫头,敢在她一个长辈面前耍花招? 哼,毛都没有长齐,就敢到她面前玩心计。新.. 二夫人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孟老夫人的碗里,“娘,你尝尝这个烧肉,您最爱吃的。” 说着的同时,眉梢一勾,“大小姐,体不体恤这都是小事情的,关键是不能坏了你父亲和你二伯的兄弟情义不是?若是外面的人知道,自家兄弟到大哥的府上叨扰一段时间,还要交伙食费、住宿费,会怎么想孟大人的为人呢?又该怎么看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呢?” 这话说的妙了,直接把体不体恤的问题,转换成了兄弟间的情谊。 若是她执意这样做,就是在破坏父亲和二伯的关系,让父亲和二伯成为外面的人笑话,让父亲这个大哥被人耻笑。 偷换概念,厉害! 孟碟仙眉梢一挑,她这二伯母似乎比三夫人有那么点脑子呢。 “二伯母说的对。不过,照二伯母的说法,那外面的人若是知道,二伯父一来大哥家,自己的媳妇就要以体恤为名义,代替自己的侄女掌管大哥的家,不知道会怎么想二伯母跟父亲的关系呢?” 这是在变着话说二夫人不要脸的想对孟大人投怀送抱,琵琶别抱。 二伯父脸色不好看了,一向任由自己妻子作为,如今也听不下去,看不下去了,直接呵斥二夫人,“好了,管好我的家就行了。闭嘴吃饭。” 看吧,任何男人,哪怕是泥捏的,都有三分气性,任是再窝囊的男人,也容不得自己的头顶冒绿油。 二夫人不甘心,想要再反驳,却被二伯父狠狠的瞪了回去。 二夫人很少见到自己的男人发怒的,一般都是好脾气任由她闹,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一旦男人怒了,那就是她再胡闹都没有法子改变什么。 孟碟仙在你心里偷着乐,瞥了眼自己的父亲,看到父亲哭笑不得的样,不过那眉眼间却是很欣慰的赞赏。 呵呵,父亲是在高兴她守住了自己的领土吧。 孟碟仙会心一笑,夹起筷子吃了块鱼香茄子,然后瞥向三夫人。 三夫人没想到才几个回合,二夫人就败下阵来,错愕的同时,准备鼓足劲,要孟碟仙好看,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三老爷一记杀人的眼神给杀的气全破了。 三老爷笑着推杯,“大哥,来喝酒。” “好,喝酒。”孟燕青笑着应道。 一件夺权风波就这么烟消云散。 二夫人和三夫人在自己男人面前不敢造次,再加上还有孟老夫人在一边虎着脸,只好忍耐的接受了孟碟仙掌家这个事实。 而孟老夫人却是眯着眼睛笑了。 一顿饭吃的还算消停,只是在大人这一桌消停下来,快要结束的时候,孩子们那一桌闹了起来。 孟颖颖跟孟晶晶互掐了起来,只见孟晶晶刁蛮的挑着眉,充满讥笑的说,“你别拿一副嫡女的架子跟我们摆谱,大姐在那一桌呢,她才是真正的嫡女,是郡主。你娘都被休了,你还以为有你娘在,鸡毛当凤凰似的作威作福,当自己是主母,当你是嫡女么?” 孟晶晶的话再加上那一副神情,十足的刁蛮样子,甚至带着点刻薄,简直是得到了二夫人的真传,若是定力或者心理素质差点的人,直接就会暴跳如雷。 孟颖颖的心理素质显然是不好的,她气的脸通红,这些日子在祠堂里面壁思过,本就吃的清粥小菜,跟之前的大鱼大肉相差甚远,吃的脸都变的有点菜色,这菜色再加上那愤怒,整个人变得都有点渗人。 “你敢这样说我?我娘就算被休,那也是被封的诰命夫人,你娘是什么?你娘比的着吗?” 这话说的有点伤人,也有点据理力争的唇舌相争,作为孟颖颖,她一直都被陈荷香保护的很好,出门在外从来都是把孟颖颖托举的很高,只要有谁敢有什么不恭敬,或者不好看的脸色,没有任何表露的机会,就会被陈荷香掐死在摇篮里,所以对于这种小姐们之间的这种明争暗斗,都是在和风细雨下,语气轻柔的过招这种事情,孟颖颖很不擅长。 她一直都是霸道惯了的,要什么,就有人给,不给陈荷香想办法给。 所以她总是遮掩不了自己的脾气,随便一句话就能把激怒。 本来在自己的屋子里发怒,或者发火,那也没有什么,哪家的小姐会没有脾气,但是在小姐堆里,这样的公开场合,这样大呼小叫的,就非常的没有形象,非常的给她自己丢脸,也给大房丢脸。 更何况,陈荷香依旧别休掉,还是撞上下的旨意,虽然又被封为了诰命夫人,但是那也跟孟府没有关系。 陈荷香对孟府来说,现在就只是一个外人。 孟颖颖用一个外人来诋毁孟府的二夫人,那就是犯了大忌。 只见孟晶晶还没有说什么,孟老夫人就一脸怒容的接腔,“孟颖颖,祠堂我看你是白呆了,怎么,那么想要以陈荷香为荣,那你别做孟府的小姐,改去左相府,做左相府的小姐好了。” 孟颖颖这些日子,本就受够了被冷遇,又被关起来吃清粥小菜的日子,对于自己的一切遭遇,都非常的不满,并且充满着怨恨。 心里无数次都在想陈荷香在身边时,自己事如何的风光。 孟老夫人的话一出口,立刻让孟颖颖心中愤怒找到了宣泄口一样,直接冲着孟老夫人说,“好,不做就不做。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再是孟府的小姐,我是左相府的小姐,诰命夫人陈夫人的女儿。哼。” 这一席话,气的孟老夫人差点仰倒。 孟燕青也是脸色铁青。 二夫人和三夫人在一旁看笑话,二老爷和三老爷端着酒杯不出声。 孟碟仙笑了,她利索的站起来,缓步走到孟颖颖的身边,“这么大呼小叫,不知道尊重祖母,没有孝道的人,也不配当我孟府的小姐。你想做陈夫人的女儿,我就成全你。来人,准备马车,送陈颖颖去左相府,从此孟颖颖这个名字从族谱上除名。” 当机立断,毫不拖泥带水。 震得二夫人和三夫人讶然的看着孟燕青和孟老夫人。 都以为这种除名的事情,这么大,怎么可能任由孟碟仙这么随意的决定,谁知孟燕青和孟老夫人竟然一声不吭,任由孟碟仙处置。 连二老爷和三老爷都眉色深了深,看着孟碟仙的目光跟刚才有所不同。 如果说之前是漫不经心的,那么现在就是很是慎重的。 孟颖颖更是不屑的头一扬,“那更好,我根本没有丝毫兴趣当什么孟府的窝囊小姐。我爷爷是左相,我娘是陈夫人,看以后谁敢跟我横。” 说着根本连跟孟老夫人拜别,看孟燕青一眼都没有,直接就离席往门口走去。 孟燕青很想伸手,其实手都伸出来了,但是余光看到孟碟仙时,收回来了,看到孟碟仙他就想到了这些年对孟碟仙的亏欠,想到了被自己宠在手心的孟颖颖,伙同孟浩博欲害了自己的事情。 他的手就伸不出去,甚至心理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憎恶,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 这样想着,他就冷冷的出口,“所有人都听着,孟府再也孟颖颖这个人,谁若是敢以后给她开门,谁就等着被发卖滚出去。” 这样幽冷的目光,让所有的下人闭住了气,不敢喘一口大气。 孟燕青这样的目光又转向了孟浩博,孟浩博正一脸纠结的看着孟颖颖,很想劝孟颖颖,可是心里似乎还有点别的什么想法。 “孟浩博,你是要姓孟,还是要姓陈?” 这句话,让正在纠结的孟浩博心头一惊,又是惶恐,又有点纠结。 孟浩博倒是被陈荷香培养的有点心眼的,他此刻想的是,姓孟好,还是姓陈好?现在真的是不知道,不管怎么选择,自然是要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如今既然不知道,还不如让姐姐去探探路,若是姓陈好,那再跟父亲翻脸也不迟。 于是拿定了主意,他乖乖的站起来,对着孟老夫人和孟燕青说,“浩博姓孟。” 这句话气的让离开这里,已经一只脚跨出门外的孟颖颖更是火冒三丈,回头指着孟浩博骂了句,“你这个孬种。”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孟浩博的话让孟燕青有了点点的安慰,也让孟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孟浩博毕竟不同于孟颖颖,女孩子最后终究要嫁人,是别人家的人,而男孩子却是不同,那是流着孟家血脉的。 把一个女儿逐出族谱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吧一个儿子再从族谱除名,却是很大很大的事情了。 “好,坐下吃饭。”孟燕青僵硬的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孟老夫人这时再次发话了。 “今天孟家的人都在,我说一句,以后这个家对内就是碟仙说了算,对外就是你们的大哥说了算。我们全家要抱成一团,才能在各种的风暴中存活下来,要团结一心知道吗?” 第158章 谁是主人 第158章谁是主人 众人立刻低头称是,孟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新.. 而这边离开的孟颖颖,出府的时候无比的猖狂,坐上马车,对着孟府的门口还狠狠的吐了口吐沫。 看的门口的小厮一顿气怒,长期受孟颖颖的地位所震慑,又不敢吱声,只是敢怒不敢言的把这一幕传回了孟碟仙和孟燕青那里。 而孟颖颖坐着马车,一路激动无比的前往左相府,幻想着见到母亲时,要怎么跟陈荷香哭诉这些日子所有的苦,跟外公倾诉孟燕青是如何的虐待她,定要让外公给她讨回公道。 就这样,一路浮想联翩的到了左相府的门前。 左相府门前,一列列的士兵守着,那架势根本是谁也别想进,谁也别想出。 士兵们一脸的严肃,丝毫不苟言笑,把左相府的大门看的紧紧的。 孟颖颖吃了一惊,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士兵守在她外公家。 这情况非常的不妙。 孟颖颖在祠堂里一直关着,并不知道左相府近日里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在刚才的餐桌上,那么的嚣张。 她傻傻的下了车,要往里走,然后就被士兵毫无悬念的拦住了,“左相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我是左相的外孙,我娘是陈荷香夫人,我要进去。”孟颖颖略微颤着音说,“你们为什么守在这里?” 后面这一句是她最关心的。 士兵很是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有点看脑残一样的看着她。 试问现在谁人不知左相犯了案子,被皇帝捉拿问案,但是左相却不在,出们游历去了,这才在没法问案的情况下,一怒派兵幽禁了左相府所有人。 这种情况下,有关系的人躲避还来不及呢,有点脑子也不会上门来认亲凑热闹。 可是现在偏偏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了。 士兵怎么会不不觉的孟颖颖脑子有病。 孟颖颖被士兵的这眼神看的背脊发凉,苦等等不到士兵的回答,这时一旁送孟颖颖来的小厮,站了出来,对士兵说,“这位是陈颖颖小姐,刚刚才脱离了孟府,要跟母性,回归左相府。我们孟郡主说了,既然如此,就还请陈颖颖来左相府做她的小姐比较好。既然左相府的人都被关了,陈颖颖身为左相府的小姐,没有理由不被关,所以这位小哥,你还是让陈颖颖小姐进去吧。” 士兵明白了,感情是因为在孟府混不下去,想着靠娘亲和外公过活啊。 可是这小姐算盘打错了吧。 谁人不知,现在京城中风头无人能及的孟郡主和顾爵爷是皇上手里的宝,那孟府和永宁侯府是多少人抢着想要进去攀关系的,她倒好,不好好经营,反而自己作践自己的跑来当左相这个眼看就倒的外公的孙女。 真行。 士兵摇头无语,但是这小厮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陈颖颖现在是左相府的人,他的职责就是监督不让一个左相府的人在府外,因此面对送上门的孟颖颖,士兵当即手一扬,门被打开,孟颖颖狼狈的被推了进去。 一道门隔了天上和地下,门外是自由广阔的,门内是一潭死水般的沉寂。 陈荷香看到孟颖颖就这么来的时候,一张脸立刻黑的能滴下水来,恨不得把孟颖颖的脑袋撬开,看看她是不是里面长粪了,她着急出去出不去,她还敢进来。 这边气怒着,那边大团圆聚会已经结束,孟碟仙回到了碧落园。 谢梅泡了一壶好茶,递给孟碟仙。 她接过去,淡淡的喝了几口,眼睛不经意的瞅着谢梅那姣好的容貌,像是想到了什么,淡淡的说,“你也不小了,可以到了嫁人说亲的年龄,你若是有心仪的对象,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做媒。” 谢梅一惊,脸色立刻变的苍白,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小姐,请你不要撵我走,我绝地不会背叛小姐的。” 自从出了谢兰的事情后,谢氏一家就如惊弓之鸟,每日里都是战战兢兢的。 孟碟仙原来是好意的话,让谢梅一下子以为,小姐这是想要把她嫁人,然后打发了,不再用她。 自然立刻就吓的要死。 孟碟仙没想到谢梅是这个反应,有点哭笑不得,把她扶了起来,“你被乱想。行了,你好好做事吧。” 这谢梅神经崩的太紧了,唉,罢了,慢慢来吧。 谢梅这才站了起来,退到一边。 孟碟仙也不再说什么,把那张从章妈妈处得到的嫁妆单子拿在手里翻看。 这张单子她已经前后看了很多遍,每一处的资产她也核对过,都在孟府的内帐上有记录。 而让人无语的是,每一处的资产都已经全部面目全非。 那里面她娘亲的人,一个也没有,全部被乱七八糟的原因给辞退了。 这些日子她也暗中去看了看,经营倒是还在继续,但是那里面的人纷纷都觉得这些铺子都是陈荷香的铺子,而不是她娘的。 就连她父亲孟燕青都没有在那些人的心里留下痕迹。 她不禁开始在想,那这么多的陪嫁庄子和店铺,里面的收益都到哪里去了? “谢梅,你去请赵管家来一趟。” 到底去了哪里,或许赵管家能知道点什么。 很快,赵管家就来了。 孟碟仙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晃了晃手中的单子,“赵管家,我娘前原来的陪嫁,每一年应该都有巨额的收益,我想问一下,这些收益都在哪里?” 孟府现在的开销不小,若是单算孟燕青的俸禄那是根本养不起的,所以要维持这么大的一笔开销,再加上平日里父亲的官场打点,那点银两根本不够的。 那么这些空缺都是从哪里来的? 若是娘亲的陪嫁,可是为什么上次她去查账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的显示呢。 赵管家看了一眼,略为一思索,想起主子对孟郡主的态度,立刻没有丝毫的隐瞒的说,“这些收益都没有从孟府的账面上过,都是从陈荷香的私人账面走的。 我这里的账面只是显示正常的开销和收益,而孟大人或者孟府的开销和收益,都是由陈荷香单独管理,另立了私账,具体的我就不清楚。” 原来是这样。 另有私账。 那么陈荷香被休掉以后呢,这些私账又到了哪里? 会交给父亲了吗? 收益又到了哪里? 为什么父亲从来没有说过? 父亲应该知道这些都是娘前的嫁妆,是要留给她的,可是为什么这么隐秘的藏着,不告诉她呢? 孟碟仙陷入了深思,她淡淡的挥挥手,让赵管家离开。 心里涌上了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但是她还是极力把这股感觉压了下去,也没有再去请孟燕青过来,而是决定把这件事就这么糊涂的压下去。 以前的就算了,以后的她来掌控就好。 第二日,孟碟仙便带着展嬷嬷和礼赞生谢浩,来到了她娘嫁妆单子的一家店铺。 这间店铺是京城里面中档的店铺,孟碟仙一进来,就找了店铺掌柜的出来。 掌柜是一位尖嘴猴腮的中年,一看就是那种好吃懒做的,眼睛贼眉鼠眼的乱转,似乎在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什么人。 展嬷嬷往前一站,“这位是孟郡主,据孟郡主手中的嫁妆单子显示,这家店铺是孟郡主娘亲的陪嫁之一,现在把你们店铺里面的所有账目和收益拿出来,请孟郡主过目。” 什么? 眼前这小女孩就是最近京城中的风云人物孟郡主? 而这孟郡主还是这家店铺的小主子? 不对啊,请他来的是陈荷香,说的也是这店铺是陈荷香的,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孟碟仙,更没有听说过孟碟仙的娘啊。 掌柜的眉一皱,“见过孟郡主。小的自从来这里任职后,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嫁妆单子,什么孟郡主是主子之类的信息,小的只认陈荷香,陈荷香是这家店的主子,而且小的也是被陈荷香聘请来的,在下有聘书,不好意思,孟郡主你是不是弄错了。” 说道最后,那眼神都有点孟碟仙在仗势欺人,说瞎话了。 谢浩眼一瞪,就要把掌柜的惩治一下,被孟碟仙阻止,她淡漠的手一伸,“你把聘书拿来我看看。你也知道,陈荷香原本是我父亲的侍妾,被皇上下令休掉,现在她以机构不是我们孟府的人,先不说这里的财产是不是我娘的,单单就这个店铺是陈荷香个人的,还是她作为姨娘暂代我父亲打理的,都要搞清楚。 掌柜的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父亲是官员,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情,他根本不方便出面,所以陈荷香出面给你了聘书,这所有权归属问题,也要搞清楚不是?” 孟碟仙的话说的条理清晰,一下子就说住了掌柜,把掌柜的也说的心里一活。 掌柜的是生意人,自然是把利益看的重一些,他一听,就知道,孟碟仙说的很有道理,若这店铺是孟府孟大人的,因为身份问题,不方便出面,那么让最受宠的姨娘陈荷香出面打理一切,这也是十分妥当和正常的。 他没必要为了一个现在倒搭的左相府陈荷香,而得罪最有可能是真正的东家的府里人。 所以,掌柜的眼珠一转,就没有再跟孟碟仙分辨什么,立刻拿了聘书出来。 第159章 钻了漏洞 第159章钻了漏洞 聘书拿出来,孟碟仙仔细的看了看,随即便笑了。新.. “掌柜的,你看,这下面的大印,是我父亲孟燕青的名字。陈荷香是跟你洽谈的人,而真正聘用你的人是我父亲孟燕青。” 掌柜的一愣,把聘书拿在手里,那个印章很小很小,不细看,几乎会被忽略,虽然聘用人是陈荷香的名字,细看之下,下面的印章却是孟燕青的私人印章。 掌柜的不熟悉,就没有细看,而孟碟仙对她父亲太熟悉了,所以一看便看了出来。 掌柜的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说的还真是跟孟郡主说的一样,名字和印章不符。 这算谁的? 算陈荷香的?恐怕不是,一般的约定或者契约都是以私人的印章为准的。 算孟燕青的,可是陈荷香的签名又算怎么回事? 而且这些年,这店铺里的收益可都是进了陈荷香的腰包,他从没有见过孟燕青一次,也没有把收益交给陈荷香意外的任何人,包括前不久,左相府还没有被软禁,陈荷香还来收了一次收益。 那是半年的收益,足足上千两银子,若是承认这店铺是孟燕青,而非陈荷香的,以前就不说了,他们还是两口子一家人,还能说的过去,现在都已经被休了,那这半年的上千两银子如何办? 让他承认他弄错了人,承担这份收益的损失? 那就跟杀了他一样,杀了他也拿不出来这么一大笔银子。 他在这里当掌柜,一年也才两百两的收入。 掌柜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拿着聘书的手都有点晃,他抿着嘴不愿意承认。 孟碟仙看在眼里,知道必定有什么发生,她随即冷淡的说,“这聘书很清楚,只要拿到官府,我相信京兆府尹会给我一个公道的说法,你若是想要见官,我奉陪。你若是承认这店铺是我父亲的,现在跟我一五一十把这间店铺最近的收益和账目交代清楚,有什么纰漏,我自然会兜着,你看着办吧。” 孟碟仙很清楚,这店铺会有什么纰漏?无非就是钱,在有了那十箱黄金和十箱白银后,她还真就不把单纯的钱的问题当做一回事。 她现在宁愿损失一些钱,也要把归属和问题搞清楚。 掌柜的一听,立刻心思活了,京兆府尹见了这聘书,一定会认同这店铺是孟大人的,见官根本就不会改变这个事实,他还因此摊上这么大一个纰漏,可是若是坦白,孟郡主说有纰漏她兜着…… 掌柜的略微一思索,也就不隐瞒了,干脆的把事情说了出来,连账本和收益,还有陈荷香才拿走的那一笔款项,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孟碟仙一听,心里冷笑一声,好你个陈荷香,都已经被休掉了还敢这样来取钱,这钱她父亲一定没有见到。 这样想的时候,孟碟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么些年父亲肯定都是很放心的把这娘亲这些产业让陈荷香打理,所以这些掌柜的把钱交给陈荷香,也一点问题没有出过,时间长了,这些掌柜就一直以为老板是陈荷香,就像这次取的上千两收益,根本就毫无阻碍。 那么,这才一家中等店铺,就取了一千两以上,那么其他的店铺呢,难保陈荷香没有取,而这些店铺钱庄若是都取了,那可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字,而这些数字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进了她的敌人的口袋里。 孟碟仙一想就很生气,她父亲就是个猪脑袋吗? 都已经把陈荷香休掉了,这私账的事情也不跟她说,也不自己处理一下,还让陈荷香白白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 若不是章妈妈没死,而这嫁妆单子进了她的手里,那是不是还不知道要被陈荷香继续坑她娘的钱坑多久? 她压住心里的不满,瞟了眼掌柜的,账目她已经看过,不得不说,这掌柜的虽然长的贼眉鼠眼的,但是在生意上还很是有一套。 这个中等的店铺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 “你知道跟你一样的掌柜,一直单线对着陈荷香负责的掌柜都有谁吗?” “知道。每次到了年底,会有一次大对账,陈荷香总是带着一个很厉害的账房先生,一一查看账目,而我们这些掌柜的,彼此间也就混了个脸熟,知道彼此的存在。” “那好,你现在去把这些掌柜的,全部带着聘书召集到孟府,我有事情宣布,这件事情你若是办好了,那一千两银子的事情,,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我自会找陈荷香的麻烦,否则,你就自己去问陈荷香要,要么就去监狱蹲几年。” 孟碟仙冷眉一扫,扫的掌柜的那一双贼眉鼠眼的样也凝滞了一下,立刻稳重的说是,一溜小跑去安排事情。 看着掌柜的离开,孟碟仙挥了挥袖子,指指账册和聘书,“带上,回府。” 回到碧落园,孟碟仙就让谢梅去请孟燕青过来,正好孟燕青下了早朝,一听孟碟仙找他,官服都没有换,就直接跟着谢梅来了。 “仙儿,什么事情?” 孟燕青一脸的温和,笑着坐下,端起展嬷嬷放到他面前的一杯茶。 看着父亲那和煦的笑容,孟碟仙沉淀了一下心情,这才笑着说,“父亲,娘亲的嫁妆,你有记录吗?当时娘亲去世,我又去了老宅田庄,不知道娘亲的嫁妆,你是如何处置的?” 孟燕青端着茶杯的手一紧,茶杯里面的水差点流出来,面皮和煦的笑容有点绷不住,略微沙哑的说,“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 “之前去外婆外公那里,外婆说起以后嫁人的问题,就问了句娘亲的嫁妆在谁哪里?我这才知道当年外公外婆给娘亲准备了很丰厚的嫁妆,还把一张嫁妆单子交给了我,说我已经十岁了,既然已经是郡主,又掌家,那这嫁妆单子上的财产也该清点一下,毕竟那是娘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孟碟仙说的时候,仔细看着孟燕青,没有放过他脸上细微的表情。 她之所以不把章妈妈说出来,还有一点别的考虑,总觉得章妈妈被陈荷香追杀这么多年,不仅仅是因为这张嫁妆单子,而且牵扯到娘亲的死因未明,她总觉得要把章妈妈这条线先藏起来。 第160章 一扫而空 第160章一扫而空 因此,她把这张嫁妆单子的出处,归结到了外婆的身上。新.. 一个当母亲的操心女儿的陪嫁,然后为自己的外孙女筹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孟燕青的笑慢慢从脸上消失不见,然后有点迟钝的接过孟碟仙手里的嫁妆单子,瞳孔急剧的收缩着,嘴里不经意的说了句,你母亲当年说只有一份嫁妆单子在她手里,岳丈和岳母手里是没有的。 这呐呐的一句话,声音极其低,一般根本听不到,但是还是被眼尖,全身注意力都放在孟燕青身上的孟碟仙给看了个正着,她通过孟燕青的唇形清楚的知道了孟燕青在说什么。 心里咯噔一下,那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越发强烈。 她把嫁妆单子从孟燕青的手里抽出来,抿着唇,语气有点冷,“父亲,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单子怎么回事,她不会跟孟燕青解释,而孟燕青的反应也不值得她解释。 这段时间的冰释前嫌,突然间又重新蒙上了隔阂,孟碟仙的冷,孟燕青感觉到了,因此也越发的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想要解释,哆嗦着嘴唇,又觉得无从解释起,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孟碟仙的神情越发的冷,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细细的小雨,让本就有点凉爽的空气,变得有些冷冽。 孟碟仙失去了等待的耐性,也放弃了让孟燕青坦白的机会,一字一句的问,“这嫁妆上的收益这些年都是陈荷香和你做了私账,你们的小金库收了的吧?请父亲如实回答?” 孟燕青有点吃惊的看着孟碟仙,很意外她怎么知道,但同时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什么也瞒不过这个年纪幼小的女儿的感觉,觉得孟碟仙知道好像是迟早的事情。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有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种情绪迫使他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件事情。 一看自己父亲承认了,孟碟仙反倒松了口气,她还真怕父亲就是不承认,那样就会跟父亲冒着撕破脸的危险了,说句老实话,孟碟仙很不想跟父亲翻脸。 “那父亲能把你们小金库的账目拿来我看看吗?还有这小金库应该还有盈余吧,我希望父亲一并交给我。” “这,碟仙……”孟燕青有点难以启齿,嘴角抖了抖,不太愿意说,似乎也夹杂着有点难以启齿,还有很晦涩的不想交出来的意思。 孟燕青眼眸一厉,带了点尖锐,“父亲,那是娘亲的东西,以前你用我就不说什么,可是陈荷香那个女人凭什么?而且父亲你知不知道,陈荷香已经被你休掉了,竟然还能去店里面把店铺的收益取走。 那是我娘亲的,也就是我的,陈荷香作为一个被休掉的妾侍,竟然还堂而皇之的享用我的东西,父亲,你该如何跟我交代?” 怎么会? 孟燕青大惊。 那店铺都交给陈荷香打理没错,一直以来收益也都记录在册,一直放在他们的小金库里,一大部分存在钱庄里。 陈荷香已经被他休掉了,怎么还能有脸去把收益取走。 突然孟燕青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当即转身就往自己存放这些收益的小金库走去。 看着孟燕青这么突兀的动作,孟碟仙脸一沉,像是也想到了什么,跟着就追了过去。 孟燕青在孟府里兜转,来到最西边的一处湖边的假山,假山上面种着郁郁葱葱的松树,松树比较小,长的不太高,孟燕青踏着松树来回的走着,然后走到假山的一个死角,死角那方有一扇隐蔽的门,跟假山合为一体,如果不是站在这个死角面前,根本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一扇门。 孟燕青从腰间拿出一把刻着繁复花纹的钥匙,对着门上的暗锁插了进去,用力左右一拧,门应声开了。 孟燕青举步迈进去,孟碟仙恰好赶到,也跟着进去。 看到孟碟仙尾随自己而进来,孟燕青略微皱下眼角,最终没有说什么,继续往里面走。 这里面是一条暗道,有点黑,孟燕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火折子,把这里点亮。 孟碟仙就看到眼前这里是一间暗室,室内有四面墙,全部都摆放着架子,架子上一面放着账册,两外三面都是一个大大小小的盒子,一看就知道是用来装各种珠宝或者贵重物品的。 还有一些很大的盒子,应该是装金元宝或者银元宝的。 孟燕青没有去拿账册,而是走到那些最大的箱子处,打开看,一看之下脸色大变,箱子是空的。 他不信的去翻看其他的箱子,看了一个又一个,都是空的。 孟燕青嘴角不住的抽动着,有点疯狂的去翻那些小一些的盒子,结果那些盒子全部都是空的。 没有一个盒子里面还有东西。 孟燕青这个呆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金库会被人搬空。 孟碟仙一看父亲的神情就知道怎么回事,讥笑的冷哼一声,去拿书架上的账册。 可是竟然连账册都是问题。 这些账册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全部变成了一堆堆的白纸,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的文字或者数字。 只是在那里堆放着,掩人耳目而已。 孟燕青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珠子一动,立刻扭头就完外跑。 孟碟仙跟上,出去后,让礼赞生找人看着这里,不让任何人进来,然后急忙跟着孟燕青往外走。 只见孟燕青望着府外跑,急的就像后面有什么恶狼在追赶着他。 孟碟仙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恐怕…… 她脚步紧跟,孟燕青上了马车,她也上了马车急追。 一路追着,追到了京城最大的一个钱庄。 孟燕青进了钱庄,就拿出一个玉佩,要兑换在这里存放的所有银票。 掌柜的亲自出来接待,当拿着那个玉佩端详了半天后,还用一个放大的镜子在手里看了半天后,脸色变的有点难看的说,“孟大人,前不久有人拿着这个刻有同样花纹和字的玉佩,来这里提取了所有的银票,你现在又来?这是要干什么?” 掌柜的神情完全就是一副你这是讹诈的样子。 孟燕青气坏了,“这玉佩就这一枚,我根本没有让任何人经手,怎么会有人来取走,谁来取走的?” 掌柜的把玉佩塞给孟燕青,不耐的说,“当初来这里存银票,办理凭信的是您的姨娘陈荷香,当时办的凭信就是您这个玉佩,我这里还有记载。这玉佩上刻着凤求凰的图案,凤的眼睛处刻着孟大人您的私人印鉴,需要放大的玻璃镜子才能看出来。而前不久,您的这位姨娘就是拿着这样一个玉佩来这里提走了所有的银票。你说你没有把玉佩送给她人,那我只能告诉孟大人,我绝对是凭着同样的玉佩才让陈荷香提走了所有的银票,没有一点不规矩。” 陈荷香。 又是她。 孟燕青闭了闭眼睛。 而一旁的孟碟仙也算是弄明白她父亲急吼吼的来这里的目的。 心里无端的对孟燕青产生了一种厌恶。 可是这种厌恶她又只能在外人面前压下,解决当下的问题才好。 孟碟仙冷冷说道,“掌柜的,这里的银票是以我父亲孟燕青的名义存的,还是陈荷香的名义存的?” “自然是孟大人的名字存的,要不然这玉佩上也不能刻着孟大人的私人印鉴。” 掌柜的如是说,把目光转移向跟他说话的小姑娘,目光里有着些漫不经心。 孟碟仙把他的漫不经心收在心里,也不表示,而是接着问,“那请问掌柜的,我父亲在这里存了多少袋银两?” “碟仙,算了吧。”孟燕青犹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整个人都是无力的,肩膀整个耷拉了下来,“别问了。” 那脸上似乎羞愧,还有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恼怒。 孟碟仙冷漠的说了句,“问问又不碍事,反正钱也没有了,掌柜的应该不介意吧?” “不介意,孟郡主只管问。” 掌柜的神情还算和缓,一看孟燕青不愿意再追究,也就放宽了心,随便孟碟仙发问。 孟碟仙直接把孟燕青摔在一边,直接对上掌柜的,无害的说,“那掌柜的你说我父亲在这里存了多少银票?” “五十万两。”掌柜的直接说,这数字在这里不算是最大的,但是也算小了。 孟碟仙心里暗恨,她娘亲的嫁妆估计都被孟燕青和陈荷香给掏空了吧,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说,“哦,这么说这样的数字也不算是太小了。如果我没有记错,像您这里这么大的钱庄,三十万两以上的银票,若是有人代取,非本人,是不是应该由本人的什么委托信或者证词,表达愿意让代领人领取这么一道手续?” “这……”掌柜的顿了下,然后想了想,不过看着孟碟仙的目光却有点不太一样。 这样的规定,只有钱庄内部操作的人知道,也只有处理这件事情的人知道。 看孟燕青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了,而孟碟仙这么小的年纪,恐怕这些钱存进来的时候还是个几岁的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她怎么会知道这里面的东西? 掌柜的感到很是神奇。 第161章 追问查询 第161章追问查询 同时对于知道行情的人,也不敢乱说。新.. 随即点点头,“对,没有错。像这样五十万两的银票,是要孟大人和陈荷香两个人都签字做个说明,才能被陈荷香提走的。当时陈荷香提供了这样一个说明。” “哦,那能不能让我和父亲见见这个说明。”孟碟仙追着要求,连在一旁的孟燕青都睁大了眼睛,瞪着钱庄掌柜的,一副我怎么不知道签了这样一份说明的蠢样。 孟碟仙现在还没有见到那个说明,但是心里已经快速把事情分析了一遍。 家里假山里面的财务,一定是孟碟仙趁着父亲熟睡,而把父亲身上的钥匙用印泥刻了下来,然后出去制作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趁父亲不在,偷偷把里面的东西搬了个空。 又用同样的方法,把玉佩刻印了下来,拿着刻印了的印泥,去找早就找好的师傅,制作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 至于这个说明书更简单了,一定是陈荷香骗着父亲签下了什么文书的名字,然后盖上私章,父亲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什么签字。 孟碟仙把事情理了一遍,那边钱庄的掌柜反而犹豫了起来,觉得这样下去会不会泄露了什么,对钱庄不好。 孟碟仙重重的哼了一声,“掌柜的,你把那个说明书拿出来,这事情我就找陈荷香去算账。若是你不拿出来,也不准备给我们作证今天的事情,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你是准备到京兆府尹那里说道说道这件事情,还是准备到皇上面前说道说道这件事情?” 钱庄的掌柜脸色微变,孟碟仙冷笑着接着说,“如果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这么大的钱庄发生这样的乌龙事件,即便你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你认为还有谁还敢到你这里继续存钱?现在你钱庄的那些大的客户,你还能留的住吗?还不会产生信任危机?会不会因此而倒闭?” 孟碟仙越说,钱庄的掌柜脸色就难堪上几分,最后黑沉黑沉的。 他是做生意的,很清楚钱庄这种地方,最重要的就是信誉,若是一旦有负面的不好消息,很可能就会产生危机,而孟碟仙说的事情,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掌柜的额头都冒出了虚汗,他定定的望着孟碟仙,很难接受自己面对的是十岁的小女孩,自己竟然被一个十岁的小女孩逼到不得不屈从的地步。 他撇了眼一旁的孟燕青,摇摇头,这孟大人有个厉害的女儿。 “孟郡主请稍等,我这就去拿说明书。”钱庄的掌柜聪明的选择了跟孟碟仙合作。 左相府已经摇摇欲坠,他犯不着因为顾及左相的面子,去得罪孟燕青这个聪明的郡主女儿。 孟碟仙颔首,“那就有劳掌柜的。” 被人配合,她也不会给其脸色,毕竟正经的敌人是陈荷香,她要对付的是陈荷香,而不是什么旁的被陈荷香蒙蔽的人。 孟燕青见孟碟仙三言两语,本来是说随意的问问问题,竟然就问出了重点,还要出了所谓的说明书。 他官场也不是白混的,有这个说明书就能证明,这钱是陈荷香取走了,而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取走了这么一大笔钱,就凭这个说明书就能找陈荷香要这笔银票。 他略微有那么点激动的搓搓手,有点讨好的看着孟碟仙,“女儿啊,还是你有办法,为父有你这个女儿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哼,她有他这么一个父亲,是不是八辈子到了大霉。 心里一句腹谤,孟碟仙冷着脸,看着孟燕青,“父亲,你最好把有关嫁妆的前后事情全部给我说清楚,否则,就凭陈荷香能这样恣意挥霍我娘前的财产,这一点我就不会原谅你。” 孟碟仙的脸异常的冷,那冷冻的孟燕青才激动起来的心,瞬间跌入冰窖,脸庞僵硬的顿时失去了表情。 这时,钱庄的掌柜拿来了说明书,递给孟郡主。 潜意识里,钱庄的掌柜觉得孟郡主这十岁的小姑娘,比她那父亲孟大人靠谱的多。 孟碟仙接住说明书,淡淡的说了句,“谢谢。”然后打开翻看。 这说明书很简单,就是一段话,本人委托陈荷香主持一切事物,签名人陈荷香,还有委托人是她父亲,上面有父亲的私章,还有父亲的签名。 孟碟仙抖了抖说明书,放大到孟燕青的面前,让他一字一字看清楚。 当看到自己的大名在上面还有那显著的私人印鉴时,孟燕青的脸忽红忽白。 脑海里清晰的记起来,这样的说明书是在存银票的时候,孟碟仙说钱庄的老板说,因为钱是她去存,而私人印鉴和信物都是他,所以这不合规定,需要孟燕青出一份说明,说明这个事情全权交给陈荷香来处理。 孟燕青抖着手说,“这说明书不是来存钱的时候,因为印鉴和来存款的人不同,才要的吗?怎么是取款的时候用?” 钱庄的掌柜无言的翻了给我白眼,然后很是无语的说,“存的时候要,取的时候也可以用,难道当初你在签署这份说明书的时候,没有被告知吗?那你为什么会把这么大额的钱财委托给一个这样的人来办理?” 这最后一句话,把孟燕青问住了,他苍白着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自己都想要扇自己一个耳刮子,他怎么就会那么多年这么信任这个女人? 如果陈荷香现在在这里,孟燕青把她掐死的心都有了。 深吸口气,孟燕青苦笑了一下,然后无奈的摇摇头。 掌柜的在心里默默鄙视了一下孟燕青,还暗自说了句,就知道你没你闺女靠谱。 孟碟仙已经弄清了所有,也就是陈荷香把这么些年母亲嫁妆单子上的田庄店铺所有的收益,全部席卷而空,连给父亲剩下一毛都没有。 好,很好。 孟碟仙狰狞的下了一下,紧紧捏着这份说明书,“掌柜的,我不会找你的麻烦,但是我希望我在找陈荷香这个女人麻烦,需要你作证的时候,你能站出来说明真实的情况,不需要你隐瞒,但是你若是联合陈荷香故意蒙骗,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第162章 父女对决 第162章父女对决 孟碟仙离开钱庄,紧跟着就回了孟府碧落园。新.. 碧落园里谢氏已经按照孟碟仙的安排,正在招呼陆陆续续到达的各个店铺的掌柜,和田庄的负责人。 被孟碟仙抓包的那个掌柜,叫张六生。 张六生的名头在这些店铺里面的掌柜之家还是比较出名的。 为什么出名? 只要在生意场上混过的人都知道,张六生的出身本是很显赫,但是因为不爱仕途,爱生意,所以被家族的人赶了出来。 这个家族也不大,但是被赶出家族这么丢脸的事情,可是一个好的谈资,所以久而久之,因为这个谈资而认识张六生的人越来越多。 再加上张六生的长相,明明是一个很精明的生意人,但是却长的尖嘴猴腮,像是一个坑蒙拐骗的坏人,这也导致张六生做生意屡屡失败,最后不得已给人做起了掌柜。 一开始掌柜也没有人敢用他,生怕他就是那坑蒙拐骗的人,把店里面的东西都给倒腾的精光,后来还是陈荷香不知道是太缺人了,还是本就没有安什么好心,硬是聘请了这个马六生。 张六生是有些本事的,本来着店铺的盈利不怎么地,也就是很一般的盈余,在张六生的捯饬下,这样一家中型店铺竟然硬是快抵上一家上等店铺的盈利。 这个佳话,便在生意场上传开了。 各个店铺的掌柜更是知道了张六生这个人,本来看笑话的心里,也变成了钦佩,都对张六生比较尊重。 也因此,张六生今天一上门说了这个事情,一个个都慌了,把聘书拿出来,仔细看来看去,发现还真是跟张六生说的一模一样。 而糟糕的是,他们在前不久也刚刚给了陈荷香半年的盈利结余。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一个个都慌了,纷纷往孟府来找孟碟仙。 孟燕青回到孟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赵管家正在一个个把人往碧落园里领,而谢方正在负责招呼人,把人带到碧落园召集人开会的地方,谢氏正带着谢梅给这些人上茶上水果点心,招呼他们安心等待,马上小姐就回来。 这是干什么? 孟燕青一把拉住赵管家,“这些都是什么人?去碧落园干什么?” 因为孟碟仙很生气,去的时候也不是跟孟燕青坐的一辆马车,所以回来的时候两个人也不一路。 孟碟仙因为牵挂这里召集众掌柜的事情,让谢浩聊足了劲驾马车,往回赶。 而孟燕青就有些精神不振,靠在马车里无精打采的,赶车的小厮也不敢加快速度,怕颠簸惹得孟燕青不快,触了霉头。 所以孟燕青回府就比较晚,早就没了孟碟仙的踪迹,只看到府里来来往往的热闹的很。 赵管家本就是顾爵西的人,知道孟碟仙在自己主子心尖上的位置,再加上近日里接连的事情,都是孟碟仙化险为夷,一次次保住自己又维护了孟府,这让赵管家早就已经默默把孟碟仙当成比孟燕青更要重视的人了。 同时心里也觉得,孟燕青的所作所为还不如他这个女儿来的实在和稳妥,自然心里就更加倾向于孟碟仙。 听见孟燕青这么问,他连忙保持以往的姿态,说,“这些都是一些店铺的掌柜,大小姐吩咐,要召集掌柜们开个会,说是这些都是她娘亲之前陪嫁的店铺和田庄的负责人,要核对账目。” 说着,心里却是有些鄙夷孟燕青这个名义上的主子,连夫人的嫁妆都贪,贪就算了,还让一个姨娘掌管,大小姐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跟大小姐交代,要不是大小姐拿到了嫁妆单子,恐怕这些店铺和田庄不知道最后还在谁的手里呢。 换做他是夫人的亲人,不被气死才怪。 赵管家这完全就是把孟碟仙当做永宁侯府的主母看待,这才有了这么强烈的替孟碟仙抱屈的心思。 孟燕青不知,所以一听,眉毛凝成了一团,“我怎么不知道?碟仙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说着,大跨步就往碧落园而去。 碧落园里,谢氏和谢梅招呼着众位掌柜,看到孟碟仙进来,连忙把孟碟仙迎了过来,落座在主位上。 孟碟仙颔首,对已经到的掌柜们,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张六生正气喘吁吁的喝着茶水,一看到孟碟仙立刻放下茶盏,“孟郡主,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除了一些才出去进货还没有回来的五位,总共二十三家店铺和田庄的负责人都在这里了。” “好,这件事情你办的很好,今年店铺百分之一的收益比例,作为奖励给你。” 孟碟仙淡淡的说,眉目一扫,一一看了看在坐的众人。 这些人很多都是中年人,全都是清一色的男子,没有女子。 而因为她简单的一句话,把张六生镇在了原地,也把众位掌柜都镇的屏住了呼吸。 百分之一的收益比例啊。 听着不多,可是按照马六生那店铺盈利的状况来看,百分之一怎么也有一个月的月俸了。 相当于张六生一年拿了十三个月的月俸。 这还是张六生目前的水准,万一因为这个,张六生受了刺激,拼命的努力一把,把收益提高一个台阶,那是不是就能拿到更多。 一瞬间的震惊后,各个掌柜眼睛都冒出精光,羡慕的看着张六生。 张六生也是回过味后,满脸激动的通红。 这可是双赢。 既让孟碟仙赚到更多钱,展示了自己的能力,极大的满足了自己胜利的欲望,还能让自己获益。 这奖励简直太好了。 想到这一层的,不光是张六生,在坐的掌柜都是人精,自然都想到了,冒出的精光,自然是生意人那种在商言商的心理,觉得孟碟仙这奖励简直是绝了。 孟碟仙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不过众掌柜的神情,她倒是看在了眼里,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这奖励以后会在各个店铺推广。” 这句话说完,可以想象这些掌柜的神情,立刻都活了。 看着他们激越的表情,孟碟仙这才进入正题说,“前提条件是大家同心协力把这次陈荷香冒名领走各个店铺巨额财富的事情给解决了。作为对各位的奖励,我会按照刚才的方式给大家同样的奖励,当然张六生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情你继续出力,那么奖励也给你叠加。” 叠加? 那就是说召集这么多人来,奖励百分之一,再跟大家伙一起同心协力解决陈荷香事件,再给他百分之一,合在一起就是百分之二? 张六生有种晕眩的感觉。 众掌柜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什么节奏?简直是太有魄力了。 眼前这小女孩真的只有十岁吗? 本来看到这才十岁的孟郡主,作为主人召集他们,他们本是漫不经心的,谁知道孟碟仙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震惊四座。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要他们做什么也说了,做了有什么好处也说了,还直接勾起了他们所有的兴趣,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还根本不给他们自己申辩的机会,只是把这么个事情摊开来讲,她要做什么,你们要不要配合?就这么的简单。 当然也没有苛责他们什么。 本来他们都还私底下说好了,等会儿孟碟仙若是发难,追究他们的责任时,他们就口径一致,反正就是不认。 谁知道,孟碟仙根本就不问。 这让这一群人立刻心定了的同时,也对孟碟仙的好感和能力达到了一个高度。 就在这时,孟燕青闯了进来,一看到这么多人在,脸色缓了缓,微笑着跟众位老板示意,然后就要把孟碟仙叫出去。 谁知孟碟仙根本不让他开口,直接来了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父亲孟燕青,也是你们手中聘书下方那个私人印鉴的本人。” 众掌柜的纷纷跟孟燕青打招呼,孟燕青也只好微笑以对,跟各位老板打了个招呼。 “父亲,正好趁着这么多的掌柜在,请您说明一下,这些店铺的归属问题?虽然聘书是您的私人印章,但是这些产业,都是我母亲的陪嫁之物,父亲你承认不承认?” 孟碟仙一路上已经气坏了,尤其是得知所有这些年存下来的小金库,和那五十万两银票,还有前些日子被陈荷香提走的那么多的收益,这完全都是败她这个猪脑袋的父亲所赐,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都是她娘亲的,是她外公外婆把全部的家当送给女儿,生怕女儿嫁人受苦,想要女儿过的好一些。 可是结果呢,娘亲早逝,陈荷香这个仇人和她的女儿占据她和她娘亲的位置多年,还霸占她和她娘的财产这么多年。 走到这个份上,若是说全都是陈荷香的错,那还真是有点冤枉了人家,要不是他父亲,陈荷香怎么可能这样肆无忌惮,要不是他父亲,陈荷香怎么可能卷走她娘亲这么多的钱。 她的外婆一家清廉度日,却让陈荷香吃着他们的血肉,奢靡的过活,凭什么?都是因为她这个无能又黑了心的父亲。 第163章 面面相觑 第163章面面相觑 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在孟碟仙心里不断的发酵,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平心静气的面对孟燕青,去处理这件事情。新.. 她宁愿跟父亲闹翻,也要把这份屈辱讨回来,给她一个公道。 她要好好的保护好娘亲的东西,以慰藉娘亲的在天之灵。 孟燕青被孟碟仙这样的冷然和质问的语气弄的心里烦躁,同时也有点生气,孟碟仙这么不给他面子,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 同样让他恼羞成怒的是,若是他当众承认了这些产业都是孟碟仙娘亲的陪嫁之物,那么这么多的财产再也跟他没有半毛关系。 这诺达的孟府还能不能维持往日的风光都是一个问题。 所以孟燕青脸阴沉了下来,不愿意开口承认,下意识的拿出父亲的威严,“碟仙,这些事情是我们的家务事,我们私下里谈。” “私下里谈?”孟碟仙的声音变得尖锐,“怎么谈?这么多的掌柜在这里,不把这个事情说清楚,父亲是不是准备再次让已经被你休掉的姨娘陈荷香,堂而皇之的接着收钱?” 孟碟仙已经几乎有点出离愤怒,她以为这个父亲是有担当的,可是今天,面对这么多的财富,却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的毫无担当再次冒出了头。 孟碟仙不由痛心的发现,她这些日子里冰释前嫌的父亲,原来依旧是这么的卑劣。 孟燕青被质问的下不来台,恼怒的一声低吼,“碟仙,你怎么敢这样跟父亲说话?” 怎么敢? 她为什么不敢? 这样的父亲,她有什么不敢? 孟碟仙深深的吸了口气,无比嘲讽的说,“孟大人,现在我们在讨论嫁妆单子上店铺的所有权问题,请你清楚的回答。这里没有父亲和女儿,只有孟大人和孟郡主。” 在坐的掌柜们都诧异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解的看着这父女对上的火爆戏码。 走,显然现在不合适,这个所有权问题,今天的确必须要弄清楚,否则以后着收益交给谁?交不好就会是一场浩劫。 陈荷香这个左相之女,孟燕青这个兵部尚书,孟碟仙这个郡主,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随便一个都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与其以后成为他们斗法争权的牺牲品,还不如现在硬着头皮看着这两父女俩对决,谁才能胜出,成为当权者,免得当了炮灰。 不过,众人的目光却是更多的留恋在了孟碟仙的身上,这样小的女孩,气势竟然完全不输给孟燕青这个几十岁的人。 一句孟大人,无形中跟孟燕青划清了关系。 郡主的身份对上孟燕青的兵部尚书,孟碟仙的地位毫不差。 孟燕青完全没有想到这段时间一直对他尊敬有加,很是亲近的孟碟仙,一下子会大变脸,这么对他。 这完全就是摒弃了父女的身份,完全是要公事公办。 孟燕青有些犹豫,在内心他真的不想跟这个女儿撕破脸,但是同样飞,他也不想放弃这么多的财富。 碧落园里的动静,很快传到了二夫人和三夫人的耳朵里,两个人一合计,就去找了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本在念佛,随意听了两句,人老成精,她立刻意识到这件事似乎可大可小,情况很是微妙,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家丑,于是佛也不念了,带上身边的丫鬟婆子赶往碧落园。 二夫人和三夫人见状,自然立刻眼珠一转,跟了上去。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不仅仅是女眷们知道,连刚刚回府的男眷们也知道了,二老爷、三老爷,还有孟井宏、孟井南都立刻赶了过去。 碧落园里一下子更热闹了。 随着孟老夫人等人的到来,掌柜们有些无措了,眼看这就要发展成一次家斗了,他们是要留下等个结果,亲口得个承诺,还是先行离去? 一时间他们都面面相觑。 孟老夫人爱面子,同时也想要维护儿子的面子,立刻笑呵呵的说,“碟仙,看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跟你父亲好好说,让这么多的掌柜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不如,各位掌柜先行离开,随后再请各位入府一叙如何?” 老太太发话了,众位掌柜只好顺从的站了起来,想要告辞,孟碟仙冷冷的眼神扫了过来,“祖奶奶,这件事情没有说清楚之前,还是请各位掌柜坐在旁听的好。毕竟,我娘的财产可经不起父亲让陈荷香一再的败坏。 那么多的金银玉器,五十万两的银票,我娘这么多的钱,可不是这么让一个跟她争宠的姨娘恣意败的。” 什么五十万两银票? 众人惊愕了,那些掌柜的还好,二夫人、三夫人和二老爷、三老爷都惊的下巴要掉下来了。 孟老夫人眼角也是狠狠一抽,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自己的儿子。 可是再不好的儿子,也是娘手中的宝。 孟老夫人知道儿子孟燕青闯了大祸了,可是还是不愿意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让儿子这么没脸,而做下这一切的还是自己比较疼宠的嫡孙女。 再说了,孟碟仙的娘亲是他们孟家的媳妇,丈夫用媳妇的钱这也很正常不是? 媳妇死了,总要人打理,让比较得儿子心的陈荷香打理,也是正常的事情,只不过不好的是陈荷香,品德变坏的是陈荷香,跟他儿子实际没有多大的关系。 孟老夫人三两下就在心里把责任拨拉清,有点不满的看着孟碟仙,“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孟府的家务事,不该在外人面前让人看了笑话。碟仙,你这是要违背祖奶奶的意愿吗?” 这句话就问的重了,其实就是在说,你是不是准备不孝了? 女子没有成家,最忌讳的就是被说不孝,或者背上不孝的罪名。 孟老夫人就是用这个在逼孟碟仙退步,保护自己的儿子。 然而孟老夫人打错了如意算盘,重生的她,什么都不在乎,更没有嫁人之心,名声对于她就是浮云。 她在乎只是要报仇,要那些前世虐杀她的人都一一付出代价。 她的娘亲,唯一爱她的人,也是她誓死要保护的人。 属于娘亲的东西,谁也不能侵占,不管是谁。全部都要给她吐出来。 第164章 态度强硬 第164章态度强硬 孟碟仙看着昔日慈祥的孟老夫人,心里冷哼一声,面上也不怎么好看,冷淡的说,“祖奶奶,碟仙很想听话,但是这涉及到我娘的陪嫁,涉及到这么多的财物全部被陈荷香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吞没,涉及到以后还会不会发生,所以请恕碟仙不能听话了。新..” 孟碟仙的态度很强硬,是孟老夫人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自从孟老夫人被救回来后,心里感念孟碟仙的孝心,再加上跟孟碟仙本就没有冲突过,所以对于孟碟仙,她的印象一直是温婉懂事。 突然看到孟碟仙这个样子,让她很是吃惊,吃惊的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怒气。 她的口吻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碟仙。这个事情会解决,但是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弄的你父亲下不来台来解决,你懂吗?” “下不来台?” 孟碟仙冷冷的笑了,不屑的讥笑一声,“我不过是请父亲确认一下,这些掌柜们所管理的店铺和田产是我娘的陪嫁,这就叫下不来台吗?祖奶奶,碟仙觉得这是再自然正常不过的事情,除非祖奶奶和父亲一样,都想要霸占我娘的陪嫁不还。” 最后一句话就重了,同时也让事情明朗化,那些掌柜的也顿时明白,这一场对决的真正点在哪里,虽然刚才已经心知肚明,但是这样把这个问题直白的说出来,掌柜们都不由倒抽了口冷气,非常的佩服孟碟仙的魄力和勇气。 孟老夫人被说中了心事,不由有点恼羞成怒,脸色一红,“碟仙你说什么呢?你娘的陪嫁迟早是你的,你还这么小,你父亲无非就是考虑这么多的财产,你一个小姑娘哪里能管理的了,而且你离说亲的年龄还早的很,在你父亲的手里更加稳妥。” “那祖奶奶的意思是承认这些店铺和田庄都是我娘的陪嫁了?” 孟碟仙歪着脑袋细细的问。 孟老夫人脸色一变,意识到说漏嘴了什么,而孟燕青更是反应有点激烈,“碟仙,祖奶奶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打比方?”孟碟仙咬住不放,“那就是说孟大人和祖奶奶都不承认这些店铺和田庄都是我娘的陪嫁了?” 这…… 孟老夫人和孟燕青互看一眼,有点纠结,若是说不承认,似乎也不妥,但是说承认,然后马上把这笔财物拱手让人,又肉痛的不行。 这种沉默让孟碟仙气的笑了,真是无耻又想要面子,当了****还想立贞节牌坊,鱼和熊掌岂能兼得。 到这一刻,孟碟仙彻底的失望了,这孟府的人根本全都是没有担当,没有责任的人。 那么就更没有什么好说了。 孟碟仙至此,心绪反而平静了下来,这个孟府,她突然间觉得,实在没有兴趣再守护下去,毫无意义。 “既然祖奶奶和孟大人都不表态,既不说这些店铺田庄是我娘的陪嫁,又不说这不是我娘的陪嫁,这就变成了一笔糊涂账,我可不想任由这糊涂账一直下去。咱们就到皇上面前说道说道吧。” 说着,直接就往外走,就要叫马车去皇宫。 她是郡主,进皇宫求见皇上没的说,是正常的程序,而且有顾爵爷这尊神在后面保驾护航,而皇上又那么的偏宠顾爵西,进了宫,不用说,这事情铁定是孟碟仙赢。 孟燕青脸色又白又青又红,瞬间复杂多变的很。 孟老夫人气的差点仰倒,她一直被人恭敬着惯了,即便是孟碟仙的娘亲当年对她也是毕恭毕敬,就算不怎么对付的陈荷香,当年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不管手底下的动作多少,但是在人前,从来都是对她毕恭毕敬的,从未有人敢这样落她的面子。 而孟碟仙还是这样强硬的态度。 二夫人和三夫人偷偷站在一边笑,二夫人更是讥笑出声,“这大小姐真是太嚣张了点了吧,娘也真是的,前几天还那么维护这个嫡亲的孙女呢,现在看看,这嫡亲的孙女反咬一口真不好受吧。” 说的更是孟老夫人气怒,她直接气的出口,“好,好,你真是我嫡亲的孙女,你要这些陪嫁是吧? 那好,你全部拿走吧,从此后你也别想进我孟府的门了,我孟府没有你这种不孝孙女。” 孟老夫人这是破釜沉舟了,用不孝和赶出府来威胁孟碟仙,要知道不孝已经够严重了,若是因为不孝而被赶出府,那就整个人都被毁了,这辈子彻底别想嫁出去。 孟老夫人笃定,一个女孩子家不会拿自己以后的终生来赌,她一定会软下来,低头跟她求饶。 这样想着,孟老夫人心里有点放下心来,料想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财物保住了,孟碟仙也乖乖的留下来,恭顺的求着她。 可惜这样的想法很美好,碰到重生的孟碟仙,那就不行了。 她冷冷的看着孟燕青,“孟大人也是这个意思吗?” 孟燕青症愣住,孟碟仙的意思是要彻底决裂吗? 这想法令孟燕青有点恐慌。 他不由的说,“碟仙,你是父亲的女儿,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何必执意这样?” 孟碟仙露出一个大大的嘲讽笑容,“孟大人,是我执意这样吗?是你们不肯承认这些是我娘前的陪嫁,是你们用不孝和赶出府来威逼我,让我放弃我娘的嫁妆?问这个问题的应该是我吧?你们何必执意这样?” 孟燕青一口气被说的上不来下不去,孟老夫人根本没有想到孟碟仙到现在还敢这么嘴硬的不服软,楞住的同时,那种不被充分尊重,不被充分重视,说话不被放在心上的恼怒被及怒道了顶点,气的急喘几口气,指着孟碟仙的鼻子说,“你,你这个不孝女,我孟家没有你这样要钱不要家的人。” 一顶帽子比一顶帽子大,一个罪名比一个罪名狠毒。 可惜这些对孟碟仙都没有用。 二老爷和三老爷一看孟老夫人气的够呛,连忙上前扶住自己的娘,不赞同的看着孟碟仙,劝说道,“碟仙,有什么事情,也不比孝敬祖母重要,你这样太不对了,赶紧跟祖母认错。” 认错? 做春秋大梦。 认错就等于她刚才这些坚持全部都是错的,认错就等于她要保住娘亲嫁妆的这些坚持全部都是错的。 今天她多时让步一步,那么这些嫁妆就会被这些人视为己有,不知道会怎么挥霍和糟蹋。 那是她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道歉就不必了。” 孟碟仙冷冷的回视二老爷和三老爷,目光平静的看着孟老夫人,“我娘已经死了,这些东西是她的,我作为女儿就要替她保住,任谁也不能侵占半分,陈荷香不能,她拿走的我会让她全部吐出来。至于孟府这些年花用的,我就不计较了,但是以后的,谁也别想。就冲你们现在不敢出来说句负责人的话,我就看不起我是孟家女儿的身份。 你们也别以为我稀罕,想要跟我划清界限,还是把我赶出孟府,从族谱出名,你们看着办。 只是今日,这些店铺的问题,我要一个明确的说法。” 众人都被孟碟仙强硬的态度震得惊住了。 一众的掌柜对此更是目瞪口呆。 他们不了解,孟碟仙从哪里来的勇气,敢跟整个家族对着干,她就不怕真的没有了孟府的庇护,她什么也不是吗? 这种想法也就才冒出了头,却被孟碟仙接下来的话瞬间熄灭,“我离开孟府,我还是孟郡主,有郡主府,比孟府大得多。里面侍卫丫鬟婆子一应俱全,金银珠宝皇上赏赐的都在那里,我还真不稀罕呆在孟府。 所以咱们就说事,别拿什么孟府不孟府的嫡女身份来说事,我还真不放在心里。” 是啊,孟碟仙是谁,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这郡主还有郡主府,原身还是皇上京都的行宫,谁能比? 孟府? 拉倒吧。 那里面的财富谁能比? 孟府? 脑子惨了才这样比? 那里的下人和护卫都是宫里面精挑细选的,还有皇家卫队入住,谁能比? 全京都就没有哪一家能比的。 众掌柜在心里透着笑了,孟碟仙离开孟府没有什么损失,身份只会更高贵,住处只会更精美,伺候的人只会更高等,财富比这里只会更多。 反观孟府,失去了这个被皇上欣赏的孟郡主,没有了唯一的大房嫡女不说,掌家也没有人,而怀揣巨额财富的孟碟仙,他们更是不可能再占半毛钱的关系。 孟府没了孟碟仙才会是一场巨大的损失。 突然之间,这些掌柜的都开始希望自己以后的主子是孟碟仙,而不是这个孟燕青或者孟老夫人,全孟府的人,也没有孟碟仙这个小姑娘来的脑袋清楚有魄力。 才养好伤出来的孟井南看着孟碟仙这么难的处境,非常的担忧,也很不忍心,他站了出来,“奶奶,这些若真的是陪嫁就给碟仙堂妹吧,碟仙堂妹才十岁,已经丧母,咱们这一家子都比堂妹大,何苦为难堂妹一个人孤苦。” “你说什么话,站一边去。”三夫人脸色一变,把孟井南呵斥一顿,不让他说话。 第165章 要保护她 第165章要保护她 孟井南一向都是比较怕三夫人的,这次却是一反常态,“娘,碟仙堂妹那么小就在乡下吃苦,她娘留下了这么多的陪嫁却好过了别人,让别的女人和孩子受尽荣华富贵。新..你们不觉的堂妹可怜吗?你们忍心这样苛待堂妹吗?” 孟井南的话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沉稳,一字一句都说的认真无比,就像是一记响亮的巴掌甩在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的脸上。 说的两个人脸上火辣辣的。 被自己的亲孙子指责,孟老夫人一张老脸越发的滚烫,这种滚烫不是羞愧,而是包含着羞愧的无比愤怒。 这一个个的,全都反了。 孟老夫人气的直接眼一黑,就要晕倒。 二老爷和三老爷急的连忙托住孟老夫人,掐她的人中。 孟老夫人片刻后悠悠转醒,众人松了口气,三老爷立刻把孟井南骂了一顿,“你这个不孝子,敢这么说你大伯和祖奶奶,皮痒了不是,立刻给滚下去,跪祠堂去。” “父亲。”孟井南没有动,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屈服,他看了眼孟碟仙,然后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从来都是软弱的在父母面前做个听话的乖少爷的孟井南,第一次逼视着自己的父亲。 “父亲教导我们要孝顺长辈,可是若是长辈不做有担当敢担当的事情,不给晚辈们树立一个好的榜样,晚辈还要继续哑忍的一味愚孝吗?” “这些店铺田庄,大伯和祖母一直不承认是堂妹母亲的,也不否认是堂妹母亲的,那么事实就很清楚,这些就是堂妹母亲的陪嫁,而大伯和祖母心里就是想要多霸占这些财产几年。” “可是,大伯和祖母身为长辈,霸占这些财产,享用过着奢靡生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最应该因为这些财产而生活富裕,衣食无忧,开心长大的堂妹,却在田庄里吃苦受冻,过着被下人欺辱的日子,竟连吃上一顿饱的咸菜馒头都是奢侈。” “如今堂妹不但没有追究以往的事情,而只是要大伯和祖母确认这是她娘亲的陪嫁,以保证不再被陈荷香这种狼心狗肺的下贱女子所钻空子盗取了财产,这么简单的要求,大伯和祖母竟然都这样的不敢说一句明白话,实在是让孙儿我寒心。 这样的长辈,我世林学府的先生说了,不尊敬也罢,不孝顺也罢。” 孟井南的一席话震惊四座,连孟井宏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他一向知道弟弟不多言,可是今天的话不但多,还说的惊世骇俗。 世林学府,天下第一学府,竟然是那里的先生教导的弟弟这么头脑清晰,说出这么一番话吗? 孟井宏眼睛不眨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许久,无言的站到了弟弟的身边,这是在支持弟弟的言论。 孟井宏知道,自己作为三房嫡子,父母都在的情况下实在不该这样做。 可是弟弟的一番话震撼到他了。 这真的是太新颖又犀利的话了。 他身为嫡子,看过太多父母或者爷爷奶奶等长辈以身份为凭借,做着很多压迫或者强逼晚辈的话。 那明明是十分没有道理的,可是偏偏,却一个个的以不听话就是不孝为借口,逼得晚辈不敢言说,更是含着泪擒着血去做,很多不讲道理的事情。 就像自己家里,母亲很多时候实在是太飞扬跋扈的无理取闹,甚至毫无理由的随意处置别人,更甚至母亲喜欢的他必须喜欢,母亲不喜欢的,他即便再喜欢,那他也不可以喜欢。 这种愚孝之下的屈服,最后的结果是他就像被活生生的砍下了四肢,失去自我。 今天孟井宏的一番话,掀开了他心中隐藏的痛,就像是一直压抑的东西找到了理由和宣泄口。 看到孟井宏的行动,三夫人和三老爷的脸都绿了。 “你们两个逆子,这是在干什么?”三老爷气急败坏,本来还在看大房的好戏,这下子火一下子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三夫人也是一个仰倒,差点眼一黑,也晕过去。 整个场面变得有些失控。 孟碟仙却是眉毛一挑,很是惊讶的望着这两个堂哥。 没有想到这两个循规蹈矩的堂哥,会向着她说话,还是这么有针对性,这么犀利的话。 孟碟仙对着两个人淡淡的笑了笑,算是感谢。 孟井宏皱着眉,没有回应,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帮孟碟仙,而是在维护自己的弟弟。 孟正南就不是了,他今天之所以鼓足这么大的勇气,敢豁出去,全是想要保护孟碟仙。 那种保护的想法在他心里什么时候生根发芽的,他不知道,但是感觉非常强烈。 他今天就是豁出去了想要保护孟碟仙,保护她不被这么一家人欺负。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大,但是就是不能看着她孤军作战。 二老爷在一边皱眉,眉眼间其实有着不赞同,明眼人现在都看的出来,孟燕青和孟老夫人其实是等于默认了这些财产都是原来的大夫人的陪嫁之物,但是又不想那么快承认。 对于这种做法,二老爷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对此很不甘苟同,咳嗽一声,说,“大哥,娘,既然是碟仙母亲的陪嫁就认同了,由碟仙处理就好,总比被已经休掉的陈荷香拿走好。而起听碟仙的意思,陈荷香拿走了那么多,不光是府里的,还有外面钱庄的,这么多要讨回来,如果没有个名目,碟仙也不好去讨要,还是大哥准备自己亲自去要?所以要把这些财产归于自己的名字下?” 二老爷这话说的很有技巧,既把孟碟仙争夺娘亲陪嫁之物合理化,是为了跟陈荷香讨要被盗财物有立场有依据,又把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不松口给美化,是有想法亲自讨要这些已经被拿走的财产。 这样,双方都脸面上好看很多,同时也是在提醒孟燕青和孟老夫人,这是个烫手山芋,不是不承认就没事了,后续还很多,而且孟碟仙显然是要死磕到底了,而且被陈荷香弄走的那么多钱,也不能就这么不吭声的被白拿了,让大哥出面,官声还要不要了? 哪个官员有这么多的财物?除非贪污受贿。 第166章 尘埃落定 第166章尘埃落定 孟燕青若是真这样去找陈荷香要这么一大笔钱,那么贪污受贿这个罪名立刻就会被陈荷香反咬一口,屎盆子当即扣到孟燕青头上。新.. 陈荷香敢这么有恃无恐其实就是算计的是这个,她只是漏算了孟碟仙会有嫁妆单子,凭孟燕青没法说明这些财产来源的前提条件之下,孟燕青就会吃这个哑巴亏。 可是孟碟仙不会。 所以这件事,孟燕青若是不想吃哑巴亏,又不想丢乌纱帽,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承认这笔财产就是孟碟仙娘亲的陪嫁,一切问题由孟碟仙出面,即便是皇上也不会苛责,甚至反而向着孟碟仙。 二老爷是文臣,敏锐度很高,这一席话立刻如醍醐灌顶浇的孟燕青脑子瞬间清醒。 孟老夫人唉声叹气的同时,脑子也一转,立刻明白了自己二儿子的意思,她也不是糊涂的人,只不过是护子心切才会一时想不同。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干脆不说话了,也不再针锋相对的对孟碟仙。 毕竟孟碟仙现在的身份特殊,有孟碟仙在,孟府的地位和声誉都是上升的,孟碟仙不在,孟府直接就会跌落。 孟碟仙是没有丝毫转换的余地,那么最终坚持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孟碟仙伤的起,孟府她伤不起。 孟老夫人一声哀叹,顺坡下驴的说,“娘老了,管不动你们了,一切老大做主吧,娘跟你一个意思。” 孟燕青定了定心,对着孟老夫人点点头,母子连心,彼此从眼神里已经看清楚了彼此的意思,随即看向孟碟仙。 “是父亲疏忽了,本想着陈荷香的事情父亲也解决,你年纪毕竟小,可是还是二老爷提醒的好,父亲若是不把这笔财物交代清楚,不但从陈荷香手里要不到丝毫被盗之物,甚至还会给自己和孟府带来灭顶之灾。” 孟燕青紧扣二老爷的话往下说,然后环视了一周,看着众位店铺和掌柜的微微拱了拱身,接着说,“各位掌柜的,这些店铺和田庄的确都是我原本的夫人,也就是碟仙的娘亲的陪嫁之物,之前一直有所顾虑没有直接承认,主要是想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现在碟仙虽然小,却已经完全有了独当一面的决心,那么我就把这些全部交给她了,也请各位掌柜好好的铺助我的女儿。” 掌柜们立刻站起来,谦虚恭敬的回礼,“孟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 一时间场面立刻缓和了过来,又变的很是温馨和友爱。 “那这些店铺和田庄的地契呢?”孟碟仙并不买账,一张脸依旧冷冷的,直逼问题的中心点。 承认是前提,关键是那些地契,有了地契才是一切的根本。 孟燕青咬了咬牙,下额摇动了一下,回望自己的娘亲,“娘,你把地契都给碟仙吧。” 当年,碟仙的娘亲走的时候,所有的财物本来他是要交给陈荷香的,但是娘亲不同意,说让陈荷香管可以,但是所有的地契全部都要交给她。 否则,娘亲就直接一头撞死在他面前。 无奈之下,他才同意把这些所有的地契全部给了娘,娘也因此没有再极力阻止让陈荷香管,虽然娘亲最后选择了远走五台山,眼不见心静。 不过,现在他倒是非常的感激娘亲当年的坚持,要不然这些地契,肯定也会被陈荷香一扫而空。 孟老夫人无奈的闭了闭眼,手一挥,让身边的心腹婆子去把盛有地契的盒子拿来,当着面从身上拿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把盒子打开,厚厚的一叠地契单子,交到孟碟仙的手上。 孟碟仙一张一张翻看了一下,对着嫁妆单子对了起来。 孟老夫人又被气了一下,“不会有错,我老婆子绝地不会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孟碟仙冷冷的扫了孟老夫人一眼,继续垂下头接着查看。 心里却是鄙夷的冷哼一声,刚才是谁要以逼着她出府为威胁,想要继续霸占她娘的陪嫁。 若是一开始孟燕青和孟老夫人承认了这笔嫁妆单子,并把地契主动给她的话,那么她会相信她说的这句话,现在,根本就是在粉饰太平而已。 她一个字都不会再信。 她会继续留在孟府,直到查清楚谁是当年害死她娘亲的凶手再说,等把娘亲的事情弄清楚了,她立刻就搬出去。 孟府,她还真是不稀罕。 孟碟仙根本毫不在意现在孟老夫人想要做什么,什么口气,什么表情,只做自己觉得正确的,自己需要做的。 她一张张对清楚后,这才把所有的地契让李妈妈收起来锁好,然后这才缓缓的站起来,说,“各位掌柜的,现在你们可清楚你们的主子是谁了么?” “清楚。”众位掌柜的齐声回答道,对于这件事情亲眼目睹,没有人不再清楚。 同时经过这一场交锋,众位掌柜的也心里很清楚,整个孟府的人其实最核心的力量和人物,赫然就是眼前这个才十岁的孟郡主。 孟碟仙满意的点点头,回身,看着孟燕青和孟老夫人等众人,“你们就先请回吧,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撵人的话,说的并不婉转,并且界限分明。 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完全就已经全部掌握在了孟碟仙的手里,他们已经没有再说话的余地,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三老爷扶着孟老夫人离开,随即陆陆续续来的人都走了,孟井宏扶着孟井南要离开,却发现孟井南根本就没有动弹诧异的看过去,这才发现他看着孟碟仙的目光专注而柔和。 心里咯噔一下,孟井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他再去看孟碟仙,这个虽然年幼,却一身光华的小女孩再也不是原来那个穿着破烂衣衫的小女孩,整个人,无论从低位到才华上,都已经今非昔比。 而自己的这个弟弟,是驾驭不了孟碟仙这种女子的。 而且孟碟仙也完全没有对他弟弟有丝毫的这种情感流露。 弟弟这是单方面的了,是没有结果的。 孟井宏在心里叹息一声,拉着孟井南就走。 第167章 你有意见 第167章你有意见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整个碧落园的正厅才安静了下来。新.. 众掌柜的看着孟碟仙,等着她接下来的吩咐。 孟碟仙手一扬,往下一压,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后淡然的开口,“现在一切都已经到位了,那么接下来,众位掌柜要做的就是协助我从陈荷香那里拿回来她先前霸占的一切。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异议?” “没有。”众掌柜的齐声说。没有一个人声音低了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孟碟仙身上有一股别人身上没有的,让人信服的东西,同时很能振奋人心。 “那好,现在开始,众掌柜把这些年自从陈荷香聘用你们,各个店铺的盈利情况和结余一起报给我,还有前些日子,孟碟仙从你们那里拿走了多少钱的具体状况,全部用笔记录下来,详细说明交给我。” “是。” 碧落园里,就是这么一副奇怪的样子,一群大人围着一个小女孩,全部信服的听从孟碟仙的调遣。 正厅外面,礼赞生望着在树上迎风而立的顾爵西,无语的揉了揉眼睛,来了又不进去,这是干什么? “顾爵爷,我去通知小姐你来了?” 礼赞生试探的询问,再看看那满屋子的人,再看看从孟老夫人赶到,就已经同时赶来站在树上不动的顾爵西,心里很是纳闷顾爵西怎么想的。 “不用。等她忙完。” 顾爵西冷冷的,亦如往日里的冰冷。 除了孟碟仙,没有人能让他变得柔和。 正厅里,孟碟仙浑然不知,直到把所有掌柜的都送走,了解清楚整个运营情况,这才懒懒的伸了伸腰,喝着茶,眼睛一闪,就看到顾爵西坐在了她的面前。 “你就这么喜欢突然出现?”孟碟仙端着茶盏调侃,面目不由自主变得柔和。 身上的蓝色纱衣,让她整个人沉静中带着神秘,透出别样的魅惑,顾爵西几乎看的有点入迷,突然,他伸出手轻抚她的脸庞,“快点长大。” 什么跟什么? 孟碟仙翻个白眼,脸一扭,躲开他的碰触,“再这样我可不欢迎你来了。” 孟碟仙知道顾爵西没有恶意,也不会强迫她干什么,所以并没有生气,而是淡淡的出声警告了一下。 顾爵西笑了笑,不以为意,不客气的让谢梅给他也来一杯茶,然后把人都赶了出去。 立刻这个空间变得静谧,只有两个人的轻轻呼吸声。 “干嘛把人都赶走?有什么事情?”孟碟仙轻轻歪着头,动了动脖子,手接着在脖子上按了按。 一直要保持着大家闺秀的作风,简直累坏她了。 顾爵西站了起来,站在她的身后,修长的手指在她脖子上轻捏,顿时孟碟仙觉得舒服了很多。 本来有点排斥的想要抗拒,一下子松软了下来,任由他捏着。 半晌,听见顾爵西带着淡淡的笑意说,“拿到你娘亲的陪嫁高兴吗?” 他怎么知道? 孟碟仙狐疑的睁开眼,想了想就明白,他刚才一定是在外面,突然的,她心里就有了一点安稳的感觉。 她想,若是刚才孟燕青和孟老夫人执意不肯承认这些财产的归属,而执意把她赶出去,恐怕顾爵西一定会站出来,帮助她。 这个男人此刻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是偶然的,而是听说了她有麻烦,过来给他撑场子的。 是赵管家告诉了他吧! 孟碟仙唇角带了淡淡的笑意,突然冒出一句不对题的回答,“谢谢你。” 谢谢你赶来帮我。 谢谢你用这种无声的方式站在她这一边。 顾爵西愣了下,随即莞尔一笑,明白了她的意思。 “跟我不必客气。”顾爵西加重了手上的动作,孟碟仙却觉得越发的舒服了。 “没想到,你还会给给人按摩?” 孟碟仙是有点诧异的,这样一个贵公子般的人物,会这样做,实在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怎么,你有意见?”顾爵西微微睁了下眼,手滑到了她的太阳穴,轻轻的按压着。 “怎么会。”孟碟仙失笑。那只大手在她的太阳穴滑动,可是那男人的气息却浓郁的传进她的鼻端。 手指的温度透过肌肤传进她的全身里,让她浑身涌上一股不自在的感觉。 “好了,停吧。”孟碟仙站了起来,不让顾爵西继续按下去,脸上有丝可疑的红晕,她端起茶盏喝了口谁,才觉得身体里心里的那股一样被茶水压了下去。 “左相的踪迹有查到吗?” 孟碟仙没话找话,突然之间她觉得有点尴尬,想要通过说话来化解。 顾爵西擒着淡淡的笑意,宠溺的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很是顺遂她的意思的说,“还没有,很神秘,就那么消失了。” “唉,那个胡统领死的真是可惜了,那个神秘的秘密,一定跟左相的叛国有关。” 孟碟仙却是感觉很遗憾,要是胡统领当时把神秘的秘密说出来,那么一切问题就可以明朗化,至少她们现在会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追寻答案。 可惜,一切都被掩埋了,线索全断了。 “是啊,不过你怎么想起来要救霖国公?你不是看万壑很不顺眼,甚至恨他的吗?” 顾爵西觉得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第一次见到孟碟仙的时候,那种恨不得把万壑挫骨扬灰的眼神,是吸引到他的原因。 孟碟仙恨万壑,这一点他已经确定。 可是他想不明白的是,孟碟仙为什么会恨万壑?要知道那是孟碟仙与万壑的第一次接触。 他为了了解孟碟仙,把孟碟仙这十年的所有记录和人际都查了一遍,简单的简直不能再简单了。 他第一次见到孟碟仙的时候,同时也是孟碟仙第一次见到万壑的时候,那种彻骨的恨意怎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发出?这是顾爵西不明白的地方,也是他耿耿于怀的地方。 恨很多时候来自于爱。 有多爱就会有多恨。 顾爵西很不想想的一个方向就是,孟碟仙曾经倾心于万壑。 可是这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一点也查不到原因。 同时,他也不觉得孟碟仙会真的喜欢万壑到产生恨意。否则在万壑跟他争着求娶的时候,孟碟仙就会答应万壑。 可是根本没有,不管什么时候,孟碟仙一直都是对万壑深恶痛绝的神情,除了人前必须的隐藏。 他一直都很想问一问孟碟仙,可是却没有勇气问,话到嘴边总是无声的咽了下去。 现在趁着孟碟仙的话,他心一动,就顺嘴漫不经心的问了出来。 面上很是云淡风轻,不怎么在意,可是心里却是紧张的盯着孟碟仙,生怕错漏她一个表情,或者一个字。 孟碟仙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也没有留意顾爵西的神情,提到万壑,她的口吻就不由的变得冷了很多。 “万壑我是不会放过他,但是霖国公我暂时不想把他牵涉在里面,当时是想利用他搬到左相,现在左相跑了,霖国公就先留着。” 她没有帮霖国公到底的意思,但是也没有要主动出手的意思,霖国公跟她没有仇怨,她把每个人都分的很清。 “嗯。”顾爵西满意了。果然孟碟仙是极其讨厌万壑的。不过既然如此,他是不是顺便做点什么,把万壑彻底废了,就没有人能…… 顾爵西动起了其他的脑筋,孟碟仙浑然不知。 只是猛然间似乎想起自己透漏了真实的心意给顾爵西,不由看过去,却看到顾爵西勾着唇,完全没有他想象的那种皱眉或者不赞同,甚至似乎还很高兴? 孟碟仙默然了。 碧落园里的景致依旧美丽,随着一夜细雨的滋润,鲜花变得更加娇艳,草地变得更加生机盎然,就连亭子都被洗的非常干净,透着洁净的清新气息。 孟碟仙吃过早膳,带着展嬷嬷和礼赞生谢浩出门了,一路来到了京兆府尹的大门。 小小的胳膊抡起锤子,在大鼓上锤了起来。 一声两声的咚咚声在京兆府尹的大门响起,然后传进里面的衙门。 来往的路人都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姑娘来击鼓伸冤? 片刻后,两个衙役出来,严肃的看着孟碟仙,“为何击鼓?” 这鼓可不是随便击打着玩的,是给有冤情,或者报案的伸冤者用的。 本来衙役出来,是要把孟碟仙带进去问案的,可是一见她这么小的年纪,这才有了迟疑,还以为她是把这当做玩闹了。 故才有此问。 “鸣鼓报案,请府尹大人判案。”孟碟仙清脆的声音对上衙役,没有丝毫的颤音或者畏惧,整个小身躯把锤子放下,如一杆青松笔直的站立着,无形中的气场强大到让人不容忽视。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然后低沉的问,“有没有状纸?” “有。”孟碟仙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状纸,递给衙役。 衙役接过,然后这才正式的请孟碟仙进衙门,“到衙门里面具体申诉,自有府尹大人为你做主。若是诬告,就要在衙门口当众被杖责二十,你可想清楚了?” “清楚。”孟碟仙简短,没有丝毫的停顿,立刻回答。 第168章 是真是假 第168章是真是假 “那好,随我进来吧。新..”狱卒扬声说道,转身往衙门里面走。 周围很快挤满了看热闹的民众。 孟碟仙一脸的淡然,就像要出去郊游一样,根本就没有丝毫要去打官司的紧张和忐忑。 进入到府衙里,府尹大人已经穿着官府匆匆来到大堂,坐在主位上,威压的看着下方,当他看清楚进来的是孟碟仙时,吃惊的下巴快吊在了地上,连忙从主位上下来。 “孟郡主,你这是?” 府衙很是吃惊,对于孟碟仙出现在这里,明显的意外。 两个走进来的衙役顿时石化,孟郡主,就是那个全京城人都在谈论的小郡主? 两人有点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孟碟仙,直到看到自己的绝对上司那么恭敬的对着这个小女孩说话,顿时把手中的状纸往府尹的手里一塞,立刻闪到一边,生怕孟碟仙怪罪他们俩刚才的态度不恭敬。 其实这两个人多心了,孟碟仙根本不会在意这些,除非有人恶意出言侮辱,否则孟碟仙不会随便的怪罪人,或者对付谁,惩治谁。 府尹捏着衙役递给他的状纸,茫然的看看孟碟仙,恍然明白了什么,“孟郡主是来伸冤?” “是。府尹大人,还请你给我做主。”孟碟仙一口应下来,淡淡的微笑着,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与嗔怒。 似乎很是无法言说,但是又下定决心说出来。 府尹一下子来了兴趣,这无法言说肯定是隐秘事情了,既然跟他说,那么他就是知道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隐秘了? 府尹有一颗强大的八卦心,最是喜欢这种隐秘事件,所以她立刻来了兴趣,把状纸打开,细细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的眉毛都凝成了一团,甚至很是不可思议,直到他把状纸前后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这才确认般的问,“你要状告陈荷香?” “是的,府尹大人。”孟碟仙点点头,肯定的回答。 府尹大人晃了晃手里的状纸,接着问,“陈荷香盗走了孟府无数的珍宝,还有二十九家店铺田庄的盈余,还盗取了钱庄的五十万两银票?” 越问府尹大人越是充满不可思议,这么多的财物,怎么让陈荷香一个姨娘,还是一个被休的姨娘给卷走了呢? 孟燕青是干什么吃的? 想着,府尹就心里开始腹谤起来,这孟燕青真是太不靠谱了,脑袋长坑了吧,竟然连自己的财物都看不住。 面上却不好露出来这种想法,毕竟这可是孟郡主的父亲,嘲笑孟燕青,不就是在嘲笑孟碟仙吗? 他可不会办这种蠢事。 “是,府尹大人,所以我要追回这些,还要告陈荷香盗他人财物。” 孟碟仙不但要追回来这些,还要给陈荷香厉害看。 府尹大人明白了孟碟仙的态度,立刻让衙役去左相府提陈荷香来问案。 陈荷香是被告,那么就必须来这里当庭问话对质,他才能查明真相,然后判案。 衙役一听,立刻领命前往左相府。 左相府和平日里一样,门口站着御林军把守,确认一个人也从里面出不来。 衙役奉命前来,立刻把来意说明,御林军直接回绝,不让带人,两个衙役气闷了,这可怎么好,提不到陈荷香,府尹大人怎么问案啊? 就在两个衙役无论怎么说,御林军都不同意,埋头苦闷的时候,顾爵西出现了,他冷酷的往御林军面前一站,“我奉皇上的口谕,让陈荷香去京兆府尹那里问案。” 皇上的口谕? 这个怎么做数? 会不会是假的? 可是顾爵爷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可能吗? 御林军有点拿不准,也不敢随便放人,也不敢不放人,一时间僵在那里,不吭声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哼一声,“怎么?还怕本爵爷假传皇上口谕?本爵爷把话放在这里,除了什么事情都有我全权负责,跟你们没有关系。” 说着,浑身的气势全开,俨然就是不同意就准备找人麻烦的样子。 顾爵西的凶名在外,不是随便谁敢招惹,尤其他本身强大的气场,让人胆寒,御林军也不敢再坚持或者怀疑,立刻命人去带陈荷香。 左相府里面,陈荷香正恨铁不成钢的捣骂着陈颖颖。 “你说你是猪脑子吗?好好的孟府小姐不当,跑来我这里,受这份罪,嗯?你不会跟你弟弟学学,你弟弟都知道明哲保身,现在孟府比左相府好,好好的呆在孟府才是上上之选,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本就算了,还不会跟聪明人学,简直要气死我了。” 一声声的,那话毫不留情,若不是陈荷香是大家闺秀,还保持着仪态,否则估计已经把吐沫星子喷陈颖颖一脸了。 陈颖颖木然的接受着陈荷香的怒骂,这样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从一开始的不能接受,伤心,痛苦,然后失声大哭,到现在的麻木,被动,无言的承受,这样的转变仅仅就是几天的时间。 陈颖颖根本没有想到左相府会是这样一个样子,昔日里多么的繁华热闹,现在压抑窒息的让人几欲发狂。 而母亲也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了昔日的温柔,只有批评、批评、批评。 没有了昔日的教导,只有怒骂、怒骂、怒骂。 没有了昔日的笑容,只有怒容。 没有了昔日里的疼宠,只有冷漠的训诫。 陈颖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还以为她舍弃孟府,来到娘亲的身边,就是幸福的天堂了,谁知却像走进了地狱,才几天的时间,左相府娘亲身边的日子,连在孟府祠堂都不如。 陈颖颖不止一次在心里呐喊,如果再给她重新选择一次,她一定不会天真的想着娘亲身边就是她幸福的地方,她一定会本本分分的做她的孟府二小姐。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陈颖颖不可能重新选择,也没有人再给她机会,让她重新选择。 即便她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 就在这一对母女还要继续一个怒骂,一个承受下去的时候,御林军到了,“陈荷香,速到门口。” 第169章 耍计逃走 第169章耍计逃走 什么意思? 陈荷香有点迷茫,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左相府的大门的她,突然听到她可以到门口去,感觉新鲜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新.. 她连忙站了起来,笑着问,“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沸腾,但是陈荷香还没有失去最基本的判断,觉得一定是有事情发生,才来叫她。 果然,御林军没有隐瞒的说,“京兆府尹衙门,有人状告你,府尹大人派人来带你去问案,你走一趟去吧。” 有人告她? 谁? 陈荷香感觉有点不太妙,立刻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荷包,里面装着一些碎银子,她直接塞给御林军,笑着问,“不知道是哪位贵人要告我啊?告我什么?” 御林军也不是清廉的一毛不收的,看陈荷香上道,也就没有隐瞒,把荷包受了起来,在手里掂量掂量,淡淡的说,“是孟郡主要告你,具体告你什么,就不清楚了,顾爵西奉皇上口谕亲自来押你去京兆府尹衙门。” 顾爵西亲自来押着她去京兆府衙? 孟碟仙告她? 告她什么? 没看到她已经连左相府的大门都不能迈出一步,连跟孟碟仙碰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怎么会让她要告自己? 陈荷香非常的不明白,同时心里萌生一股来着不善的意识,脚步一顿,就不想再继续前往。 御林军走了几步,看陈荷香没有跟上来,停了下来,顿时不乐意,“快点走,顾爵爷还等着,去晚了,我们可吃罪不起。” 御林军往回走了几步,干脆直接拖着押着她往门口走。 陈荷香无法,只好请两个御林军放手,她自己走路。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陈荷香有任何的后路,或者选择的余地,只有硬着头皮出去再说。 看着远去三人,陈颖颖如释重负的同时,重重的吐出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咩有的那么木然,变得生动了一些。 脑子里不由就想到了大姐孟碟仙,当时若是她再聪明一点,会选择一点,是不是就会一切不一样,就算大姐孟碟仙不待见她,也不会像娘亲这样每一天的怒骂折磨她吧? 远去的陈荷香,没过多久,就随着御林军来到了门口。 门口处两个衙役站着,最前面站着一个玉树临风,却气质偏冷的男子,男子眉毛粗厚如山,给整个妖冶般美丽的脸庞带来了一丝冷硬的男人味。 陈荷香顿了下,随即弯身,“见过孟爵爷。” “走吧。”顾爵西连回礼都懒得给她,看见她,根本连多看一眼都没有,挥挥手,就让两个衙役上前压住陈荷香,坐上马车前往京兆府尹。 陈荷香嘴角抽了抽,心里愈发肯定事情不好。 可是她一时真是想不到孟碟仙会告他什么? 坐上马车后,咋么也想不通,心里像是猫爪一样,突然就想到了马车外坐着的两个衙役。 御林军不知道,顾爵西不搭理她,都没有关系,这两个衙役一定知道所谓何事,孟碟仙到底是要告她什么吧? 眼珠子一转,陈荷香媚笑着,往门外的两个衙役那里凑了凑,柔和娇媚的声音,让人心一软,几乎要酥掉了。 “外面那么热,不如两位到马车里歇息吧,这里面空间地方大,坐起来比较舒服,肯定比外面的好。” 两个衙役早就热的满头大汗了,可是让他们坐进马车里,那样陈荷香不会觉得对清誉有损吗? 互看一眼,两人都觉得陈荷香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难道被休掉的姨娘,都会变的疯狂或者满不在意什么。 这天的确是太热了点,陈荷香都不在乎,他们俩在乎什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两个衙役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身子一转,坐进马车里面。 陈荷香眼眸深处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然后也回身做了进去。 一辆马车,陈荷香坐在最里面的正中央,两个衙役侧面一人坐了一面。 马车平稳的跑着,陈荷香轻轻的挥动了下手里的帕子,一股香气在马车里飘逸。 陈荷香再次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荷包,塞给压抑,笑着问,“不知两位能否告知孟郡主状告我什么呢?” 两个衙役有点惊讶,马上又变得恍然大悟,怪不得陈荷香这么好心要他们俩进来马车坐,原来是要收买他们俩,探听消息。 该不该说? 两个衙役再次看向对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不妥,然后直接说,“到了府衙你自然就知道了,马上就快要到地方了。” 说着,两个衙役把荷包推回去,要归还陈荷香。 陈荷香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有点恼怒同时手一伸,捏住自己的领口,“你们说,我要是把自己的衣服扯破,然后大声嚷嚷你们非礼,到府尹大人面前告你们两个一状,府尹大人会怎么办?京都看案件审理的百姓会怎么看?” “你。”两个衙役吃惊,气的说不出下面的话。 这个女人根本是在收买加威胁,逼迫他们两个人屈服,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事情。 真是心思歹毒的女人,怪不得孟郡主要状告她。 两个衙役后知后觉的在心里腹谤,面上也毫不留情的骂道,“你这个心思恶毒的女人,敢设计逼迫我们二人?” “我就是逼了,怎么样?要不要配合?”陈荷香手扯着领口,用力往下扯,若是再用一下力,那领口就有被撕裂的可能。 两个衙役被吓了一跳,知道陈荷香不是说着玩的,这疯女人真的敢毁了自己的名节,然后给他们俩头上面扣上屎盆子。 算了,反正到了府衙陈荷香就会知道,那么早一点告诉她也无妨吧。 两个衙役受制于陈荷香,只好把孟碟仙状告陈荷香的罪名说了出来。 陈荷香大惊失色。 怎么会? 孟燕青有多么重视这些陪嫁之物她再清楚不过,怎么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告诉孟碟仙,他想无限制的多霸占几年是几年。 孟燕青这个心思,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所以,她才有恃无恐的拿走了小金库里所有的东西,拿走了钱庄的50万两银票,还又收了近些时日的盈余。 她笃定孟燕青会吃了哑巴亏,为了他的官位,为了多霸占这些财务几年,孟燕青都不可告官,也不可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孟碟仙这个正主更是怕她知道还来不及。 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 孟碟仙竟然全部知道,还一纸诉状把她告到了京兆府尹! 这可怎么整? 她爹不在,左相府被圈禁,京兆府尹根本不可能会为她说话,形势有点很不妙。 陈荷香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不行,这个对质她不能去。 她眼睛滴溜溜一转,冷冷的瞥了下嘴说,“简直是胡说八道,孟碟仙根本就是污蔑我,看我到了京兆府衙怎么拆穿她?” 两个衙役不吭声,默默的互看一眼,然后同时往后退,“那就请你好好坐着,我们到马车外面,一会儿到了叫你。” 说着就退出了马车,衣服生怕她再出什么歪招的摸样。 陈荷香在心里鄙夷的一笑,然后脸一皱,痛苦的捂住肚子,“哎吆,我的肚子,好疼,不行,我要下马车出恭,忍不住了,快点停车。” 两个衙役才退出去,马车门还没有关上,就看到陈荷香嚷嚷着,坐都坐不稳,身子往马车的地面上栽倒。 下意识的,衙役伸手扶了陈荷香一把,让她平稳的跌下马车地面地上,不至于摔着。 “快点,停车,让我去出恭,实在忍不住了,肚子好痛。” 陈荷香哀嚎着,一只手捏住扶着她胳膊的衙役的手腕。 那力道很大,的确像是受到什么严重的刺激,在激烈的疼痛下才会做出的反应。 衙役把她扶起来,让车夫停车。 车夫鞭子一样,随即片刻就停了下来。 陈荷香似乎是疼极了,才片刻的功夫就额头布满了汗珠,两份衙役赶紧扶着她下马车,让她去出恭,速去速回。 此时马车走到了京都大道的拐角,这里正好有一家客栈,客栈里是提供住宿的地方,一般这里面也都有茅厕。 两个衙役上前跟老板说了一下,老板是开店做生意的,也不想得罪当官的,更不想得罪衙门里的小鬼,于是笑呵呵的指指方向,让陈荷香去出恭。 两个衙役就站在客栈门口等。这间客栈他们俩已经打听清楚了,没有后门,所有的人都从这正门出入,所以他们俩就安心在这里等就行了。 可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也不见陈荷香出来,两个人呢有点狐疑的往茅厕的方向看了看。 一个人继续守在门口,一个人去茅厕那里查看。 茅厕是独立的,看着还算干净,正好这时有一个住店的女客从这边过,衙役连忙请女客进去看看,茅厕里面是不是还有人。 女客询问了下原因,明白后,也就表示愿意帮忙,随即进去。 很快女客就出来了,两手一摊,“一个人没有。” 没有人? 跑了? 衙役脸色一变,立刻跑去找老板。 老板也惊了,连忙招呼店里面的小厮赶紧去帮忙找人,谁知道忙活一阵,还是没有找到人。 这下子两个衙役傻眼了。 第170章 把人抓回 第170章把人抓回 两个衙役急的团团转,一副想要去撞墙的样子。新.. 这时,顾爵西身影一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手捏住那个女客的脖子,“说,人在哪里?” 女客惊慌失措,对于突然而来的侵袭没有丝毫准备,下意识的摇头,“不,不知道。” “你准备为了点银子,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顾爵西阴冷的瞄着她的眼睛,双眼中透着蚀骨的寒意,手中的力道不减反增加,丝毫不给女客活命的活路,一种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女客,她简直不敢相信,大庭广众之下,还有衙役在这,这个陌生的男人敢真的杀她。 可是她再不相信,也不行,这个男人气场简直可怕的要死,浑身都透着一股嗜杀,似乎只要她不好好说他想要的答案,他轻轻用力,就能让她纤细的脖子被扭断,从此世间再也没有她这号人。 一种恐惧立刻抓住了她,她在最后一口气快要呼不出来的时候,指了指马房的方向。 住店的旅客,一般骑得马或者坐的马车,都是准们停放在客栈准备的马房。 顾爵西手一松,把女客扔在地上,如鹰般的眼眸投射一股狠辣,冷冷的说,“你最好祈祷我找到人,否则你就继续去见阎王。” 说吧,就像来时一样的无影无踪,身影一闪就不见了,女客吓的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憋得青紫的脸庞慢慢的恢复正常的颜色。 两个衙役连忙去追顾爵西,往马房的方向赶去。 马房,陈荷香躲在一辆马车上,她不会骑马,也不会驾驶马车,所以此刻干着急的坐在马车上,等待前面的混乱过去,只要两个衙役放弃在这客栈寻找,那么她就可以偷偷出去,离开这里。 正好她也可以借此机会获得自由,出去找她爹左相。 奈何现在前面正是一片混乱,到处都能看到在帮忙找人的小厮,那些小厮就差来这马房找了。 过了一会儿,陈荷香觉得似乎这周围都变得安静了许多,心里暗自在猜测着是不是人已经散去,两个衙役也已经放弃客栈,以为她已经逃了出去,跑到别的地方寻找她了。 这样想着,她便打开马车的门伸出头往外看,有点黑,视线不是太好,她干脆从马车上下来,小心翼翼的走着,准备到马房门口去看看情况,谁知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陈荷香心里已经,立刻扭头就往马车方向走去,准备登上马车。 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昏暗中一双冷酷的眼眸盯着她,狠狠的吓了她一跳,她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就看到离马车不远的地方,一个冷酷的身影,一双冷酷的眼眸,一张冷酷熟悉的脸,正锁定她。 顾爵西! 他怎么这么快追来了,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陈荷香根本来不及细想,条件反射的下意识就往马房门口跑去,顾爵西根本没有动,陈荷香也顾不得很多,双脚快的就不像是自己的,她狂奔而去。 结果还没有到门口,就见门口出现两个身影,正是押她的两个衙役。 陈荷香绝望了,她跑不掉了。 “哼,想跑,没门。”顾爵西在后面缓缓踏步而来,出口的声音鄙夷而又冷的冻彻人的心扉,让陈荷香不寒而栗。 两个衙役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扣住陈荷香,押着她就往外走。 脸上的神情充满着不忿,竟然逃,真没想到左相的女儿是这种货色。 被两个衙役押着的陈荷香,这次丝毫没有任何的机会再作怪,两个衙役直接用绳子把陈荷香捆成了粽子,扔到马车上,往京兆府尹而去。 陈荷香呜咽着,也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两个人把她带到了京兆府衙。 而顾爵西再次不见了身影,神出鬼没的。 没一会儿,马车平稳的来到了京兆府衙,两个衙役上马车把陈荷香松绑,一人押着她一只胳膊,这才把她从马车上带下来,带往京兆府衙里面。 路上的群众双眼充满着看热闹的八卦之心,纷纷盯着陈荷香瞧。 陈荷香板着脸,心里很是无奈的跟着两个衙役往里面走,心里同时在捉摸着等一会儿如何才能脱困。 京兆府衙里面,在等待的孟碟仙看着陈荷香略显的狼狈的被押进来,冷冷的笑了。 张兆山在听说孟碟仙来京兆府衙报案后,立刻放下手边的事情,赶了过来,早已经也坐在府尹大人的下面侧方等待。 府尹大人一看人带来了,直接啪的拍了下桌子,“来者何人,报上名字。” 两个府衙把她往地上一压,让陈荷香跪在地上,随即退了出去,走到门外时,不由的深呼出口气,擦擦额头冒的汗,终于把心放了下来。 差点交不了差,还真是悬。 这是两个衙役共同的心声。 这时,府衙里面,陈荷香面对府尹大人的质问,只好应声回答,“陈荷香,左相之女,皇上封的陈夫人。” 陈荷香想借由身份,来提醒府尹大人,皇上钦赐她诰命夫人的称号,同时她的父亲左相虽然现在不在府内,左相府虽然被圈禁,但是皇上并没有治父亲的罪,所以一切都还有变数,最好不要把事情做绝了。 陈荷香的心思表露的很到位,配上那倨傲的神情,准确无误的传递到了府尹大人那里,府尹大人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再接收到孟碟仙的目光时,那咯噔立刻烟消云散了。 等变数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然而现在,放在眼前的就是孟碟仙和走进来的顾爵西没有人能抵挡其风头的两个人。 现在京城中谁不知道,孟碟仙非常受皇上的偏爱,就连神秘的迷迭夫人,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儿,都对孟碟仙青睐有加,再加上极受皇上重新顾爵爷顾爵西,摆明了想要求娶孟碟仙,这孟碟仙谁现在敢轻易得罪? 至少京兆府尹自己确定,他现在宁愿得罪左相一家,也不愿意得罪孟碟仙这个小祖宗。 于是府尹大人冷淡的瞥了陈荷香一眼,问,“你在孟府做陈姨娘的期间,是否代孟大人管理其夫人留下来的陪嫁?” 第171章 全吐出来 第171章全吐出来 这问话开门见山,没有什么花哨,其实也是心知肚明的,陈荷香身为姨娘,暂管孟府后宅,这几乎是京城贵妇圈子里面的笑谈,身为京兆府尹,他的夫人自然也把这个笑谈说给了他听。新.. 陈荷香眼珠子一转,“府尹大人,孟大人的夫人走的早,妾身在孟府受孟大人的嘱托,是代为管理过一段时间孟府的内宅,至于什么先夫人的陪嫁,妾身就不清楚了。” 回答的滴水不漏,找不出什么错处,但是也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府尹大人冷冷的盯着陈荷香,显然对于她圆滑的回答不甚满意,“管理内宅?那具体都管理了那些跟财务有关的?还有你不知道先夫人的陪嫁,那你可知代为管理的是什么财务?” 这话问的很直接,府尹大人根本没有让陈荷香含糊过去的意思,紧盯着她。 陈荷香暗自咬唇,心里忿忿的瞥了眼府尹大人,可惜她现在孤立无援,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府尹大人盘问,身边也没有一个人能帮助自己。 “管理内宅就是替老爷管好小妾和孩子,保证老爷回来有个安乐温馨的家,至于财务,那都是老爷交代的,给什么,妾身就管什么。孟大人交给妾身管理的,应该就是孟大人的,妾身是这么认为的,什么陪嫁,妾身真的不知。” 推的一干二净,丝毫不给对方把柄,即便有问题,那也是孟燕青的问题,这就是陈荷香的策略。 却把京兆府尹气的不轻,他的脸色愈发的冷,“那管理的那些财物,都存放在假山里面的暗门中,你是不是私自把里面所有的财物都席卷一空?还提走了钱庄的50万两银票?还去二十九家田庄和店铺提走了半年的盈余?” 陈荷香心里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把这些全部告了出来,她就不怕孟燕青落下一个贪污受贿的名声被罢官吗? 还有,她凭什么认为把这些公布出来,她就会认?靠嘴说吗? 陈荷香吃惊的同时,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淡淡的说,“府尹大人,你在说笑吗?孟大人是兵部尚书,朝廷的俸禄怎么可能有那么多。” “所以,你是完全否认了?” 京兆府尹追问,要孟碟仙一个肯定的回答,或者说态度。 陈荷香略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说话。”府尹大人冷喝一声,不满陈荷香的不配合。 “是,我没有席卷任何孟府的财物。”陈荷香沉声回道,很肯定,却无形中技巧的挖了个坑,她说的是孟府的财物,而不是先夫人的陪嫁。 府尹大人点了点头,然后问孟碟仙,“孟郡主,你有什么能证明陈荷香盗取了你所陈列的那些财物吗?” “有。”孟碟仙站出来一步,手一伸,身边的谢浩立刻把一张张聘书递给孟碟仙。 孟碟仙接住这一张张的聘书,递给府尹大人,“这上面有陈荷香的签名,还有我父亲的个人私章。刚才陈荷香根本否认了,并不知道有这么多的财产,那么就请陈荷香解释一下,这些聘书是怎么回事?” 一看到那聘书,陈荷香傻眼了,这些东西怎么都出来了,那些掌柜的…… 陈荷香立刻明白,那些掌柜的必定是被孟碟仙给拿下了,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面容变的有点不好看,支支吾吾的,想着怎么说才好。 “我只是代孟大人出面,聘请这些人用,至于这些店铺和田庄我知道的并不具体,所以我才没有绝具体说,而且孟大人毕竟是我的孩子的父亲,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虽然跟他做不成夫妻了,但是还是有心维护他,才会这样。” 陈荷香这话说的婉转而漂亮,即便她有所隐瞒,那也是看中跟孟燕青原本的夫妻情谊,有意为其遮掩才会这样做。 孟碟仙冷冷的哼了一声,笑容不达眼底,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这么说,你不说还是为了我父亲好?” “那是当然。”陈荷香立刻接口。 孟碟仙再次冷笑,“那你说说,口口声声为了我父亲好,你却卷走了他在钱庄存的五十万两银票,这怎么说?” 这,这不能说。 陈荷香语塞,她变个角度,含沙射影的说,“孟碟仙,你父亲身为兵部尚书,有那么多的银票吗?你会不会弄错了?我相信孟大人绝对不是那种贪污受贿的贪官。” 这就是明摆着说孟碟仙在陷孟燕青于贪污受贿的风波,准备转移人的关注点,把人的注意点从卷走那么多钱模糊到孟燕青是不是有那么多钱。 孟碟仙岂会让她就这么浑水摸鱼的混肴了视听? 那是不可能的。 孟碟仙轻蔑的招招手,谢浩把另一个盒子里装的所有地契全部拿了出来,递给她。 她把厚厚的一沓地契单子在手里晃了晃,然后交给府尹大人,说,“这是这二十九家田庄店铺的地契,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我娘亲的名字,大人可以一张一张验看。这些都是我娘的陪嫁,不是我父亲的财产。我娘亲死的早,我又早早的很小就被送到了乡下田庄,所以这些财务就有父亲和孟老夫人代为管理。 地契在孟老夫人的手里,如今全数交还给了我,当时店面的经营和管理由父亲接手,但是父亲忙于政事,就把这连同内宅的管理全部交给了当时还是姨娘的陈荷香。 陈夫人,不知道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一席话清晰明了,说的陈荷香哑口无言,脸色灰败。 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当年孟老夫人说什么都不把地契给她,无论她怎么折腾,怎么设计,怎么软硬兼施,这对母子就是不肯把这地契如数交到她的手上。 当时她别提有多气了,要是这些地契在她的手上,现在孟碟仙凭什么告她? 可是孟老夫人不是誓死不把这些地契拿出来吗?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把这些地契如数给了孟碟仙? 难道孟老夫人是为了孟碟仙收着的? 不,她不相信这天下还有人能不为财动,明摆着这么多的财物就放在眼前,伸出手就能把这些财务占为己有,可是孟老夫人为什么会交出来? 陈荷香想不明白,同时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这件事已经锁定她了,她想赖也赖不掉。 府尹大人一张张翻看后,确定的点点头,“这确实是孟夫人的财产地契无误。” 府尹大人其实刚才多少受了点陈荷香的影响,心理多少有点在猜测,是不是真的是孟燕青贪污受贿了,才有这么多的银子和店铺。 现在看来,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是他想岔了,这些都是孟夫人的陪嫁之物。 当年孟夫人也算是京城出名的贵女,出嫁时丰厚的嫁妆,这些他也略有所闻,但是并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如今这些地契全部在他手里过了一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孟燕青不会有那么多的财物,可是孟夫人有啊。 这事情就没有什么不对的了。 咬着牙,陈荷香含糊不清的说,“哦,原来这些都是孟夫人的嫁妆。” “是。”孟碟仙往前走了两步,逼近陈荷香,“如今陈夫人,你要怎么解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吞下的这么多钱财还不如数给我吐出来?” 孟碟仙一脸的冷沉,几乎带着狰狞的意味,这个女人,霸占了她娘的宠爱和地位,还霸占了她娘的财产这么多年,又让她的女儿霸占她的嫡女之位这么多年,现在是她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前世她为了陈鸿菲,为了自己的地位,把她推给万壑那头披着人皮的狼,如今也是她要她尝尝心酸的时候了。 吐,吐什么? 那些财产她都如数给她爹了,她爹现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怎么还?怎么吐? 孟碟仙吞咽了一口吐液,露出一丝苦笑,“那么多的财物我也只是代为管理,怎么能说就是我卷走了呢,空口白话的,也不能这样乱说。” 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就是陈荷香这种人。 孟碟仙啪的拍拍手,门口进来一个人,赫然就是钱庄的老板,他走了进来,拿着一张收据,恭敬的递给府尹大人,“这是前一段时间,这位陈荷香在我钱庄提取五十万两银票的收据,上面有陈荷香的亲笔签名,还有孟大人的提款印鉴。” 府尹大人接过收据,详细看了看,点点头,“没错,这收据说明陈荷香你亲自去提取了这五十万两的银票,孟郡主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丝毫诬告你,你还不从实招来,把钱拿出来,归还孟郡主。” 事到现在府尹大人也清楚的知道,陈荷香确实有问题,孟碟仙并没有丝毫的说谎。 于是也就直接定了案,让陈荷香归还钱财。 陈荷香脸色难看了,她拿什么归还? 可是现在这件事已经由不得她不认了。 “不光是这五十万两银票,还有今日里你从二十九家店铺和田庄提走的结余总共五万两银票,还有从我孟府的假山库房卷走的一应物品,都要一一归还。” 孟碟仙毫不含糊,一点光也不会让陈荷香占,一针一线都要她全部给她吐出来。 第172章 给了左相? 第172章给了左相? 案子已经没有什么好审理的了,关于二十九家店铺的半年结余和五十万两钱庄的银票,陈荷香想赖也赖不掉。新.. 可是陈荷香还是在做垂死挣扎,坚决不承认假山里面小金库的东西是她卷走的。 孟碟仙冷哼,也不跟她争辩,直接状告陈荷香擅自卷走她娘这么多的钱财,已经实质等同于偷盗,要判她的罪。 一般的偷盗,小偷小摸也就是打一顿关个几天了事,可是孟碟仙这个情况俨然就是大宗的诈骗啊,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陈荷香立刻白了脸,这孟碟仙是不打算给她一条活路了,要是她被判了罪,住了监牢,等她出来了,还怎么在京都城里面混。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她,那神情很冷,冷的陈荷香觉得自己似乎都要被她给冻伤了,那尖利的冷刺,那愤恨的恨意,瞬间把她淹没,让她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陈荷香惊恐了,孟碟仙是打算把她往死里弄了,那意思很明白,承认了所有,把吃进去的吐出来,这事情还有转换的余地,否则那就等着把牢底坐穿。 不,不行。 陈荷香颤抖着肩膀,有点激动的说,“不是,那些钱全部都给我父亲,我手里一分钱也没有,没法还给你。” 给了左相? 可是左相却失踪了? 孟碟仙突然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左相的失踪绝非偶然,更不是早有预知的要躲避皇上的责难,恐怕跟胡统领说的那个秘密有关。 孟碟仙除了把钱要出来外,本就没有打算放过陈荷香,既然现在没法还钱,那更好,又把左相扯出来了。 “府尹大人,钱进了左相府的口袋,但是现在左相下落不明,车呢好像无力偿还,你看这案子……” 孟碟仙回身问京兆府尹,边接着说,“既然还不了钱,那就只能用先关押到大牢,什么时候左相大人回来,把钱补上了,什么时候再说释放陈荷香的事情,府尹大人觉得呢?” “甚好。应该这么办。”京兆府尹也颇为头疼,总不能带兵去炒左相府的家,这可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见孟碟仙退步,不追究立刻还钱,而是先让陈荷香坐牢,这就简单多了,立刻就答应,然后下令。 “不,我不能坐牢。”陈荷香挣扎着,狂喊,“我爹回来后,一定会给你们钱的,多给你们钱,但是现在不能让我去坐牢,我绝对不坐牢。” 陈荷香身子往后趔撅着,头不断的摇晃,拼命的想要挣脱上来押着她,准备把她往大牢押去的衙役。 现在陈荷香已经是认罪的罪犯了,所以衙役们也不客气了,押着她的两个衙役看她不老实,立刻一人一脚踹向她的腿窝,把她踹的腿一软,腿骨都差点踹断,没法在挣扎,这才像拖着死人一样,把她往牢狱里面拖。 陈荷香被腿上的疼痛折磨,心里是那么的不甘,加上长期以来,对孟碟仙深入心底的恨意,忍不住的开始把这种疼痛和不甘转嫁到孟碟仙身上,她觉得自己自从孟碟仙回到孟府开始,就没有顺遂过一天,一切都是被孟碟仙给毁了。 “孟碟仙,你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厉小鬼,你阴煞气重,专门克身边的亲人,你必定是在想,搅和的鸡犬不宁,让周围的亲人都不得好死,最终众叛亲离的下场……” 这话说的及难听,只是还没有骂完,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颗石子,一下子飞射进陈荷香的嘴部,陈荷香的门牙被打落了几颗,血顺着嘴唇流了出来,声音乌拉着,再也听不清楚她是在说什么。 孟碟仙看到门口身影一闪,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淡淡的对着门外的那个人笑了笑,笑的温暖而前亲切。 顾爵西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这个人是在用行动表明不准任何人诋毁她吗? 孟碟仙心里觉得暖暖的,前世,似乎从来没有人这么护着她,没有条件的,不分对错的,只为了她好。 顾爵西冰封般的面容,面对孟碟仙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笑容来,如千里冰封的雪山,瞬间融化如一湖春水。 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是敏锐的张兆山跟孟碟仙一样,嗅出了不同的味道,左相那里似乎很不妥,要尽快找到左相的下落才好。 等下了堂,孟碟仙跟府尹大人打过招呼后离开,来到府衙外面,张兆山已经出来在外面等着她和顾爵西了。 “找个地方坐坐?”张兆山一张扑克脸,淡淡的询问。 顾爵西仰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酒店,“走吧,折腾了半天也饿了,去吃点东西喝点酒。” “好,走。”张兆山领头往那酒楼走去,顾爵西则看着孟碟仙让她走在前面,自己走在侧后方,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孟碟仙笑着打趣,“这里是大街上,没必要这样紧张?” “哪里都有可能有问题,难道你不觉得现在左相和万壑都已经把你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吗?” 左相和万壑? 还真是。 不过,他们又何尝不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呢。 孟碟仙莞尔一笑,也不和顾爵西争辩了,小心点也好,省的后悔莫及,那次万壑的算计也让她心有余悸,小心驶得万年船。 两人前后跟着张兆山进了酒楼的二楼,二楼临窗的位置,是个隔间,环境优雅,又很隐秘。 张兆山直接坐了下来,顾爵西则到老板那里直接包下了整个二楼,这才回去入座。 “你要展示你的财大气粗?”张兆山调侃,让店小二上茶,店小二立刻下去准备。 “我不认为你是只准备跟我谈论今天天气好不好这样的话题,你不怕隔墙有耳?” 顾爵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双手环抱着胸,靠坐在椅背上。 张兆山摸了摸鼻子,好吧,算他没有想那么多,他还以为这个时间段不会有那么多人来,所以根本就不认为有包下整层的必要,不过,凡是没有绝对,万一有顾客上门,要来二楼,他们总不能到时候再花钱撵人吧? 那肯定会引起众怒。 第173章 那怎么问 第173章那怎么问 防患于未然。新.. 未雨绸缪。 这是顾爵西做事的风格,他一向不喜欢等事情出来了,才忙乱的去擦屁股。 不得不说顾爵西虽然年龄不够大,但是心智足够的沉稳和老练,怪不得皇上那么的信任他。 张兆山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你高。 顾爵西眉毛一扬,没再说话。 孟碟仙看着这两个人,淡淡的望着街外,意外的她竟然在对面的古玩店里,看到了临窗而站的万壑。 孟碟仙眼睛一眯,一种强烈的意识,告诉她,万壑在盯着她,而且是那种狠毒的眼光在盯着她看,她看了眼对面四周,没有一个人,就只是万壑站在那里,临窗而立。 她再也不遮掩自己的情绪,前世对万壑的那种滔天的恨意喷薄而出,双眼盛满仇恨,低啊这万千的钢针射向万壑,恨不得把他订成马蜂窝。 万壑在对面身子一震,有点意外,孟碟仙的恨意很浓,浓烈的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他复仇的一样。 而这眼神他还不陌生,第一次就在老宅见面的时候见过,他当时以为是他的错觉,第二次在初次到孟府造访,在孟府的花园看到她时,她看到他的第一眼,那不经意间流泻的恨意,当时的他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现在这是第三次,他感受到她滔天的恨意,他确定他绝对不会看错了,一点也错不了。 孟碟仙恨他,不是一星半点的恨他,这种恨是根深蒂固的,来自很久远的以前的,甚至是他们在田庄第一次见面之前的,可是他确定,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她? 她因何而恨? 万壑想不明白,他很确定,孟碟仙的恨意不完全是上次被他算计而导致。 当然那也是一部分,但绝对不是这么的怒火滔天般的恨意,更不是这样的夹杂着地狱之火的,几乎想要把他碎尸万段一样,推进无边地狱的那种来自地狱般的仇恨。 这边两个人刀光剑影,那边窗户边,顾爵西也发现了万壑,心里非常的不高兴,直接把窗帘放了下来,“不许看。” 他的人,不许看别的对她有图谋的男子。 孟碟仙有点错愕,没有想到顾爵西这个样子,不过,她也无意再去看他,收回了视线,端起小二上的茶水,慢慢的喝了起来。 而窗户那一边的万壑,则气的牙痒痒,一想到上次的算计功亏一篑,反而被顾爵西给反整了回来,保住了孟碟仙,他心里就愤怒无比。 想着,他气息波动,一下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世子,你不可情绪激动,现在你的身体还需要养。”林子不知道从什么隐蔽的角落里冒了出来,出声提醒万壑。 手里还拿着一颗药丸,端着一杯水,递给万壑。 万壑皱着眉头,不喜的把药丸接过去,仰头喝下水,心里那把怒火平息下来。 自从那次解毒后,他就有点毛病,身体虚弱到不行,每次都离不开这个药丸,只要情绪有稍微的波动,激动或者愤怒那么一下下,就会咳嗽不断,让自己的身体陷入一种非常痛苦的境地。 只要服用了这种药丸,那么就可以瞬间让自己身体和情绪都舒服很多。 就在这时,古玩店里,负责招呼贵客的女侍,端着茶水上来,妖娆的身段,扭到万壑的面前,“世子,你尝尝,看看奴婢泡的茶水好喝不好喝?” 那娇滴滴的声音,随便一个外人都知道这个女侍想要做什么,正在做什么。 她分明就是想要勾引万壑,想要钓万壑这条男人中的大鱼,进入到上流社会的阶层,入住霖国公府。 可惜这个女侍孤陋寡闻,不知道前一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万壑中毒事件,当然这要归功于霖国公和景和公主,严密的封锁了消息,除了世族大家之外,基本上平民百姓和这种下人之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当然霖国公里凡是被万壑用来解毒的女子,全部被送到了很远的偏远地带,远离京城,没一个人都给了封口费,这次啊把事态平息下来,下人们也重新换了一批新的。 女侍自以为自己长的很美貌,可惜她偏偏碰到了现在的万壑,只见女侍身子才有意无意的磨蹭着万壑的胳膊,万壑就乌拉一下吐了出来,狠狠的把她推到一边,把剩下的水全部喝掉,然后一脸嫌恶的把女侍拽起来,直接从窗户口扔了下楼去。 女侍吓的大惊失色,喊叫起来,大声的叫着救命,可惜没有用,那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她还没有喊完,整个人就已经跌落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 大街上的行人吓了一跳,纷纷仰头往上面看,可还是窗户的地方已经完全没有半个人影,早就失去了万壑的踪影。 古玩店的老板,惨白着一张脸,出来收拾残局,笑着比哭的还难看,说,“这位女侍不小心自己从二楼摔下来了,她的身后事我们店会负责,她的家人我们店里面也会给一安抚,大家请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吧。” 众人没有散,店家无法,只好把亲自招呼人把女侍抬到临近的衙门里,然后这才淡淡的说,“各位散了吧,我们会负责的,各位请散了吧。” 众人这才慢慢的散开,而这时店铺里面,万壑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出来,苍白的脸色依旧,被林子扶着离开,顺手在店铺老板的手里塞了一锭金子,这才慢慢的走了。 店铺老板这才有点开心的把金子装了起来,然后开始处理女侍的身后事情。 酒楼里面的孟碟仙没有看到这一幕,她不知道万壑现在见到女子已经厌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几乎一点点的碰触,都能激发他想要立刻把女子杀掉,好消除女子对他的碰触感。 那种厌恶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酒楼这边,三个人正在互相品着茶,店小二忙碌的上着菜,直到菜上的差不多了,顾爵西冷冷的扬了扬手,“不要让任何人上来打搅我们,你也不必上来,除非我叫你。” “是,几位客官慢用。”店小二拿着顾爵西给的赏银,高兴的离开了。 三人这才开始动筷子,慢慢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简单的探讨着事情。 “左相你们有消息了吗?”孟碟仙率先发问,她心里对左相的去向产生了很大的疑问,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 “没有。”张兆山回答,他奉皇上的命令,追查左相,已经这么些日子了,根本没有丝毫的收获,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这里也没有。”顾爵西答道,端起酒杯跟张兆山碰了一杯,“根本没有任何的踪迹,就像是石沉大海,这个人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 孟碟仙锁眉,她心里那种不好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我感觉左相的消失,跟胡统领说的那个神秘的秘密有关,你们觉得呢?有没有去胡统领的国家追查?” 孟碟仙边说边思索着,总觉得或者胡统领的国家汇能找到什么答案。 知道了这个秘密,也就能猜测和判断出左相的去向。 孟碟仙的话,让顾爵西和张兆山纷纷停下筷子,“你知道了什么?” 孟碟仙也没心吃东西,端起一碗汤,“我也没有知道的比你们多,只是,我有预感,胡统领说的那个神秘的秘密很重要,左相的一切行动似乎是围绕着那个秘密开展的,左相的这次失踪,于是说是躲避皇上的针对,还不如说是为了那个秘密而远走。” 说着,孟碟仙像是想到了什么,“陈荷仙刚把那么多的钱给了左相,左相会来做什么?招兵买马?还是……” 招兵买马? 顾爵西和张兆山坐正身子,要是招兵买马可就事情大条了。 “我总觉得左相不是单一的叛国,可能是为了得到那个秘密才选择叛国,那么,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能给左相带来什么利益,让他可以放弃现在左相的位置,叛国去跟别人合作?” 孟碟仙放下汤碗,悠悠的说,眼神飘远,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而顾爵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胡统领的家人,从胡统领的家人里面,是不是能知道点什么?” “对,把这个忘记了。”张兆山立刻打了个响指,对啊,胡统领知道的,也或许他的家人也知道呢。 “我现在就去问。”张兆山是个行动派,想到就要去做,站起来就要走。 孟碟仙无语的摇了摇头,“你准备就这么去问?” “那怎么问?”张兆山不解,停在远处看着孟碟仙,那明显不赞同的神情,有点很不明白她的意思。 孟碟仙翻了个白眼,“胡统领已经死了,那个秘密已经没有人知道了,而胡统领的家人一定不想走他哥哥的后尘,所以你要是这么去问,你确定他们会说知道?” 不会。 张兆山僵硬的抽了抽嘴角,重新坐下,“那你说该怎么问?” 孟碟仙瞥了眼顾爵西,“听我的,你们这样……” 孟碟仙细细的说了一遍,交代他们要怎么怎么做。 张兆山和顾爵西恍然的点点头。 第174章 亲自出马 第174章亲自出马 陈荷香偷盗孟碟仙娘亲陪嫁财产被关进牢房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新.. 而同时这些财产的最终流向进了左相的口袋,这更是让全京城的人都开始质疑左相的为人。 本来,左相因为皇上要拿他问案,他消失不见,然后左相府被整个圈禁,这事情就被被百姓们议论纷纷,现在又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得不说,左相这下子基本在民众心里的威望毁掉了,在整个世家大族的心里也全部毁掉了。 那些跟左相一起的党羽,此刻就像是过街的老鼠一样,恨不得把自己包裹起来,谁也不认识。 左相在这种情况下,朝野中的势力一下子降到了谷底,而皇上更是趁着这个机会,把左相一些重要的党羽所在的位置,全部换了他自己可靠的信任的人,一下子左相的势力基本被清除的差不多。 宫中,浅云殿,皇上爽朗的哈哈大笑。 “孟郡主可真是朕的福星啊。” 顾爵西但笑不语,似乎感到非常的光荣,就像是在夸他一样。 “我想去一趟胡统领的国家,具体探查一下那个所谓的秘密,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你亲自去?会不会太危险?” 皇上凝眉,有点不太赞同,对于现在的情况他已经比价满意了,左相是他的心腹大患,一直以为他都想以一种不损伤朝堂,不引起动乱的前提,把左相和他的势力给解决了,还不为引起百姓们的愤懑。 这件事,已经在孟碟仙的推波助澜之下,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现在只等着左相回府,然后抓住他治罪,这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无妨,尽快解决了这件事情,好把这几年的部署完成。” 顾爵西已经站了起来,没有再继续跟皇上讨论的意思,他今天进宫就是把这个决定告诉皇上,并不是来听他对孟碟仙的赞美之词的。 不过,他之所以提出亲自去办这件事情,也是因为孟碟仙那里,他敏锐了嗅到了孟碟仙和左相之间不死不休的关系,左相现在若是得到丝毫消息,那么必定是对孟碟仙杀之而后快。 左相现在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会把孟碟仙引爆,他很担心,所以他要把这个担心化作乌有,那就是把左相彻底解决了。 什么时候开始,解决左相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替皇上解决国家大事,而变成替孟碟仙解除隐患,顾爵西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一点也不想孟碟仙出现任何问题。 所以这一趟他计划要亲自出马。 “孟碟仙,就请皇上多加照拂,不要让她出现问题被谁伤害。” 这话说的很委婉,其实意思就是不要让人害到孟碟仙,他要皇上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孟碟仙。 皇上瞪了眼顾爵西,“都已经是郡主,还赐了郡主府,皇家卫队礼赞生领队保护着,她那小脑袋瓜子那么聪明,你觉得需要朕去保护她?她不把别人欺负残就不错了。” 皇上的神情最后变成了嘲弄,夹杂着玩笑。 顾爵西淡淡的,没有在跟皇上争辩,只是简短的说,“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她平安健康无恙。” 说罢,就不再跟皇上谈下去,直接站起来,就往外面走了。 皇上看着顾爵西的背影,那样一个坚毅挺拔冷酷的身影,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这么的在意一个女子。 而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这个女子才十岁。 顾爵西一出了皇宫,就去了京兆府衙找张兆山,张兆山正在等他,一见他来了,立刻站起来,“走吧。” “走。”顾爵西吐出一个字,两个人飞快往京城中一处比较偏僻和隐蔽的院子赶去。 这出院子位于接近城门方向的私人宅院,对外就是一处闲置的京中贵族的资产,没有人住。 可是这宅院却是园中园,在宅院的深处有一道暗门,这暗门通向另一处小庭院,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即便有人想要来这里盘查什么,也很难发现这处暗门,即便发现了,也打不开,这暗门上有机关还有机关锁。 两人疾奔,来到这一处庭院,张兆山三两下就把暗门打开,带着顾爵西进去。 这一处院子,是院子里隐藏的院子,小而静谧,两个人一出现,就被院子里的人警觉的发现了,不过一看到是张兆山,就放松了下来,一个穿着普通衣衫的男子,走了出来。 “张捕头,是不是可以让我们离开,可以跟哥哥团聚了。” 说话的正是胡统领的弟弟,他的弟弟在上一次的追杀中幸存了下来,而父母却都死在了左相派来的追杀的人的手里。 自从被张捕头救出来,就被带着见了哥哥一次,然后被藏在了这里。 这里很安静,也很安全,每天也有固定的人给他们送好吃好喝的,可是却全完断了与外面的联系,尤其是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男子很担心胡统领,可是又不敢轻易出去,因为他知道,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很凶悍,是必要杀死他们的,如果哥哥不把事情解决好,他们就不能出去,这也是哥哥交代的。 今天张兆山来了,是不是代表哥哥的事情解决了,他们可以像以前一样过正常的生活,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男子满脸的希翼,甚至眼神因为期待都变的明亮了很多。 顾爵西看着胡统领的弟弟,是一个跟胡统领完全不一路风格的人。 胡统领彪悍,整个人透着一种常年游走在生死和阴暗边缘的气息,可是这个胡统领的弟弟,全身却是很干净。 就像胡统领是生活在黑暗里,而他弟弟却活在了光明里。 张兆山拉着这个男子到一边,“我来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情,不过你要先听我把话说完,不要激动。” 那口吻甚是慎重,听的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表情也变的暗淡了一些,他不由的略微白了脸,问,“是不是哥哥出了什么事情?很危险?” 他不敢往另外一方面想,不敢把哥哥往父母那一种结局想,只愿意相信哥哥或者只是像以前一样,或者受了重伤,或者中了毒,但是最后都能化险为夷,跟他们在一起。 第175章 惊天秘密 第175章惊天秘密 或许他的心态很鸵鸟,不敢面对现实,可是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他都只想他的哥哥活着,好好的活着回来跟他们团聚。新.. 顾爵西伸出手拍了下男子的肩膀,“坐下来,我们把事情全部告诉你。” “对,你哥哥为你还有你们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所以,我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你知道,而不是隐瞒。虽然我答应你哥哥,什么也不让你知道,让你们就那么平安的活着就好。” 张兆山点点头,接着顾爵西的话,“当然,在我说之前,你也可以选择不听,我可以按照答应你哥哥的承诺,把你们远远的送走,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张兆山的话越说,男子的脸色就越白,眼中的光华就变得越发暗淡,他最后几乎嘴唇都有些哆嗦了,片刻后,男子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很是平静的问,“你们先告诉我,我哥哥现在到底怎么了?” 那神情很平静,几乎是准备好了承担一切的结果。 张兆山见此,说,“你哥哥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 男子脸色变的刷白,手狠狠的握住,死死瞪着张兆山,“为什么?我哥不是在你手里吗?你们杀了他?” “没有。”张兆山叹口气,“我带他到了皇上的面前,想要揭穿左相的险恶用心,谁知道,左相早有预谋,威胁了霖国公,让他在皇上面前,杀了你哥。本来你哥说出了左相的一个惊天大秘密,而那个秘密据说还是你哥知道,因为那场左相故意导演的救命之恩,而告诉了左相。” “本来我有把握,你哥若是把左相这些年让他做的恶性,统统告诉皇上,再加上这个惊天大秘密,皇上一定会功过相抵,给你哥一条生路,你们一家就会再次再一起,好好的过日子,可是就在你哥马上要说出那个惊天秘密的时候,霖国公被左相驱使刺杀了你哥。” “霖国公下了大牢,最后还是顾爵爷出面,把霖国公救了下来,但是同时左相因为霖国公的指正,却消失了身影,我们都在抓他,但是丝毫找不到。” “所以,你哥被杀的仇,我们一起暂时不能替你伸冤了,你节哀顺变。” 张兆山干脆和盘托出,对于目前的情况没有什么隐瞒的都告诉了男子,男子越听脸色越难看,甚至都有点扭曲。 “左、相。”男子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这个名字,脸上青筋暴起,带着无边的仇恨,“很好,竟然连当年对我们全家的救命之恩都是假的,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他是有预谋的收复我哥,为他所用,也是要从我哥嘴里套取那个惊天秘密。” 越说,男子的神情越难看,甚至满脸的悔恨,恨不得替胡统领去死。 “左相一定是去找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了。”这时,在屋子里的少妇,拉着一个七岁的小男孩走了出来,脸上也是沉痛和愤恨,可是少妇显然比男子要冷静一些,清楚一些事情。 张兆山和顾爵西交换一个眼神,请少妇坐下。 张兆山淡淡的开口,“嫂子,我们一直找不到左相,顾爵爷也是在猜测这个事情,胡统领临死的时候曾经说过左相叛国,再加上这个秘密,我们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皇上下了命令,让顾爵爷前往巫溪国,打听一下胡统领以前在巫溪国的事情,再探访一下,左相是不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有联系,看看能不能借此找到左相的踪迹。” 少妇抬眸看向顾爵西,脸色很平淡,比男子平淡很多,甚至有一种早就料到会如此的神情,她双眸中透着哀伤和决绝,“我早就告诉过他,左相那个人不可信,要留有余地,凡事多想想。他偏偏不信。” 一声重重的叹息,少妇突然话锋一转,“顾爵爷和张捕头今天来,恐怕不是来告知我们我丈夫的死亡讯息这么简单吧?” 声调犀利,就连微微上挑的眉毛,都透着一股犀利的气息,顾爵西眼一深,这是一个普通女子会漏出来的气场么? 不像,反倒是像一个上位者的气息。 顾爵西心里突然就开始琢磨起来胡统领和这个女子的身份。 看上去胡统领和女子是夫妻,似乎也很恩爱,可是不得不说,女子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场,比胡统领要高贵许多。 凭借他的经验,他敢说,在巫溪国,胡统领媳妇的身份肯定比胡统领的要高。 或许,这个少妇才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少妇的脸长的并不美丽,就是会一般的山野村夫的面貌,头发倒是乌黑明亮,很是美丽,脖子上的肌肤似乎比脸上的肌肤好很多,细看之下,脖子的肌肤竟然比脸上那发黄的皮肤白皙很多。 这个少妇的脸…… 顾爵西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少妇把手伸到下巴处一撕,一块薄薄的蝉翼般的人皮面具显示在众人的面前。 张兆山眼眸睁大,有点不可思议,随即眉峰一皱,这个胡统领的媳妇易容了。 只见揭下人皮面具的面部,变得白皙中透着润泽的光芒,弹性、美艳,让人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然后再捏一捏。 那五官精致美丽,形容为国色天香不为过。 顾爵西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少妇再被两个人观察的时候,她也在观察着顾爵西和张兆山,看到顾爵西明显早料到一步的神情,意外之外似乎有点满意,她随即把目光对准了顾爵西。 “顾爵爷要去巫溪国,寻找那个秘密的下落,和左相的踪迹,却来到了这里,应该是来跟我和弟弟探听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吧?” 少妇很精明,清朗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了然,顾爵西再次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是。”在聪明人面前就不要弄假,顾爵西实话实说,“左相我们是必须要除掉的,但是现在不见了踪迹,他就是一个隐藏的不定时的炸弹,不再掌控之中,这对于我们来说,很危险,相当的危险,所以我需要知道那个秘密,但是我来,并不是要逼迫你们什么,你们愿意说,我们很感激,我们除掉了左相,你们也为胡统领报了仇,但是你们若是不说,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 男子似乎这才从得知哥哥已死的事实中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他啪的拍了下桌子,“我要去找左相,我要杀了他。” “你杀不了他。”少妇把男子快要站起来的身体按下,让他重新坐好,“左相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阴险狡诈,隐藏下来的东西,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却只会送死。” “嫂子,那你说要怎么做?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白死。”男子很激动。 “我知道,你不要激动,大事面前,首先要冷静,嫂子还有你大哥是怎么教导你的。” 少妇冷冷的说,对于男子,她也很是疼惜,完全就把他当做了亲弟弟在守护。 男子瞬间脸上流出一点惭愧,整个人沉寂了下来。 “我们对付不了左相,但是有人能对付的了,你放心,嫂子一定会为你哥报仇。” 少妇看男子完全冷静了下来,这才再次开口,然后扭头看着顾爵西,“爵爷,你说是吗?我和你合作,找到左相,你把左相的人头交给我,以告慰我夫君的在天之灵?” 少妇其实就是在跟顾爵西谈条件了,你答应把左相的项上人头交给我,我就把所知道的秘密透漏给你们,让你们有所收获。 张兆山明白,顾爵西也明白,随即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冰冷依旧的口气说了声,“没问题。” 左相的人头交给谁,都无所谓,只要死了就行了。 顾爵西觉得这个交易或者说合作,很划算。 少妇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慢慢的说,“那个秘密,跟一件宝物有关,这件宝物曾经因为外力的因素破损,成了三块,散落在这一片的大陆上。具体散落在哪里,我们不知道。 但是我的族人世代都知道这个秘密,只要集齐这三块宝物碎片,令宝物重新聚合成为完整的一体,这样宝物就会被重新启动,谁拥有这件宝物,成了这件宝物的主人,就会成为这一片大陆的主宰。 所以,左相虽然已经位列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跟成为这片大陆的主宰想比,简直是渺小的不一般了。” 这片大陆的主宰? 这片大陆现在被三个大国,南诏国、巫溪国、凌育国三国占据。 这么说,左相不是冲着一个一国去的,而是冲着这三个国家去的,目的是推翻三国,然后一统,成为这片大陆唯一的帝王。 顾爵西有点震撼的揉了揉眉心,而张兆山完全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这个秘密,果然是个惊天大秘密。 这样的诱惑,的确值得左相冒险,值得左相抛弃一切去拼一把。 更说明,左相的野心已经被他掌握的秘密膨胀到了一种无法预测的地步。 这事态已经完全的超出了他们的预知,也是他们根本想象不到的一种情况。 第176章 如何得知 第176章如何得知 少妇看着顾爵西和张兆山孑然变色的脸,那被震撼到的样子,脸上反而淡淡的,她知道每一个人都会惊诧,除了本来就知道这个秘密的她们的族人。新.. 她作为这个族人最后存在的一代族长,被胡统领误打误闯闯进了她们的族地,那时正好是她们全族都莫名的染上一种瘟疫的时候,她以为这个秘密会随着她们全族人的死亡,而成为一个真正的无人再知晓的秘密。 在这种情况之下,见到了一个外人进来,她毫不犹豫的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请他帮忙守护着这个秘密,立刻离开这里,好好的活下去,直到有一天那个宝物被有缘人找齐,天空会出现赤红的霞光,到时候,他想办法把她所知道的那个凝聚宝物的办法,告诉那个人,完成最后的使命。 可是她幸运的被胡统领带出了那一片死亡笼罩的地方,然后成了唯一活下去的人。 同样的,这个秘密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秘密,胡统领也知道了。 她为了感谢胡统领的救命之恩,也为了这个秘密,就跟胡统领结为了夫妻。 胡统领对她很好,她也慢慢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同时接纳了他的家人,融为了一个家庭。 胡统领是巫溪国的一代名将的副将,可是多年前,他却意外的在边境遭遇了自己国内政敌的攻击和陷害,几乎没有立锥之地。 她不愿意丈夫时时刻刻都生活在刀锋中,便劝说丈夫离开,跟她好好的一家人简简单单生活在一起。 丈夫同意了,就辞了官职,带着他们一家老小,离开巫溪国的京都,来到边境的一个小镇,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一家人生活很安逸,同样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乐,可是这样的日子不长久,突然一夜,一批杀手降临,就要杀了他们全家,丈夫认出来,杀手都穿着政敌手下兵勇的特制衣衫,因此认定这是政敌追杀上门了。 就在她以为再次要被夺走性命的时候,另外一批人从天降临,把他们全家都救了出来,这就是左相带的人了。 胡统领因此很是感激,而左相也表现的很君子,与胡统领把酒言欢,互相成为了知己般的朋友。 可是她总是在每一次无意中,扑捉到左相眸底闪烁的精光,和偶尔的算计之色,她不放心,一再叮嘱丈夫,不要那么相信左相,可是丈夫不听,甚至最后还再一次酒醉后把那个秘密告诉了左相。 那个秘密一下子就变成了有第三个人知道,丈夫还好也觉得这件事情比较重大,在醒过来就觉得失言了,在左相的一再无意试探下,完全的都否认,说自己是在胡说八道而已。 要是真有这件事情,他自己干脆就这么做了,谁不想主宰这片大地啊,他也很想,可问题是根本没有这回事。 左相听见胡统领的一再否认,便不再问了,就像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跟胡统领喝茶交友,把酒寻欢。 胡统领随后把这件事情忏悔着告诉了她,她心里极恼,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恼也没有用。 在她把胡统领狠狠说了一顿,在他再三保证不再跟左相喝酒,也绝对不再跟左相提及任何跟那个秘密有关的任何事情,包括她的身份时,她才原谅了胡统领,然后一合计,决定跟着左相来南诏国。 一来,巫溪国已经没有他们立足的地方,而且充满着追杀,南诏国没有人认识他们,虽然是外来的国家,会遭人排挤,但是他们又不需要当官发财,只是要平安平淡的过日子,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于是,胡统领就带着他们一起来了南诏国。 到了南诏国,胡统领和她才知道原来左相的地位这么高,并给与了他们诸多的照顾,让他们全家都衣食无忧,还三五不时的便衣登门造访,知道有一次,左相和为难的跟胡统领说请他到相府担任护院统领,算是帮忙,只要他找到了合适的人选,立刻就不再麻烦胡统领。 胡统领是军官出身,本就对种地种田的生活不怎么喜欢,左相这是瞅准了时机,招揽胡统领。 她有心阻止,奈何胡统领已经答应,再让胡统领去回绝,胡统领怎么也不肯,不想失信于左相,另一方面因为救命之恩,他也想报答左相,现在左相主动提出了让他帮一下忙,这个忙对他来说来时举手之劳,胡统领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虽然有心防备左相,可同时也对于左相知道那个惊天秘密耿耿于怀,便没有全力劝阻丈夫,只是让他多加小心,并且一定提防左相对那个秘密的进一步探知。 后面,就是胡统领一步步的被左相牵着走,一步步的被左相所用,为他做各种事情,同时,胡统领也隐隐感觉到了左相一些野心,那野心也跟那个惊天秘密有关系,甚至他还发现了左相为了找寻那所谓的宝物的碎片,跟别的国家的皇室联系,这也就是左相叛国的迹象和缘由。 少妇知道,事情进行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能阻止,或者解决这件事情了,对于顾爵西,她知道她们现在是唯一能帮助她们的人。 左相那个人阴狠狡诈,若是宝物进入他的口袋,让他成为一片大地的主宰,那整个大陆都是一场灾难。 她在南诏国生活过这么多年,知道顾爵西的名头,更知道顾爵西的事件,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偏偏是这种人,最是光明磊落。 至于张兆山,呵呵,这个秘密这么大,顾爵西绝对不会让张兆山随便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她根本不用操心。 顾爵西和张兆山充分消化了这件事的始末后,再看着少妇顿时带了点不同的眼光。 这样大的秘密,这个美丽的女子为了守护这个秘密,隐姓埋名这么清苦的过活,实在是不容易,而且,她的身份,顾爵西初步预测,远远不止跟他说的这么简单和普通。 第177章 追查宝物 第177章追查宝物 不过,他也不想再追问下去,有些人有些事,你越是追问,越是不会回答你,你不问,反而对方想说的时候就会说。新.. 就像孟碟仙来时交代他们的,不要问案,一定要和蔼又亲切的阐述事情的缘由,由对方来抉择。 而少妇之所以透漏这么多,全是因为左相,为了找到左相为她的夫君报仇,那么其他的,他们没有共同个目的,这个少妇绝对也不会再说什么,所以根本没有再追问的必要。 顾爵西站起来,行了个礼,“非常感谢胡夫人的相告,这对我们南诏国很是有帮助,只要在南诏国,你们一家都会被妥善的安排,没有人会能动的了你们。” 这是顾爵西的承诺了,这件事情,相信皇上一定会第一时间的得到,不用他说明,皇上都会派人把少妇全家保护起来。 “那就感谢顾爵爷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就是等着他把左相的项上人头交给她了! 顾爵西笑了笑,虽然有点冷,不过却是友好的,他已经知道了方向,于是拉着张兆山就走。 “等等。”男子突然却站了起来,“嫂子,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要亲自为哥哥报仇,手刃左相。” 少妇不同意,“不行,你哥哥已经死了,就剩下你一个亲弟弟,你不能再出任何事情。” “我知道这个过程很危险,但是我还是要去。我总要长大,我总要支撑起这个家。我再也不能躲在哥哥和嫂子飞羽翼下生活,该换我变强,保护嫂子和侄子了。” 男子的神态很是坚决,逼的少妇不答应也要答应。 同样的,他最后的那几句话,让少妇想起身边的这个儿子,一下子静默不吭声,略微思索片刻后,点点头同意了。 “那你小心。”少妇拍拍男子的肩膀,扭头看着顾爵西,“爵爷,我的弟弟就交给你了,如果他好好的归来,平安无事,我会告诉你一件你最想知道的任何事情。” 这是在承诺可以告诉顾爵西更多更大的秘密了。 顾爵西眼眸一深,淡淡的说,“我尽量。” 这话没有完全的承诺,却比一般人信誓旦旦的承诺来的有力度的多。 少妇知道,顾爵西就是那种不会轻易承诺什么,也不会绝对承诺什么,但是承诺了,就会付出百分之二百去实现诺言的人。 她完全相信,弟弟会得到顾爵西绝对的保护。 张兆山和顾爵西来的时候是两个人,走的时候却是三个人。 胡统领的弟弟叫胡燕烈,一出了这处庭院,顾爵西就和张兆山兵分两路。 张兆山去了皇宫,向皇上汇报这件事情。 顾爵西带着胡燕烈直接去了拍卖行,和珠宝行,等等地方。 顾爵西之所以没有跟张兆山探讨保密的问题,那是因为张兆山是皇上的人,是皇上精心培养的人才,这件事情一旦进入到皇上的耳朵里,依照皇上的敏锐度和常年高位的运筹帷幄,会对张兆山和这个秘密进行妥善的处理,根本不需要他多操什么心。 少妇说的那个宝物碎片,是整个惊天秘密的关键,那么,顾爵西可以肯定,左相一定是冲着宝物碎片的下落而去。 只要在拍卖行和珠宝行,打听各种罕见的宝物的下落,那么一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胡燕烈不懂珠宝,对此完全没有感觉,只能跟在顾爵西的身边,充当他的小厮。 两个人进了京城中最大的一间珠宝行,顾爵西的身份很特殊,可是说来头也很大,胡燕烈尽职的扮作小厮,一进珠宝行,就把顾爵西的身份告知,让他们找出最好的珠宝或者宝物让顾爵西挑选。 这一下就惊动了珠宝行的老板,掌柜的一看,赶紧出来亲自招呼。 顾爵西扫了眼掌柜,突然眼睛一眯,随即淡然的恢复冷然。 这掌柜他认识,是孟碟仙那次召见的众多掌柜中的一个,当时他就站在正厅外面,他没有跟这些掌柜的碰面,但是他一一见过这些掌柜们,对他们也有印象。 这掌柜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没想到,京城中最大的珠宝行,竟然是孟碟仙娘亲的陪嫁之物。 这感觉让顾爵西感觉到什么地方有点奇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是那念头,一瞬间,就消失,没有被他给扑捉到。 掌柜的恭敬跟顾爵西见礼,“爵爷想要哪方面的宝物?” 掌柜也是机灵人,一知道自己的主子变成孟碟仙以后,就亲自打听了一下孟碟仙的生平,一下子就知道顾爵西对孟碟仙的众多照顾,还有很明显的倾心。 对于未来有可能是男主子的人,掌柜的姿态摆的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没有特别的方向,只要够奇特够特别就行。” 顾爵西淡漠的说,心里面还在思索着刚才一闪而逝的念头是什么。 “这个……”掌柜的有点为难的说,“爵爷,本店现在所剩下的都是常规的宝物,虽然算是宝物也贵重,但是奇特的、个性的、不为人所常见的,都被陈荷香那些年搜去了孟府,然后被席卷一空,进了左相的口袋。” 就是这个。 顾爵西脑子猛的一亮。 他突然想到陈荷香为什么以嫡女之尊,下嫁给孟燕青,还是一个妾,还甘心当妾很多年,明明左相的官职要比穆松山高很多,偏偏穆松山的女儿做了孟夫人后,陈荷香却甘愿当个小妾,屈居之下。 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恐怕,陈荷香当年之所以会下嫁给孟燕青当个小妾,完全就是冲着孟夫人那么多的陪嫁来的。 然后,孟夫人早逝,随即快很准的占有了掌管这些陪嫁的权利,暗中把所有奇特的宝物搜集过来,然后给左相。 孟燕青这么多年完全就被蒙在骨子里。 那天,他隐约还感觉到孟碟仙说她娘的死是人为的,而且怀疑跟陈荷香有关。 当时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一定是了。 陈荷香有预谋的下嫁给孟燕青,然后得到孟燕青的宠爱,接近孟夫人,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弄死孟夫人,再把孟碟仙这个最应该得到这些陪嫁的人,弄到乡下,让其自生自灭。 陈荷香就可以借此霸占住这些陪嫁不放手,为她爹左相暗中查访各种宝物。 左相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瞅准了下手,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 宝物价值高昂,而且根本不知道具体的宝物长什么样子,所以就需要收集大量的宝物,最后来验证。 而这些大量的宝物用钱来买,需要大量的资金,左相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来支撑这个计划,所以他就让他的女儿陈荷香以这种方式来操作。 真是有够阴险。 顾爵西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已经到了关键的地步,简直有点刻不容缓了。 孟府那些被陈荷香带走的交给左相的宝物,说不定里面就会有那个宝物的碎片。 “无妨,你把你这里各种不同寻常的都拿来我看看,我就是随心所欲,看上眼哪个是哪个,无人问津或者卖不出去的也无妨。” 顾爵西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说,他不想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所以看看再走,装作什么也挑不出来再走比较好。 掌柜的一听,也就不再说了,知道顾爵西也不是为难他,他就把店里面所有的宝物都一一拿了出来,让顾爵西过眼。 顾爵西也赏脸,自始至终都没有不耐烦,很是配合的一件件看了一遍,这些东西都没有任何奇特之处,都是再寻常不过了。 都是平常人经常能看到的,只是会更大点,或者更亮点,更美点而已。 顾爵西虽然没有报什么希望,但是还是有点淡淡的失望,就在他以为已经全部完了,想要站起来走的时候,掌柜的突然想到什么,说,“前两天我这里有一件好几年没人要的石块,那石块说是石块,又不是很像,是红色的,而且触手很热,即便是冬天,抱着这石块也很暖和。本来我这里就是卖宝物的,肯定就不能把他当做一件普通的石块来卖了,所以标的价格基本上很多人接受不了,我不想降低档次,就没有降价,想着反正就当玩了,这石块也是我无意中从仓库翻出来的,也没占什么本钱。” “就在前两天,拍卖行的一个熟客来了,说是对这石头很敢兴趣,想要购买,他夫人怕冷,所以就想送给他夫人暖手用。我就卖了。” 红色的像是石头但是不是石头的会发热的石块! 顾爵西脑子一下子运转起来,觉得这个或许是个什么线索,他一下子站起来,“掌柜的说这个我很感兴趣,孟郡主年纪小,再过几年身子有了葵水,肚子就会畏寒,我想买回来,给她备着,所以掌柜的,就请你带我去找那位拍卖行的朋友,我想双倍买回来。“ 呃,什么,顾爵爷要双倍买回来给他主子用! 掌柜的顿时头大了,要是这样,被主子知道了,会不会怪他乱卖东西,不知道孝敬她? 而且,顾爵爷这心操的也太大了吧,连主子再过几年,身上有葵水也要担心! 第178章 两位贵客 第178章两位贵客 珠宝行的掌柜叫牛翔龙,心里对孟碟仙这位小主子打心眼里佩服。新.. 一个小姑娘,在父亲和祖母的多方威逼下,依旧挺直腰杆,拿回自己的东西,这份勇气和魄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算是他这样的一个成年人,也无法在面对被祖母赶出家门的情况下,还临危不乱,捍卫自己的东西。 对于自己做不到,别人却能做到,无论是谁,都会心生敬仰。 这敬仰对人对事,却不对年龄。 牛掌柜对小主子敬仰,再加上顾爵爷这么一说,一下子心哇凉哇凉的,本来卖了石块还高兴着创收了,这一下似乎反倒考虑不周,貌似要犯错。 他立刻跟下面人交代一下,带着顾爵西就去找拍卖行的那个熟客。京都拍卖行,仅此一家。 一进去,里面没有营业。 拍卖行一般都是有东西要拍卖,提前安排好场次,放出拍卖的物品属性,然后吸引大批人在拍卖时间前来拍卖。 顾爵西来的时候,正好已经接近中午,没有安排拍卖会。 本来是不让人进的,一看是牛掌柜,立刻放行。 顾爵西没有出头,一切让牛掌柜去张罗。 牛掌柜抱着赎罪的心里,本就跑的比较快,生怕慢了,惹的未来姑爷不高兴。 谁知,牛掌柜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那位熟客,一下子急了,拉住一个拍卖行的伙计,问,“李三哪去了?” “李三?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了。” “回老家?哪里?” “听说在福州。” 福州,那不是在边境吗? 李三拖家带口跑哪里做什么? “小哥知道李三兄弟回老家做什么吗?” “不知。” 完了,这下子找不到了。 牛掌柜一脸的冷汗狂流,这下子可肿么办。 顾爵西眯了眯眼,“走。” 跟着的胡燕烈,二话不说开路,连他都感觉这其中似乎有问题。 才买了石头,就拖家带口回福州老家,说没问题都没人信。 京兆府衙,迎来了又一位重量级人物。 护国公府老夫人。 同来的还有皇后。 皇后一身微服私访,穿着普通的贵妇衣裳,被京兆府尹迎进了贵宾室。 京兆府尹哈着腰,陪着笑脸,“下官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本宫是微服私访,不必拘礼。” 皇后的脸比原本消瘦了一些,原本还算祥和的脸上,总觉得多了一些厉色,带着一丝尖利,让人如被针扎。 京兆府尹就是如此,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自从护国公救驾有功后,护国公的呼声如日中天,左相又消失不见,原本的重要势力被皇上清洗,朝中现在的势力,基本上都是以右相和护国公为领袖。 据他所知,原本跟随左相的零星势力,基本都投靠了护国公。 右相和护国公呈两足鼎立之势,平分秋色。 右相之女入宫为宠妃的呼声也不低,但是再宠,也比不过中宫皇后的位置扎实啊。 说到底,右相还是差了护国公一筹。 霖国公自从那次刺杀胡统领的事件后,低调的几乎不再参与朝廷中的事情,有什么事情,反而由那个病秧子万壑出面。 说道万壑,京兆府尹就想偷笑,被孟碟仙反算计一把,中了桃花醉的毒药,自从跟女子疯狂交合解毒后,整个人就像是去了半条命,见了女人避之唯恐不及,更是虚弱的跟大姑娘似的,一走路就喘。 但是可能因为万壑的身体太糟,再加上霖国公被左相胁迫犯下大错,皇上心生愧疚,反而越发的看中和宠幸万壑。 经常三五不时的派御医去给万壑诊治,调理身体。 万壑现在竟然也跟护国公走的比较近,这就让京兆府尹现在面对皇后和护国公老夫人,这两位重量级的人物时,非常的紧张。 他惴惴不安的看了看皇后,暗暗猜测两人来此的用意。 “陈荷香可是关押在此?” 皇后没有说话,低头喝着茶,护国公老夫人睁着一双浑浊又精光闪烁的眼眸,问。 京兆府尹心里一咯噔,难道她们是为了陈荷香而来? 可是陈荷香已经被他判了罪,关入大牢,重重证据都在说明陈荷香搬空了孟郡主娘前的嫁妆,而且陈荷香也供认不讳,这可是翻不了案啊。 心里嘀咕着,京兆府尹恭敬的答道,“回老夫人的话,是的。” 京兆府尹也不含糊,直接把孟碟仙来状告陈荷香之事远远本本的说了出来,一字不差,详尽之极。 “那就是说,现在左相不在,赃物并没有追回,陈荷香的罪名其实并没有坐实?” 老夫人眼一厉,虽然老态,却是毫不含糊,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直接逼视京兆府尹。 什么叫没有坐实? 陈荷香明明已经承认了呀! 护国公老夫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要替陈荷香喊冤?翻案? 这可使不得啊,即便没有赃物,陈荷香认罪画押也是事实,这案子翻不了。 要随便翻案,皇上那里怎么交代?那不是要他的乌纱帽搬家吗? 可是皇后和护国公老夫人现在这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他也承受不住啊。 京兆府尹觉得自己特别的苦逼,谁也不敢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偏偏一个个都不好说话。 皇后似乎是知道京兆府尹的心思一样,她把茶盏放下,悠悠的说,“赃物未追回,陈荷香这案子就不算没有破绽,也不能完全的结案,本宫觉得,不如大人先把陈荷香交给护国公老夫人,也就是陈荷香的干娘,等左相回来了,一并处理如何?有什么事情,算本宫的。” 什么如何? 皇后都开口了,他能如何? 京兆府尹苦涩的一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皇后,不是下官不把陈荷香交给老夫人,主要是这事情是当着孟郡主和顾爵爷的面子审理的,就这么把人交出去了,下官怕不好跟郡主和爵爷交代。” 你们一个个都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就是一个小虾米,谁也不敢得罪好不好。 那孟碟仙那么小的年纪却很是不凡,身旁还有个如煞神备受皇上宠信的顾爵爷,由不得他不怕啊。 第179章 到皇宫去 第179章到皇宫去 “怎么?你怕跟孟碟仙和顾爵西不好交代,就觉得对本宫好交代了么?” 皇后阴嗖嗖的瞥了眼京兆府尹,不善的盯着他。新.. 京兆府尹背后的冷汗流的更欢快了,连忙低头弯腰,“下官不敢,只是皇上那里?” “本宫说过了,有什么事情本宫担着。” 皇后很坚持,几乎不把京兆府尹说的关于皇上的担忧放在心上。 京兆府尹无语,苦哈哈的在心里腹谤,皇后啊,你好歹只是皇后,皇上比您大好不,怎么搞的好像这天下事您说了算,您才是最大的那个。 这话京兆府尹也就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万万不敢拿出来说。 面对现在这形势,他是一百个胆子不敢忤逆皇后的意思,只好无奈的让放人。 大牢里。陈荷香无神的靠在墙壁上,被一只只老鼠吓的麻木到任由老鼠在她脚面乱爬也没了知觉。 一张脸几乎麻木,可是那双眼却却是赤红的恨意。 要不是孟碟仙,她绝对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一切都是从孟碟仙回到孟府开始,她的霉运就开始不断,一步步被她整到了大牢里。 她好恨,她发誓,若是她能够出去,一定要把孟碟仙碎尸万段,这世间,有她没有孟碟仙,有孟碟仙没她。 不死不休。 就在这慢慢等待人来解救中,靠着这恨意,一天天的熬着日子,虽然她也知道,现在不可能有人来救她。 除非她那个消失的爹回来。 恍惚间,牢房的门锁被打开,一个衙役,粗嘎着嗓子喊,“陈荷香,释放。” 释放? 孟碟仙会那么好心不告她,撤了状子,让京兆府尹放了她? 不,不可能。 那是她爹回来了? 陈荷香一阵狂喜,一定是她爹爹回来了,要不然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爹回来,是不是代表着东西找到了?大事又近了一步,她们就要一步登天了? 陈荷香高兴的想要发疯,自己爹回来了,看谁还敢欺负她,孟碟仙给她等着。 哼。 看了眼对她没少大呼小喝的衙役,陈荷香冷冷的鄙视了他一番,“敢对我不敬,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说罢,高傲的仰着头出去,把衙役远远的抛在后面。 衙役啐了口吐沫,鄙夷的冷哼一声,不屑之极。 根本不把陈荷香的话放在眼里。 来到京兆府尹的贵宾房,陈荷香愣住了。 不是她爹来救她,而是皇后和护国公老夫人。 怎么会是她们俩个? 护国公府不是跟她爹唱反调,关键时候倒打一耙,坏了她父亲的好事吗? 这两个人不安好心。 不,她不要这两个人救。 陈荷香扭头就走,京兆府尹愣了下,急忙挥手,让人拦住陈荷香。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不省心。 陈荷香不是在牢里天天闹着要放她出去么? 现在要放她了,有人救她出去了,她反倒不要,宁愿继续回去坐牢? 这都什么脑子。 京兆府尹捏捏手指,很想把陈荷香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到底是盛了什么。 “荷香,怎么了?是嫌弃干妈没有第一时间来救你,替你做主吗?” 护国公府老夫人先开了腔,一脸怜惜的接着说,“干妈在宫里陪你皇后姐姐,收到消息比较迟,这不赶紧就过来了,可千万被生干妈的气。” 说着,护国公老夫人走上前,亲切的拉起陈荷香的手,“你瞧你都瘦成这样了,再不能在牢里呆着了,那里可不是人呆的地方。这样,你皇后姐姐带你一起进宫可好?” 牢里是不能呆了,她早晚会被那群耗子蟑螂传染上病死掉,可是皇后和护国公老夫人也不是好去处。 不过,去宫里的话吗? 陈荷香眸光一闪,皇宫就是离皇上最近的地方,或许…… “好。”短暂的思索后,陈荷香改变了主意,她转身,反握住护国公老夫人的手,乖顺的说,“能进宫陪伴皇后娘娘和干娘,那是荷香的福气。” 护国公老夫人满意的笑了,“好好,我们这就走。” 皇后扫了一眼京兆府尹,京兆府尹正处于震撼中,一接受到皇后的眼神,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立刻躬身,“恭送皇后。” 开玩笑,皇后都敢把陈荷香弄到皇后宫中了,那就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他敢有异议吗? 皇后都不怕皇上知道责怪,那他还放屁作甚。 送人,关门,睡觉,还比较切合实际。 皇后站了起来,对于京兆府尹的识趣很满意,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京兆府尹以后有什么难处,跟本宫说,根本能帮一把,就会帮你一把。” 什么? 这么好? 皇后对他伸出橄榄枝? 京兆府尹一下子激动了,搓着手连连兴奋的感谢。 等陈荷香和皇后一走,京兆府尹的兴奋也减退了不少,立刻想起这个事情还是知会孟碟仙和顾爵西一声比较好,省的过些日子两个人知道后发飙,找他的麻烦。 碧落园里,孟碟仙听过了衙役带过来的京兆府尹的口讯,讶然的陷入深思。 皇后和护国公老夫人唱的是哪一出? 把陈荷香弄到皇后宫,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这么的有恃无恐,所为何来? 这事情不大对劲。 左相消失,左相府也几乎形同虚设,陈荷香按说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为什么皇后和护国公老夫人,还去京兆府尹那里把陈荷香捞出来呢? 左相府和陈荷香现在已经是丑闻一个,尤其是陈荷香现在沾上,不但没有一点好处,还会惹的一声污泥,与名誉有损。 可皇后和护国公老夫人偏偏反其道而行。 同时,两个人因为玉溪庵事件,被她挑拨的已经有了嫌隙,怎么会抛下嫌隙又聚在一起呢? 除非陈荷香身上有比名誉受损和嫌隙更有价值的东西。 会是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呢? 孟碟仙思来想去,想不出个头绪。 同时也好笑的笑了,陈荷香还真像是打不死的蟑螂,怎么都有办法一直蹦跶。 那好吧,那就继续会一会她。 看看这一次,她能蹦的有多高? 窗外已是夜深十分,繁星闪闪,孟碟仙望着望着就笑了。 一道熟悉又冷酷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与她对望。 第180章 我喜欢你 第180章我喜欢你 “刚泡好的云顶含雾,尝尝?” 孟碟仙眉毛一扬,嘴角带着点点笑意,伸出手拿出一个茶杯,倒了一杯,递过去。新.. 顾爵西笑了,“怎么?知道我要来?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 说着,接过茶杯在孟碟仙的一侧坐了下来。 孟碟仙朝天翻了个白眼,他就这么喜欢调戏她? 没有接顾爵西的话,她眉目深沉的看向窗外的夜空,漆黑的夜色,一轮月牙一样的月灵在黑暗中淡淡的散发着光芒,想要努力照亮这一片大地,却还是徒劳无功,夜依然还是黑夜。 “你现在就像那轮极度想要照亮这一片大地的弯月,值得吗?” 孟碟仙一早已经知道了顾爵西打算亲自前往巫溪国的决定,而问询胡统领的结果她也已经得知。 对着顾爵西这个合作伙伴,对她所表现出的无比信任,连那么大的秘密,那么重要的秘密,都毫不保留的告诉了她,她很欣慰,心里没有来的一软,就想劝劝他,不要去冒险。 “如果我的努力,能照亮你前进的路,就值得。” 照亮她? 孟碟仙身子一震,他是为了她才去辛苦冒险? “你不必这样。” 孟碟仙深深的吸口气,叹息一声,她当不起他这样的付出,她回应不了他。 两个人不由的目光碰撞,孟碟仙看到了那一汪深重的情意,顾爵西也看到了孟碟仙眼中结着厚厚的盔甲,阻挡一切人靠近她的心。 深邃的目光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看,看的她头一次不愿再跟他对峙,移开了视线。 一丝淡淡的笑意在顾爵西的唇瓣荡起,她也不是对他毫无感觉不是?眸光一闪,顾爵西心里划过一个念头。 “有没有必要,你说了不算。” 顾爵西把茶杯放下,手快速的一伸,把孟碟仙小小的身子往怀里一带,紧紧的抱住。 “你干什么?放开。” 孟碟仙脸上染上一丝意外后的愠怒,顾爵西却根本不放,头一低,擒住她小小的粉嫩的唇瓣,轻轻的吸允。 “你……”孟碟仙挣扎,才一动,就被顾爵西禁锢住,把她的整个唇瓣含在嘴里,堵住了她即将要说的话。 小小的身子动弹不得,被动的承受着他热情的亲吻。 轻浅的品尝似乎根本满足不了他,他激烈的攻城略地,感受着那美好的滋味,有点控制不住的双手在孟碟仙瘦小的身躯上游移。 孟碟仙激烈的反抗,慢慢的开始有点晕眩,脑子变得混沌,无力的瘫软在顾爵西的怀里,一种异样的感觉滋生。 顾爵西大掌控制不住的解开她的腰带,伸进去抚摸她的身体。 当他摸着她瘦小的没有任何起伏的躯体,大脑咣当一声,恢复了些许神智。 在他怀里的女子才十岁。 聪明睿智的沉稳和成熟,长长让他忘记了她本身的年龄,可是事实却是,她还只是一个没有发育的少女。 她太小了,经不起他折腾。 忍住自己体内蠢蠢欲动的欲~望,顾爵西伸手把孟碟仙被他扯乱的衣裙整理好,重新把腰带系好,歉疚的抱着她说,“对不起,你要快点长大。” 孟碟仙一下子从那股晕眩中回神,有丝恼怒的冷冷道,“放开我。” 这一次,顾爵西没有再坚持,轻轻的把她放在椅子上坐好,一脸不后悔的愧疚,让孟碟仙气息一窒。 她的唇角有被因为亲吻过度而造成的红肿,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都不是梦。 “你走吧。”孟碟仙突然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拿何种态度,怎么去应对他。 低垂的眼睑,没有再去看他,一张小脸还是如往昔般平静。 她总是这么冷静,冷静到让人觉得她根本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是一个成熟的大人。 正是如此,他才会产生错觉,那样去对她。 就像此刻,望着那被他亲吻过的红肿的红唇,散发着青涩的诱人的气息,他忍不住就想再来一次。 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出远门,有可能很久都见不到她,顾爵西一下子一直冷凝崩的那根弦就断了,他再次没有顾忌的上前抱住她,“碟仙,对不起,让我亲亲你,抱抱你,这一去,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见到你。” 头一低,顾爵西激烈又凶猛的含着那红肿的唇瓣,来回的斯磨着,这完全不够满足他,他伸出舌头,直刺向她的喉咙伸出,一下下的占有她的整个口腔。 搅的孟碟仙气息不稳,只顾大口的喘息,一双小小的手臂本来在他的肩膀上抗拒的推着,什么时候变成环绕在他的脖子上,两人谁也不知道。 顾爵西对她的情意,孟碟仙不是不知道,她一直很好的保护着自己的内心,不让任何一个男人来占据,她只想报仇,然后去替她前世的孩子,周游这个大陆。 这个计划里,没有顾爵西,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是顾爵西现在却硬是这么强势的非要闯进来,孟碟仙发现自己招架不住,竟然也不想全力去招架。 这个想法让她心里一慌,趁着顾爵西离开她的唇舌,情难自禁的滑向她的脖颈时,她喘息着急促的说,“顾爵西,你不要这样,快停止。你让我想想,你再这样下去,我会恨你。” 恨他? 不,他要她爱他,而不是恨他。 顾爵西动作一顿,慢慢的离开她的脖颈,双手抓住她细瘦的肩膀,一字一句认真的说,“你要想想可以,等我从巫溪国回来,我要你的答案。可是我告诉你,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你都必须是我的妻子。碟仙,我喜欢你。” 碟仙,我喜欢你。 他终于说出口了,顾爵西有种如释重负。 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你都必须是我的妻子。这一句话带着霸道的宣誓,让孟碟仙觉得肩膀无端的变的沉重,她抿着唇,没有吭声。 在她没有想清楚之前,她不想说什么会让双方误会或者反目的话。 清冷的月光,照在她清冷的小脸上,让人不清楚她此刻在想什么,眼神深不见底。 “祝你一切顺利。” 顾爵西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跟他对视,“为了你,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你要等我知道吗?” 第181章 拦截马车 第181章拦截马车 顾爵西什么时候走的,孟碟仙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京都。新.. 他走了,却把虎丘留了下来,保护她。 孟碟仙深深无力的按了下头。 他是猪吗?去那么远那么危险的地方,不把虎丘这个高手留在身边,却给了她。 同时,她的心一颤。 他是在告诉她,让虎丘暂代他保护她,不让她面临危险而没人可用是吗? 霸道又贴心的男人。 一股不熟悉的暖流细细的悄悄的在她体内流转,连孟碟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唇瓣不自觉的溢出了一朵浅浅的笑容。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骄阳似火,映射着京都的繁华。 孟碟仙带着虎丘和谢浩,前往穆府,去看望外公外婆。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孟碟仙看了看手边的福禄羹,还完好的在食盒里。 这是她亲手做的,这段时间忙着事情,都没有去穆府看望两位老人家。 突然,马车顶被什么人重重的一击,一个人顺着破掉的马车顶,飞身而下。 虎丘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妥,拔剑迎敌,轿子四周猛的冒出三四个身影,拦住了谢浩和虎丘。 一人出其不意的击伤马车夫,把马车夫推落在地上,坐在驾车的位置,掉头吧马车驾驶向拐角偏僻的地方。 孟碟仙微愕,很快恢复平静,冷冷的望着突然出现坐在她对面的人。 “万世子用这种方式跟我见面,所谓何事?该不会是要杀了我吧?” 万壑皱着眉,没有看到预期的惊慌失措,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求饶,他愤愤的瞪着这个毁了他半条命的女子,恨不得掐死她。 可是他不能。 孟碟仙是皇上封的郡主,前不久又被那个神秘的迷迭夫人送了一马车的玫瑰盆景,若是孟碟仙死了,皇上必定会深究,差到他头上,就算他娘景和公主,也不一定能保住他。 万壑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不会再做什么有损自己,或者没把握全身而退的事情。 明明他是很痛恨这个女子的,可是此刻真的坐在她的对面,那倔强沉稳的小脸,却让他有瞬间的恍惚,他竟然很想伸出手摸摸那张小脸。 心中倏然一惊,万壑捏紧几乎要伸出去手,他不是很厌恶跟女子接触吗?为什么面对孟碟仙的时候,他竟然还想要靠近。 万壑眼睛深深的一沉,“我要是杀你,你又当如何?顾爵西已经离京,你以为还有人能护你?” 这也是万壑敢公然如此做的原因。 孟碟仙虽为郡主,但是必竟不是真正的郡主,皇上之所以护着她,完全就是因为顾爵西的缘故。 他已经收到消息,顾爵西受皇命,离开京城去巫溪国,现在顾爵西不在,没有顾爵西护着的孟碟仙,他若是找她麻烦,看她还有什么本事能自保。 想着,万壑就要上前一把按倒孟碟仙。 既然他的身体面对孟碟仙一点也不排斥,那就让他办了她,成了他的人,再跟皇上求娶赐婚,皇上和孟碟仙的父亲,为了遮丑,一定会答应他的求亲。 等孟碟仙嫁入霖国公府,那还不是任他搓圆揉扁。 到时候,顾爵西回来又如何? 他算什么东西,敢插手他霖国公的家事,他非要弄顾爵西和孟碟仙一个通奸之罪,让他们两个都身败名裂,被他狠狠的踩在脚下。 一想到这样的场景,万壑就莫名的兴奋。 在他的心里,顾爵西和孟碟仙已经成了他的仇敌,他一定要狠狠踩在脚底下的仇敌。 “它会保护我。”孟碟仙冷冷的出口,手在袖子里一摸一动,一把匕首出其不意的放在万壑的脖子处。 自从那次被万壑算计,差点失身后,孟碟仙不管什么时候出门,都会带着一些自保的东西,比如这把小小的匕首。 这匕首还是顾爵西给他找来了京城最有名的铸剑师傅,按照她手的力量,和能运用自如的最好尺寸,打造的这把薄如蝉翼的匕首。 说它是匕首,其实它更像是刀片,只要贴近人的肌肤,轻轻一划,就会割破肌肤。 即便孟碟仙此刻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轻轻滑动匕首,割破万壑的喉管还是轻而易举的能做到。 万壑一愣,双手举起,“我杀不了你,因为皇上。同样,因为皇上,你也杀不了我。” 他做投降状,让孟碟仙不要轻举妄动,同时也警告她不敢杀他。 孟碟仙冷冷的一笑,谁说她不敢杀他? 她恨不得立刻宰了这个前世欺骗她的感情,活生生把自己儿子开膛破肚,把心脏给陈鸿菲吃,治疗她隐疾的男人。 这个前世她又敬又爱的丈夫,随后残忍的伙同陈鸿菲囚禁她,杀了她。 她有什么理由不杀他? 不过,现在这样一刀子宰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她要让他尝尝被重视的人背叛,身败名裂后绝望惨死。 那样才能告慰她儿子的在天之灵,才能消除她凄惨而死的恨。 “所以,你现在立刻让你的人滚。” 孟碟仙没有收回手,匕首亮出一道冷光,刺激的万壑瞳孔一缩,他朝外一喊,“住手,退下。” 马车外还在缠斗的几人,立刻退后,远离马车,驾车的人也停止驾马车,马车缓慢的停了下来。 虎丘和谢浩一个闪身,进入马车,看到万壑被孟碟仙制住,不由轻松的同时,也感叹一声,孟郡主实在是太不像一个正常的十岁孩子了。 “交给你了,就请万世子送我们一程。谢浩你去驾马车。” 孟碟仙微抬下巴,吩咐两人,两人立刻照办,谢浩出去重新驾驶着马车往穆府而去。 马车里,孟碟仙气定神闲的收回自己的匕首,笑了笑说,“你主子这匕首给我打造的不错。” 虎丘眼一瞪,手指捏着万壑的喉咙,神情倨傲的回了句,“那是。我们爵爷出手的东西,岂能是凡品。” 噗,还真是傲娇。 孟碟仙无语的摇了摇头,手轻轻的晃了晃手中的匕首,脑海里辉映出一张冷酷的俊容。 万壑气的要死,尤其是在听说那匕首是顾爵西弄的,又是顾爵西那个该死的,坏了他的好事。 第182章 什么祸事 第182章什么祸事 马车行驶到穆府,孟碟仙冷冷的说了句,“扔下去。新..” 虎丘听令,手一用力,揪着万壑的衣领,从马车顶直接往外一丢。 万壑身子虚弱,面对孟碟仙还好,面对虎丘这样的壮汉、练家子,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轻轻松松的就被丢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 一直跟着的护卫,压根没有想到,孟郡主敢把世子这样像破布袋子一样丢出来,没来的及接住,眼睁睁看着万壑跟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吻。 那重重的落地声,震的他们看着的人都觉得疼。 这几个护卫,立刻脸变的惨白,跟虎丘打的时候都没有变色过,这会儿却是乍然变色。 景和公主可是有交代,世子若是出了一点事情,伤了一根头发,他们都别想好过,就等着被剥皮。 万壑更是自从解毒后,就变的很阴晴不定,一个不高兴,就让人拿着刀子刺他们玩。 有几个同伴都是被这样刺着刺着,救治不了死掉了。 孟碟仙却看也不看地上的万壑一眼,扭身进了穆府,吩咐小厮再去给她准备一辆马车,再派几个人去把马车夫找回来。 她则由谢浩和虎丘陪同着一同进去给外公外婆请安。 两位老人看到孟碟仙别提多高兴了,吃着孟碟仙亲手做的福寿羹,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陪着两个老人用过膳,孟碟仙起身来到了章妈妈的住处。 “小姐,你可来了,你看,奴婢已经全好了,你就让奴婢回到你身边服侍你吧。” 章妈妈急切的扑到孟碟仙的面前,央求着。 孟碟仙扶着章妈妈站起来,一挥手,让身边的丫鬟扶着坐到一边的凳子上。 然后命令所有人都出去,整个房间就留下她和章妈妈两个人。 孟碟仙这才淡淡的开口,“章妈妈,你现在还是没有暴露身份,很多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你这些年一直颠沛流离的生活,我想不光是因为你手里的那份嫁妆单子吧? 陈荷香一直追杀你,绝没有那么简单。 若是我一旦让你回孟府,回到我的身边,就代表着你就要暴露。 你想想,那些一直追杀你的人,若是卷土重来,他们会只针对你吗?我是你的主子,你效忠的对象,他们一定也会算上我,对付我。 你确定你还是什么都不说,让我蒙在鼓里,被那些我知道的敌人暗害?” 这些日子孟碟仙没有闲着,让人大量的查找了当年的一些事情,尤其是母亲嫁入孟府后的事情,和出事前后的事情,章妈妈根本就是自己找了机会逃出府,然后这些年她完全可以隐姓埋名的嫁个老实的男人,居家过日子。 但是章妈妈没有,确切的说她没有那个机会,章妈妈一直都在逃亡,在一个地方呆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追杀而去。 章妈妈很机灵,总是在那些人来查找的时候,就发现蛛丝马迹,然后悄悄离开。 很幸运的一直好好活着,只不过被这种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生活所折磨,夜不能寐,所以才会很快的苍老起来。 追杀。 一个嫁妆单子,根本没有这么大的魅力。 一定还有什么隐秘的事情。 孟碟仙猜测,绝对是跟自己娘亲的死有关,而这背后一定还暗藏着什么秘密。 章妈妈身子一震,吃惊的看着孟碟仙。 她以为小姐上次问话,她以机构说明了,小姐没再问,就是听话的不再追究,没想到小姐居然在暗中调查。 章妈妈面色一沉,低下头,蠕动嘴唇。 “别再说什么我最好不要知道的话,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章妈妈不会是想让我做睁眼瞎,被人躲在暗处不断攻击吧?” 孟碟仙直接截断章妈妈即将出口要劝说的话,冷冷的道。 章妈妈语塞,不死心的还是劝说,“小姐,你还太小,真的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我愧对夫人的交付。” 夫人,也就是孟碟仙的娘亲临死时一再叮嘱她,不要告诉小姐事情的真相,就让她简单快乐的过一生就好。 小姐如今这样步步紧逼的问她,根本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让章妈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我小?你觉得你没有死,还被我救了的消息能隐瞒多久?你觉得那些知道你还没有死的人,允许我活到足够大的时候吗?” 孟碟仙唰的站起来,眼中隐隐闪动锋利的光芒,逼视章妈妈。 “现在,皇后、万壑、左相都想让我死,章妈妈你说,你能等得了我长大吗?还是你宁愿看着我被这些害死,也不知道我娘亲死亡的真相?” “什么?皇后和左相,还有万世子要你死?怎么会?当年的事情……” 章妈妈急的脱口而出,差点说漏了嘴,关键时刻还是停了口,又是担忧又是心急的望着孟碟仙,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孟碟仙看出来,章妈妈已经有些松动,她眸光一闪,悠悠的叹息一声,“前不久,为了拿回娘亲的嫁妆,孟老夫人和我父亲差点不念亲情,要把我赶出孟府。我在想,他们不就是欺负我不知道我娘怎么死的,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对我。” 章妈妈身体一哆嗦,再也忍不住,“孟老夫人和孟大人竟然不把嫁妆给小姐,还有意争夺?还因此要赶小姐出府?” 章妈妈的脸都青了,气愤之极。 “当年夫人替他们孟府抗下祸事,老夫人亲口允诺,以后必定要善待小姐,夫人的嫁妆一点不差的全部留给小姐。如今竟然这样食言?” “什么祸事?” 孟碟仙嗅到了关键,眼一眯,母亲竟然是替孟府背黑锅而死。 章妈妈嘴一秃噜,警觉自己又说漏了嘴,连忙把嘴巴一抿,又不吭声了。 孟碟仙失去了耐心,她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说,“章妈妈,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吧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若是你不说,我此生都不会再见你,你也不必再留在这里,该去哪里去哪里,你是死是活,我是死是活,那都是彼此的造化,再无半点瓜葛。” 这是要跟她恩断义绝? 第183章 当年真相 第183章当年真相 章妈妈慌了,抓住孟碟仙的衣袖不丢,“小姐,你不能这样,夫人嘱咐我要好好的照顾你,直到你娶妻生子。新..我若不是因为知道这祸事真相,怕连累小姐,也怕有那么一天,老夫人翻脸,夫人留给小姐的嫁妆打了水漂,我断断是不会出府,离开小姐身边的。” 孟碟仙冷冷的拨开章妈妈拉着她衣袖的手,“章妈妈,我母亲已经死了,你若是跟着我,我就是你的主子,你就要忠诚与我,对我没有丝毫隐瞒。若是做不到这一点,那就不必,你该去哪里去哪里。等我被敌人杀害,见到了娘亲,我自会去问一问娘亲,她留给我的人为什么都不把我当做主子,让我懵懂不知,命丧九泉。” 这话说的就狠了,逼得章妈妈直哆嗦,脸色惨白如纸。 孟碟仙却根本看也不看章妈妈,“我数三声,你若是不说,我们就此别过。我立刻安排人送你离开穆府,给你准备一千两银子,算是全了你和我娘亲之间的情意。” 硬中有软,软中又硬。 孟碟仙背对着章妈妈,面向门口,数了起来,“一、二……” 她数的很慢,声音也很清淡,透着一股清冷,背影很瘦小,但是非常的坚定。 章妈妈看着那背影,心里撕扯的厉害。 她懂小姐的意思,想要留在她身边,忠于她,就要按照她的方式来,不要用夫人的交代做遗嘱来压她,她不吃那一套。 可是她真的不是要用夫人的遗嘱来压小姐的,而是事情的真相真的很凶险,会带来更大的危机。 被孟碟仙这么逼问,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会不会对小姐好。 就在这犹豫沉默中,孟碟仙喊到了第三个数字。 孟碟仙身子都没有转,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冷冷的对着外头高喊一声,“谢浩,准备马车,派人送章妈妈出城。” 本人迈着步子,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讲,头也不回走掉。 章妈妈大惊,眼看孟碟仙一脚踏上门槛,身影就要从她眼前消失,她一激动,下意识的就喊,“小姐别赶我走,我说。” 孟碟仙脚步一顿,“你想清楚了?” 背影如松,没有转身,清冷的话传递进章妈妈的耳朵里。 章妈妈看着那决绝的背影,不由低叹一声,“我不知道说出来对小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是我不想离开小姐的身边,我想替夫人多照顾小姐,多一天是一天。” 孟碟仙听罢,这才缓缓转身,“章妈妈,你最好从今天开始重新认识我,我不是母亲,也不是你以为的乖乖女,一切伤害我母亲和伤害我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出这句话的这一刻,孟碟仙毫不隐瞒自己长期压抑的愤怒和恨意,整个人就像一个复仇者,带着伤人的锋利光芒。 章妈妈完全被震慑住,呆愣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孟碟仙和章妈妈关在屋子里长谈了很久,直到太阳下山,天色已晚,这才带着章妈妈一起,告别外公外婆,一起坐马车回孟府。 这期间,谢浩早就派人通知了礼赞生,带着皇家卫队过来接应。 一行人非常顺利的回到孟府碧落园,李妈妈见到章妈妈别提有多高兴了,两个人忍不住抱作一团高兴的哭了起来。 孟碟仙命人给章妈妈安排了住处,特意叮嘱礼赞生要派人暗中保护章妈妈,这才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的脑袋还有点乱,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来自章妈妈的信息。 和衣靠在靠枕上,孟碟仙望着面前桌子上的八角宫灯愣愣的出神。 章妈妈说,当年永宁侯府的夫人,也就是顾爵西的亲娘,跟她娘是好朋友,手帕之交。 同时交好的还有现在的孟府的三夫人,和当今的皇后娘娘。 因为婚约之事,娘亲和三夫人关系紧张,三夫人更是不断找事,几次两人都差点闹翻。 后来,皇后娘娘为了缓解两个人的矛盾,特别和永宁侯府夫人商议,聚会一次。 地点就定在了皇宫。 那一日,娘亲把李妈妈留下照顾她,带着章妈妈就和永宁侯府的夫人结伴,一起去了皇宫。 而三夫人是自己单独去的。 两个人到的时候,三夫人还没有来,皇后因为一位妃子生事,紧急去处理,让她们两人现在她的宫中等着。 结果,没一会儿,皇后没回来,却等来了来看皇后的皇上。 两个人慌张行礼,永宁侯府夫人因为紧张,差点跌倒。 皇上就在一侧,伸手就扶了永宁侯府夫人一下,永宁侯府夫人感激的谢恩,皇上当时却在看到永宁侯府夫人的那一刻,看呆了。 永宁侯府夫人很美,是那种遗世独立如仙子的那种美,只要男人见了,就会喜欢。 即便身为帝王,已有无数后宫佳丽的皇上,也被永宁侯府夫人瞬间迷倒。 娘亲觉得不对,毕竟永宁侯府夫人已经嫁人,于是就委婉的提出改日再来皇后宫中拜见,今天就先告辞。 永宁侯府夫人立刻附议,就急忙跟着娘亲出了皇宫。 可是自此后,皇上总是三五不时的邀请永宁侯携带夫人入宫参加宴会。 娘亲再见永宁侯府夫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一次宫宴上,原本飘逸如仙的人儿,却添了一丝愁容。 那愁容看的娘亲心惊,尤其是皇上有意无意投射在永宁侯府夫人身上的,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皇后暗含嫉妒,却死死压抑,明明带笑,眼眸却带针般刺向永宁侯府夫人的那一幕幕,让娘亲意识到了什么,更加的胆战心惊。 宫宴进行到一半,娘亲看到父亲出去很久都没有回来,有点担心,就出去找父亲。 结果在花园的一角,发现父亲酒醉,躺在此地,便连忙让章妈妈叫跟随的小厮,把父亲扶到专门供官员暂时休憩的灵元殿。 她正要也跟着去,突然看到永宁侯府夫人慌慌张张的跑来花园。她正担心着她,在宴会上不便说话,花园里正好比较方便。 于是,娘亲就迎了上去。 可是还没有跟永宁侯府碰上面,就看到皇上疾步追着永宁侯府夫人。 第184章 两个谜团 第184章两个谜团 永宁侯府夫人闪避不及,被皇上堵了个正着。新.. 娘亲正欲抬脚去参见皇上,借机把永宁侯府夫人带出来,却被突然冒出来的皇后娘娘拉住,强逼着拉出了花园。 一头雾水懵懂的娘亲,正要问一问皇后娘娘怎么不去把皇上引开,让永宁侯府夫人脱身,可是还没有来的及开口,皇后娘娘就命人堵住了她的嘴巴,把她强行送到轿撵上,送出了宫。 宴会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娘亲并不知道真相,后来听说永宁侯夫人在皇宫突然被人袭击,失去了意识,被送回来府邸。 这一下子皇后大怒,认为皇宫防卫很不安全,要彻底追查。 追查之下,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却在花园的一角查到了一个香包,那个香包的绣工出自娘亲之手。 娘亲知道的时候,大吃一惊,顿时想起来,那个香包是她绣好送给自己的丈夫随身带的。 那一天父亲在花园一角酒醉,她命章妈妈等人把父亲送到灵元殿歇息,当时她很肯定,那个荷包还在父亲的身上,地上并没有遗留任何东西。 后来她被皇后强行送出宫,父亲酒醒那个香包有没有再遗失掉就不清楚了。 可是这一切都让娘亲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个香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刚好丢了被发现,而是有人故意策划了这一幕。 可是是谁?为何要如此做? 娘亲想不通,就大致问了下章妈妈,那天送父亲去灵元殿的情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尤其是父亲的香包是不是路上掉了? 章妈妈摇摇头,很肯定说,她亲自看着几个小厮把父亲扶到灵元殿的房间,仔细观察过父亲,并没有任何不妥,那个香包绝对还好好的挂在父亲的身上。 娘亲这下子立刻判断出,她的猜测完全正确,有人故意设计了这一切,可是把矛头指向他们孟府是为何事? 那天父亲一夜都没有回府,被软禁在皇宫里,娘亲急的不得了,进宫去见皇后,也不被允许。 孟府全家都齐聚在正厅大堂,束手无策。 这时三夫人不阴不阳的说了句,那个香包是谁绣的,谁去认了罪,不就把父亲换出来了? 老夫人顿时一个激动,眼睛都亮了,抓着娘亲的手,一再的说这个家不能没有了父亲,让父亲先回家再说。不管事情会怎么样,她都不会忘记娘亲为孟家的牺牲,不会忘记她的大恩大德。 并且承诺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娘亲的唯一嫡女,也就是她孟碟仙。 娘亲在众人的哀求和不容拒绝的强势威压下,不得已承认了那个香包是她的,不是父亲遗失的,顶下了这个冤枉罪。 父亲立刻就会释放,回到了家中,而娘亲则在宫中一个人呆了足足有七天,才面黄肌瘦,气色难看之极的回到了孟府。 皇后下令,经过追查,娘亲并没有什么恶意,也不是什么凶手,一切都是误会了。 然后从此娘亲就终日抑郁,不愿见人,在孟府呆了不到半年,就撑不住,香消玉损了。 最终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章妈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娘亲命运的改变,包括身体极度虚弱,都是在皇宫回来后才这样。 而一直跟娘亲抢恩宠的陈荷香,就在娘亲最最虚弱的时候,趁父亲不在府内,老夫人又去寺庙上香,带着人来到娘亲的院子,嘘寒问暖探病。 莫名的,章妈妈和李妈妈都第一时间晕厥了,醒来的时候,娘亲就已经气绝身亡。 两个人当时并不知道陈荷香来过,还以为娘亲是身体太弱,撑不住了才走了。 后来在门口的小厮口中得知是陈荷香来过之后,娘亲才死掉,立刻明白她们全部被陈荷香设计了,是陈荷香害死了娘亲。 于是两个人就要去找父亲告发,要治陈荷香的罪,结果作证的小厮意外落水而亡,这场告发无疾而终,章妈妈逃出府去,李妈妈被杖责,连同她孟碟仙一起被送到田庄。 八角宫灯被风一吹,忽闪一下,明明灭灭,唤回了孟碟仙的思绪。 这一场顶罪案,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莫名其妙,但是孟碟仙敢断言,这中间绝对有皇后的手笔。 不管是最终对娘亲下手,结束了娘亲性命的陈荷香,还是皇后不明目的的整治娘亲,又或者三夫人开口让娘亲去顶替父亲,老夫人威逼娘亲入宫,这一个个人都跟害死娘亲有关。 首当其冲的两个人就是陈荷香和皇后。 至于宫宴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娘亲入了皇宫,顶替父亲,又遭遇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这就像是两个谜团,同时又前后相连,环环相扣。 孟碟仙眯了眯眼,暗暗在心里说,无论是什么样的谜团,她一定要解开这个事实真相,替娘亲找到一个公道,替娘亲报仇。 她知道,娘亲不让章妈妈说,肯定是也很清楚,害她的那个人一定是坐在皇后之位的那个所谓的手帕之交。 位居皇后,她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之女怎么可能斗得过,所以娘亲才不允许章妈妈告诉她当年的只字片语。 但是,皇后怎么可能就放过她呢? 从景和公主生辰宴会上,瓣莲兰花的归属,到玉溪庵的一连串暗害,皇后都无形中展露了对她的恶意。 娘亲以为她不知道,皇后就是放过她这个弱小的女子,显然娘前太天真了。 现在,章妈妈现身了,不光是皇后和陈荷香会有反应,恐怕孟府里的三夫人和老夫人,甚至包括父亲都会心里一惊,担忧她是不是会知道了当年的一些真相吧? 可是那又如何,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可能阻挡她的复仇之路,那些残害她们母女两个的,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就看看是她们的手段高,还是她的命硬牙口好。 她要一点一点,一口一口,把她们慢慢的蚕食。 这边孟碟仙才准备要熄灯睡觉,前院很快就传来了动静。 谢妈妈推门进来禀报,“小姐,孟大人和老夫人都来探望,听说章妈妈回来了,那是夫人原本的陪嫁丫鬟,因此想要见上一面说上两句话,表示关怀之意。” 第185章 一起来了 第185章一起来了 哼,消息倒很灵通,跑的也够快。新.. 什么关怀之意,是来看看章妈妈的情况,然后借机威吓几分,让她三缄其口,不要提当年之事吧。 这个碧落园的守卫,自从那次嫁妆之事翻了脸后,她就全部改造,建了一座偏门,直接通向正门的出口。 凡是要来碧落园的,没有她的命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 即便是一家之主的孟燕青和一把年纪在孟府备受尊崇的孟老夫人,在孟碟仙面前也吃不开。 谁让她是郡主呢? 又有礼赞生的皇家卫队。 她若是跟他们讲起身份来,他们一个个见了她还要参拜。 更别说她下令,没有得到她的允许,这个碧落园谁也不能进了。 “告诉他们,我睡下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孟碟仙直接回绝,谢妈妈退下,碧落园门口的孟燕青和老夫人气的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你看看,碟仙这是什么样子?这个家到底是谁最大?听谁的?” 孟老夫人气愤的吼出来两句,冲着孟燕青发飙。 孟燕青也没有办法,无奈的扶着孟老夫人往回走。 心里无比后悔那次嫁妆事件的处理方式。 之前孟碟仙对他可不是这样的,那么尊重,那么为他着想,为孟府打算,对孟老夫人也是尊重乖巧的不得了。 一切都是那次嫁妆事件之后变了。 她娘就不该威逼碟仙,用赶她出府让碟仙就范。 碟仙不是她娘,性子柔软,逼一逼也就服软了。 这丫头不怕死,更别说怕被赶出去了,骨头硬的不是一般般 跟她硬碰硬根本就不可行。 孟燕青劝慰的说,“娘,碟仙是郡主,身份上她比我们大,而且上次的嫁妆事件碟仙肯定受伤心凉,我们那么欺压她实在也不太应该。” “我不是为了想要让你多宽松几年吗?再说了,那么多的嫁妆,碟仙的娘是你的夫人,你来打理和享用,那是很正常的事情,碟仙那么小的丫头,要那么的财产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不给她了。 等她过几年定了婚约,成了家,我们自然风风光光的把她嫁出去,这么多的嫁妆给她,多体面,你脸上也有光不是。现在给她,等过几年你拿什么给她陪嫁?” 孟老夫人是打了一盘好算盘,先霸占个几年,得了好处,存些家底,然后到时候再把碟仙娘的嫁妆暗地里是归还,明面上却是当做孟府的嫁妆给陪嫁出去。 这样一来,孟府看着就很气派有脸不是。 拿着碟仙娘的陪嫁,给孟府做面子。 不愧是活到一把年纪的孟老夫人,精打细算的不是一般般。 可惜,她的计划被孟碟仙全盘打破,根本不给她机会再施展。 孟老夫人现在也明白,孟碟仙这个孙女,不仅聪明,还很硬气,又有地位和皇上恩宠,谁也别想在她哪里讨点便宜。 她宁愿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会让你占了半分好处。 现在,章妈妈那个当年唯一的知情者露面,孟老夫人心里想想就是一紧,若是孟碟仙知道了自己的娘亲当时被他们逼着去顶包,会不会…… 而他们一家当时信誓旦旦的说会替她娘好好照顾她,结果却把她那么小送到了田庄自生自灭,又该怎么想?怎么办? 唉,她当时真不该想着那么个小丫头,又在乡下长大,粗俗无比,不可能翻得了天,那么大一笔嫁妆,归入他们孟家,再拱手让出,是多么肉痛,萌生了据为己有的心思。 一切现在再说都为时已晚,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章妈妈说出当年的一些事情。 可是,恐怕这也阻止不了了,孟碟仙根本不见他们,这一夜的功夫,变数太多,实践充分到什么事情也说清楚了。 早上,天才灰蒙蒙亮,孟碟仙已经起来锻炼身体。 她觉得早上的空气最好,古人云一天之计在于晨,一点都没有错。 早上早早的起来,活动一下,再吃点早膳,神清气爽,一天都很有劲。 活动完,正在吃早膳的孟碟仙,再次听着谢妈妈请示,“孟大人和孟老夫人都来了,同来的还有二夫人和三夫人。小姐,还是不见吗?” 一起来了? 孟碟仙唇瓣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拍了拍手,拿起丝帕擦擦嘴角,“那就让她们都进来吧,迟早也要见一面,安排章妈妈来服侍我。” 章妈妈? 小姐这是要正面跟她们碰撞? 谢妈妈心里一震,依言下去办事。 没一会儿,章妈妈穿戴整齐的就出现了,她本来跟李妈妈一处,两个人被孟碟仙特别放了几天假,让她们先聚聚放松一下,再熟悉一下环境。 李妈妈正带着她介绍碧落园里面的侍奉的丫鬟婆子,还有各个地方的布局,谢妈妈就来请了。 她立刻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神清气爽的来到大厅,孟碟仙的身边。 经过在穆府的好一阵子调养,章妈妈已经恢复了很多,只是被岁月和颠沛的生活侵蚀的早早老去的肌肤,很难一下恢复过来。 同样跟李妈妈是一个年纪的,章妈妈还是要比李妈妈看上去老了不止五岁,跟孟府里面同龄的婆子们差距就更大了,看起来老了十岁都不止。 但是这一点不影响章妈妈此刻的心情,能重新回来孟府,还是住在孟府最核心的一个院落碧落园,亲自伺候孟碟仙,她感觉就像是在做一个美梦,开心的不得了。 因此站在孟碟仙身边的时候,笑的合不拢嘴。 不过,这笑容很快就被进来的孟燕青等人打破。 章妈妈很难不把碟仙娘的死怪罪到孟燕青身上,夫人一个弱女子,为了他去顶罪,可是孟燕青一个大男人,却在夫人认罪后,心安理得的在孟府享受妾侍们的服侍,还任由陈荷香害了夫人,在夫人过世后,把小姐送到乡下。 这一切都让章妈妈对孟燕青都有种浓浓的厌恶,一种为夫人的牺牲感到非常不值萌生的厌恶。 孟燕青也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孟碟仙身边的章妈妈,看到她在看到他时,一瞬间笑脸变冷脸。 他立刻有种预感,章妈妈一定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了孟碟仙。 一下子,他有种不敢直视孟碟仙的感觉。 第186章 继室人选 第186章继室人选 孟碟仙淡淡的扬了下额,“请坐。新..”算是招呼了众人了。 碧落园里,此刻的正厅,表面平静,暗地里每一个人内心都是波涛汹涌的。 孟老夫人一脸的肃穆,扫了眼章妈妈,“碟仙,章妈妈是你娘亲身边的老人了,能够回到孟府实在是太好了,也能多少告慰一下你娘亲的在天之灵。 对了,前不久不是商议好,要亲自给你父亲再挑选一个世家女子做继室,好再绵延子嗣,也好减轻你一些负担吗?” 今天她们不是来试探章妈妈的? 而是给父亲再找个妻子? 孟碟仙眸光一深,这个她现在还真是不想管。 不过,为了陈荷香那个女人不再卷土重来,回到孟府,重新坐到前世那个继室夫人的位置上,她就勉为其难帮一把。 “嗯,老夫人可有什么好的人选吗?” 孟碟仙很平静的询问,不像嫁妆事件发生前那么热情,但也没有特别冰冷拒绝往下谈的意思。 孟老夫人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既然孟碟仙娘亲的嫁妆已经被孟碟仙收了回去,她又是强悍的郡主,年龄又那么小,她们也不能让她来支援孟府,而且孟碟仙现在也不会支援。 孟府的内宅大权还掌握在孟碟仙的手中,即便她收回来,她这么大年纪也管不了,每天礼佛就占用了很多时间,她也不想太多花费时间打理家事。 若是把这管家权利交给小气又精的不行的二媳妇,那二儿子在家里就更没有地位,非被儿媳妇活活压死不可,同时白掣肘的还有大儿子。 二媳妇的作风,进了她口袋的东西,不扒下来一层皮进了自己的荷包,那就是绝壁不可能的。 交给老三媳妇,也不靠谱,老三媳妇刁蛮,由着性子来,很难做到面面俱到,维护好孟府的体面,尤其是大房的体面。 思来想去,都唯有给老大找个新媳妇,坐好新夫人的位置,这样既能名正言顺的把管家的权利从孟碟仙的手里交出来,新夫人进府肯定带着新的嫁妆,老大需要贴补什么的,新夫人来帮衬,或者用嫁妆帮衬,都是名正言顺的。 而且只有新夫人才会真的跟老大一条心,维护好孟府的名誉,给老大添一个助力的同时,也能解决没有嫡子的问题。 这是孟老夫人,盘算一晚上后得出的结论,现在不管章妈妈说不说,都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唯有这件事才是最重要。 趁着没有跟孟碟仙关系彻底坏透前,先哄着她回穆府把同意老大娶继夫人的书面文书拿回来。 孟燕青有点错愕,没有想到一开始话题就会扯到他身上,而且还是这种终生大事,他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心里也觉得是该要添一位新夫人,来绵延子嗣的同时,找个助力。 立刻也就不吭声,静观其变。 “人选最终还没有确定下来,不过有点眉目,我找媒人去几位小姐家接触了一下,大概说了一下意思,几户人家都说,需要先看到穆府两位老人的书面文书,再谈其他。” 孟老夫人一脸的慈祥,就像之前的事情和不快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的亲切。 孟碟仙在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 骗鬼的吧。 像孟府这样的人家,若是中意了哪家姑娘,是会让媒人上门探看一二,试探一下是否两家有缔结良缘的可能。 但绝对不会是在最终目标没有定下之前,多个对象都去让媒人上门试探的,那样的话,最后无疾而终,不就是对女方的侮辱吗? 最后会良缘没有结成,反而成了仇家。 像她娘亲和三夫人,当年因为婚约交恶就是因为孟老夫人犯了这样一个错误,在去穆府试探外公外婆表达缔结姻缘的同时,也派了媒人去三夫人家,做了同样的试探。 结果,两家都有这个意愿,孟府就挑选了她娘。这样却就惹怒了被当做备胎的三夫人一家。 三夫人从此便认为是娘亲在中间耍了什么手段,跟娘亲从手帕之交关系破裂到几乎成仇敌。 孟老夫人这样说,无非就是想要让她答应而已。 不过,既然这样迫切,不惜用这样的谎言让她同意,那正好,她也可以借机达成自己的目的,顺利实施自己的计划。 “老夫人这么说,那就是很紧急了。这个书面文书包在我身上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 孟老夫人和孟燕青意外的对视一眼,略微谨慎的问,“什么条件?” “这个人选要我同意才可以。虽然你们对我和娘亲不仁义,但是怎么说,孟府都是我的家,这里的人都是我的亲人,若是找一个没什么手段,担不起孟府家业,维护不了孟府名誉的女子做继室夫人,那就糟糕了,不可以出现这种情况。” 孟碟仙淡淡的看着场中她的几位所谓亲人,说句实话,这些亲人真的一个个都不靠谱。 可是她不管怎么做,都不可能跟这些人不再有任何关系。 尤其是在陈荷香没有消灭之前,说什么,这个孟府她都要看好,绝对不能成为陈荷香东山再起的温床。 听见这话,孟老夫人很意外,包括孟燕青在内,两个人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孟碟仙。 半晌,孟老夫人问,“那你觉得京城中哪一家的世家小姐,最合适?” 京城中的世家小姐适婚的,家世又好的就只有左相和右相家的小姐,但是这两家的嫡女李欣汝和陈丹莲,都是要嫁入宫中做皇妃的。 况且李欣汝似乎还跟她表哥暗中有什么情愫,这事情她还在静观其变,说什么李欣汝不入宫也不可能嫁入孟府,至于陈丹莲,现在左相府这个样子,孟老夫人估计也不会考虑,她也绝对不会让陈丹莲嫁入孟府,成为她的继母。 剩下的就剩工部尚书嫡女何萌萌,礼部尚书嫡女张雨晴,英国公府小姐毛欣欣。 这三位里面,论家世都是数一数二足够配得上父亲的,甚至可以说以继夫人来说,父亲还是高攀了。 但是这里面,张雨晴性格柔软,根本掌控不住孟府复杂的情况,只会成为父亲的附庸,对于抵制陈荷香,完全就用不上。 第187章 达成一致 第187章达成一致 何萌萌倒是还行,不过就是为人太过泼辣,小小年纪,不好相处的名声就已经在流传,估计孟老夫人是不会同意。新.. 剩下的那个毛欣欣,她特意调查过,表面温顺谦恭,名声不错,不过内里的泼辣丝毫不比何萌萌差,特别的有主见。 毛欣欣之所以一直有个温顺谦恭的名声,就是因为她比何萌萌会装。 这三个人里面,她最钟意的就是毛欣欣了。 家世是三个里面最拔尖的,保管孟老夫人和父亲不会不愿意,为人呢是她最满意的,有手段有主见有脾气,父亲估计掌控不了她,反而会被毛欣欣牵着鼻子走。 这是最好的,陈荷香这贱人若是再出现在父亲的周围,她在一边帮衬着,毛欣欣再冲锋陷阵,几乎可以分分钟秒杀了陈荷香。 简直完美。 这样想了想,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老夫人,英国公府小姐毛欣欣,今年芳华十八,早年因为太过挑剔,错过了最佳的婚嫁年龄,我觉得可以是父亲的良配。” 什么? 英国公府小姐毛欣欣。 那个地位仅次于永宁侯府的英国公府? 这,人家能愿意吗? 孟老夫人当即脸上笑开了花,同时还有点不敢相信,“碟仙,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这好倒是好,英国公府小姐肯屈尊嫁到咱们孟府做你父亲的续弦吗?” 不止孟老夫人有点不敢相信,包括孟燕青本人都很难以置信,可是心里却又不由的冒出一小簇小火苗,激动的看着孟碟仙,等着她的回答。 既然孟碟仙敢说出口,那么应该也有点把握才会说的吧? 孟老夫人和孟燕青此刻根本就没有想过眼前这个是十岁的小女孩,而是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成年的女子来对待。 孟碟仙也无所谓她们怎么想她的看她的,一看两个人如此激动又很感兴趣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成了一半了。 她暗中扫了眼三夫人和二夫人,看到两个人脸都绿了,尤其是三夫人,那脸绿的都能滴出绿汁了。 把她们的神情尽收眼底,孟碟仙不咸不淡的接着说,“肯不肯的问题,不是应该先看父亲愿不愿意吗?父亲愿意一切就好办。” “你父亲愿意。”孟老夫人几乎瞬间就回答道。 孟碟仙听见了,不过还是最后确认一样的看向孟燕青,等着他表态。 孟燕青咽了口吐沫,他没有想过一个续弦,能求娶这个高门第的世家小姐,一时间兴奋的同时也有点呆。 对上孟碟仙询问的神情,几乎下意识的就点点头说,“父亲当人愿意。” “那好。”孟碟仙拍了拍手,“既然两位都同意,也愿意,那我就努力一试吧,右相大人的女儿李欣汝,跟我关系还不错,她跟毛欣欣是手帕之交,我就请她说和一二吧。” 真的能促成? 孟老夫人顿时笑开了颜,同时很是意外孟碟仙跟右相之女的交情,她心里这时无比庆幸上次没有坚持把孟碟仙逐出家门,否则这好事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更别说有促成的把握了。 孟碟仙敢这样说,那是因为她知道,那个毛欣欣之所以一直没有成婚,是因为在一次宫宴上无意中对父亲一见钟情,但是父亲的身边老是由陈荷香陪伴着。 陈荷香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对于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就察觉了,立刻做出封杀手段,杜绝一切毛欣欣接近父亲的可能,然后让她爹左相跟英国公故意去赌马,赢了英国公,让英国公答应,三年内绝对不让毛欣欣嫁入孟府。 英国公多骄傲的一个人,输了即便知道是左相设好的圈套,也硬是应承了下来,愣是在自己女儿表示要跟孟府联姻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因此英国公府小姐赌气就是不嫁人。 三年过去,即便赌约已经不在,可是英国公也不可能再主动的厚着脸去,去让孟燕青娶自己的女儿,更何况陈荷香那个样子,俨然就是一个即将做继室夫人的派头,那么得宠。 宠爱女儿的英国公,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孟府跟右相的女儿争宠,面临厮杀的局面。 所以这事情也就一再的拖延了下来。 她敢打赌,现在的情况,她只要开了口让李欣汝去跟毛欣欣说一声,探探口风,立刻就会成功。 陈荷香现在已经被休,左相势力也瓦解,孟府主动求娶,英国公没有任何的顾虑再拦着女儿。 “那真是太好了。若是促成了这件事情,碟仙那可是孟府的大功臣。” 孟老夫人忍不住愉悦的夸了句,完全遗忘了之前嫁妆事件的不愉快,还欣慰的说,“还好孟府有碟仙,真是我们的福气。” “老夫人过奖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们就先回去等消息吧,我等下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孟碟仙办好了正事,没有那个闲情再跟他们扯皮下去,端了茶杯。 她现在虽然住在孟府碧落园,但是举手投足已经完全不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嫡女上面了,就是一副郡主的派头。 怎么?不服?那来打一架吧。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端起茶杯,活到这个岁数的孟老夫人,对这个动作再熟悉不过。 地位低的人见地位高的人,只要在地位高的人端起茶盏不喝,就代表谈话就此结束,送客。 原本心情灿烂的孟老夫人,一下子嘴角抽了抽,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在孟府里,她一向肆意的做这个动作做惯了,还没有哪一个人敢这样,或者说可以这样对她做这个动作的。 今天,她切切实实的再次尝试到了,在这个孟府,已经不是她最大了。 以前孟碟仙尊敬她,把她当祖奶奶供着,地位最高。 现在,她口口声声老夫人,完全不叫祖奶奶,又把郡主的势头完全的摆了出来。 孟老夫人嘴角狠狠抽了几下后,有些忍不住的说,“碟仙,在这个孟府,你就是孟府的大小姐,我就是你的祖奶奶,你就不要老夫人老夫人的叫了,这样多不好。” “不好?”孟碟仙轻飘飘的瞥了眼孟老夫人,“自从老夫人口口声声要用把我赶出府作威胁,逼我拱手让出娘亲的嫁妆那一刻,我的祖奶奶就已经在我心里死掉了。” 第188章 赴宴会面 第188章赴宴会面 事情就如孟碟仙预料的一样,一来二去的试探,经过一两个月的撮合,英国公很快就答应了孟府求娶一事,两家把婚约定在了三个月后,英国公小姐毛欣欣开心的等着做新嫁娘。新.. 私下里,毛欣欣为了感谢孟碟仙和李欣汝的撮合,也想能早一点跟孟府这位嫡出的大小姐见上一面,为以后做孟府的当家主母打下良好的基础,特意在英国公府举办了赏花大会,宴请世家小姐共同来参加。 这是一次小姐们的聚会,毛欣欣下的帖子也全是十岁以上,十八岁以下没有成亲的女子,因此都是京都城的妙龄小姐来参加。 孟碟仙是毛欣欣重点邀请的目标,因此收到帖子时,送帖子的碧株一再表明,请她务必参加。 碧株是毛欣欣的心腹丫鬟,也是陪嫁丫鬟,以后是要随着毛欣欣一起嫁入孟府的。 一般小姐们宴会下帖子,都是由门房准备好,让小厮送到各个府上的门房,再转呈给自己家的小姐。 由她亲自来送帖子,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度的重视,代表着毛欣欣亲自邀请之意。 孟碟仙也正想亲自会一会毛欣欣,便欣然同意。 宴会定在了三日后。 这一天彩霞满天,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大地,是一个极好的天气。 孟碟仙准备好,随身带了谢梅和展嬷嬷两个人在身前伺候着,谢浩、虎丘在一侧护卫,礼赞生暗中保护。 一行人坐着孟府的马车,来到了英国公府。 英国公府毛欣欣是嫡出大小姐,也是唯一嫡出的小姐,她的下面还有几位庶出的妹妹,分别是毛水香,毛顺玲,毛惜玉。 这样的日子,英国公夫人亲自带着这三位庶出的小姐,为毛欣欣鞍前马后,迎接和招呼到来的千金小姐们。 看到孟碟仙从马车上下来,英国公夫人立刻上前亲自招呼,“孟小姐,快请进。” 英国公夫人是标准的夫人样,一身气质端庄无比,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大家风范。 笑容刚刚好,多一分谄媚,少一分冷淡。 孟碟仙在心里点点头,这样的女子养出来的女儿自然就是上品,她非常期待毛欣欣以后再孟府的表现。 “夫人折煞碟仙了。” 孟碟仙得体的行了个礼,客气热情,同样分寸把握的刚刚好,多一分过于热情,显得巴结,少一分过于淡漠,显得不够重视。 同样的,英国公府夫人眼睛一亮,也在心里给孟碟仙打了一个极高的印象分,她深信,能教养出这样女儿的孟府,必定不会是什么不靠谱的地方,女儿嫁过去她这下有点放心了。 走到内院,李欣汝已经早一步到了,或者说,一大早就被毛欣欣拉了来帮忙,见到孟碟仙,立刻招招手,示意她快过来。 “李姐姐。”孟碟仙快走几步,跟李欣汝打招呼。 “孟妹妹,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毛欣欣小姐,你未来的继母。” 李欣汝指着身边站着的一位女子,捂着嘴笑起来接着打趣道,“哎呀,这下可怎么好,我跟碟仙以姐妹相称,你以后嫁了过去,成了碟仙的母亲,那我岂不是也跟着称呼你-----伯母!” “去你的。”毛欣欣轻轻拍了李欣汝一下,也跟着捂住嘴笑了起来,这辈分还真的一下子变的让人有点……蛋疼。 “毛姐姐好。虽然毛姐姐以后就是碟仙的继母了,但是没成亲前还是称呼毛姐姐吧。” 孟碟仙端详着毛欣欣说,细看之下,毛欣欣长着一双大而智慧的眼,有着这个年龄特有的纯真,同时也有身为世家小姐被长期培养的傲娇和成熟,精致美艳的五官,配上今天特意穿的一件紫色百花裙,白色的衣襟边和白皙的肌肤几乎结为一体,紫色调的衣衫,衬托的她整个人神秘冷艳。 孟碟仙不仅在心里替自己的父亲暗赞一声,真是走了****运,竟然被这样美丽优秀的人儿看中,父亲还真是有福。 “那是自然。碟仙快请坐吧,初次见面,这个是给你的见面礼。” 孟碟仙在打量毛欣欣的同时,毛欣欣也在暗中打量孟碟仙,十岁的年龄,丝毫没有稚嫩之气,整个人沉稳聪慧,自有一股风华气度,整个人很清爽,大方得体,没有丝毫小家子气,是个不错的。 毛欣欣很满意,她听说孟碟仙从小被养在乡下田庄,就怕这孟碟仙是个粗鄙无礼贪婪的村姑样,那就太厌恶人了。 孟碟仙是嫡女,她不可能像母亲教导的那些对待庶出女子的手段,来对付孟碟仙,更何况她是郡主。可是若是孟碟仙真是那样的粗鄙无礼贪婪,那以后不是要跟她扯不完的官司,不够人头疼的。 虽然一直听李欣汝说,孟碟仙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优秀,但是那都是听李欣汝一面之词,她并没有亲自接触过,而且她自动的认为李欣汝对孟碟仙的好印象,完全来自于被孟碟仙救过,并一定就是孟碟仙本人真的不错。 现在,她放下心了。 脑子清楚的,最怕遇见一个粗鄙不讲理又胡搅蛮缠,还不能忽视的。 现在她一颗心可以放进肚子里了。 孟碟仙表示感谢,接过毛欣欣给她的一个锦盒,命谢梅收好,自己则跟李欣汝和毛欣欣一同到毛欣欣的房间里坐了下来。 现在的时辰还早,不到聚会开始的时间。 三个人就当是好姐妹一样,闲话家常,气氛一时很是融洽。 孟碟仙趁机佯装无意的说了句,“毛姐姐,不知陈荷香跟父亲之事你知道多少?” 毛欣欣一愣,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若不是陈荷香父女作梗,她早就嫁入孟府做主母了,哪会到现在差点成了老姑婆。 提到陈荷香,毛欣欣就分外眼红,脸不由就沉了几分,“碟仙如此说是有何意?” 李欣汝一看,心一紧,立刻拉拉孟碟仙的衣袖让她不要乱说话,毛欣欣最是忌讳陈荷香,她这样的说话,难免会让毛欣欣觉得她是在找她不痛快。 气氛一下就变的不和谐起来,一股冷凝慢慢凝聚,让心觉得空气有点稀薄,呼吸都有点不畅。 第189章 三女现身 第189章三女现身 孟碟仙一副浑然未觉的样子,说道,“我得到一个消息,陈荷香虽被休,如今她被皇后接入宫中,暗中竟然还命人联络父亲,想要见父亲一面,重修旧好。新..我觉得这个消息有必要跟毛姐姐说一声。” 毛欣欣的脸色瞬间变的很不好看,瞪着孟碟仙问,“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们孟府又是什么意思?” 李欣汝也面色变的凝重,这样的话说出来,很容易会让人觉得是不是两个人的婚约又出现了变动,还是孟碟仙有什么打算?抑或者孟府对陈荷香有什么新的安排,提前借用孟碟仙的嘴,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人愉快不起来。 孟碟仙看到毛欣欣一下子凝重的脸,心里就大概有了谱,笑着说,“毛姐姐你误会了,我是特别支持毛姐姐做孟府的当家主母,两家定下了婚约,父亲对你也是钟意之极,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变动。不过,父亲毕竟宠了她多年,对她还是有情分在,我是担心毛姐姐嫁过去后,陈荷香还使用狐媚手段勾引父亲,到时候给你添堵。 你跟父亲的事情,是我提出来,极力要促成的。但是陈荷香,跟毛姐姐说句实话,我实在是讨厌极了她,非常不愿意她再进孟府一步。 所以,毛姐姐,我可不可以拜托你,拿出你的本事,把父亲牢牢的拴住,让那个陈荷香灰溜溜的该滚哪里滚哪里,反正就是不能再跟父亲和孟府有任何瓜葛。” 小巧的脸,天真的眼,说着认真无比的话,话题内容却又如此的讨人欢喜,让毛欣欣一下子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捏捏她的小鼻子。 李欣汝也大大松了口气,重新笑了起来,“碟仙,你要吓死我了,真是的,你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直接说重点,让欣欣无论如何不要让陈荷香黏住你父亲就行了,这么一下下的,害我都紧张半天,以为出什么变故。” 直接说重点可不行。 不卖这一下关子,不试探出毛欣欣的心理,不让毛欣欣紧张一下的同时,再厌恶一下陈荷香,把她对陈荷香的厌恶推倒顶点,那她直接说出来,可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她相信,现在毛欣欣绝对跟她同仇敌忾。 “你放心吧,陈荷香几次三番害你反被休的事情,我也知道。内宅的事情,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你被送到乡下田庄肯定跟她也脱不了关系,只有你不在,她女儿孟颖颖才能光明正大的占据你的位置,嫡庶之争,自古如此。你恨她,厌恶她,我都懂。我一定帮你报仇,安心吧。” 毛欣欣拉住孟碟仙的手,郑重的承诺。 在她的心里,给孟碟仙报仇,也就是给她自己报仇,陈荷香是她们共同的敌人。 这一刻,两个人达成了初步的结盟。 孟碟仙很满意,这一次会面的目的圆满达成。 就在这时,门外两声通传声,把她们三个人都惊呆了。 “陈玉莲,陈鸿菲,陈颖颖,三位小姐,奉皇后之命,特来恭贺毛欣欣小姐定亲之大喜。” 孟碟仙眸光锋利一闪,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院子。 陈玉莲、陈鸿菲和陈颖颖三个人相携而来,一个宫中嬷嬷摸样打扮的妇人,走在三人的一边,后面跟着几个宫女。 那个嬷嬷孟碟仙认识,正是皇后跟前的瑞嬷嬷。 皇后怎么把这个三个人从左相府和玉溪庵捞出来了? 毛欣欣惊愕片刻,瞬间恢复平静,站了起来往外走,迎接瑞嬷嬷。 她是主人,来恭贺的对象,不管如何,她都要出面。 “三位陈小姐好,快请坐,有劳瑞嬷嬷走一趟。” 毛欣欣贵为英国公府小姐,自然也是瑞嬷嬷,知道她是皇后跟前的人,对其特别的礼遇。 瑞嬷嬷笑着说,“毛小姐客气,这都是皇后的心意。” “小女对皇后的厚爱感激不尽,还望瑞嬷嬷替小女向皇后传递小女的感激之情。” 说着,眼光一甩,身边的丫鬟碧株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瑞嬷嬷。 瑞嬷嬷见之,也不推辞,坦然的接受,“小姐放心,一定传达到。” 这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话,瑞嬷嬷说的面不改色,收荷包更是司空见惯到习以为常。 孟碟仙在一旁冷眼看着,对上陈鸿菲厌恨的双眸,她毫不遮掩的怒瞪着孟碟仙,无声的说,“你等着,我回来了,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这意思,孟碟仙看的分明,冷冷的一笑,也无声的回了她一句,“放马过来。” 两个人的激烈碰撞,在毛欣欣结束跟瑞嬷嬷的应酬,转而跟三位陈小姐说话的时候,陈鸿菲立刻收回,摆出一副温婉恭谦标准的淑女状。 简单的跟三个人客套了几句,瑞嬷嬷看到陆续有一些小姐到来,问了之后知道毛欣欣在此设宴,便看似征询,实际却是决定的让毛欣欣邀请三位陈小姐一同参加这个宴会。 瑞嬷嬷随时奴婢,可是却是皇后的奴婢,毛欣欣再怎么样,也不好打了瑞嬷嬷的脸,拒绝她的提议,于是就面上欣然答应,实际心里厌恶极了。 等瑞嬷嬷表示先行离开,让小姐们随意的时候,毛欣欣亲自去送瑞嬷嬷,看着瑞嬷嬷离开了府邸,身子一转,立刻去找自己的母亲,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相府不是已经被软禁,所有人禁止出入,陈鸿菲也被勒令在玉溪庵修行,怎么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了她的宴会上呢? 同一时刻,孟碟仙也悄悄的去问虎丘,怎么回事? 虎丘虽然是一人,但是却掌握着永宁侯府的情报网,这也是顾爵西吧虎丘留下的原因之一。 做任何事情,情报滞后,就会被动挨打。 掌握第一手情报资料,就如打赢了一半的仗。 虎丘立刻打出信号,调集所有关于这三位陈小姐近期的所有资料。 孟碟仙一时间没有得到答案,也不心急,慢悠悠的又晃了回去。 正好遇到回来的毛欣欣,看她面色凝重,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果然,毛欣欣见到孟碟仙,趁着四下无人,握住孟碟仙的手,说,“碟仙,很不妙,以后我们都要当心。” 第190章 喜宴开始 第190章喜宴开始 “出什么事情了?”孟碟仙佯装懵懂,带着紧张问道。新.. 毛欣欣悄悄凑到孟碟仙的耳边,“皇后发力,把陈玉莲弄到宫里,让皇上宠幸了她,马上陈玉莲就要入宫伴驾。 因为陈玉莲的缘故,皇上恩准了暂时撤销对左相府的软禁,等到左相回来后,再行问责。圣谕已经传递下去,马上就会公布。” 什么? 解除对左相府的软禁? 孟碟仙眼一眯,心里冷笑一声,她就说,皇后怎么把陈荷香弄进了后宫,原来两个人再次联手,在这等着。 不过,这两个人又是在什么基础上联手的呢? 那个惊天秘密?! 孟碟仙猛的想到这一层,护国公不惜跟左相反目,救下皇上。如今又跟左相的人搅合在一起,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惊天秘密护国公已经察觉,但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而护国公也对其很感兴趣,窥视已久。 这样一解释,就所有事情都能想通了。 孟碟仙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皇后和陈荷香联手,很好,那么她也要做点什么了。 心中盘算着,孟碟仙面上呵呵一笑,“没事,事已至此,我们不能改变什么,但是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堤防陈荷香再使出什么幺蛾子,阻止你和父亲的婚事。” 这话是孟碟仙的心里话,也是最根本的初衷,她只所以选择毛欣欣,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毛欣欣握紧拳头,这事情已经是定下的了,只要不是孟府的人不愿意想要毁约,而是陈荷香这贱人又想要抢人,她一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她绝对不会再让陈荷香得手,抢了已经是她未婚夫的男人。 毛欣欣重重的点了点头。 宴会因为左相府三位小姐这意外之客,变得没有那么欢愉,影响了整个宴会的气氛,而毛欣欣也没心思招呼几人,干脆一用膳,就结束了宴会。 宴会结束后,毛欣欣特意又给每一位参加宴会的小姐准备了一份礼物,命门房一家家送过去,表示歉意,没有招呼好。 小姐们都知道怎么回事,见到毛欣欣的礼物,也就明白毛欣欣一向很有水准的宴会,为什么就草草结束。 对毛欣欣这宴会后变相表示歉意和友好的举动很满意,对毛欣欣更加的推崇。 宴会之后,孟碟仙和毛欣欣时不时的互通消息,防备着左相府再出什么幺蛾子。 结果,风平浪静,毫无丝毫动静。 就连孟碟仙暗中一直观望着的万壑,也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就这样三个月过去了,也迎来了毛欣欣和孟燕青的婚礼。 这一天,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被彩带和红绸布满,到处张贴者喜字。 这些都是英国公府布置的,英国公就是要扬眉吐气的把女儿嫁掉,出一出这两年被人暗中损女儿嫁不出的窝囊气。 孟碟仙缓缓来到举行婚礼的孟府正厅,看着喜气洋洋的布置,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当初她娘也是这样欢愉的嫁了进来吧?可是没有想到才几年的功夫,就被这个孟府吃的渣都不剩。 她知道毛欣欣不会是她娘,不会走上一条老路,但是她可怜的娘啊。 孟碟仙此刻有种控制不住的酸涩在心底满溢,与此同时,她也想到了自己,自己当时也是在这样的氛围中,满怀喜悦之情的嫁入了霖国公府,嫁给了万壑,憧憬着美好的生活,结果…… 一股尖锐的刺痛袭上心头,孟碟仙努力平息,才让这股痛压抑到了心底深处。 不其然的一个冷峻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深邃阴冷的双眸,看着她时带着浅浅的笑意。 顾爵西,你好吗? 已经半年过去了,没有丝毫的消息传递回来,就像是泥牛入海,没了这个人的只字片语。 孟碟仙没由来的觉得心里有股揪心的担忧。 就在这时,礼炮鸣响,无数的叫好欢呼恭贺声在大厅响起。 孟老夫人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坐在最显眼的主位上,二老爷和三老爷,还有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在招呼着客人,孟碟仙站在门口,看着身穿喜服的新郎官,她的父亲孟燕青,此刻一脸的志得意满,牵着红丝绸那一端的新娘毛欣欣,走了进来。 “陈贵人到。” 一声尖利的嗓子在这一片喜气中响起,让人一愣的同时,纷纷看向门口的方向。 只见头戴金钗,梳着贵人发饰,穿着贵人礼服的陈玉莲,一身倨傲的走了进来,身旁跟着陈鸿菲和陈颖颖,后面被一群宫女和嬷嬷拥簇着。 她怎么又来了? 孟碟仙眼一深,不动声色的移步到门口,毛欣欣也在同时捏紧了手中的红丝绸。 “拜见陈贵人。” 陈玉莲在两个月前被正式册封为贵人,很得皇上的喜爱,一时间宠冠后宫。 同来的陈鸿菲和陈颖颖也一时间被陈玉莲这个姐姐抬的很高,成了京城中高贵的小姐之一。 众人对于皇上的新宠,自然是要巴结,恭敬的连忙上前行礼。 “好了,都起来吧。”陈玉莲虚抬了下手,淡淡的扫视一周,“今天我是代表皇上和皇后来恭贺孟大人新婚,顺道观礼的。” 代表皇上和皇后而来?还要观礼? 那就是要参加婚礼,目睹整个婚礼的过程了? 孟碟仙心里闪过一丝不安,觉得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面上她平静的笑着,得体的随孟老夫人一起,把陈玉莲请了进来。 原本老夫人坐的主位让位了陈玉莲,老夫人依次往下坐了坐。 陈玉莲虽是贵人,却是皇上的女人,在宫中的位置虽然不高,但是出了皇宫,最为皇上的女人,即便是最尊贵的王侯将相,也要低其一等。 更何况是孟老夫人这样的后宅老妇。 等陈玉莲端坐在了主位上,司仪开始高声唱和,新郎和新娘最后在夫妻交拜后,完成了最终的婚约仪式,新娘被送入洞房。 看着平静无波的一切,这么顺利进行的婚礼,孟碟仙的眼越发幽深。 随后就开始了正式的喜宴,一众人聚在一起,纷纷喝酒吃菜,孟燕青则一桌挨着一桌在敬酒。 孟碟仙正在女眷席招呼宾客,突然毛欣欣身边的一个丫鬟翠玉跑过来,悄悄跟孟碟仙说,有点事情让孟碟仙赶紧去新房一趟。 第191章 啊,怎么会 第191章啊,怎么会 毛欣欣出事情了? 孟碟仙眉心一皱,当下跟孟老夫人说了一声需要离开一下,就随着翠玉往新房而去。新.. 翠玉带着孟碟仙一路走着,孟碟仙紧随其后,突然从斜刺里走出一个人,用一个布袋猛的蒙住孟碟仙的脸,同时捂住她的口鼻。 翠玉看到这一幕,却根本不理,头也不回的走掉,往新房的方向而去,来到新房,翠玉气喘吁吁的跑到毛欣欣的身边,“小姐,不好了,我刚才去如厕,看到有个蒙面人把孟小姐捂住口鼻给绑了起来,然后扔到一间房间里。” “什么?” 毛欣欣猛的掀开红盖头,吃惊极了。 翠玉吓的哆嗦着说,“小姐,真的,我不敢去前面找姑爷,怕这事情闹大,对孟小姐名声不好,对孟府的名声也不好,更对小姐的名声不好。” 的确是不好。 孟碟仙被一个蒙面人绑了起来,带进一个屋子,那蒙面人肯定会是男子,这样做,很有可能就是采花贼。 若是把人引了过来,却正好看到不好的一幕,那就毁了孟碟仙的名声了,而孟府在大喜的日子里,竟然发生这种事情,孟府的名声肯定会受到大损,而她这个新娘,才嫁过来第一天,就发生这事,那不是在说她就是一个扫把星,给孟府带霉运的吗? 不但她的名声会受损,而且也会让她在婆家很难立足。 毛欣欣知道这其中的厉害,顿时说道,“你做好,没有吭声就对了,现在,快,趁着人不注意,碧株你带着人随我一起去看看,一定要把孟小姐救出来。” 这事情一反一正,若是她不动声色把这事情解决了,不但救了她在孟府的盟友,还会让孟府的众人在事后对她赞誉有佳,一举在孟府站稳脚跟。 碧株拦住毛欣欣,“小姐,不可,你不能去。你是新娘,不能离开新房,奴婢带人过去就行了。” 毛欣欣想了想,也对,她若是离开,穿着新娘的衣服也太显眼会暴露不说,而且作为新娘,没有洞房前离开新房是大大的不吉利。 “这样,我留在这里,碧株你带着所有的人都去,人多好办事,无比把孟小姐救出来。” “是,小姐。” 碧株点头,带着人快速离开新房,随着翠玉往她说的房子走去。 这边新房里,毛欣欣焦急的走来走去,担忧着孟碟仙的情况,突然出现一个人,一下子捂住她的口鼻。 毛欣欣睁大了眼睛,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开,更是呜呜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人姗姗走了进来,看到那个人,毛欣欣眼睛瞪的更大了,脸都绿了,恨不得上去把那人的脸撕烂。 那人手一挥,纤纤五指优美的垂下,把毛欣欣的新娘服饰褪下穿在自己身上,盖上红头巾,坐在了床头,等着新郎来解开红盖头。 毛欣欣呜呜的瞪着眼,被人五花大绑着装进一个大布袋,扛着出了新房。 翠玉带着碧株等人赶到了那件房间时,里面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 “人呢?” 翠玉吃惊的看了又看,“明明刚才我就看到是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人了?” “再四下里找找?不要惊动任何人。” 碧株扬声叮嘱众人,看着这四周,像是一个比较荒凉的院子,这里面都没有什么人气应该,谈不上杂草丛生,但是四周的屋子却是灰蒙蒙的,不像有人住。 一盏茶后,丫鬟们都回来,一一说什么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 翠玉额头滴汗,愧疚的低喃,“我真的没有记错啊,不应该是这样的。” 碧株这时,突然看到正厅的方向,似乎有人往新房那里移动。 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似乎是有人要去闹洞房了。 “走,快回去。” 孟小姐再重要,也没有自己小姐的新婚重要,闹洞房的人一到,却不见小姐身边陪嫁的丫鬟,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碧株带着人匆匆的往回赶,赶在闹洞房的人之前,回到了新房。 一进去,众人都喘息的不行,纷纷找杯子喝水,才好了点,根本顾不上跟新娘说话。 终于缓过来口气,碧株正要走到床边跟新娘说孟碟仙没有找到,就听见一阵细碎吵闹的声音传进来。 “孟大人可是好福气啊,竟然能娶到英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这福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是啊,听说英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生的端庄大方,又美艳绝伦,堪称绝色,我等今天就借孟大人的福气,一堵英国公府小姐的芳容。”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附和。 这时,孟燕青说话了,“错,你们应该叫孟夫人,而不是英国公府小姐。” 一句话,霸道的宣誓着主权。 在拜堂结束的那一刻,英国公府小姐就不是小姐了,而是他孟燕青的夫人。 众人哑然片刻,立刻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门被推开,孟燕青率先走了进来,碧株等人恭敬的站在一侧,躬身行礼。 孟燕青稳步走进床边坐着的新娘,脸上一片自豪的喜色,闹洞房的众人也哄笑着跟进来,等着孟燕青挑起新娘的红盖头,好一睹尊荣。 这时,喜娘上前,端起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根挑称。 孟燕青摔了下衣袖,露出自己的一只手,伸手去拿起托盘里的挑称,笑着说,“夫人,为夫要挑起你的盖头了。” 儒雅的声音,似问询,似提醒。 新娘这时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代表自己的欣然允许。 叫好声再次响起,众人的起哄声一声高过一声。 “掀开,掀开,掀开……” 在这一片起哄声中,孟燕青开怀的笑着,用挑称一点点的挑起红盖头,慢慢的露出新娘的容颜。 先是尖尖的下巴,然后是红艳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再下来是一双低垂的眼眸,或者说闭着的眼睛。 新娘的面容完全的暴露在众人的眼中。 “啊,怎么会……” 众人惊呼,呆愣当场,而孟燕青更是惊愕万分,笑容瞬间破裂,一张脸跟混凝土一样。 第192章 洞房突变 第192章洞房突变 红盖头下的新娘,不是毛欣欣而是陈荷香。新.. 惊愕的不只是孟燕青,还有站在一旁的碧株等人,碧株惊呼一声,伸出手指着陈荷香,“怎么会是你?我家小姐呢?” 垂着眼眸的陈荷香此刻似乎是被惊吓声惊醒一样,同样张着一双惊愕非常的眼看着众人,尤其是眼前的新郎官,孟燕青。 只见她原本惊愕的眼眸,再看见孟燕青的一瞬间,变的柔媚含着深深的情愫和点点湿润,这幅样子顿时让孟燕青心一软,虽然觉得此刻很不对,陈荷香这样子出现也很不合适,可是哪个男人面对对自己含情脉脉的女子时,能狠得下心来。 他收了收脸上裂痕的笑容,少了一点苛责之意,问,“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新娘呢?” 陈荷香能出现在这里就不是偶然,必定是跟新娘有关系,不管如何,现在都是先要找到新娘。 谁知陈荷香迷蒙的望着孟燕青,甚至比他还要懵懂的说,“我不知道啊,我陪着陈贵人来到孟府外面,这里是我的伤心地,我就没有随着陈贵人进来,在外面等着喜宴结束,跟陈贵人一起回宫。莫名的,我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还……还成了你的新娘。” 最后一句话陈荷香说的羞怯无比,但是骨子里都在散发着一股勾引之意,表达着对坐孟燕青新娘的欢喜之意,即便是阴差阳错莫名的原因导致,她也非常欣喜。 孟燕青脑子顿了一下,完全接受到了陈荷香的心意,但是他还保存着最基本的理智,退后了几步,招呼众人先不不要声张,立刻让人去找新娘的下落。 陈荷香一问三不知,定是不能再问出什么,不管陈荷香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新娘毛欣欣再说,否则,别说他丢脸之极,就算是英国公都不会轻易饶了他。 孟燕青一想到毛欣欣会在自己府上出事,还是婚宴上,就又急又气,完全没有任何心思跟陈荷香重温什么旧梦。 陈荷香眸底冷光一闪,面上不动声色,静立在一边,朝着翠玉使了个颜色,翠玉接收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喃,“不会,小姐不会出事,孟小姐也不会出事。” 这声音虽然很低,却清晰的传进众人和孟燕青的耳朵里,孟燕青当即脑门一紧,上前厉声喝问,“什么叫小姐不会出事,孟小姐也不会出事?碟仙怎么了?你知道什么?从实招来。” 孟燕青是兵部尚书,虽然长的斯文,但是武将的他自有一股威仪,那冷喝吓的翠玉一个哆嗦,嘴把不住,就一股脑都说了。 “孟大人,我之前看到孟小姐被黑衣人带走放进一个房间,就赶紧禀报小姐,小姐担忧,就让碧株姐姐带着我们前往那个房间,结果到了后,怎么找都不见人影。我们就匆忙想回来禀告小姐,看怎么办,谁知道正好孟大人就来新房了,没来得及说。现在小姐突然也就不见了,会不会也是黑衣人干的,呜呜呜,小姐。” 说着说着,翠玉不知道是伤心的,还是担忧的,就哭了起来,碧株的脸色铁青,难堪的要死,想要训斥翠玉,但是当着孟燕青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直接训斥,就只拿一双眼睛瞪着她。 真是猪脑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孟小姐被黑衣人带走,那不是等于毁了吗?这还不够,还把小姐也牵扯进去,猜测小姐也被黑衣人带走,那小姐的清誉不就毁了,让人怎么看,孟大人还认为小姐会清白吗? 这不是等于把小姐的终生幸福都毁掉了。 碧株恨铁不成钢,咬牙极力压住心里的恼恨,看向孟燕青,果然看到孟燕青的脸色大变,心里大惊,连忙补救说,“孟大人,请务必快速找到小姐,小姐也不过刚刚才不见,一定不会出事情。” 孟燕青一听,稳住心神,现在先找到人再说。 他点点头,指着翠玉,“带我到之前你看到碟仙被放进去的那个房间。” 既然碟仙别在那个房间,有可能毛欣欣也会被带走放在那里,碧株她们找不到,那是对环境不熟悉,他去找,说不定就找到了。 翠玉一听,立刻做出着急恐慌状,完全忘了之前没找到,急匆匆的就又走在前面带路。 碧株想要说那里没人,不要浪费时间,忽然发现了翠玉的不同,翠玉根本没有任何的解释,一副就是在那里的样子,急切的带着孟燕青往那之前带着去过的房间走。 翠玉在急切什么? 真的是担心小姐? 碧株有丝狐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众人在孟燕青身后,同跟着去。 看热闹谁不喜欢,尤其还是这么劲爆的热闹。 众人每个人都面带好奇和意外,纷纷紧紧跟随着。 孟碟仙被人捂住嘴装进布袋,带到房间后,就直接从房间的窗户出去,进了地下一间暗室。 而与此同时,碧株等人来找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这间暗室。 等碧株等人一走,那黑衣人立刻带着孟碟仙从暗室出来,把她重新带到翠玉看到的那间房间。 黑衣人把孟碟仙从布袋里放出来,把她捆了起来,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她,也不恼怒,也不慌张,更没有喊叫,而是冷静非常的问,“你是谁?带我来这里目的何在?” 黑衣人狰狞一笑,解开自己的布巾,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那脸像是大病初愈后的病态白。 万壑! 孟碟仙眼一眯,他竟然选在在父亲的婚宴上,对她下手,他到底目的何在? 之前一直的风平浪静,都是为了今天做准备吧。 “目的?” 万壑伸出手,拿出一壶烈酒,兜头就喝了起来,脸一下子变的赤红,一副醉酒的样子,阴险的狞笑,“我不过就是喝醉了酒,走错了地方,不小心非礼了孟府的大小姐,无奈之下,为了孟大小姐的名节,只好勉为其难负责,娶了你。” 噗嗤,孟碟仙都想一口吐沫吐到他的脸上。 他敢不敢有点新意,每一次都用霸王硬上弓这一招。 第193章 形势再变 第193章形势再变 就在万壑扑身向孟碟仙的时候,一道身影猛地闯入,拦住万壑,直接把他敲晕。新.. “人带来了吗?” 孟碟仙问向来人,虎丘点头,“来了,小姐你先出去。” “不用,我要亲自看着。” 孟碟仙在虎丘的帮助下,把身上的绳索解开。 这时礼赞生一手拎了一个女子,扔了进来。 两名女子显然也是被敲晕了。 孟碟仙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三个人,阴测测的笑了,“把她们三个人全部剥光,交缠在一起。” 另一边,毛欣欣被人带出来,往孟府的后门走,准备逃出孟府。 正要逃出去,被礼赞生给打了回去。 来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埋伏,有些措手不及,被礼赞生抢占先机,一顿狂殴,扔给了自己的手下,他则带着毛欣欣赶过去跟孟碟仙会和。 翠玉跑的很快,孟燕青也走的很快,须臾,众人来到之前的那个房间,孟燕青扫了一眼,发现这里是原本孟碟仙的娘亲住过的地方。 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打扫过,很少有人来,怪不得黑衣人敢把人往这里带。 这房间里响起一阵嘤咛之声,孟燕青眼一沉,里面真的有人,碧株脸色大变,刚才来时明明没人的,怎么回事? 会是小姐还是孟小姐? 她心立刻揪成了一团。 孟燕青则上前,一把推开房门,入眼的一幕,让他瞳孔剧烈的收缩,不敢相信的看了又看。 众人再次惊呆,今天这婚宴也太离奇了吧。 只见房间的地上,赤条条的躺着三个人,这三个人就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而这三个人的面孔却是孟燕青再熟悉不过的。 分别是万壑、陈鸿菲、陈颖颖。 这,这怎么回事? 孟府的喜宴,这三个人竟然跑到这人烟稀少的偏僻之地,行周公之礼来了,还两女一男,这两女都还是黄花大闺女,尤其还是一个只有不到十一岁,一个不到十岁。 官宦之家的男女,自古三岁不同席,男女之别就泾渭分明,更不能有任何逾越。 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世子,跟两个还没有完全成年的少女就那么赤条条的纠缠在一起。 这足以让两女的名声尽毁,清誉全败。 随后赶来看好戏的陈荷香,看到这一幕,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牙几乎都要快咬碎。 陈颖颖和陈鸿菲不好好的跟着陈贵妃,跑来这里干什么! 众人的目光就像定格一样,看着眼前地上的三人,似乎三人有了感知,都纷纷迷蒙的睁开眼,不明所以的对视上众人惊诧的眼神,才后知后觉的方觉得有所不对。 低头一看,顿时陈鸿菲和陈颖颖“啊”的一声惨叫起来,几乎要把屋顶掀翻,而万壑则眼一黑,脸瞬间阴沉的几乎能滴下来冰水,把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两个女人,嫌恶的推倒一边,站起来有条不紊的拿起衣服穿起来,面色平静自若,而那颤抖的双手却在提示着,他此刻的内心到底有多么的波涛澎湃。 孟燕青是今天的新郎,同时也是今天的主人,看到这一幕也傻了眼,但是这两个女子可都是跟陈贵人而来,出了事情他也担待不起,还是迅速回禀陈贵人来处理的好。 可是这里没有碟仙和毛欣欣,那她们两个人呢? 孟燕青更加的忐忑,尤其是亲眼看了一幕夸张的丑态后,他更加担忧这两个女子会出什么事情。 突然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父亲,怎么都到这里来了?你不会也跟继母一样,匆匆到处找我,以为我被黑衣人带走了吧?” 孟碟仙。 孟燕青刷的一下转身,入眼看到一身穿戴端庄整齐的孟碟仙,还有一个穿着素色衣衫,依旧美艳的毛欣欣,他的新娘。 这个样子是没事? 孟燕青小心翼翼的看着孟碟仙和毛欣欣,求证似得的问,“你们俩这是?欣欣你怎么穿成这样,跟碟仙在一起?” 毛欣欣第一次正面见到孟燕青,也是第一次正面跟孟燕青交谈,她有点羞涩的红了脸,但还是保持着良好的修养,大大方方的说,“回禀夫君,我听闻翠玉说大小姐被不明黑衣人带到一个房间,担忧大小姐出事,又想着夫君和老夫人在前厅招呼众位宾客,贸然去回禀,会惊动大家,引起恐慌,于是就让碧株带着身边的所有人,跟着翠玉去找大小姐。 他们走后,我越发的不放心,心想着,无路如何这么大的事情,也要跟夫君悄悄通禀一声,不可擅自做主。 但是又想着自己是新娘,在夫君来洞房之前,不能乱跑,怕引起夫君反感,就很纠结犹豫,最后想了又想,即便夫君厌弃,也不能自私的让大小姐出事,决定亲自去悄悄找夫君告知夫君。 就把新娘的嫁衣脱掉,放在了床沿,穿上平日里的衣裳,悄悄的离开新房,到正厅去找夫君。 结果没到正厅,就遇到处理完事情回正厅的大小姐。 这才明白,大小姐根本没有事情,我们都被翠玉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骗了。 毛欣欣说到最后有些义愤填膺,完全就不是在装,而是真的很气愤,一双眼眸冷冷的直射此刻满头大汗,站立不安的翠玉。 翠玉不敢直视,一双腿这次是真的吓的直打颤,根本就不是装的。 孟燕青听完,松了一大口气,虽然毛欣欣的行为有点不合规矩,但是跟被黑衣人带走,失了清白相比,好的太多了,简直可谓是惊喜。 他哪里还会计较她守不守规矩,何况她也说的很清楚,宁愿自己被厌弃,也不能让大小姐出事,让孟府名誉受损,还是悄悄来告诉他这个一家之主。 尊重他,保护碟仙,维护孟府,她宁愿委屈自己,这还让他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好苛责厌弃的,欣慰赞扬还来不及。 “你做的很好。”孟燕青忍不住就真的赞扬了起来,毛欣欣顿时羞的脸更红了,被心爱之人称赞别提她有多激动了,顿时一双眼水汪汪的,柔情四溢,勾的孟燕青心神一荡,轻柔的说,“我先让人护送你回去新房,处理完事情,我马上回去。” 手一挥,孟府的护院纷纷站了出来,拥簇着毛欣欣往新房走。 毛欣欣对于孟燕青的表现出来的呵护举动,别提有多开怀,只是她在看到陈荷香的时候,眸底一下子冷了几分。 第194章 要个说法 第194章要个说法 阴魂不散,想抢她的男人,把她弄走绑架,自己穿上她的新娘服装,想要跟孟燕青洞房,然后顶替自己吗? 哼,做梦。新.. 这计划明显就是败了。 还好有孟碟仙,早早就收到消息,说陈荷香等几个人婚宴这天有行动,她们就将计就计,让其狐狸尾巴露出来,看她怎么收场,怎么丢人。 之所以没有当众拆穿陈荷香的所做所为,那是因为接下来,她们还有一场好戏等着她上演呢。 毛欣欣斜睨了陈荷香一眼,被护卫们拥簇着回到新娘房。 新娘装陈荷香竟然还穿在身上,也没有脱掉,就那么一路追着过来,众人怪异的看着,但是孟燕青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自然没有必要多嘴不是。 孟碟仙直接视而不见,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一样,就那么淡淡的一眼而过,冷眼看着千仞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而陈鸿菲和陈颖颖完全就像是吓傻了一样,足足呆愣了五秒钟,才一声尖叫冲破云霄,捂住自己的身体,狂喊,“出去,都出去。” 众人也觉得这一幕够刺激销魂了,但是两个没有发育好的小丫头,也没有什么看头,捂住嘴笑了起来,心里都在不住的嘲笑,没有了左相的左相府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 笑话百出,即便陈丹莲搭上皇后,成了贵人,也根本咩有左相在时的震慑力。 半晌后,陈鸿菲才穿戴好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哭红了眼的陈颖颖。 陈荷香一把上前揪住两人,骂也不是,说也不是,恨铁不成钢的真想扇这两个人两个嘴巴子。 “两位陈小姐,还有万世子,请到书房一叙吧,陈贵人已经在等了。” 就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孟燕青已经快速的命人通知了前面的陈贵人,如何处理他可不好插手,虽然那个陈颖颖曾经是他的女儿,但是她已经选择做左相府的女儿,也不要做孟府的女儿,已经被逐出了孟府,也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了。 不过,事情是在孟府发生的,怎么样他都要提供一个场所,供他们来解决这件事情。 万壑脸甚至是有点扭曲的,他看着孟碟仙的眼神几乎黑沉的想要把孟碟仙整个人吞噬。 孟碟仙却是率先一转身,往一侧走去,“父亲,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去前面招呼客人了。” “好,去吧。” 孟燕青点点头,直接用目光送走孟碟仙,这样的事情女儿不易在场。 而远走的孟碟仙此时才露出一抹笑容,满意极了。 陈荷香你不是前世那么急切的把她送到万壑的面前,去跟陈鸿菲作伴,伺候万壑。 那么今生她就成全她,让她自己的亲生女儿陈颖颖去跟陈鸿菲共侍一夫,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出了这样的事情,陈贵人绝对不会旁观看着自己的妹妹吃亏,尤其是陈鸿菲心心念念想的就是嫁给万壑。 这样好的机会,虽说是一桩丑闻,可是却是逼着万壑负责的最好机会,失去了踪迹的左相,却能就此攀上霖国公这颗大树,与景和公主结成姻亲,那可是太好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孟碟仙敢断言,陈丹莲绝对不会错失这个机会,哪怕会搭上两个陈家的女儿。 也一定会死死的揪住万壑这颗大树,把陈鸿菲和陈颖颖推倒万壑的身上,嫁入霖国公府。 就是不知道两姐妹嫁给万壑后,今生陈鸿菲还会像害自己一样,去害陈颖颖吗? 若是会的话,那不就是精彩了吗? 而很重要的是,如今的万壑似乎根本就是不近女色了,男人的功能虽然没有丧失,但是却极其的厌恶女人,这众情况下,陈鸿菲和陈颖颖死赖着他,相信万壑对这两个人也绝对好不了。 让万壑去折磨陈鸿菲,不是更有趣吗? 孟碟仙笑着回到正厅,悄声跟谢浩吩咐了几句,谢浩点点头,慢慢退下。 过了一会儿,席位间,众人正在吃着酒席,忽然就听闻一股爆炸性的新闻。 说陈荷香偷偷潜进孟府,试图把新娘毛欣欣调包,自己做新娘,当孟家新的主母,却被孟府的侍卫发现要把毛欣欣绑架出府的恶人,一顿恶揍之下,救了新娘毛欣欣。 还有更离谱的是陈家的陈鸿菲和陈颖颖竟然公然引诱万壑,试图嫁入霖国公府。 这两则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流传开来,一度让整个喜宴都骚动起来。 孟碟仙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这时那些亲眼看到那两件事的人也已经回到喜宴做好,正好验证了这两件事情并非假的,而具体的因由,已经被完全忽略掉。 这则消息经过证实后,让众人根本就坐不住,一个个翘首以盼,想要看着当事人出来是怎么回事。 结果,左等右等,就是看不到一个当事人。 而特别关注此事的要数英国公夫妇,两个人听闻孟碟仙又出幺蛾子,差点绑了自己家的女儿,冒充做新娘,肺都气炸了,当即站起来,就要找个说法,听说孟燕青和陈贵人是去书房谈了,立刻就不顾众人的目光,离开宴席,往书房而去。 英国公夫妻一动,众人哪里还坐得住,一下子纷纷跟随,互相拥簇着往书房而去。 孟老夫人见状,连忙让人阻拦,却根本阻拦不了,只好也跟着一起往书房而去。 这一切的动荡正好是孟碟仙想要的结果,她要趁此机会,一举彻底斩断陈荷香回孟府的所有路。 书房里,陈贵人端坐在主位,孟燕青坐在一边,正中央站着万壑、陈鸿菲、陈颖颖、陈荷香。 其他的闲杂人等,都被清了出去。 陈贵人清了下嗓子,非常生气的看着万壑说,“世子,你这样玷污了两位妹妹的清白,你是不是要给一个交代。” 生气也是真的,只不过眸底流窜的还有另外一种喜悦。 万壑皱眉,没有搭理陈贵人,冷冷的说了句,“孟大人,我是晕倒在你们孟府的房间内,莫名其妙跟两位陈小姐成那个样子,陈贵人要说法,是不是应该你先给我一个说法,或者你直接给陈贵人一个说法。” 第195章 书房谈判 第195章书房谈判 孟燕青一听脸色一沉,做错事情的不是他吧,他今天还是新郎官,万壑竟然一盆屎泼在了他的头上。新.. “万世子,今天的婚宴本人并未邀请你,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在孟府出事情,又跟我什么关系?我还想要万世子说一说,你这贸然私自闯进孟府到底是何事?想要做什么?” 因为上次万壑垫害设计孟碟仙,差点毁掉孟碟仙的清白和性命,差点让孟府名誉扫地,成为京城的一桩笑柄,因此孟燕青已经不跟万壑有什么来往,这次婚宴更是都没有邀请。 万壑的指控,追究起来,并不成立,还是孟燕青占理。 陈贵人看孟燕青推的一干二净,本来要找孟燕青的晦气,这个时候也没有那个心思了,只想把万壑和陈鸿菲的事情搞定,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万壑的身上。 “不管孟大人这里怎么跟你交代,跟本宫的两个妹妹纠缠在一起的,终究是你万世子,这事情,可不是孟大人能负责得了的。万世子必须要给本宫一个说法。” 陈贵人根本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赖上万壑不可,一双美目毫不偏移的锁定万壑。 万壑嘴皮抽了抽,下颚绷紧,他也清楚的知道陈贵人此刻打的什么主意,可是那两个讨厌的女人,一个名声那么不好,在玉溪庵跟那个所谓的干奶奶玉冲师太,做出那种苟且之事,虽然说是女女之事,可是也够恶心的,即便当时谁都不承认,可是他却信了几分。 所谓无风不起浪,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那么说,而且当时当事人之一的玉冲师太也没有否认,这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现在这样一个女子就想赖在她的身上,他说什么也不愿接受。 还有那个被孟府逐出家门的陈颖颖,也是声名狼藉,他为什么要收这样两个女人,那根本就是在侮辱自己。 “想要说法,找我母亲要,本世子莫名其妙出现在孟府,这笔糊涂账,想要我认,除非我娘先认。” 万壑在心里冷冷一哼,陈贵人之所以敢这样横,不就是因为是贵人,拿身份压他么? 他母亲是公主,正宗的皇家人,看她怎么跟母亲施压。 万壑的话一出,陈贵人脸色就不好看了,景和公主根本就是一个不好相处的,更何况是遇到自己儿子的事情,那根本就是蛮不讲理。 “万世子,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陈荷香在一边看不下去,当即出言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万壑的用意。 就在这时,书房门猛的被推开,英国公夫妇板着脸走了进来,冷眼看着陈荷香那一身大红的新娘嫁衣,皮笑肉不笑的说,“陈夫人,你是不是应该先承担下你自己的责任,说一说你穿着我女儿的嫁衣这样招摇过市又是怎么回事?” 万壑往旁边一站,勾起了一抹冷笑,他正懒得搭理陈荷香,英国公出现的真是好,这样的问题,他也还真想知道。 三个陈家的女子,两个不要脸的趴在他身上,一个不要脸的穿着别人的嫁衣走来走去,这样的人家也配跟他联姻。 万壑一口吐沫都想喷到这三个人身上了,但是他最想喷的还是孟碟仙,这一切,这难看的一幕,他毫不怀疑就是孟碟仙做下的,他被反讲了一军,再次被孟碟仙反算计了。 陈荷香看到英国公,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下身上的红色新娘妆,抬眸用跟孟燕青一样的说辞说了一遍。 英国公可不跟孟燕青一样,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陈夫人的意思是,被人莫名带到了孟府,穿上新娘装。那么时候呢?孟大人已经知道了你不是新娘,你为何又一直穿着不换?你是不是在暗示所有人,包括孟大人,你很想做孟府的当家主母,跟孟大人重修旧好,替我女儿嫁给孟大人啊!” 英国公最后几句话说的很重,弄的气息徒然一凝滞。 这时,跟着过来的孟碟仙,淡淡的接着说了一句,“是啊,可别说什么紧张所以忘记了,或者身边没有衣服换不了,孟府这么大,还不至于没有一件可以让人换掉的衣裳,陈夫人这举动根本就是在暗示众人,你很想做孟府的当家主母,取代毛欣欣小姐呢。” 这话基本属于火上浇油,同时也封了陈荷香的后路,让她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找不出来。 若是真的说紧张或者没有衣服好换,那只会引来众人的嗤笑,根本不会被人信。 陈荷香咬了咬牙,含恨的瞪了眼孟碟仙,转眸看着众人,一副中肯摸样说,“英国公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当时听说孟小姐和毛小姐都不见了,一时情急跟了上去,就没有换。” “哦,没有那个意思?陈夫人敢保证吗?敢当面写下文书,保证绝对没有重新进入孟府的打算,此生也不会再进入孟府。” 英国公犀利的指出,也不去辩驳陈荷香的话说的是真是假,而是用一种平铺直叙的方式,让陈荷香自己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陈荷香一听嘴巴紧抿,犹豫的在一边没有答话。 孟碟仙笑了,再次出声,“父亲,陈夫人似乎拿不定主意,似乎还真的有再跟你重修旧好的机会,你也有这个想法吗?” 孟燕青身子一僵,想不想这个时候都要说不想啊,这是婚宴,他好不容易娶到这样一房满意的填房,又是黄花大闺女,娘家还有势力和实力,傻瓜才会放着这么好的姻缘不要,冒险去跟陈荷香再修什么旧好。 英国公夫妻被孟碟仙这一问,直接把目标从陈荷香身上,锁定到孟燕青身上,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孟燕青。 “绝对没有,岳父岳母请相信小婿娶欣欣的赤诚之心,陈夫人犯错,皇上亲自下令休掉她,小婿怎么可能放着欣欣这么好的姑娘不疼,而去跟违背圣令,跟陈夫人搅和不清。” “当真?什么为证?” 英国公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孟燕青,至少这么长时间,孟燕青并没有呵斥陈荷香让她把衣服脱下来。 这一点也足以让英国公心里非常不爽。 第196章 什么为证 第196章什么为证 什么为证? 孟燕青愣了下,下意识的就说出来,“英国公需要我文书为证吗?” 这是刚才英国公这么要求陈荷香的,孟燕青不但想要促成完成这门婚约,还想要得到英国公最大限度的认可,所以不假思索就说出了这个提议。新.. 英国公扫了眼陈荷香惨变脸色的白面脸,在红色新娘装的映衬下,变得更加的煞白,心里不由痛快了一点,旋即对孟燕青的好感也更是增加了一些。 “既然陈夫人不敢文书为证,那么孟大人文书为证,也是可以让人安心的。” 英国公也不是善茬,当初被陈荷香的爹坑了一把,顺带把自己的女儿也带进了沟里,现在好不容易翻转过来了,岂能不给陈荷香一点好看。 这么好的机会,维护女儿,打击陈荷香,报当年被算计之仇,英国公可不会放过。 孟燕青来写文书证明,绝对不会跟陈荷香重修旧好,可比陈荷香自己写,那可打击力大多了。 没看见在孟燕青点头答应,抬手就去书案那里提笔写字,陈荷香的脸直接惨淡的一点颜色也没有,身子也摇晃了起来。 坐在主位的陈贵人,眉毛拧成了一根绳,不满极了,可是却没有理由阻止孟燕青这么做,也是干着急。 心里暗叹一声,今天本来计划的好好的,把毛欣欣趁机弄出府里然后玷污,陈荷香代替毛欣欣穿上新娘装,等到晚上孟燕青陪完酒,肯定就是烂醉如泥了,到时候回到洞房,肯定人也认不清楚。 就那么着跟孟燕青睡一晚上,待到第二日孟燕青酒醒,再把事情闹大,到时候洞房也有了,毛欣欣也被找到但是被玷污了。 一个被玷污的新娘,孟燕青说什么也不会要吧,然后英国公也不会放过孟燕青,肯定要找孟燕青要个说法。 女儿被毁掉,英国公势必会把这一股火气,全部洒在孟燕青的身上,翁婿互相厮杀,多么精彩的一场戏。 这个时候,陈荷香也再那么一闹,她已经是被孟燕青再次睡了,说什么孟燕青也要给了说法。 而孟碟仙也被万壑所侵犯,引发丑闻,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和脸面去管孟燕青的事情。 戏到这一步,就轮到她和皇后出场,让孟燕青认了陈荷香这位新娘,做孟府的当家主母,然后她和皇后替他摆平英国公的各种愤怒和打击报复。 本来安排的好好的一出戏,如今却意外突变,搞得这么狼狈。 不但孟碟仙没有事情,还在这里火上浇油。 而好好的陈鸿菲和陈颖颖一个出恭的时间,就不见了人影,出现这种事情,丑闻反倒落在她两个妹妹身上。 陈荷香也是,一个闹洞房,把陈荷香的底给掀了,计划败露。 陈贵人已经无力吐糟,脑子飞快的运转,今天陈荷香的事情明显是不行了,阿么就必须要促成陈鸿菲的事情,否则这脸就丢大发了。 “英国公,陈夫人也是受害者,不光陈夫人。我的两个妹妹在婚宴上发生这种事情,也是让本宫痛心疾首。 孟大人你给英国公交待的同时,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交代啊?毕竟这事情是出在你的府上。” 陈贵人一时拿万壑不住,就把矛头又对准了孟燕青。 不管如何,事情出在孟府,万壑若是不认,那么孟燕青就必须给她一个说法,她不可能就这么灰溜溜的不吭不哈。 孟燕青一笔挥就,把文书承诺交给英国公,英国公看了又看这才满意的笑了,“很好,欣欣嫁给你,这下子我们放心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来找我们夫妻两个。” 这是放话给孟燕青,这女婿他们完全认可,只要有决心对他们的女儿欣欣好,他们势必鼎力相助他的事业。 孟燕青这下子心花怒放,心里也乐开了花,乍然一听陈贵人又要跟他生事,有了底气的他,正要回绝,把自己摘干净,孟碟仙却突然接了话。 “陈贵人,在孟府两位陈小姐遭遇了这种事情,我们是深感遗憾的,至于说法,其实最好的就是万世子娶了您的两位妹妹,不但能让两位陈小姐的名誉得到很好的保护,也可促成一段良缘。” 孟碟仙的话可谓是正好中了陈贵人的心思,眼睛一下子一亮,静默站在一边,没脸抬头的陈鸿菲都意外的看了一眼孟碟仙,她会这么好心,促成自己的心愿? 孟燕青眼睛一瞪,孟碟仙这是干什么,想要搅和什么? 不带这样拦事情上身的。 “碟仙。这种事情,你不要乱插嘴发言,贵人和世子自有主张。” 带点提醒和警告,孟燕青其实是不想跟万世子交恶,换句话说是不想跟霖国公和景和公主交恶,再说了这种事情,他们当事人去交涉好了。 他们孟府的人根本不必发言。 孟碟仙却不这样想,“父亲,不管是万世子,还是陈家两位小姐,都是在婚宴上,我们孟府出的事情。这种情况之下,若是万世子不愿意娶了两位小姐,那么势必不管是景和公主还是陈贵人,都会要我们孟府给一个说法,父亲到时候又打算怎么办?” 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尤其是脸色黑沉的万壑,孟碟仙接着说,“父亲能帮万壑世子娶了陈家两位小姐,以保存她们的名节吗?” “混账话,为父怎么可能。” 孟燕青被孟碟仙说的话险些气的被吐沫呛得说不出来话。 他为什么要娶?不是给自己戴绿帽子吗?何况还有一个是他血缘上亲生女儿,那不是****? “那就是了,即便父亲愿意替别人背黑锅,我和祖奶奶也是不愿意父亲被戴上绿帽子或者****的骂名,相信新母亲更是不会同意这样的两个人入门。所以,到时候万世子和陈贵人都要父亲给个说法,父亲怎么办?” 孟燕青也是个聪明的,一听之下,立刻明白了孟碟仙的意思是,万世子已经摆明了不会轻易负责,那么闹出来事情是必然的,他被当成炮灰也是在所难免的,为了不当炮灰,就要提前做好准备,或者说站好队,选择一方支持。 第197章 没得选择 第197章没得选择 这样才不会被双方共同碾压。新.. 而他选择了其中的一方的话,那么帮了其忙的同时,遇到对手打击报复,追究其在孟府出事情,要说法时,也不会是孤军奋战,他可以从这件事情中成功的脱身。 孟燕青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 英国公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明白孟碟仙这是逼着孟燕青站在陈贵人的一边,极力促成两女跟万世子的婚约。 可是英国公却在明白的同时,不太赞同的皱了眉,这样一来,不久让陈家没了左相,又攀上霖国公和景和公主,那不是相当于陈荷香也有了跟自己女儿叫板的资格。 说什么英国公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一幕,但是像孟碟仙说的,让孟燕青娶两女,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当即说道,“陈贵人,你如何让万世子负起责任来,都是你的事情,跟孟府无关。万世子你要如何退却,也跟孟府无关。” 英国公是直接把双方可能那孟府做炮灰的可能性,直接封杀在摇篮里,他的立场是,谁也不帮,看着他们自己狗咬狗去。 孟碟仙笑了,这种事情,英国公以为想封杀就能封杀的了? 太天真! 果然,陈贵人淡淡的接口道,“英国公,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咱们到皇上跟前评评理去,我带着两个妹妹出席婚宴,结果我的两个妹妹莫名就被人玷污了清誉,当事人之一的万世子,想要不承担责任,孟府也要推卸责任,难道我的妹妹就要这么被你们两践踏吗?若是如此,孟大人你还想在京城中与人往来吗?谁还敢来?” 孟燕青被噎住,英国公也顿住。 是啊,若是如此,那就是明显推卸责任,这样会让朝中的诸位大臣,包括世家大族,都不敢跟孟府来往,孟府就会成为众人避讳的地方,毛欣欣才加入孟府,就这样被京城贵妇嫌弃,那可就大大不妙。 孟碟仙看两个人一时间不吭声,再次说,“陈贵人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作为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两位女子名节被损,不论原因如何,都是弱者,都是该被爱护和保护的对象。这是人之常伦,我们孟府也最是讲究礼仪伦常,所以……” 说着,孟碟仙把目光扫向孟燕青和英国公。 两人顿时一个激灵,明白了过来。 这件事情,看着是要在两个人中间做选择,其实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管是民众,还是朝中大臣,各位夫人,肯定都是同情弱者。 虽然不屑陈鸿菲和陈颖颖的举动,但是被玷污了名节是事实,而万壑不愿负责,一下子,两女在众人心目中的感受就不同了。 从不被喜爱的陈家女,立刻变成了被人万分同情的弱势女。 女人最明白名节受损的苦楚,也最明白不被负责时的那种巨大痛苦 一下子不愿负责的万壑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孟府若是选择跟万壑站在一起,那就会跟万壑一样,被众人所攻击。 这事情根本就没得选择。 陈贵人再次听见孟碟仙的话,心里舒服的如同大热天喝到了凉水,舒爽极了,一下子脸都笑开了花,似乎以前的那些跟左相府的恩怨都不存在一样,亲切的从主位上下来,拉住孟碟仙的手,“还是孟郡主品性高洁。” 孟碟仙轻轻把手抽了回来,心里冷笑不断,品性高洁? 狗屁,那是正好讲到她的心窝里,合了她的意而已。 不过,亲手促成这桩婚事,可是她极力想要做的,也是今天她计划的最重要的环节之一。 “孟大人,你怎么说?”陈贵人得到了孟碟仙的支持,立刻扭头向孟燕青,看他怎么说。 孟燕青跟英国公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赞同之后,点点头,“碟仙既然这么说了,我是她的父亲,自然要维护她。” 卖乖的同时,也算变相同意了站在陈贵人这一边,逼迫着万壑应下婚事。 孟碟仙却并不领情,从嫁妆事件中,她就再次深切的感受到,孟燕青对她的父爱其实非常的浅薄,或者说那些父爱都是建立在她有用,能给孟府带来可观利益的基础上,若是哪天她没有了郡主的身份,没有了皇上的欣赏,而是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孟府小姐,还不知道孟燕青会怎么给她脸色呢,尤其是在跟他有利益冲突的时候。 万壑当场脸色再变,阴测测的说,“既然你们如此,那么也别怪我不客气。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说完,头也不回除了书房。 万壑这是摆明了要死扛到底。 他之所以敢这样,就是因为他知道,这根本就是孟碟仙设的陷阱,借别人的手,逼着他往里面跳。 为什么孟碟仙要把自己和陈鸿菲送作对,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一点,孟碟仙越是要促成,肯定里面有很大的坑等着他,他偏偏就是不往里面跳,更不能跳,不让孟碟仙的阴谋得逞。 自从上次被孟碟仙反将一军后,他母亲景和公主,就对孟碟仙深恶痛绝,更是对他也放纵很多,只要他想,她目前全部都无条件支持。 而皇上也尽量的补偿他,算是体恤母亲的爱儿之心。 所以,只要他说了原因,她母亲一定也跟他一样,绝对不会同意娶这两个女子,认了这桩事情。 更何况,母亲也早就很不满意陈鸿菲,那个陈颖颖更是从没有入过母亲的法眼。 万壑很有信心,母亲势必会替他死扛到底,皇上为了母亲,也势必不会为难他。 书房里留下陈贵人,孟燕青,英国公,还有孟碟仙。 “这事情,我建议还是坐下来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孟碟仙率先找了个偏位坐了下来。 形势并不严峻,但是也不容乐观,既然站了队,那就合作一把解决问题,这是孟碟仙此刻呈现的态度。 这态度完全就是支持到底了。 陈贵人有些意外,根本没想到万壑都已经走了,他们也都表明态度,算是有了个交代,孟碟仙竟然还要做到这一步? 第198章 好看的戏 第198章好看的戏 陈鸿菲甚至是吃惊的,包括脸色惨白的陈荷香,都不相信孟碟仙会这么好心。新.. “你为什么这样?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同情我,我可不信。” 陈鸿菲牙尖嘴利,根本不相信孟碟仙是为了她。 这中间一定还有什么是孟碟仙图谋的。 “不信?”孟碟仙淡淡的垂眸,再睁开,眸子中利光一闪,“我不需要你信。而且我根本不可能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报复万壑而已。你那么喜欢万壑,万壑现在又那么讨厌女人,你说你嫁给她,不是等于在找他的晦气么?看着万壑发疯生气,我才觉得酣畅淋漓,才能报他差点毁掉我清白的仇。” 这话孟碟仙是故意说的。 她跟陈家几个女人的恩恩怨怨已经梁子结定了,说什么同情,或者正义凛然的话,那都是放屁,根本不可能让她们信,甚至还会适得其反,坏了她的计划。 只有这样说出一部分实话,才算合情合理。 也才能让她们放下防备。 果然,陈鸿菲一听,脸色不好看的同时,那深深的质疑变的淡了些,因为在她看来,这才附和逻辑。 同时她也很不爽,什么叫她很喜欢万壑,而万壑又很讨厌女人,那不就是在变相的说,万壑讨厌她吗?她嫁过去也是遭人冷眼,被人嫌弃。 孟碟仙才不管,冷冷的质问,“怎么,你是要合作达成彼此的目的,我报我的仇,你嫁你的心上人。还是准备一拍两散,认栽就此不提此事?” 陈贵人乍一听孟碟仙的话,也是心里不舒服的,但是相比起来一拍两散,所有的不快立刻就放下了。 开玩笑,即便万壑有讨厌女人的毛病,只要她妹妹嫁进去,孝顺公婆,家迟早还是她妹妹的,霖国公府迟早都是陈家女的。 这件事情,必须要促成。 即便孟碟仙是为了报复万壑,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但是最终目的是一样的就行,不论初衷。 “当然是要彼此合作,达成双赢。” 陈贵人顺着孟碟仙的话接了一句,瞄了眼陈鸿菲,让她赶紧表态。 陈鸿菲即便在不舒服,可是她也不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把自己跟万壑拴在一起,因此也就略微别扭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陈荷香在一边,阴沉着眸子看着孟碟仙,总觉得孟碟仙说的话,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孟燕青和英国公一听,也算是明白孟碟仙最终的目的了,心里那根筋也算是彻底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孟碟仙是孟燕青的女儿,女儿要报仇,父亲自然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而英国公作为孟燕青的岳父,同时自己女儿能坐稳孟府主母的位置,孟碟仙也是功不可没,他没有道理袖手旁观。 这种报仇的事情,又是维护的孟府,他女儿的未来主母生活,顺带的人情,他没有理由不送不是。 英国公和孟燕青稳稳的也坐了下来,完全就是一副支持孟碟仙,和陈家联手,逼迫万壑就范的势头。 陈贵人乐了,她还正愁景和公主那个妇人难搞,到时候,霖国公交给英国公和孟燕青,景和公主就看她和孟碟仙还有英国公府夫人,几个人合围,还怕拿不下这硬骨头? 几个人达成初步的协议,在书房里一阵商量之后,得出了最终的方案,开始各自运作。 随后,孟燕青在自己婚宴上公开致歉。 “因为孟府疏于防范,导致在婚宴期间,万世子和陈鸿菲陈颖颖两个女子在孟府偏僻的院落行周公之礼,被人发现后,万世子不愿意承担责任,弃两女于不顾。孟府作为这次事件的事发地点,有着责无旁贷的责任,因此表态,愿极力支持陈贵人,助陈贵人为两女向万世子,讨回公道。” 这一番话说出来,既表明了自己的责任,又坦诚了自己的态度,一下子即获得了众人的支持,把自己从这次事件的不利位置变成了有利位置。 同时也让万世子立刻在众人的心中形象大跌,成了被讨伐的对象。 随着婚宴的结束,这则消息瞬间向四面八方扩散,老百姓也纷纷都知道,更是最万世子的恶略行为,大加批评。 一时间,万世子被推上了风头浪尖。 得知消息的景和公主,气的肝都要炸了,一听是孟府整出来的幺蛾子,问都不问万壑事情的缘由,立刻就杠上开火。 “陈鸿菲是皇上责罚去玉溪庵面壁思过的,先前不但跟自己的庶出哥哥在她的生辰宴会上上演搂抱衣衫不整,本就清誉有损。后在玉溪庵,跟玉冲师太闹出以身体侍奉玉冲师太的丑闻,早就不是冰清玉洁的淑女,现在又想设计缠上万世子,霖国公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当媳妇的地方。” 景和公主的这一席话,直接把陈鸿菲又推倒了风头浪尖,成了被人街头巷尾议论的行为不检点的女子。 一时间丑态也是百出。 在碧落园里喝茶的孟碟仙,听闻后,开怀的笑了。 不枉费她精心设计,这戏真是好看极了。 可是这可急坏了陈鸿菲,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陈贵人也是脸上无光,因为景和公主这话,是真实的发生过,不过再这么渲染之后,一传十十传百,早就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了,估计陈鸿菲已经成了****荡妇。 这时,陈贵人收到了孟碟仙传来的信息。 看过后,陈贵人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 用一则丑闻掩盖另一则丑闻,转移大众的视线,不就把陈鸿菲捞出来了吗? 立刻,很快坊间再出新闻。 “万世子阴谋设计孟府小姐,结果反被自己的阴毒之药害了,祸害了九九八十一个女子的清白,才解了毒药的药性。这八十一个女子,却莫名失踪了,霖国公府这样,根本就是不把女子的名节当一回事,陈鸿菲和陈颖颖只不过是再次遭遇了那八十一个女子的遭遇,但是他们陈家不怕丢脸,就算是丢脸,也要为陈家两女的清白,要一个公道。” 第199章 皇上过问 第199章皇上过问 瞬间,民众再次被这个消息引爆了眼球。新.. 而更加巧的是,有八十多家的民众都纷纷附和,说自己的女儿进了霖国公府,以前还能见到,现在却根本音信全无,没了踪迹。 甚至都拥簇到霖国公府的门口,要霖国公给他们一个说法,把他们的女儿交出来,还有自己的女儿都被玷污了,该怎么办?怎么负责? 一时间,霖国公府门口被堵住,成了跟菜市场一样的喧哗之地,围了许多许多的人在这里。 有义愤填膺帮忙声张正义的,有在这里看热闹观望的,总之这里成了京城最后看点的地方,引得众人都来围观。 这事情,这八十多家人,自然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而是孟碟仙给陈贵人出的计谋,让万壑一下子成了新丑闻的中心,还勾起众人的同情心,忽略掉陈鸿菲之前的负面新闻,只是把陈鸿菲两人跟八十一个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让众人很自然就用同情弱者的心里,站在陈鸿菲的一边,再次声讨万壑。 而这次的规模和影响力,远远的比之前更大。 大到惊动了御史言官,大到远在皇宫的皇上都听闻了这样的消息。 而这所有,并不是从陈贵人那里听来的,而是御史言官的弹劾,以及宫中的太监处所的。 因此,皇上并没有怀疑做这件事情是陈贵人的暗中操作。 当然这也是孟碟仙他们那天商议的结果。 不让皇上知道,不,是不让皇上从陈贵人的嘴里知道。 这样一来,等皇上知道后,就会亲自问询,陈贵人再委委屈屈的说上两句,怕皇上为难的话才没有开口跟皇上说,皇上势必会万分怜惜陈贵人,无形中就向了陈贵人几分。 那么形势就会对他们更有利。 果不其然,皇上得知后,在陈贵人委曲求全的攻势下,立刻怜爱有加,表示要亲自过问这件事情。 朝堂上,在早朝国事讨论完毕后,皇上把御史言官弹劾万壑的折子拿了出来,又把近几日不像话的坊间留言一说,众朝臣分外小心的保持着中立,一致表态,请皇上亲自过问。 这也正好就是皇上的意思。 一个是皇姐,一个是新宠,交给谁他都不放心。 经过皇上的传唤,所有涉事的人全部被叫了过来, 霖国公、景和公主和万壑,孟燕青、毛欣欣、孟碟仙,英国公夫妇,陈鸿菲、陈颖颖,全部都站在朝堂上,陈贵人坐在皇上的一侧,四周的官员按照上朝的秩序静立左右。 一时间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事态的发展。 “说吧,孟爱卿,事情先是在你的府上发生,到底怎么回事,跟朕一一说来。” 皇上眯缝着眼,威慑众人。 孟燕青点头,不由自主的就额头流着汗珠,简单的说了一遍事情的始末,当然没有过多的说别的,只是把发现万世子和陈鸿菲两女赤条条抱在一起,然后商议万世子负责,万世子却不愿这样的情况讲出来。 孟燕青并没有过分渲染,甚至可以说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很客观的还原了那天的事件大概。 因此,万壑并没有反驳什么,景和公主看儿子没反驳,就说明孟燕青讲的是真的,她也没有插话。 皇上听完也没有丝毫反感,点了点头,“嗯,孟爱卿讲的可见很客观,朕听的也很清楚。现在,万世子,你来说说,你认为事情是怎么样的?为什么不承担责任?” 玷污了人家女子的清白,负责任是必须的,皇上先是很肯定的认可了孟燕青的说法,但是话锋一转,却给了万壑辨解的机会,这说明皇上其实还是很看重景和公主。 想要给万壑一个机会。 这时若是万壑很识时务的说出自己的顾忌,然后表明怨委屈娶了两女,平息事件,不让景和公主和皇上为自己操心,那么想必皇上定然会很欣慰,心立刻就会忘万壑的身上转移,会更加对万壑宠信。 可惜,万壑现在一心一意就是不要让自己跳进孟碟仙的陷阱里,出口便说,“皇上,我当时也是昏迷的,莫名出现这情况,我根本不能负责,难保不是有心人故意设计我,我不能稀里糊涂的担下这包袱。” 万壑意有所指的故意设计,暗指的是孟碟仙,可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包括皇上在内,都理所当然的理解成,是陈鸿菲和陈颖颖有意缠上万壑,嫁入霖国公府,才堵上自己的名节,初次下策。 这让陈贵人立刻眼中一湿润,饱含委屈的看着皇上,“臣妾只是代皇后去给孟大人贺喜,谁知一转身,两位妹妹就不见了,那一天臣妾就带了几个宫女和嬷嬷,出宫时内务府都是记录在册的,万世子那天并不在受邀名单内,谁有那个能耐和力量,潜入到霖国公府,把万壑世子绑架到孟府,再行设计之计?” 陈贵人的话一说,众人心中也纷纷表示赞同。 是啊,霖国公是什么地方,光万世子身边的护卫都是高手,更别说霖国公府强大的防伪能力。 陈贵人才被封为贵人没多久,宫中的地位并不是很稳固,势力更是没有根植,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段,突破霖国公府的防卫,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万壑世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到孟府。 皇上也脸上露出一丝赞同,“嗯,朕知道,爱妃不必说。” 孟碟仙笑了,陈丹莲果然也是一个会表演有点小手腕的女人,一下子就把皇上唬住了。 万壑则是绿了脸,这话说的,他根本不能反驳了。 他是自己跑到孟府,目的是设计孟碟仙的,可是这话他能说吗? 显然不能。 万壑只好哑巴吃黄连,抿着嘴,不说话。 景和公主看儿子的样,立刻就知道又被陈贵人抓住了什么关键点,要不秒。 “皇上,很明显,这事情壑儿和两个陈家的女儿都是受害者,刚才孟大人也说了,看到他们三个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昏迷的状态,这事情,就这样让壑儿认了,不是太窝囊了吗?” 第200章 如何负责 第200章如何负责 “窝囊?就可以不负责任了吗?”孟碟仙在一边轻轻的开口。新.. “你闭嘴。”景和公主气不打一处来,怒斥孟碟仙。 孟碟仙也不恼,更不怕,依旧是一副清淡的样子,不痛不痒的说,“孟府守卫自然比不上霖国公的守卫,更何况万世子身边的护卫身手之高,碟仙可是领教过的,连礼赞生这样皇上赏赐给我的皇家卫队首领,都阻止不了万世子的护卫,致使我险些吃了万世子的亏,名声尽毁、命丧黄泉。 试想这样的情况,谁能强迫万世子,还把万世子弄晕到孟府,跟陈家儿女纠缠在一起。 怎么我觉得也可能是万世子行踪暴露,又来不及逃跑,干脆就装晕,以此蒙混过关。” 孟碟仙的一席话,瞬间把众人拉回到大半年前的那一场轰动的万壑设计夺取孟碟仙的清白,但是反被设计中毒,差点搭进去半条命的变~态解毒法。 那也是众人第一次听说醉桃花这种听着风流却是恶毒无比的毒药。 自然的众人就对万壑产生了一种怀疑。 当日能胆大到对孟碟仙动手,行侮辱之事。 今天也很有可能再次做这种事情。 加上孟碟仙说的那么清楚的分析,试想如果不是万壑自己愿意,谁能把他绑到孟府,做这种苟且之事。 一下子,众人的想法就发生了偏转,觉得孟碟仙说的很对,万壑是故意装的晕。 万壑心里气闷的要死,孟碟仙根本就是吃准了他不敢说出实情。 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那种反被设计后,还有口无言的憋闷让他胸口都快要炸了,一张脸愈发阴沉。 景和公主的双眸如钢针般在孟碟仙的身上刮过,“孟郡主什么时候这么热心,替陈家女儿抱打不平起来了,怎么不是把陈荷香告到坐牢的时候了。” 一句话,也瞬间勾起半年前那场轰动的陪嫁侵吞案,孟碟仙作为亲自把陈家女送进监牢的人,现在这样维护陈家女,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不是合起伙来针对万壑? 这就是景和公主话里的意思,这意思在众位为官多年的大臣们心里成功进驻。 当官就多疑,景和公主也和这些人打过很多的交道,很是明白怎么样说话,能让众人深思,引出她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众人此刻再看孟碟仙眼中自然就有了一点疑惑。 孟碟仙扫视一周,也不避讳,淡漠道,“陈荷香侵吞我娘亲的陪嫁,我恨她,要告她,我一点也不后悔,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要泯灭良知。 我也是女子,也曾差点遭遇陈家两女如今的遭遇,对这种痛最是能够体会。 陈颖颖虽然被逐出孟府,但是她的身上无可否认的流着我父亲的血脉,即便在族谱上她已经不是我的妹妹,可是于血缘上,却依旧是我的妹妹。 我们孟府,自己不认的女儿,那是我们孟府的家务事,但是眼睁睁看着流着父亲血脉的妹妹被人欺辱却不吭声,那就是孬种。 我孟碟仙虽然不是男儿,但是我也有骨气的人,我绝对不做孬种。 这件事情,万壑世子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一定要为我的妹妹讨个公道。” 这一席话直接让众人震住了,连带的景和公主都哑口,接不下去。 没有遮掩自己对陈荷香的恨,但是又拿出了良知和血缘的大义,表明自己维护陈家两女的原因,字字句句都说的堪称完美,无懈可击,找不到一点错处。 反而还想为孟碟仙拍手叫好。 高坐在上的皇上也连连点点头,“不错,孟郡主说的良知和血缘都是人的立身之本,万世子,这件事情无论怎样,你是要负责的。” 一旁的陈贵人嘴角抽了抽,她盯着孟碟仙那一张小嘴,无不感叹的在心里赞了一句真会说话。 事情是怎么样的,孟碟仙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又是如何筹划的,陈贵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即便她这个知情人,此刻都要为孟碟仙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喝彩了。 英国公眼中精光一闪,用一种欣赏之极的目光看着她,与英国公府夫人对视一眼,两人都下了个决定,回去一定要自己的女儿毛欣欣跟孟碟仙多走动,最好是成为极好的朋友,统一战线。 孟燕青则是再次震惊关键时刻,孟碟仙表现的气度和机智。 景和公主气恼,对于皇上说的话,第一次当众顶撞了起来,声音带着丝尖利,“皇上,不可。壑儿绝对不能娶这样两个声名狼藉的女子。” 皇上本带着一丝笑容的面庞,瞬间冷了下来,“皇姐,你这是要抗旨不尊吗?还是真的像坊间流传的,视女子的贞洁如无物,肆意的践踏,就连陈贵人的妹妹们也不当一回事?” 皇上这话就很重了,直接就是在指责景和公主失了体统,敢公然顶撞。同时也在批评她,陈贵人的妹妹们可不是普通的女子,不是想要随意处置就可以的,她不顾及霖国公府的颜面,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也要顾及他的脸面,不能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所以,这事情现在没的说,万壑必须负责。 朝堂上一时间气氛凝重,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了皇上怒火下的炮灰。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嗤笑景和公主的天真。 一个帝王,当他站在那张龙椅上,尽享万民敬仰之后,不由自主的就会把自己凌驾于一切事物和人之上。 不管景和公主曾经付出多大的努力,助其登上皇位,掌握实权,都不可能让她凌驾在他自己之上。 景和公主妄图用恩宠扭转皇上的决定,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霖国公却是头脑清醒的,他立刻知道景和公主犯了这个错误,朝堂上,没有姐弟,只有臣子。叫一声皇姐,是恩宠,是客气,但是可不是代表就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示意景和公主不要再任性,补救道,“皇上,公主的意思是,这两个女子娶进来做世子妃不太合适,一个做侧妃,一个做贵妾,这样也是负责了,还请皇上恩准。” 第201章 她该偷笑 第201章她该偷笑 侧妃?贵妾? 那怎么行! 陈贵人不乐意了,她的两个妹妹若是做了侧妃,或者贵妾,那不是地位直接低了一大截,而且什么时候霖国公府也轮不到她妹妹当家做主啊。新.. “皇上,霖国公所言,太……” 陈贵人的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当然接下来的话众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 孟碟仙站在一边却乐了。 侧妃?那就是让陈鸿菲做了。 哈哈哈,真是报应。 前世陈鸿菲是世子妃,陈荷香把她弄进去做了侧妃。 如今风水轮流转,侧妃让陈鸿菲来当当。 真是一出好精彩的戏。 不枉费她苦心谋划,撮合他们。 景和公主一听,知道霖国公在提醒自己,脑子一转立刻也就明白过来,是啊,他们都太纠结这个负责任就是求娶这个点了。 负责任也不一定就是求娶为正妻,可以纳妾,总之霖国公府负责,把陈家两女配给万壑就行了。 就算再看不顺眼,进了府里,怎么整治,怎么出这口窝囊气谁还管?谁还能管? 景和公主眼一亮,低眉顺眼道,“皇上说要负责,霖国公府自然秉承圣意,对陈家两女的名节负责到底,绝对不会让她们因此无颜苟活。只是陈家两女的名声实在有碍,不宜做正妻之位,所以不如就让陈鸿菲做侧妃,陈颖颖做贵妾,皇上您意下如何?” 皇上从心里还是很尊敬景和公主这个皇姐的,只要大原则不出错,一般也就尽量满足她。 听她这样一说,也算是全了两方,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办法。 皇姐就这么一个儿子,陈鸿菲的名声的确不怎么样,做正妻,的确有点委屈万壑。 眼看皇上以机构神情松动,就要答应,陈贵人急了,连忙给孟碟仙使眼色,让她说话。 孟碟仙再次无声的笑了,陈丹莲这是病急乱投医,把她真当自己人用了。她相当满意这样的结果,怎么可能会出口帮她,做梦。 垂下眼睑,孟碟仙根本不接陈贵人的暗示,陈贵人不死心,直接开口,“孟郡主,你刚才口口声声说要替血缘的妹妹讨个公道,怎么一个贵妾就是你要的公道吗?这是不是太委屈了。” 其实陈贵人的意思是,陈鸿菲当侧妃太委屈了,可是她当着皇上的面肯定不能不要脸的直接说,只好隐晦的说出来。 若是孟碟仙赞同她的说法,嫌弃陈颖颖的地位低了,委屈了,那么往上提的同时,陈鸿菲自然也要往上升。 陈贵人打的好算盘,可惜孟碟仙却不接招。 她清冷的嗓音在大殿上响起,“陈贵人的体恤碟仙心领了,相信陈颖颖也会非常感念贵人的一片心意。碟仙不求其他,只求万壑世子负责就好。至于其他的,她是孟府逐出族谱的女儿,我也不好管的太宽,一切但凭皇上做主,只要陈颖颖不要被无辜遗弃就好。” 这话就是在委婉的回绝陈贵人的提议,同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只要陈颖颖入霖国公府,不因贞洁被毁而死没人要就好。至于名分、地位,那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了,她已仁义至尽。 孟燕青听孟碟仙这么说,越发的佩服起自己的这个女儿。 先是一顿良心和血缘言论,收获了圣心,张扬了自己的气度,高调的宣告了自己的立场,现在见好就收,根本不再发言,搅和进皇上、景和公主、陈贵人的角逐战。 瞬间再次收获圣心,给皇上留下一个识大体,明事理的好印象。 该咄咄逼人的时候,锋芒毕露。 该低调示弱的时候,见好就收。 此女比他们这些经常跟皇上打交道的臣子,都更能把握皇上的脉。 英国公也是在一边不住的点头,眼眸里都是赞赏之意。 皇上对于孟碟仙的回答满意极了,既维护了血缘上的妹妹,又照顾到家族的决定,可谓是有分寸之极。 进退有度,气度风华,还真不是一般世家小姐能比的,怪不得顾爵西这个死小子,什么女子也不要,就要这个不到十一岁的小女子。 景和公主在一边冷冷的哼了一声,算孟碟仙识相,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而陈贵人却是气的差点想要吹胡子,奈何她自己没有胡子,又不敢再皇上这老虎身上拔虎须,只好把所有的心思化作幽怨的眼神,黏在皇上的身上。 皇上心里一软,可是想到陈鸿菲之前做下的事情,那名声,他真是不好硬是强迫皇姐接受。 而万壑在一边站着,已经明白,此事板上钉钉,是要负责了。 孟碟仙已经达到了目的,可是孟碟仙究竟要做什么,他不知道。不过,不管孟碟仙打的什么主意,这两个陈家女跟霖国公府的核心权力没有关系,把两个人当个摆设,那么孟碟仙不管计划图谋什么,都不能真正的撼动他。 “皇上,陈鸿菲在家母的生辰宴会上,跟其表哥闹出不检点的风波,皇上勒令其去玉溪庵修行,这样的女子实在不宜为正妻。侧妃已经是家母仁厚了。陈颖颖被孟府逐出孟府,其行为肯定也很有问题,贵妾也是看在陈贵人的面子上。还望皇上体恤成全。” 万壑认为这样的结果,既不会忤逆皇上,又能破了孟碟仙的计谋。他要让这样的结果定局,不能再出差错。 在陈贵人又准备用美人计迷惑皇上的档口,直接说出压倒性的意见。 这说法,完全获得了众人的认可,毕竟万壑的身份放在那里,儿女子最为重要的声誉和名节,这两个陈家女都很差。 世子妃,两个人还真做不了。 皇上也觉得万世子此时说的话很有道理,也很中肯,就点点头,“也好。就这么办吧。” 一句话定了两个陈家女的名分和地位,陈贵人脸立刻拉的好长,失望的盯着孟碟仙,无声的谴责她临阵倒戈。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一笑,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就是这么可笑,也不看看那两女是什么货色,要不是她的促成,两个人永远都不可能迈进霖国公府的大门。 别说侧妃和贵妾,就是小妾,那也不可能。 景和公主多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让有污点的女子跟她的宝贝儿子有丝毫关系。 这样的结果,陈贵人她该偷笑才对。 第202章 相爱相杀 第202章相爱相杀 “好了,退朝。新..” 皇上一声令下,站了起来,太监首领张公公出列,陪侍左右。 陈贵人走在皇上后面,连忙去追赶皇上,试图想要挽回点什么。 陈鸿菲和陈颖颖两个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讷讷的相携离开。 万壑则是干脆很多,他冷冷的走到孟碟仙身前,压低声音说,“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不管你想要怎么样,那两个女人都不可能在我这里得到丝毫恩宠,也绝对助不了你成什么事情,你就死了这条心。” 孟碟仙眉毛高高的一挑,嘴微微一扁,“世子,你在说什么呢?你偷偷潜进孟府,意图对我不利,我自保反抗弄晕了你,结果不小心你中了别人将计就计的设计,可不关我什么事情,到底是谁设计你的,你还是好好想想比较好。” 说完,孟碟仙嘲讽的一笑,视线离开万壑,回身挽起英国公夫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挽起毛欣欣,甜甜一笑,“不知可否和夫人还有继母一同回去?” “当然可以。”英国公夫人轻拍孟碟仙的手,跟是自己的闺女一样,宠溺的一笑,拉着孟碟仙往宫外走。 毛欣欣也是笑盈盈的拉着孟碟仙。 英国公自然就跟孟燕青走在了一起,众朝臣也相携离去,只留下了万壑呆立在殿内。 他的脑子里不断的在回想孟碟仙那一句话,到底是谁设计你的,你还是好好想想比较好。 妈的,他被那几个贱女人设计了。 说好的,他去对付孟碟仙,把孟碟仙破瓜,毁了她。 而陈荷香派人去把毛欣欣弄走,她来做新娘,让孟府乱成一锅粥,趁机毁掉孟府和英国公府的联姻。 结果,她们竟然还留了一手,对他也下了手。 一想到陈鸿菲那看到他就犯花痴的脸,万壑就越发觉得这个猜测是正确的。 真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万壑捏紧拳头,狠狠在空中一个挥舞,他一定会让那两个吃了雄心豹子胆设计他的女人苦不堪言,知道敢设计他的后果。 出了宫墙,一同坐上马车,英国公府夫人热络的跟孟碟仙攀谈起来,她疑惑的问,“碟仙,欣欣,这一出戏,是你们故意安排的吗?” 英国公府夫人想起当天得知陈荷香的所做所为,气的要找孟燕青算账时,碧株匆匆赶来递给她的那张小纸条。 纸条上很清楚的说明,让他们逼迫陈荷香或者孟燕青写下绝不让陈荷香踏进孟府这样的文书。 他们当时来不及细问,闯进书房先把事情定了再说。 事后,因为毛欣欣是新媳妇,不能跟娘家人见面,只是碧株通传,让她们放心,一切按照孟碟仙的计划行事。 直到今天这件事情完全落幕,得到皇上的传召,她们母女才正儿八经的见面,仔细说道说道这事情。 毛欣欣笑了,“母亲,我们只是将计就计,她们不来我们不害人,可是他们若是来了,不安好心,要害我们,我们当然要反击了。” 这话就是正面回应,是她们安排的了,不过她们也不是故意要害人。 英国公府夫人是内宅夫人,对于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司空见惯,见毛欣欣这么说,反而被她天真的样子逗笑了。 “你们呀,记住,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若是一旦确定某个人对你产生很大的威胁,甚至会威胁你们的性命,哪怕他还没有主动出击伤人,你们也要制造机会除掉他。” 孟碟仙深深的看了眼英国公府夫人,怪不得毛欣欣外表端庄贤良,骨子里却毫不手软,原来是有一位这样的好母亲教导。 不得不说,这种说法真的是内宅生存的法宝。 每个人都不能真的等老虎来伤害你了,你才想起来,或者准备要还击。 那样,往往就迟了,老虎会一口咬断你的脖子,让你根本没有机会反抗,做出还击。 她前世不就是这样的吗? 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就死掉了。 今生,她要像英国公夫人说的那样,在老虎没有准备好伤人之前,她先创造条件,把老虎杀掉。 回想刚才临走时万壑的神情,孟碟仙又痛快了,万壑那一瞬间的神情变化,她尽收眼底,分明就是被她的话所动摇,轻易就想到了陈鸿菲的一片痴心,故而将计缠上他。 万壑是自负的,孟碟仙很了解他,轻轻的一句话,就把事情引到了那一面。 其实陈鸿菲和陈颖颖还真没有那个胆子去设计万壑,不过是她故意做下的事情。 但是她就是要故意引导万壑往错误的地方猜测,认定是他被陈鸿菲阴了,那么,可想而知,陈鸿菲嫁进霖国公府后,会是怎么样的苦日子等着她。 相爱相杀! 哈哈哈,她的两个仇敌自相残杀,那是多么的痛快。 回到孟府时,已经是夕阳西落。 有了新的主母,也杜绝了陈荷香再进孟府的可能性,有毛欣欣这个守门员,帮她看着陈荷香,孟碟仙乐的把中馈之权扔给了毛欣欣。 毛欣欣本来还计划一个月后再接手的,她没有想到孟碟仙这么干脆,才三天就给她了。 成亲钱,母亲再三交代,主母就要掌握中馈,有了权力,才能真正的坐稳主母的位置。 而且中馈一旦掌管,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痛快的交出来,孟碟仙是嫡女,本就名正言顺。让她一定不要心急,缓上一个月,再提这事情。 谁知道,她没有急,也没有提,孟碟仙就给她了。 一下子,毛欣欣对孟碟仙印象更好了,也更是亲切。 毛欣欣拿回了中馈之权,就等于重新安排家中所有的事宜。 第一件事情,毛欣欣就是安排家人一起用餐。 她觉得这样更有助于家庭的凝聚力,而且对于她这样一个新妇来说,更容易尽快了解每一个家庭成员。 这也是母亲告诉她的,餐桌上,谁的性情如何,谁跟谁关系如何,一顿饭两顿饭,立刻见分晓。 这也是最快进入角色,掌控家族的方法。 毛欣欣深表同意,就定下了这个规矩,每天晚上要一同用膳,美其名曰,增进感情。 第203章 辱骂大房 第203章辱骂大房 这决定很得孟老夫人的欢心。新.. 她就喜欢一家人一起用膳,热热闹闹的。 可是孟碟仙偏偏就没有这样的安排,老是独自在碧落园用膳。 晚膳如约而至。 毛欣欣做的很细致,女眷一桌,男眷一桌。 孟府现在的女眷有就是孟老夫人,孟碟仙,二夫人,三夫人,还有二房三房嫡出的女儿,以及大房的两个姨娘和其庶出的女儿。 男眷就是孟燕青、孟燕飞、孟燕池三兄弟,孟井宏、孟井南,孟兴邦,孟浩天,孟浩博。 孟兴邦才两岁太小,干脆让乳娘和丫鬟在一旁照料。 其他的男眷纷纷都落座。 看着孟府这样的人丁兴旺,孟老夫人很是高兴,举起酒杯,“来,让我们喝一杯,往我孟府以后子嗣繁衍,枝繁叶茂。” “喝。” 众人都附和,难得孟老夫人这么高的兴致,一时间大家都很高兴。 孟碟仙淡漠不语,只是淡淡的坐着吃着东西,也不给面子不来,但是也不热络的参与。 毛欣欣不知道孟碟仙因为嫁妆事件,跟孟府的人闹的不太愉快,毕竟这是半年多前的事情,而且还是家事,没有人会往外说,更不会让毛欣欣这新主母知道。 毛欣欣也是一片好心,看着她跟大家都淡淡的,想要孟碟仙跟大家都热络起来。 于是起哄道,“碟仙,你是嫡女,又是郡主,位份最高,但是老夫人是年纪最长,也是咱们家位份最高的,所谓长幼有序,你这个郡主在家里,也是没有老夫人高的,快敬老夫人一杯酒吧。” 宴席本来热络的气氛,突然凝滞。 孟老夫人正在喝汤的手顿了一下,把汤匙放好,看向孟碟仙。 而众人也惊讶的看过去,孟燕青暗叫一声糟糕,毛欣欣不知道碟仙现在跟老夫人和他关系有点僵,心里对他和老夫人都有怨言,根本不会多说一句话。 今天看到碟仙来用膳,他就已经松了口气,想要偷笑了。 还敬酒?不翻脸走人都不错了。欣欣这样,完全就是在自己丢脸,连带的让大房一块丢脸。 孟燕青站了起来,走到毛欣欣的身边,笑着说,“你是新妇,也是主母,掌管孟府一家大小的内宅事物,理应由你先敬老夫人。”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没有动,就像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丈夫孟燕青又立刻婉转截回了她的话,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话锋一转,笑嘻嘻的说,“就是,还是夫君说的对。老夫人,祝您福寿安康。” 老夫人本来也有点下不来台,见毛欣欣见机得快,没有冷场,也没有让场面难堪下来,也就顺着举起酒杯喝了。 “好,欣欣也要早日为燕青开枝散叶,添一个嫡子才好。” 一句话说的毛欣欣羞红了脸,羞答答的坐了下来,也忘记了要孟碟仙敬老夫人酒了。 其实毛欣欣不是忘记了,她是顺着这个劲干脆不提这事情,心里却在暗自盘算着怎么回事。 同时对于母亲说的,饭桌上最能看出人际关系这话,深信不疑。 可惜有人不想看这和乐融融,就是想找一点晦气。 “新主母敬过酒了,是不是该我们的孟郡主了?哎呀,要是先夫人地下有知她的女儿如今出息的都做郡主了,还没大没小的不知道尊敬老夫人,不知道会不会羞愧的凶地下爬出来。” 三夫人的话,犹如刀子,一下子刮在两个人的身上,毛欣欣是新夫人,第一顿家宴上,三夫人却当面提先夫人,那不是在打她的脸,找她的晦气吗? 一下子,毛欣欣变了脸,染上了一层薄怒。 另一个被刮的就是孟碟仙,字里行间都是在损她们母子,一个教女无妨,一个不尊老人。 孟碟仙本来还没有打算对三夫人下手,当年母亲的那段公案,她暂时不想提。 可是今天,三夫人竟然还敢提她娘,还有脸提她娘。 她啪的一下吧筷子拍在桌子上,冷冷的扫视三夫人,“该羞愧的是三伯母你,为了保自己的平安,推我娘去顶罪。要不是我娘,孟府早就不是今日的孟府,还有几个人能活到现在都不一定。还敢大放阙词说我娘羞愧的从地底下爬出来,真真是无耻之极。” 小一辈的人倒抽口冷气,为突然听到这样爆炸性的消息而惊愕不已。 老一辈的则是脸色大变,尤其是孟老夫人和孟燕青,脸一阵红一阵白,又是气孟碟仙胆大不分场合就说,又气三夫人多嘴,无辜招惹孟碟仙。 可是无论如何,孟碟仙上一次在嫁妆事件中表现的强硬,让他们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而孟碟仙说的也没有错,这是一段秘辛,当章妈妈被找回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件事情保不住,孟碟仙一定会知道。 果不其然,知道的清清楚楚。 孟老夫人不能再冲孟碟仙发飙,于是把气全部都洒在了三夫人的身上。 “闭上你的嘴用膳,没人当你是哑巴。老三,你的媳妇你管不好,以后的晚宴,她就不用出席了。” 三夫人大惊,她也没想到孟碟仙敢当众抖出来,要知道这事情最丢人的并不是她,而是孟燕青,那可是孟碟仙的父亲。 孟碟仙竟然不惜让自己的父亲出丑,来攻击她。 而这还不到头,老夫人一句话,就剥夺了她用膳的机会,这代表什么,不承认她的地位,想要把她冷藏。 毛欣欣则是呆愣在一旁,这信息量有点大,容她消化消化。 男眷席上,孟燕池一记冷眼瞪向三夫人,“还不跟老夫人和碟仙道歉。” 孟井宏和孟井南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娘亲还做过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孟井南,望着三夫人的眼神失望到了极致。 他知道自己对孟碟仙的心是无望的,就只求碟仙好好的,开心的生活。还有就是娘亲不要无故针对碟仙。 可是娘亲不但不听他的,还变本加厉,竟然还牵扯出早年做下这样的丑事,连碟仙的娘都被自己娘害过。 这样的娘亲,让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碟仙堂妹。 第204章 秘辛轰炸 第204章秘辛轰炸 孟井南痛苦的粑粑头发,连去正眼看孟碟仙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新.. 三夫人被这样的呵斥本就不甘,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再听让她道歉? 跟老夫人道歉她认了,跟孟碟仙?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还是那个贱人生的女儿,凭什么? 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跟贱人的女儿道歉。 她脸上刁蛮的神情到了极致,“我才不要道歉。孟碟仙,你在这里瞎说什么?你娘亲长的有脚,有脑子,我说让她顶罪她就去,她是猪吗?她不过是为救你爹,别说的她好像是什么孟府的救世主一样。丈夫出了事情,妻子相救很正常,那是她应该。” 孟燕青脸色大变,三夫人等于是当众在戳他的脊梁骨。 丈夫出了事情,妻子相救很正常,可是他是男子,却眼睁睁看着让妻子去受苦而不出头,他就是窝囊废、胆小鬼。 他的名声全被三夫人这几句毁了。 小辈们震惊极了,一个个惊讶的看看孟燕青,再看看三夫人,不敢置信三夫人和孟燕青竟然真的做下这等事情。 同样不敢相信三夫人这样厚颜无耻的说大房的夫人是猪。 作为三房,本就地位低于大房,这样的当众辱骂大房先夫人,她这是以下犯上,没有尊卑,道德败坏。 孟燕池怒了,一个飞身而起,一巴掌呼在三夫人的脸上,左右开弓,狠狠打了足足十下,把她的脸打肿,才住了手。 三夫人呕吐一下,一颗牙齿混着血丝被吐了出来,落在地上。 孟老夫人被气的往椅子上一跌,指着三夫人说不出话来。 孟碟仙冷冷的站了起来,环视一周,犀利的瞪视着三夫人,那眼那眉都带着尖利和肃穆。 “三伯母,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娘亲的死,你脱不了干系。即便我娘亲是为了我爹才去顶罪,那也磨灭不了因为我娘而救了孟府,让你们继续平安荣华活着的事实。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还辱骂我娘,你好的很。孟老夫人,敢问三房夫人辱骂大房先夫人,该如何家法惩治?” 孟碟仙此刻就像是一个张开浑身刺的仙人掌,敢惹我,就要扎的你一身疼。 浑身的气势,如真正的皇家郡主,威严而不可侵犯,连在一边的毛欣欣都有点气弱。 但是毛欣欣是大房新妇,虽是先夫人受辱,但是也相当于大房受辱,作为大房的当家人,如同辱骂她是一样的。 毛欣欣往前一站,跟孟碟仙同仇敌该,冷冷的说,“我大房即便有过,那也只有老夫人有指责的权利,三夫人你是凭那一点如此辱骂大房,真不知道孟府当初是怎么会把你这样一个德行有失的女子娶进来?” 这话如同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三夫人的脸上,本就脸肿的老高的三夫人,气的跳脚,不但没有因为被打而消停,还完全就像是疯了一样,发狂的怒吼,“怎么娶我?你问问老夫人,明明答应跟我爹娘约好的是跟大房联姻,最后却食言,娶了孟碟仙她娘那个贱人。 你们孟府自己觉得做的不合适,就去百般求我爹娘,让我嫁给三房。你以为我稀罕嫁?” 三夫人就像是多年的怨毒发泄出来了一样,指着孟碟仙和孟燕青,孟老夫人的鼻子叫骂。 脸颊红肿,柳眉倒竖,三夫人此刻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个泼妇。 而这样一通叫骂后,孟燕池整个脸都绿了,他上前捂住三夫人的嘴,怒吼,“闭嘴。再敢乱说,你就等着休书。” 孟老夫人早就气的直翻白眼,这样的家丑是她极力遮掩都来不及的,这个杀千刀的三夫人,竟然一下子给全部捅了出来。 孟井宏和孟井南彻底的惊愕呆掉,他们俩看着娘亲的样子,特别的陌生,根本想不到三夫人会这样。 那还是他们的端庄高贵的娘亲吗? 简直是一个市井泼妇。 可是娘亲毕竟是娘亲,两兄弟一听父亲怒了,要休掉三夫人,立刻慌的上前,拖住三夫人,一个人捂住嘴,一个人拖着,从孟燕池的手里把三夫人解救出来,押着三夫人往回走。 就要离开晚宴。 孟碟仙冷冷的开口,“慢着,三夫人这样口不择言侮辱我娘,老夫人,你要如何家法伺候?” 一句话把众人又镇了回来,三夫人如此摸样,众人就只想着赶快把三夫人拉下去,省的再乱来。 没想到孟碟仙却执意要三夫人治罪。 这无可厚非,可是现在这个时机…… “侮辱我娘,我就是不答应。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孟碟仙的态度极其强硬,这样凌厉的孟碟仙是毛欣欣之前没有见过的,她完全被孟碟仙给震惊到了,默默的看着孟碟仙死咬住三夫人不放。 孟井南根本不敢抬头看孟碟仙,对于这种情况的出现,特别的懊恼,他想要出口替娘亲给孟碟仙陪个不是,可是话未出口,手掌传来一阵刺痛,三夫人直接张开嘴咬住孟井南的手,用力的咬着,把血都要了出来。 孟井南吃痛,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三夫人咆哮着怒喊,“你娘那个贱人以为自己嫁给大房就算赢我了吗?哈哈,做梦,我不过就是把你父亲的玉佩在花园里随手一丢,就要了你娘的半条命,最后含恨而死。来生我倒是要问问她,到底是谁厉害,哈哈哈!” 孟燕青大惊,他铁青着脸扑到三夫人跟前,“当年那件事情,是你陷害我,目的是要碟仙娘亲的命?” 众人全都无言了,感觉今天不是全家用膳,是全家看三夫人人来疯,然后被一个又一个秘辛轰炸的。 孟燕池已经完全黑了眼,他一拳揍向三夫人,打的她满地找牙。 孟碟仙这时犹如地狱传来的声音一样幽冷的道,“还用问吗?她是害我娘的真正凶手。”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孟燕青和孟老夫人。 事已至此,三夫人会被如何处理?要看大房的孟燕青和一家之主的孟老夫人如何处理了。 众人几乎觉得眼前这一幕很不真实,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205章 休不休她 第205章休不休她 孟老夫人脸色黑沉如水,当年的那件事情犹如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如果说三夫人嘴快招惹孟碟仙,暴露了她最想隐瞒的秘辛或者说家丑让她极端愤怒外,那么现在,三夫人最终抖搂出的这一切,让她已经震惊到了极致。新.. 整个人完全都不好了。 即便她为了给大房求娶一门好亲事,试探的跟两家都接触,导致三夫人家误会是要结亲,她也尽量去弥补。 三夫人她不想嫁,完全可以不嫁。 他们孟家求娶,三夫人拒绝,这也足可以给她争回面子了,这是孟府送上门让他们出气的。 可是三夫人却答应嫁了。 这后来的一切,是三夫人自己的选择。 进府后,她也诸多照顾三夫人,尽量去弥补,即便她跟大房媳妇闹的不开心,她也每次都是尽量维护她,以平息她心里的芥蒂。 大房媳妇委屈,可是也没有忤逆过她,都是往肚子咽,顺着她的意思,让着三夫人。 可是让来让去,是让这个杀千刀的故意来害她的老大儿子吗?来害孟府家破人亡的吗? 那件事情,若不是老大媳妇出面担了下来,而是让她的老大儿子承担罪责的话,孟老夫人一向到老大媳妇回来时那伤痕累累的身体,换到她老大儿子身上,她就头炸的想要发疯。 那样的话,老大活不长久,必定早逝,整个孟府从此就会分崩离析,而她必定也会伤心欲绝而早早去地下跟孟氏的祖宗们请罪。 天下所有的母亲都一样,一旦牵连到自己的孩子,那么不管是什么缘由,都会像母鸡一样,拼命的去护自己的儿子。 即便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久远,死掉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儿媳妇,她依旧心中愤懑和害怕,下意识的就想铲除会危害自己儿子的人。 孟老夫人使劲扶着椅子站起来,出离愤怒的眼神,直射三夫人,一字一句道,“老三,这样心如蛇蝎,残害你兄弟的媳妇已经不配再做我们孟家的媳妇,你,休不休她?” 最后一句话孟老夫人是盯着孟燕池说的,那种眼神坚定而决绝,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若是孟燕池不愿,那么,等着的就是孟老夫人更加决绝的决定。 孟燕池也深知三夫人的行为已经完全触及了老夫人的底线,同样的,他自己也很羞愧。 孟燕池对三夫人本就不怎么宠爱,此刻更是厌恶到了极点,直接说,“娘,孩儿立刻休了她。” 孟井宏大惊,他跪趴着扑到孟老夫人的面前,“奶奶,求你,不要休掉我娘,我带娘回乡下,再也不来京城好不好?我替娘给大伯,给碟仙堂妹赔不是,需要赎罪我来替我娘,求你不要休我娘好不好?” 娘亲犯了什么错,对于孩子来说,都是没得选择。 就像娘会无条件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孩子也会在娘无论犯了什么错,都不会抛弃或者不认自己的亲娘。 孟井南头皮发麻,娘做的事情让他不齿,让他抬不起头,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娘这么被休。 孟井南扑到孟燕池的面前,不断的哀求,“父亲,饶了娘这一回吧,我跟哥哥一起带着娘亲回乡下,再也不回来,好不好?” “混账。”孟燕池气的一脚踹在孟正南的肩膀上,“碟仙好不容易为你求来了世林学府的名额,你不好好学,还要回乡下,你要气死我吗?” “好,爹,我知道错了。我谢谢碟仙堂妹,我学,我继续学。那你让大哥带娘亲回乡下好不好?” 孟正南死死拉住孟燕池的衣服下摆不松手,一声声的求着。 两兄弟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只想着一定要保住亲娘。 孟梦兰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惶恐的看着这一幕,她天生胆小,最怕吵架和这种阵仗。 可是看到自己的娘被打成了那个样子,再看哥哥们一个个拼命的想要保娘,一种母女的天性,让她鼓足勇气,颤抖着扑到孟碟仙面前,红着眼眶,“碟仙,我娘有错,我给你当丫鬟赔罪好不好,请你跟奶奶说说好话,放过我娘吧。好不好?” 孟梦兰胆小,但是脑子不笨,她清楚的看着孟老夫人对孟碟仙的避让,于是直接找上孟碟仙,她相信孟碟仙才是真正能在孟老夫人面前说上话的人。 看着她那张哀求的脸,孟碟仙想到了曾经在田庄的时候,孟梦兰对她的滴水之恩,要不是孟梦兰的出现,无意中维护她的一句话,或许她早就被那个刁奴刘氏折磨而死。 不由的,孟碟仙心中一软,暗叹了口气。 也罢,就当是还孟梦兰当年无意中种下的恩情吧。 “孟老夫人,父亲终究没有事,而娘亲死后,我才被送往到了田庄受苦七年,不如就让三夫人在田庄上我曾住过的茅屋,终日与馒头咸菜为伍,住上七年后,以告慰我娘在天之灵。” 这时的三夫人不知怎么的,就没有了之前那种嚣张的气焰,整个人就像是被吹过度的气球,里面的空气被放了后,整个就绵软软的。 孟碟仙眼一眯,身后的虎丘对他做了个手势,药性要过,三夫人要慢慢恢复神智,此事要快刀斩乱麻。 她躬身行礼,少有的恭敬虔诚道,“老夫人,梦兰堂姐年少时曾对我有恩,看在这恩情上,就饶了三夫人一次,请老夫人成全。” 说着的同时,孟碟仙抬眸与老夫人对视,那眼中明显在说,这件事情她就算在三夫人的的头上,只要孟老夫人不再坚持,答应她这个要求,此时她便不再追究,就此翻篇。 孟老夫人身心一震,孟碟仙要放过三夫人? 不过,这要求…… 她实在是觉得这个三夫人是一个祸害,就此留着,还是会被孟府找来祸端,根本留不得。 但是孟碟仙既然已经在这时服软,要和解,那她没有必要再跟孟碟仙闹僵,毕竟这件事情也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座大山,若能就此跟孟碟仙化解,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孟老夫人从愤怒中慢慢平静下来,扫了眼三夫人。 第206章 去做什么 第206章去做什么 不休,让她去田庄吗? 既然休不了,那就只能彻底除掉,在田庄想让一个人没了,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新.. 孟老夫人有了主意,心里暗定这也不失为一个两全的办法,一双老而弥坚的双眸,汇聚出一股别样的神采,叹息一声,“碟仙,你娘的事情,已过去多年,我一直心中有愧,你娘与整个孟府都是有恩的,如今三夫人才是当年之事的罪魁祸首,你既开了口,我就成全了你。” 孟老夫人的话说的意思也有三层,第一层,承认孟碟仙的娘亲对整个孟府有恩,安抚孟碟仙的一片爱母之心。 第二层,表示她心中的愧疚之意,并非无动于衷,整件事情她都有记在心里,心怀感激。 第三层,也是最后的决定,三夫人是罪魁祸首,是最应该惩治的人,我是要狠狠的惩罚她,但是因为是你孟碟仙开了口,所以我就答应了你,放三夫人一马,但是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既已经要放了罪魁祸首,就不要说我没有替你主持公道,你再也不要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 孟碟仙岂会不知孟老夫人的意思,淡淡的伏了伏身子,“那谢谢孟老夫人了。” 双方算是隐晦的达成了彼此的要求。 孟老夫人满意了,对于找到章妈妈而可能引起的问题,她再也不必担忧。 “带三夫人下去,明日派人送三夫人回老宅田庄。” 孟老夫人冷着脸定下,随即环视一周,望着众人一字一字的说,“今天之事是我孟府的家丑,任何人不得透露丝毫给外人,若是被我知道,有人在外面乱说话,影响了孟府的声誉,就别怪我老太婆不客气。” 众人噤声,没人敢吭声,低头回应是。 一顿饭也就这样在不欢而散中结束,等回到碧落园,孟碟仙扫了眼身后的虎丘,虎丘会意,跟着孟碟仙单独进到内室。 “小姐,你想问什么,今晚是最佳时机,那药在席间下在三夫人的茶水中,促使三夫人癫狂,藏不住心事,一经刺激就会全部吐出来,但是因为三老爷的暴揍,让那药性发生偏移,经过短暂休息,夜间时分思想极端不稳定,一受惊吓,就是如吓破胆一般,问什么说什么。” 虎丘站在孟碟仙的面前,细细的说道,他是顾爵西的第一暗卫,对于这种事情驾轻就熟。 孟碟仙点点头,三夫人那里是当年之事的突破口,就凭三夫人撺掇着让她娘去顶罪,她就觉得这里面很有猫腻,而且那个玉坠,呵呵,会是那么巧合就出现在花园的吗? 重生的孟碟仙从来不会相信什么偶然的事情,所有一切的偶然背后都有必然的安排,尤其是皇宫这种地方。 她让虎丘想办法试上一试,结果没有让她失望,还真是试出了点什么,虽然结果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她总觉得真正的幕后黑手应该是皇后才对。 夜幕覆盖着整个孟府。 三夫人萎靡不振的被扶回来,整个脑袋都是晕乎乎的,身子绵软无力,席间发生的一切,似乎离她很远,她觉得自己就像在一团迷雾中走不出来,不知身在何处。 孟井宏和孟井南看着三夫人睡稳,这才离开,回去准备第二天回老宅的行李。 孟井南踌躇着经过碧落园,没有勇气进去,但是总觉得应该跟孟碟仙说点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站在这里不动,没有在迈开步子。 “大哥,你先回去,我,我在这里呆会儿。” 孟井宏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说道,“弟,碟仙堂妹跟你无缘,别忘了还有顾爵爷。尤其是现在娘亲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根本我们就算是有仇了,即便我们不计较,也努力对碟仙堂妹好,但是娘亲会不计较吗?碟仙会不不计较吗?你要冷静。” 娘亲等于间接的害死了碟仙的娘,这怎么可能会轻易释怀。 孟井南知道孟井宏要说的重点就是这句话,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跟碟仙之间的距离,即便没有今日的事情,顾爵西也是一个大威胁,是他无法企及的。 但是他并没有真的想要碟仙回应他什么,只是想看着她好好的就好。现在他只想替他娘真心的跟碟仙说声对不起。 同时也算是跟孟碟仙正式告别。 明日哥哥带着娘亲离开,回到老宅再也不回京城,他也没有脸再在孟府住下去,他会搬到世林学府,以后再见碟仙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知道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孟井南淡淡的露出一抹苦笑,依旧坚持想要单独跟碟仙见上一面,说上几句心里话。 孟井宏看他算是理智,也不再劝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先回去准备。” “嗯。”孟井南目送孟井宏离开,自己独自呆呆的站在碧落园的附近,他始终没有去敲门的勇气。 他深深的叹息一声,整个人被黑夜笼罩着,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只知道,孟府整个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灯火全部都熄灭,所有人都睡去。 罢了,他再想跟孟碟仙说上一句话,见上一面,终究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他正要挪动步子离开,听见吱呀一声,大门打开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他一直站在这里,又关注着那扇门,所以异常敏锐就发现了。 只见碧落园的门开启一条细细的缝隙,够容纳一个人过来过去。 一个头戴黑色披风遮面的瘦小身影走了出来,孟井南看着一震,那双露在外面灵动的眼睛,他再熟悉不过,这个人孟碟仙,正是他等了一晚上的人。 这么晚,穿成这样,显然要偷偷去办什么事情一样。 她要去做什么? 看到孟碟仙一瞬间的意外和惊喜,随着这个念头而淡去,他眉头紧锁,望着在孟碟仙身后随之出来的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身材魁梧高大,并没有遮面,正是顾爵西留给碟仙的一个护卫虎丘。 孟正南直觉觉得这两个人是要去做什么危险隐秘的事情。 第207章 暗夜逼问 第207章暗夜逼问 孟碟仙走在前面,没有点灯,熟门熟路的在孟府的院子里穿梭着,虎丘在一边探路。新.. 孟正南不由自主的跟着两个人,远远的坠在后面,走着走着,他倏然一惊。 这条路是通往他娘的住处。 孟碟仙这是要暗中找他娘? 一股不好的想法在孟井南的脑海里急速升起,难道孟碟仙白天故意给孟梦兰一个面子,放过母亲,晚上再来一个暗度陈仓,要了他娘亲的命? 浑身一股冷汗冒起,孟正南不由的手心紧紧握住,脚步放的更加轻缓,跟着两人前移。 孟碟仙来到院子外墙,虎丘扯出孟碟仙的胳膊,一个跳跃,从墙上翻墙而过。 孟正南立刻跑到院子门口,推开门进去。 幸好晚上走时怕有什么紧急事情,他交代守门的婆子不要上门,现在正好跟上了。 守门的婆子很吃惊的看着悄无声息进来的孟井南,正要说话,孟井南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守门的婆子会意,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现。 孟井南示意她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声张他来,自己则悄悄的往娘亲的卧室而去。 一到卧室门外,孟井南的眼眸一阵紧缩,只见一扇窗户开着,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外室守夜的丫鬟晕倒在地上,没有了知觉,孟碟仙和虎丘两人正站在娘亲的床前。 他声音到了嗓子眼,想要叫出声来,阻止孟碟仙对他娘亲下手,就在这时,突听孟碟仙轻轻的说了一句,“你不要动,也不要吭声,我不会害你娘亲的命,我只要问一些事情的真相。” 呃,这是在跟他说吗? 孟正南的声音在嗓子眼戛然而止,看到孟碟仙扭过头,扯过脸上的黑帽檐,露出那张熟悉清秀的脸庞。 嘴唇轻轻的蠕动,看着他的眼神有着早就洞察他行动的清明,还有一丝不要经举妄动的警告。 她早就知道他跟着她? 孟正南一瞬间僵硬在原地,想要发生问她做什么? 孟碟仙伸出手放在唇边,让他不要开口,身边的虎丘,手指连点几下,孟正南一动不动的就那样定在了原地。 他被虎丘点了穴。 震惊在孟井南的眼中满溢,到底他们要干什么?还让虎丘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其实在从碧落园出来,刚走一小段距离后,虎丘就已经发现了孟正南在跟着他们,她之所以不动声色,是因为她知道孟井南对她没有恶意。 孟碟仙没有再看孟井南,转过身看向床上正在熟睡中的三夫人。 三夫人看似熟睡,眉头却是紧皱着,似乎睡的很不安稳,整个人就像在梦里跟什么人作斗争。 孟碟仙淡淡的说,“动手吧。” 虎丘点头,拿出一粒药塞进三夫人的嘴巴里,孟碟仙看着三夫人眉头皱的更加剧烈,然后就像是突然被什么惊醒了一样,刷的睁开眼睛。 孟碟仙弯下头,露出自己的面容,嘴上却阴森森的说,“你害我害的好苦,枉费我们姐妹一场,你还我命来。” 说着,孟碟仙眼睛睁的极大,双手做出五指成爪的样子,要去掐三夫人的脖子。 三夫人啊的一声尖叫出声,结果却声音微弱,仅仅就是室内正常说话的声音。 她就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呼吸,变得比较微弱,这让她更加恐惧,眼眸看着孟碟仙的脸,脑子中却映射出一张久违的那个女人的脸。 她的神情开始变的激动,伸出手指着孟碟仙的脸,“你这个贱人,有本事你去找皇后啊,是皇后要我把玉佩扔在花园,是皇后让我唆使你顶罪,是皇后在你进宫顶罪后,百般折磨你。用你的女儿和穆府满门的性命做威胁,要你吞下所有,保持沉默。 是皇后让陈荷香在你病恹恹的时候下手了结了你,是皇后要陈荷香跟孟燕青吹枕边风,让你女儿孟碟仙去老宅田庄自生自灭,是皇后要陈荷香侵吞你娘的陪嫁,让你无依无靠。 你找我做什么?有本事你找皇后啊。” 声音到最后几乎就接近歇斯底里了。整个人变得狰狞,甚至伸出手,想要去掐孟碟仙的脖子,“你这贱人,这就是你抢了我的婚事的下场,我就是要让你不得好死。” 孟碟仙后退一步,闪开三夫人的手,瞳孔激烈的一收缩,果然是皇后。 而窗户口的孟正南却惊愕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娘亲在说什么啊。 孟碟仙面容冷冽,阴嗖嗖的声音接着说,“皇后为何害我?” “为何?” 哈哈哈,三夫人仰天笑了起来,那面上说不出的诡异,她呲着牙,幸灾乐祸的说,“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反正肯定是你知道了什么皇后的秘密呗。” 那嘲笑调侃回荡在室内,三夫人陷入了一种虚幻的想象中,那虚幻的想象中,孟碟仙成了那个她讨厌至极的女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真实的境地。 孟碟仙冷冷的挥了挥手,虎丘又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三夫人的嘴里,三夫人慢慢又陷入昏睡,恢复到孟碟仙刚刚来的样子。 孟正南僵着身子看着孟碟仙走过床沿,来到他的身边,清淡的开口,“你娘明早醒来就会没有事情,今夜之事,你若是不想惹祸上身,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掉,虎丘在孟正南的身上连拍几下,孟正南身子一晃,恢复正常,想要追上孟碟仙。 虎丘伸手阻止,斜眼睨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白,不要去追,会暴露行踪。 是啊,黑天半夜,不易纠缠。 孟正南叹息一声,没有再动,一个人如雕像一样,静静的矗立着。 回到碧落园,孟碟仙褪下一身黑衣,望向皇宫的方向。 皇后,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害我娘? 手帕之交为什么演变成持刀操戈? 秘密吗?什么样的秘密就要让皇后你做出这等事情来灭口。 黝黑的眼眸如暗夜里的星辰,黑不见底,透着摄人心魄的光。 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冷峻的人影。 孟碟仙心口一颤,顾爵西,半年了,你一点音信都没有,到底是怎么了? 第208章 不许去求 第208章不许去求 第二天,天微微亮,三夫人睁开眼,迷蒙的望着头顶那一片流苏。新.. 昨日之事如流水一样从她的脑子中飞快的流过。 她惊的直挺挺坐直了身子。 怎么回事,那个秘密在她心里隐藏了这么久,她都没有透漏丝毫,几乎就算是遗忘了。 怎么会在孟碟仙的随口一激之下,就合盘脱出了。 而且表现的还那么的激烈。 回想孟老夫人要休掉她,儿子们求情的场面,三夫人直觉肝肠寸断,而孟碟仙却最后让她跟她一样都田庄上住茅草屋,吃馒头咸菜,这让三夫人气到脑出血。 当年她输给了那个贱女人,今天她怎么可以再输给那个贱女人的女儿。 “娘。你醒了。” 一夜之间,孟正南的头发变得灰灰的,几乎想要变白,虽然只有几缕,但是在十几岁的年龄,满头乌发之间却也别的显眼。 自从孟碟仙半夜离开后,孟正南就一直站在床沿,看着熟睡的母亲,心中五味杂陈,犹如吞了苦莲。 “你怎么了,儿子?” 三夫人吃惊,看着孟正南憔悴的脸庞,失神的眼眸,她几乎控制不住的伸出手就摸了上去。 孟正南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没有在意,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我们走吧,等下大哥和父亲还有妹妹就一起来,陪娘回老宅田庄。” 全家回老宅田庄? 不行,她才从老宅回到这繁华的京城,说什么她也不要回去老宅,还是去田庄上住茅屋吃咸菜七年。 她绝对不要回去。 三夫人脸上现出一抹决绝的神情,“你起来,梳洗一下,陪娘去跟老夫人拜别。” 孟正南没有留意到三夫人眸底的那决绝之情,只听母亲没有吵闹,心里也就好受了一些,他最怕看到母亲吵闹着不要回老宅,或者要跟孟碟仙再次对吵的局面,他知道娘亲斗不过孟碟仙,而且娘亲还是理亏的一方。 “好。此去孩儿再见娘亲不知道要几载过后了,让孩儿亲自为娘亲梳头吧。” 孟正南要在世林学府继续进修,此行回老宅,只有他一人留下,虽然再怨三夫人糊涂,说到底都是自己的娘亲,孟正南也极度不舍。 “好。” 三夫人一想到自己的孩子,眸底不由闪现一抹柔软,顺从的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孟正南为自己梳头发。 “南儿,你要在世林学府好好学,出来有大出息,到时候讨个世家小姐为妻,一路仕途顺遂,娘亲就放心了。” “娘,孩儿暂时不想提这个,只希望娘亲好好的就好。” 孟正南一听见娶妻,心里就开始抵触,要说娶妻,他最想娶的就是孟碟仙,可是他知道,娶孟碟仙他此生恐怕无望。 若是娶其他女子,他毫无兴趣。 就在这时,孟井宏和孟梦兰一起来了。 望着自己这个最出色的,也是她放在手心里疼宠的大儿子,还有唯一的女儿,三夫人不由湿了眼眶。 “宏儿,你是长子,以后三房家业就是由你继承,你一定要护着你的弟弟妹妹,你自己也要好好努力,让三房壮大,不让人小瞧了你。” 孟井宏扶着三夫人站起来,“娘,放心吧,我会的。” 孟梦兰乖巧的依偎在三夫人的身边,心疼三夫人即将回到老宅田庄的辛苦生活,不由的红了眼眶,抱住三夫人,“娘,我再去求求碟仙堂妹,让她不要你去田庄。” 说着扭头就要跑,被三夫人一把抓住,“不许去。” 三夫人脸上露出一丝薄怒,让她的女儿去求那个贱人的女儿? 做梦。 而且她才不要受制孟碟仙,窝囊的去住茅房吃咸菜。 既然那个秘密已经暴露出来,那么孟碟仙就不可能放过她,装的大度,指不定背后准备做什么。 她是不是给孟碟仙这个机会的。 “好了,走吧,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不要在去求,只会自取其辱。” 三夫人表现的反而是最冷静的,孟井宏以为自己的娘亲一定会折腾闹着不回老宅田庄,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的平静,还不让别人去为她求情。 这让孟井宏很是欣慰。 因为,他心知肚明,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再去求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改变,反而惹人厌烦,搞不好结果会发生改变,变的更差。 “听娘的。我们走吧。” 孟井宏扶住三夫人,让孟井南带着孟梦兰一起离开院子,跟孟燕池会和,一起返回老宅。 本来孟燕青和孟老夫人都是想要孟燕池多留些日子在京城,可是孟燕池自认为愧对孟燕青这个大哥,没脸在京城再呆下去,就决定也回老宅。 会和时,孟燕池看也不看三夫人一眼,冷着脸说了句,“走。” 率先往门口走去。 三夫人停了脚步,眸底那抹决绝更加坚定,这样的丈夫,一直冷落她就罢了,现在嫌恶的根本懒得看她一眼,即便她住了七年,吃苦受累后出来,又会如何? 那时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像个村妇,再也没有美貌,孟燕池更不可能多看她一眼,然后她被孟燕池的宠妾们合起伙来欺负么? 不,她不要那样的未来。 三夫人清冷的说,“我要先去拜别老夫人。” 说罢,也不管孟燕池同不同意,更不管孟井宏几人的反应,毅然抬脚往孟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孟老夫人的院子在宅子的最后面,里面供着一座庵堂,供孟老夫人礼佛作用。 一进去就闻见一股焚香之味扑面而来,那浓浓的檀香似乎多闻闻就能洗涤人的灵魂。 三夫人这一走,孟燕池眉头一皱,想了想也跟了上去,孟井宏见父亲都跟着了,兄妹三人自然也跟上。 孟老夫人正在做早课,一听三夫人来了,要跟她拜别,气不打一处来,摆摆手,“让她走,我不想见她。” 孟老夫人虽然因为孟碟仙的提议,勉强同意了不休三夫人,但是对三夫人的厌恶可是一点没有减少。 她一眼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害他大儿子的女人。 只盼着三夫人赶快回到田庄,她好立刻派人了结了她的性命。 第209章 决绝决定 第209章决绝决定 孟老夫人的蓝嬷嬷听命立刻出去,迎上三夫人,“不好意思,老夫人这会儿不便见客,三夫人请回吧。新..” 不见她? 什么不便见客,少这样糊弄她。 三夫人也不跟嬷嬷扯皮,但是也没有要走的迹象,站在原地,淡淡的说,“老夫人此刻不便见,那就不见,我等着便是。什么时候见过老夫人,正式拜别后,什么时候我再上路回老宅。” 这不是在威胁老夫人,不见她,她就不走吗? 不但不离开老夫人的院子,还不回老宅田庄。 在庵堂的孟老夫人,听见这话,脸色猛然就黑沉如水,这个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胆敢如此放肆,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冷冷的吩咐后面的红珠,“去把护院都给我叫来,把她打出去。就说我不见客,让她立刻上路。” 红珠跟着孟老夫人多年,忠心耿耿,听见三夫人这样嚣张的威胁之话,也是心里窝了气,领命出去叫了人来。 护院都是孟府圈养的护院,自然都是听孟老夫人和孟燕青的。 纷纷被三夫人围住。 “三夫人,请回,老夫人今天不见客,您还是请上路。” 护院首领万鑫不卑不吭的出言,先礼后兵。 若是不听劝,那就不要怪他们粗鲁不客气了。 护卫们一个个手中拿了木棍,秉承老夫人的要求,不出去就打出去。 三夫人面色一冷,大声的吼道,“你不见我也没有关系。我知道你在庵堂里面。我要告诉你,我接受你们的安排,其要求休书一封,离开孟府,跟你们孟府再无瓜葛。” 这话震得护院万鑫一愣。 什么,昨天拼死拼活,才求的孟大小姐出面求了情,孟老夫人同意其继续做三夫人,今天她这是秀逗了吗? 宁愿三夫人之位不要,儿子女儿不要,只要休书,做孤女。 在这里,所有被休掉的正妻都是孤女,不管是主动被休,还是被动被休,总之都是被休。 孤女不可以再嫁人,除非原来的夫家同意接她再回去,否则她一辈子都只能是孤身一人。 而孤女的另外一层意思是,孩子也不可以相认,只要做了孤女,就再也没有儿女缘分,从此断绝母子母女关系。 陈荷香虽然被休,但是陈荷香是小妾,这样被休的小妾,再嫁人也只能是小妾,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其儿女也是庶子庶女,在家业上也只会是附庸,所以陈荷香不是孤女,也无所谓断不断绝母子母女关系。 三夫人就不一样了,她是正妻,其两个孩子和女儿都是嫡出,是要继承家业的。 若是三夫人再嫁,也会是别人的正妻,再生的孩子有时嫡子,又能继承家业,这样血脉都要乱掉了,家族都要混乱掉。 因此,对于正妻被休,休前你有多尊荣,享有正妻多少令人羡慕的权利,被休后,你就会被加倍禁锢。 所以,这也是孟井宏和孟井南什么也不顾,拼命求着不要休掉三夫人的原因。 可是现在,三夫人竟然主动求着被休,要去做孤女。 踏进老夫人院子随后跟来的孟燕池和孟井宏三兄妹惊呆了,难以置信的呆愣在门口,死死等着三夫人的背影。 孟老夫人听见这话,气的差点仰倒。 她以为她不敢休? 她以为她还求着她来做三夫人? 简直是不知所谓。 那她正好成全了她。 孟老夫人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由红珠扶着走出庵堂,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三夫人。 三夫人毫不畏惧的跟孟老夫人对视,此刻的她再也没有了以前的伏低做小,甚至比孟老夫人还要倨傲,脸上闪动的神情,都在说,“老不死的,你不是不见客么?” 孟老夫人呼吸一滞,一口气憋在胸腔,老而弥坚的双眸死死盯着三夫人,这一次,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阻止不了她休掉她。 眼眸一抬,孟老夫人把视线锁定在孟燕池的身上,“听见了吗?她自己要求休书,你还不成全她?” 孟燕池也是一脸的阴鸷,从一开始听见的惊愕中回过神来,没有一丝温度的看向三夫人,话却是对着身边的孟井宏等人说,“她要休书不要你们。若是谁敢在求情,就不是我孟燕池的儿子。” 他刷的手一伸,红珠立刻把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端到孟燕池的面前。 孟燕池毫不犹豫,挥笔书写。 一旁的孟井宏和孟井南不敢置信的看着三夫人,不敢求情,但是又想不通,忍不住的问,“为什么?你为什么?” 孟梦兰直接眼泪如雨下,哭晕了过去。 三夫人身子颤了颤,没有回头,眸底有一丝湿意,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把那一层湿意眨掉,说,“记得我刚才在房间跟你们说的话。” 什么? 刚才在房间娘亲就已经决定要自求休书? 孟井宏脸色一变,孟井南也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娘亲醒来,不哭不闹,也不让他们去求情,还执意要来拜别奶奶,原来是早就做好了决定,宁愿被休,也不回田庄受苦。 娘亲,好狠的心。 孟碟仙那么小的女孩,都能在田庄生活挨过七年的苦日子,没有人照拂,被人欺负着也挺了过来。 娘亲这么大的人,为什么就不能? 就宁愿舍弃他们,也不要回去田庄? 难道母亲不知道他们都会好好照拂娘亲的吗?没有人敢欺负娘亲,没有人能欺负娘亲的。 只不过跟在老宅的日子是苦了一点而已,可是七年,过了七年就可以了,到时候他们兄妹会把所有的山珍海味,玲珑珠宝捧到她的面前。 而且娘亲不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吗?犯了错误赎罪也是应该的。 为什么要用这么决裂的方式,逃避自己的错误,牺牲亲情。 孟井宏以前有多么敬爱三夫人,此刻就有多失望怨恨三夫人。 这样的娘亲,不要也罢。 孟井宏对三夫人的失望达到了顶点,他收回视线,再也不去看三夫人,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眸,冷淡的拉住孟井南,“走吧,她不配当我们的娘。让父亲休掉也好。” 第210章 抛弃子女 第210章抛弃子女 碧落园。新.. 孟碟仙查看着账目,谢氏走了进来,“小姐,三夫人现在正在老夫人的院子里闹,自己要求要休书。” “哦?”孟碟仙合上账目,眉梢微调,玩味的笑了笑,“她还真是有几分聪明。” 聪明? 要休书成了孤女,这一辈子再没有姻缘,没有儿女缘分,从此孤寡一人,怎么还算聪明? 不是蠢笨死了吗? 谢氏纳闷,不解的抬头看着孟碟仙。 “你以为三夫人当年陷害了我父亲,差点害的父亲丧命,这口气老夫人会真的不计较吗?埋藏多年的秘密披露,背后的人还会让她独善其身吗?” 孟碟仙望向窗外,冷冷的接着说,“三夫人很清楚这事情的严重性,老夫人是个极度护短的人,动谁都不能动她的儿子,否则没有实力,就只能等着被她弄死。三夫人心知肚明,回到田庄之时,就是她的死期。” 权贵之家的后宅一向如此,如果明面上不能处理,就会私底下处决,做成病逝的样子。 三夫人做主母这么多年,对其中的猫腻也非常熟悉。 自请休书,反而是一条能活下去的明智之选。 脱离了孟府,老夫人的势力奈何不了,三夫人才能存活,存活下来,一切才好说,死了,什么姻缘和孩子那都是屁话。 谢氏惊讶,原来如此。 “小姐,那你是不是要现在去阻止?”谢氏问道。 现在碧落园里上上下下都对孟碟仙忠心耿耿,知道三夫人对先夫人下过毒手,自然一个个都把三夫人当仇人一样,不愿意她好过。 孟碟仙自然如此,这也是她答应孟梦兰时,想到的。 不过,现在嘛…… “不必,她想要休书那就休。” 谢氏又一头雾水,小姐不是应该阻止,好让三夫人不得善终为先夫人报仇吗?怎么又同意休三夫人? 谢氏低头不语,心中再次感叹,她总是跟不上小姐的思维节奏。 一抹精光从孟碟仙的眸底闪过,休掉留在京城,然后她借机再来个引蛇出洞也好。 另一边的庵堂前,孟燕池挥毫写下休书,往三夫人的脸上一甩,兜头给老夫人跪下,“娘,孩儿与此女再无瓜葛,愿从此和儿女留在京都,辅佐大哥,侍奉娘亲。” 老夫人看着面前的老三儿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上前扶起他,“说到底都是娘害了你,当年不该委屈你替娘收拾烂摊子,娶了这个蛇蝎女子,害了你一生。你哪里也不用去,就留在这里,以后由你大哥做主,一定给你说一房称心如意的继室,娘这次全听你的。” 被休的正室之位需要续弦,是不需要再跟原配娘家征求意见的。 所以孟燕池若是想要续弦,却比孟燕青容易的多,也简单的多。 孟燕池站起来,摇摇头,“娘,你说的什么话,孩儿为孟氏一族的荣誉承担一些,这是应该的,不管如何,还是要娘亲满意才行。” “好好好,我的好儿子。” 孟老夫人抓住孟燕池的手,望着自己这个一样优秀的三儿子,连连点头。 母子两人当着被休的三夫人,公然不避讳的讨论这接下来的迎娶继室之事,简直就是在打三夫人的脸。 这边休书才写成,笔墨印记都没有干,就已经在讨论找什么样的继室,即便三夫人这么多年对孟燕池并没有什么太深厚的感情,同样心里觉得异常刺痛。 身子不自禁的晃动了一下,三夫人咬紧唇瓣,转身离开,明明这院子的门口离她很近,也就走几步路就到了,可是三夫人却觉得异常的漫长,漫长的让她感觉,怎么再走不出去呢? 终于,三夫人跨出了院门口,全身似乎都被汗打湿,衣服粘在身上,大汗淋漓般喘息着。 门口,晕厥过去又醒过来的孟梦兰含着泪眼,身边站着扶着她的孟井南,孟井宏因为太过失望,扭头早已离开。 三夫人面对这一对儿女的目光,不由的眼眶再次湿润了一下,下一刻,她冷着脸,收回视线,看也不看,疾步就走,没有丝毫要停顿的意思,更没有丝毫依依不舍。 孟梦兰忍受不了这种打击,嘤嘤的再次哭泣了起来,被孟井南抱住,这才避免瘫在地上。 孟井南望着决绝而走的三夫人,眼眸暗淡无光,毫无神色,犹如一片荒芜的沙漠。 “哥,哥……”孟梦兰边叫着孟井南,一边哭着,从小娇生惯养,被三夫人疼宠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一下子承受不了这种被母亲狠心抛弃的场面,哭的气不喘声。 “梦兰,没事,你还有哥哥们,还有父亲。没事啊” 孟井南安慰着孟梦兰,苍凉的语气,也像是在安抚自己一样,没事的,孟井南,被娘抛弃了,你还有父亲还有大哥还有小妹。 只是那安慰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力,连他自己都安慰不了自己。 出了孟府的三夫人,拐进街角,扶住墙壁,决绝的神情这才垮了下来,有了一丝苍凉,脑子里想着自己的三个儿女,一股汹汹的怒火在她心底灼烧着。 孟碟仙,老夫人,你们等着。 害的她家离子散,她势必要报仇。 三夫人恨恨的在心里,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怨在了孟碟仙和孟老夫人的身上。 是因为她们两个人,她才会走这一步,才会失去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骨肉分离。 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和孟老夫人的错。 怀着无比的怨恨,三夫人叫了一辆马车,坐上马车直接回自己的娘家。 孟碟仙在谢氏的陪同下,从碧落园出来,迎面撞上孟正南和孟梦兰,三个人的视线交错,孟井南低垂着头,似乎不敢跟孟碟仙对视。 孟梦兰柔弱的含着泪,神色复杂的看着孟碟仙。 一时间,都站在了原地,像是要给对方让路,又像是特意站着想要说点什么。 孟碟仙看着两个人,叹了口气,“你们不必这么伤心,三夫人即便选择这条路,你们不能生活在一起。但是最起码,你们的娘亲活着,你们能看到她,可是我的娘亲我怎么也看不到,所以,这不是最坏的情况。” 第211章 情况不妙 第211章情况不妙 孟井南愕然的抬眸,看着孟碟仙冷然的眸色,又快速低下了头。新.. 碟仙这是怪他们的娘害了她的娘吗? 他们的娘即便再怎么样活着,而她的娘早就死掉了,所以他们应该感到庆幸,而非难过伤心失望? 孟井南心里复杂异常,甚至有一种承受不住的疼痛,那疼痛像一块石头狠狠的压在他的胸口,苦涩无比。 孟梦兰掩住眼泪,“碟仙堂妹,我娘犯了错我们知道,我为我娘跟你道歉,可是死者已死,活着的人我也自然希望能好好的活着。你若是还在怪我娘,我也不怪你,可是你不能这么奚落我哥和我,被娘亲抛弃了,我们已经够难受过了,实在不必你再多说什么了?” 孟梦兰这话棉里带针,带着对孟碟仙无声的谴责,谴责她不该这个时候来看笑话,来嘲讽他们兄妹。 孟碟仙扫了眼孟井南,却是看着孟梦兰说,“我没有看笑话,更没有嘲讽你们,只是平心而论。若是你们听不下去,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说吧,孟碟仙也不再多言,让谢氏扶着她回去。 看着孟碟仙又进了碧落园,孟井南突然发现,孟碟仙似乎是刻意出来,刻意跟他们说这一席话。 孟碟仙的人,孟井南已经有些了解,她若是丝毫不在意的人,连一句多余的话她都不会说,更别说取消和嘲讽,那对她来说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孟井南的心一下子有点复苏,眸底染上一抹神采,孟碟仙可能就是像她说的,只是在告诉他们一个事实,来开导他们。 人活着比死了好。 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就是孟碟仙刻意出来,要跟他们说的话,也是劝慰他们的话。 她其实没有因为娘亲而怨恨他们是么? 风轻轻的吹过,吹过孟碟仙飞扬的裙角,和鬓角的发丝,丝丝青丝缠绕,勾走了孟井南所有的心事。 京城中短日内造成了两起轰动,一则是孟府三老爷的夫人自请休书之事,另一件事,就是在景和公主和陈贵人几次三番的商议和磨合下,终于商定了接陈鸿菲和陈颖颖进霖国公府的事情。 景和公主以两人年岁尚早为理由,要求五年后,在陈鸿菲年满十六岁时,再行一个简单的迎娶仪式,以侧妃的尊位把陈鸿菲娶进门。 但是陈贵人怕夜长梦多,死活不同意,要求即刻就要办理陈鸿菲和陈颖颖嫁入霖国公府之事。 陈贵人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等到五年后再办事。本来正妃之位就已经丢了,只捞回一个侧妃和贵妾,再等上五年,恐怕连侧妃也会泡汤,陈贵人怀疑这是景和公主的缓兵之计。 最后两个人争执不下,还是由皇后出面,调解之后,才定下最后的决议,半个月后,霖国公府以童养媳的形式,把陈鸿菲和陈颖颖接进霖国公府。在府内简单的办酒宴,招待宾客,算是承认两人的身份,对外公开两个人的身份,是万壑的侧妃和贵妾。 等到五年后,再行正式的礼节,入洞房。 孟碟仙知道这个消息的同时,也收到霖国公府帖子,帖子是景和公主下的,还是专门下给她的,请她无比去参加宴会。 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反正肯定不是好药? 孟碟仙脸上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宴无好宴,但是她也会去,就看她们又想要耍什么花招? 孟碟仙把帖子扔到一边,没有再看,反而仔细的看着传回来的消息,一张一张仔细的看着,可是这消息上还是没有丝毫跟顾爵西有关系的消息。 “小姐。” 虎丘一声惊呼,笑着进来,带着一点激动。 孟碟仙挑眉看了他一眼,重新埋头继续跟消息作斗争。 “有爵爷的消息了。” 孟碟仙唰的抬头,“什么?快说。” 她的神情一下子变了,原本的平静变的特别的生动,双眸瞬间绽放异常绚烂的神采,显得有点急切的问。 “爵爷传回来的消息,但是使用的皇宫驿站的管道,所以我们并不知情。 爵爷给皇帝传回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另外还有一封就是给小姐你的。 驿站已经把消息送回皇宫皇帝那里,送信的人员明天就到。” 孟碟仙在听完,却眉头一锁,“你这消息哪里传来的?” “驿站传来的,一人去皇宫给皇上送密西,一人来孟府,给小姐送私信,让小姐明天等着。” 虎丘回道,看着孟碟仙凝重的神情,声音不由也失去了一点兴奋之色,变得也有点沉重起来,他低声问,“怎么了?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不妥?” “既然是密信,那就只能是密信到了宫中,才会被宫外的人得知,现在密信没有到皇上的手里,可是八百里加急送信人明日就要进京的消息,却传到了你我的耳中。 你觉得这样的消息,你我知道,还会有多少人知道?顾爵西出行为了什么,朝中重臣大部分虽不明确知情,但是都知道是办重要的事情。 若是被仇敌,或者左相的残余势力得知,你觉得那密信能平安的进到皇上的手里吗? 恐怕还没进入京城,就被拦截杀死在城外。” 孟碟仙说道后面的时候,整个脸都变的冷然,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对,这消息不可能这样来传递,一定是有人提前探知了什么,故意把消息透漏,然后引得有心人杀之,坐收渔翁之利。 也有一种狗血的可能,那就是掌管消息的驿站官员,好大喜功,为了邀功,特意把消息提前传递到了宫里,好让皇上提前高兴一下,从容嘉奖驿站官员。 这就是当官人的伎俩,抢功。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既然顾爵西选择了这样一种隐秘的渠道,那就说明那封密信很重要,甚至包括他的行踪都很重要,不能丝毫泄露。 可是这如今,消息却提前一天暴露,送信人和信都非常的危险。 虎丘一个激灵,立刻明白了孟碟仙的意思,激动高兴的脑子立刻如泼了盆冰水,透心凉到瞬间惊惧万分。 第212章 朕不相信 第212章朕不相信 “我立刻带人去京城外守着,一旦发现情况有异,立刻支援。新..” 虎丘说罢,急忙忙的出去布置,孟碟仙重新坐定,却怎么都觉得心里那股不安不减反增。 这夜,深沉墨黑,无数的身影淹没在黑色中。 孟碟仙始终维持着同样的坐姿坐到足足后半夜,面前一盏昏暗的灯光照亮她眉头深锁的清瘦脸庞,凝重的望着灯光失神。 “小姐。” 窗外礼赞生轻唤,孟碟仙激灵灵的回过神,快速到窗台边,“怎么样?” 礼赞生一脸的严肃,明显也有着不同往日的沉重,“宫里皇上跟前没有这种消息。虎丘收到的消息有问题。” 有问题! 果然有问题。 孟碟仙眼一眯,“那你把消息传递到皇上耳朵里了吗?” “传到了,现在皇上身边的禁卫军统领跟********张公公关系不从错,张公公也想邀功,这消息一到张公公耳朵里,立刻就被张公公巧妙的说给了皇上听。现在就看皇上怎么办了?” “那就好,走,我们走一趟,我到要看看这一出戏他们想要怎么演?” 孟碟仙伸手取下披风,穿在身上,让礼赞生带着自己悄悄离开孟府,跟皇家护卫一起,赶往郊外。 郊外的芦阳坡,是进京城的必经之地,这里四周有一片林子,本是为了防止风沙所用,但是慢慢的这里因为这个林子,也成了有心人阻止人进入京城的有利地方。 张兆山就是在这里目睹胡统领杀盗匪灭口,然后追捕胡统领,扯出了左相。 暗夜中,林子响着簌簌的树叶声,礼赞生带着孟碟仙没有踏进芦阳坡,而是在快到芦阳坡的地方停了下来,隐身在暗处。 夜慢慢的变亮,天空中露出一丝鱼肚白,昏暗的夜色被蒙蒙天亮所取代,变的视线慢慢的清晰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驿卒骑着马,身上缠绕着一个皇家御用的专用传信筒,那筒结结实实的封印着,确保收到信的皇上,看到时是第一个人翻阅。 驿卒风尘仆仆,驾驾的骑着马赶路,芦阳坡上就见一人一马快速的飞奔,十万火急的要赶路进京。 芦阳坡上出了这个一人一马,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整个四周都是寂静一片,只有那马蹄声,和驿卒不断呵斥“驾驾”之声。 驿卒骑得很专心,丝毫不知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就在他骑马到芦阳坡中间的时候,突然斜刺里闪出一对蒙着脸的青衣人,拦住驿卒。 二话不说就开始击杀,双刀齐齐砍杀马腿。驿卒大惊,飞身从马上掠过落在远处的地面,扭头看到马前蹄被活生生砍断成两截,血流如注。 马儿嘶鸣,痛苦的瘫在地上。 蒙着脸的青衣人刀口一转,杀向驿卒,驿卒脸色大变,闪身躲避,谁知这时又一对蒙面的青衣人从斜刺里杀出来,截断驿卒的退路。 蒙着脸的护卫形成包抄围杀之势,眼看驿卒逃出无门,虎丘动了,带着早就埋伏在侧的暗卫冲出去拦住蒙着脸的青衣人。 双方绞杀,难解难分,几乎势均力敌。 虎丘把驿卒护在身后,死死护住他,不让他有丝毫的闪失。 战斗呈现胶着状态,刀光剑影中青衣人之一突然做了个奇怪的手势,虎丘剑指青衣人,青衣人此刻却没有动,而他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劲风,那劲风直逼他的后心,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一种条件反射的危机让虎丘侧了侧身体,劲风打偏,错过后心一公分。 虽然躲过了要害,却避无可避的受了重伤。 “虎丘首领。” 暗卫惊愕万分,同虎丘一起看向下手之人,竟然是被他们牢牢护住的驿卒。 “你,该死。” 暗卫大怒,而此刻蒙着脸的青衣人闪现疲软之势,抵挡微弱,使得暗卫轻松格挡的同时,愤怒之下,有余地击杀偷袭虎丘的驿卒。 驿卒没有反抗之力的就被击杀,虎丘虽然受了重伤,但是看得分明,驿卒根本没有反抗,就好像等着他的暗卫杀他一样。 不好,有问题。 虎丘想到蒙着脸青衣人做的那个奇怪的手势,瞬间驿卒就突袭他。 不好,这个驿卒跟蒙着脸的青衣人有勾结。 就在这时,又一声马鸣之声,在这静谧的芦阳坡响起,还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嗓音,“皇上驾到。” 皇上? 虎丘瞳孔急剧收缩,怎么皇上来了? 虎丘还在惊讶之中,蒙着脸的青衣人纷纷扯下蒙着脸的黑巾,恭敬的跪拜,“参见皇上。” 张公公扶着皇上从马上下来,身后是一众浩浩荡荡的皇家卫队。 “起来吧。” 皇上虚抬一下手,冷冷的看着虎丘,“你们杀了朕的驿卒,想要截获机密消息?” “没有,皇上明鉴,在下是在保护他,可是没想到他突然偷袭在下……” “胡言乱语。” 皇上一甩衣袖,冷冷的重哼一声,“你保护他,他岂会杀你?现在明明朕亲眼看到你的手下杀了他,你还狡辩?” 虎丘语塞,他实在冤枉,可是这刚刚的一幕被皇上看去一半,他根本无法解释清楚。 扫了眼露出真容的青衣人,这不是皇后跟前的得力护卫吗? 明白了,原来皇后设了这么一个坑,让他往里面钻。 不好,他现在跟着孟碟仙,他出了事情,被皇上问了罪,不就要殃及孟碟仙这个主子吗? 皇后真正要打的是这个主意吧? 用他引孟碟仙下水,失信失宠与皇上,然后被问罪,她好为所欲为的折腾孟碟仙。 虎丘后知后觉,奈何明白也已经晚了。 他心一横,往皇上跟前一跪,“皇上,今日种种都是在下私自行动,若是皇上怪罪,请不要责怪孟碟仙小姐。顾爵爷临走时,吩咐在下保护孟小姐,但今日事情跟孟小姐完全没有关系,纯属在下个人所为,孟小姐不知情。” “孟碟仙不知情?” 皇上的眸底黑沉如水,看不到头,他冷冷的扫视一眼张公公,张公公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所说的消息属实,一丝没有隐瞒。 皇上这才收回放在张公公身上的视线,接着说,“朕不相信她不知情。” 第213章 齐齐杀之 第213章齐齐杀之 那皇上的意思是要如何? 虎丘有点后怕,若是因为他而导致孟小姐被皇上降罪,他怎么跟顾爵爷交代。新.. 一口血从嘴角喷出,吐在地上,重伤之下一直忍着的那口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 “皇上,请责罚在下一人。” 忍着那口气,虎丘还是坚持着。 皇上的眉头一皱,还未发话,就听周围踏踏的脚步声,那脚步声震耳欲聋,似乎有千军万马般。 这是…… 皇上的眸色一深,顾不上责罚虎丘,问罪孟碟仙,立刻被张公公扶着坐上马。 “皇上,情况不对,速速回城。” 张公公脸色大变,抓紧缰绳,身边的皇家卫队立刻回护,把皇上团团围在中间,呈严密保护的姿势。 青衣人随着阵势,保护皇上,在皇上的身侧左右。 虎丘被暗卫扶着,连点身上几处大穴,止了血,护住内脏,这才看向尘土飞扬之处。 只见几百人的坐骑,飞驰而来,每一个人都是虎背熊腰的壮汉。 皇上眯眼望着,看着一个个陌生的脸庞,但是那身上的气势和铁甲却让他有丝熟悉感。 这些人,不是近京军队士兵的装束吗? 孟燕青掌管近京的军队,这些士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个头,看样子,都是精兵才对。 这些兵此刻出现在这里,是为了…… 皇上捉摸不定,虎丘却在看到领头之人后,立刻高呼,“皇上,小心,他们是大半年前,河道上袭击孟郡主外公外婆和表哥的那群水下暗鬼。” 那一次,赏花灯,孟碟仙和外公外婆一家出行,偶遇李欣汝,她们一起游船,与陈荷香的龙船相撞,落入水中,当时就突然出现一批人,袭击了孟碟仙外婆一家。 造成孟井南受伤,养了一段时间。 他奉命追击了这批人很长时间,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跟丢了这一批人,但是领头之人的相貌他却记得牢牢的,就是眼前此人。 皇上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顾爵西曾经跟他汇报过,怀疑这一批人就是左相暗中勾结的别国势力,所以派人追查,但是追查未果,这件事情也就暂时搁置。 没想到时隔半年这些人又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能穿着近京军队的服侍,还是精英士兵的装束,这情况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们是何人?”皇上跨在马上,冷冷的质问靠近的领头大汉。 大汉面无表情,根本不回答,只伸出手一挥,整个人犹如机械,“杀。” 几百号骑着战马的士兵,手握战刀,犹如利剑,直插向皇上的皇家卫队。 这是要杀他? 皇上眼一眯,冷冽的命令,“给朕杀。” 双方进入混战,皇上在包围圈里面,冷静的看着对方领头之人奋勇杀人的手法,那刀刀都是直接刺中要害,完全就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 那是死士! 而且是那种皇宫大院里隶属帝皇级别的死士。 他也有,那是每一个帝皇的保命符,也是杀手锏。 所以对于这种人,只有身为皇帝的人,能一眼看穿对方的身份。 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如此的来历。 这下子非常棘手。 他的皇家卫队虽然强悍,但是若是跟皇家死士相比,那可就是差别太大了。 试想想,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一个人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一个人却是普通的打法,下意识的想要保护自己,最终会是谁胜出? 答案不言而喻。 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怕死的人更容易胜利。 今天出宫,他的身边死士只带了两位,是贴身保护他的,另外的大批死士他都留在了皇宫,没有启用。 这种死士的力量,历来历代帝王,都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暴露出来,平常都会隐藏起来,不让人知道,以防不臣之人探知,而泄露了底牌,失去保命符。 皇家卫队很快就被对方撕开了一道口子。 皇上的眉头暗暗皱起,就在这时,突然身边的青衣人发动攻势,直接攻击皇上,皇上的马被击伤,马声嘶鸣,皇上坐在马上,几乎要被从马上摔下来。 两位隐藏其中的死士,第一时间阻拦,一人拉住发狂的马,把皇上从马上接下来,一位攻势全开,拦住这群混进来的青衣人。 皇上落在地面,怒不可耻的厉喝,“皇后是反了吗?敢行刺朕?” 这群青衣人,皇上自然也认识,这些面孔都是在皇后跟前经常走动的人,若非如此,他不会呵斥虎丘,而不在意的让他们在他皇家卫队的保护圈里面。 而这群青衣人竟然是故意混进来,好伺机杀她的。 皇后,竟然胆大到如此地步! 皇上气怒交加,“先把这些人都给我拿下。” 皇家卫队最里圈的一层,立刻调转方向,齐齐杀向青衣人,与皇上的死士一起,扑捉青衣人。 死士出手非死即伤,迅捷如猛虎。 青衣人根本抵不过,即便是几个人合力攻击,也于事无补。 瞬间受伤的受伤,死亡的死亡。 而青衣人领头之人,死士遵从皇帝是命令,始终不曾下重手杀死,意图活捉。 也因此皇家卫队的精力也被分散,那穿着京郊士兵的几百号人,势如破竹,往保护皇帝的包围圈里再次推进。 情况变的非常不妙,再推进几层,就会直接面对皇上进行击杀,那么皇上的性命堪忧。 虎丘在一边气喘吁吁的看着,急的不得了,奈何伤势太重,根本插不上手。 “去,支援皇上。” 虎丘一声令下,让身边的暗卫放开自己,率众一起去帮助皇上御敌。 虽然他们的力量有限,但是能帮助一点是一点。 可就在这时,悄悄一人出现在他身后,“不要去,静观其变。” 虎丘脸色一变,扭头猛的看向此人,“礼赞生,你什么意思?看着皇上命危?” 悄悄出现的人,正是陪着孟碟仙出来,隐身在芦阳坡外围的礼赞生,他凑到虎丘的耳朵边,低语片刻。 虎丘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手一挥,让人全部都退回来,原地待命。 视线重新看向厮杀的双方,而礼赞生又悄悄的离开。 第214章 皇上受伤 第214章皇上受伤 内围,青衣众人不要命的反扑皇上,誓要把皇上杀死,死士一人之力在其中周旋,另一人收割着青衣众人的性命。新.. 外围,大汉率众厮杀皇家卫队的层层守卫,眼看皇上就要被青衣人和大汉内外交击,合力击杀。 这时,芦阳坡再次响起轰轰的马蹄声,和纷沓而来的脚步声。 听声音最少要有几千众之多。 虎丘眼一亮,撑着受伤的身体站了起来远眺。 只见整个芦阳坡方向被团团围住,有骑兵,有步兵,还有京兆府尹的治安军。 细看之下,恐怕不止几千人,要有上万人,所有人层层推进,全方位无死角的集中到路中。 誓要把这一批青衣人和大汉士兵全部捉拿,一个人也不放过。 皇上被死士护着,他凝重的眸色,在看到这一幕时,有着释然还有讶异。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皇上赎罪。” 芦阳坡上方,飘荡起两人洪亮的声音,一个是孟燕青,一个是张兆山。 孟燕青帅领近京一万人马星夜赶来,张兆山带着京兆府的所有治安军群补扑向这个方向。 “把人全部一个不少的给我拿下,朕要活口。” 皇上对于被青衣人反扑耿耿于怀,这可都是皇后的人,他要拿着这些人,去找皇后算账。 而那大汉,既然能混入军中,还是死士,这可是不定时的炸弹,他要知道这个大汉到底是哪一国人,是那个国家的皇帝要暗杀他。 “遵旨。” 孟燕青和张兆山领命,抽出佩剑,二话不说,“给我杀。” 一声令下,万人队伍推向青衣人和大汉。 厮杀开始一面倒的变成屠杀。 大军就像是收割性命的机器,你一刀我一刀,几十人出手,一击就杀掉一个人,根本就如切菜。 人海战术比什么都管用,即便你再强,人少碰上人多,那就是绝对被屠杀。 青衣人杀不到皇上,反被死士击杀,就留下的几个人准备当做活口,谁知他们眼看不能成功,直接牙一咬,吞了毒药自杀。 皇上眼一厉,“脸都给我留着,死了也不能就这样。” 那意思就是青衣人的脸都要保护好,谁也不能让他们的脸部受损。 “是。”仅剩的皇家卫队,内圈誓死护着皇上,看着青衣人的尸体,外圈还在浴血奋战着。 眼看大汉就要冲破层层防护突破而来,不等孟燕青和张兆山的人把大汉的人全部绞杀,大汉就会先把自己的皇家卫队给消灭,来绞杀自己,皇上立刻下令给死士,“拦住他。” 死士凌空而出,在空中与大汉激战。 两人身手都奇高,激战中互不相让,招招都是要人命。 而没有了大汉的士兵们,战斗力大大减弱,皇家卫队松了口气,压力骤然变轻。 这一下,立刻翻转,皇家卫队开始反击。 再有孟燕青和张兆山在外围配合,三方人马立刻呈灭杀之势顷刻间把大汉所带的人绞杀干净。 但同时皇家卫队也所剩无几。 只剩下空中正在激战的两人,皇上的死士之一,和那位大汉打的难解难分。 “解决他,要活的。” 皇上对身边另一位死士说道,死士有片刻犹豫,他的职责是片刻不离的保护皇上,他们两个死士都去御敌,那皇上这边怎么办? 今天的情况多变,再有突变怎么办? 皇上知道死士的顾虑,手一指空中之人,“两个人合力缉拿,才能速战速决,等他缓过劲跑了,后患无穷。” 皇上的意思很明白,现在的情况还算安全,只有把那人拿住,才能保证安全回去,若是让那人逃了,说不定那人会出其不意的再行袭击,让人防不胜防。 明知此人厉害,就不要耽搁,为以后埋下隐患。 更何况这次机会难得,好不容易他再现身,不抓住他,以后指不定就又面临危机,死在他手里。 死士自然也知道轻重,此人上次追查毫无踪迹,现在自己现身,那么不抓住他,真是会埋下祸根。 死士不再犹豫,凌空一跃,冲向空中,和自己的同伴一起击杀大汉。 下方,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凝聚在上空,看着三人立刻发生的变化,大汉以一抵二,明显居于下风,十招之后,就屋里抵抗,身上见伤。 虎丘重伤,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眼看胜败已定,毫无悬念,他气弱的收回视线躺倒地上,余光突然看到一片亮光,那角度,那势头…… 不好。 虎丘大惊。 “皇上,小心侧方偷袭。” 虎丘一声大吼,皇上一愣,下意识的闪过身子,一道流星镖擦过他的胳膊,血透过龙袍溢出,虽不多,却也绚烂夺目。 惊的众人惶恐,看向出手的人,乃是诈死的青衣人之一,皇家卫队大怒,人人一刀,刀刀见血,把青衣人刺穿几十个洞。 青衣人此刻是死的透透的,可是皇上却也因此受了伤。 孟燕青和张兆山立刻把皇上围住,警惕的看向地上的尸体,生怕再来一个诈尸。 而空中激战的两个死士,因此分心,被大汉抓到空隙,一个反击,击退两个人的进攻,身影一展,施展轻功,如柳絮般轻妙的步伐,顷刻间不见踪迹。 两个死士无心再战,他们的使命是护的皇上安全,绝对不可超过皇上身边百米。 “皇上,快,回宫,找御医。” 张公公在一边连忙高喊,孟燕青立刻率众保护皇上,张兆山留下打扫战场,把虎丘,已经死掉的驿卒尸体,和死绝的青衣人以及大汉带来的同伴活口,一起带往宫中。 这一场风暴来的快,去的也快,几经突变,变成最后大汉逃走,皇上受伤的局面。 等所有人离去,孟碟仙才带着礼赞生等人现身。 “小姐,你真是料事如神,要不是你连夜通知孟大人和张捕头准备,这一场阴谋还不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礼赞生站在一边,佩服无比的说道。 从收到消息,到虎丘带人准备,之后孟碟仙的猜测以及后续布置,每一步都让人惊叹。 似乎所有的事情就像在她头脑中演练了一遍一样。 第215章 我不认识 第215章我不认识 “高兴的太早。新..皇上受伤了!”孟碟仙紧缩眉头,望着皇宫的方向,心中那种不安,并没有随着这个事情的粉碎,而消减。 反而更加的不安,就像是前所未有的危机在眼前,而她却还不知道怎么避让开。 突然,她浑身一冷,想到了一种可能。 “走,快进宫。”孟碟仙脸色大变。 皇宫,上书房。 皇上胳膊处的伤口被御医诊脉包扎过,只是一道不太深的口子,对身体并没有大碍,这让群臣揪着的心放了下来。 尤其是孟燕青和张兆山,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 从皇上被刺伤,两个人就惶恐不安,生怕皇上有个什么情况,现在听说没事,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本来是救驾,结果万人左右的保护下,还让人重伤了皇上,那岂不是在说他们俩个是草包。 皇上的精神没有什么大碍,身体更是很好,他看御医把自己包扎好,立刻手一挥,让御医退下,召集群臣上殿,还特意让人去请了皇后过来。 众大臣早朝就听说皇上受了点伤回来,现在一看早朝不上,改到上书房议事,立刻明白受伤是真,估计又有大事发生。 “皇上,孟郡主求见。” 她来了,来了正好,他正准备要人去她找来,说说怎么回事? 上书房一时间,再次聚集了群臣,久未露面的皇后也雍容华贵的来了,身边陈荷香参扶着,皇后的心腹瑞嬷嬷反倒站在稍远点的位置。 皇上也不多言,一声令下,张兆山把青衣人的尸体全部扔到了上书房的门口。 “皇后,看看你的身后,那些可都是你的人?” 冷冽阴沉的语气,皇上此刻犹如蓄势待发的喷火龙,凶恶的瞪着皇后。 皇后福了福身,笑意盈盈的脸上,彰显着华贵与雍容,她慢悠悠的扭过去,看向门口,远远的看到门口一地飞尸体,倒抽了一口冷气。 “皇上,你……放尸体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皇上紧盯着她倏然变色的脸,“你说干什么,你去看看他们的脸,再来跟朕说说,朕还等着你来说,你想做什么?” 皇上的脸色几乎接近阴测测的冷厉,铁青着一片,虽然不怒自威,可是这怒火明显炙热,更是让人大气不敢喘。 众位朝臣一看上来就这么重的火药味,顿时心里一凛,看向外面一地的尸体,眼眸顿时惊愕连连,那不是…… 所有人都出现了同样的神情,那些人都是皇后跟前的护卫,平日里出行都会跟着保护,怎么现在突然之间全部变成了尸体,躺在上书房的门口,还一个个像是惨死的摸样,身前还进行过惨烈的厮杀。 这一日,京城中有什么大事发生,需要动用这些人? 为什么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这些一众官员中,唯有京兆府尹面色稍微清楚一点,除了震惊外,望着张兆山和皇上还有皇后的脸色就变得深沉许多。 他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一边,坚持例行不问话不多话的行事方针。 皇后看着那些人,先是超级的震惊,就像不敢置信一样的,还夸张的揉了揉眼睛,随即脸色难看的看着皇上,“这,为什么?” 眼中懵懂,对于这样一些人就这样横尸在门口,显得非常吃惊和意外,她难以置信的望着外面的尸体。 “为什么?朕还想要你来说,这些人行刺朕,可是受了你的命令?” 皇上从龙椅上起来,一步步走到皇后的跟前,一巴掌用力扇在皇后的脸上,皇后被打的倒在地上,身边的陈荷香和瑞嬷嬷赶紧去扶皇后,皇后挣扎着起来,扶着陈荷香和瑞嬷嬷勉强站稳。 皇上则伸出一只手用力捏住皇后的下巴,双眸紧紧逼视着她,“你的人,在近京做出保护朕的样子,实则进行刺杀,害的朕差点丧命,现在你问朕为什么?真是笑话一桩。你这个贱人,敢谋杀朕,其罪当诛。” “皇上。”护国公一直没有吭声,只是嘴巴紧闭的看着事态发展,那怕皇后被打翻在地,也没有丝毫的举动,只是在谋杀和当诛这一句话出口时,护国公站不住了。 要知道这谋杀之罪,皇后若是落实了,那不就是在判整个国公府死刑么? 皇后一国之母刺杀皇后,身为皇后娘家的护国公府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活着,只怕也要入狱,全家被抄杀。 护国公腿肚子都有点软,一双深沉的眸子恼怒的瞪了皇后一眼,那一眼实在谴责皇后,干的什么混蛋事情? 面上却是无比惶恐的说,“皇上,皇后一介女流,已经贵为国母,您就是她的天,她怎么可能自己去捅破自己的天,根本没有动机来刺杀皇上啊,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察。” 护国公一派的大臣,在护国公的暗示下,纷纷效仿跪下,请求皇上明察这件事情,这一下子就黑压压的跪下了一多半。 这一幕让盛怒中的皇上,眸底一簇冷光一闪,他不动声色的继续道,“明察?那你们来告诉朕,如何明察?人是不是皇后的人,你们自己看。事情发生时,朕的皇家卫队都在,还有张公公都在,朕还能冤枉了他们不成?” 张公公,皇家卫队都是皇上的人,皇上让他们说什么他们就说什么,还不是长着跟皇上一样的嘴吗? 护国公跟自己的同僚相互对视,都从眼神中看到了这一层意思,可是谁敢这样跟皇上说? 那不是等着找死。 皇后被那一巴掌打的头有点蒙,一瞬间,心里对皇上的恨喷薄而出,几乎想要真的杀了她。 她极力控制,冷静的让自己保持着一副委屈的神态,扭头看着外面的尸体说,“皇上,那些人不是臣妾的人。” 不是! 众人目瞪口呆。 皇后你再不想认罪,逃避罪责,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那些人连他们都认识的清清楚楚,那就是她身边的护卫,皇上不会认错。 众人纷纷扼腕加看蠢笨之人的神情注视着皇后,纷纷摇头。 皇上怒极反笑,“不是?你还真敢讲。睁着眼说瞎话,你以为你敢讲,就有人敢信么?” 第216章 削了五官 第216章削了五官 皇上手从皇后的下巴处下移,移到她纤细的脖子上,只要再捏紧一些,就要把皇后给活活掐死。新.. 护国公惊骇莫名,朝地上一跪,“皇上不要啊,皇后绝对没有刺杀皇上之心,这一定有误会。” 陈荷香吓的脸色惨白,腿都软了,扶着皇后的手抖的不像话,可那眸子里却有一种奇异的兴奋。 众人都被皇上和皇后吸引了注意力,没有人注意陈荷香,但是孟碟仙却全盘不漏的接收到了陈荷香的异样,她不由眸色一动,漆黑的双眸看不到底。 “皇,皇上。”皇后手艰难的抓着皇上的手,试图让呼吸稍微顺畅一点,好说出话来,脸色几乎已经憋得青紫,“那些人他们好好的在替臣妾做事情,刚才臣妾才见过,他们真的不是臣妾的人,容臣妾上前给皇上检查证明。” 刚才还见过? 不可能。 这些人从他回宫到现在,尸体已经死去快一个时辰,不可能皇后刚才还见。 “请皇上让皇后证明。”护国公头狠狠的磕在地上,声援皇后,众朝臣一个个虽惊诧莫名,不明白皇后哪里来的自信,可以证明自己的人不是自己的人,但是却也因为朝堂利益关系,一个个随着护国公一起,喊道,“请皇上让皇后证明。” 证明是吗? 哼,那他就让这些人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替皇后开脱。 皇上松开手,冷冷的转身,扫视一周,“想要证明?那就证明给朕看吧,拿不出证据,皇后还有护国公府就等着虎头铡伺候。” 冰冷的声音响彻大殿,昭示着皇上的怒火汹涌澎拜,这件事若是说不出个子辰寅卯,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那么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哪怕是皇后和救驾有功的护国公,也要承担刺杀天子的后果。 众人全部直勾勾的看着皇后,看她如何证明。 皇后急剧的咳嗽了几声,大口的呼吸空气,稍后才感觉好了许多,快要爆炸的肺部,此刻终于缓了过来,青紫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她这才缓步移动,走到大殿门口,对着瑞嬷嬷说,“你去,把人都给本宫叫来。” 瑞嬷嬷领命,退下办事。 皇后认真的看着门口的尸体,雍容高贵的脸上,还是隐约可见一些惨白,毕竟一个身居高位,又在深宫的女子,心狠手辣有之,但是这样直视血肉横飞的尸体,那又是一回事。 难免有些恶心和害怕。 皇后忍住这股恶心和害怕,大着胆子走到尸体的身边,这一具具尸体血肉横飞,很多肢体都已经残缺不全,但是唯独一张张脸完好的没有丝毫损伤。 而这一张张脸,看起来就跟她身边的人一样,长着同一张面孔,难怪皇上会认为是她的人。 连她现在都分辨不出,要不是她十分确定时间上不对,就在刚刚她还见过她的人的话,这些尸体,让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下了什么刺杀皇上的命令,而她却脑残的一时间忘了。 皇后盯着这一张张脸看,却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这时离去的瑞嬷嬷,一脸大便样的回来,哆嗦着嘴唇,凑到皇后的跟前,小声说,“皇后,不好了,我们的人都死了,而且死的时候全部被削去了五官。” 什么? 死了? 还削去了五官! 那不是等于整个脸都被毁掉了吗? 这样的情况,即便把人带来,不对,把尸体带来,那也是于事无补。 谁会相信那一个个脸部五官被毁,已经面目全非的脸是她真正的人,而这些躺在她眼前的尸体才是假的呢? 是谁? 是谁在背后阴她? 皇宫里什么时候这么随意的就能进来人杀人吗? 而显然皇宫里面还没有知道此事,或者没有人禀报此事给皇上。 皇后扫了眼皇上,脑子中突然有一个激灵灵的大胆猜测,但是这想法却让她不寒而栗,惶恐的站不住。 会不会是皇上? 是皇上故意设下此计,治她的罪,好给迷迭那个贱人腾位置? 越想皇后越觉得是这样,因为皇宫里,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处决她的人,又这么迅捷,只有皇上能够办到。 一时间皇后心里恨极了,为了那个贱人,竟然这样谋害他自己的结发妻子,皇上,你好狠的心。 痛苦在皇后的心中翻滚,加深了心中一惊根深蒂固的恨,她扫了眼面前的尸体,阴毒的眸光闪烁。 皇上,你既然要如此治我死罪,我偏不让你称心如意,我绝对不会让你跟那个贱人双宿双飞。 这些人不是她的人,既然活人不能来证明,那么就只能从死人身上找证据。 皇上之所以咬定她派人刺杀,就是因为这些人的脸跟她的人一模一样,那就是这脸动了什么手脚。 皇后一下子脑中灵光一闪,她伸出手去摸这些人的脸,在脸上仔仔细细的摸着,想要找出什么端倪。 众人看着皇后竟然出手去摸死掉的尸体的脸,而这些脸还都是男人脸。 一个个神情都不自然了起来,甚至有的人看不下去,还咳嗽了起来,提醒护国公,这有失体统。 护国公也甚是尴尬,想要说什么提醒皇后一下,话还没有出口,他突然看见皇后的手在那些尸体的脸上,掀起了一层薄薄的膜。 他惊愕的瞪大眼看着,众人也看到了异常,同样是嘴巴都张大到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皇后脸上出现一抹兴奋,终于被她找到了。 这些脸摸着没有什么的不妥,唯一的不妥就是她在用力一抹的时候,脸上的皮肤就像是有一层表层肌肤被剥离蜕皮一样,但是却没有破裂。 她把那一层表层肌肤揭起,就出现这样一幕,一张张的人形面具如蝉翼一样的薄,揭开后,那一张张跟她的人一模一样的脸,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哪里像了? 一点都不像。 丝毫没有像的地方。 孟碟仙也有些吃惊,但是同时眸色却更加深沉,这些人形面具在人死后,贴合的作用就变的薄弱,只是铺盖在上面,皇后误打误撞就找出了破绽,可是这背后的人…… 第217章 心思很深 第217章心思很深 皇后顿时嘲弄的一笑,指着地上的尸体说,“皇上,你看,这就是证据,这些人根本就是被易了容,他们根本不是我的人。新..” 皇上早已看到了蹊跷,在皇后揭起那一层人皮面具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 他脸色一沉,同时整个人变得更加的深沉,犹如坠入迷雾,亦如掉进了未知人的陷阱。 皇上身在高位,这阴谋阳谋自然也见的很多,像这个局,他现在一看便知,这是有心人故意设套,想要他盛怒之下,杀了皇后,诛杀护国公一族。 若是这背后之人是朝中重臣所为,那么就是在利用他的皇权,来铲除政敌,达到排除异己的目的。 这会造成朝堂巨变,一个不好,政局不稳,他的皇位也会坐的不安全。 若是这背后之人是其他国家的人,那么没有了护国公,他南诏国的军权就被他自己诛杀了一半,防御能力大大降低,整个边疆危险。 这就不光是朝堂巨变的问题,而是战争,其他的国家攻打过来,他没有抵抗能力,面临的就是亡国。 南诏国的基业就会断送在他手上。 皇上想起了那个逃走的大汉死士,心里不由的一阵后怕,越发觉得这一出戏,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背后之人的心思深的很。 这根本就是想要不费吹灰之力,把他南诏国给灭了,坐收渔翁之利。 皇上盯着那一张张陌生面孔的尸体,低沉的说,“朕看到了。” 心中却是思绪翻飞,快速的分析着眼前的状况。 护国公松了口气,同时眼一厉,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费尽心机要陷害他的女儿。 群臣再次目瞪口呆,匪夷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什么人会这么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若不是这样人死了,又能近身摩挲,相信根本没有人能分辨出来这容貌是假的,根本就可以弄假成真。 那一天被人顶着自己的脸去犯罪,然后完事了罪名由自己承担,那不是冤死了。 所有人都产生了这样一种心理,顿时群臣都激动起来,“皇上,请皇上彻查此事,找出幕后真凶。” 着真凶必须找出来,否则可以造成朝堂上人心惶惶,根本还不用他杀人,就已经要乱了。 皇上意识到了这批人身份被拆穿后,造成的危机,他同样也很惊恐,这种惊恐和众大臣是一样了,他甚至还想到了,哪一天,若是背后之人仪容成他的摸样,坐上他的龙椅,那岂不是以假乱真。 “查,这件事孟燕青、张兆山交给你们俩,刑部配合他二人一起查。” 皇上脸上出现一抹狠戾,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次发生,交给谁来办他都不放心,只有张兆山和孟燕青这两个来救驾的,让他有一丝心安。 因为刚才护国公在替皇后求情的时候,众朝臣基本上都跪下跟护国公保持一个态度,除了霖国公、就只剩孟燕青和张兆山没跪。 他的天下,可不能变成护国公的一言堂。 皇上的眸中闪过一抹阴沉,冷冷的扫视了一周,突然他眼一眯,把视线定在孟碟仙的身上,似乎刚才还有一个人没有跪下跟随护国公,“孟郡主,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众人一愣,皇上没有问群臣之首的右相,竟然问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虽为郡主,却是女子。 纷纷眉头轻皱,不赞同的看着。 右相眉头皱的更紧,他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舍弃他这个群臣之首,而去问孟碟仙。 就算护国公因此事牵连,不便被征询意见,但是他是右相,无论从地位,还是立场,都是有资格被问的第一人,皇上为何…… 右相看了眼场中的情况,孟燕青和张兆山被委派重任,连刑部都要为此两个人服务,猛然意识到,皇上可能是为了刚才他替皇后求情才会把他冷落一边。 心里不由的一涩,他可不是为了皇后才求情的,更不是跟护国公一体。 这边,孟碟仙淡淡的行了个礼,竟然在众人的不赞同中,洋洋洒洒是说了起来。 “皇上,这件事情,一连串的发生,其实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引皇上杀皇后和护国公。” “虎丘是来保护驿卒,以免驿卒被杀情报被劫,可是驿卒却是设计者的棋子,反把虎丘重伤,这批冒充皇后的人引的皇上亲眼看到驿卒被虎丘的人所伤,因此误会小女,盛怒之下重责小女。” “青衣人充当刺客杀驿卒,引得虎丘上当在先。一见皇上便卸下面罩,引得皇上信任,成功进入保护圈,趁不备刺杀皇上在后。目的之三就是趁乱要了皇上的命。” “皇上一死,所有真相都会被掩盖,而这件事情所涉及之人,我、皇后、护国公,一个都不会少的被定罪。” “所以小女的意思就是,这是一件针对皇上、皇后、我,护国公府的事件,目的就是将我们全部一网打尽。而我的背后是我父亲孟燕青,掌管京郊军队。我父亲和护国公一旦被因此牵连定罪,整个南诏国的兵力立刻就会哗变,京城、边疆危矣!” 随着孟碟仙的话众人的表情越发好看,好看的简直就要扭曲不成形,尤其是孟燕青和护国公。 两个人是执掌兵权之人,因此对于孟碟仙说多的话,瞬息之间就秒懂,孟碟仙未完的话,其实是在说,这个人是要乱了南诏国,甚至要改朝换代。 孟燕青和张兆山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是昨天晚上突然收到孟碟仙要求增援和备战的消息。 本来两个人没有太当一回事,但是对于孟碟仙却也有一种莫名的信服,总觉得她就不是那种闲着没事乱折腾的人。 因此处于直觉,就听从了孟碟仙的安排。 没有皇上的调令,近京军队一次性只能带一万人马活动,而且活动的位置仅限京郊,不能进城,也不能越界离京。 还好,位置正好在京郊外,孟燕青索性带了最大的数量,一万人马,就当是出来操练的。 张兆山跟孟燕青的情况和想法差不多,也当是一次操练好了,没成想竟然真的有事,还是救驾这样的大事。 第218章 两方求助 第218章两方求助 皇上脸色已经恢复如初,但是即便如此,也被孟碟仙一席一针见血的话所震。新.. “既然如此,孟郡主可有什么头绪?” 问她是谁在背后捣鬼吗? 孟碟仙不经意的目光在陈荷香的身上一闪而过,淡淡的摇了摇头,“皇上恕罪,小女不敢妄言,没有调查没有根据,这件事不好说。” 没有证据胡乱说出来,只会打草惊蛇,甚至会被反咬一口,她可不会干这种蠢事。 “好,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朕就特别允许你也参与到案件的审理之中。” 什么? 朝廷大事,案件审理,竟然让一个女子参与,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啊。 众人看着孟碟仙的目光变得很不同,有不屑的,有讥讽的,有摇头觉得皇上在胡闹的,但是更多的却是看好戏的。 他们可不相信孟碟仙这个小女子能干什么,朝堂一向是男人们的天下,她进去不是搞笑的吗? 孟碟仙笑了笑,也不在意,领旨谢恩。 经过这一顿折腾,皇上也觉得累极,随即散朝,回宫休息。 出了宫门,孟碟仙没有跟孟燕青随行,而是驾着马车在外面一处等人。 右相出来就迎面碰上了受孟碟仙之命,来找他的礼赞生,一听孟碟仙竟然主动邀约他谈话,右相是有点意外的。 虽说李欣汝跟孟碟仙交情匪浅,但是直接跟他谈话倒还真没有过。 右相不知道孟碟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淡然一笑,“那就请带路。” 礼赞生随即走在前面,把右相带到孟碟仙的马车处。 一只芊芊玉手撩起马车车帘,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庞,“右相还请车上一叙。” 礼赞生随即让所有人全部都退开,听不到车内的谈话内容,又不是太远,任何一种突然状况都能迅速回救。 右相面色自若,推开车门,自己走了进去。 马车很宽敞,一进去就让右相眼前一亮,平常的马车都很拥挤和狭小,人在里面,都是临时性的,很不舒服。 可是这辆马车却宽敞无比,把马车底部放低,顶部拉高,尺寸变得稍微大了一点,但是却一下子宽敞很多,中间铺着一个白色的地毯,上面一张琉璃矮桌,刚煮好的香茶还在冒着热气。 “郡主巧思,马车竟然也能改造的如此舒适。” 右相坦然坐下,茶香和马车里自有的一股檀木香结合在一起,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扫了眼马车顶部的一个图案,右相眼中精光一闪,那可是永宁侯顾爵西的标志。 难怪! 京都最大的马车行可都是出自顾爵西的手。 看起来,顾爵西对这位孟郡主可不是一般的上心。 “右相谬赞,这出自顾爵爷的手笔,非碟仙巧思。” 这么坦诚? 右相身子坐正了一些,看着孟碟仙的眸色也有些不同,认真了不少。 “不知道郡主有何事想谈?” 右相直接进入主题,对于孟碟仙仅仅一个照面,就已经把她当做了朋友。 面对别人的赞扬之词,非但不贸然接受,还据实相告,这并非自己应得的赞美。这样的人,不是抱着诚实的态度相交,就是本身品质优异,对于这样的人,右相从来不会虚伪以对。 “右相直言,碟仙也不啰嗦,不知道右相可有可靠的能接近皇上身边的人?最好是御医之类的。” 皇上?御医? 右相瞳孔微微一缩,“郡主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对于皇上被刺一事有些不放心,那个伤口……” 孟碟仙的话没有说完,却伸出手蘸着茶水在琉璃桌子上写下了两个字。 那两个字一闪就不见,右相却脸色大变,“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孟碟仙摇了摇头,“没有消息,只是推测,想要未雨绸缪,所以才想请右相出马。” 右相眉头一皱,“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大胆的推测?你可知这弄不好就要……” 后面的话右相没有说完,孟碟仙就已经伸出手指头放在唇边阻止右相说下去。 “我明白,可是右相也要明白,若是我的猜测成真,那么南诏国面临的会是怎么样的境地,改朝换代,抑或国破家亡,这都不是危言耸听。” 孟碟仙小脸无比正色,“个人的荣辱,若是面对改朝换代或者国破家亡,右相你的选择是什么?” 右相神情一怔,顿时严肃非常的拱了一下手,“郡主静待消息吧。” 说着,就起身,下了马车。 孟碟仙最后的问题对右相来说,那根本就是不用选择的,他宁愿没有了右相之位,也绝对不能让国家出现朝代更替、国破家亡的境地。 因为那代表着战争,代表着动乱,代表着无数的百姓将要颠沛流离。 他绝对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情况。 正因为如此,护国公在朝堂为皇后求情,他才附和,要求皇上一定要明察。 因为他很清楚,皇后出了事情,那就是在逼护国公反,护国公掌握着一半的兵权,护国公反,生灵涂炭在所难免,皇位不保势必危险。 所以哪怕他再跟护国公政见不合,也替护国公求情。 现在,同样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他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右相回到府中,立刻就下了密令,启动宫中的资源,彻查皇上的身体,尤其是伤口。 孟碟仙在右相走后,又单独走了一趟英国公府。 今天的早朝,英国公并未出席,对于早上的事情并不知情,他单独去办皇上交代的另外一件事情,错过了早上精彩的一幕。 见到孟碟仙时,很是意外,以为是自己女儿在孟府出了什么茬子,连忙让自己的夫人好生招待,结果过了一会儿,英国公夫人回来,说孟碟仙是来特意找他有事相商。 英国公连忙换了衣衫,把孟碟仙请到书房。 “郡主,可是有什么大事?” 英国公对孟碟仙可谓推崇备至,尤其是上次的婚宴事件后,看孟碟仙就如看朝中重臣一样,丝毫没有怠慢,甚至还带着一丝恭敬。 孟碟仙起身欠了半个身子,算是见礼,然后简单的把昨天半夜以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第219章 当街强抢 第219章当街强抢 “如今皇上命我父亲来办此案,实在是责任重大。新..英国公府跟孟府现在是同气连枝,办不好,恐怕对英国公府也有影响,对继母影响更大。所以碟仙斗胆想请英国公相助。” 英国公摆摆手,“碟仙,你太客气,我们两家已经是姻亲,守望相助是应该的。你需要我怎么做?” 对于孟碟仙,英国公的评价是相当高的,而对于早上的一系列事情,他已经听幕僚汇报过,跟孟碟仙所述没有出入,甚至孟碟仙的分析深得他心。 “英国公跟皇上关系匪浅,是能靠近皇上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碟仙请英国公多去皇宫陪伴皇上,查看一下宫中的各种形势,尤其是护国公、皇后、陈荷香,这三者之间的联系,可有什么古怪之处。还有就是皇上的身体,是否会有什么不妥。” 查看这几个人? 那不是在怀疑护国公和左相府? 还有查看皇上的身体是什么意思? 难道孟碟仙是怀疑…… 英国公眼眸睁的奇大无比,不敢置信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哑口无言。 从英国公府回来时,已经接近黄昏,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照在街上,渲染出一片金黄色的世界。 临近孟府的时候,一辆马车迎面过来,与她的马车相迎,堵在了路面。 “小姐,万世子。” 谢浩低声透过门窗告知坐在里面的孟碟仙,缓缓让马车停下。 孟碟仙蹙眉,怎么会遇上他了。 “让开,让他过。” 孟碟仙撩起帘子,透过窗户往外看,只见万壑也打开车门看过来,两个人不其然的视线相撞在一起。 万壑阴沉着脸,不善的瞪着孟碟仙,而孟碟仙则根本不为所动,面色平静的收回视线,不再看他一眼,马车也在同时往侧边移动,把马路让给了他。 万壑却丝毫不动,马车稳当当的停在路面中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根本就是要跟孟碟仙耗在这里了。 孟碟仙厌恶的瞥了眼他的方向,透过窗帘冷冷道,“万世子,本郡主已经让道,劳驾你离开,或者往一边挪动。” 马路紧紧能供两辆马车并行,孟碟仙的马车已经挪到了一侧,万壑的马车却是堵在路面正中,若是不往一侧挪动,那么谁也别想离开。 除非孟碟仙倒回马车。 可是这路面要倒马车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也要万壑先移动一下,让下位置。 “那你求我啊。” 万壑轻飘飘的扔出这么一句,倚靠在马车的门口边缘,根本不准备跟孟碟仙好好的谈,好好的说话。 “求?”孟碟仙嗤笑一声,“你不配。” 这里没有外人,更没有什么不能暴露的人可让她忌讳,她不由露出发自内心对万壑的不屑和恨意,说话毫不客气。 “该死,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万壑气恼,她竟然说不配。 什么时候轮到她说不配了。 在他万壑这里,永远也轮不到孟碟仙说不配这两个字。 手一动,就要起身去抓孟碟仙,礼赞生一个飞身拦在马车前,众皇家卫队护卫,把马车保护的滴水不漏。 孟碟仙冷冷的一笑,“万世子,这是京城大街,你以为这是你只手遮天的地方么?不要以为你母亲是公主,是皇上疼爱的皇姐,就可以为所欲为,皇上是明君,绝对不会是非不分,让你草菅人命。 我是皇上封的郡主,还真不怕你这吓唬人的一套。 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你以后给我滚远点,本郡主是死都不会嫁给你,不管你用什么阴谋诡计,想都不要想。” 礼赞生带足了人马,万壑还真不敢就这么当街行凶,大开杀戒。 不过,孟碟仙的话却是彻底激怒他了。 “孟碟仙,你也等着,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倒时候我让你跪地求饶,天天的舔我的脚丫子过活,我会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给我等着。” “顾爵西,你想嫁给他么?我偏偏不会让你如意。” “我要让顾爵西没命回来,让你永远都嫁不成顾爵西,只能乖乖的嫁给我。哈哈哈。” 他要对顾爵西下手? 孟碟仙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她不善的瞅了眼万壑,用冻死人的声音说,“你敢动顾爵西,我就让你霖国公府鸡犬不宁。” 就凭她,能让霖国公府鸡犬不宁? 他还真不信她有那本事。 万壑嗤笑一声,“你还是把自己洗把干净,等着求我饶了你吧,我定会让你匍匐在我的身下。” 孟碟仙望着万壑的嘴脸,心里的那股厌恶几乎达到了顶点,她几乎有些控制不住想要派人直接杀了他。 忍了又忍,孟碟仙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真是瞎了眼,上辈子竟然把一生把宝贵的心都托付给了这样一个男人。 真是渣的不能再渣的男人。 突然之间,孟碟仙觉得跟他浪费唇舌都是在侮辱自己,她旋即转身,从马车上下来,缓步从里面一侧往前走,礼赞生一群护卫守护,隔绝万壑的靠近。 马车不让是么? 以为她就没有办法? 孟碟仙讥笑一下,望着前方,直接把万壑当做空气,步行离开。 这里离孟府很近,只有一条街的距离,走两步也无所谓,她没有丝毫的兴趣在哪里跟一只疯狂扯皮。 孟碟仙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万壑,他狂叫一声,“去把她给我抓住,带到我面前。” 万壑身旁的护卫也有,只是直觉不能跟皇家卫队干上,所以一只没有动,再加上万壑并没有出声命令他们做什么。 谁知转眼间,万壑一出口就是让他们去跟皇家卫队打,抢一国郡主。 这不是在大街上行凶抢人吗? 众位护卫一愣,迟迟没有动手,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下这样的命令。 万壑看没人动,怒吼着把离自己最近的护卫一章掀翻在地,“都没听见本世子的话么?” 真要打?真要抢? 现在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是在暗夜没人,更不是像上次一样,没有皇家卫队跟随。 现在开抢,那可是万万的不可啊。 第220章 功亏一篑 第220章功亏一篑 几个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的不行,可是却没有人敢出言反驳万世子的话。新.. 他们都是万壑身边的近卫,自从上次万壑被桃花醉弄的中毒后,万壑就身子极其的差,虽然一身武功还在,但是却是外强中干,根本已经坏了身体的根基。 而他的性格,也从先前的睿智变得残忍,甚至是恶毒。 身边的近卫,只要是跟女子交好,被他看到的,他就命人把那个近卫直接给阉割了,让他再也不能做男人,再也不能跟女人交好。 就因为万壑他自己不能近女色,尤其是厌恶女色,更加重要的是,即便女色上身,万壑也不举,根本没有办法像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施展雄风。 即便被女人千般撩拨,举了起来,也很疲软,根本没有力度,更是坚持不到三分钟,就会成为棉线一样的软物。 整个霖国公里面的人都知道,万壑世子已经毁了,那男人的身子,英挺的身躯,已经完全是中看不中用。 而凡是不经意说了一两句,或者摇头叹息此事,被万壑世子看到听到的,也都纷纷被处死,甚至有的直接把那个地方给毁掉,然后卖去好男风娼寮馆子。 就因为他自己被毁了,不能一展男人的雄风,就残忍的对待着身边的人。 这些近卫现在没有一个人敢轻易的得罪或者说一句话,生怕惹怒了万壑,一生仅有的乐趣也被毁掉了。 可是上去抢人,那不是就是在找死吗? 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乐趣。 还谈什么当男人的资本。 “万世子,你确定要当街抢郡主?” 一道冷飕飕的声音传过来,英国公身姿挺拔的坐在马上,斜睨着万壑。 孟郡主一走,他就立刻换了衣服,准备进宫,才路过玄武大街,就看到万世子的马车匆匆往另外一条街上行驶。 而那个方向,正是孟府的方向。 下意识的英国公就调转马尾随在万壑的身后,远远的跟着。 把刚才的一幕全部看到也听到,他不想事情再扩大下去,现在制止,还能各自回府,就当是不愉快的经历,可是一旦真的强抢,势必又要惊动几方人马,闹到宫里,现在根本就已经是多事之秋,够乱了。 孟碟仙可不是这么想,她就是要激怒万壑,就是要他在盛怒之下,做下错事,只要他的人动手,那么她立刻就会告他一个藐视王法之罪,告的他再脱一层皮,她绝对不会手软。 本闪烁着期待的眸色,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雀跃着等着万壑动手的孟碟仙,一看英国公出现,眸色暗淡下来,看起来这件事就这样了,再次往万壑躲过。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她一定会一点一点的拔掉他的皮,让他一点一点的失去他所拥有的,然后痛不欲生的死去。 她曾经受过的,她会一点不拉的全部还给他。 孟碟仙对着英国公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着,没有露出自己算计万壑的意思,脚步依旧是稳稳的。 很快,孟碟仙带着所有侍卫避开了万壑的阻拦,只留一辆马车在原地,静静的呆着。 谢浩也徒步走了过去,一行人告别英国公,头也不回的徒步走回孟府。 只留下万壑,你要不要让步挪动马车离开,那都无所谓,你爱站多久站多久。 这让万壑心里闷疼闷疼的。 他狠狠的瞪了眼英国公,多管闲事。 但是英国公目前他不能惹,更不能当着英国公的面去抢,万壑还没有丧失理智到这种地步。 他手一挥,冷冷的说,“回府。” 护卫们出了一身的冷汗,此刻终于有种回笼的感觉,那汗津津的感觉,也没有那么难受,反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孟碟仙走着回到府里,管家却已经在恭迎着,“小姐,老爷找你有事,在书房等你。” 管家说的小心翼翼,不自禁的带着恭敬,他是顾爵西的人,所以在他心里早就把顾爵西对孟碟仙的心思揣摩的透透的,那对孟碟仙可是犹如当家主母般了。 孟碟仙因为顾爵西的缘故,也没有跟孟燕青戳穿管家的身份,糊里糊涂的就当做不知道,点了点头,朝着书房走去。 自从那一次嫁妆事件之后,孟碟仙就没有再单独踏足过孟燕青的书房,除了那次婚宴上设计万壑娶陈鸿菲和陈颖颖。 孟碟仙猜想孟燕青定然是为了皇上交代的他查询背后之人的事情,想要跟她相商,事关重大,孟碟仙没有回绝,直接让管家带路,畅通无阻的进入到书房。 书房内,没成想,在的不仅仅是孟燕青,连张兆山也在,而毛欣欣正在一边亲自奉茶。 看着毛欣欣顾盼之间和父亲的温润,孟碟仙知道毛欣欣已经获得了他父亲的宠爱,已被认可。 这间书房,是孟燕青的办公之地,不是很亲近的是不得入内的,以前唯一内宅女子能进的除了陈荷香就没有别人了,现在毛欣欣才来几日就能出入这里,可见父亲对毛欣欣是非常满意的。 “父亲,继母,张捕头。” 孟碟仙规矩的行了个礼,出言叫道。 “碟仙来了,快来坐。” 孟燕青眉眼带笑,站起来,拉住孟碟仙把她拉到椅子上坐定,“欣欣,快点给碟仙奉茶。” 毛欣欣笑意盈盈,“好的。” 孟碟仙一愣,这是唱的哪一出,如此热情,倒让她受不了。 “不必客气,父亲继母请坐,碟仙自己来就可以。” 孟碟仙端着茶水,回道。 眉眼之间扫了眼不动的张兆山,只见张兆山也是笑盈盈的看着他,一脸喜色。 搞什么,这几个人? “那个碟仙啊,你怎么知道半夜那个是陷阱,弑杀君王,让为父和张捕头前去接应的?” 孟燕青看孟碟仙坐定,神色如常,便把心中一直想要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 对他来说,这样救驾的大功,可是大事件。 尤其是对于武将而言。 前有护国公,现在又有了他孟燕青,朝堂上此次谁不高看他一眼,可是这功劳他欣喜的同时,也有点没弄明白。 第221章 怀疑之人 第221章怀疑之人 请了张兆山前来一叙,发现他也是莫名其妙,根本跟他一样,也是什么也不知道,完全就是稀里糊涂的跟着孟碟仙的驱使,立了这么一个大功,那么问题来了,孟碟仙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这一个个朝堂上办事的爷们,都不知道。新..而孟碟仙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宅女子,怎么就知道了? 孟碟仙眉毛一扬,原来是问这个,她看了眼毛欣欣,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不由失笑。 她可不是未卜先知,更不知道的那么彻底,只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不对,绝对不简单,她为了完全之策,才这样做了安排。 他们似乎把她想的太神了。 “顾爵爷不可能这么鲁莽行事,传递消息一定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尤其是一路上都静悄悄的,唯独到了京郊却这样声张,完全就不合理,所以一定有阴谋。既然用了顾爵西的名头,那么要设计陷害的,必定来头不小。就是这样。” 几句话说完,孟碟仙端起茶水喝茶,三个人面面相觑,这就完了,就这样她就敢下了这么一个判断,让他带兵,让张兆山带人,就这么冲到芦阳坡? 这也太武断了吧? 可是好像细细想来,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他们带兵带人并没有太过超出常规,即便没有事情,也不会有什么过失,一句操练就搪塞过去了。 可是若是真是大事,即便当事人不是皇上,而是如同顾爵爷一样位高权重之人,救下也是大功一件。 这样想着,孟碟仙也不算武断。 这样的决定对于他们没有损失,反而很有机会有好处。 两个人心里恍然明白,孟碟仙这是看似没有根据的判断,实际上思维却是很缜密的。 张兆山直接接着问,“不知道这背后之人,你可有目标?” 会这样问,张兆山是觉得孟碟仙心里一定已经有了人选,要不然不会这么淡定,其实这不是他会这样问的最主要的原因,而是直觉,他直觉觉得孟碟仙已经有了主意。 看着眼前十一岁的小姑娘,张兆山自己都觉得这感觉很怪异,没有觉得汗颜,反而有种的肃穆和敬佩。 这感觉完全就不是该对一个年龄稚嫩的小姑娘该有的,反而应该是对一个久居高位或者睿智老者才会有的感觉。 可是偏偏他就是面对孟碟仙时,不由自主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眼张兆山,“有。” 有? 真的有。 张兆山激动,孟燕青瞪大了眼,意外中的惊喜,毛欣欣则是长大了嘴巴,她才听说了此事,根本就是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甚至也不过是知道了来龙去脉,可是目标她是一头雾水,完全没有方向。 孟碟仙竟然就这么轻松的说有了目标和方向。 毛欣欣不可思议的看着孟碟仙,忘记了自己手里的水壶还是滚烫,手不小心一碰,碰出了一个大泡。 “啊,好疼。”毛欣欣惊叫一声,水壶应声碎裂。 孟燕青赶紧叫人把大夫请来,把屋子里收拾一下。 毛欣欣也被孟燕青陪着回到闺房之中休息。 书房里一下子只剩下了孟碟仙和张兆山。 张兆山挑眉,“郡主这是故意让孟大人夫妇下去吧?” 他看见孟碟仙身边的礼赞生手指头动了一下,一个不明物体击中茶壶,然后就烫到了毛欣欣。 张兆山从地上捡起一粒线团,晃了晃。 这线团是礼赞生临时从自己的衣袖上扯下来的,就这样一个线团变作攻击武器,巧妙的让毛欣欣和孟燕青退避。 他和孟碟仙这样鸭占雀巢的坐在这里谈话。 孟碟仙是想单独跟他说什么吧? 张兆山还在猜测着,孟碟仙已经微微一笑,没有否认,说,“张铺头眼力真好。不过,你的记性应该也很好,那个秘密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秘密? 惊天秘密! 张兆山一惊,她怎么知道的? 这可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事情。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但是我只是要告诉你,你放心,我不会跟不知情的说此事,这也是我要让我父亲和继母退下的原因。” “张捕头,这背后之人,我怀疑是陈荷香。” 孟碟仙在早朝没有错过陈荷香看着皇上差点杀了皇后时的兴奋,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跟陈荷香脱不了关系。 左相叛国,陈荷香自然也是知情者,她敢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希望皇上杀了皇后,那么这事情就跟她脱不了关系。 而且自始至终,陈荷香都没有丝毫的惊讶,尤其是面对那一具具尸体的时候,皇后惊讶意外,可是陈荷香一点也没有,反而是一副就要上场的兴奋。 说她事先不知道,打死她她都不会信。 而这么大的手笔,陈荷香的能力是办不到的,那么就只能说明一种情况。 孟碟仙和张捕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的猜想看到了同一种答案。 “左相回来了。” 张捕头瞪大眼,失声说道。 “没错。而且左相还隐身在暗中,所有人都不知道,让人防不胜防,还不知道他下一步究竟意欲何为。总之,那就是皇上必定是左相的目标之一。” 孟碟仙肯定的说道。昨天半夜的刺杀,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个大汉,被虎丘第一次追丢的大汉,再次出现,本身就非同寻常。 第一次水下的暗杀,就是跟随着陈荷香的龙船出现,这一次的暗杀,大汉出现,陈荷香如此淡定和期待,这两个人肯定有联系,事先一定是知情。 而陈荷香还驾驭不了这样的人,唯有左相能够驾驭那个大汉,所以种种迹象都说明,左相回来了。 不但回来了,还在制造阴谋,意图对皇上不轨。 但是危险的是,陈贵妃经常在皇上的身边出现,陈荷香又在皇后的身边,这两个人若是被左相驱使,要在宫中做什么,简直是太方便了,让人防不胜防。 孟碟仙眼睛一眯,或许她应该再去见一个人。 脑海中想起那仙人一般的风姿,出尘的样貌,不其然的孟碟仙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第222章 入宫求见 第222章入宫求见 孟碟仙一大早带着礼赞生等人来到花卉农场,她亲自培植兰花和各种花色的地方。新.. 谢方在不久前,被派来监管这里。 孟府里,有礼赞生等人还有虎丘,谢方在哪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只是闲着无事。 谢氏一家都是老实人,谢方在孟碟仙的安排下看好了常年的顽疾,因此谢方特别感激,更不愿意在孟府那里吃闲饭,就自己请命来这个花场帮忙种植花草。 孟碟仙正好缺人手管理花场,就准了谢方的要求,让他来这里跟谢兰一起在花场做事。 谢方一听孟碟仙来了,连忙带着谢兰一起,出来迎接孟碟仙。 孟碟仙看到两人,让谢浩停了马车,“你们随我一起走走吧。” 从马车上下里,孟碟仙干脆让两个人陪着她,把花场里面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小姐,瓣莲兰花的培植成功了,目前已经成功培植出了十株。” 谢兰跟孟碟仙报喜,这也是这些日子以来,她没日没夜努力的干活,守护着培植的幼苗,好不容易成活的结果。 孟碟仙一听笑了,“很好。很不错。等大批量培植成功,你就到京城我开家花店,由你来做掌柜,负责卖花。” 谢兰高兴的笑了,小姐这样说,是不是原谅她了? “对了,玫瑰花怎么样了?可有新的品种培植出来?” 孟碟仙想到了此行的目的,她重点就是来看看这里的玫瑰花的。 “有。新培植出来了一株双色玫瑰,开出的是粉色和白色的花朵,甚是好看,小姐可以去看看。” “好,前面带路。” 孟碟仙对此很是满意,有新品种的玫瑰花就好,这样太才能顺其自然的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来到玫瑰花房,果然,花房里正中央有一株不高不矮的玫瑰花,开着两株颜色恰到好处的花朵,一朵是粉色,一朵是白色,粉色娇俏,白色洁白,看得人一下子就喜爱起来。 她相信那个人看到这样的玫瑰一定会很开怀,也会答应见她一面。 “把这一株装好,等下马车带走,我有用。” “是,小姐。” 谢兰立刻跟自己父亲一起,把这盆玫瑰花装好,谢浩帮忙一起运到了车上。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这里就交给你们父女二人。” 孟碟仙淡淡的说道,脸上的神情是信任的,这让谢方和谢兰特别的激动,两人拍着胸脯说道,“小姐放心,奴婢们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嗯,好,有什么要求或者需求,让人传消息给我。” 孟碟仙叮嘱了几句,就让谢浩驱赶马车,礼赞生带领,一路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皇宫不好进,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就算是拿了能进宫的腰牌,也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礼赞生出自皇家卫队,进宫易如反掌张,腰牌皇上并没有收回。而孟碟仙负责跟孟燕青和张兆山一起,查假冒皇后之人及刺杀皇上的背后主谋,因此也有皇上给的腰牌,遇到紧急事情,可以到宫中直接汇报。 可是这两个人拿着这两副腰牌,却不是来找皇上的。 礼赞生守着孟碟仙,一边的几个护卫抱着玫瑰花,一路往皇宫的一处荒凉的深处庭院而去。 这里有个湖心岛,隔着一片湖水,过去只有一个小船,没有了船,这边的人过不起,那边的人过不来。 孟碟仙是在礼赞生的带领下来到这里的。 她看着这里,不由在心中暗暗称道,怪不得迷迭夫人在宫中多年,很多人都不知道,也不认识,就算是她父亲也不知道。 这样一个隐秘之地,谁能知道呢? 除非违背皇上的命令,敢私自乘船去岛上。 可是放眼这宫中,还真没有谁敢有这么大胆子的。 除非不想活命了。 礼赞生是宫中的老人,曾经被皇上派来守卫过这里,因此知道迷迭夫人,但是这不代表礼赞生就知道很多,也不代表皇上允许礼赞生多嘴去说迷迭夫人,或者带人来。 礼赞生之所以会带孟碟仙来,也是因为迷迭夫人曾经送过孟碟仙一车的玫瑰花,表示有什么事情,孟碟仙可以去找她。 因此,礼赞生才敢这么做。 “礼统领,你这是要?” 守在岸边小船上的太监,看着礼赞生,甚至恭敬的问,不过眸底却是带着万分小心。 看的出来,这个太监是被特意安排在这里,守护着去湖心岛的路的。 孟碟仙淡然的看着,却并不说话,而是看了礼赞生一眼,礼赞生会意,把护卫手里的花递给太监。 “何公公,这是我们孟郡主的一点心意,上次夫人送了一车玫瑰花给孟郡主,孟郡主近日得了一株特别的玫瑰花,想要送给夫人做回礼,顺便想要跟夫人见上一面,还望公公帮忙通传一下。” 这守着这里的太监姓何,是皇上的近身太监,特意被派在这里,守着这个岛唯一的出路,既是要防着岛上的人逃跑,也是防着宫里的人乱闯。 礼赞生曾经在这里守卫过,跟这位何公公是有点交情的,所有知道迷迭夫人的人,都是以夫人相称,没有人敢犯忌讳,把迷迭二字叫出口。 这是所有知道迷迭夫人存在的人的秘密,和需要共同遵守的。 哪怕两个人之间有着这样的秘密,礼赞生还是很礼貌的只是说了送礼和带给通传的话,并没有让何公公帮忙带着他们过去,直接去岛上。 何公公心里一亮,明白礼赞生这不是要为难他,也是在告诉他,他并非胡乱的带人来,这位孟郡主比较的迷蝶夫人的眼。 何公公上下打量了孟碟仙几眼,点了点头,孟碟仙的名头,他在宫中也是听说过,最近的名声很是响亮,至于迷蝶夫人送花给孟郡主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知道礼赞生不是鲁莽之人,何公公点了点头。 “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请示一下。” “好的。那多谢何公公了。” 礼赞生很是谦逊的对着何公公行了个礼,何公公也受了,划着船,往湖心的方向而去。 等船行走了一半的路程,几乎看不清何公公的身影时,孟碟仙也开口问。 第223章 守岛之人 第223章守岛之人 “他的身份很尊贵?比********还尊贵?”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对何公公的态度甚是谦恭,甚至比面对朝中大臣的时候还要谦恭。新.. 她知道礼赞生可不是一个喜欢跟阉人打交道的人,更不是喜欢曲艺奉承的人。 今天这态度只能说明,这何公公的身份似乎会很特殊。 礼赞生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人,这才说道。 “何公公是皇上从小伺候在身边的太监之一,后来随着皇上登上皇位,宫里面的太监们就互相排挤,针对何公公,何公公其实并无意********一职,可是皇上是个念旧的人,再加上初等皇位,用自己的人比较顺手也放心。 因此何公公在宫里面也树立了一些敌人,这些人就趁皇上不在的时候,对何公公下手。 而宫里的这些太监,其实都是有背景的,其中的关系盘根错节,何公公不愿意皇上为了自己而额让初等大宝还不稳的根基再起波澜,因此就隐忍不发。 直到有一次,何公公无意中听到几个太监合谋,要暗地里给皇上下绊子用什么********,因此就在这几个人下手的时候,以身试毒,狠狠揭发了他们。 皇上下令处死了那几个太监,也因此顺藤摸瓜把那几个太监背后之人揪了出来处死,这才让根基真正的稳固下来。 但是何公公却因此有了隐疾,虽然宫中御医看了多年,也只是不让那发作,但是却不能根除。 那毒长期在身体里,慢慢的腐蚀着何公公的身体,因此何公公的身体变的比较虚弱,不能胜任皇上的********一职。 因此,皇上就把何公公派来这里,守护着湖心岛。一来这活很清闲,二来这是皇上的秘密,也只有何公公他才能信任。 何公公这么多年来,身子虽然不好,却从来没有倦怠一天,默默的守护着这里,宫里像何公公这样有品德,有操守,又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本心的人不多了。 虽然他是一个太监,却比那些满嘴义薄云天,仁义道德的弄臣们强太多了。” 礼赞生一口气说了很多,但是也很简短,孟碟仙很快便明白,何公公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被一个务实能干的皇家卫队统领所推崇。 说的不错啊,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本心,为了主子,能隐忍,能冒险,是个足智多谋的睿智之人啊。 这样的人在宫里面,却不弄权,也不急急钻营自己的地位,实在是难得。 过了一会儿,何公公满面笑容的回来了。 “孟郡主,夫人见了你的玫瑰花很开心,请你到岛上一叙。” 太好了,能见到迷迭夫人,就不虚此行。 孟碟仙上了船,身边的人全部留在了岸边,这是规矩,礼赞生明白,迷迭夫人见的是孟碟仙,那便只有孟碟仙一人能上岛,其他人都不得入内。 何公公请他们在这里留守,自己带着孟碟仙划船往湖心岛再次而去。 一路上,孟碟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满面都是湖水的岛,那岛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脑海里,不自禁的划过一双冷酷深沉的眸子。 一个问题不其然的就冒出了她的脑海。 迷迭夫人会是当年的永宁侯府夫人吗? 会是她娘的手帕之交吗? 她会是顾爵西的亲娘吗? 不由的,孟碟仙陷入了怔忪之中。 何公公看到孟碟仙在发呆,心中一动,这样小的姑娘,本是最烂漫的年龄,即便不是活波可爱,也是天真烂漫,可是她看上去,尤其是此刻,却显的如此的老成,若不是外貌摆在哪里,从她的神情看,几乎都要以为她是二十几岁的成熟女子了。 这情况感觉好生怪异。 不由问了句,“孟郡主小小年纪,能得夫人赏识,必定非凡人,不知什么事情,能让孟郡主如此为难到发呆? 人有解决不了的心事,才会发呆,孟碟仙小小年纪就发呆,还是去见迷迭夫人的路上而发呆,不由让他心生了一份警惕。 虽说皇上交代,一切按照迷迭夫人的心意行事,只要她不是离开皇宫,随便她想要做什么。 可是皇上对迷迭夫人的心意,他再清楚不过了,迷迭夫人不可有丝毫的闪失,否则,皇上也估计会随着去了。 孟碟仙没有想到何公公会有此一问,机敏的扑捉到了他眸底的一丝防备。 何公公似乎对她起了什么疑心。 回答不好,说不定何公公会直接回去,不让她上岸。 孟碟仙笑了下,摆出跟礼赞生一样的态度回道,“我在想,上次在中元节晚宴上,偶然见到夫人一面,看到其天人之姿,极为惊艳。犹如仙人一般,一只在脑海中盘旋。 这些日子不见,不知道迷迭夫人会再次给小女怎样的惊艳,实在是忍不住就在心里揣摩期待了起来。” 这话说的是实情,迷迭夫人的确像是仙女般,何公公一听就信了,毕竟第一次见到迷迭夫人的人,无不受到特别的大的冲击,惊艳二个字实在是再恰当不过。 甚至每一次见迷蝶夫人都能让人产生惊艳的感觉。 这种感觉连何公公都是如此。 因此他便笑了,眸底的一丝谨慎卸掉,“是啊,的确是。夫人的音容笑貌乃是世间绝有。” 听着何公公的赞誉,孟碟仙淡淡的笑着,算是附和 “夫人一向独居于此,从不与人接触,更不与人结交,孟郡主还是第一个得到夫人赠花之人,也是第一个夫人愿意相见结交之人。” 何公公一边笑着说,一边看着孟碟仙,这话中有着恭维,同时也有着一点试探,似乎是想要听听她说,怎么会被夫人所赏识。 其实这个答案孟碟仙也不知道,她淡淡的笑了说,“这个可能是我跟夫人有缘吧,世人都爱兰花,唯独我们同爱玫瑰花,可能是这个让夫人觉得我们是同道中人,而另眼相看吧。” 这话说的不算离谱,算是一种很好的答案了。 不过,糊弄别人,尤其是何公公还可以,孟碟仙却知道,这一定不是真正的理由。 何公公划船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岛上。 第224章 骗不了人 第224章骗不了人 岛上一片翠绿,并没有因为在湖心不方便,而变得萧条。新.. 这里没有皇宫的富丽堂皇,没有宫中的奢华无度,反而像是一片宁静的江南庭院,又像是一方世外桃源,不染尘世。 孟碟仙上岸,何公公跟在一侧带路,这样的岛上却只有几间散落的房子,看不到人。 “夫人不喜欢身边有人,因此这里只有夫人一人在,什么都是夫人自己动手。” 何公公在一边说道,眨眼间带着孟碟仙来到了最大的一间房子处。 门口,一道美丽的身影站在那里,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在迎接人。 何公公看到这一幕,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讶,夫人肯见孟碟仙已经让他意外了,没想到竟然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就连皇上来了,夫人都不曾如此过。 孟碟仙也看到了,含着笑容,疾走了几步,“夫人,终于再见到您了。” “碟仙,你来了。” 迷迭夫人迷人的嗓音如天籁,轻启红唇朝孟碟仙点点头。 何公公见此,更加的惊讶,嘴巴张开都要合不住了。 这,这迷蝶夫人从来没有主动回过人的话啊,他在岛上来回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迷蝶夫人笑着跟人招呼说话。 那笑容,把原本天仙般的面容勾勒的简直要亮瞎人的眼睛了。 就在何公公惊讶的愣神的片刻,迷迭夫人已经把孟碟仙让进屋子里,然后当着何公公的面,把房门从里面上了锁。 这是完全把何公公拒之在了门外,何公公无奈的摸了下鼻子,原路回去,到岛边的小船上等着孟碟仙。 屋子里,迷迭夫人把孟碟仙请进内室,亲自斟了茶水。 “夫人,还是碟仙自己来吧。” 孟碟仙上前,把茶壶拿在手里,为自己和迷迭夫人倒茶,迷迭夫人并没有推辞,或者婉拒,就那么硬生生的受了,端着一张笑脸看着孟碟仙,俨然就像是婆婆再看儿媳的那种眼神。 孟碟仙心里一震,手中的茶水稳稳的倒入杯子里,试探的佯装无意的说了句,“这个茶好香好特别,顾爵爷很喜欢茶水,若有机会喝到这个茶,想必一定会开心。” 这话说的同时,孟碟仙用余光仔细的观察着迷迭夫人。 她是刻意提了顾爵爷,想要看看迷迭夫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会不会真的是顾爵爷的娘,永宁侯府的夫人。 只见迷迭夫人眸色微微缩了一下,流露出一股控制不住的慈爱,“是吗?听说你跟顾爵爷走的比较近,走的时候,我给你装一壶回去,你送给他尝尝。” 迷迭夫人绝对跟顾爵西有关系。 不过,她不知道顾爵西不在京城吗?还说让她带一壶回去送给顾爵西? 孟碟仙叹了口气回道,“谢谢夫人一番美意,不过现在恐怕顾爵爷喝不到,他离开京城去替皇上办事有大半年了,一直没有消息。” “什么?他不在京都?还失去消息大半年?” 迷迭夫人似乎有些失控,激动的站了起来,对上孟碟仙的眼眸,恍然意识了什么,又重新坐下。 “想必是去办什么大事吧。你也不必太担心,据说他武功高强,聪慧沉稳,不会有事情的。” 笑着,淡淡的语调安慰着孟碟仙,可是孟碟仙看的分明,迷迭夫人的手在衣袖中紧紧的握在一起,面上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可是那眸底的忧心,却骗不过她的眼睛。 迷迭夫人这番话,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不要说来说服她了。 孟碟仙心中有了数,接着说,“是啊,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也告诉自己,要对顾爵爷有信心才对。等顾爵爷回来,我可以带着他来这里亲自跟夫人讨茶喝吗?” “不必。不必带他来。” 迷迭夫人的声调又高了几个分贝,语调也变得有点急,随即又解释似的添了一句,“我喜欢清静,茶你带回去送他就好。” 遮掩,迷迭夫人有意在遮掩什么,可是处于本心控制不住的在关心顾爵西。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孟碟仙也不再刻意说下去,淡淡的笑言,“好,那就遵照夫人的意思。” “碟仙专门培植了万顷花庄,里面有各色的花,更是专门培植了一处玫瑰园,改日若是夫人愿意移驾,可以随碟仙去欣赏一下。” “哦?” 迷迭夫人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一下子被吸引,“你竟然专门养殖花?这心思真是好。肯定美极了。” 称赞有加,却是没有丝毫回应说要去。 看起来,迷迭夫人的确不愿意轻易露面。 孟碟仙笑了笑,“多谢夫人称赞。看到夫人如此慈爱,我就想到了我娘,我娘若是没有死,一直陪着我,定像夫人一样,这般的美丽慈爱。” 迷迭夫人嘴角僵了僵,笑容也淡了下,有些许的不自在,甚至还有一丝感伤。 虽然那感伤很淡很淡,却还是被敏锐,刻意观察的孟碟仙扑捉到了。 孟碟仙眼微微一眯,迷迭夫人认的她娘。 这神情、这感伤,骗不了人。 若不是故人,若不是熟识,根本犯不着感伤。 她几乎已经要确定她就是永宁侯府夫人了。 “碟仙,你娘,你娘如果活到现在,一定对你呵护有加,她很爱你。所以,你一定不要怪她离开你那么早。她也是身不由己。” 说着这话,迷迭夫人的眼眸有些飘忽,似乎像是在跟孟碟仙说话,又像是在跟孟碟仙解释这什么,不对,像是透过孟碟仙解释什么。 她是在说她自己,把她当做顾爵西在解释吗? 身不由已。 这四个字就像一个魔咒,让她幼年丧母,让顾爵爷有母亲却不能享受母爱是么? 迷迭夫人你可知道,这四个绝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孟碟仙抬眸直视迷迭夫人,两人目光相撞,迷迭像是一下子回了神,动情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淡然,又恢复了没有温度的仙气和飘逸。 “好了,不早了,你回去吧。” 迷迭夫人似乎是觉得自己今天太容易失控,泄露了什么,不愿再跟孟碟仙继续相处下去,直接下了逐客令。 第225章 这是为何 第225章这是为何 孟碟仙知道,今天很难再从迷迭夫人的嘴里探听到什么,或者试探到什么了。新.. 于是她赶紧站了起来,弯腰半跪在地上说道,“夫人,今日碟仙来此,其实是有一件要事相求,皇上可能有危险,请夫人出手相助。” 迷迭夫人眼一冷,没了笑容,没了柔和,几乎如冰人一样,“他的事情,跟我无关,请你回去。” 这? 迷迭夫人如此厌恶皇上? 这是为何? 既然如此厌恶,又为何久居宫中?既然如此厌恶,当初又为何抛夫弃子的入宫? 孟碟仙不解,不过此刻却不是找寻答案的时候。 顾爵西还不知所踪,他是为了皇上,为了天下安危,也是为了她,才远去寻找左相和那个惊天秘密的线索。 如今她所料不错的话,左相已经回来了,那么顾爵西呢? 若是皇上出了事情,那顾爵西就更危险了。 保住了皇上,有皇上在背后支持,才能保住顾爵西。 所以,现在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帮助皇上,稳坐龙椅,在顾爵西回来前,粉碎左相接下来的阴谋。 “夫人,顾爵爷毫无音信,这个时候若是皇上出了岔子,那么没有皇上保护的顾爵爷,就会被他的政敌或者仇人们明目张胆的击杀。碟仙恳求夫人,帮帮碟仙,保护皇上,保住顾爵爷最后的依仗,让他能够平安的归来。” 孟碟仙没有把迷迭夫人和顾爵西的关系捅破,而是把一切理由都揽在了自己的肩上,这个时候,她知道,若是要拆穿事实,一定会让迷迭夫人情绪失控,甚至会让整个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让皇上的境地变得更加危险。 毕竟这件秘密,不但是丑闻,也关系着皇上的龙威。 一但爆发,对自己这一方没有丝毫的好处,还会让对方找到一个超好的攻击理由。 迷迭夫人依旧很冷,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幻神布满冷硬,“他是皇上,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岂能保护的了他?” 看起来,迷迭夫人对皇上,心结很深,远远不是她之前想到的。 抛夫弃子? 或许应该是被强抢入宫,不得不抛夫弃子。 “碟仙看的出来,皇上对迷迭夫人痴心一片,只要迷迭夫人愿意站在皇上身边,皇上必定谁也看不到眼里。” “现在,左相可能已经回来了,很有可能颠覆朝廷,而陈贵妃还有陈荷香都在后宫中,包括皇后,现在都晦暗不明,不知道她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碟仙怕她们用什么歪方法,控制皇上,或者加害皇上。” “所以,碟仙斗胆请迷迭夫人帮助碟仙,保住皇上,让这些人不能近皇上的身,让她们无机可乘,然后好给顾爵爷赢取时间,安全回京。” 孟碟仙一连不停的说着,迷迭夫人身子动了动,似乎听进去了孟碟仙的话,没有出声回绝,但是也没有立刻答应,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迷迭夫人,碟仙真的很想顾爵爷平安归来,请夫人成全。” 迷迭夫人其实并不笨,她到了这个时候,几乎已经感觉到孟碟仙知道了什么。 否则,像孟碟仙这样谨慎沉稳的人,不可能贸然来求她,还是用顾爵西的名义。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自己,是她自己在求她。 实际上,根本就是再用顾爵西的名义求她。 顾爵西,她抗拒了任何理由,拒绝的了任何人,唯独他…… 迷迭夫人叹了口气,“你起来吧,我答应你便是。” “多谢夫人。” 孟碟仙高兴的站了起来,太好了,有了迷迭夫人在皇上身侧,想必一定能让她们不能那么轻易的下手。 “那碟仙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皇上的安危就交给夫人了。” “我随你一同走吧。” 迷迭夫人很干脆,答应了也没有拖拖拉拉,立刻就换了件略微华丽点的衣衫,随着孟碟仙一同才离开小岛。 何公公看到迷迭夫人随着孟碟仙一起离开小岛,惊愕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夫人,你这是要?” 何公公不知道迷迭夫人这离开小岛,突然要去哪里?若是随着孟碟仙出宫,可是不妥,那他可不会答应。 “何公公,我送送碟仙,上了岸,你就带我去见皇上吧。” 去见皇上? 迷迭夫人主动说要去见皇上? 何公公惊的简直就像是大晴天被雷给劈了一样,张大着嘴巴看着迷迭夫人,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走吧,何公公,你是不是不想迷迭夫人去见皇上?” 怎么会? 怎么可能? 他巴不得呢。 皇上见到迷迭夫人,指不定有多高兴呢。他最希望的事情就是皇上高兴了。 “瞎说,胡言乱语。” 何公公喜笑颜开的呵斥一顿孟碟仙,虽然是呵斥之意,但是却是笑着说的,显然并没有真的怪孟碟仙。 这个时候的何公公,心里简直要把孟碟仙当做女菩萨了,真没有想到,迷迭夫人就跟孟碟仙见了一面,就跟突然想通了一样,主动找皇上了,好事啊好事。 他要跟皇上说说,给孟碟仙记一功。 何公公因为着急让皇上高兴,急于带迷迭夫人去见皇上,回去的船划得特别用力,很快就回到了岸边,礼赞生等人正在岸边等着。 可是远远的,孟碟仙看到礼赞生等人似乎被什么人给包围住了,情况有些不大对。 “何公公,麻烦你快点,礼统领似乎遇到麻烦了。” “好,郡主坐好了。放心,到了岸上,杂家会帮你的。” “谢谢何公公。” 有了何公公的话,孟碟仙安了心,虽然她并不怕事,但是在宫里惹事,有宫里的人给撑场子,那还是会很省力气的。 尤其是何公公身份这么给力的人。 能不废神把事情解决最好,她可不想把精力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 何公公摇着船,把船停靠岸,孟碟仙扶着迷迭夫人从船上下来,缓步走到岸上。 礼赞生第一个发现了孟碟仙,立刻叫了声,“小姐。” 周围的众人不由回头看过去,只见仙人之资的迷迭夫人,如月中嫦娥般亭亭玉立的站在眼前,一下子个个都看痴迷了。 第226章 去见皇后 第226章去见皇后 “怎么回事?” 孟碟仙扫了眼礼赞生四周围着的人,这些人都是大内侍卫,按照道理说跟礼赞生应该很熟才对。新.. 可是面相表情却丝毫没有熟稔,反而带着敌对之意。 “小姐,这是皇后跟前的护卫,奉皇后之命,要拿我过去问话,属下说了小姐在此,要回禀小姐之后,再去觐见皇后,他们不许,因此差点打起来。” 皇后要见礼赞生? 怪不得这些护卫不买礼赞生的账。 “既然是皇后召见,那就去吧。本郡主进宫也理应去拜会皇后,你我主仆同去一趟,护卫们,前面带路吧。” 孟碟仙淡然的跟何公公和迷迭夫人告辞,带着礼赞生等人,往皇后宫中而去。 护卫们见孟碟仙也要去,立刻派了两名快速回去禀报,剩下的人在前面领路,一行人往皇后的宫中而去。 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的背影,冲何公公冷冷的说道,“走吧,我们去找皇上。” 何公公瞄了眼孟碟仙和那一群护卫,眉心皱了皱,带着迷迭夫人往皇上的上书房所去。 他对孟碟仙的印象很好,这样的郡主,凭借他多年在宫中的经验,也不是一个奸佞之人,况且又入了迷迭夫人的眼,打心眼里,他不希望她出事情。 可是那些护卫,面目很生,像是才上任,更像是从军队里面调进来的,因为他们浑身散发的气势并不是那种皇家卫队的肃穆,而是一种来自战场上的杀戮。 皇家卫队不是比不上军队士兵,而是那本身就是两种不同的格局,皇家卫队的重点和职责是保卫皇宫的安全,而军队士兵的重点和职责是奋勇杀敌。 一个是护着人生为目的,一个是杀死对手为目的。 这样不同的人群,却在执行同样的公务,那么造成的后果势必不一样。 皇后找来这样一批人进宫当差,似乎很不对劲。 何公公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不由多看了几眼那些护卫。 同样让他觉得不妥的是,为何皇后会找礼赞生问话? 看刚才团团围住的样子,僵持的时间也不短,可是却没有打起来,硬是等到孟碟仙上岸,等着孟碟仙发话一同去见皇后,这些护卫连一句解释或者别的话都没有说,就立刻在前面带路。 若说孟碟仙的郡主身份,在这些护卫面前这么吃得开,他还真是信不了,郡主身份再尊贵,那也比不过皇后的身份尊贵。 给皇后做事情的人,怎么可能惧怕郡主身份的孟碟仙。 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护卫真正想要请去见皇后,并非是礼赞生,而是礼赞生现在的主子,孟碟仙。 可是既然皇后要见孟碟仙,只管传个口谕就好,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或者这么迂回的套路呢? 这中间必定有问题。 孟碟仙走在那群护卫的后面,对着礼赞生做了几个手势,礼赞生会意,点点头,一众人不动声色的跟着。 她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皇后准备唱哪一出,她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好事情就对了。 来到皇后的中宫,门口瑞嬷嬷已经站在那里恭候。 显然已经从提前回来报信的护卫那里得知了她要来的消息。 “郡主请。” 瑞嬷嬷亲自撩起了门帘,把孟碟仙请进去,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有劳瑞嬷嬷。” 里面,正厅中央皇后已经高高坐在主位上,一身的凤袍雍容华贵,华丽的首饰加身,让皇后整个人被冰冷的珠宝所包围,显得格外的冰冷。 她的身边站着陈荷香,穿着堪比宫妃,一点也不必坐在下座的陈贵人差。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陈荷香是贵妃,远远高居陈贵人之上呢。 这打扮,这真是…… 孟碟仙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躬身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参见陈贵人。” “好了,起来吧。” 皇后摆了摆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样,言辞间十分倨傲。 孟碟仙不以为意,起身坐在了陈贵人的对面。 “不知皇后找碟仙的护卫来做什么?他就在这里,皇后需要问什么就问吧?” 礼赞生往前站了一步,恭敬的跪在地上,等候皇后的问话。 皇后眼一眯,笑言,“没什么大事,上一次冒充本宫护卫刺杀皇上一案,皇上恩准你也参与其中,本宫想要知道案件审理的怎么样了,毕竟这关系着本宫,虽然不是本宫做的,这已经很明确,但是那人冒充的却是本宫的人,本宫意难平,甚是关心此案的进展。” “郡主繁忙,听闻郡主的护卫首领礼赞生在这里,特意叫来问问,既然郡主来了,那他就下去吧,本宫问郡主就好。” 问案情,应该问审理案件的官员才对,可以问她父亲,可以问张兆山,也可以问她,但是怎么也轮不到问礼赞生。 礼赞生只是一个护卫首领,案情的进展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话这理由看似很顺理成章,但是却破绽百出。 孟碟仙却不戳破,心里冷冷的一笑,面上和颜悦色道,“这样啊,那礼赞生你退下。皇后想知道什么,请问。” 谁知皇后却不问了,端起了面前的茶水,“郡主尝尝,这可是今年新近的贡茶,清新怡人,瑞嬷嬷特意去取了清晨荷叶上的露珠来煮,让这茶香更加的香气四溢,回味无穷。” 品茶? 孟碟仙垂眸看了眼丫鬟放在她手边的茶杯,没有伸手去端。 这宫里面的东西可不是随便能吃能喝的。 孟碟仙抬眸,笑着平静的说,“多谢皇后的美意,近日碟仙身体有些不适,大夫说了,不宜多吃东西和饮水。还请皇后谅解。” 一下子把吃东西和饮水全部说了出来,省的等会儿又拿点心什么的来让她品,皇后宫中的东西,她是一口都不会沾的。 “哦?”皇后失望的摇头,“太可惜了。身子可有好转?要不,本宫给你传御医来看看,那些普通大夫到底手生些,耽误了郡主的病情可就不好了。来人,传张御医过来。” “谢皇后美意。不必了。”孟碟仙沉声道。 第227章 下了血本 第227章下了血本 “给碟仙看病的那位大夫也很不错,碟仙也不是什么大病,相信很快在大夫的调理下就会无碍,若是有什么严重的情况,再来叨扰皇后为碟仙请张御医。新..” 孟碟仙的话说的软中有硬,硬中有软,一席话也让皇后找不出来什么毛病,同时也婉拒的很合理。 皇后也就不再勉强,她瞄了眼茶水,嘴角翘了翘,一丝冷冽的笑容一闪而过。 “既然如此,那孟郡主就随意。” 随意就好,正和她意。 孟碟仙心里舒出一口气,这口气还没有吐完,就听陈贵人赞不绝口道,“这茶水真是不错。好喝的很。” “好喝你就多喝几杯。” 皇后一脸的笑意,显得很宽和,这时瑞嬷嬷在一边提醒道,“皇后,你吩咐小厨房正在熬制的银耳雪梨羹差不多了,您不是说想要亲自看着熬制好,给皇上送过去吗?” “对,看我这记性。”皇后笑着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你们两位先坐一下,本宫去去就来。” 孟碟仙心念一动,站了起来,“皇后有事,不如碟仙就先回去了。” “你坐下。”皇后竟然从座位上走下来,站在孟碟仙面前,伸出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把她重新按坐在椅子上,“本宫还没有仔细问话,你也难得来一趟,本宫还没有跟你好好叙叙旧。不准走,等着,本宫马上就回来。” 说着,扶着瑞嬷嬷的手,往门口走去,交代屋子里的丫鬟们,好生招呼孟郡主和陈贵人,就去小厨房了。 正厅里只留下了陈贵人和孟碟仙。 自从那一次陈鸿菲和万壑的事情在公堂上定下之后,陈贵人跟孟碟仙的合作关系就终止,甚至陈贵人还非常厌恨孟碟仙竟然落井下石的看着陈鸿菲屈居侧妃之位。 皇后一走,陈贵人立刻露出不喜的神情,横眉竖眼的瞪着孟碟仙,想要教训孟碟仙几句。 她一挥手,“你们都下去。” 孟碟仙还在怪异皇后的举动,整个人就像是跟她毫无芥蒂一样,完全找不出一点两个曾经针锋相对,斗得你死我活的痕迹。 就好像她们俩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而才简短的几句话,就离开此时,把她和陈贵人扔在这里,这事情看似平常,可是却又让谨慎的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她还在想着皇后的一举一动,其背后的深意,这边,陈贵人就发难了。 丫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听陈贵人的,随着皇后出去的陈荷香,却有点焦急的进来,“快,你们随我过来,皇后那里需要人。” 丫鬟们一听,自己的主子要人,也不纠结要不要听陈贵人的话了,立刻随着陈荷香一同出去。 顷刻间,正厅里只剩下了陈贵人和孟碟仙,及两人身边的随行之人。 陈贵人搜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孟碟仙的面前,“你这个贱人,当初说要合作,助我一臂之力,结果万壑只愿意给鸿菲侧妃之位时,你竟然袖手旁观,还落井下石觉得甚好,觉得好,你怎么不去做侧妃,嗯?” 陈贵人脸显的有些狰狞,神情很激动,就像是一个人突然间受了刺激,而大爆发一样。 礼赞生觉得不对,想要上前拦住,可是陈贵人的身份在那里,他若是敢碰一下,那就是死罪。无奈的站在原地,随时准备着陈贵人出手伤害孟碟仙时,好救下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看着发狂的陈贵人,眼眸却扫了眼那杯被她喝掉的茶水,她的背脊往后靠了靠,贴近椅背,拉开跟陈贵人的距离。 “陈贵人真是忘恩负义,若不是我和父亲,还有英国公一力帮助你,陈鸿菲恐怕连个侧妃也捞不着,只会身败名裂而死。” 孟碟仙说的一针见血,这话完全是刺激了陈贵人,她的眸底闪过一抹血色,一双手竟然直直的揪住孟碟仙的衣襟。 “陈贵人,请你住手。” 礼赞生在一边喊道,可是奈何他是男子,根本不能碰陈贵人,陈贵人是皇上的女人,若是他敢出手,那就是碰皇上的女人,不死才怪。 这屋子里就只有陈贵人和孟碟仙的人。 陈贵人的人看着自己主子发飙,还占据有利的情况,自然不会劝阻,还火上加油的给陈贵人虚张声势。 而孟碟仙的人,礼赞生是男子,根本不能出手,身边的其他护卫更是不能出手。 今天来,本来就是探访迷迭夫人,不宜带太多人,更不宜让人知晓太多,因此只带了几名他的心腹,也是知道迷迭夫人的护卫前来,清一色都是男子。 他都不敢碰陈贵人了,这几个护卫,更是不敢碰,站在一边,束手无策。 不过,陈贵人不敢碰,陈贵人身边的人,试图帮助陈贵人抓住孟碟仙的丫鬟婆子,他们可就不客气了。 三两下,护卫们把陈贵人的丫鬟和婆子都点了穴,让她们不能动。 孟碟仙人小,面对已经十六七岁的陈贵人,她的气力还有身高,都不足以抵抗陈贵人。 不过,抵抗不了也不能不抵抗。 孟碟仙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使劲试图把她的胳膊从胸前拿开,她用尽全力一推,这力道,她知道她不能完全挣脱开,不过还是本能的推了一下。 谁知道,陈贵人竟然就像是一张纸片一样,被力道狠狠的推倒,连退好几大步,硬生生的撞在了一边的桌角上。 她的力道她知道,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孟碟仙惊愕之余,眯了眯眼睛,下一刻,陈贵人捂住肚子瘫倒在地上,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双腿间流出一滩鲜血,那鲜血刺目,流在在地上,触目惊心。 孟碟仙前世生过孩子,知道妇人的一切。 看到眼前的一幕,眸底犹如结了寒霜。 陈贵人小产了,这迹象分明就是一副因为那一撞而小产的样子。 可是那一撞,根本就不是她的力道所能做的,分明就是陈贵人顺着她的力道,故意撞上了桌角,而出现这样的结果。 一下子,孟碟仙明白了陈贵人和皇后在搞什么鬼。 用一个无辜的生命,肚子中的血肉来陷害她,这两人还真是下了血本。 第228章 押入大牢 第228章押入大牢 就在这时,陈荷香带人冲了进来,像是被陈贵人那一声惨叫给惊动了一样,急匆匆的。新.. “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荷香进来就问,先看向陈贵人,当她一看陈贵人跌在地上,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腿下留着鲜血时,脸色大变,扑了过去,一把抱住陈贵人。 陈贵人抬眸看着陈荷香,额头的汗珠如黄豆般的大,一滴滴的滑落,她颤抖着嘴唇,抓住陈荷香的衣袖,有气无力的说,“痛,我的肚子好痛。” “谁,谁弄的,怎么回事?” 陈荷香猩红了眼眸,一边问着,一边立刻命人去请皇后和张御医。 “她……” 陈贵人颤抖着伸出一只手,食指纤纤,指着孟碟仙,咬着下唇,一只手捂住肚子,痛苦的道。 话没有说完,也没有说明,但是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她字,一个动作,就足以说明,这个凶手是孟碟仙。 是孟碟仙害的陈贵人撞到了桌角,继而撞掉了肚子里的孩子。 陈荷香猛的扭头,怒瞪着孟碟仙,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就像是伺机已久的猎人,终于猎到了猎物一样,让她在仇恨中有一种兴奋的红光。 孟碟仙了然的回视着陈荷香,这一切不过事陈荷香算计好的把戏罢了,她就知道皇后这里不会一点事情都不发生。 陈荷香看着孟碟仙平静的面容,心里恨不得上前去撕烂那一张脸,扣下那一双眼珠子,都到了这一步了,看今天她插翅也难逃。 这一局,她赢定了。 哈哈哈,她终于要赢孟碟仙了。 这种感觉好痛快。 陈荷香眸底的兴奋之色几乎有点掩盖不住了,这是御医和皇后的到来,让她的兴奋之色收敛了下来,她维持一副悲伤欲绝又同情的神情,抱住陈贵人。 孟碟仙自始至终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静静的等待着真正今天主事的人登场。 她心里现在十分明白,皇后用传唤礼赞生,把她引到这里,然后又用给皇上准备银耳莲子羹,给陈贵人的表演腾地方。 然后事件发生,这一切完美的跟皇后没有丝毫的关系,皇后又高高在上的以后宫之主的尊位,轻而易举的宣判她的罪。 这计划的确天衣无缝到完美。 皇后显然已经听取了去找她来的丫鬟的汇报,她进来的时候,看也没有看孟碟仙,急忙去查看陈贵人的情况,显示自己的关怀之意。 张御医随着皇后一同前来,立刻就给陈贵人查看起来,把了脉后,张御医遗憾的摇了摇头,“皇后,陈贵人的龙脉已经没有,这是小产的迹象。” 小产! 孟碟仙看到陈贵人惊愕的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御医,那震惊的神情,清晰明了。 虽然陈贵人被陈荷香抱在怀里,极力遮挡住了陈贵人的神情,但是孟碟仙还是敏锐的观察到,心里若有所思。 皇后听罢,就像是确定了最终答案,立刻扭头,冷冷的盯住孟碟仙,“都是你干的好事。皇上的子嗣你也敢残害。来人,给我把孟郡主带入刑部,交给刑部大人,听候皇上的发落。” 孟碟仙是郡主,并不是后宫中嫔妃,所以皇后无权直接决定孟碟仙的生死,她只能把孟碟仙先抓起来,定了她的罪名,然后让皇上最后来下决定。 孟碟仙冷冷的笑了笑,“皇后,你问不都不问,就这样定了碟仙的罪,打入刑部大牢,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那犀利的眼神跟皇后碰撞在一起,皇后却丝毫不在意孟碟仙那洞察一切的深意,根本就是有恃无恐的接着道,“武断?本宫眼睁睁看着陈贵人肚中的胎儿没有了,张御医亲自把了脉还有错?陈贵人的丫鬟婆子全部不能动,显然是被你的护卫点了穴道,陈贵人又亲手指正是你害的她,人证事实俱在,你还狡辩?” 张御医。 孟碟仙心里突然一动,皇后之前就说让张御医来给她看病,现在又让张御医来看陈贵人的脉象,由此可见,张御医应该是皇后的人,至少是听从皇后吩咐做事的人。 那么…… 孟碟仙看了看陈贵人捂住肚子,在地上嘤嘤哭泣的脸庞,那脸上甚至还残存着震惊。 那震惊是在张御医说她有孕小产后就出现在她的脸上,一直滞留到现在的。 这震惊显然不光是小产造成的,似乎还因为别的什么,让她特别的吃惊,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会是别的什么呢? “人呢?把孟碟仙给本宫即刻押入刑部大牢。” 皇后疾言厉色,手一挥,中宫门外的侍卫,呼啦冲进来,就要去押孟碟仙。 就在这时,何公公一声尖利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 皇上来了? 这下换皇后震惊莫名。 有多久,皇上都不曾踏足她的中宫了,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在多久之前,什么时候皇后上来看望过她。 依稀记得,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久远到她每次见到皇上,几乎都是皇后必须出席的宴会上。 皇后心里一颤,又惊又喜,连忙出去迎接。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后有些激动,半弯的身子比正常的礼节弯的更多。 “皇后起来吧。” 皇后微微笑着站起来,当她看清楚站在皇上身边的人是谁时,一张脸立刻沉了下来,眸底燃起无边的愤怒和厌恨,犹如带着万根钢针,狠狠的扎向皇上身边站着的佳人。 这个佳人,自然就是迷迭夫人。 迷迭夫人收到皇后恶毒的眼神,不以为意的淡淡转过视线,陪着皇上来到主位坐下,看着屋子里乱糟糟的一切,不痛不痒的说,“皇上,本来臣妾是想要您陪着来这里给皇后姐姐请个安,探视一番,没想到,皇后这里似乎很热闹,正在处理着什么事情。” 皇上才坐下,就忍不住握住迷迭夫人的手,就像是握着一块珍宝一样,一脸温柔似水的说,“是啊,你要是嫌吵嫌乱,不如跟皇后请个安,朕就陪你回去。” 众人看着眼前几乎大变样的皇上,人还是那个人,可是平日里的威严不见了,众人看到的不是威严的皇帝,倒是一个痴情的男子。 第229章 皇上问案 第229章皇上问案 这一幕刺激的皇后几乎红了眼睛。新.. 迷迭夫人头一次,没有拒绝皇上的亲近,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始终都是淡淡的,她看着皇上摇了摇头,“不妨事,既然碰到了,看看皇后处理事情也好。” “那朕就陪你看。” 皇上几乎对迷迭夫人是百依百顺,迷迭夫人说什么,皇上就附和什么。 一向九五之尊,一言九鼎的皇上,此刻完全就像是迷迭夫人的附庸,应声虫。 这一幕看的众人目瞪口呆,很多人并不知道迷迭夫人的存在,对于突然冒出来抢夺了皇帝万般宠爱的女子又是忌惮又是莫名不解,但是同时都被迷迭夫人的美所震慑。 就连还在震惊之中,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陈贵人都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迷迭夫人,想不到有这样美的人出现,更想不到这样美的人,一下子就夺走了皇上全部的注意力。 以前皇上出现,第一眼就会看到她,可是现在,皇上从出现,自始至终都不曾看见任何人,他的眼里只有迷迭夫人一个人,他的视线他的眼眸只是围绕着迷迭夫人打转。 陈荷香却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女子,她的震惊也不必比任何人少。 陈荷香认识迷迭夫人,至少是以前就认识,也知道。 孟碟仙迅速下了判断,扫向皇后眸底遮不住的嫉妒和厌恨,这两个人是老朋友、老相识,这一点不容置疑。 “皇后,发生了什么,你在处理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皇上终于把视线从迷迭夫人身上移走了分毫,投注在皇后身上,问。 皇后嘴巴紧紧一抿,脸色变的不太好看,似乎这才意识到,皇上此刻参与到问案中大大的不妥。 打入大牢,严刑拷打,罪名定下,递到皇上跟前,然后判处孟碟仙死刑,一切天衣无缝,顺理成章。 可是现在案发现场健在,一切都还没有毁尸灭迹,就充满了无尽的变数,这个时候皇上的问案,只会带来麻烦,不利于她的计划。 皇后心里一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 “皇上,孟郡主和陈贵人都来臣妾这里做客,臣妾刚才去小厨房看给皇上炖的银耳莲子羹出去了片刻,谁知道,孟郡主竟然纵容手下制服了陈贵人身边的丫鬟婆子,还推了陈贵人,导致陈贵人腹中的龙胎不保,小产了。” “这一切都是孟郡主造成的,皇家血脉的延续是头等大事,却被孟郡主这样毁掉了一个龙子,臣妾刚才正要押孟郡主进刑部大牢,然后凑请皇上处置。” “皇上,孟碟仙这可是大罪,理应处死。” 皇后一连串的说着,句句不饶孟碟仙。 皇上一听大惊,不由的看着陈贵人,这是进屋后,皇上第一次把目光落在陈贵人的身上,看着她惨白的脸色,额头豆大的汗珠,地上的那一滩血迹,此刻陈贵人狼狈的样子,脸不由一沉。 “什么?陈贵人有了子嗣?为什么没有人报告给朕?” 一般宫中的嫔妃怀孕,都是要报备的,专门有人负责登记记录,这子嗣问题可是大事情,所以一旦嫔妃有孕,就要第一时间登记,核对侍寝的日期,以确定身份。 陈贵人有孕,皇上却并不知,这显然就是没有登记,这让皇上立刻不满,怒视着陈贵人,随即他把目光看向皇后,“这么大的事情,皇后也不知?你这中宫怎么当的?” 皇后掌管后宫,管的就是嫔妃和嫔妃孕育子嗣的事情,陈贵人的事情,皇后首先就是失职。 孟碟仙在一边冷冷的笑了,她抬眸正好看到迷迭夫人看过来,看了她一眼,孟碟仙顿时明白,迷迭夫人是特意过来,猜测到她到皇后这里回出事,怕她吃亏,因此才带皇上来给她撑场子。 孟碟仙感激的点点头,两人的视线一触就移开,别人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状,只有她们两个人心知肚明。 她把视线落在皇后此刻有点吃瘪的脸上,皇后没想到吧,皇上不在,她可以蛮横,皇上来了,一切的计划,一切的计谋,恐怕都由不得她说了算吧。 就像此刻,要治她的罪,皇后首先就要被皇上先责骂一通。 皇后无言,脸色虽不好看,但是也不敢发作,低垂着眸子,“皇上教训的是,都是臣妾的疏忽,现在子嗣被孟郡主弄没有了,还请皇上示下,如何处置。” 皇后虽然被骂,心里不甘,但是她还是很隐忍,目的只有一个,她今天就算是被骂,也要把孟碟仙送进大牢,了结了她的命。 这个时候,孟碟仙开口说话了。 “皇上,碟仙冤枉,碟仙在皇后出去后,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奈何陈贵人突然发难,说碟仙没有极力促成陈鸿菲做万壑正妃之事,劈头盖脸就是对碟仙一顿臭骂,还激动的揪住碟仙的衣领,似乎要打碟仙。” “陈贵人的丫鬟和婆子趁机也要上前厮打碟仙,护卫们是男子,不敢阻止和碰触陈贵人,只好把丫鬟和婆子们的穴道封住,让她们暂时动弹不得。” “陈贵人狠狠揪住碟仙的衣领,几乎要把碟仙掐死,碟仙下意识的挣扎,就抓住陈贵人的双手,往外推了一把。碟仙的力气很小,暗格时候更是没有还击的力量,更何况,碟仙才不满十一岁,更没有什么力气能够把陈贵人推的那么狠。” “可是不知为何,陈贵人就连续倒退数步,撞在桌角上,然后就捂住肚子,下身流血。碟仙发誓,敢用性命担保,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能在差点被掐死的情况下,还能把陈贵人推那么远。” “而且,陈贵人的脉象只有张御医一个人查看,碟仙认为,还是再找一位御医来看看,到底是何种原因导致陈贵人小产更好。” 孟碟仙把事情简单的叙述一遍,她还把自己的意见也说了出来,说道再找一位御医来看的时候,孟碟仙明显感觉到皇后变的有点紧张,同样脸色一紧的还有陈荷香。 第230章 男人所扮 第230章男人所扮 难道真如她猜测的一样,陈贵人的肚子…… 孟碟仙狡黠的一笑,垂下眼眸,用余光透过正厅里的一面打铜镜,侧面观察着皇上的反应。新.. 只见皇上眉头一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皇上还没有说什么,皇后先吭声了。 “皇上,张御医是宫中的老御医,医术高明,再请别的御医来看,恐怕不妥吧?” 皇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话语里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说,张御医身为御医院里面德高望重的医者,若是再请别的御医来,分明就是在打张御医的脸,这可让张御医怎么在宫中立足? 行医最忌讳被人质疑,尤其是御医,若是一旦被质疑,那么很多医者都会拒绝再为人看病。 若是张御医被质疑,那么结果,很可能张御医会因此辞掉御医之职,这么好的御医因此失去,可惜了。 皇上紧皱眉头,扫了眼皇后,和跪在地上一边的张御医,迷迭夫人却只是看着皇后,淡漠的道,“御医本是治病救人,多一个人参详,就多一份对病人生命的保障,张御医应该不会介意吧?” 张御医脸色一下凝滞,这话让他怎么接? 说不介意,那么让别的御医来,就是在质疑他诊断的结果,这对他是莫大的折辱,可是若是说介意,那不就是在跟皇上说,他宁愿让病人少一分生命的保障吗? 这话打死都不能说的,这根本就是在损害他的医德形象。 一时间张御医踌躇,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皇上一听迷迭夫人说了花,立刻接话道,“对,多一个人参详,就多一份对病人生命的保障。来人,去请李御医过来。” “皇上,李御医是专门伺候皇上身体的,来给一个贵人看病,似乎不合适吧?” 何公公在一边阻拦。 宫中的等级制度尤其的森严,给皇上看病的御医,是不能给其他人看病的,就连御医也是根据给看病的主子的身份,而在太医院有着不同的地位。 就像专门给皇上看病的李御医,就在太医院有着特殊的地位,是太医院位置最高的御医,被人尊敬。 而张御医却是给皇后看病的,地位就要次李御医一些。 皇上一听何公公这么说,心里也是一顿,然后想了想,说,“何公公说的有理,这样吧,去请太医院当值的御医,随便过来一个。” 孟碟仙垂眸扫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会意,趁人不注意,悄悄给身边的一个护卫打了个手势,护卫暗暗点头,看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皇上的身上,立刻后退,淡出视线,离开了院子。 这个变化,皇后并未发现,她的精力全部都在皇上和迷迭夫人的身上,而陈荷香却看的分明,她眼珠一转,看了眼身边的一个丫鬟,那个丫鬟接收到陈荷香的视线,往孟碟仙那一边扫了一眼,看到孟碟仙身边的护卫少了一个,心里立刻明了,同样缓步后退,离开了正厅。 这一幕,孟碟仙尽收眼底,她仔细的看了那丫鬟两眼,才发现,这个丫鬟似乎比正常的女子眉毛浓了点,举止糙了点,四肢骨架大了点,不像一般的丫鬟那样娇小,就像是一个汉子的感觉。 等等,汉子!男人! 难道这个丫鬟是男子所扮? 这样一想,孟碟仙再去看她的背影,那肩宽臀窄的样子,几乎立刻就下了结论,这个的确就是男子所扮。 陈荷香让一个男人扮成丫鬟,混在皇后的宫中,这个举动本身就透着诡异。 现在这个丫鬟,明显就是受陈荷香的命令,出去找她的护卫去了。 孟碟仙微微眯眼,看向皇后,真没有想到,皇后如此精明的人,竟然被陈荷香这样暗中捣鬼而毫无所觉。 今天的事情看着像是皇后是主导,主演和策划了这么一出戏,亲手想要置她于死地,可是就像现在她看到的,陈荷香这一手,就像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她暗中伺机,想要做那个真正的大赢家。 可是,陈荷香今天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皇上派出去的人立刻去请新的御医,而皇后却又开始紧咬孟碟仙,“皇上,不管太医如何诊断,孟碟仙纵容手下,配合她自己伤了陈贵人这是事实,若是就此不过问,恐怕难以堵住悠悠众口,而且你看陈贵人现在惨兮兮的样子,皇上您就不心疼吗?你可要为陈贵人主持公道啊。” 皇后就是要要治孟碟仙的罪,迷迭夫人偏偏不让她如意。 “屋子里就只有她们双方,按照孟郡主的说法,是陈贵人故意挑衅,而且有自己不慎摔倒的嫌疑,还是等御医来了,再次查看之后再定夺不迟。” 迷迭夫人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吃惊于迷迭夫人今日的话多,他不由多看了孟碟仙两眼,心里一动,难道迷迭夫人因为顾爵西的关系,尤其的关注和向着孟碟仙? 这样一想,皇上又释怀了,既然迷迭夫人如此想,他自然要帮着迷迭夫人。 虽然他本来也不太信孟碟仙会做这样的事情,同时也因为顾爵西离开京城去巫溪国对他的拜托和请求,使得他并不想治孟碟仙的罪。 即便证据确凿,他也会先压下来,等顾爵西回来再说。 所以皇后即便再说,他都没有将重点放在孟碟仙推倒陈贵人这上面。 “皇后,你且先等着,等御医来了,再给陈贵人把脉查看之后,再说。” 皇上完全跟迷迭夫人一个口吻,这一下子又把皇后气红了眼眸,嫉妒和厌恨几乎达到了顶点,她在心里一遍遍的诅咒着迷迭夫人。 那眼神虽然皇后隐藏的很好,但是在看向迷迭夫人的时候,根本掩饰不住的就投射去了钢针般的眼眸,几乎欲把迷迭夫人全身都扎成马蜂窝。 迷迭夫人却始终都淡淡的,即便对上皇后的恶毒眼神,也是云淡风轻的移开,就像根本不在意,也好像没有发现一样,飘飘欲仙的如不食人间烟火。 “皇上,臣妾疼,好疼。” 陈贵人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夺走了恩宠,嘤咛着衣服楚楚可怜的样子,冲着皇上伸出了手。 第231章 有惊无险 第231章有惊无险 皇上见之,还未有所表示,迷迭夫人却先开了腔,“皇上,这屋子似乎有点冷。新..” “你觉得冷了吗?”皇上立刻很是紧张的把身上的大氅摘了下来,“来,你快披上。” 皇上的大氅都是特制的,那可不是随意就能让人披的,即便是皇后,也从未受过如此待遇,陈贵人更是没有。 迷迭夫人的一句话,一下子又把皇上的注意力给转移走,硬生生的忘却了陈贵人那柔弱的等着他怜惜的样子。 “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冷不冷?” 皇上紧张的神情和温柔的问话,就像是一把利剑刺进皇后和陈贵人的心里,迷迭夫人淡淡的摇摇头,“不冷了,谢皇上。” 皇上听迷迭夫人这么说,似乎还不放心,伸出手握住迷迭夫人的手,用自己的手掌要给她暖暖手。 这呵护备至的样子,直接想让皇后吐血。 陈贵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无比幽怨的看着皇上,那眸底对迷迭夫人的嫉恨慢慢滋生。 皇宫里,曲曲弯弯的小道上,礼赞生派出来的护卫几个闪身,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一个人静静站着,身上穿着宫中小太监的服侍,机灵的四下查看。 护卫打了个手势暗号,那小太监同样的手势回应,快速的说,“英国公有什么吩咐?” 这个手势暗号是孟碟仙跟英国公约好的,今日进宫,孟碟仙岂会莽撞,她借用英国公在宫中埋伏的暗桩和棋子,一进来,就已经发出了随时待命的信号。 刚才在湖边,前来皇后宫中的时候,孟碟仙已经暗中用手势给礼赞生下了命令,召唤英国公府在宫中的暗桩,前往皇后的宫殿附近,随时待命。 护卫机警的扫了眼四周看没人,悄声道,“皇上命人去太医院找值班的御医来给陈贵人把脉看诊,找一个信得过的御医顶上。” 小太监点点头,他在外面,一直也在关注着中宫的事情,亲眼看到皇上进去,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接收到命令,小太监立刻闪身要离开去办事,谁知就在此时,一个皇后宫中丫鬟摸样的女子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你们两个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丫鬟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拦在两个人的面前,护卫一见,立刻上前正面对上丫鬟,“没做什么?正好撞见,打个招呼而已。” 边说,边对小太监使眼色,让他快走。 小太监会意,趁着丫鬟和护卫纠缠,从边上溜走,谁知丫鬟一嗓子喊道,“快来人,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偷东西。” 一声之下,附近听见声音的丫鬟都往这里过来。 小太监心知不妙,他突然也不跑了,扑在墙上,对着墙壁说,“找御医。” 简短的三个字,就像是暗号,把一切都说明了一样。 丫鬟一看,瞳孔一缩,心里顿时明白,墙那边还有人接应。 她转身就往外跑,护卫前扑,拦住她的去路,形势发生了逆转,原本拦人的变成了被拦之人,被拦的变成拦人的。 丫鬟被缠,没能立刻脱身,这个时候附近的其他丫鬟纷纷过来。 “青玉姐姐怎么了?” 被护卫缠住的丫鬟叫青玉,出现的其他丫鬟认的,她是皇后宫中陈荷香身边的贴身女婢,为了巴结皇后,这些丫鬟自然对皇后宫中的人都甚是热情。 青玉一看,知道已经晚了,扭身就要回去皇后宫里。 三个人的纠缠和动静有点大,惊动了在皇后宫门口守卫的皇上身边的人。 “你们三个,在喧哗什么?” 守卫李涛指着三人,喝令三人过来。 小太监只好跟着护卫还有青玉一起来到守卫李涛的面前。 “侍卫大哥,他们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哪一边不知道干什么。” 丫鬟青玉一口咬住小太监和护卫,企图用这个鬼鬼祟祟的名义,困住两个人,把事情闹大,然后借机把两个人的不正常接触引出来,在众人面前暴露,这样皇上就会对孟郡主心存疑虑了吧? 青玉心里打着算盘,护卫立刻接口道,“侍卫大哥,我就是出来小解,第一次跟郡主来宫里,不知道地方,跟小太监问路而已,我们没有要做什么。” 小太监在一边附和,“是啊。” 青玉还想说什么,侍卫却摆了摆手,“好了,皇上在这里,不得大声喧哗,惊扰了皇上,你们可吃罪的起?” 护卫和小太监连忙说不敢,青玉不依,“我明明看到……” “闭嘴,谁敢再喧哗立刻拉下去。” 侍卫大哥眉毛一皱,不耐的瞪了青玉一眼,接着说,“各回各的地方,散开。” 护卫立刻点头,走进院子,去孟郡主的身边,小太监也一溜烟离开皇后宫殿,青玉懊恼,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好也回到陈荷香的身边,悄悄凑到陈荷香身边,跟她禀告了事情的始末。 陈荷香脸一沉,看向孟碟仙身边站定的才回来的护卫,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孟碟仙这是有备而来,恐怕生变。 她让青玉站到一边,不要再吭声,自己则是默默的扶着陈贵人从地上起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皇上来了,戏也做足了,可是皇上却对陈贵人的楚楚可怜毫不怜惜,没有丝毫反应,那么再坐在地上就是自讨苦楚,没有丝毫的意义。 陈贵人也知道,陈荷香扶着她起来,她也就顺势起来了,心有不甘的缓慢坐在椅子上。 孟碟仙扫了眼两人,不动声色的看向陈荷香一边的那个丫鬟青玉,越看越觉得此人的骨架和气韵越像男人,强烈的得出一个结论,他是男扮女装混在这里。 青玉似乎感受到了孟碟仙的注视,抬眸看过去,却没有扑捉住孟碟仙的视线,她在青玉抬眸的时候,就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视线。 一个主意在孟碟仙的脑子里冒出,她冷冷的笑了。 “皇上,成御医来了。” 何公公看到门口自己派出去的小太监领着一个御医进来,赶紧跟皇上禀报,皇上闻言看过去,成御医也不错,虽然是新来的御医,不过据说医术还是不错的。 “先去给陈贵人把脉看看。” 第232章 怀有子嗣 第232章怀有子嗣 皇上发话,成御医立刻称是,脚步一转,来到陈贵人的身边,皇后面色一紧,死死盯住成御医。新.. 心里在想,怎么是这个愣头青来了? 这个成御医医术很好,就是为人不懂得变通,这下子要坏事。 皇后跟陈荷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好,可是此刻两人也不能动弹,只能静观其变。 成御医很年轻,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祖上曾经是名医,从小学习医术,因此在太医院这样经验丰富的老者当道的情况下,也能脱颖而出。 但是成御医因为年龄轻,又有一些书生的酸儒之气,并不懂得圆滑处事,因此在太医院的人缘并不太好,宫中的主子们也很少让她看诊的,除了不受宠的妃子外,主子们跟前的心腹下人,也会经常找他私下里看。 基本上成御医都是药到病除,找过他看病的人,都会下次还找他。 成御医迈步到陈贵人面前,从药箱里拿出一块很薄的丝帕,搭在陈贵人的手腕上,手指轻轻按压在丝帕之上。 一旁的张御医狠狠的皱了眉头,眼角轻抬,看向皇后,一看到皇后皱着脸的神情,张御医的眉头皱的更加死紧,手心都开始冒出一层汗,湿湿的感觉就像是会传染一样,从手心传染到了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张御医的额头冒出。 成御医仔细的把脉,周围的人都看着他,孟碟仙却把目光定格在了张御医脑门上的汗珠上,嘴角轻轻的微微一勾。 成御医抬眸松开手,对着皇上行了一个大礼,“回禀皇上,陈贵人像是错服了落子汤,导致她动了胎气小产。” 真的小产? 孟碟仙的眼一深,看向陈贵人的肚子,目光定定的落在成御医的身上,想从成御医的身上看出一些什么。 张御医一听,松了口气,不自禁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整个人变得略微从容了一点。 皇后立刻发难,“皇上,你看,成御医也这么说,孟郡主这样胆大妄为,谋害皇家子嗣,其罪当诛啊。” 然而皇上眸色才一冷,没来得及说什么,陈贵人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成御医,你说什么,我真的小产?” 那口气有点怪异,脸上神情重复之前的震惊,只是这一次飞震惊,远远大于张御医第一次说的时候。 若说张御医说的时候,陈贵人的震惊还是有点意外中的震惊,现在成御医有这么说,完全就是完全不敢相信的震惊。 陈贵人紧紧捏着手指,盯着成御医的嘴巴。 成御医点头,“是的,陈贵人,你已经有了二十几天月的身孕。因为小日子的日期可能还没有来,所以你并不知道,但是若是有经验的御医把过脉,就会感觉得出来。” 陈贵人一下子踉跄着后退,整张脸都痛苦的拧在一起,她猛的看向张御医还有皇后,眸子里的恼恨和后悔满满的在眸底满溢。 “皇后,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皇后的脸庞一僵,嘴角抽了一下,冷冷的盯着陈贵人,似警告的说,“陈贵人,注意你的措辞和情绪,你没了孩子,本宫也很伤心,你要节哀,不要因此胡言乱语。” 皇后在说陈贵人胡言乱语,才会问是不是故意的这种话。 这意思大家都听懂了,没有人吭声,陈荷香站起来,死死捏住陈贵人的手,“贵人,你才小产,不宜动怒,快坐下吧。” 陈荷香的手还有看着陈贵人的眼,都在无声的诉说着要她冷静,要她隐忍,陈贵人咬紧一口银牙,缓缓的坐回椅子上。 皇后松口气,这才再次说道,“皇上,请皇上为陈贵人失去的孩子做主,严惩孟郡主。” 皇上让皇后稍安勿躁,虽然不想现在治孟碟仙的罪,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不管不行。 “孟郡主,你残害朕的子嗣,可知罪?” 威严的声音,带着质问,等着孟碟仙求饶。 孟碟仙却不慌不忙的笑着说,“皇上,您看看的我的身子骨,我有什么力量,能把陈贵人推那么远,导致她小产?而且陈贵人挑衅在先,掐着我的脖子,几乎要让我窒息,这样的情况下我更没有力量推她。” 众人看看孟碟仙细瘦的身子骨,再看看陈贵人成人般的身躯,脸上的神情变的古怪,明显透着怪异,那怪异就是来自于对孟碟仙能推的陈贵人小产的质疑。 这时,成御医又说话了,只是那脸上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太敢肯定。 “皇上,在下把脉,感觉落子汤的量陈贵人服用的并不是很多,但是药性却是最霸道的哪一种,只需要一点,就能达到小产的目的,多服用还会终生不孕,甚至有生命危险。” “而这样的汤药里面似乎还有一味巴娇子,这巴娇子能使人气血逆流,情绪激怒。” 成御医的话就像是要验证孟碟仙话语里的挑衅一样,本来大家都对孟碟仙说陈贵人故意找茬有些怀疑,这巴娇子一出,立刻觉得事出有因,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成御医,你不要乱说,张御医刚才可就没有查出来这一味巴娇子,你会不会查错?” 孟碟仙歪着头,眨着眼睛,提出了疑问,可孟碟仙的话却让众人都是一愣。 对于她的行为很是不解。 成御医的话正好都是对她有利的说法,既然是这样,孟碟仙为何要提出来这个质疑,这样的话,不是应该陈贵人来否决,或者是质问的吗? 皇后却是脸色更加冷,但是脸部肌肉却已经接近僵硬,她还没有说什么,成御医已经极度认真的回道,“孟郡主,在下不会乱说话,但是只要拿出陈贵人喝的落子汤,让在下一看便知有没有说错,立刻就能确认。” 孟碟仙眸底划过一抹狡黠的亮光,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她淡淡的有点迷茫的说,“陈贵人连她自己怀有身孕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自己会主动喝落子汤,不过,刚才皇后赏了一杯香茶,味道不错,陈贵人一口气全喝了,不知道会不会里面放了不该放的东西?” 冰糖心说 很抱歉,才发现第231章的内容发重了,已经改过来,订阅这一章的朋友请重新看一遍吧。很感谢一直看书的朋友,感谢大家,么么哒 第233章 揭穿身份 第233章揭穿身份 皇后一听大惊,孟碟仙怎么会猜到…… 她目光不由望向桌子上的杯子,看到那上面的杯子空空如也,当下有点放心,杯子里已经空了,没法查。新.. 找到茶壶也没有用,东西根本就不是放在茶壶里。 “孟郡主,你这是要污蔑本宫吗?明知道那茶杯里面已经没有任何茶水了,这样说,根本就查不出来,你以为你这样说,皇上就会相信你的污蔑吗?”皇后阴测测在一边说道。 话音才落,成御医笑着接道,“皇后不必担忧,只要杯子在,用一点水把杯子烫一下,总还有点药性在,在下就能查出来。一查便知孟郡主有没有污蔑你。” 成御医说的话很诚恳,脸上更是一副诚恳的样子,可是看在皇后的眼里,就像是专门跟她作对一样,恨的牙痒痒。 “成御医,你确定吗?张御医已经在宫中多年,都没有这样的结论,你仅凭烫一下杯子的水,就要断定茶水有没有问题,本宫怎么觉得你是在替孟郡主开脱罪名呢?” 皇后不善的眯着眼,冷飕飕的瞄着成御医,那言谈间,根本就是要把成御医当成胡言乱语,孟碟仙的帮手一样,恨不得直接把他拉下去。 成御医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蔑视一样,言辞激烈的说,“皇上,皇后,在下均是以事实为依据,绝不敢妄言,更不是替孟郡主开脱,在这一前,在下根本就没有见过孟郡主,有何动机替孟郡主开脱?在下完全就是依照脉象和事实来说话。” 一席话,根本不买皇后的账,更是把皇后推倒了风头浪尖上。 皇上此刻的神情反而让人看不透了,不像一开始的皱眉苦恼,更不像刚才的阴沉愤怒,反而很平静,平静的高深莫测。 “张御医,你说成御医说的可是真的?” 皇上突然问张御医,张御医本站在角落,听见皇上问询,立刻站了出来,“回禀皇上,臣并没有查出什么巴娇子,陈贵人的肚子和脉象都一再表明,受了大力的撞击,而导致小产。” 两个御医的话当场相左,意见不一样。 “皇上,张御医已经在宫中多年,经验要比成御医丰富的多。” 皇后严肃的坚持,意思就是说还是张御医的话可信。 孟碟仙一言不发,并不为自己辩驳什么,反而盯着那一个茶杯看,她看到一个丫鬟趁着众人不注意,都在听张御医和成御医的话时,拿了一个新的杯子,试图要去换掉原本桌子上的杯子。 那个丫鬟正是青玉,陈荷香身边男扮女装的那个人。 “你在做什么?” 孟碟仙一个健步冲上去,抓住丫鬟青玉的袖子,把他的手拉住,想要使得他不能收回手,可是青玉的力道很大,一下子反而把孟碟仙带的差点跌倒,礼赞生眼疾手快,刷刷几下扣住丫鬟青玉的手腕。 青玉似乎有所顾忌,没敢乱动,只是表现的力气稍微大了点,武功路数什么的都没有露出来。 孟碟仙站稳身子,眼一厉,发现丫鬟青玉手中的杯子不见了,而桌子上的那个杯子已经不是原本的杯子。 陈贵人是宫妃,浓妆艳抹必不可少,虽然用的都是上等的胭脂水粉,但是唇上的红印还是会淡淡的印在杯子上,而现在这个杯子明显是新的,上面的红印根本没有,连剩下的一点点茶迹都没有。 “皇上,杯子被她换掉了。” 孟碟仙指着丫鬟青玉,众人也早就被这一幕吸引了注意力,但是却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孟碟仙和她的护卫为什么跟青玉冲突出手。 现在孟碟仙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只是青玉换杯子…… 皇上的眸色一冷,青玉却不承认,“回禀皇上,青玉没有,青玉只是看这个杯子放的比较靠桌子边,怕它掉了,万一成御医要用他查明有否有问题,摔碎了就不好了。” 那杯子的确放的有点靠桌子边,刚才成御医说的时候,众人扫过一眼,有这么一个印象。 纷纷觉得青玉说的是有几分可信,孟郡主这是又要转移众人的视线做什么吧。 孟碟仙对着礼赞生使了个颜色,礼赞生会意,在丫鬟青玉的身上一瞄,突然出手,青玉不妨,下意识的闪身,武功立刻暴露了出来,众人讶然,然后礼赞生并没有停手,出手如风,快如闪电。 何公公在一边怒吼一声,“皇上在此,都给我停手。” 当着皇上的面动手,这两个人是想反了天了吗? 就算礼赞生原本是皇家卫队的统领也不行,更何况他本是宫中之人,更应该明白这个规矩。 青玉立刻停手,然后礼赞生一反常态,招招尖锐,直击青玉的面门,青玉因为有所顾忌,所以停手,这一下子就落了下风,被礼赞生一手扣在头发上,用力一扯,另一只手扣在喉咙上,巧妙一揭。 满头的珠钗应声而落,随之而飘落的还有一头的长发,那长发披在肩上,却不像女子的秀发一样柔美,反而有着男子的刚硬。 再看那喉咙,原本细腻光滑,此刻却硬生生明显露出喉结。 众人惊讶,尤其是何公公,他伸出手不可思议的指着青玉,“你,你敢男扮女装混入宫中?来人,拿下。” 此时没有人再关注礼赞生破坏规矩大打出手,所有人的注意点全部凝聚在了青玉的喉结和身份上。 青玉知道自己已然暴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手一抬,成抓状,直击孟碟仙的脖子,试图一击把孟碟仙的脖子扭断。 礼赞生岂容他得逞,身子一闪,卡在两个人中间,把孟碟仙护在身后,剩下的几个护卫见状,立刻挺身护住孟碟仙。 听见何公公吩咐而进来的侍卫首领,一挥手,几个人去帮助礼赞生拿下青玉,几个人迅速包围在皇上的四周,呈保护状。 青玉身份败露,已经没有了顾忌,实力全部发挥出来,礼赞生和几个侍卫同时围攻,都显得有点吃力。 这时皇上敏锐的看到青玉身上有股熟悉的感觉,这感觉在他面临危险的时候出现过,一时间有点没有想起来。 第234章 原来是他 第234章原来是他 几十个回合下来,礼赞生和侍卫被逼退,根本就不是青玉的对手。新.. 这时,皇上身后如隐形人的死士,突然凑到皇上跟前低声说道,“皇上,他是那个大汉,京郊外芦阳坡上次刺杀皇上唯一跑掉的那个人。” 原来是他! 怪不得这么熟悉。 “抓住他。” 皇上一声令下,送上门来,再不把这个危险人物擒获,那就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死士明了,自己不上,青玉根本没有机会抓住,甚至连抵挡都不太能,他冷喝一声,“保护皇上。” 闪身而出,配合礼赞生和侍卫一同扑向青玉。 侍卫首领立刻带着一群人把皇上团团围住,皇上把迷迭夫人往自己的身边一拉,拉进被保护的圈子内,紧紧的把她抱着,生怕她受到伤害。 有了死士的加入,青玉的攻击犀利不起来,被死士反制。 然而死士一人并不足以制服青玉,礼赞生的武力值跟死士相比,还差了一截,并不能像上次在芦阳坡一样,制住青玉。 但是青玉也不能突破两人的防线来伤害孟碟仙或者皇上,他眼看身份已经暴露,再纠缠下去,已经没有用,干脆往一掌杀死好几个丫鬟,引起了混乱,趁机跳窗而走。 侍卫首领追着出去,组织侍卫们前去抓捕,即便知道明明抓不住,但是皇上在此,也要追。 皇上看着青玉跑掉,扼腕不已。 今天出门,在皇宫里他还是觉得很安全,因此只是用了一名死士跟着。 没想到竟然放跑了这么一个危险人物。 今天在这样密闭的空间内,要是他的两个死士都在,定然能活捉青玉。 该死。 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声吼道,“她是谁的丫鬟?谁放她进来的?” 孟碟仙淡淡的看向了陈荷香,青玉的身份她也在死士出手的时候看出来了,左相、死士、陈荷香、易容,就成了今天的这一幕。 现在想想,那些冒充皇后护卫的易容的人,跟陈荷香铁定脱不了关系。 根本就是陈荷香和左相联合青玉一手策划的。 就是不知道皇后现在能否想通呢? 孟碟仙不由看向皇后,目光定定的盯着皇后看,皇后的脸色青的可怕,眼眸先是一睁,然后猛地眯起,不善的落在陈荷香身上。 那神情不言而喻,皇后不是吃素的,在宫中驰骋多年,几乎一瞬间就想明白了事情,联想到了上次的事。 她冷冷的指着陈荷香,“青玉是本宫给你的丫鬟,好好的女儿身,怎么大变样,成了男子,还成了刺客?” 陈荷香神情巨震,惶恐无比,“皇后,荷香不知啊,怎么会这样?” 那神情简直绝了,入木三分,逼真无比。 皇后脸上闪过一抹动摇之色,似乎对刚才的质疑有点不敢确定。 几日不见,陈荷香的功力见长,不容小觑啊。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一笑,想就这样脱身? 那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皇上,青玉换了要用来检验的杯子,还出手试图杀了碟仙。又是陈夫人的丫鬟,刚才碟仙的护卫出去方便,陈夫人还派青玉出去跟踪碟仙的护卫,疑神疑鬼。有侍卫首领可作证。若说陈夫人不知道丫鬟是青玉所扮,有点说不过去呢?正常情况下,怎么会让一个丫鬟跟踪一个护卫呢?” 孟碟仙的一席话,说的很明白,青玉此次的目的是杀她,并借机陷害她,所以才换杯子,袭击她。 而陈荷香派丫鬟去跟踪她的护卫,本身就很不合理,若是知道丫鬟是青玉所扮,跟踪身为男子的护卫,那才合理。 同样,既然陈夫人知道丫鬟是青玉所扮,还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只能说明陈荷香跟青玉有勾结,要害她,今天的这一切就是一场精心的阴谋。 这些话,都是隐藏在那一席话的下面,宫中的人历经无数阴谋和算计,自然一听就明白孟碟仙在说什么,稍微一想就能想到这一层深意。 皇后更是个中翘楚,一下子有些松动,几乎要相信陈荷香的说辞,瞬间扭转,明白自己是被陈荷香给耍了。 她咬牙切齿的盯着陈荷香,那如淬了毒的眼眸无声的在说,“敢设计我,耍我,你在找死。” 陈荷香还在挣扎,试图否认。 “皇后,请您相信荷香,孟郡主她在挑拨,在污蔑我,我真的不知道青玉的身份啊。” “挑拨?污蔑?” 上座一直没有吭声的迷迭夫人,突然开口,那声音在清冷淡漠中,夹杂了一丝深深的厌恶,若是不用心听几乎听不出来。 “那青玉换杯子是污蔑?杀袭击孟碟仙是污蔑?跟踪孟碟仙的护卫是污蔑?她挑拨什么了?本夫人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她有挑拨什么,不过是依照事实说话罢了。” 孟碟仙很诧异迷迭夫人对陈荷香的态度,自从重生后,她对人细微的神情尤其的关注,从不错过丝毫,也正是这些细微的神情,帮助她一次次摸清对方真正的思路和意图,一路走到现在。 迷迭夫人对陈荷香的厌恶她清晰的感受到了,那种厌恶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排斥,不是一朝一夕就会有的,而是一种陈年往事中积聚下来的厌恶。 迷迭夫人怎么会跟陈荷香有恩怨? 会是什么原因让迷迭夫人如此? 孟碟仙把这个疑问压在心里,看向皇上,果然,皇上一听迷迭夫人表态,立刻附和,“说得对,碟仙怎么会污蔑你?她说的句句属实,众人都看在眼里,朕看胡言乱语试图污蔑人的是你吧?” “青玉在你身边,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你会毫无察觉?这只能说明,你就是知道青玉的身份,故意给她打掩护。” “来人,把陈荷香给我拉下去,打入刑部大牢,择日再审。” 皇上阴沉的下了命令,对于青玉的威胁他如锋芒在刺,这种锋芒在刺的焦灼和不安,一下子发泄在了陈荷香的身上。 此时的皇上可不管陈荷香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总之就要把这股邪火发出来,陈荷香是最首当其冲的人选,谁让她是青玉的主子。 第235章 栽赃给她 第235章栽赃给她 陈荷香脸色大变,想不明白好好的局怎么就又变成她被治罪。新.. “皇上,荷香冤枉,请陛下明察。” “带下去。” 何公公一声厉喝,根本不管陈荷香的哭哭啼啼和喊冤,他是看皇上脸色行事,皇上明显对陈荷香起了杀心,怎么可能会饶了她。 何公公并没有看错,皇上鉴于皇后和护国公府的力保,才容忍了陈荷香从京兆府尹的大牢,来到皇后的宫中当差。 而这已经让皇上很不快,有种逼上梁山的感觉,对皇后和护国公的不满,自然就会牵连到罪魁祸首陈荷香身上。 随后,皇后变本加厉,把陈丹莲邀请进宫中,还请了他来一起用膳,他忍着怒气用了膳,席间多饮了几杯酒,结果酒后把陈丹莲办了,被皇后亲眼撞破。 这下子他也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直接让皇上看着办,选个位份迎进宫就是。 皇后却直接给了个贵人的身份,立刻就把她抬进了宫中。 而皇上心知肚明,他是被皇后和陈丹莲给联合设计了。 这股憋屈更甚,可是为了江山的稳固,不出现动荡,他忍了,就当自己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他还是从皇后的眼底看到一丝嫉妒。 为了气皇后,他特意找陈贵人侍寝,表现出很宠陈贵人的样子,他每次都能听见人来跟他汇报,皇后如何在中宫发威,砸了多少盘子等等。 皇后越生气,他就越开心,就能让心里的那股子憋闷少很多。 因此,他就特别爱招陈贵人侍寝,让人看来他很是恩宠陈贵人,不过后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陈贵人不在,他还真是不怎么想她,但是只要陈贵人靠近他,他就心痒痒的,非常想要她。 陈贵人也算是美人,服侍他也算尽心,因此慢慢的他也就针对陈贵人有了几分喜爱之意。 今天明显就是一个局,用陈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来设计孟碟仙的局,皇上已经看得分明,青玉跟陈荷香有关系,那么换句话说,就是陈荷香和陈贵人这一对左相家的子女,用他的儿子,来设计孟碟仙。 他怎么可能还能容忍这种事情? 不把陈贵人打入大牢已经是善待她了,至于陈荷香死有余辜,但是为了查青玉的底细和行踪,皇上虽然眼露杀机,但是依旧没有赐死陈荷香,而只是打入大牢,择日候审。 何公公跟随皇上多年,可以说是皇上最信任最心腹的人,一眼就看出来皇上眼里的杀机。 因此根本不等皇上斥责陈荷香,直接命人把她拉了下去。 陈荷香沿路一直呼喊着冤枉,可惜,没有人回应,更是没有人完全相信。 陈贵人求情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皇上冷漠的眼神制止,那一眼就像在警告她,敢说话敢求情,就跟陈荷香一起去把刑部大牢的牢底坐穿。 她一下子被定在了原地,不敢声张。不敢开口。 皇后知道陈荷香这下子是完了,很难再把她给拉出来。 而且这样的人,背后还捅了她一刀,就算是能救,她也不会再去救,犯这种在身边养条毒蛇错误。 事情到现在,皇后明白设计好的一切已经又脱离了轨道,失去了控制,孟碟仙就像一条滑溜的小鱼,再次从网子中溜走。 陈贵人在一边,脸色煞白,如果一开始还有跟迷迭夫人争宠心,因为肚子中的孩子意外震惊的心,那么现在她完全被皇上毫不留情,根本不顾忌她而治罪陈荷香的举动所吓住。 都说帝王无情,她此刻算是真切的感受了一把,心冰冷冰冷的。 不由的,她把手放在腹部,这里曾经有一个小生命,若是这个小生命还在,皇上是不是还是会跟以前一样的恩宠她,甚至会更加疼爱她? 皇上重视子嗣,这是整个后宫乃至前朝都知道的事情,要是她的肚子…… 再若是,陈贵人也知道不可能变成真的,她肚子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血迹也在慢慢的流。 而现在她造成这样凄惨的境地,跟皇后脱不了不关系,是皇后让她配合演一场戏,说那茶水里有一位药引,可以让她肚子一撞,就能出血,形成小产的样子,然后就可以治孟碟仙死罪。 为陈荷香报仇,也为陈鸿菲报仇。 于是她就在皇后的劝说下同意配合,喝了。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真的怀孕了。 不对,皇后是故意的,昨天她不舒服,皇后专门还探望了她,还让张御医给她把了脉,不可能成御医今天看出来她怀孕小产,而昨日张御医就看不不来。 等等,陈贵人脑子里闪过一幅画面,正是张御医看诊过后,皇后才找她商量了这么一出戏,说今日要招孟碟仙进宫,让她配合等等。 所以说,皇后是在张御医把脉后,突然定下了这个计策,其实她并不是光对付孟碟仙,而是要一箭双雕。 现在孟碟仙那只雕安全无恙,唯独她这只雕上了勾,损失惨重。 折损了一个姑姑,一个儿子。 不行,她不能让皇后就这样置身事外,这一切都是皇后的主意,不能让皇后安枕无忧的把她和她姑姑害了。 “张御医,你昨日……” 陈贵人打定主意,一句话问张御医还没有问出口,皇后大力的咳嗽一声,冷冷的瞪着陈贵人,无声威胁,“张御医最多误诊,敢乱说,你的妹妹陈鸿菲就别想嫁入霖国公府,等着身败名裂。” 这话一下子戳中陈贵人的要害。 陈鸿菲即便当做侧妃,霖国公府都不想接受,现在勉强压了下来,也同意了举办婚宴,可是却不是正式过门,这中间存在着很大变数,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搅和了。 皇后想要搅和这桩婚事,简直是易如反掌,正合景和公主和霖国公的心意,万壑说不定还会放鞭庆祝,那她不是丢失个脸了么? 不,不能这样。 陈贵人的话自己把后半截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耿耿脖子咽了下去。 已经折损了一个姑姑,一个儿子,她不能再搭进去一个妹妹。 就算揭穿了皇后又如何,不说皇上信不信,就是她腹中的胎儿再也回不来。 第236章 事与愿违 第236章事与愿违 孟碟仙把皇后和陈贵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想起了之前陈贵人听闻自己有孕,那莫名意外惊愕的神情,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新.. 陈贵人这是被皇后耍了,不但被当做棋子来陷害自己,还被皇后趁机夺走了肚子里的胎儿。 皇子本就不多,皇后的儿子是太子,虽然不受待见,但是却是唯一健康平安长大,又地位尊崇的嫡子。 若是陈贵人生下了皇子,难免对太子有威胁,皇后打的一个最主要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 只是皇后想要一箭双雕,把这个罪名加在她的头上。 可惜事与愿违了。 要揭穿皇后,她现在也不是没有法子,只不过不是万全的,稍有不慎就会被皇后反扑。 而且现在左相回来了,不宜动皇后,让皇后跟陈贵人掐起来,也就是护国公跟左相交恶,正好能对事态的发展比较有利。 陈荷香和陈鸿菲是她的仇人,而陈贵人和左相都是这两个人的保护伞,看着她们的保护伞倒霉,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对于陈贵人的哑巴吃黄连,就权当做不知道,默不作声的看着陈贵人屈服的捂着肚子呆坐在椅子上。 皇后看陈贵人老实了,而今天的一盘好戏也被中途破坏殆尽,现在怎么说都不可能再拉孟碟仙下水,收敛了浑身的戾气,温婉端庄的笑了笑,“皇上,今天的事情真是惊险,要不是皇上来了,臣妾都要被陈荷香和青玉蒙在鼓里。” 一句话阿谀奉承起了皇上,引得皇上侧目,眸色闪了闪,孟碟仙没有看懂皇上的意思,那张脸高深莫测,淡淡的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没有事情,陈荷香已经服诛,那就这样吧,陈贵人回去卧床休息,成御医好好给陈贵人调养身子,皇后以后用人要再慎重一些。朕跟迷迭夫人先回去了。” 一席话,提都没提孟碟仙,但是意思很明白,今天的事情,跟孟碟仙无关。 虽然没有人追究陈贵人到底是怎么撞到桌子角小产的,但是都知道,皇上根本不相信是孟碟仙做的,这一切都算在了陈荷香和青玉的头上。 皇上带着迷迭夫人走了,可是那一句让皇后用人小心点,还是如刺刺了皇后一下,虽然轻描淡写,但是皇后却知道这中间的分量。 皇上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带着隐忍,要不是护国公府的存在,皇上岂会这么轻易的就含糊过去。 就算这一切算在陈荷香的头上,只要皇上想,牵连一个用人不善,就能剥夺了她的中宫之权,毕竟青玉这刺客太扎眼了。 可是皇上没有,还那么隐忍,虽然看起来对她有利,可是皇后却心知肚明,根本不是这样,这火气在皇上的心里憋着,越憋只会越反感她,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的大爆发,可不是她能承受的。 “皇后,今日叨扰,碟仙告辞了。” 孟碟仙讽刺的带着一抹嘲笑之意,淡淡的说道,行了礼,带着人就走。 皇后很想把孟碟仙扣下,可是时不待我,根本已经没可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碟仙走掉。 出了宫门,迎面就看到英国公在等她。 马车一转,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礼赞生去请了英国公过来。 “今日之事,多谢英国公布置照拂。”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感激是真的,和煦温暖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哪里,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提供了资源,不过那成御医倒不是我的人,是右相的人。” “哦,右相的人?” 孟碟仙有点意外,那个成御医的医术的确高明,为人却也清晰明朗,就是一个愣头青的样子。 难道这愣头青的样子是故意装的? 孟碟仙扬眉,看到英国公嘴角的笑意,一下子明白,她猜对了,还真是装的。 这功力还真是高端,左相的线也埋得够深。 “据我这边探测的消息,皇上并没有什么大碍,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宫中皇后的护卫似乎增加,其他的布防,目前暂时没有什么动静。” 英国公简单的把结论说了一遍,孟碟仙点点头,心里已经基本掌握了情况。 今日请迷迭夫人出山,一方面是为了控制事态的发展,杜绝皇上被陈荷香和陈贵人谋害的可能,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试探皇上是否已经出现状况。 那一个个易容的面具,让她心惊肉跳的想到万一皇上被调包怎么办? 今日一看,就单从对迷迭夫人的反应,也知道皇上还是皇上,再加上那个如隐形人般在皇上身边的阴冷男人,孟碟仙也算是第二次看到这样的人存在了,那身手高的很。 目测皇上身边这样的人不止这一个。 因此孟碟仙一直担忧的防卫工作,也放下了心,有这样的高手在,很难被近身谋害。 没有被易容调包,没有近身谋害的危机,陈荷香被下了狱,陈贵人小产要足不出户一个月,现在又有迷迭夫人常伴在侧,让后宫的人难以近身,这一切都为皇上解除了暗藏的危机。 “下一步请英国公帮忙,关注京城中的布防,若是有敌袭,要如何防范,这个就请英国公找个机会,跟皇上说一下,让皇上也心中有数。” 孟碟仙对于左相暗中回来这件事情,心里非常顾忌,总觉得会有大事情爆发,左相绝对不会就这样让青玉出现,制造那么一个小小的混乱就完了。 青玉进宫似乎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她可不信青玉躲在宫里,就是为了配合今天这一出戏,然后淬不及防杀她。 只不过刚好今天被她给破坏掉了,导致他行踪暴露,但是这不排除青玉卷土重来的可能性。 但是这是军国大事,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跟皇上谈论的问题,这事情必须借助英国公,才能让皇上更易接受,达到最好的沟通效果。 “行,没问题。” 英国公爽快的答应,两人就此告别,孟碟仙看着英国公走远,这才走向马车,还没有到,突然看到了一个不应该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237章 你回来了 第237章你回来了 那冷硬的身姿,幽深的眸子,浑身带着风尘仆仆,就那么闲适的站在她的面前,依靠在马车壁上,邪肆中宠溺的看着她。新.. 顾爵西! 他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了多久了?怎么也不叫她? 孟碟仙眼眸微微的睁大,有些不敢相信的直勾勾看着他,心中萌生一种悸动,那感觉远远超出了预计。 “看起来,我的碟仙很高兴看到我。” 顾爵西站好,走了过来,带着调笑,笑意却是炙热,伸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她。 那眸底深藏着思念,还有对于孟碟仙此刻的反应而生出的欣喜之情,他忍不住低下头,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啄。 “想我了是吗?” “谁,谁想你了,少臭美。快点放开我。” 孟碟仙少有的结巴,脸上露出一丝丝羞赫之意,推拒着顾爵西。 “不放。” 顾爵西感觉到孟碟仙并没有反抗的很激烈,心里一动,不再压抑着自己的感受,低下头,这一次不再是轻啄,而是狠狠的擒住她的红唇,深深的吻了起来。 从红唇到口腔,每一处都细细的问了一遍,探索了一边,吻的孟碟仙呼吸急喘,几乎站不稳身体。 顾爵西把她抱紧,压在马车边上,一边吻着,一边手臂环绕她的腰身,一只手沿着她已经开始发育的身体曲线摩挲。 衣服开始变的凌乱,顾爵西有点控制不住的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仅仅在外面的探索已经满足不了他。 一丝凉意透过掀开的衣襟,钻了进去,吹过她的肌肤,孟碟仙猛的清醒。 该死,她竟然在他的吻里迷失了,在光天化日之下任由顾爵西轻薄,真是羞死人了。 孟碟仙羞怒的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顾爵西淬不及防吃痛的松开了手。她趁机摆脱他的控制,一溜烟上了马车,“回府。” 礼赞生等人在顾爵西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推开,转过身子,并没有看到两人做了什么,虽然听声音,似乎能大概猜测一下。 看到孟碟仙红润略肿的红唇,礼赞生嘴角几不可见的笑了,看了眼明显还没从状态中回过神来的顾爵西,刷的扬起马鞭,“驾。” 小姐明显被欺负,又一副恼怒的样子,在想看好戏,也不能看,还是乖乖听话,回府的好。 马车飞扬,被顾爵西抛在了身后,顾爵西这才反应过来,孟碟仙这是闪人了,不过明显是带着羞涩的落荒而逃。 似乎,她的反应跟走之前不太一样。 顾爵西心里添上一点甜蜜的滋味,那种跟孟碟仙更加靠近了一步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高兴的裂开嘴笑了起来。 回到孟府碧落园,孟碟仙急忙跑进自己的闺房,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回想起刚才顾爵西那出格的一幕,那在她身上游移的手,顿时脸红心跳起来。 她才十一岁,顾爵西怎么能这么对她? 要不是她是重活一世,对这种事情有一定的了解,换做正常的十一岁的小姑娘,要是被哪个男子这样,还不吓的要死。 这样一想,孟碟仙又有点生气起来,他根本就不顾虑她吗?竟然直接在外面那么对她。 又羞又气,使得孟碟仙窝在被窝里就是不肯出去,就是连晚膳都没有吃,不踏出屋门半步。 谁来了也不见。 夜色一如往常的高挂。 很久没有被人翻过的窗户,今夜再次有人光临。 “怎么不吃晚膳?我给你带了烧乳鸽,快点起来用一点?” 顾爵西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缓步走到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的孟碟仙,用力把被子往下扯了点,露出她的眼睛。 只见她的眼眸红红的,脸蛋也红红的,说不出来是气的,还是羞的,顾爵西知道,孟碟仙肯定是一时对之前他的孟浪行为有意见。 顿时诱哄的说,“饿坏身子就不好了,我会心疼的,快起来吃点东西,想打我想骂我,都随你好不好?” 冷酷的气息,刚硬的线条,却说着软绵绵的话,根本就不像平日里在众人面前霸气的一面,他就像是呵护着稀世珍宝,温柔的诱哄。 孟碟仙气息一滞,双手捂住眼,“我不想见到你,你走。谁让你来的。” 小任性的样子,让顾爵西意外,这算是孟碟仙的又一面吗? 这样任性像是撒娇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见过。 他见过的孟碟仙是冷静沉着的,是狡黠聪慧的,是斗智斗勇的,是临危不惧的,成熟的让人经常忘记她的年龄,以为她早已到了二八年华。 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孟碟仙如此小女儿的一面,是柔软的,是娇俏的,是让人想要疼到骨子里的。 “好,你起来把我带我东西吃了,我就走。” 顾爵西低头凑到她的耳朵边,轻轻含住她的耳垂,“你要是不起来不吃,我可不保证现在不对你接着做白天做的事情。” 低沉醇厚的磁性声音,钻进她的耳膜,那轻含住她耳垂的唇,让她浑身一阵战栗,在她耳垂上****的舌尖,让她酥麻的几乎呻~吟出声。 “起不起来?嗯?” 顾爵西没有收手的趋势,进一步的逼问,大手连杯子一起,把她抱在怀里,唇舌沿着她的耳垂,吻上她的下巴,滑到她的脖颈,来到一片洁白的锁骨。 孟碟仙再也忍不住,一声娇俏的吟哦溢出嘴角,激的顾爵西身体一热一僵,某处崛起的雄风几乎有点把持不住的想要冲锋陷阵。 “我起,你放开我。” 孟碟仙喘息着断断续续说出来,她不能再任由他继续下去,她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 顾爵西听了手,脸埋在她的锁骨处急促的喘息着,压抑着身体的异样,他不是真的想要停,而是不得不停。 再下去,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控制得了自己。 室内一片喘息之色,两人谁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孟碟仙怕顾爵西继续下去,自己招架不住,顾爵西怕自己控制不住,要了孟碟仙伤了她的身子,毁掉她的名誉。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顾爵西才觉得下体那股不受控制的邪火才压下去。 他从她的缩骨处起来,眸子溢出无尽的柔情,“碟仙,我很想你。” 冰糖心说 推荐基友蒂雪薇子的一本书【七日锁情:撒旦的绝宠前妻】 百里晟轩,回你的女人身边去!咱们不熟!”她冷漠开口。 他气得将二人锁在一起,黑脸怒道:“女人,都共过夫妻了你敢说不熟!” 第238章 她在意你 第238章她在意你 孟碟仙抬眸看着顾爵西,那一张脸她已经记不清在睡梦中出现多少次,可是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新.. 他们是合作关系,她一直都只是把他定位为一个很好的朋友,合作伙伴,从来没有想要跟他怎么样? 不对,是此生从没有想过跟任何一个男人有情感纠葛。 可是现在,顾爵西却执意如此对她,而她也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变得对他没有抵抗能力。 轻咬舌尖,孟碟仙用痛唤醒自己的理智,她要报仇,仇还没有报,这些男女之事,她不要沾惹。 一丝冷凝在眸底慢慢的凝结,孟碟仙掀开被子,淡淡的说,“你不是说要吃东西么?” 顾爵西敏锐的感知到了孟碟仙的不同,似乎又开始了抗拒,看着她自己掀开被子,轻推开他,穿上鞋,往桌子前走。 无言的拒绝。 顾爵西眼一眯,一把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逼视着她低沉却如宣誓般的说,“碟仙,你注定只能是我的,你现在不接受我没关系,但是你记住,你只能是我的。” 说完,也不管孟碟仙的反应,拉住她缓步走到桌子前坐下,“这些烧乳鸽还热,趁热吃。” 把她往椅子上轻轻的推坐好,他坐到她的对面,轻轻的帮她把烧乳鸽打开,一块块肉撕下来,递给她。 孟碟仙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的男子,默默的接过烧乳鸽吃掉。 两个人相顾无言,顾爵西却霸道的硬是把两整只烧乳鸽全部让她吃掉,才罢手。 “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轻缓的话语,无尽的关心,不逼她立刻接受,但是却不改变的关心着她,霸道中透着宠溺的温情。 说实话,孟碟仙前世今生都没有一个人像顾爵西这样毫不遮拦又没有目的的对她好。 前世她努力珍惜的父女之情,亲人感情,夫妻之爱,都不过是一场场的虚情假意。 最后把她推入地狱。 而这一辈子,她什么也没有顾忌,什么也没有相信,唯一留恋的父女亲情,也在一次次利益的相左中原形毕露。 没有人真正的关心她,爱着她。 除了眼前这个男人。 孟碟仙两世为人,警惕冷静是她的本能,因此顾爵西有无目的,是否别有用心,真心与否,她感受的真真切切。 这也是孟碟仙狠不下心伤害他,狠心拒绝他的原因。 她贪心这种纯粹的爱。 矛盾的一边拒绝一边在意。 “我见过迷迭夫人了。” 孟碟仙开了口,终归还是在意他的。 顾爵西腾的脸色一变,嘴角的笑意收拢,慢慢变得冷漠,“如何?” 那种疏离和介意,孟碟仙知道不是对她,而是对迷迭夫人。 顾爵西心里有心结,他应该也已经认定,或者确认迷迭夫人就是他的娘亲,那个他以为早早就病逝的娘。 “她在意你。” 孟碟仙无法言说,这是她那次试探唯一的结果,虽然她知道那份在意很重很重,可是再重,也抵不过顾爵西被娘亲抛弃的痛。 她只能这样言简意赅的表达,不刺激顾爵西,又能表达出事实。 顾爵西听了不由嗤笑一声,“在意?在意就不会那么小抛下我,诈死入宫。” 孟碟仙叹息一声,莫名的她竟然感知到了那份他压在心底的灼伤,不由的她很想知道当年他到底是怎么成长的,怎么杀母囚父。 “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孟碟仙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不带一丝的杂质,冷凝关怀的问道。 身体一僵,顾爵西不由脸色崩的更紧,他知道她是在问他当年那件轰动京城的事情。 淡黄的宫灯光线在他俊美冷酷的面颊上一晃,他睫毛的影子也随之一摆,“你真的想知道?” 孟碟仙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他僵硬的身躯,“现在还不能说吗?” 顾爵西笑了笑,“没有,你想听,我就说。” 孟碟仙觉得,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奇怪,刚刚明明还是很精神,可是当她问起这件事情,他表情就仿佛流露出一种悲伤,虽然他还是在笑着,可是却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他马上就要被痛苦淹没,心里在流着泪。 “如果你不方便说,就……”孟碟仙不忍听不忍问了。 “对你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冷厉的眸子此刻是无比的坦诚,一种彻底的信任袒露开来。 只要是她问,他就什么都说,不会隐瞒一丝一毫。 这种信任让孟碟仙心里一暖,这种坦诚让孟碟仙心轻轻的颤动着。 “首先我要先说一说父亲和娘亲的事情。故事要从这里说起。”顾爵西面色平静的时候,仿佛在说意见无关紧要的事情,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父亲和娘亲是两情相悦,先私定了盟约,再成亲的,因为娘亲是外族女子,又是先跟父亲私定终身,所以在父亲执意娶娘亲进门后,我的奶奶对娘亲诸多不满,总是在父亲不在的时候,刻意刁难娘亲,大冬天在雪地里给奶奶洗衣服,大夏天在太阳底下给奶奶做衣服,这都是常有的事情。” “府中丫鬟无数,这些根本就可以让丫鬟们来做,可是奶奶偏偏非要让娘亲亲自做,还让丫鬟来监督。主母被丫鬟欺压成了奶奶最喜欢看的戏码。娘亲为了不让父亲为难,就紧咬牙关独自承受着,不让父亲知道。” “一日大冬天下着雪,奶奶又故技重施,这一次她非要娘亲在府中的湖边撬开冰块洗衣。娘亲含着泪照做,可是太冷了,也太耗费力气,娘亲把冰块砸开一个大洞,自己却手脚冻僵栽倒进了被砸开的湖水大洞里。父亲这个时候刚好因为忘记带呃东西,回府来取,凑巧看到了这一幕,他怒极的跳进湖水里,把娘亲救了上来,跟奶奶大吵了一架。” “奶奶因此迁怒娘亲,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娘亲。因为掉湖的事情,让父亲心生警惕,他变得开始关注娘亲的一举一动,因此总是在娘亲的身上看到一些被掩盖的隐藏伤口。” 第239章 弑母杀父1 第239章弑母杀父1 “这一日父亲由突然故技重施,说要去外地几天,然后突然回到府里,只见院子里,一棵树上,娘亲被奶奶绑在树上,命下人抽打娘亲,不给她饭吃也不给她水喝。新..” “父亲彻底气的发疯,当场要跟奶奶断绝母子关系,自立门户。奶奶就父亲着一个嫡子,因此害怕了,就承诺保证再也不这样对娘亲,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娘亲。父亲不相信,娘亲却不想父亲为了她,而背上不孝的罪名,因此劝说父亲,相信奶奶一次。父亲同意了。” “从此后,奶奶就像真的吸取了教训,也像是真的想要跟娘亲好好的相处,再也没有虐待娘亲的事情发生,娘亲很高兴,父亲也松了口气,安心的处理政事。可惜两个人高兴的太早了,奶奶是因为知道这一套虐待娘亲的方法已经被父亲识破,父亲也一心护着娘亲,因此放弃了这个方法而已,从未想过真的就这么放过娘亲。并且由此更加的恨娘亲,认为娘亲夺走了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 “奶奶想到离间父亲对娘亲的心才是真正拿下娘亲的根本方法,因此她物色了娘家的一位侄女来府中陪伴自己,并时常让这位侄女跟娘亲相伴,每一次娘亲和父亲相处,那个侄女就会在身边。侄女生的面若桃花,也是美人胚子一个,虽然娘亲的美丽可以说是天下无双,但是父亲还是像所有男人一样,对于美好女子的倾慕抵抗不了。” “终于有一次在奶奶的刻意安排下,侄女有意投还送抱,勾~引父亲,父亲抵抗不了诱惑,就要了奶奶娘家的这位侄女。次日侄女哭闹着失了贞洁,要寻死觅活。奶奶就逼着父亲娶这位侄女为正妻,跟娘亲一样不分大小。父亲起初不肯,可是架不住娘家来人闹,父亲怕此事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影响了仕途,因此就同意娶她不分大小,享受正妻的待遇,只是妻子的名分,除非娘亲不在了,她可以成为继妻。娘亲无奈只好接受。” “迎娶了奶奶娘家这位侄女后,此女一改之前的作风,不再跟娘亲好好的相处,反而处处抢父亲的宠爱,挑拨父亲和娘亲的关系,弄得两人常常争执吵架,不久这位侄女就怀了身孕,生下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按照当初迎娶时说的,享受正妻的一切待遇,也被当做嫡子, 本来只有我一个嫡子,后来又添了这么一位嫡子,奶奶很高兴,父亲也高兴,可是娘亲却苦了,她知道奶奶和这位侄女必定不会跟她好好相处,侯府的继承人只有一人,我本来是公认的继承者,但是有了这个人第二位嫡子,一切都开始变了,奶奶势必会向着她的侄女,想法设法的除掉我。 因此娘亲胆战心惊,可是这个时候再跟父亲说这种隐忧,显然就是不明智了,说了父亲只会责骂娘亲,还会给奶奶找到惩戒她的借口,娘亲每一天就在惶恐中度日,天天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守着我,生怕我有什么意外。 再后来,娘亲因为皇后的召见,进了几次宫后,就身体每况愈下,最后直接病逝了,这位侄女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继妻,我成了没有娘的孩子,整日里被继母打骂,父亲时常忙着事情,顾不上我,几天也不一定能见我一面,因此奶奶和继母对我的打骂,父亲根本不知,我也诉说无门。 就像一个恶性循环,我成了娘亲第二,每一天像娘亲一样承受着奶奶和继母的折磨,可是这件事却在有一天被跟随父亲来府里微服私访的皇上撞破了,皇上震怒,父亲脸色惨白,恼羞成怒,奶奶和继母吓的瑟瑟发抖,不断跪在地上求饶。 于是皇上下令,由我继承永宁侯府,除了父亲,任何人不得以管教之名责罚于我。于是我一下子翻了身,成了府中除了父亲外,绝对的主人,就连奶奶和继母也在我面前弱了三分。 可是继母不死心,她动不了我,就想法子在父亲面前挑拨,父亲心疼于我,虽然也被成功挑拨了几次,但是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让继母更加的心急如焚,眼看她的儿子也慢慢的长大,她终于按耐不住,寻来了一种药,趁父亲不注意,让父亲服用下。 这药可以让人脾气暴躁,发怒时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直到把人打死。继母在成功让父亲用了药后,和奶奶一起精心设计了一个骗局,让我钻进去,让父亲误以为我要杀了继母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弟弟。 我不知道父亲的状况,以为父亲也不过跟以往一样惩罚了一顿就是了,所以对继母的怨恨,对奶奶的愤怒,让我当时没有立刻开口解释,谁知父亲就此误会,立即发了怒,我心伤与父亲对我的质疑和不信任,硬是倔强着不开口解释,这一下子就激发了父亲潜藏在体内的药性。 父亲暴跳如雷,拿着棍子狠狠的打我,我当时震惊极了,看着父亲的药性发作,继母和奶奶在一边拍手称好,叫嚷着让父亲杀了我,我看着父亲那血红的眼眸,如同一头狼一样,几乎可以说丧失了人性,那个时候的父亲已经完全被一种陌生的嗜杀所掌控,只剩下一点点的清明,可是他的意识根本主宰不了他的行为。 就在那唯一的一丝清明在脑海里出现时,父亲一边高高举着棍棒,恶狠狠的红着眼打他,一边微弱的吐出两个字,“快逃。” 那两个字快逃,让我立刻明白父亲的不对劲,也明白,这一切,一定都是在一边嚷嚷着让父亲杀了我的继母和奶奶的计谋。 我一下彻底怒了,再也顾不上什么亲情,什么一家人,什么同是永宁侯府的人,什么伦理纲常,立刻跑着从护卫的手里抢过一把腰刀,反手一次把父亲重伤在地,让父亲再也不能杀我,我还记得父亲当时如释重负看着我的眼眸。 那眼睛充满着嗜杀和惊恐,惊恐着自己控制不住的真的杀了我。 第240章 弑母囚父2 第240章弑母囚父2 孟碟仙认真的听着,她看到顾爵西,那漆黑的眼中蒙着一层朦胧的恨意,那恨意似结了薄薄一层碎冰一般,凝结了层层的寒气,笼罩了全身。新.. “我怒极,当时只想把这些害我还有娘亲和父亲的两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手刃,于是就拿着刀,不顾一切的杀了继母,再去杀奶奶时,奶奶本来就心脏不好,被这一幕吓的当场死掉了。虽然奶奶是吓死的,但是我依然不能释怀她的狠毒,命人把她的尸体在院子里暴晒,就像当初她对我娘亲一样。 父亲重伤后,我请了最好的大夫来给他救治,最后终于在一个月后把父亲救了过来,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自此父亲却也被那药折磨,稍有不慎就疯狂的伤人杀人。 可总是在清醒后无比的悔恨,用那种完全接受不了自己会变成这样的悲伤的神情度日,陷入了自我厌弃和痛苦之中,然后有一次我去探望父亲,父亲又一次差点又要杀了我,我无奈之下,再次重伤父亲。 因此我再也不敢随便去看完父亲,我怕自己又无奈之下伤了他,而事后父亲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扛不住,趁我不注意自杀,被护卫及时发现救了下来,但是从此父亲便自行囚禁自己,谁也不见,尤其是我。 他命护卫用铁链给他把手和脚全部拴住,吃饭也不让人送进去,就那么从窗户放进去自己手抓着吃,无论我如何做,父亲就是不同意出来,自行把自己囚禁。 我知道,父亲是怕这个样子伤了同僚,或者冒犯了皇上,而给我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宁愿这样把自己囚禁。 然后京城中所有的人就知道了这件事,知道了我杀母囚父。” 顾爵西的眼神此刻盈满痛苦和灰黯无光,“这一切都发生的那么措手不及,我时常在想,若是我娘亲没有死,我的娘亲还在世,我就会有娘可以依靠,父亲也会有娘亲呵护,不会轻易被继母下药,父亲现在悲惨的境遇就可以避免,可是我知道这也只是我有时无法面对囚禁的父亲时滋生的一点点软弱而已,在自己承受不住的时候,会自暴自弃的这样想,想着娘亲。 可是现在,我才发现,那个早就已经死去的女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而是早早的就摆脱了永宁侯府,抛弃了她的丈夫和儿子,入了宫,成为了那个九五之尊的女人。 你觉得,她现在的在意,与我还有什么意义么?” 顾爵西抬起头,看着孟碟仙。她的眼睛清澈明亮,饱含无限宽容,微笑的说,“我曾经,也很怨恨我娘,为什么那么小就离开我,既然生下了我,为什么不好好的活着,保护我,让我好好的长大。为什么给了我这样一个父亲,他自私贪婪也懦弱,没有身为男人的血性,也没有身为父亲该有的责任。 可是后来,我发现,父母是不能选择的,娘亲虽然早逝,但是不代表她就不爱我,不代表她不想我好好的张大。父亲虽然把我从小就送到了乡下田庄,可是也正因为如此,能够让我面对困苦一笑了之,变得坚强而不容易屈服命运,更能分清人世的虚情假意,而不会错付自己的感情上当受骗,变得能清醒的面对人世。 所以,不管我们遭遇了什么,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她让我们痛苦也让我们成长,我们应该笑看这些苦痛,然后快意恩仇,潇洒过一生。” 顾爵西怔怔的看着孟碟仙,“你不觉得我娘亲这样很不对?你不觉得我杀了继母,重伤父亲囚禁了我父亲,这个样子很可怕?” 孟碟仙笑道,“没有人会硬是把伤疤解开给被人看,更没有人对自己至亲之人的抛弃无动于衷,我也不会不怨恨父亲,可是到头来你会发现,你再怨恨,你再觉得别人不对,也终归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结果却把自己沉浸在痛苦中泡了又泡,终究苦了的还是自己,反而于事无补。 现在永宁侯府你做主,你是主人,你在京城中是所有人敬畏又急于巴结的人物,想必你的父亲知道,也会很欣慰,这一切都说明你的成功,你现在活的很好,这就够了。不需要再去悲伤过去,那些都可以抛诸脑后了,她在不在意你是她的事情,而你能不能更好的活着是你的事情。” 顾爵西的神情先是发愣,随后溢出一点笑意,慢慢的变得释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郁结心中多年的苦闷被纾解,她的劝慰让他一下子从干涸的沙漠回到了万物复苏的春天。 是啊,她在不在意是她的事情,既然她已经远离了他的生活,那么他又何必耿耿于怀。她在意也好,不在意也好,他都没有必要那么的关注,毕竟过去的事情再难改变,这一切他只需要从容面对,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他轻轻的道,“碟仙,谢谢你……”谢谢遇见你,谢谢你这么豁达的不在意往事,不介意他的凶残。 只是孟碟仙的下一句,立刻让顾爵西的笑意再次消失,“如今你回来了,种种迹象表明,左相也已经秘密回到京城,陈荷香陷害我杀掉皇家子嗣不成,应该会再生事端,现在我们需要把重点放在这里。” 左相回来,还已经出手这么害孟碟仙了?! 岂有此理。 顾爵西一脸的薄怒,“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他再活着逍遥。” 白日里一回来,他就先去见了孟碟仙,只是收到线报孟碟仙去了宫里,具体发生什么事情,并不清楚,他就在宫门口等,急着见她一面,毕竟一别大半年,他真的很想见她。 “皇后、左相、护国公,这其中似乎很复杂,有时合作有时翻脸,没有定数,这些人又都跟皇上十分亲近,不是轻易能撼动的,所以对于皇上,对于京城的安危,这些人都要防着,都要特别的关注才行,否则就容易出现大事情。” 第241章 形同陌路 第241章形同陌路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巫溪之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巫溪皇室我探查了一遍,都没有什么人知道那个惊天秘密,也没有人暗中跟左相联系过,不过倒是因为遭遇伏击,无意中闯入了一个不被世人所知的种族。新.. 那个种族就像是与世隔绝一样,从来没有外人进入过,那里的人血性淳朴,我跟那个族长之子成为了好兄弟,我带那个种族的族长之子,跟我一起来了这里,回头我带他让你见见。” 哦,这么特意的说这个人,看起来这个人跟顾爵西的交情远比他轻描淡写说的这样好了。 “好。”孟碟仙点点头,顾爵西从小的遭遇让他被人所恐惧害怕,京城中的子弟,没有人愿意跟他真正的交往,不是自己本身惧怕,就是族中之人教导,远离顾爵西这样离经叛道的杀母囚父之人。 如今有了真正的朋友,这于他是一件太好的事情了。 第二日,顾爵西去见了皇上,这一次迷迭夫人就在皇上的身边,两个人见到时,都有些意外。 迷迭夫人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看到顾爵西,所以看到时,是惊愕的,也是惊喜的,那双眸子不染世间尘埃,此刻却剧烈的眨动着。 顾爵西也是意外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迷迭夫人会陪伴在皇上的身侧,孟碟仙请迷迭夫人出山的事情,并没有跟顾爵西说。 因此他并不知道迷迭夫人为了配合孟碟仙的计划,守在皇上的身边。 看着迷迭夫人,他的娘亲,就那么守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顾爵西心口忍不住隐隐作痛,不为自己,只为到现在已经被那药折磨的不堪入目的父亲。 父亲直到现在还心心念念想着娘亲,每一次夜深人静,他思念父亲的时候,都会在窗外站上半夜,屋子里有时候父亲是睡着的,那个时候他经常听见父亲在睡梦中呼喊着娘亲,一遍遍的叫着。 有时候父亲是清醒的,就会听见父亲一遍遍的吟诗,那首诗是父亲和娘亲最喜欢的诗句,也是两个人定情的诗句。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那两句诗,父亲能念叨一夜。 他知道那是父亲在思念娘亲。 昨夜他从碧落园回去,专程去看了父亲,父亲像往日里一样,不见他,只是把自己所在屋子里。 他忍不出上了屋顶,透过砖瓦看到,屋子里一片的狼藉,像是父亲再次发过狂刚刚冷静下来,他气息奄奄的砸碎了屋子里一切能砸的东西,铁链在他的手腕和脚腕划出一道道的伤痕,红肿还溃烂。 父亲却丝毫未觉,他大口的喘息着,躺在一片破碎之中,那双眼是无尽的痛苦和绝望,空洞无神。 嘴里喃喃的念着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似乎这两句诗能让他平复下来,也成了他唯一的寄托。 这样的父亲,还在他脑子里清晰的闪现着,可是那个父亲嘴里口口声声的念叨着的娘亲,如今却如仙女一样,华贵尊荣的端坐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 本来被孟碟仙纾解的心结,一下子又开始凝聚,让他望着迷迭夫人的目光,从意外变成冷冽。 那冷冽中,夹杂着对迷迭夫人的失望还有深深的厌恨。 收回目光,顾爵西冷冷的道,“参见皇上。” 皇上看到顾爵西是特别的高兴,立刻连忙说,“快,起来坐下。” 他看看顾爵西,又侧过头看了看迷迭夫人,欲言又止,但是脸上却腾的升腾起一抹温柔的光。 “爵西,这是迷迭夫人,你……” 皇上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顾爵西突兀的打断,“皇上,此次巫溪之行,收获甚微,臣猜测左相已经回到京城,眼下已经到了把他连根拔起的时候了。” 说的冷硬而干脆,顾爵西没有丝毫要跟迷迭夫人打招呼或者参见的意思,更是连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的,冷冽的神情冻的皇上皱眉,迷迭夫人神情里有一丝受伤,低垂下头。 “皇上,我先退下了。” 迷迭夫人不想听政事,两个人明显要讨论的是军国大事,她黯然的起身,也不管皇上是何意,悄悄的看了顾爵西一眼,无神的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了皇上和顾爵西两个人。 皇上不忍迷迭夫人心伤,尤其是刚才迷迭夫人的脸上明显有一闪而逝的心伤闪过,不由道,“爵西,你以后再见迷迭夫人要多尊重,多敬爱,因为她……”是你娘。 后面这三个字,皇上说不出口,顾爵西睁大着眼等着皇上说,眸底有一晃而过的嘲讽。 皇上因为紧张那差点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因此没有注意他眸底的嘲讽,最后叹息一声说,“总之你按我说的做。” 顾爵西无声的沉默。没有回应,但是也没有反驳什么,或者特别表示什么。 “皇上,现在的形势不太乐观,左相在暗,我们在明,接下来的布局你看……” 顾爵西成功的用这话引走了皇上的注意力,两个人立刻投入到接下来的安排中。 皇上是一代帝王,他最重视的就是他的龙椅,所以没有什么在他的地位受到威胁时,更能引起他的高度注意了。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顾爵西看到迷迭夫人似乎远远的望着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他身后远远的方位,跟着他。 按照他的方向移动着步伐,直到他除了宫门,才感觉不到她的视线和跟随。 她这是远远的看着他在意他么? 哈,一道宫门就轻易的把这个隔绝了。 从她诈死进了宫,这种在意就变得廉价了,变得他顾爵西不稀罕了。 “爵爷。” 虎丘一身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但是已经也差不多,不影响走动,他激动的跪在地上,眼圈微红“您可回来了。” 还是孟碟仙告诉他,爵爷回来了,不必再在她身边守护,他立刻就来找爵爷。 “嗯,你的伤没事吧?” 顾爵西伸出手握住他的肩膀,眸子里有一丝动情,虎丘是看着他长到大的,只是不他年长五岁,也是父亲亲自给他挑选的第一批护卫之一,感情深厚。 第242章 血洗刑部 第242章血洗刑部 “已经无碍。新..”虎丘眸底闪过一抹水色。 两个人重重的互相打了对方一拳,一切情义都尽在不言中。 刑部大牢,此刻却是惨叫连连。 陈荷香被囚禁在刑房,刑部尚书亲自监管,一边的狱卒听命一遍遍的抽打着陈荷香。 “说,那个青玉是什么来头,藏身在何处?” 刑部尚书在陈荷香被打的嗷嗷直叫的同时,不断的逼问着,这可是皇上下的密令,一定要问出这个青玉的来头。 陈荷香奄奄一息的耷拉着脑袋,显然已经被打的痛不欲生几乎要死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说?那就接着受刑。” 刑部尚书一挥手,狱卒立刻把身旁一桶盐水浇在陈荷香的身上,那全身布满伤痕的肌肤被盐水这么一浸泡,立刻疼的哇啦哇啦的,还没有说话,就被疼晕了过去。 “大人,犯人不能再这么用刑下去,否则会死掉,跟皇上就不好交代了。” 一旁的主薄在刑部尚书身边劝说道。 陈荷香已经被连续用刑了一天一夜,再这样下去,铁打的人都会完蛋,更别说这样的一个女子,那是非死不可了,死了可就跟皇上交代不了,不是在找死么。 刑部尚书叹口气,“我也知道,可是她这样死扛着,问不出东西,怎么跟皇上交代,皇上已经一天派了张公公来问了三次结果如何。” 主薄一听也略显沮丧的垂下了头,是啊,张公公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那就是代表皇上来问询的,问不出什么,别说陈荷香会如何,就会先显得他们很无能,皇上一怒之下,说不定先要了他们的脑袋。 两人正在沮丧中,突然出现了一批黑衣人,就像是从天而降,悄无声息的就窜进了刑部大牢里面,刑部尚书大惊,立刻高喊,“来人。” 结果四周没有任何的回应之声,只剩下一个个的尸体在原地东倒西歪的散落着,而他身边也只有十几个狱卒护卫,连主薄在内,也就不足二十人。 可是他和主薄都是没有任何武功的人,只不过会一点点的拳脚功夫,来的这一批黑衣人功夫却了得,招招出手就是夺人性命,几个回合间,狱卒和刑部尚书就遭了毒手,整个刑部大牢没有一个人生还。 陈荷香失踪,京城大牢所有人犯逃逸。 消息被传回宫里,皇帝立刻命人来查,张兆山和孟燕青追查上一次的假冒侍卫刺杀案还没有完结,直接被皇上派到了这里,连同顾爵西一同被派来了。 来的时候,孟碟仙得到消息,也要一同前来,被孟燕青和顾爵西同时拒绝,那样子的凶案现场,孟碟仙一个小姑娘说什么也不能进去。 孟碟仙答应不进刑部牢房,而是在外面查看,等着他们的探查的结果。 一行人到的时候,刑部大牢已经被得到消息闻讯赶来的京城士兵围堵,把现场保护着。 孟碟仙留在外面,由礼赞生等人护着,顾爵西和孟燕青张兆山进了牢房,一进去,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三人直皱眉,这里面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虎丘跟在顾爵西的身边,两眼仔细一瞅,发现了异样。 “爵爷,这些人都是先中了迷药,然后失去力气,被人毫不费力屠杀的。你看这里,明显是毫不抵抗之下才会出现的伤口。” 虎丘指着一个个的尸体,慢慢解说。 刑部大牢,是京城的第一牢房,虽然不能说固若金汤,但是也是非常坚固的,无论从人手防卫上,还是从内部的防御上,都是很强的,绝对不可能这样的不堪一击,里面的狱卒都是经过一些训练,是从士兵中挑选出来的优异者。 而这些人组成的力量,不是什么人来就能突破防线,这样嚣张的杀了这么多人,即便是绝对强悍的力量来袭,就算是速战速决,出其不意,也不可能这么干脆利落的杀死这么多人后,在援兵到来之前,劫走陈荷香,放走这么多罪犯。 这些道理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众人在接收到消息时非常的震惊,完全不敢相信,刑部尚书会在刑房审理犯人时被杀,那简直有点像,皇上在早朝上被黑衣人突然闯入灭杀群臣和皇上一样,完全都是不可思议的。 现在虎丘一下子指出了疑点,张兆山和顾爵西都看过去,的确如此,那些狱卒的佩刀都没有抽出,一个个根本就是靶子一样,任由人屠杀,完全没有抵抗。 这只能说明这些狱卒面对突然降临的黑衣人是毫无防备的。 可是这些狱卒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批一批,就这样被单方面的屠杀,那就说明是所有狱卒都被迷药所控制,可是这样大剂量的迷药不可能一下子就生效,必须要一段一段的释放。 但是一段一段的释放的话,那么迷药的发挥就不是同时段的,必定有一部分发现异常而拼死反抗。 可是,现场的情况却说明,所有的狱卒都是同时被迷倒,没有一个人是在反抗的状态下被杀,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正在刑房审理陈荷香的牢房里。 这间牢房的四周也是一片尸体,可是这些尸体都被砍杀的缺胳膊少腿的,可以看得出,反抗的非常激烈,包括刑部尚书和主薄都是在握着佩刀的情况下被杀。 顾爵西眯了眯眼,“有内应。” 张兆山办案多年,立刻赞同的点头,“先是内应在不同地点,同一时间释放迷药,然后在所有人中了迷药的时候,被早就埋伏好的黑衣人突袭,然后一路狂杀,如同切西瓜一样,不费吹灰之力,一路杀到牢房,杀死这里所有的人,劫走陈荷香,放走其他罪犯。” “对。”孟燕青带兵多年,对这也有自己的一套判断,“从牢房这里的人的惨状来看,这批黑衣人的身手非常厉害,才能利用突袭然后快速结束战斗,同时这些人的手段也是非常毒辣,绝非善类。” 看看这里,牢房里能被关起来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罪犯,若是劫走陈荷香也就罢了,但是这样把罪犯也放出去,那么这一批罪犯势必会让京城这一带的百姓陷入恐慌之中。 第243章 布一个局 第243章布一个局 这样的结果就是,京城的治安势必严峻,新的犯罪记录就会飙升。新.. 孟碟仙在刑部大牢的外面,抬眸看着这一处威严之地,遥想当年,她的外公就是在这个地方,被无情的对待,各种刑罚加身,然后没了官位,成了平民。 这里曾经是那么庄严不可侵犯,让人心生恐惧的地方,但是现在就这么被轻易的攻占,劫走了陈荷香。 陈荷香。 她的仇敌,却如此命硬的一次次从牢狱里逃出,第一次,因为财产被她告进了京兆府衙里面,被皇后捞了出去。 第二次就这是这一次,被她揭穿青玉,而被皇上下了大牢,这样的情况下,她都能被黑衣人捞出去。 不得不说,坏人真是祸害千年。 可是那又如何,即便陈荷香被又捞出去,那么她也会一次次再把她弄进去,直到她尝遍痛苦死去。 视线中房顶一处的一团东西吸引了孟碟仙的注意,“上去看看。” 给礼赞生指了指地方,礼赞生身体一纵,轻松的上了房顶,一会儿就拿着东西下来。 那是一团衣物,这衣物看着像是狱卒的衣服,同时还有一封信,那信说起来也不是信,就是一张潦草的纸,纸上很简单的写了几句话,要想全家活命,按照吩咐做事。 孟碟仙把纸捏在手心里,反复的看了看,这似乎应该是狱卒受到威胁而被迫做出被要求的事情。 这时,顾爵西等人也已探查完毕出来,孟碟仙就把这张纸拿给他看。 “原来如此。” 顾爵西把他们的发现跟孟碟仙说了一遍,这封信就说明,里面的确是有内应,但是这些内应可能并不是长期埋在刑部的暗桩,而是被迫不得已为之。 但是不管如何,这都解释了这一次突袭和抢人为什么这么快速的被实施。 孟碟仙看了看四周,“这样,你们都跟我回碧落园。” 这里,谁也不能确保不会有埋伏的黑衣人,在暗中查看。为了安全考量,这里不宜久待。 回到碧落园,谢氏给所有人上了茶水,章妈妈在一旁小心伺候点心。 “谢妈妈,章妈妈,你们先退下,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孟碟仙低声吩咐道,这边顾爵西却是身子几不可见的动了下,眼神扫向那个章妈妈的妇人。 章妈妈! 这个人好熟悉,似乎是他寻访已久的那个前孟夫人的陪嫁丫鬟。 他眸子转动了一下,虎丘在一边点了点头,顾爵西立刻明白,他没有猜错,正是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压住心里的疑问,顾爵西端坐在椅子上,既然已经知道了章妈妈在这里,在孟碟仙的身边,那么一切就好说了。 或许可以通过章妈妈,知道当年的来龙去脉,他娘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如何入的宫。 下人们很快退下,屋子里只剩下孟碟仙、孟燕青、张兆山、顾爵西四人。 “叫你们来,是有个主意想要跟你们商量一下。目前,所有的事情都已经隐约的指出来,左相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这一次左相回来一直没有冒头,势必是有更大的图谋。 现在这几次的事件,也说明左相背后的势力很强悍,这样的人不好对付,现在形势很严峻,若不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逼左相现身,那么京城必定大乱。” 孟碟仙缓缓说道,心中的隐忧越来越重,一想到今日那么快捷的救出陈荷香,然后手段利索的杀了那么多人,刑部大牢都能如入无人之境,这一批黑衣人就像一把利刃,杀不进去皇宫,却能杀进京城的官员之中。 若是京城官员再被杀死几个,势必人心惶惶,再加上逃窜的罪犯,京城势必大乱。 孟碟仙说的话,三个人都表示赞同,孟燕青问道,“如何主动出击?” 张兆山也看向孟碟仙,是啊,主动出击,如何出击?击向何处? “既然能救陈荷香,就能救陈鸿菲,陈鸿菲不是马上就要跟万壑举行婚礼仪式了吗?何不让皇上下令霖国公府,用陈鸿菲做诱饵,来布一个局……” 孟碟仙冷笑着,嘴角翘起的弧度冷冽非常。 前世陈鸿菲不是要用她这个阴年阴月阴日之女所生的儿子的内脏,来治愈她的隐疾吗? 现在她就先把她开膛破肚,不知左相会如何? “这主意好,不错。” 张兆山在一边拍手,是啊,布局把左相的人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不管左相现不现身,先消灭了他的一部分势力再说。然后再顺藤摸瓜。 左相在上次的势力大清洗中,已经所剩的力量不多,可是这一次依旧能这么强悍的抢走陈荷香,这本身就说明左相的为人和用心已经完全与朝廷相悖,面对这样的人,根本无需手软。 “现在皇宫是守卫最坚硬的地方,把左相的儿子还有孙子,全部让皇上下一道圣旨入宫,软禁在宫中,掣肘左相。” 顾爵西在一边补充道。 “对,左相府上一次经过软禁,已经元气大伤,这一次再请入宫中,对于左相势必会是一次大的冲击。” 孟燕青附议,陈荷香的真面目,随着这一次次的事件,他已经基本看的很清楚,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当初入孟府,甘愿做小妾,也是为了左相做嫁衣而已。 虽然左相没有冒头,可是这一切的矛头都已经指向了左相,那一群冒充皇后护卫行刺皇上的黑衣人,就是陈荷香身边的青玉做带头做的,陈荷香脱不了关系,左相府脱不了关系。 这样的女人如此的虚伪,哄骗了他这么多年,孟燕青心里对陈荷香的那一点点的留恋,彻底的销毁,反而变成了厌恶。 他差点因为她而成为左相的傀儡和附庸,被迫上了贼船,走上一条不归路,背叛朝廷和皇上,成为大罪臣。 要不是当初早早的,因为孟碟仙的缘故,皇上下令他休掉陈荷香,否则,任由陈荷香在他的身边直到现在,他一定追悔莫及。 整个孟家因为这样一个女人,成为了乱臣贼子,那他到时候还有何脸面去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 第244章 问什么话 第244章问什么话 “那就分头行动。新..” 顾爵西一拍桌子,立刻定下了方案,几个人商议了一下细节,由顾爵西去请皇上给霖国公府下密令,张兆山和孟燕青负责兵马的埋伏和伏击左相的人。 务必来个一网打尽。 定下后,孟燕青和张兆山就相继离开,去布置兵马,和策划具体的伏击方案。 屋子里只留下了顾爵西和孟碟仙两个人。 顾爵西没有任何想要隐瞒孟碟仙的意思,坦诚的说道,“碟仙,你跟前的章妈妈,我需要问她一些话,你把她叫过来一下。” 章妈妈? 问什么话? 孟碟仙不解,“你认识章妈妈?” “不认识,但是章妈妈知道我娘亲奶妈的一些事情,我一直在追查,但是都没有找到章妈妈,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在这里看到章妈妈出现,碟仙,我需要问她话。” 原来如此。 孟碟仙突然想到,当年她的娘亲跟永宁侯府的夫人是手帕之交,那么章妈妈作为娘亲的陪嫁丫鬟,自然是跟永宁侯府夫人的陪嫁丫鬟认识。 章妈妈因此知道一些事情,可能当年永宁侯府夫人为何离开永宁侯府而入了皇宫的事情,章妈妈反而知道。 “去叫章妈妈过来。” 孟碟仙心思一动,立刻命谢氏去叫人。 章妈妈很快就来的,“小姐,您找我?” “嗯。”孟碟仙抬眸看了眼章妈妈,指指顾爵西,“这位是永宁侯府的顾爵爷,他有点事情要问你。” 章妈妈听见永宁侯府这四个字,身体明显的一震,随即露出一丝笑意,平静的回道,“是小姐。顾爵爷请问。” 孟碟仙看得分明,章妈妈对于顾爵西的身份有着不一样的反应,眸色一闪,她再次看向她略微低垂的面容,说道,“章妈妈,不管顾爵爷问你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有丝毫隐瞒的据实回答。” 这话的语气说道最后有点重,明显的带着一点警告,警告章妈妈不要再像之前一样,推三堵四的不说实话。 章妈妈一愣,这…… 小姐如此维护顾爵爷,恐怕? 章妈妈看了眼孟碟仙,又看了看顾爵西,垂下眼睑,低声应道,“是,顾爵西尽管问。” 当年夫人的事情都以已经全盘告诉了小姐,其它的什么事情,还真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顾爵西看章妈妈配合,随即问道,“章妈妈可知当年我娘亲的陪嫁丫鬟下落?” 永宁侯府夫人的陪嫁丫鬟? 她还真是认识。 可是…… 章妈妈吞咽了一口吐沫,有点踌躇,接触到孟碟仙冷冷的目光,一下子激灵灵的回过神。 小姐说了,要她知无不言,而她也答应了,现在再有所保留,那不是惹恼小姐么? 章妈妈知道,现在小姐跟当年夫人的作风和性格完全不同。 夫人是温婉的,是柔和的。而小姐则是刚硬的,说一不二的。 小姐比之夫人,更让人心生畏惧。 她忠心小姐,同时也打心眼里畏惧和佩服小姐。 因此一看孟碟仙那警告的眼神,立刻不敢再踌躇了,立刻说道,“认识。只是当年永宁侯府夫人过世后,陪嫁的丫鬟就只剩下一位了,她不知因为何故也跟我一样,逃出了永宁侯府,在逃亡的路上,我们曾有一面之缘,她把她娘家的一个小侄女交给我,让我给她找户好人家寄养了。” 真的是这样。 章妈妈没有说谎。 顾爵西查到的资料也是到这里断了,当年娘亲过世,继母上位,娘亲的人就被杀死的杀死,唯有这一位陪嫁丫鬟因为回娘家探望小侄女,而逃过了一劫,因此也再没有回到永宁侯府,下落不明。 这位幸存的陪嫁丫鬟,把小侄女交给章妈妈,自己引开追来暗杀的人,然后就下落不明了。 “那你可曾后来有那位幸存的陪嫁丫鬟的消息,她是否还活着?” 顾爵西有点激动,说实话,不管宫里面的那一位迷迭夫人到底是不是他娘亲,他在记忆里的那一位温柔可亲,挚爱他如生命的娘,从来没有远离过。 他只想知道,娘亲当年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从宫里回来就要诈死? 他已经冷静的思考过,娘亲若是贪图荣华富贵,那么就不能这么多年在皇宫里做一个隐形人,连一个名分否没有,更不曾在公众场合路过面。 就最近这一次见面,他看的出来,皇上对她用情很深,这样的情况下,娘亲若是稍微顺从一点,那么地位绝对直逼皇后。 可是娘亲没有这么做,在她的眼里看不到对皇上同样的情深,反而总是疏离淡漠的,带着一点抗拒。 这让顾爵西不得不多想,或许娘亲进宫也有别的什么原因,并非心甘情愿,也跟荣华富贵或许没有关系。 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娘亲抛下父亲和自己,以那种跟父亲差不多囚禁自己的方式,在宫中生存多年。 顾爵西很想知道。 章妈妈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把那个小侄女安顿好后,在约好的地方写了安顿的地点,就离开再没有见面。当时我也被陈荷香和一些势力追杀,因此不敢停留,怕给那个小女孩和她带来麻烦。” 这样就是又失去线索了。 顾爵西前一刻还是激动的,这一刻变得有点失望,唯一的线索又中断了。 “你先别失望。我们可以去找找那个小女孩,说不定她会按照章妈妈留下的地点,一路找过去。” 孟碟仙轻声说道,她知道,顾爵西的心里很看重他的娘亲,虽然对于迷迭夫人,他很冷淡的表示不关心,不在意,可是她就是知道,他的内心,非常在意。 一切有关他娘的信息,他都在意的很。 孟碟仙想起了自己的娘,她其实也同样在意自己的娘亲,虽然她那么小就离开了她,可是她就是知道,娘亲是爱她的。 就因为如此,在她知道娘亲被三夫人几句话挑拨的去做了替罪羔羊,就怒火中烧,才故意对三夫人下了手,让她失去她所拥有的,算是给她的一点教训。 也正是要给娘亲讨个公道,所以她势必要跟皇后杠上,追查当年的真相,到底为何把她娘亲弄死。 第245章 她是兰馨 第245章她是兰馨 “对,就是。新..”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 顾爵西听孟碟仙这么一说,立刻觉得很有可能。 这其实是很简单就能想到的,但是因为他太过重视挂怀了,反而容易没有想到。 “章妈妈,那你把地址写下来,还有那小侄女叫什么名字?” 顾爵西有点急切的问道,想要立刻就派人按照地址去找人。 “就在京郊王家庄的一户叫王兰子的屠夫家中,那一户人家没有孩子,很高兴就收下了小侄女,我悄悄在暗中观察过,那户人家对小侄女很好,虽然都是粗人,但是心地却很淳朴。小女孩叫兰馨,后来屠户给改名叫王兰兰。” 章妈妈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脱口而出。顾爵西一听猛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她叫兰馨?” 章妈妈被吓了一跳,还是点点头,“对,就是叫兰馨,眉心有颗红点,像是美人痣。” 顾爵西踉跄着退后几步,满眼的震惊和不信,怎么会?怎么会是兰馨? “爵西哥哥,你看这朵花漂亮吗?” “爵西哥哥,你怎么这么聪明呢?兰馨好想跟你一样的聪明哦。” “爵西哥哥,你以后不能不理我哦,就算有新娘子也不可以不理我,新娘子要是没有我美,那就让兰馨代替新娘子嫁给哥哥好了。” …… 稚嫩童真的声音,在顾爵西的耳朵里一遍遍的响起,那样一个惹人爱怜的小女孩,总是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跟个跟屁虫一样。 他讨厌她黏着他,可是却不忍心赶走她。 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她的跟随。 慢慢的,她不在黏着他的时候,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兰馨是她娘亲在外面捡回来的孩子,说是一个朋友的女儿,无力抚养,就带回来给他做个伴。 娘亲待她很好,几乎跟他一样好,他有时候因为娘亲多疼爱了一些兰馨而变得很不高兴,曾经赌气好几天不理娘亲。 兰馨和娘亲就一起来哄他。 那段时光是他幼年唯一能称之为快乐的时光,是他唯一留恋的童年岁月和人。 后来,娘亲去世,兰馨也变得下落不明,继母说兰馨贪玩偷溜出府,就再也没有回来,想必是不想在府里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了。 他因此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搞不明白兰馨为什么觉得过的是寄人篱下的生活,他一点都没有把她当做下人来看待,可是兰馨真的就此再也没有了信息,就像突然出现时的那么突兀,失踪的也那么突然。 现在乍然听见兰馨的名字,顾爵西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的往事,想起了可爱的兰馨跟在他身后的情景。 兰馨的眉心正是有一颗红点,像是美人痣,章妈妈说的那个人就是兰馨。 可是为什么兰馨却成了娘亲陪嫁丫鬟的娘家侄女,这为什么听起来有些不同寻常。 顾爵西一下子嗅到了不一样的讯息,这件事情似乎另有隐情。 “好,章妈妈。你带路,我们现在就去找人。” 现在? 章妈妈讶然的看着顾爵西,这么急? 孟碟仙也看出了顾爵西的异样,似乎顾爵西对这位兰馨姑娘很在意,那种在意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娘亲。 兰馨是谁? 孟碟仙心里有股不怎么舒服的滋味,不过依旧很是沉静的说,“章妈妈,听顾爵爷差遣。” 人带回来了,一切自然知晓,现在问再多都没有意义。 孟碟仙冷静的在心里做出判断,不动声色的吩咐章妈妈,按吩咐做事。 章妈妈会意,立刻称是。 顾爵西太心急,连跟孟碟仙道别一声都没有,直接拉着章妈妈就走人,虎丘在外面看到章妈妈一起出来,就知道顾爵西一定问出了什么了,立刻跟上就走。 之前他见到章妈妈的时候,就已经想要跟章妈妈套话,问出点什么了,可还是章妈妈的警觉性很高,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透漏过。 他怕弄巧成拙,再加上主子也不在,他就按兵不动,没有再想办法去套话,今天主子这么一问,看起来章妈妈很配合,告诉了主子关键性的信息。 顾爵西一行人,出府后,就快马加鞭,带着人直接赶往王家庄,王家庄在京郊比较贫瘠的地方,这里就是种田为生,一切靠天吃饭,以农民居多。 走进王家庄,周围很多人在观看,因为他们很多人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马匹,这么有气势的人,一个个都看傻了眼。 被人包围的顾爵西,心急如焚,但是街道本就窄,再加上这么多人围堵看,他也不好再拼命加速。 干脆直接放弃骑马,交给护卫,直接自己步行,带着章妈妈赶路。 章妈妈靠着记忆,拐进了一户人家。 其实这户人家很好认。 因为整个王家庄,就只有屠户这一户人家养猪,然后杀猪为生,门口有很大的一个猪圈,里面养了大大小小十几头猪。 远远的就散发着臭味,目标实在是很明显。 这户屠户的门几乎都是歪歪扭扭的,几乎挂不牢靠,门板就像是陈年失修一样,破旧的不行。 一到门口,一个妇人正在给猪喂食,章妈妈上前打招呼,“这位……” 才说了两个字,妇人抬起头看向她,章妈妈一愣,这不是顾爵爷说的那个幸存的陪嫁丫鬟么? “老嫂子,你真在这里啊,这没有想到,你还平平安安的活着,还找了这里。快,这是你的少主。” 章妈妈也有点激动,这毕竟是旧识,曾经也一起受苦过,心里的感觉自然有些不同。 妇人愣住,不敢相信的看着章妈妈,再看看顾爵西喃喃自语道,“少主,你是少主?” 那眸子暗淡无光,一瞬间却亮起璀璨的光芒,不由的抓住顾爵西的衣襟,“你是顾爵西?夫人的独生嫡子?永宁侯府的顾爵爷?” “是,正是我。” 顾爵西没有在意妇人那一双肮脏的,刚刚摸过猪食的手,此刻正抓着他的衣襟,反而关切的问,“嬷嬷好吗?兰馨呢?” 妇人直勾勾的盯着顾爵西半响,终于像是回过神,确定不是做梦后,眼泪不由就哇啦哇啦的留了下来。 第246章 我们回家 第246章我们回家 “在,兰馨她……” 妇人的眼泪掉的更凶了,颤巍巍的站起来,欲言又止的指了指里面。新.. 顾爵西有点失态,他连忙奔了进去,只见里面只有一间像样的屋子,有两个人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一个是肉骨嶙峋的老头,头发花白,另一个是一个身子干煸的姑娘,穿着破烂的衣衫,双眼微微睁着,有气无力,那苍白的面色,让人一看就知,她生了大病。 那眉心的一颗红点,在苍白的面容上,尤其显眼。 顾爵西一下子认出来,这个女子就是兰馨。 “兰馨?” 顾爵西忍着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叫着她的名字。 女子呆愣了一秒,缓缓的顺着听到的声音回过头,在看到顾爵西时,明显的那一双无神的眼眸睁大,露出璀璨的光芒,不敢置信的喃喃道,“爵西哥哥,我竟然看到了爵西哥哥。我是在做梦吗?” 那神情充满着无限的希翼,说不出的让人心酸,就像女子在无数次的想象着这个场景一样。 顾爵西冷硬的脸上,划过一抹温情,眸底有水波闪动,他轻轻的伸出手,把女子的凌乱发丝拢好,“是我。你没有做梦。” 女子症愣的看着顾爵西,就像是在看一件易碎的珍贵品,更像是在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己的梦境能不醒一眼,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个梦好真实好真实。嬷嬷,你千万不要这个时候叫醒我,我想永远都不要醒过来,永远在这个梦里面。” 兰馨缓缓的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摸上顾爵西的脸庞,接收到那温热的触感,眼角有泪滴划过,就那么轻轻的嚷嚷着。 一旁的章妈妈看的都有点心酸,不由上前说道,“这不是梦,是顾爵爷真的来了。” 章妈妈曾经带过这个兰馨几天,对于曾经天真烂漫的兰馨也很是喜欢,想起当初的情景,也是泪水连连。 她还记得,她把她交给屠夫的时候,兰馨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衣角,“章妈妈,我想嬷嬷,你快点让嬷嬷来接好好吗?你可不可以带着我一起去找嬷嬷,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还想回侯府找爵西哥哥,我要爵西哥哥……” 兰馨很懂事,她一下子就明白当时章妈妈是想要把她寄养在这里,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跟嬷嬷见面,更不会跟章妈妈见面,顾爵西更是不可能会再见。 可是她还是没有无理取闹的争吵,只是眼眶含泪的央求着,她也知道带着她会是一个累赘,也有可能没命,于是她简单的诉求,却不执意跟随让她为难。 兰馨听见陌生的声音,一下子就像惊醒了一样,收回手指,惊愕的看着四周,只见本来就狭小的房间,一下子布满了人,里面有当年把她寄养在这里的章妈妈,还有很多很多她不认识的人。 而在章妈妈身边站着的是她曾经很熟悉的一个护卫,虎丘,他总是跟着爵西哥哥,保护他,从不离开。 虎丘都来了,那爵西哥哥。 兰馨这才把视线调到她头顶位置的一个阴影处,那里站着一个伟岸的男子,一如记忆里一样的飒爽,一样的英挺。 “爵西哥哥。” 兰馨惊呼出声,直到这一刻才敢相信,她一直梦中想要见到的人,期待来接她的人,终于出现了。 “爵西哥哥,你怎么才来接兰馨,兰馨好想好想你。” 那气弱的声音,让人直想把她疼到骨子里,顾爵西眼圈红了一下,“对不起,我来晚了。走,我们回家。” 虎丘也是从小把兰馨和主子的感情看在眼里的,对于兰馨这个娇嫩又可人的小女孩,心底里也是真心接纳的,他立刻安排人,把兰馨抬到外面的马车上。 兰馨被抬到马车上,突然有点惊慌的喊了声,“嬷嬷,爹爹,带嬷嬷和爹爹。” 顾爵西就在她的身旁,听见她这么一说,扫了眼屋子里气若游丝的老人,挥了挥手,“好生看护,一并带回府里。” 兰馨听见顾爵西这么说,一下子放下心来,可能是身体太过虚弱,又情绪太过激动,昏了过去。 顾爵西一看兰馨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瞬间慌乱了起来,“快点回府。虎丘,你去找碟仙,把吴华叫过来。” 吴华自从上一次被孟碟仙框在花庄帮忙研制花剂后,就一直留在花庄没有走,若说医术,这天下除了吴华就没有人敢说第一,太医院的那帮御医跟吴华根本没法比。 “是。” 虎丘领命,知道自家主子很是重视兰馨,一刻也等不得,驾着马先行狂奔而去。 顾爵西这才坐上马,把马车让给兰馨,一路往王府里赶。 章妈妈跟在后面,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前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过,那身影看到马车上的一个顾字,还刻意回避开,那身影似乎是怕被发现一样。 章妈妈定睛一瞧,突然想起了这个身影为什么这么熟,知道她是谁了。 她悄悄走到顾爵西的身边,把顾爵西叫住,低声说道,“爵爷,是菊青,害的小姐到现在还没有洗清纵火害死姨娘嫌隙的那个丫鬟。” 菊青,是她! 顾爵西对这名字有些记忆,那段时间,他知道礼赞生一直奉孟碟仙的命令找过此女,可是最后找到,展嬷嬷去擒拿的时候,被她跑掉了,被抓的一家老小,到现在还在京兆府尹的牢房里。 京城中对那次纵火,害死珍姨娘的事件,虽然没有人再敢多说什么,但是至始至终,都是有点指指点点的,让孟碟仙的名誉多少有点污点。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误打误撞在这里被他撞到。 顾爵西悄悄的对着身边的护卫交代几句,护卫们立刻行动,扑向菊青藏身之所。 菊青一直很防备,一看护卫向她扑来,立刻像是惊弓之鸟一样,飞窜逃离。 可惜她一个弱小的女子,怎么可能跑得过骑着马,还有武功的护卫,三而下就被擒住,带到顾爵西的面前。 顾爵西冷冷的摆了摆手,“捆了,交给章妈妈,带回孟府。” 第247章 娘亲玉佩 第247章娘亲玉佩 回到孟府,孟碟仙意外的看着被捆的五花八绑的菊青,高高的挑起了眉头。新.. “还真是不虚此行。” 她调笑的看了眼章妈妈,展嬷嬷在一边狠狠的瞪了菊青一眼,这丫头上次从她的手里逃脱,现在都还让她耿耿于怀呢。 菊青在一边,猛的磕头求饶起来,“小姐,郡主,求您放过我吧,我也是被逼的。” “被逼?”孟碟仙冷冷的嗤笑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到现在还想脱罪?” “你想知道陈姨娘现在什么下场吗?被皇上下了大狱,然后被人劫狱带走了,可是你觉得你这样的小喽喽,她会放在眼里么?她背后的人会为了你而劫狱么?要知道刑部大牢可比京兆府尹的大牢难攻破多了,可是他们连刑部大牢都劫了,却不去京兆府尹大牢,救出你的亲人,可见你有多重要了。” “还是你觉得陈姨娘连刑部大牢都能逃出生天,以后必定很厉害。我劝你不要做这种春秋大梦,她以后就算露面,也是逃犯。从刑部大牢逃出来的犯人,见者都可诛杀之。” 孟碟仙的声音幽冷的可怕,说的菊青肩膀一耸一耸的,脸上的神情惊疑不定。 “小姐,我,我没有想要脱罪,我……” “闭嘴。” 孟碟仙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来人,把她的牙齿给我一颗颗的掰掉,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展嬷嬷应声,出去叫人准备东西,很快护卫拿着一把钳子进来,伸出手篡住菊青的下巴,捏开她的嘴巴,钳子精准的卡住她的一颗门牙,用力的一掰。 鲜血顺着菊青的嘴巴狂流,菊青疼的狂叫出声,“啊”的哀嚎。 一颗混着血丝的牙齿被钳子拔出,扔在一旁展嬷嬷端着的白色瓷盘里,触目惊心。 孟碟仙不动如山,神情淡漠的看着这一幕,要不是菊青这个吃力扒外的,若是被她的阴谋得逞,她就成了纵火害死姨娘的凶手。 要不是她跟礼赞生反应快,找到了一些证据,证明这是有人陷害,否则现在她已经有命案在身,恐怕不是被下令处死,也生不如死的被关在牢里。 前一世被害死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对害她的人心软不起来,一切要害她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能让她有所动。 菊青更不能撼动她分毫。 这样的用刑,跟前世她遭遇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够看,完全不到让她侧目的地步。 可是却看得一边站着的谢氏和章妈妈捂住了胸口,惊愕的看着孟碟仙。 小姐…… 她们惊愕这一幕的残忍,更惊愕孟碟仙的无动于衷,那一脸的淡漠看的她们心惊。 护卫拿着钳子,对准下一颗牙齿,就要继续下去。 菊青受不了,当即求饶,“小姐,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不要再用刑了。是陈荷香,她许诺我,要是我帮她达成愿望,扳倒了小姐,就可以让老爷收了我做姨娘,还能把我家人的位置全部提升一级。甚至管家的位置都可以让我家人来做,我就迷了心窍。” 哼,想着就是如此。 没有人被逼,还能安好的带着一家人逃亡,隐居在玉溪庵的山脚下。 就连这个隐居,都是陈荷香布的局,故意做诱饵,把她引去玉溪庵,这才有了陈荷香跟皇后的那一次联手暗害。 若非自愿,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 “你还知道她有什么阴谋或者计划?这个你可想好了,要是你回答不出来什么,就是没有什么价值,你的命……” 孟碟仙冷幽幽的说道,那清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菊青明白的点点头,说出有价值的线索,就可以饶她,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杀了她。 此刻的菊青,完全相信,狠心的孟碟仙敢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 菊青颤了颤身子,抖着声音涩涩的说道,“我无意中听说过,陈荷香在帮左相找一件宝贝,找到那一件宝贝,就可以帮助左相成就大事,而这一件宝贝就在孟夫人的陪嫁之中。 为了得到这件宝贝,陈荷香就趁着先夫人病重之际,要了先夫人的命,然后蛊惑老爷,让她掌管先夫人的陪嫁,直到小姐长大成人。 老爷答应了,可是陈荷香并不想真的把陪嫁还给小姐,就寻个理由,唆使老爷把小姐送到田庄。 然后陈荷香就正大光明的占有了先夫人的陪嫁,疯狂的搜索着各类奇珍异宝,寻找那一间宝贝,但是都没有找到,我记得她说过,那件宝贝好像是什么玉器,上面刻着一朵百合花,那朵百合花并不是完整的,似乎只有一部分的样子。” 孟碟仙心里腾地一惊,手不自禁的捏紧指尖,状似无意的摸向身上珍藏已久的那块玉佩。 这玉佩是娘亲留给她的,羊脂白玉,正是像菊青的那样,上面刻着一部分的残缺的百合花,并不是完整的。 难道,她身上带着就是陈荷香苦寻多年的宝物,就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之一。 孟碟仙被这戏剧的一幕给惊了,极力压住心里的波涛汹涌,面上依旧平静冷漠的说,“还有呢?” 菊青摇了摇头,“小姐,其他的奴婢真的不知道了。求小姐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想死。” 犯了错,害了人,一句不想死就可以了么? 孟碟仙冷冷的瞅了眼菊青,一挥手,“把她押下去,好生看管,不准死不准逃。” 菊青留着还有用,或许还能掏出来什么别的有用的信息也说不定。 孟碟仙在护卫把菊青拉下去后,让所有人都退下,屋子里只剩下她自己的时候,这才缓缓取出那一个被她珍藏的玉佩。 因为怕丢,拍破损,她一直没有带在腰上,也没有戴在脖子上,而是小心翼翼的藏在身上最隐秘的地方,想娘亲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竟然没有想到,就是这一块珍藏的玉佩,被陈荷香找了若干年的玉佩,就是那个事关重大的宝物。 娘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宝物? 到底那个惊天秘密又跟娘有什么关系? 孟碟仙只觉得心惊肉跳,当年的事情,似乎比她能想到的还要复杂和神秘。 第248章 不开玩笑 第248章不开玩笑 阳光从云层里透出,辉映在碧落园。新.. “小姐,霖国公府那里给老爷送来了帖子,明天要去观礼。” 谢氏端着早膳,一边布膳一边对坐在桌子旁用膳的孟碟仙说道。 孟碟仙停了下勺子,接着继续喝汤,“那就好好准备准备。” 喝着,孟碟仙眸光闪了一下,“对了,你去把孟浩天的衣服准备一下,明天让他一同去观礼。” 孟浩天? 陈荷香的儿子,孟颖颖的弟弟。 谢氏看着孟碟仙,总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什么深意,却不敢多问。虽然陈颖颖成婚,即便是贵妾之位,孟浩天作为弟弟,去参加是应该的。 可是关键就是陈颖颖已经脱离了孟家的族谱,跟孟浩天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孟浩天也不是嫡子,而是庶子,这样的宴会,庶子是没有资格出席的。 小姐这样故意带着孟浩天去观礼,是要…… 孟燕青知道孟碟仙的安排后,沉吟片刻,便答应了。 万壑虽然如今的名声已经大不如从前,可是有一句话说的很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凭借他的出身和皇上的宠爱,依旧是京城中的金贵世子。 万壑成婚的缘由,京城中已经是人人皆知,因此不光是万壑的身份,再加上这个婚礼本身的戏剧性,也促使很多的人前来观礼,本身除了卖霖国公和景和公主一个好外,还有一颗八卦的看戏的心。 因此这场婚礼还没有开始,已经被人热切的关注着。 就在婚礼这一天,花轿才从左相府把两女抬走,进入到霖国公府,突然有一则小道消息在大街小巷疯传。 说万壑对这一次的婚礼始终不满意,很抗拒娶陈鸿菲,觉得陈鸿菲根本就是行为不检点,早就不是守名节之人,可是因为顾忌皇上,不得不答应,但是为了卸掉这份耻辱和不甘,打算新婚婚宴上弄死陈鸿菲。 这一下子,婚宴外的京城百姓都惊愕的炸了锅,婚宴正在进行,新娘子却有可能遇害,这是有多乱啊。 百姓蜂拥着都跑到了霖国公府外,把霖国公府堵得水落石出,就想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看这个小道消息是真是假。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左相府内。 “当真?” “当真。” 灰暗的布幔遮住了一个身影,显的那个人很神秘,他整个人都隐没在布幔之中,遮住了面容。 “父亲,再不动手,鸿菲可能就会丧命。那个万壑看不上鸿菲,就是不想娶她这个是真的,当初要不是陈贵人极力促成,皇上也施压,万壑根本就不会认下这笔账。” 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站在布幔之外,一身黑衣,还蒙着黑巾,露出在黑巾外面的眼,若是让孟碟仙看到,势必会看出来,这双眼眸如此的熟悉,赫然就是陈荷香。 她站在布幔外面,语气中有着焦急之意。 “再看看。” 布幔后的身影不动如山,沉稳的身姿如同脱口而出的话语,不带一丝的急躁。 “父亲……” “退下去。” 陈荷香还想再规劝一二,可惜布幔后的左相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冷冷的呵斥着她,让他下去。 此刻,所有人都想知道其下落的左相,出乎众人意料的就藏身在左相府的密窖中。 左相府此刻已经只剩下了下人,大部分的主子,和贴身的随从,都被皇上请到了宫中。 没有主子的束缚,下人们就像脱缰的野马,懒散的过活,活也不干了,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闲话,打发时间。 院子里树叶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也没人去打扫,花园的小径上,到处都是败落的花瓣,也没有人整理。客厅、房间到处都是灰尘,更没有清理。 左相府现在看来,已经腐烂一片。 陈荷香蒙着面巾,从这些懒散的下人面前经过,很想一巴掌把她们扇飞,也很想大声的斥责她们,好好教训她们一顿。 可是她没有,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愤恨的经过。 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宜暴露,若是露出了脸,被有心人泄露出去,那就完蛋了。 在父亲的大事没有成功前,她都不能再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瞧,两位小姐已经嫁走了,也不把这天天蒙着脸的护卫给带走。如今左相府连个像样的主子都没有,他们留在这里做什么?” “就是,就是。拽什么拽。反正也管不到我们。” 两个仆人对经过的陈荷香叽叽喳喳的议论着,陈荷香把拳头握的咔嚓响,依旧忍耐着没有吱声。 这种憋屈直到出了门,她才爆发出来,大声的吼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 一道幽冷的身影从她后面窜出来。 陈荷香扭头边看到青玉的假扮着出现在她身后。 直到被救出大牢,陈荷香才知道,这个冒充青玉的大汉叫元一。 “元一,你救救鸿菲。” 陈荷香猛的抓住元一的手臂,父亲心狠,说再看看的意思,分明就是不相信消息的来源,准备静观其变。 不是她不相信父亲,也不是要怪父亲心狠。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她都懂。 可是,万一这消息是真的呢?到时候鸿菲可就死了,再也回不过来了,她不想看着鸿菲死。 既然父亲不救,那就她救。 元一冷硬的容颜上,那一道刀疤狰狞的呲着牙,“想要我帮忙可以,陪我睡。” 什么? 陈荷香大惊,元一不是不近女色,最是不喜欢这种********么,怎么突然提这样的要求,她以为他会要钱。 她伸进口袋要拿钱的手,已经摸到银票,准备出来递给他了。 他竟然提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条件。 “我不开玩笑,你要多少钱?” 陈荷香掏出银票,根本不把元一替的这个条件当做正儿八经的条件,完全当做他嘴滑。 “我从不开玩笑。” 元一淫笑着扫向陈荷香高耸的****,伸出手在那顶端轻轻的一弹。 柔软的触感,弹性的晃动,让元一的目光变得更加的热烈,猛的搂住她的腰,“我今天不想要要银票,就想试试你的滋味。” 说着一只手直接放在她的臀部揉捏起来。 第249章 叫侧夫人 第249章叫侧夫人 霖国公府,张灯结彩,到处都是红色的喜字。新.. 前院坐着各位朝臣男眷,后院坐着各位朝臣的家属妻女等女眷。 陈贵人作为陈家人,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身份最高的人,高高坐在前面。 陈鸿菲和陈颖颖是今天婚礼的主角,但是进行的并不是正式的婚礼,而是一个相当于定亲的仪式,因此用花轿把两个人抬进来,并没有穿新娘装,而是穿着接近新娘装的红色衣衫,端坐在陈贵人那一桌。 孟碟仙和继母毛欣欣坐在一桌上,李欣汝见到二人,很是开心的跑了过来跟二人同坐。 孟碟仙笑着无意的抬眸,猛然间扫见李欣汝的手上戴着的那个玉镯有几分眼熟。 瞳孔微微一缩,几乎可见的在心里叹息一声,随即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现似的,继续跟毛欣欣和李欣汝闲聊着。 定亲的仪式很简单,霖国公当着众人的面,肯定了陈鸿菲和陈颖颖作为霖国公府世子万壑的侧妃和贵妾,养在霖国公府,待两人满十六便正式举行喜事圆房。 而作为左相府的代表陈贵人站了出来,对此表示没有异议,并告诫两女在府内,要遵守霖国公府的规矩,孝顺公婆,照顾丈夫。 两女和万壑也在双方家长之后,站了出来,跟众人见面。 其实这根本就不像是一场婚礼,更多的像是一场没办法之下,敷衍了事的宴会。 孟碟仙能看到陈鸿菲那委屈的神情,眸底闪烁的泪珠几乎挂不住,强撑着站在那里接受众人的恭贺。 此时不上去踩两脚,就对不起自己这位前世的仇人了。 孟碟仙站了起来,端起一杯水酒,慢悠悠的走到陈鸿菲的面前。 “侧夫人,恭喜了。” 侧夫人那两个字,孟碟仙咬得很重很重,不光是陈鸿菲,就连众人都能听出来那其中暗含的讽刺之意。 要说世子侧妃,简洁的叫,也该叫侧妃才对,孟碟仙却说啰嗦又简洁,说简洁又啰嗦的叫了侧夫人。 众人都不太明白,不过也没有太放在心上,那一股异样也就是稍纵即逝,都看好戏的瞅着这两个人。 陈鸿菲心里气结,孟碟仙故意的,就是来讥讽她的。 堂堂左相府的小姐,却沦落到给人做了侧妃,还是这种不光彩的喜宴,简直是丢脸。 她咬着牙吐出来的那三个字,侧夫人,根本就讥讽她连个正儿八经的夫人都不如,陈鸿菲瞪着红红的眼,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她都想伸出手,用指甲上的护甲狠狠的戳穿孟碟仙的两只眼睛。 “谢谢孟郡主,请叫我侧妃。这里可没有侧夫人这种老土又不合规矩的叫法,孟郡主真不愧是乡下回来的。” 陈鸿菲教训孟碟仙的同时,不忘把孟碟仙这乡下长大的经历在抖出来,试图在脚底下把她踩上一踩。 孟碟仙噙着一抹嘲弄的笑意,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眸子里闪动着陈鸿菲根本看不懂的华光。 她记得前世临死前,陈鸿菲就是这么叫她。 她说,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受宠的侧夫人么? 明明她也是万壑的世子侧妃,她却不肯好好叫她,而是那么侮辱的嚣张的叫着她侧妃,数落着她的种种,一遍一遍的折磨她。 今天她就把这份侮辱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侧夫人么? 如今当侧妃人的可是她陈鸿菲,她终于促成了这一幕,多好。 “还真是让侧夫人说对了,在乡下,所有的正妻之外的人,都会被称之为侧夫人,一个侧字,跟正妻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正妻是妻,侧夫人永远都是妾。” 孟碟仙把最后一个妾字说的更重了。 “碟仙不才,虽然在乡下长大,也明白一个道理,宁愿下嫁做正妻,也绝不高攀做妾室。如今你们两个陈氏女子都为人妾室,真真是给陈氏家族长脸了。” “你……” 陈鸿菲气的心里发苦,当她以为相当妾室吗?要不是对象是万壑,换做别人,打死她也不会受这份委屈。 “孟郡主,你若是来恭喜的,那么你可以回去了,若是来找茬的,那也要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陈贵人站了出来,孟碟仙的话明显就是在侮辱整个陈氏家族暗讽陈氏家族没脸,竟然把嫡女嫁给人做小。 好歹她也站在这里,她还是贵人,岂容孟碟仙这么放肆。 孟碟仙悠然的一笑,捂住嘴,古怪的说,“当然是来恭喜的,贵人不愧是贵人,真是有气魄。” 这一句话,孟碟仙的语气说的很古怪,像是暗含什么,略微一回味,众人顿时明白,她不是在暗讽贵人也是妾室么?陈氏家族一家子的嫡女都争抢着做人妾室,真是……掉价。 “扑哧”一声,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贵人也回味过来,脸骚红,同时有点恼怒的吼道,“孟碟仙,你站住,你敢讽刺本贵人。” 孟碟仙已经转身走了回去,听言顿住脚步,缓缓转身,“碟仙没有,贵人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请问碟仙那一句讽刺贵人了?贵人可不能信口开河,就算是到皇上跟前也要有理有据才行。” 孟碟仙的话还真没有那一句是明摆着讽刺陈贵人的,但是那古怪的声调,配合那古怪的笑容,再接上上一句回陈鸿菲的话,怎么都能听出来那讽刺之意。 可是若是拆开来讲,没有一句跟讽刺挂的上边,反而是陈鸿菲讽刺了孟碟仙是乡下来的。 孟碟仙是郡主,不是她能当即定罪的,到皇上跟前,她也占不到便宜,说不定又把陈鸿菲给搭了进去。 陈贵人顿时语塞,哑巴吃黄连,脸色甚是好看。 “孟碟仙,你不要太嚣张,总有一天,你会受到教训。” 陈鸿菲在一边替陈贵人叫嚣出来,那眸底储藏着的恨意,满的众人瞧的分明,更是恶毒的让人不寒而栗。 “是么?那我等着。” 孟碟仙冷冷的一笑,回到座位上,看到展嬷嬷给她打了个手势,她眯了眯眼,朝着前院的方向扫了一圈,点点头。 这是父亲发出暗号要动手了。 今天,会有所收获吗? 第250章 无上道友 第250章无上道友 霖国公府的前院和后院之间是用一个建造的长廊和长廊步阶缓步上去的一个亭子隔开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举行宴会的时候,主人有什么事情能能够第一时间同时通知到前院和后院的宾客。新.. 只需要往长廊上的亭子一站即刻,所有前后院的人都能看到亭子上站的是谁,那亭子上也加了特殊的扩音装置,保证所说的话,所有人都能听到。 孟碟仙接收到展嬷嬷的暗示,目光停留在了那个亭子上。 果然,没多久,那个亭子上站了一个白胡子的老道。 在白胡子老道的身边站着今天的主人霖国公。 霖国公今天喜气洋洋,虽然都知道这婚事并不怎么如人意,但是霖国公愣是自己弄的很高调,似乎对婚事没有什么意见。 霖国公站在高台上,侃侃而谈,“各位宾客,这位是有名的无上道友,云游偶然路过这里,手里的一株南天竹十年未曾开,今日走到府门口,竟然开了,无上道友认为这是吉兆,这府内有吉祥之事,于是进来讨杯水酒喝。” 无上道友! 听到此人名号的众人均都瞪大了眼,要知道这无上道友可是有名的占卜天师,只要他占卜过的星象都准确无比,每一年的大地干旱,都是由他站上天台,祈求降雨。 而每一次的祈求都能很快有大雨降临,这是所有百姓乃至皇族高官都知道,都很尊敬的以为道友。 但是无上道友从来不接受私人的占卜,除了为天下苍生或者皇室占卜外,任凭你拿出多少的真金白银,他也不会动一下眼,替你满足个人的私欲。 除非你入了他的眼法,或者他自己主动找上门来。 对于无上道友,众人都觉得他是神秘的,也是道行高深不容置疑的。 今天有幸看到无上道友,这一场喜宴变得超出所值。 “南天竹是什么?还请无上道友让大家开开眼。” 前院里面,一个声音浑厚的传出来,孟碟仙听出来这是父亲的声音。 不由嘴角一笑,看向高台亭子上的无上道友。 只见霖国公躬身,谦虚无比的说道,“今日是小儿喜宴,还请无上道友赏脸,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南天竹是什么?众人还真不知道。 孟碟仙也并没有见过,只是听闻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药草,但是这种药材一般很难开花,百株里面,有一株花开已经是不错了。 无上道友似乎今日情绪不错,他点了点头,“这一株南天竹贫道以为不可能会开花,因为十年了,就没有开花的迹象,这还是贫道云游的时候偶然得到,本打算在油尽灯枯之时,用了这株南天竹,延年益寿。没想到今日途径霖国公府,竟然开出了花。” 延年益寿之功效。 众人都意外的瞪大眼,瞬间对这个南天竹更感兴趣了。 谁会嫌自己命长呢?谁不想延年益寿呢? 无上道友接着说,“开了花的南天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比没开花的南天竹珍贵了百倍不止,有这等好事,贫道自然不敢独占,要献出一半给皇上。” 什么?不光是延年益寿,还能起死回生? 那不是神药么? 怪不得无上道友肯这么赏光来到这个喜宴上。 无上道友看到大家亟不可待的想要一睹南天竹的样貌,随即也不再啰嗦,直接从袖袍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打开,只见一个碧绿色如同竹子,但是又比竹子色泽鲜艳的植物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碧绿如同一汪清泉,通透美丽,就那么一眼看去,就觉得很美。 而这在竹子顶端,开出了一朵小巧的碧绿色的花,这花层层的花瓣,虽小却繁复。 一看这南天竹就是一种真品,稀罕之物。 众人都看出了南天竹的不同寻常,齐齐吸了口气。 这样的南天竹就像是一件碧绿的玉器一样,若不是真的有泥土在根部覆盖,还以为这是一件珍贵到异常的特殊雕刻玉件。 “果然是神药,如此与众不同,能在霖国公府门口花开,可见今日霖国公府得上天眷顾,降下大吉之兆。” 顾爵西清冷的声音,少有的在众人的耳朵中响起,这让众人都是一震,同时觉得的确就如顾爵西所言,是大吉之兆。 大吉之兆,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众人纷纷附和,连忙跟霖国公道喜。 不管是什么人,都喜欢别人说吉兆来了,霖国公也不例外,就像是下人给他送了一个笔筒,那比笔筒上刻着一匹骏马,说什么这是马上高升的吉兆,立刻就被他提拔做了管事,这种荒唐的事情,即便有时候人们并不觉得他是真的,但是为了这个好的寓意,依旧心甘情愿的相信,欣然的去接受。 孟碟仙看到自己的父亲孟燕青都附和的起身向霖国公恭贺不由微妙的勾起了唇。 英国公在一边笑道,“果然是吉兆,霖国公今日必定有大运加身,我等要沾沾霖国公的运气,等下要多跟你喝几杯了。”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神药,也是第一次见到。” 张兆山也举起杯,想着霖国公谦恭的敬了一杯。 万壑也舒展了笑容,面上露出一抹欣喜,不过依旧用谦和的口吻说道,“各位大人我们应该一同恭贺皇上才是,家父忠君爱国,家父的吉兆就是皇上的吉兆,是国家的吉兆。” “万世子这话说的好。” 顾爵西头一次没有见万壑冷脸或者视而不见,反而很是赞同的大声赞扬了一句。 把整个吉兆的说法推到顶峰。 众人一下子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拜,“恭喜皇上。” 这下子,霖国公府的吉兆,一下子给附加在皇上的身上,给予这个吉兆赋予了更深层的寓意。 变得神圣无比。 孟碟仙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起来。 毛欣欣不明所以,悄声凑到她跟前,“碟仙,你是在替皇上高兴吗?这么开心?” 孟碟仙压低了声音,道,“我么,自然不会这么无聊,只是在笑这个吉兆来的太突然又巧妙罢了!” 第251章 吉兆灾星 第251章吉兆灾星 毛欣欣完全不明白,可是瞅着孟碟仙脸上的笑容越发古怪,又没有为她解答的意思,不由更加纳闷起来。新.. 有了这一茬,喜宴的气氛更加的热烈了,大家看得出来,无上道友今天能如此赏脸完全就是因为霖国公的喜宴让南天竹开了花,一时间恭维霖国公的,蜂拥而至,而更有一些人想要跟无上道友套近乎,测测什么吉凶和运道,都被无上道友拒绝了。 孟碟仙仔细观察着下面的万壑,那眉梢眼角的得意,和隐隐的喜悦,都在说明他对这个状况很满意,更是没有一丝别的什么情绪冒出来。 她在心里仔细思索,若不是万壑变得心急更加深沉,就是这一次事件的安排,霖国公连万壑都隐瞒了。 然而就在此时,张兆山突然惊呼一声,道,“霖国公,无上道友,你们快看?” 霖国公和无上道友看了一眼,随即从众人的恭贺声中抽身,那一株碧绿通透的南天竹,刚刚还被称之为神药的南天竹,竟然花朵枯萎,失去了色泽,就像是凋谢了一样。 刚才还上去站在一侧观看南天竹的一个官员,惊的弹跳起来,“这,这怎么回事,我下来之前还是好的。” 他就是上去看了一下,满足一下好奇心,见一见着神药,可是他并没有碰,下来时也是好好的,若是因为他是最后一个看南天竹的,而把这看死南天竹的罪名扣到他的头上,那可是不光冤还惨。 一株就要呈现给皇上的起死回生之神药,被他看死了,皇上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众人哗然,霖国公面色一变,“李青,就你最后看过,不是你会是谁?” 最后看的那名官员就是叫李青,他惶恐的道,“霖国公,你可不能这样血口喷人,我根本碰都没有碰,只是看了一眼而已,怎么就是我导致的。” 无上道友的脸色很难看,一脸痛惜的看着枯萎的南天竹。 众人的脸色也是很难看,尤其是霖国公。 本来一株药材死了就死了,枯萎就枯萎了,最多就是有些可惜,可是刚才众人把他吹捧成了什么吉兆,这吉兆还附加到了皇上的身上。 吉兆的南天竹却枯萎了,岂不是大大的糟糕,吉兆能枯萎吗?肯定不能啊! 吉兆若是枯萎了,就一定有什么灾祸发生! 看到霖国公脸上阴云密布,刚才一直恭维说神药说吉兆的一众人,一个都哑了口,全都面面相觑的看着,整个前后院里都鸦雀无声,就连女眷们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 孟碟仙扫了眼上座的陈贵人和陈鸿菲,只见两个人也是被着戏剧性的一幕弄得眼花,被吸取了全部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无上道友抬眸,看着众人,声如洪钟的道,“这是吉兆藏凶兆的预示。先是大吉,然后是大凶。霖国公,你今天这婚宴本是喜事,却是灾兆,这所有的宾客在坐的人当中有灾星在这里,这灾星不但克你的运道,还克国运。” 全部的人都无比惊讶的看着无上道友,被他的话震得一愣一愣的。 一片安静中,孟碟仙瞄了眼浑然未觉的陈鸿菲,好戏要来了。 霖国公最先反应过来,他立刻躬身谦逊的说,“无上道友,今日斗胆,请您出山占卜,把这克国运的灾星找出来。在下的运道无所谓,关键是这国运是重大的事情,无上道友请您务必出手。” 众人也都看向无上道友,说实话,看无上道友占卜还真是一件稀罕事情,但是每一次都是一种享受,而且无上道友如今说这个灾星克国运,这种大事,他们责无旁贷。 于是众人纷纷抱拳,道,“请无上道友占卜,找出克我国运之人。” 无上道友缓缓的扫视一周,半晌点了点头,“也罢,贫道很少在众人占卜,但是今日事关重大,也只好一试,灾星不除,也难以跟陛下交代,既然被贫道撞见了此事,断断不可视而不见。” 他说话的同时往女眷席位上一看,那灾星两个字无上道友说的很重,这几句话听在坐在高位上陈贵人耳朵里,觉得特别的刺耳,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无上道友伸出手,做出一个请霖国公暂时离开亭子的手势,说“我需要在此地高台上做占卜之用,等一下我自会让灾星现行。” 霖国公自然应允,立刻离开了亭子,把亭子让给无上道友。 无上道友在霖国公下去后,双手在亭子上胡乱的挥舞着双臂,咋看之下是毫无章法的,可是看了一会儿后,就会发现,每一个动作,都很特别的不重样,都有着本身的意思。 此刻前后院的所有宾客不由自主的全部站了起来,就连女眷都不例外,一个个抬高了下巴,张望着高台亭子上的无上道友,纷纷议论起来。 “你猜,会是谁?谁会是灾星?” “我哪里知道。但是今天把灾星找出来,这个灾星一定不会在克国运了。” “是啊,这个灾星竟然克国运,这次被找出来,一定死定了。” “对,皇上绝对不放她。” …… 孟碟仙微微的笑着,一边听着邻桌的女眷在热烈的讨论着,她一语不发,直接站到毛欣欣的身边,悄声说,“待会儿一定会有很有趣的事情发生。” 她歪着头,叮嘱毛欣欣,“势必保护好自己,跟紧我。” 毛欣欣惊愕的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孟碟仙,“难道你说的是……” 她美丽的脸庞爬满了惊讶,她不蠢,从孟碟仙这几句话,可刚才那古怪的笑容里,毛欣欣立刻猜测出,这个什么吉兆灾星都跟孟碟仙有关,是刻意安排的,还有凶险。 孟碟仙没有再去管毛欣欣的惊愕,李欣汝已经在开席前回到了右相府女眷的桌子上,因此她没法通知她。 不过,想必右相府也不是草包,不会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 而且这件事情跟右相府牵扯不上,李欣汝应当不会有危险。 一旁的展嬷嬷对着孟碟仙施了个眼色,表示礼赞生等人都全部到位,一旦事情爆发,就会第一时间冲进来保护好她。 第252章 她是灾星 第252章她是灾星 青铜礼钟连响了九声后仪式开始,高台亭子上的李国寿大声的道,“皇上勤政爱民,精诚敬天,不敢稍有懈怠,为何天不肯赐我国江山风调雨顺,赐皇上臣民和泰安宁?” 这时候,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闷雷阵阵,像是很快便要下大雨的征兆,而无上道友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筛糠似的摆个不停,再配上飞沙走石、天气骤变,这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好像真的与天地想通一般。新.. 众人见到这种奇景,便瞪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喘,直勾勾的盯着无上道友。 张兆山、孟燕青、顾爵西都纷纷扫视了一眼四周,警觉的擦看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继续观看,只是眼梢有意无意的都会往隐蔽的角落多看几眼,似乎想要看透哪些地方有没有暗藏敌人。 此时,天空有数道闪电惊过,外面的风也骤然间大了起来,夹杂着尖利的呼啸之声,不但把众人都吹得东倒西歪,就连桌子上的膳食都吹得叮咚作响,没法食用。 而一双双筷子和汤匙都被都被大风扫的跌落在地上,各种叮咣之声不断,亭子上,无上道友在一片风云变色之中,猖狂大叫一声,“何等祸害,竟能妨碍我国江山?” 就在此时,天空飘下一张黄纸,飞落在地面,霖国公身边的护卫连忙捡了起来,“主子,您看。” 无上道友在高台上大声道,“此人虽然出身不低,但是天生有克君之相,此人活着,恐怕对整个霖国公府和皇上都不利。” 众人都一下子被调起了浓厚的兴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试图想要看清那张纸上写的是谁。 虽然明明知道相去甚远,根本看不到,但是还是下意识的就做出了这么一个动作。 只见拿着纸条的霖国公,慢慢的把纸张打开,在看到那名字后,满脸的震惊和怒容,面色变的非常难看,他剑眉飞扬,一样扫向女眷这边的高位上。 众人追随着目光看过去,赫然看到霖国公的视线定在陈贵人那一桌子上,顿时哗然。 万壑更是急切,一步上前,凑到霖国公的身前,念出名字,“陈鸿菲。” 啊!灾星竟然是今天的喜宴主角陈鸿菲。 众人都惊愕的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陈贵人身边的陈鸿菲。 万壑显然也是吃惊,却是吃惊的同时,那满脸的狂怒,更是如暴风雨,他一步一步从男宾席通过长廊,来到后院女宾这边,一步步走到陈鸿菲的面前,啪的一下给呆愣当场的陈鸿菲一个耳光。 陈鸿菲毫无防备,一下子被打的整个身子都歪了过去,啪的一声竟然跌倒在地上,还在地上滚了一圈,那被狂风垂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盘子和瓷器,就那么扎进了她的胳膊手腕等露在外面的肌肤上。 珠钗滚落一地不说,更是摔得满身泥水。 万壑手指着陈鸿菲,面上无限的愤怒,“你这个贱人,竟然是你,竟然是啊。” 无上道友说了有人克国运,也克霖国公府,害的霖国公府和皇上可能都厄运连连。 怪不得他这么倒霉,一次次的被孟碟仙反算计,落得现在名声尽损,身体毁坏,这一切都是这个该死的陈鸿菲克的。 万壑本就不想娶陈鸿菲,更是对陈鸿菲没有半分感情,对于自己的现状本就不满意,因此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样,把这种愤懑一下子全部都推卸到了陈鸿菲克霖国公府这个上面。 克霖国公府,不就是克他? 万壑狰狞的一把揪住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陈鸿菲,一巴掌再次扇了上去,吓的一旁的陈贵人立刻回了神,“世子,鸿菲怎么可能是灾星?一定是什么地方算错了。” “算错?”万壑狰狞的瞪着眼,“陈贵人,无上道友的占卜之术,举国闻名,你是在说无上道友算错了么?你是在说无上道友这么多年都在诓骗皇上么?” 无上道友基本就是只为皇上一人占卜所用,陈贵人说算错了,那就是在说无上道友的占卜不行,是在骗人。 那骗的是谁? 当然是为谁占卜的多,骗的就是谁。 陈贵人一下子咬住了自己的舌头,这话算是她说错了,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她就要倒大霉了。 皇上最信任的人就是无上道友,这么说就是在指责皇上有眼无珠,信错了人。 谁敢这么指责皇上? 那不是不要命了,活腻了么? “不,本宫没有这个意思……”陈贵人连忙补救。 “没有这个意思?”万壑几乎爆跳如雷,“没有就好。陈鸿菲,你缠上本世子,非要嫁给我,我霖国公府为了你的名节,即便明知道被算计还是娶了你,摆下着喜宴,你竟然是要祸害我霖国公府!” 倾盆大雨落下来,砸在陈鸿菲和陈贵人的身上,一旁的陈颖颖早就吓傻了,陈贵人还好,陈鸿菲的妆容全部都花了,衣衫也全部都是泥水,此刻的陈鸿菲变得落魄可怜,她放声大呼,“世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冤枉啊!” 怎么会这样,她好好的喜宴,虽然很多地方,虽然排场规格,她都不太满意,可是这是她的喜宴,她就要跟自己一直爱慕多年的男人走在一起,成为一家人,这是属于她的一天,她圆梦的一天,怎么会这样,变成了噩梦一般的存在。 万壑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狠狠的踹了陈鸿菲一脚,立刻扬声道,“来人,把陈鸿菲拖下去,立刻乱棍打死。” 这是喜宴变丧事么? 众人全部都是目瞪口呆,坐在主位上的景和公主一言不发,冷眼看着陈鸿菲,那眼中是冷到极致的狠,敢祸害霖国公府,祸害她的皇弟江山,死不足惜。 没有人为陈鸿菲求情,除了陈贵人那被雨水吹散的声音,依稀响着,“不可以,不可以,鸿菲绝对不是灾星……” 可是她的叫喊声此刻一点用也没有,即便她是皇上的女人,但是跟国运跟皇上比起来,任何人都要靠边。 第253章 被反算计 第253章被反算计 陈鸿菲被吓的花容失色,往日里的倨傲、高贵、温婉都已经全部都不见了,她拼命的挣扎道,“世子,你不要相信无上道友的话啊,我不是,我绝对不是灾星。新..”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心里痛快极了,当初狼狈为奸,联手害她的仇人,如今反目成仇,怒目相向,多么的大快人心。 即便这只是一场布局,也让她骨子里都觉得酣畅淋漓。 万壑冷声道,“拖下去。” 陈鸿菲拼命的大喊,“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可是护卫已经在听见万壑的命令时,拿着家伙赶到,一群护卫不给陈鸿菲继续喊冤的机会,拉着陈鸿菲,把她拉趴在一根板凳上,手中举着坚硬的木棍,重重的往陈鸿菲的身上打。 没有人阻止,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谁说谁就是在跟皇上作对,助长克国运之人,保护灾星。 这样的罪名,没有人能承担的起。 木棍狠狠的打在陈鸿菲的身上,一下下,没几下就看到有血丝渗出衣衫,被雨水冲刷到地上,变成一条血河。 陈鸿菲这是要活活打死了。 众人眼看着这一幕,望了眼不动如山的霖国公,知道此事已成定局,陈鸿菲势必会被打死。 虽然觉得陈鸿菲这灾星晦气,但是到底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活生生看着她消失,不由都叹息一声低下了头。 就在此时,突然斜刺里闪出数道身影,均是身穿黑衣,一个个蒙着黑色的面巾,来者不善,冲向执行杖毙的护卫。 瞬间变得刀光剑影。 护卫不敌,三三两两的被如切西瓜一样,被砍翻在地上,领头的黑衣人拉起陈鸿菲,就要跑路。 “来人,有刺客。” 霖国公眉眼一厉,就像等待的就是此刻,一声令下,几乎就是在黑衣人现身的一刻,命令就脱口而出。 顾爵西幽冷的眸子闪过一抹嗜杀,身旁站着的两个人立刻出手,奔向黑衣人,那身手犀利无比,一手一个,把黑衣人徒手撕裂,两个人方位一变,冲击向领头的那个黑衣人。 领头的黑衣人把陈鸿菲重新放到一边,和这两个人厮杀在一起。 三个人的战斗是高手对决,纠缠在一起,根本看不清各自的招式,只见几个回落间,领头的黑衣人面巾被挑落,孟碟仙一眼就看出来,是那个冒充青玉的大汉。 礼赞生也第一时间带人冲了进来,护在孟碟仙的身边,毛欣欣傻眼的看着这一幕。 “小姐放心,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他跑了,那两个人可是皇上专门派给爵爷的绝对力量。” 礼赞生在一边小声说道,孟碟仙顿时明白,那是皇上身边如同隐形暗卫的高手。 用顾爵西的话来说,那就是死士。 两大死士共同围剿黑衣人,又是皇上不在场,两个人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擒拿住黑衣人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一会儿的功夫,众人都看的分明,黑衣人不断的被打受伤,有血丝滴落。 突然,顾爵西信手洒了一下,一个物体飞射向黑衣人,黑衣人一拳就把这物体拦截,物体被拳的力道打碎,释放出一股绿色的气体,瞬间着绿色的气体被人吸入体内,黑衣人一下子失去了力道,从半空中跌落,砸在地上。 那露出在外的脸上此刻青黑青黑的,一看就是中了毒。 孟碟仙看了那飘散的绿色气体,掩住鼻子,那气体有毒。 顾爵西耍诈,让黑衣人以为他那是暗器,然后就自己出手击打暗器,谁知暗器变成毒气,自己反而中了招。 两大高手却无事的落在地面上,应该是事先就服用了抗毒气的解药,计划的还真是巧妙。 孟碟仙缓缓的笑了,黑衣人擒住,折断了左相的一个有力臂膀,也为皇上安危除去一大隐患,即便今天没有擒住左相,也算是值了,这一切也没有白费。 不过,可惜了,戏还要继续演下去,陈鸿菲就要这么死掉了。 孟碟仙惋惜的瞄了眼瘫在地上的陈鸿菲,那垂死挣扎却毫无力气的绝望的眼眸,此刻无神看着不远处的万壑,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死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手里。 她心爱的男人竟然就这么下令要狠心的处死她。 陈鸿菲那空洞的眼眸,绝望的神情,就像曾经的自己再现一样,那时的自己面对万壑的杀害,也是这样的空洞和绝望吧。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两声爆炸声,整个女宾的院子都被烟雾弥漫遮挡,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小姐。” 礼赞生凭着记忆,把孟碟仙护住。 孟碟仙却听见两声不同的叫声,一声就在她的身边,像是毛欣欣的,一声就在不远处,像是来自万壑。 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情了? 孟碟仙着急,想要知道发生什么,奈何烟雾把人的眼睛刺的只想流泪,根本睁不开看。 片刻,烟雾散去,孟碟仙这才睁开眼睛,只见顾爵西就站在她的身边,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怎么样?没事吧?” 顾爵西一脸的焦急和担忧,孟碟仙摇了摇头,她没有事情,礼赞生护着她,她…… 等等,孟碟仙瞳孔微微一缩,只见原本护在她身前的礼赞生,此刻佝偻着身子躺在地上,胸前是一大片的血红。 而身边的毛欣欣此刻也是肚子留着鲜红的血,虚弱的跪趴在地上。 她们被反算计了。 “快,找大夫来。” 孟碟仙头一次脸上有一丝慌乱,想到若不是礼赞生机警的站在她的身前,现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就是她了。 慌乱也只是一瞬间,凌厉的眼神一扫前方,赫然看到陈鸿菲不见了,只留下一滩血迹在哪里,而万壑则被削掉了一根手掌,整个人抱着断掌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不用想,刚才的烟雾是左相释放的,迷住了众人,趁乱救走了人,还伤了人。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黑衣人首领,那个冒充青玉的大汉还躺在地上,并没有被救走,但是那脸色已经是乌黑一片,像是中毒很深,命已经绝了。 第254章 查看现场 第254章查看现场 顾爵西不放心的守着她,孟燕青也已经第一时间冲了过来,看到这场景,立刻扶住毛欣欣,霖国公脸色大变的狂吼找大夫。新.. 一时间,这一片地方变的鸡飞狗跳。 “都不要乱,保持原状,查找线索。” 孟碟仙冷光一闪,立刻出声跟身边的顾爵西说,这里是男人们的天下,她说话不会有什么震慑力,只有顾爵西的身份才能镇得住。 顾爵西一听,立刻明白这个重要性,本来他也是太担心他,没有第一时间处理着突发状况。 “霖国公,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要动,避免破坏现场,才能查找害世子的线索。” 顾爵西很精明,这里是霖国公的府邸,用这个理由,最能调动霖国公和景和公主的积极性。 果然,景和公主比霖国公更早反应,她大吼着,“全部给我站在原地不要动,谁动我杀了谁。” 这一句话有点太过嚣张了,可是谁让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人家有事公主,众人心里有气,本就担惊受怕,再被景和公主这么恐吓一顿,心里直接对景和公主厌烦到了极点。 但是都还有最后的那一点理智,知道景和公主把万壑看的犹如生命一样,保不齐愤怒失去理智之下,真的会杀了谁,那简直就是死的太冤太不值了。 因此一个个忍住没有动,脸上虽然有怒容,却一个也没有表现出来。 景和公主此刻根本顾不上这些人的怒容,她狂怒又心疼交加的站在万壑的身边,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要扶起他,还是先要帮他把断手拿起来。 孟碟仙看现场瞬间被控制住,立刻让顾爵西别管自己,快查看现场。 这一幕的出现很突兀,而且就只是在女宾席出现,男宾那里并没有任何的情况,也就是说这烟雾的出现,就是为了救走陈鸿菲,而在救走陈鸿菲的同时,还伤了礼赞生、毛欣欣、万壑。 应该说要伤的人是她孟碟仙、毛欣欣、万壑。 不过她被礼赞生护着,没被伤到,而实际上伤了礼赞生。 顾爵西看孟碟仙除了一开始那一瞬间的慌乱之外,立刻就镇定非常,没有一丝异样,也就放下心来,开始在现场排查查看。 孟碟仙则没有动,她一寸寸的在她视线范围内看着一切的人事物,这里人没有缺少,因为她坐在这里的时候,已经看过,每一桌都是满满的人,没有空余的桌椅,现在也是如此。 而地上却还是一片狼藉,因为大风大雨刮的一地的瓷器碎了一地。 眼睛一扫,孟碟仙发现陈贵人还在席位上,陈颖颖竟然也在,那些人只是带走了陈鸿菲而已。 身边一声痛苦的呻~吟,拉回了孟碟仙些微的注意力,她回首看过去,看到毛欣欣被自己的父亲扶起来,坐在凳子上,肚子上的血还在往外冒,不过速递却是慢了很多,父亲正在全力按住,让血液流失的速度慢一些。 毛欣欣已经昏了过去,全然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她叹息了一声,说了要毛欣欣紧跟她,没想到突发状况,竟然让毛欣欣还是受了伤。 突然,她的眼角闪过一个亮光,她看到一个物件。 孟碟仙弯腰去捡,发现那是一个耳环坠子,像是慌乱中掉落的东西,她捡起来,放在手心里仔细的端详,感觉到有些熟悉。 这个时候,孟燕青眼睛一厉,瞳孔急剧的收缩,然后伸出手拿住那耳环,放在空中死死的盯住,然后一字字的道,“陈荷香。是陈荷香出手。” 孟碟仙眉梢一挑,这才想起来,这耳环为什么这么熟悉了,这是父亲送给陈荷香的,陈荷香最喜欢带的一副耳环。 而这一副耳环,还是她第一次回到孟府见到陈荷香时就戴着的,平日里她最爱拿这一副耳环出来显摆,据说还是从孟老夫人压箱底的珠宝里讨来的。 因为讨要这一副耳环,孟燕青还被孟老夫人暗地里说教了很长时间,嫌弃他有了宠妾就忘了娘。 孟燕青脸色铁青一片,他把耳环死死捏在手里,就像是亲眼看到陈荷香出现,刺了毛欣欣一刀一样。 他实在不敢相信,他曾经宠了那么久的女人,除了虚伪狡诈,除了虚情假意外,竟然还如此的心狠手辣,能出手杀人,还是杀他的新婚妻子。 孟碟仙也一瞬间就明白了,陈荷香是亲自出现,趁着一团烟雾,要杀她和毛欣欣,结果被礼赞生挡了一下,她没事,毛欣欣却狠狠的中了一刀,而万壑恐怕也是陈荷香伤的。 不对,万壑的手腕齐根削断,就算万壑再不济,也是习武之人,没有那么容易让陈荷香得手,而且陈荷香的力道也伤不了他才对,那是另外还有人出现,武功也不低。 “看看谁来了?” 顾爵西这时手里拿了一张布条,那张布条上面还有血滴。 孟碟仙接了过来,只见那上面写着四个字,欺人太甚。 那字迹眉飞色舞,像是仓促之中挥就而下,而且还是用血写的。 “谁?” 孟碟仙扬眉问道,她没有看出来,顾爵西指了指万壑的方向,“纸张是在万壑的怀里拿出来的,万壑知道,也有感觉,反抗的时候被削掉了手腕,太过仓促,又看不见,所以万壑等于是被动挨打,那人削掉他手腕的同时,用他的血在他的衣服上撕下这一条布条,然后写了下来,又塞进他的怀抱里。” 如此凶残,又从容不迫? 孟碟仙眸子急速闪过一抹微光。 “左相!”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出来了这两个字。 “对,就是左相,这个字迹就是左相的字迹。这一次针对左相的抓捕计划,没想到我们惨败了。” 顾爵西摇了摇头,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这一片狼藉的院子,真是没想到,左相会用烟雾弹,这烟雾弹本国还从来出现过,更没有人会用。 真是棋差一招,让左相又跑了。 “那个假冒青玉的怎么样?死了吗?” 孟碟仙其实最是忌讳的是这个人,他的武功太高了,总是给人一种极度威胁的感觉,似乎面对他随时就会丧命。 第255章 连她在内 第255章连她在内 “那个人没死,不过也跟死了差不多。新..” 顾爵西玩味的笑了笑,那个人的情况他仔细查看过了,他给那个人下了毒,导致他武功尽失,被活捉。可是左相出现,却没有救他,反而在他身上又下了一种毒药,让他永远处于昏睡中,根本不能醒来。 孟碟仙一听,松了口气,没有了这个人,她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威胁也没有了,对于这种武力强横到一切的人,做起事情来她总是多了很多顾虑。 此时左相府地窖里面,陈鸿菲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眼角全是泪水,她那空洞的无神的眼眸,就像是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人一样,完全没有了活下去的愿望。 左相一身黑衣,冷冷的看着陈鸿菲,“早告诉你,万壑已经不是你的良配,我会为你找门好亲事,绝对不会让你随便嫁个凡夫俗子,那人定是比万壑还要优秀的,你不听,非要嫁给他。 如今你知道,那个人对你有读么薄情寡义了吗?” 左相言辞犀利,恨铁不成钢,几乎是想要把陈鸿菲给掐死,但是又舍不得,眼中的纠结深深。 “父亲,你就不要再责怪鸿菲了,她一定知道错了,肯定也死心了,你就饶了她这一次,赶快给她疗伤吧。” 陈荷香站在一边,惋惜的看着要死不活的陈鸿菲,也是一脸的痛惜,这个侄女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跟她也是最亲,因此她实在不愿意看着陈鸿菲继续受苦。 在一边央求着左相,另一边,爬到陈鸿菲的耳边,细声的劝说,“鸿菲,你快跟爷爷认个错,认个错,爷爷就会原谅你了。那个万壑却是对你无心还残忍,跟着他你只会死在他手里的。” 陈鸿菲直勾勾看着房顶的眼眸,在最后一句,跟着他你会死在她手里的话音落下后,忽闪忽闪,剧烈的颤动着,她几乎已经僵直的身体,两只手使劲的捏紧指尖,眸底闪烁着浓浓的恨意。 “万壑,我如此倾心与你,不求回报,你竟然如此待我?从今后,我一定要报今日之仇,誓要让你死在我的手里。” 陈鸿菲的声音不大,但是那一字一句的话如同血泪,斩钉截铁,说着说着,眼睛流出的泪,竟然真的带着红丝,流出了痛彻心扉的血泪。 “好,你既然有如此的心智,我就成全你。” 左相在一边说道,这时黑如锅底的脸色,稍微变得安慰了一些,脸色也缓慢的恢复了正常。 “你尽快养伤,养好伤后,我会送你到一个地方,那个人他一定会好生的照顾你,你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你。” 左相说的胸有成竹,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似乎有什么大计又推进了一步一样。 陈鸿菲没有看到,她的眼眸被此刻锥心的痛还有血泪所遮盖,什么也看不到。 而陈荷香却看得分明,看着父亲那眼眸里的老谋深算,陈荷香打了个寒噤,那种算计,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并不是针对敌人的,而是针对一切的所有人,就连她和陈鸿菲也在着算计之中。 这种感觉一发生,陈荷香立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想到今天她祈求父亲救陈鸿菲,可是父亲不允许,她就去找那人,那人却趁机轻薄了她,她耻辱的被那人占了身子,然后那人就按照约定一起去霖国公府救陈鸿菲。 没想到那人却失手被擒,就在她绝望的以为,今天这场救援失败,陈鸿菲就要命丧九泉之极,父亲却带人突然出现了,他几个烟雾弹就轻松的解决了问题,还重伤了几个他们一直想要除去的人。 那几个人会活着,还是死掉,就看他们的命了,可是父亲却没有救那个人,还在那个人的身上下了毒,让他死的更透彻,即便不是真的死,实在是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回来时她问父亲,为什么不救那人,那人的武功那么高,就那么死掉太可惜。 谁知道父亲竟然残忍的一笑,“他的武功尽失,已经是个废物,就算我能再帮他恢复,也会耗损我太多的功力,而且,一个敢公然侵辱我女儿的人,没要了他的命,已经是我仁慈了。” 那时,她没有细想,以为父亲是心疼她,气那人侮辱侵占了她的身体,现在想来,却觉得不对劲。 父亲明明已经早就知道那人侵犯她,可是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如此对自己,看着那人去送死。 这一切都在说明一个情况,父亲把她也算计进去了,利用她引诱那人上钩,主动去救陈鸿菲,让那人当了靶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打了头阵,然后父亲在后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了渔翁之利。 父亲的算计和阴谋,连她也在内…… 陈荷香猛然间想到了这一层,有点不敢去直视左相的眼,她此刻觉得左相的眼如同一条眼镜蛇,散发着毒液,伸着长长的毒信子,让人惊恐莫名。 或许,今天这一幕,父亲对鸿菲的安排,也会是一颗棋子的安排,知道陈鸿菲不会对万壑轻易死心,就看着事情继续发展,眼睁睁的看着万壑伤害陈鸿菲,让她心死,然后为他所用,死心踏地的为他卖命。 陈荷香心里此刻就如万马在奔腾,突然而至的这些想法,让她没法平静下来。 父亲说会把陈鸿菲送到一个地方,那个人会好好照顾陈鸿菲,满足她的一切需要。可是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获得这些能量不可能是平白无故的,那鸿菲要付出什么代价?那个好好照顾…… “你带她下去疗伤,近期你们俩都不要露面,也不要轻举妄动,我有别的安排。” 左相很神秘,沉声安排之后,就先大踏步离开了地窖。 昏暗的地窖里,陈荷香搂着陈鸿菲,心里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觉得父亲已经变的不是父亲,完全就像是一个陌生人,没有爱护和亲情,只有算计和狠毒,只有他的大计。 她看着满身是伤,满心都是痛的陈鸿菲,悲哀的发现,陈鸿菲有今日,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机缘导致,还是父亲的推波助澜。 第256章 被万壑救 第256章被万壑救 霖国公府一片狼藉,万壑、毛欣欣、礼赞生都被抬下去救治。新.. 英国公夫妻护女心切,也跟着下去照顾,孟燕青因为是这次计划的执行之人,因此还留在了现场。 护卫们都已经四散开,各处检查着,现场只剩下了宾客们。 景和公主也已经爱子心切的随着万壑下去,照看儿子去了。 霖国公正准备要安排宾客们都散去,结束这场可笑的喜宴,忽然,一直处于呆愣状态的陈颖颖回过神,高声喊道,“顾爵爷,我有话要跟你说。” 孟碟仙远远的,有点意外,看向顾爵西,陈颖颖有什么话要跟顾爵西说? 她们俩有什么交集了? 那边,陈颖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脚下疾奔,跑向顾爵西。 顾爵西也纳闷,皱眉条件反射的回了句,“说?” 陈颖颖抬起头,那双柔美的眼神,此刻如同一柄利剑拔出了剑捎,寒气四溢,竟然让所有的人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她的手一扬,原本藏在袖中的右手立刻露了出来,那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 此刻陈颖颖手中的短剑已经快如闪电,势如惊雷般向顾爵西刺去。 电光火石的瞬间,顾爵西身子一闪退,顺手拿起桌边的一根竹筷架住短剑,陈颖颖忽然发出一声长啸,随即飞快的变招,剑势平荡,与顾爵西错身而过,接着顺势一削,剑光来的势不可挡,直往孟碟仙而去。 孟碟仙瞳孔猛的收缩,身边的一个护卫闪身上前抵挡,那剑光划过一道圆弧,竟然来不及完全闪避开,煞那间利刃从那宫女的腰腹之间划过,云本好端端的护卫立刻血溅当场,命丧黄泉,竟然连抵抗都没有来的及。 这一交手的功夫不过沙纳之间,很多院子中的人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看到惨死的护卫,院子中的众人才反应过来,竟然是陈颖颖要行刺孟碟仙。 当即,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院子中顿时又乱成了一锅粥。 “保护郡主。” 尖锐刺耳、声嘶力竭。 整个院子就像是沸腾的水,狂乱之中。 “孟碟仙,纳命来吧。” 就在陈颖颖行动的同时,原本在院子中维护秩序和服务的五六个丫鬟,向孟碟仙猛的冲去,留下两个断后,抵挡后面过来的护卫。 霖国公一看,脸色惨变,他的府邸进了贼人。 立刻霖国公飞身上前,挡在了两个丫鬟的前面,张兆山落后一拍,竟然被两个丫鬟缠住,而此刻陈鸿菲剑势一转,立刻向孟碟仙刺去,这一剑的威势比上一剑更盛、更快、眼看着已经快要到了孟碟仙的眼前。 “叮当……”一声脆响,随着宛如金石交错的一声扬起,陈鸿菲计入迅雷版的剑势竟然生生被弹地一偏,紧擦着孟碟仙的脖子划过去。 孟碟仙惊讶望去,却是在这个紧张瞬间,顾爵西手中拿起一块碗口砸了过来,硬生生的砸歪了陈鸿菲手中的长剑,顾爵西也在这一瞬间,扑向孟碟仙,一掌劈向陈鸿菲的胸口,口中急喊,“碟仙,退后。” 孟碟仙神色复杂的看着顾爵西,这样舍身救她,又是何苦? 他看不出来这个陈鸿菲是假冒的,其身手比那个假冒青玉之人不差多少吗? 顾爵西不一定是这个人的对手。 他这样冲上来,其实是在找死。 陈鸿菲看都不看顾爵西,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闪过顾爵西那一掌,绕到他的后面,拔剑又刺过去,“孟碟仙,纳命来,母债女还,当年你母亲亲口允诺放我女儿性命,她却出尔反尔,撕毁约定,害的我女儿命丧九泉,纳命来吧。” 从众人中扑出的几个丫鬟刺客还没有到孟碟仙的面前,众人已经是一片混乱,院子里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人,丫鬟刺客根本不看是谁,到处乱杀,院子里到处都是惨叫连连,混乱不堪。 也分不清谁是谁,一个个连滚带爬,哭声震天。 紧急关头,顾爵西已经到了孟碟仙的跟前,只是他身上没有武器,便护着孟碟仙向院子的西边避身过去,陈盈盈被赶回来的皇上的两个死士缠住,没法突围过来,倒是展嬷嬷被慌乱的众人踩得差点跌倒,孟碟仙连忙扶住她,三人望着院子里紧张的局势,面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的神情,计划变了!原先他们的计划可是没有这一个环节。 该死!陈盈盈为什么是假冒的?为什么她会喊出这样的话!孟碟仙下意识地再次看了陈盈盈一眼,却和她饱含恨意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这个假冒的人竟然是她不知道的暗藏的仇人! 张兆山和得到消息赶来的孟燕青等人此刻都被刺客缠住,没办法再向孟碟仙这边靠近一步,陈盈盈却如发了狠般,手中长剑如同暗器脱手扔向孟碟仙,就在此刻,一柄长剑洞穿了陈颖颖的腹部,她的剑硬生生被折断在半空之中,迟迟没有飞到孟碟仙的头上,随后,她倒了下去,就倒在一个人的身侧,与一个人仅仅半步之遥。 孟碟仙吃惊地望着眼前救她的人,却是满脸杀气的万壑。 他的断掌被白布紧紧的包扎着,一脸的怒容,就如陈盈盈是他的仇敌一般。 孟碟仙看着这一幕,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陈盈盈不是万壑的人,跟万壑没有关系,而是一个他们都想不到的人,藏在暗处,对她虎视眈眈。 同时,她最厌恶最恨的人救了她,她一点也不想感激,也一点不想让他救。 那样的杀死,根本问不出来话,也不知道这个人来自何处,是不是还有同党,万壑看着在救她,实际上却是等同于杀人灭口。 万壑沉着脸,面色复杂的看向孟碟仙,他不知道那一刻他怎么想的,当听见人说孟碟仙被假冒的陈鸿菲刺杀,凶险万分时,二话不说,狂奔就来了。 他竟然下意识的不愿意孟碟仙死。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恨孟碟仙的,恨的想把孟碟仙抓在身边,狠狠的折磨她致死,一直到她臣服在他的脚下。 第257章 浮浮沉沉 第257章浮浮沉沉 可是听说她要死在别人的手里了,他竟然有一瞬间的恐慌,他竟然不愿意孟碟仙死去。新.. 他一定不是不愿意孟碟仙死,一定是想要孟碟仙死在他的手里。 对,一定是这样。 万壑复杂的在心里纠结着。 孟碟仙却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顾爵西就在这时候,拍了拍她的手,像是能体会到她的内心一样,顾爵西轻声道:“先看看再说吧,线索回头我再查。” 孟碟仙点了点头,转身去看同样震惊的展嬷嬷,想要说点什么让她放松。 却发现展嬷嬷的眼神却是盯着陈盈盈的尸体,久久没有移开视线,眸色也是深沉难懂,有什么秘密在其中浮浮沉沉。 展嬷嬷知道什么? 孟碟仙眼珠一转,把展嬷嬷的神情尽收眼底,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回去再说。 随即,前来支援的护卫们赶到了,可是院子实在太过混乱,干脆这威胁护卫都守在院子的各个出口处,谁出去杀谁,根本顾不上杀的是谁。 局势很快被控制住,最后只余下一片狼藉的院子,十余名丫鬟刺客倒卧在地上,每个人身上都有着无数的伤痕,原本霖国公府的丫鬟衣裳破碎褴褛,尸首血迹斑斑。院子中原本整齐华丽的桌都散乱一片,精致的银烛台被推倒在地上,满地的碎片和血迹,叫人看了触目心惊。 逃避的众人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恐惧,丫鬟们赶紧上去搀扶她们,李欣汝却哇地一口,先行呕吐了起来,显然是被这可怕的场景吓得失去了心神。 孟浩天也从躲藏的地方爬出来,脸上都是无比的惊慌。他看着毫无生机,浑身血液的陈颖颖,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已经开始僵硬的身体,直到现在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姐姐从新娘变成此刻的事实。 万壑本是要变成他的姐夫,可是此刻却亲自杀了他的姐姐,这样的变故让他如何接受? 年幼的孟浩天,还想不到陈颖颖是别人假冒的。 可是即便是假冒的,这样一场刺杀,陈颖颖也绝对不可能再嫁给万壑了。 霖国公随即暴怒,从他入主霖国公府一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的府邸,儿子被人砍了手掌,宾客被杀的七零八落,差点孟郡主也惨死。 京城中无人不知顾爵爷把孟碟仙看的多宝贝,要是孟碟仙敢在这里被杀或者重伤,顾爵西不把霖国公府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整个院子都被封锁了起来,所有参加宴会的人,谁都没办法再离开,尽管他们之中有人需要救治,有人摇摇欲坠,但霖国公下令,封锁院门,彻查此事。 大夫被叫了过来,就地治疗。 所有的刺客都已经死了,即便她们之中有活下来的,也都是提前服毒,没等护卫抓住她们便已经断气,没有留下半点的活口。 可是,要进入这里必须经过仔细的盘查,偏偏这些人都是霖国公府的丫鬟,什么时候,霖国公府有如此多的暗桩,霖国公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霖国公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震怒地命令管家和各个管事,协同护卫首领立刻去查。 这边,景和公主也已经赶到,怒不可耻:“岂有此理,竟然如此不把霖国公府当一回事,如此放肆,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再次撒野。” 霖国公想到刚才那么混乱的场面,那些丫鬟就那么突然冒出来,若全部是暗桩,也不是那么可能,他霖国公府也不至于窝囊至此。 想到性情突变,柔弱无依的陈颖颖突然突刺厉害,那绝对是冒牌的,可是冒牌却没有被人看出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易容了。 他眼眸一闪,一个箭步冲到陈颖颖的面前,手伸到他的下颚处一摸,然后用力一撕。 果然,陈盈盈的那张面皮被扯了下来,是一张陌生的中年妇女的脸,看到那张脸,孟碟仙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展嬷嬷身子一震,晃了晃。 那张脸是一张凌厉的,饱经沧桑的脸。 “其他刺客的脸全部揭开,看一看。“ 霖国公立刻下令,护卫们纷纷摸向刺客的脸,如同霖国公一样,在那些刺客的下颚出一摸,然后用力一扯,一张张熟悉的丫鬟面容,变成了一个个陌生的脸庞。 那些脸庞即使死去,也透着杀机。 只有两个人没有易容,还是保持着原本的相貌。 这两个人才是正儿八经的暗桩。 “管家,把这两个丫鬟的第一手资料,详细全面,上下挖上五代明天太阳下山前报给我。” “是,老爷。”管家微缩着脑袋,惶恐无比。 这时,陈贵人从症愣中回神,“霖国公,这人不是陈颖颖?陈颖颖你们给弄哪里了?刚才那刺客所言,是来找孟碟仙报仇的,孟碟仙你的仇敌却害的陈颖颖不见了,你还我妹子。” 假冒陈盈盈的刺客说的那句话,霖国公也听到了,皱眉。脸上的神情却是肯定么陈贵人的说辞,这件事情和明显,就是孟碟仙招来的祸事。 仇敌?孟碟仙也不由的皱了眉,她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一号仇敌存在,而且这仇敌还是因为她娘亲而起,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母债女还也不错。 孟碟仙沉稳的平静回道,“我也想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杀我,可惜那人被万世子一剑给杀死了,不如你让万世子时光倒回,留下那假冒的陈颖颖一口气,让我问问,我自然也可以知道为什么她要杀我?你的妹子又去了哪里?” 这话其实就在说,是万壑杀人灭口,怪不得她交代不出来。另一方,这一方人到底什么来头,她根本不知道。 “你牙尖嘴利。”陈贵人不饶人,“万世子也是受害者,还为了救你才杀了那刺客,你却丝毫不领情,还试图反击他杀人灭口,孟碟仙你好狠毒的心。” 陈贵人这就是在跟万世子一同战线,讨好霖国公府了,因为今天的事情,她的两个妹子都算是折在这里了,但是同时也是他们陈家理亏,她不得不放低姿态,以作修补。 第258章 陈年往事 第258章陈年往事 孟碟仙语带讽刺,一点感激万壑的意思都没有,这话听在霖国公的耳朵里,实在不怎么美妙。新.. 霖国公是有点不喜的,可是想到他那个秘密,还在孟碟仙的手里抓着,他就只能隐忍不发,息事宁人的说道,“好了,陈贵人,今天实在混乱,你也看出来了,有人假冒了陈颖颖,具体的情况我们需要详细调查和追查,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您先请回吧。” 霖国公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真的想要出什么头,而是不想跟孟碟仙翻脸,他也看的分明,万壑杀了陈颖颖,看着是好意,实际上却是有杀人灭口之嫌疑,为此事给孟碟仙埋下了祸患。 具体他的儿子万壑是怎么想的,现在他不了解,不过就他跟孟碟仙闹的水火不容的样子,他怎么也不觉得他儿子对孟碟仙安的是好心。 为了堵住孟碟仙的嘴,为了息事宁人,避免孟碟仙发急把那件事情无意中抖了出来,霖国公直接站出来,掐断了这场纠纷。 陈贵人看霖国公如此说了,也不好再坚持什么,于是就站起来,摆驾回宫。 送走了陈贵人,霖国公就安排了所有的宾客都离席回去,整个院子七零八落的一片狼藉,只剩下了护卫还有顾爵西、张兆山、孟燕青、和万壑及霖国公。 万壑阴沉着脸,不善的瞪着孟碟仙,他救了她,她竟然还敢指责他杀人灭口,岂有此理。 那火光一下子就在心里面冲了起来。 他走了几步,站到孟碟仙的面前,“你眼睛瞎了么?没看到要不是我,你就已经死了。” 那种理所当然我就是你恩人的表情,还没气到孟碟仙,顾爵西就已经浑身的冷气往外冒,孟碟仙却冷冷的站在一边,在顾爵西开口之前,先开口。 “是你眼睛瞎了么?没看到顾爵爷在我身边站着,那把刀对顾爵爷来说能够得了威胁?” 一句话带着嘲讽的笑意,夹杂着冷冷的语气,噎的万壑脸色黑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一旁的顾爵西却是低沉的笑了出声。 孟碟仙的这个回答,甚是让他愉悦,他在一边附和的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万世子现在的身板大不如从前,你连我的一半都不及吧?” 虽是问话,但是却是肯定的语气。 顾爵西这说法还是霖国公在场,为了顾及霖国公的面子,在皇上那里好周全,顾爵西才口下留情,按照他的目测,连他三分之一都不及。 万壑当时脸色就黑的不能再黑了,霖国公眼看又要冲突,立刻上前,不太客气的说道,“孟大人,孟郡主,顾爵爷,今天之事,大家伙都用心了,也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儿子还在手上,就不奉陪各位了。” 说着,霖国公怕万世子犯二,真的跟顾爵西当众打起来,立刻不由分说,拽着万壑就离开。 孟碟仙幽冷的目光看着万壑的背影,里面淡淡的深深的埋藏着恨意。 一行人,都识趣的离开,顾爵西亲自送孟碟仙回府才离开,回去永宁侯府,兰馨的情况不太好,他不太放心,所以没有留下来,急着赶回去看看情况。 孟碟仙听见顾爵西临走时说的那句,兰馨在府里,我不放心,心里涩涩的很不舒服,她故意忽略这种感觉,面无表情的回到碧落园。 在路上,孟碟仙就有意无意的试探问孟燕青,母亲当年可跟谁结仇? 孟燕青当时不在现场,没有听见假冒陈莹莹那个刺客说的话,因此不防备,思考了片刻后,说了句,“好像是没有,不过你母亲当年嫁给我的时候,似乎一直为一件事情忧愁,问她为了什么,她说愧对一位故人。” 愧对故人? 孟碟仙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母亲当年真的做了什么错事? 她没有吭声,看了一眼一旁沉默寡言,一反常态的展嬷嬷。 展嬷嬷听见父亲的回答时,肩膀不自禁的抖动了一下,孟碟仙看的分明,她不动声色,没有在追问下去,她知道那件事情,父亲并不知道实情,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 这件事情,还是要落实到展嬷嬷的身上,展嬷嬷估计会很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 回到碧落园,孟碟仙让所有人全部退下,独留下了展嬷嬷。 她喝着茶水,淡淡的看着展嬷嬷,漫不经心的问,“展嬷嬷,今天那个假冒陈颖颖的刺客,你怎么看?” 面上不经意,眼神却是凌厉的,注视着展嬷嬷的目光,藏着锋芒,这锋芒,即便是展嬷嬷现在不太在状态,也没法忽视。 她眼眸一缩,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什么看法。已经死了,小姐,小姐也可以放心了。” “砰!”的一声,孟碟仙把手中的茶盏扣在桌子上,冷冷的道,“展嬷嬷,你还不准备跟我说实话么?别说那个假冒的刺客你不认识?别说你什么也不知道?我压根一个字都不信。你今天的所有反应,全部都已经暴露了,你觉得我孟碟仙很好糊弄?” 这话一声声的问句,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冷,说的展嬷嬷身子都有点站不住的摇晃。 展嬷嬷不是第一天跟着孟碟仙,知道孟碟仙的手段和心机,也知道没有什么事情,即便再细微,也不好瞒过她。 叹了口气,展嬷嬷认命的低下头,声音带着很多的忧伤,沉重的说,“那是我以前的主子。” 什么,展嬷嬷以前的主子! 展嬷嬷不是以前从宫里面退下来的老人吗? 既然是宫里面的老人,她以前的主子,难道是先帝的哪一位妃子? 孟碟仙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外和惊诧,不过一闪而逝就恢复了冷静,她悠悠的说,“接着说下去。” 展嬷嬷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沉思,那一脸老成的神情,此刻变得虚无,又好像走入了回忆之中,那神情时而欢愉,时而痛苦,时而忧伤,总之就是很矛盾。 孟碟仙没有打扰展嬷嬷的回忆,她静静的等待着。 耐心,她有的是。 越是在回忆,说明展嬷嬷要说的越详细,她洗耳恭听。 第259章 埋下祸根 第259章埋下祸根 过了很大时候,展嬷嬷似乎才从回忆里回神,那眼角竟然擒着一抹泪意。新.. 她哽咽的开口,“小姐,这个故事很长很长。” 说了这句话后,展嬷嬷就开始了那段陈年往事的说明。 “那一年,我入宫九年,从一个普通的宫女,晋升到了总领姑姑的位置,统领一方院子的所有丫鬟。 还有一年我就可以出宫,我就计划着这一年平平稳稳的当了差,然后就可以出宫去,好好过普通人的生活,再也不用在宫里面提心吊胆过随时会掉脑袋的事情。” 展嬷嬷说着,目光平和幽深,似乎想起了那个时候自己的不易和平淡,孟碟仙淡淡的回道,“是啊,宫里面要比一个后宅还复杂,各种倾轧,都是那身边的丫鬟来开刀,想必嬷嬷心里很苦也很压抑。” 孟碟仙的话说到了展嬷嬷的心眼里,她含泪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原本以为一年很快就过去,我就可以出宫里,可是那一年,我被指派到了新进宫的李妃身边。 李妃很受宠,出身高贵,一进宫就当上了妃子,成为四妃之一,我是宫里面的老人,太后就派我去伺候李妃。 一开始我很惶恐,觉得李妃那么受宠,势必会很跋扈,很不好伺候,谁知我见了李妃之后,才发现她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从来不给人压迫感,每一个人跟她相处都很舒服。 我想大概皇上宠爱李妃的原因就是如此吧。 每一天朝廷里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皇上烦恼,到了李妃这一坐,心也平了,气也顺了,任何一个帝王都会很喜欢吧。 后来李妃越来越受宠,李妃待我也很好,我几乎成为了李妃身边的红人,宫里面很多人巴结我。 当年你的母亲还没有嫁人,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随着你的外公一起参加过宫宴,曾经跟李妃有过交集。 李妃对你母亲赞不绝口,说你母亲是个有修养,心中沟壑,值得深交之人。 只可惜她在深宫,你母亲在外,两人没有办法常来往,也就只能神交。 再后来,李妃怀孕了,太后的侄女也进了宫,太后暗示李妃应该让皇上雨露均沾,不要独霸皇上。 太后的意思其实就是让李妃提携她的侄女,劝皇帝夺取太后的侄女那里坐坐。 李妃有孕在身,孕吐也很厉害,实在也伺候不了皇上,便遵照太后的旨意办了。 谁知道皇上不肯,非说李妃怀有子嗣,正是他要好好宽李妃的心,照顾李妃的时候,说什么也不去太后的侄女那里。 即便李妃不能侍寝,他也执意呆在李妃的宫里过夜。 李妃为难,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虽然知道皇上不是她一个人的,但是对于皇上如此的体贴她还是很高兴,那种高兴比平时侍寝的时候还要高兴。 只有这个时候,李妃才觉得,皇上就像真的是她的丈夫一样,宠爱她,心里真的是有她。 因此李妃便没有再硬是扫兴的劝皇上去太后侄女那里。 可是太后不理解,认为李妃不听她的话,一心独霸皇上,想要宠冠六宫,生下龙子,图谋皇位。 于是太后就开始一连串的动作,针对李妃,让人防不胜防。 终于,李妃再一次太后的精心安排下,孩子流产了,那个时候李妃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在有三个月,孩子就可以健康的出生,可是没有可是,孩子流产。 那个孩子被太医流下来的时候,李妃亲眼看到,那是一个成了形的男胎,李妃心痛交加,恨意丛生。 可是那是太后,她没有办法,她不能怎么办,她也没有证据,即便她知道动手设计她的人就是太后,她也不能指证她。 因为,皇上那一关过不了。 太后霸道,皇上又孝顺,一旦有不如太后意思的地方,太后就会拿孝道压制皇上。 这件事情,皇上绝对不可能为了她,跟太后对上,而且她还没有实打实的证据。 李妃痛失爱子,皇上也是非常失望和痛苦,可是就在李妃最需要皇上关怀的时候,太后下了懿旨。 李妃小产,不祥之身,不宜见客,尤其是皇上。 直接封了李妃的宫殿,让皇上也吃了闭门羹。 可是太后的懿旨有道理,皇上也不能多说什么,宫中的确有规定,小产的女子,皇上不能去探望,会有厄运。 皇上只好忍着,避见李妃。 李妃丧子,又失去皇上的疼爱,一时间状况糟糕到了极点。 而皇上在太后的刻意安排,和牵线搭桥之下,对太后的侄女有了感觉,宠幸了太后的侄女。 太后的侄女很厉害,除了手段很高杆,很精明之外,还有一手高超的调香技巧,能够让皇上在疲累之时安眠,能够缓解皇上的疲劳。 而且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在皇上不知道的情况下,放了暗香,着暗香刻意助长闺房之乐,额昂皇上欲罢不能,只要闻了此香,就走不出此女子的房门。 久而久之,皇上就迷恋上了太后的侄女,****都招太后的侄女侍寝,一时间成了宠冠后宫的女人。 那风头,比往日里的李妃还要更盛。 李妃为人平和,即使受宠,也不会对人为恶,而太后的侄女不同,面对皇上的时候柔的就像一滩水,除了皇上之外的人,刁蛮、跋扈、霸道,宫里面的人见她都是退避三舍。 谁让她既有太后做后盾,又有皇上的宠爱。 一时间,没有人敢招惹太后的侄女。 而这个时候,基本也就两三个月过去了,李妃的身体也已经大好,可以出去走动走动。 李妃一直很想见皇上,等着皇上来看她,可是她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到皇上,就在她伤心失望的时候,等来了皇上****宠幸太后侄女的消息。 李妃说不痛苦是假的,说不嫉妒也是假的,曾经皇上那么宠爱她,她就是小产了一段时间,就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这个事实,对李妃的冲击很大,再加上失去孩子的痛苦,导致李妃性情大变,再也不是那个温和的李妃。 她开始慢慢的长出锋利的指甲。 第260章 偷听秘密 第260章偷听秘密 展嬷嬷说到这里,沉痛的闭了闭眼,看了看沉稳望着她,继续聆听的孟碟仙,接着说道。新.. 李妃怎么等皇上都等不到,就自己去上书房求见皇上,却被太后的侄女身边的贴身婢女,给赶出了上书房,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 李妃不死心,就去皇上爱去的御花园,想跟皇上来个偶遇。 每一天李妃都去,做出去御花园散步的样子,谁知就这样苦等了一个月,都没有等到皇上一次。 就在李妃就要放弃不等的时候,那一天下了倾盆大雨,她淋了个落汤鸡,我打着伞在后面,;李妃却硬是让我把伞撤掉,她说想要雨水彻底的淋醒。 就那样,倾盆大雨散落在李妃的头上、身上,和着泪水流下。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出现了,皇上本是从太后侄女的宫里出来,回去上书房批折子,想起许久没有到过御花园,就拐道从御花园经过,正好撞到了李妃。 皇上心惊,这才想起,他还有这么一位娇滴滴的美人,连忙下了轿撵,扶着李妃送她回去。 李妃淋了雨,生了大病,再加上小产本就虚弱的身体,在郁郁寡欢中并没有康复彻底,一下子在皇上的面前,昏了过去。 皇上立刻招来了太医给李妃治病,事情凑巧的是,太医是一位新来的御医,因为李妃早就失了宠,再加上太后的交代,所有太医院里面有名望有资历的太医,都不给李妃来看病。 这位御医很年轻,但是却是知识渊博。 他在李妃诊治的时候,发觉离自己很近的皇上身上,有一股异味,这股异味类似于某种他学过的一种药理。 于是在给李妃诊治过后,年轻的御医就大着胆子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皇上,并请求皇上让他诊脉。 皇上很意外,他的脉象一直是由太医正亲自诊断的,每隔十天就会诊断一次,年轻御医这么说的若是真的话,那太医正为什么没有发现? 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觉得年轻御医在撒谎,或者是医术不精,而是下意识的就觉得年轻御医说的话是真的。 或许是年轻御医太过耿直,也可能是他的神情太过认真,又或者这段时间,皇上明显的感觉自己真的是特别容易疲累,总是感觉到力不从心。 总之皇上也就是思考了一瞬间,就答应了年轻御医的请求,伸出了胳膊。 年轻御医叫毕晓峰,毕晓峰认真的给皇帝诊脉,脸色变得越来越沉,把了一次不够,慎重的还又把了一次。 最后终于像是确诊了一样,他低头叩头道,“皇上,您最近服用了一定剂量的烈性房中药,这种药能让您闺房之事频发,乐不思蜀,而里面还有一味药,可以迷惑你的心智,让你不知不觉的听命某个人。” 什么? 皇帝脸色大变,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诊断结果。 可是下一刻,他就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心里已经确定了毕晓峰说的不会是假话,因为每一次去天后侄女的宫殿里,他本意并不像留宿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杯酒下肚,有时候没有喝酒,只是闻着那房中淡淡的花香,都会想要留下来,跟她亲近一番。 事后从她的宫殿出来的时候,他总是很意外。 可是到了后来,他甚至不由自主的就像是被召唤了一样,一到了晚膳时间,就会自动去她的寝殿。 皇上心里闪过了一抹可怕的念头,那个女人或者说那个女人背后的太后,想要操控他。 皇上为了确定,还问到,“按照太医正的医术,你觉得能不能察觉到朕身上的情况不对劲?” 毕晓峰摇摇头,“皇上,太医正医术精湛,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说完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住了嘴,有点后怕的看着皇上。 皇上示意他不要害怕,“今天的事情,你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若是说了出去,不是那个人要杀你,就是朕要杀你,你可明白?” 毕晓峰立刻点点头,是啊,太医正都在糊弄皇上,可见那个人的权势在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若是知道被他捅破了阴谋,不杀他才怪。 他肯定不会屈服,可是皇帝的话也很明白,若是他敢屈服,或者说让对方意识到阴谋已被识破,皇上就会先杀了他。 “明白,在下明白,在下誓死追随皇上。” 毕晓峰本就正直,还有一点侠义心肠,于是就下定了决心,要守护皇上。 两人以为的秘密,却不知道被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李妃听了个正着。 李妃没有睁开眼,还是装作昏迷的状态,把这个秘密装在了心里,她在心里捉摸着,一下子就把害皇上的那个人,锁定在了太后和太后侄女的身上。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在她小产后突然性情大变,不再来看她,连最喜欢去御花园,也可以一个月都不露面不去看。 这一切都是皇上被无形中操控了。 李妃恨太后,因此他就像是找到了同伴一样,开始处处明示暗示皇上,太后的一些不合理的举措。 皇上本就已经对太后存了戒心,更是对太后的侄女存了戒心,因此悄无声息的让毕晓峰给他熬了药,明面上是给李妃的药方,却暗含着抓了一份给他,他每一日都在李妃的宫中偷偷的喝。 毕晓峰的医术真的很好,一副药下毒,皇上就再也没有不由自主的到晚膳时间,往太后侄女的宫殿里跑。 这更让皇上确定了太后侄女对他的恶行,李妃在一旁的煽风点火,让皇上也特别的恼怒。 因此就跟李妃配合,找了个由头,在太后侄女闹到李妃这里的时候,突然出现,以无故责打妃子为理由,把太后侄女打入了大牢。 这一下把太后激怒了,太后冲到了皇上的跟前,指责皇上为了李妃,竟然这样偏袒,毫不顾忌昔日跟其侄女的感情,无情无义。 皇上也怒了,他再也不想忍耐,一下子把太后侄女给她用药的事情,抖落了出来,狠狠的回敬太后,说若不是因为给太后面子,才压下了这件事情,否则在发现的一开始,就把她处斩了。 第261章 李代桃僵 第261章李代桃僵 太后大惊,被皇上说出来的事情惊愕到了,说不出一句话出来,只是说着不可能,她不相信。新.. 皇上念在母子一场,不忍拆穿太后拙略的演技,把太后请了回去。 就此太后开始蛰伏,再也没有露面,潜心修佛。 皇上见此,宽了心,也就放下了惩戒太后的念头。 日子一天天的流失,李妃重新恢复了无上的荣宠,再次怀了身孕,李妃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想到,上一个儿子被太后活生生的害死的惨状,这种恨就会发芽,****折磨着她。 她原本以为,皇上会把太后赐死,给他自己报仇,也卸掉自己心头的恨,可是皇上却没有。 看着太后一****的安然富贵度日,李妃在也坐不住。她不看见太后亲眼死掉,就不能忘记丧子之痛。 既然皇上靠不住,那么就唯有她自己来。 李妃就收买了太后身边的一位宫女,每一日里在太后的斋菜里面放********。 日复一日的,太后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不停有传出太后又昏倒了什么的话出来。 因为上一次皇上被害的事情,毕晓峰取代了太医正的职位,直接蹿升,原本的太医正被皇上削职流放。 毕晓峰成了皇上御用的太医,而负责太后的诊治的是另外一位长期给太后诊治的御医,他把太后不好的情况汇报给了毕晓峰。 一次李妃在上书房伺候皇上的时候,正好碰到毕晓峰给皇上例行诊脉,就听见毕晓峰顺口跟皇上说了一句,太后的大限恐怕是到了。 李妃狂喜,因为她知道毕晓峰不会乱说话。 于是,她就静静等待这太后驾崩的好消息。 就在这种等待中,李妃的小公主降生了,那个孩子粉粉嫩嫩的,很是招人喜欢,李妃一下子沉浸在为人母的喜悦中,忘记了去关注太后的事情。 就在小公主的满月礼上,满堂的宾客就位,满堂的官员以及家眷,坐满了大殿的时候,太后被人扶着冲了进来。 手一指李妃,就当着皇上的面,状告李妃谋害她。 群臣宾客哗然,那个时候小姐你的母亲正好跟着你的外公也参加了那一次的宫宴。 看到李妃被太后控告,你母亲在所有人面前站了起来,维护李妃,说李妃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你母亲只是一个小女孩,说话并没有什么分量,那句替李妃辩解的话,立刻被太后揪着扔到地上的宫女给砸了个灰飞湮没。 李妃本来还很镇定,在看到那个宫女被扔在地上,浑身都是严刑拷打的伤后,立刻白了脸,知道事情露陷了。 宫女就把李妃如何谋害收买她,要她给太后下毒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出来,还让皇上如果不信,可以让太医正毕晓峰亲自给她诊脉。 毕晓峰的医术,皇上非常信的过,他知道,只要毕晓峰诊断过,就会水落石出,知道太后是否诬告。 他立刻命毕晓峰给太后把脉。 毕晓峰耿直,不会圆滑,这个是皇上信任的原因,也是太后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原因,却是李妃的催命符。 毕晓峰诊断后,眉头紧锁,说,“启奏皇上,太后身体的确中了********,几乎导致丧命,可能是最近发觉了缘由,停止并调理后,身体才缓和了过来。” 众人再次惊愕万分,没有想到太后竟然说的是真的。 李妃如此得宠,为什么要谋害太后,妃子谋害太后,那可是死罪。 李妃万念俱灰,她看了眼小公主,知道今天在劫难逃了,就当众吼出了太后下手设计害死她第一个腹中骨肉的事情,然后也不管众人信或者不信,当即叩头,请皇上赐死她,但求保全她的家人。 可是太后怎么肯? 李妃对太后的指控并没有证据,群臣也不敢相信,虽然皇后在生下太子后,早早的就去世,可是太子之位已经肯定,即便李妃生了儿子,也影响不了大局,而且太后又不是其他的嫔妃,根本没有非要杀了李妃儿子的理由。 这就是大家惯性的思维,可是在太后的意识里却不是如此,因为她要给她的侄女铺平道理,她想要让她侄女生的儿子,来做太子。 没有皇后庇护的太子,不过是一个随手一捏就会破碎的小娃娃,根本不足为据,而李妃那么得宠,若是生下儿子,就将是她侄女的最强劲的对手。 所以即便她的侄女还没有得宠,还没有生下儿子,她也不容许李妃先行生下儿子。 这就是太后的心思,可惜太后的侄女被下了大牢,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因此都被朝臣们自动忽略的这个可能性。 没有人相信李妃,唯一觉得李妃说的是真话的是小姐你的母亲,还有皇上。 可是在证据确凿面前,在那么多的朝臣面前,在太后的咄咄逼人下,皇上不得不下令处死你。 皇上对于太后的险恶用心,心里面已经有了了解,因此相信你绝对是有苦衷,也绝对不是随便谋害人。 可惜李妃棋差一招,被太后反算计了,而皇上此刻也很是后悔,当初因为心软,而放过太后一次。 皇上为了平息事件,也为了保护李妃,就李代桃僵,临时让自己的心腹找了个死囚处死了,说是李妃。 可是皇上的计谋最后还是被太后识破了,太后没有声张,而是将计就计从宫外找了个跟小公主一样大小的婴儿,跟小公主掉了包。 皇上日理万机,根本没有发现,还是李妃偷偷在皇上的安排下见女儿的时候,发现这个婴儿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 李妃一下子要疯了。 她知道一定是太后捣的鬼,就要去找太后,被皇上拦住了。 皇上心里也是对太后恼恨到了极点,再也不想容忍,于是就安排李妃在暗处,稍安勿躁,他来处理这件事情,他一定会把小公主找出来,严惩太后的恶行。 李妃听从的皇上的安排。 乖乖的等待着消息,可是就在有一天,她莫名的收到了一张纸条,若是想要你的女儿,就来何春堂。 第262章 原来如此 第262章原来如此 李妃一看纸条,想也不想就往何春堂而去。新.. 当她赶到何春堂的时候,那里她竟然看到了太后的侄女在那里。 当时李妃非常的吃惊,因为太后的侄女早就被皇上送进了大牢里面,她此时应该是在大牢才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吃惊归吃惊,李妃却也觉得能接受,她都能被皇上李代桃僵而保了下来,何况只是进了大牢,太后也完全有本事把她弄出来。 “你想怎么样?把我女儿还给我。” 太后的侄女盈盈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想要你的女儿,好啊,你在皇城上把你的脸露出来,让众人都看看你是谁,我就把你的女儿还给你怎么样?” 在皇城把脸露出来,不是等于在告诉全天下的人,皇上徇私枉法,让皇上还如何坐在龙椅上,治理天下? 太后侄女的心思歹毒,根本就是在利用她,往皇上的身上泼污水。 一想到曾经听到的那个秘密,李妃突然明白,太后侄女的用意,根本就是要推翻皇上的统治。 她凌厉的瞪着太后侄女,“你休想。皇上是九五之尊,是天子,你想跟太后取代皇帝,那是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李妃的话吼出来后,太后侄女脸上出现一抹惊诧,她没有想到李妃竟然知道她们的真是目的。 不过,那就更不能留她了。 太后侄女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那个包袱里包着一个女婴,她狞笑着把小婴孩弄哭,让小女婴发出嘹亮的哭声,故意让李妃心疼,然后幽幽的说,“你是要女儿,还是要跟你真实身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的皇上?” 李妃已经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了,她已经是一个在众人眼中的死人,所以皇上自然跟她没有关系,这辈子李妃都只能战战兢兢的,偷偷摸摸的活着。 这对于李妃来说,是个艰难的抉择。 因为若是选择小公主,那么她势必要听话,登高表明身份,毁了皇上的名誉,那天执行死刑的人,势必被追究而被赐死,皇上也因此可能被架空,失去皇权。 而选择了皇上,那么现在被太后侄女高高举在半空的她的小公主,就会被太后的侄女狠狠的摔死在她的面前。 无论她怎么选择,都会有人死。 李妃很痛苦,挣扎着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才好。 她站在原地,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太后侄女。 太后侄女却像是没有耐心一样,凶狠的把小公主再举高了一点,阴森森的说,“我数到3,你要是不回答,我就当你选择要小公主死。” “1,2……” 太后侄女的话音没落,在数到3的那一刻,李妃受不了小公主那啼哭的声音,喊道,“我答应你,去皇城表明身份,你先把小公主交给我,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李妃知道太后的侄女这么逼迫她,不过就是为了让她揭穿身份,控制皇上,所以太后侄女一定不会让她死掉。 现在她已经答应她了,为了避免她耍诈,她做完事情,却得不到小公主,或者得到小公主的尸体,所以李妃干脆豁出去,以性命相要挟。 天后的侄女隐忍的沉下脸,然后咬牙说道,“好,我可以给你,不过万一你抱着小公主跑路怎么办?所以我这里有一颗毒药,你把她吃下去,等你做完答应我的事情,我就把解药给你。” 李妃心知肚明,那颗毒药吃下去,能再拿到解药的可能性真的不高,不过,她却只能相信太后侄女会给,因为若是她表现的不信,就很可能让太后侄女对小公主下手。 她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死。 于是李妃毫不犹豫的就把毒药吃进了肚子里。 太后侄女这才放心的把小公主交给了李妃,仰天大笑着离开了何春堂。 何春堂里李妃抱着失而复得的小公主,悲喜交加,那颗毒药一下肚子,她就立刻有了反应,浑身酸痛,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气力,就连抱着小公主,她都觉得特别的吃力。 跌跌撞撞的,李妃从何春堂出来,偶遇了小姐你的母亲---穆嘉薇。 穆小姐很是惊讶,她以为自己认错了,不敢上前,还是李妃自己主动叫了穆小姐的名字,穆小姐才惊愕的上前,把几乎要跌倒的李妃扶到了墙角边。 李妃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别说保护小公主,就是回到自己的栖身之地都是问题。 没有办法,李妃就开口,求穆小姐,帮忙把小公主带走,隐秘的保护起来。 穆小姐那一年才比小姐你大二岁,刚刚年满十三岁,对于李妃的还活着,对于好好活在皇城里的小公主,竟然抱在已死的李妃的手里,感到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她觉得,小公主就应该生活在皇宫里,不应该被李妃这样抱在街头,一副逃亡的架势。 于是,穆小姐没有答应,还叫了一辆马车出钱,把李妃和小公主送到皇城去。 当时的李妃,实在是身体不适,精神体力太差,再加上此事也没法跟穆小姐明说,她不愿让任何人知道皇上为她做到了李代桃僵,公然推翻自己的圣旨的事情。 她在抱住小公主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把小公主托付给能信任的人,然后安心的去赴死,绝对不会出卖皇上一分一毫。 因此,李妃说什么也不愿意去皇城,因此就挣扎着要下马车,可惜她没有力气,在下马车的时候,失手把小公主掉在了地上,而凑巧的就是小公主的头朝下,摔了个血窟窿,然后当场死亡了。 李妃失声痛哭,这一次比第一痛失爱子更心痛。 因为她知道,她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皇上已经不是她的夫君,她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为皇上生孩子,而现在她还服了毒药,命不久矣。 李妃的那种痛,到最后转换成了恨,对太后的恨,对太后侄女的恨,还有对你母亲穆嘉薇的恨。 她认为,若不是太后苦苦相逼,害她失去儿子,偷换了她的女儿,若不是太后侄女逼她吃了毒药,让她浑身无力,若不是穆嘉薇不肯伸出援手,她的女儿就不会死。 第263章 悔恨之泪 第263章悔恨之泪 因此,太后是她的仇人,太后侄女是她的仇人,穆嘉薇也是她的仇人。新.. 李妃把这三个人的名字刻在了心尖,就算自己是死,下了阴曹地府,做鬼也不要放过她们。 谁知就在这时,太后的人突然出现,把她抓走,逼皇上喝下慢性毒酒。 若是不喝,太后就要把李妃拉倒皇城,公布于众,把皇上丑行捅出来,并且也不会给李妃解药。 皇上不愿自己的事情曝光,因为那个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足以动摇他的国之根本,而且他也不愿看到李妃死去,再加上他对毕晓峰的医术很有信心,觉得毕晓峰一定能解掉********的毒。 所以就毫不犹豫的选择喝了********。 谁知,太后这次的毒药竟然是毕晓峰从未见过的奇毒,而且还不是********,是一种侵蚀人的器官,让人不吃饭,活生生饿死的那种毒药。 虽然是慢性,也不过是半个月的时光,皇上就已经虚弱的下不了床,说不出话。 太后直接把太子推上了皇位,做了皇太后,替太子打理朝政,掌握大权,成了幕后的女皇。 太后的侄女则被太后卸磨杀驴给灭了。 以为谋害的皇上的事情,谁也不可能知道,太后也绝对不会让这样一个重大的罪名有威胁到她地位的一天。 皇上在一个月后就死掉了,毕晓峰自然也被太后灭了口。 李妃身上的毒,没有解药,也奄奄一息,就要追随皇上而去,可是太后却把李妃直接扔到了乱葬岗,不让她靠近皇上,更不让她入皇陵。 荒郊野外的乱葬岗,李妃濒临死亡之际,却被一个神秘的人救了,从此就消失了踪迹,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我也在李妃消失后,为了活命,远离太后,心灰意冷的离开了皇宫。 展嬷嬷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神情悲鸣,为皇上,为李妃,也为了小公主的命运而感叹,而痛惜。 “小姐,这就是当年的事情,本来李妃是个心善之人,是个祥和之人,可是最终因为被害,失去孩子,才迷失了本性,把小公主的死怪在了你母亲穆嘉薇的头上。” 孟碟仙听罢,也轻轻的笑了,原来如此。 她的娘亲,不过是在那种不明所以的情况之下,做了最本能的反应而已,何错之有? 李妃! 死的那个人竟然是当年的李妃! 当年到底是何人救了李妃?今日的李妃代替陈颖颖,刺杀于她,嚷嚷着母债女偿,那一脸熟悉又高明的易容术,跟芦阳坡冒充护卫刺杀皇上一案,跟丫鬟冒充杀手一案,多么的相似。 这种种的迹象都表明,这些都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左相。 难道当年救下李妃的人是左相?! 孟碟仙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展嬷嬷,此事就此打住,你知我知,当年之事,牵扯深广,对皇室的荣誉是一大污染,怕到时候皇上不容你,所以记住,那个李妃,你不认识,这段往事,你也从不知道。” “是,小姐。” 展嬷嬷也松了口气,她之所以一开始没有说,就是有这层顾虑,如今看来,小姐的确聪慧,经得起风浪。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好办了,这么多的线索都指向了左相,说明左相在暗中做的手脚,不可谓不多。 而此时的左相府,陈荷香护着陈鸿菲回房,途径陈颖颖的房间,突然听见外面已经落了锁的房间里,发出嘤嘤的喊叫和哭泣之声。 里面有人! 陈荷香立刻得出结论,便命人打开了房间。 房间里,陈颖颖一身五花大绑,被捆绑在床上,眼角流着泪,手脚拼命的挣扎着,留下红红的痕迹,甚至有破皮。 可见挣扎的时间不短了。 陈荷香连忙把陈颖颖身上的绳子解开,问道,“怎么回事?谁把你绑在这里的。” 陈颖颖似乎是被吓住了,嚎啕着哭了起来,她抱着陈荷香,失声痛哭,最后才爬到陈荷香的耳边说,“是把你从大牢就回来的那个人。” 他? 假冒青玉之人! 占有了她身子之人! 被父亲当做弃子,雪上加霜喂了毒药之人! 陈荷香突然觉得一阵的惊恐,脑袋一疼。 那个人只会无条件听命于父亲,陈颖颖被那人捆绑在这里,就是父亲下的命令。 现在陈荷香可以肯定的说,父亲根本就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今天的喜宴根本就不会顺利进行,陈鸿菲和陈颖颖根本就不会顺顺利利的嫁入霖国公府。 那个假冒青玉的人,要侮辱她,父亲根本就是眼睁睁的看着。 一切都是为了他的计划做铺垫,牺牲任何人都可以。 这一切,无非就是要让陈鸿菲死了跟万壑的心,听父亲的安排,去那个神秘人的身边。 陈颖颖就是他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用她的身份,出其不意的杀孟碟仙。 哈哈哈,女儿,孙女,不过都是一颗颗棋子,成就他目的的棋子而已。 陈荷香心里就像是一下子被重重的一击,打开了一个大的缺口,冷风嗖嗖的往里面,她从来没有觉得天是如此的冷,空气是如此的重。 她们现在都从似锦繁华的嫡出小姐,陈夫人,在父亲成就道路的路上,凋零落败,变成暗黑的花朵,供父亲驱使,去达到更大的利益。 陈荷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后悔。 若是她没有听父亲的,而是在孟府好好的做她的姨娘,即便做不了继室,凭着孟燕青对她的宠爱,她也可以风风光光,衣食无忧的好好过日子。 可惜,为了父亲,她背叛了孟燕青,结果父亲却活生生的纯粹把她当做棋子。 陈荷香痛苦的笑了起来,眼角溢出的泪,冲刷着她的脸庞,悔恨无比。 孟燕青,她从未忘记的男人。 如今再也不属于她了,属于毛欣欣,属于那个她本来费尽心机,阻止自己男人被抢其走的毛欣欣了。 如今,她见不得光,什么也没有,唯一的女儿陈颖颖,也被父亲如此的对待,失去了霖国公这个婚约,名誉有损的女儿,以后怎么可能再有好的姻缘。 女儿的一辈子都等于是毁掉了! 第264章 母子相见 第264章母子相见 孟浩博无神的呆在孟府花园里,看着远处的天空。新.. 自从他亲娘被休,姐姐被赶出孟府,他在祠堂里面壁思过一个月后,父亲就把他从祠堂里放了出来,回到自己的院子。 只是他的院子还是原本的院子,可是里面的人和神情却都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了。 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意兴阑珊,面对他时再也没有以前的恭恭敬敬,甚至有时候还把他说的话当做耳边风。 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他算是明白了,自从母亲走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这个家再也不会是他们的天下,而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孟碟仙大姐的天下。 他在这里成了遭人嫌弃的对象。 婚宴上,看着姐姐亲眼变成了刺客,那一刻他是惊呆了,可是却是畅快的,他真是恨不得姐姐真的把孟碟仙杀了。 只要孟碟仙死了,是不是这个家就会是以前的家? 可是姐姐却是假冒的,还行刺失败,被杀死。 那一幕的震撼,直到现在都在他眼前晃,晃的他感觉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感觉孟碟仙是那么的可怕,怎么也杀不死。 突然一个人影晃动,阴影遮在他的身上,他不由抬头去望,发现是一个脸生的丫鬟。 不由的他眉头紧皱,一个丫鬟也敢现在如此无视他了。 “浩儿。” 丫鬟细细的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这声音! 孟浩博心里一顿,这声音好熟悉,母亲的声音。 他不由坐正了身体,疑惑又不敢相信的问,“你?” “是我,浩儿,你受苦了。” 这个时候的花园,并没有什么人,而孟浩博为了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找的地方也很偏僻,周围没有人走动,也没有人影经过。 孟浩博立刻拉住陌生丫鬟的手,哽咽的低声叫了句,“母亲,是你吗?” 丫鬟点了点头,伸出手把自己脸上的一层薄薄的膜揭掉,露出一张孟浩天熟悉的陈荷香的脸。 “母亲。” 孟浩博一下子激动了,他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母亲过了。 陈荷香把揭掉的薄膜重新敷在脸上,又恢复到一个丫鬟的面容,难掩激动的说,“浩儿,你受苦了,都是娘亲的错,娘亲想办法,一定让你好起来。” 陈颖颖毁了,现在她就剩孟浩博这一个宝贝儿子了,不管如何,这个儿子现在已经是她的命根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差错。 即便是庶子,也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怎么算都不算太差,总比现在的陈颖颖强太多。 左相府名存实亡,父亲那样的狠毒没有亲情,哪一天被杀死都不知道,陈荷香已经对父亲,对左相府很是抵触和反感。 即便有一天父亲的大业实现了,她也没有信心觉得父亲会给她无上的荣宠,很可能为了新的目的,直接把她给卖了,或者让别人践踏。 现在,她必须要给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留一条后路。 “母亲,自从你不在后,整个孟府都变天了,浩儿根本就不像是这里的主子,这里的少爷,浩儿好想你,母亲,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孟浩博虽然知道母亲是不可能再回到孟府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陈荷香一下子红了眼眶,她也想回来,也想跟以前一样,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就让她再为自己的儿子拼一把吧。 陈荷香沾沾眼角的泪珠,重新恢复平静,然后说道,“浩儿,你现在拿着这个去碧落园见你孟碟仙大姐,还有去书房,请你父亲,切记,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一定要是你大姐,还有你父亲身边没有人的时候,不能被任何人看到。我就在这里等着。” 孟浩博从陈荷香的手里接过一副画,这画很小,就像手掌心那么大,那上面画着九龙升天。 孟浩博不明白,这样一副画给大姐和父亲看,有什么作用,可是看母亲那么慎重的神情,想到上次的经历,不由低语问道,“母亲,你可是跟上次一样,利用我帮外祖父害父亲?” 孟浩博虽然觉得孟燕青现在这样冷落他,让他很难受,可是打心眼里,他并不想伤害自己的父亲。 父亲以前其实是很疼宠他的,可是自从那一次设计父亲,差点让父亲丧命后,父亲就对他很失望,很冷淡。 一度他很受不了,可是他也知道,那件事情,他就是被外祖父的人给坑了,父亲误会了他的心意,所以才会如此冷淡他。 他,不想再被看似疼他的外祖父,或者糊里糊涂的母亲,再坑一次。 陈荷香一听孟浩博的话,忍不住眼眶又红了一圈,那么早,父亲就已经不把他们当做一回事,把他们都当做棋子一样府摆弄,她却傻傻的分不清,觉得父亲一切都是对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业,为了他们的未来好。 现在陈颖颖都已经名节尽毁了,还有什么大业可言,就算大业成了,她的女儿也不能修复名誉,不被夫家嫌弃。 那有什么用。 她也被那个假冒青玉的人强行侮辱,还有什么脸面再嫁,或者再回到孟燕青的身边? 她们三人,两人已经毁掉了,就只剩下了现在的孟浩博,她一定不能让孟浩博再被父亲给毁掉了。 “浩儿,你放心,母亲绝对不会让你再做那种糊涂事情,这个图你交给你大姐,还有你父亲,她们自然会来见我,或者请我。我一定会让你过上跟以前一样的日子。你要好好的去世林学府学习,将来出人头地,知道吗?” 陈荷香伸出手,拢了拢孟浩博的衣襟,她的儿子现在看来只能是庶子了,毛欣欣占了主母的位置,一定会生一个嫡子出来,就算是嫡子,只要有孟燕青的呵护,还有孟碟仙的保驾护航,她的儿子再自己用功,未来也一定是光明的。 不知道为什么,陈荷香现在就是十分笃定,父亲不可信,反而一直以来的敌人更能让她信任。 孟浩博听陈荷香这么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那好,我现在就去,母亲你躲在这里,不要现身。” 第265章 兄弟肉搏 第265章兄弟肉搏 孟浩博把那张图纸,放在了贴身的里衣里面。新.. 一路小跑准备先去父亲的书房,找父亲。 孟燕青基本的作息很常规,这个时间,他一般就是在书房,这一点,基本整个府邸的人都知道,陈荷香和孟浩博自然也很清楚。 还没到书房,孟浩天突然被斜刺里出现的一道身影给拦住。 那身影,比他高出一头,一脸的阴沉,看着他的目光,很不善,透着恨意。 那是,珍姨娘的儿子,孟浩天,他的大哥。 孟浩博眸子垂下,以前,他走在路上,孟浩天根本不敢如此挡他的路,就算是他大哥,也要让着他,看他脸色。 现在,两个人都失去了娘亲,而孟浩天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每一次见到他,都要跟他打一架。 今天,他不想打。 孟浩博闪身,躲开孟浩天,低低的说了句,“我有事,今天不奉陪,想打架明天约。” 可是孟浩博冷冷的一笑,根本不把他说的话当做一回事,讥讽的说道,“怎么?想去父亲面前讨好卖乖?你还是省省吧,你母亲已经被休,又是大牢的囚犯,就算被劫走活命,那她也是囚犯,比死还要丢人,父亲不为此迁怒到你的头上已经不错了,你还想上杆子找骂?” 孟浩博心里一沉,是啊,孟浩博说的不错,他娘亲的确现在是这样一种境遇,把那张纸交给父亲,父亲真的会如母亲所预期的那样,一改态度,好好的对他吗? 就在孟浩博犹豫的空档,孟浩天一拳挥舞了过来,“就是你母亲那个贱人,放火烧房子,烧死了我母亲,我就是要打死你,为我母亲报仇。” 母亲再不好,也是母亲。 孟浩博容不得孟浩天说自己的母亲是贱人,被打的踉跄退后几步,鼻子被打出血后,不由的也怒了,上了劲。 呼啸着冲了上去,“你敢乱骂人?你有什么证据?不许你乱说。”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脸也打青了,衣衫也扯乱了,一张画纸从孟浩博的身上飘出去,被风一刮,刮不见了。 孟浩博意识到那张重要的画纸刮没了时,整个人就像是要疯了,不顾一切的把孟浩天掀翻在地,冲了上去,去追赶最后一眼看到的方向。 可是孟浩天,哪里肯就这样被孟浩博揍,立刻从地上起来,冲了出去,扑到孟浩博的身上,把他扑在地上,重新扭打在一起。 孟浩博气疯了,他要去找那张画纸,要拿着画纸去找父亲和大姐,该死地的孟浩天,他目前还在等着她呢。 万一被人发现他母亲,这边的事情还没有眉目,他母亲不久又被当做囚犯抓回大牢执行死刑了吗。 该死的孟浩天! 孟浩博平时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基本都是一面倒的被孟浩天打,可是今天他就像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拼命打着孟浩天,把他死死的揍。 “都给我住手!” 一声大吼,在两人的头顶不远处响起。 两个人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还扭打在一起。 气的看到这一幕的孟燕青,再次出声大吼,“谁敢再打,立刻给我扔出孟府。” 身边的护卫看到,知道老爷气怒,立刻上前把两个人分开,被分开的两个人,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孟燕青正铁青着一张脸,怒瞪着他们俩人,不由的脸色一白,垂下了脑袋。 湖心亭处,毛欣欣悠闲的喂着金鱼,身边的丫鬟笑嘻嘻的说,“夫人,这金鱼自从夫人来了,也变得有口福了,每一天被夫人变着花样的喂食,你看长的多快呀。” 毛欣欣微微的笑着,“就你嘴甜。” 她回头看向身边的丫鬟,视线里突然看到一张画像似的东西在树枝上飘落下来,她看了下飘过来的方向,似乎是孟燕青书房的方向。 “去,看看那个是什么?” 毛欣欣让身边的丫鬟过去看看,丫鬟很灵,一下子就知道了毛欣欣指什么,立刻伸出手把那张纸从地上捡起来。 毛欣欣从丫鬟的手里拿出那张纸,看了看,只看到那就是一副九龙戏珠一样的图画,只是那个珠子,似乎并不是珠子,而是一个圆球,这圆球上汇聚着一种图案。 这样的画…… 毛欣欣觉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随手扔给身边的丫鬟,“拿去扔了吧。” 丫鬟笑着接过,看了眼,嘻嘻一笑,“小姐,你瞧这龙画的还真是神气呢,不过画这么小干什么,要是大一点还可以裱起来,挂在墙上观赏。 说着,丫鬟拿着纸随手就往路边放垃圾的地方一扔。 那张承载了陈荷香无数希翼的画纸被放在了一堆垃圾当中,被掩埋。 毛欣欣收回视线,淡淡的看了眼天空,觉得时辰似乎差不多了。 “走吧,回去看看,给老爷炖的银耳莲子羹应该好了,我亲自给送到书房。” 毛欣欣把手里的鱼食放在一边,净了净手,带着丫鬟离开。 才走了两步,就碰到迎面而来的孟碟仙。 毛欣欣欢快的上前,“郡主,你这是要去哪里?”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准备去外公家看看。” “哦。”毛欣欣略微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你要去看你父亲,想着我们还能同行呢。” 孟碟仙一直都对孟燕青很冷淡,那态度很疏离,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儿对待一个父亲应该正常有的态度。 虽然孟碟仙对孟燕青也礼遇有加,但是就像是对待客人似的,完全就不是一家人那回事。 毛欣欣知道孟碟仙的本事,因此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失去这么好的一个助力,特别想要拉拢孟碟仙跟孟燕青的关系。 孟碟仙始终淡淡的,“有继母照顾父亲,碟仙很放心。不早了,碟仙就先走了。” 毛欣欣眼眸里是说不出的失望,为什么孟碟仙这么抗拒孟燕青呢?到底这一对父女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无力的叹了口气,看着孟碟仙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算了,顺其自然吧。 她很努力的在拉拢着两个人,可是孟燕青那里似乎比较容易一些,就是孟碟仙总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第266章 夫人遗言 第266章夫人遗言 孟碟仙和毛欣欣分道扬镳,各自离开。新.. 湖边不远处,玉碗挽着李妈妈缓缓走了过来。 “李妈妈,小姐说了,你要没事多出来在孟府里走动走动,不用你操劳着干这个干那个,你就别跟我们抢活干了,你干了,我们干什么呀。” 玉碗笑着说道,李妈妈跟小姐在乡下老宅的田庄上吃了不少苦,因此身体也不大好,慢慢各种不适都出来了,小姐心疼李妈妈,特别交代她和玉林,要好好的照顾李妈妈,不让她干活。 而她和玉林,是穆府老夫人送来伺候孟碟仙的,因为跟李妈妈一样,同是出自穆府,她们三人,还有章妈妈就格外的亲切。 小姐就把照顾李妈妈的任务交给了她和玉林。 “你呀,就是嘴甜。” 李妈妈笑呵呵的,拍拍玉碗的手,想起原本在田庄受的那些苦,如今小姐以这儿小的年龄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上,实属不以。 这其中的苦和不容易,只有她最清楚。 想着孟碟仙小小年纪就受的那些苦,李妈妈不由眼角湿润,心中无限的感概。 李妈妈不想让玉碗看到,于是就装作眼睛被风沙迷到,拿出丝帕去擦拭。 丝帕光滑,李妈妈的手没有拿紧,被风吹的飘离开,飘到了一个树根状的盛放垃圾的地方,李妈妈下意识的就去追。 “不要了,那里太脏。李妈妈,丝帕是贴身之物,再取出来也不好了。” 玉碗知道孟碟仙对李妈妈的重视和心疼,那种丝帕准备了不下十条,飞走进了垃圾里面的丝帕其实已经用旧了,扔掉完全不可惜。而且那里面都是脏脏的垃圾,丝帕都是用来擦脸和擦嘴等等面部五官的地方,实在不易再用那个。 她连忙拦住了李妈妈,阻止李妈妈从垃圾堆里捡那个丝帕。 李妈妈却淡淡的拍了拍玉碗的胳膊,“不要紧,拿回来,不用的话用作抹布也是好的。” 曾经在田庄草布做的帕子她们都用了,现在这个丝帕有什么好嫌弃的。 李妈妈轻轻推开玉碗,快走几步,来到盛放垃圾的,树根状的木桶里,伸出手要去捡起丝帕,却突然瞪大了眼睛。 目光定定的看在丝帕旁边的一张画纸上,那画纸上是一副九龙戏珠的图案,图案上的龙珠不是光滑的,而是一副图像,那图像就跟孟碟仙脖子上贴身带的玉佩是一样的。 不对,不能说是一样,是孟碟仙脖子上贴身带的玉佩上的花纹是这个图案的一部分。 “李妈妈,你记住,我给碟仙的那个玉佩一定贴身收好,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若是碟仙平安长大,遇到一副九龙戏珠的画纸,那上面的图案跟玉佩的图案部分一样,就立刻拿好图纸和玉佩,带着碟仙去找我爹。若是没有遇到,那就算了,你就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要提。” 李妈妈脑海里突然就回想起了穆嘉薇临终之前几天,悄悄告诉她的话。 这件事情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忘记,记忆模糊,完全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就算是在田庄遭人想要抢夺,那个马氏作恶,她极力阻止,也只是本能的想着那是夫人留下的唯一念想,绝对不能让人夺走。 没有想到,本来早就遗忘,也觉得不会出现的事情,竟然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 李妈妈眼角扫到玉碗跟了上来,侧身挡住了玉碗的视线,立刻用丝帕包住那张画纸,塞进自己的袖子里。 她极力掩饰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激动,尽量用平稳的口气说,“玉碗,你现在立刻去追小姐,就说我有十万火急地事情想跟她商量,请她务必现在回来,我到前面的花园等她。” 孟碟仙去穆府,她们都知道,现在的时间来算的话,应该快坐上马车了,希望玉碗能赶得上。 花园到孟府门口,比较近,比到碧落园近上一半的路程。 李妈妈深知孟碟仙跟穆嘉薇的性格大不相同,孟碟仙更有主见,更凌厉风行,更有自己的行事风格,而且更重要的是,任何事情到了孟碟仙的手上,都会迎刃而解,不像夫人当年总是把自己困在里面。 同时,孟碟仙特别不愿意别人替她做主。 所以,李妈妈并没有立刻执行穆嘉薇的遗言,而是特别叮嘱玉碗,把孟碟仙现在无论如何先带回来,把事情说明之后,看孟碟仙的决策,然后再决定是否去见穆老爷子。 玉碗看着李妈妈慎重又认真的神情,一下子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李妈妈,你这是……” “别问那么多,快去。” 李妈妈语气变得急切,时间不太赶趟,玉碗再磨蹭一下,就追不上小姐了。 玉碗后面的话被李妈妈打断,看的出来,李妈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一样,她也不敢耽搁了,立刻就点点头,往孟府门口而去。 李妈妈在玉碗走后,就往花园走去,手指把藏着那副画纸的纸张捏的死紧。 孟府的门口,孟碟仙正准备跨出府门,一个护卫急忙跑了过来,凑到礼赞生的面前,低语,“花园发现一个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礼赞生眉头微扬,要知道这样的小事情,根本无需要来跟他汇报,护卫这么着急来报,肯定是有比较不妥的地方,不是一件小事。 “对,那个人扮作府里的丫鬟,面容是没错,可是那举止并不像丫鬟本人,还不停的张望着孟大人的书房和碧落园的方向。属下怀疑那人是易容,所以没有轻举妄动,还请首领示下。” 哦? 竟然是这样。 那就的确不是一件小事情了,要知道最近他们一直在追查易容案件,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真凶,这可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一旁听到的孟碟仙眸光一闪,看来还真是有意思呢。 就在这时,玉碗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小姐,小姐,李妈妈,李妈妈她……” 跑的太快太急,玉碗一下子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却让听到的孟碟仙脸色一变,“怎么?李妈妈出什么事情了?” 难道有人趁她不在,对李妈妈不利? 第267章 汇聚一堂 第267章汇聚一堂 孟碟仙不等玉碗再说什么,连忙转身往回走。新.. 玉碗轻轻拍着胸口才缓过来那么一口气,看孟碟仙转身就走,只好又追着孟碟仙往回跑。 一边跑,一边说,“小姐,李妈妈没出什么大事,她就是让我来找你,说有重大事情找你商量,让你现在立刻去花园一趟。” 花园?那不是有可疑人在那里出现的地方吗? 李妈妈跑那里去干什么? 孟碟仙眼皮一跳,连忙招呼礼赞生快去花园。 此时花园里面,陈荷香正小心翼翼的躲在那里面,不停张望着外面。 她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看到书房方向有任何的动静,也没有看到碧落园方向有任何的动静,心里暗暗着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她敏锐地感觉到,那周围有人靠近。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在什么方位,她却看不到,也确定不了。 只是第六感就是告诉她,有人在盯着她。 她突然就有了一种身份似乎暴露的感觉,心里不由非常的着急。 走还是不走? 走的话,那么就要前功尽弃,一切的打算可能就要落空。 她再出来,不知道就到什么时候了。 今天能把那张画纸拿出来,她已经拼尽了全力,如果回去被父亲发现,后果是什么,她简直难以想象。 可是不走,行踪暴露了怎么办? 那张画纸若是出了岔子,没有到孟燕青和孟碟仙的手里。 那么,他们一定会把她送到大牢里面,她依旧还是死囚,估计立刻就会被皇上砍头,再也不可能活下来。 这样,她死了,对她儿子没有丝毫的帮助。 就在陈荷香犹豫不决的时候,她感觉到那种暗中关注她的视线越来越强烈,心里越发的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 情况非常的不妙,陈荷香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留在这花园里面,不能再继续留在里面,她不能再进大牢当死囚,还不如她先走,离开这里偷偷躲起来,然后再悄悄的找孟浩博,打探消息看事情办的怎么样? 回头再来找机会找孟浩博。 打定主意后陈荷香立刻顺着隐蔽的路线,开始曲折的往花园外面走。 这个花园她非常的熟悉,在孟府的时候,她每天都要往这里来走一走,所以从花园这里到花园口,哪个方向哪个位置怎么走,最隐秘又最不易被人发觉,她清清楚楚。 就在她快要到花园口,隐隐感觉到有点想让把注视着她的人甩开的时候,突然他看到了一个。 熟悉的身影,让陈荷香一眼看出那是孟碟仙身边的李妈妈。 陈荷香知道李妈妈跟孟碟仙的关系很亲厚,她想了想,出来一趟不容易,决定冒险一试,找李妈妈说说话,看能不能跟孟碟仙先亲自见个面谈一谈。 就在她快要靠近李妈妈的时候,忽然看到李妈妈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个丝帕,而那个是丝帕里面包了一张画纸。 那张画纸是她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是她好不容易从父亲那里偷过来的。 她记忆深刻的很。 陈荷香看着那张画纸,从李妈妈的手里拿出来,上面似乎还沾染了一些污渍,但是并不影响画面。 陈和香顿时心里一惊一沉。 怎么回事?为何画纸会在李妈妈的手里? 她不是要孟浩博拿去给孟燕青和孟碟仙吗?怎么会在李妈妈手里? 这张画纸至关重要,陈荷香不容许出任何的差错。 除了孟燕青和孟碟仙,这张画纸绝对不能落入任何人手里。 陈荷香焦急,不由的上前,想要把画纸重新拿回来。 李妈妈把画纸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她刚才看了,这里四下没人,比较隐蔽。 她就想看看这张画纸,到底代表了什么?能让夫人那么的慎重交待她,她还没来得及细看,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遮住了视线,一只手刷的一下子,伸出来就要夺他手里的画纸。 李妈妈下意识的,想把画纸重新捏在手心里,抬头看过去。 一看,是洗衣房里面的一个丫鬟。 她不由呵斥一声,“你做什么?没一点规矩。到管家那里领罚去。” 李妈妈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为这个丫鬟是后院里面洗衣服的一个丫鬟,是地位相对比较低的,她作为梦蝶仙的亲近之人地位要比丫鬟高的多。 更何况,丫鬟的年龄小,李妈妈的年龄大。 这个丫鬟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像刚才那样抢夺的情况出现。 李妈妈脑怒,刚准备再要呵斥几句。 只见那个丫鬟,不但没有丝毫的收敛,还脸上出现一种毫不退让的抢夺之意。 “给我。”丫鬟阴森森的开口,不怀好意。 李妈妈吓了一跳,看到丫鬟竟然从衣袖里面拔出来了一把似乎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向她挥过来。 “把画纸交给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陈荷香豁出去了。 无论如何,这张画纸都不能随随便便地落入别人的手里,万一不小心就那么没有了,一切都完了。 这张画纸太重要,重要到李妈妈这样一个下人,根本就没资格拿它。 李妈妈大吃一惊,看着面前发狠的丫鬟,她这才惊觉,这丫鬟不太一样。 那连续的两次说话声音,面容上的神情嚣张跋扈,更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儿。 让她脑海里立刻闪烁出一张脸。 李妈妈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着她,“你,你,你是陈和香!” 李妈妈太过惊愕,呆愣在了原地。 陈荷香没有想到,李妈妈会认出来她,这时她才突然惊觉自己紧张之余声音并没有变,而是把自己本来的声音显露了出来。 现在李妈妈不紧握着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画纸,还知道她的身份。 若是李妈妈叫人把她抓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要说那张画纸是她拿来的,有人信吗? 孟浩博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画纸弄丢,还入了李妈妈的手? 眼看李妈妈张嘴就要叫人,陈荷香来不及细想,下意识的拿着匕首挥向李妈妈。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先把画纸抢过来,保住自己再说。 有画纸在手,可以另找机会图谋。 第268章 李妈妈死 第268章李妈妈死 李妈妈看陈荷香发起狠来,连忙后退躲避。新.. 可是李妈妈毕竟年纪大了,没有陈荷香年轻,没有陈荷香速度快。 三两下就被陈荷香拿着匕首刺穿了腹部。 一股血水顺着李妈妈的肚子往下流。 李妈妈惊愕的,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肚子上流的血。 陈和香不管不顾的就上去,抓李妈妈的五指,试图把她的手心打开,把那张画纸拿出来。 李妈妈,不顾肚子里流出的血,也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她拼尽全力用力的捂着手指,想要大声的呼救,可是呼救的声音还没有喊出来,就被陈荷香一巴掌捂住嘴,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李妈妈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越来越觉得没有力气,她的手也慢慢的,没有了力道,被陈荷香,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慢慢的打开。 眼看画纸就要不保,被陈荷香夺走。 李妈妈遗憾的望着天空,夫人的遗言,恐怕她办不到了。 突然,李妈妈感觉嘴上一轻,有清新的空气可以大口大口的呼吸,自己手指上陈荷香的手,也突然不见了。 本死死压在她身上的陈荷香,啪地一下被人踢飞在地。 李妈妈缓缓一看,是礼赞生。 而在礼赞生的身边站着的是孟蝶仙。 李妈妈一下子松了口气。 孟碟仙此刻却是气急了。 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伤她的人。 那么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这样的好日子,护卫成群,竟然让李妈妈被刺!! 孟碟仙无论如何心中都接受不了,那种愤怒如火山爆发,二话不说,拿着匕首朝着陈荷香的肚子,就是两下。 “敢打伤我的人,我让你双倍奉还。” 刷刷两下,孟碟仙快速的挥舞着掉在地上的匕首,照着李妈妈身上伤口的部位,狠狠刺了两下。 陈荷香被礼赞生踹翻在地,一条腿直接被踹断,痛的哀嚎不能反抗。 她惊愕又痛苦地畏缩在地上,看着腹部汩汩的往外流的鲜血,惊恐无比。 即便她将把双手使劲的捂在两个洞伤口上,也止不住血。 陈和香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觉得浑身都开始痛的,没有力气。 孟碟仙气怒的瞪着陈荷香,此时的她只是看着她是一张丫鬟脸,并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这才有点解恨的扔了匕首,不顾身上手上喷溅的鲜血,急忙蹲下去看李妈妈。 “李妈妈,你坚持住,已经有人去找大夫了。一定坚持住。” 根本不需要她吭声安排,礼赞生第一时间就已经让手下去找大夫了。 而他伸出两手,在李妈妈的身上重要的穴位连点几下,阻止血液的流失速度。 李妈妈喘息着,使劲的拉住梦蝶仙,试图拉她的衣袖,把她的耳朵拽到自己的嘴边。 孟碟仙不明白什么意思,稍微一感觉就知道,李妈妈是想要跟他说悄悄话,不想让别人听见。 孟碟仙立刻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礼赞生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站着保护自己,应付突发状况。 陈荷香已经被护卫远远的拖到了一边。 看到周围都没有的人,李妈妈这才喘息着,尽可能的把嘴巴凑到孟津县的耳朵边,低声的说,“小姐,手里的画纸,手里的画纸。” 孟碟仙顺着李妈妈的话音,视线看向李妈妈的手心里拿着一张,已经皱皱巴巴,甚至有一点点污渍的画纸。 她伸出手,把画纸拿在手里一看。 突然,瞳孔一缩,眼睛微微的睁大,看着那九龙戏珠中龙珠的图案,他一下子手摸到了自己胸口上里面挂着,母亲留给她的那块玉佩的地方。 她唰地一下扭头看向李妈妈。 李妈妈是要跟她说这个吗? 这就是李妈妈让玉碗紧急来找她的重大事情吗? 李妈妈知道什么? 那一次提审菊青,从菊青嘴里得知玉佩线索的时候,李妈妈并不知道,她谁也没有告诉,李妈妈怎么会? 孟碟仙正在疑惑,只听李妈妈气若游丝的接着说,“小姐,夫人当年有遗言,若是小姐平安长大,有生之年遇到了这张画纸,拿着这张画纸,还有夫人留给你的玉佩,立刻去穆府找穆老爷子。 若是没有遇到这张画纸,就把这件事情忘了,只字不谈,一个字也不能跟你说。刚才我在湖边垃圾堆放的地方,偶然发现了这个。 我不知道这个是怎么出现的,但是这个就是夫人当年所说的那个画纸。你要保护好这个画纸,还有玉佩,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悄悄的去找穆老爷子。” 孟碟仙的脑海里划过一道闪光,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宝物,从菊青的嘴里说出来的线索,和今天这张画纸,似乎有着紧密的联系,而这一切又跟他的母亲,还有外公有关。 难道,那个惊天秘密,她的母亲,还有外公,早就知道? 这样大的秘密,她竟然多次出入穆府都没有察觉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孟碟仙瞬间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就在她暗自思索的当口,李妈妈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然后头一歪,没了气息。 孟碟仙瞳孔猛地睁大,这才发现,李妈妈,竟然中了毒。 那刺她的匕首上面有毒! 孟碟仙缓慢地伸出手指,放到李妈妈的鼻子边,感觉不到李妈妈有任何的呼吸,一下子手僵在了半空中。 足足喊了有十声,孟碟仙才有一种李妈妈真的离开她了的真实感觉。 一直,在最困苦的时候,陪伴她共同走过的李妈妈,守护她维护她,努力保护她不受伤害的李妈妈,就这么突然的离开了他。 李妈妈被那个丫鬟杀死了! 素来一向冷静沉稳的孟碟仙,一下子出离了愤怒。 她把李妈妈放在地上放好,刷的一下子,走到远处那个丫鬟的身边,拿出匕首就往丫鬟的身上刺。 李妈妈离开她的痛,一个至亲的人离开她的痛,似乎只有这样狠狠的手刃对方,才能够让她失去李妈妈的痛苦,多少发泄出来一点。 连连刺了三刀,孟碟仙才停手。 先前的两刀已经几乎要了陈荷香大半的命,孟蝶仙接下来的三刀,直接就让她一命呜呼了。 她瞪大着眼睛指着梦蝶仙,“你,我,画……” 第269章 手刃仇人 第269章手刃仇人 陈荷香再也没有丝毫的力气,也没有丝毫的时间,再说任何的话。新.. 僵直的就摊在了地上,瞬间没有了气息,成了一个死人。 周围的护卫瞪大眼的看着愤怒中的孟碟仙,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蝶仙一个小小的姑娘,才11岁而已,竟然就敢这么大胆,当众杀人。 看着孟碟仙染着鲜血的手,众人不寒而栗。 孟碟仙那浑身冷硬的气息,就如从死神手里爬出来的复仇女神般冰冷,让人望而生畏。 孟碟仙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尸体,把匕首狠狠地砸在丫鬟的尸体上。 然后拉起丫鬟的衣服,在自己的手上,擦拭鲜血。 突然她想到之前护卫报告,有形迹可疑的人出现在花园,那个人估计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孟碟仙瞅了瞅丫鬟的脸,认真仔细地眯着眼,看了又看。 突然,他发现丫鬟脸庞的边角,有一条细细的线。 易容! 曾经查易容侍卫案件的时候,孟碟仙仔细的研究过易容的那个薄薄的面具。 它贴在脸上的时候就是那样,在脸颊的最下面,下巴最里面,会有一条隐隐约约的细细的线。 人在活着的时候,基本上几乎随着动作说话,以及方位是看不到的。 但是只有在人死的僵硬的时候,她的整个下巴和侧脸会露出来,这个时候若是仔细去看,就会看到那条细细的线。 孟碟仙,站起来走到丫鬟的头部蹲下,在她头旁边伸出手摸着那条细线,撕拉一下,用力一撕。 揭开这个薄薄的面具的时候,她的心里又惊又沉。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假冒这个丫鬟的人,竟然是陈荷香,她的仇人。 是她想要手刃仇人。 是她想要她死一千一万次的仇人。 可是这样让陈荷香死了,实在是多少有点不甘心,太便宜她了。 转念一想,孟碟仙又觉得不对,陈荷香为什么要扮作一个丫鬟,悄悄潜伏到孟府,躲在花园里,还对李妈妈下了杀手? 她跟你妈妈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为什么要杀李妈妈一个下人? 她要杀也是应该杀她呀?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花园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是赵管家。 赵管家恭敬的喊道,“大小姐,老爷有请,老爷在书房,请您过去一趟。” 孟燕青找她? 这个时候? 孟碟仙的眉头又皱了皱。 冷冷的扫了眼陈荷香的尸体,孟碟仙把那张薄膜重新给陈荷香戴上,她喜欢这个身份,就让她以这种身份屈辱去死。 她对身旁的礼赞生说,“在她的要害部位刺上十刀,让她死得透透的,绝无再生还的可能,然后扔到乱葬岗。” 让野畜啃咬,我要她死无全尸。 最后这句话是在心里说的。 她的仇人,死了一个,虽然这种死的方式并不是她最满意的,但是也差不多了。没有了光鲜的地位,也不在是孟府的夫人,更是阶下囚、死刑犯。 如今,亲手死在她的手里,再曝尸荒野,不能下葬,生生世世就变成孤魂野鬼,这样的下场,也不错,也足以慰藉她前世,被她害惨的凄苦。 礼赞生肩膀抖了一下。 他敏感地发觉,孟碟仙对陈和香似乎有一种偏执的,他不理解的恨意。 那种恨根深蒂固,那种恨,不死不休。 他跟孟蝶仙也不短的时日了,知道孟碟仙有计谋有心思,有智慧,为人心狠胆大。但是恨到这种地步,死后还要让人死无全尸,葬身乱葬岗,这是他以前没有想到的。 孟碟仙冷冷的瞥了一眼,死的透透的陈荷香,不做丝毫留恋的转身就走。 吩咐人把李妈妈好生抬回碧落园,准备好好的安葬。 人,一转身冷静地跟着赵管家往书房走去。 礼赞生立刻就带了随身的侍卫安排众人抬起李妈妈,布置安葬的一切后事。 他自己则立刻跟上孟碟仙,在府内就能出这种突发状况,他现在一刻也不敢远离孟蝶仙,生怕出现某个人,再出现意外的刺杀事件。 孟碟仙的身上手上沾满了未擦干净的血迹,可是她根本就无所谓。 花园里发生的一切,瞒不过众人,迟早会被孟燕青知道,她也没有必要遮掩。也不觉得有这样的必要,而且死的是一个丫鬟,一个杀她的奶妈的丫鬟,她杀了也就杀了。 只是,那张纸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她把那张纸紧紧的藏在身体隐秘的位置。随着赵管家一脚踏进了书房。 书房里孟燕青坐在书桌前,他的身边坐着毛欣欣,在一边伺候孟燕青。 而书桌前面,跪着两个鼻青脸肿的少年,浑身是伤,衣衫褴褛。 孟碟仙细细一看,是孟浩天和孟浩博。 她眉头不由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怎么被打成了猪头脸,身上也跟乞丐似的要饭似的,谁干的? 孟蝶仙意外的看着书房里面这一幕,同时,孟燕青也意外的看着孟蝶仙,惊愕地用手指指她身上的血迹,“这些,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这样?” 他紧张的站起来走到孟碟仙的身边。关怀的追问。 毛欣欣则是被孟碟仙冷然的样子给吓坏了。 愣在当场,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对着孟燕青说道,“没事父亲,劳您挂心,花园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刺客,刺杀李妈妈,被我杀死,我刚好离的近,血溅到了我的身上。不碍事。” 三个字,不碍事。 再配上那血染的衣服,冷然的表情。 孟燕青突然感觉,他的女儿,是那么的冷硬。冷静沉稳到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甚至比男儿,还要坚硬。 这样的事件若是发生在其他女子身上,恐怕早就被吓得昏了过去,即使不被吓昏了过去,也会惊吓的脸色惨白,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冷然的无动于衷。 说话的口吻就好像,她杀死的那个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蚂蚁而已。 这已经不是孟碟仙亲手杀死的第一人,皇后跟前的嬷嬷也是孟碟仙杀的。 杀人,他也杀过,但是他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 下命令和亲自动手,那是本质不一样的。 孟燕青心里颤了颤,不由自主,在面对孟碟仙的时候,产生了一丝惧意。 第270章 你是仇人 第270章你是仇人 本来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的孟浩博,突然疯了似的站起来,去拉扯孟碟仙的衣袖。新.. “你说什么?你在花园杀了一侧刺客?那是什么人?是不是一个丫鬟?” 孟浩博的激烈让孟碟仙眉头一皱,退后了几步,避开了孟浩博的拉扯,冷冷的开口,“你知道那个丫鬟?” 难道陈荷香是来见孟浩博的? 一看到孟浩博的反应,孟碟仙在心中一猜测,就知道,陈荷香混进孟府的事情,孟浩博是知情的。 难道她们母子相见,合谋什么事情?合谋的事情跟杀李妈妈有关?“ 若是杀李妈妈也有孟浩博的份儿,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孟碟仙幽冷的目光落在孟浩博的身上,犹如万年寒冰。 李妈妈的死,一下子把孟碟仙体内深藏和隐忍的那股恨意全部引发了出来。 孟浩博被孟碟仙的眼神看的一个哆嗦,那眼神真的好可怕,犹如死神。 可是她的娘亲…… 孟浩博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心中虽然恐惧,但是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那不是丫鬟,那是我娘亲,她怕被抓,让我拿了一张九龙戏珠的画纸来找父亲和大姐,可是,被孟浩天给阻拦打飞了出去,不见了。你竟然杀了我娘?你不是我大姐,你是我的仇人!” 什么? 那张图纸是陈荷香拿来的? 孟碟仙心里念头急转,脑海里一下子闪过在花园里,她出现时,第一眼看到的场景。 李妈妈被压在地上,陈和香的手正抓着李妈妈的手往外掰。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陈荷香冲李妈妈手里抓的,就是这个画纸,而不是起初她以为的压制。 这边孟碟仙还在思索着,毛欣欣突然回过神,听见孟浩博的话,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 “什么九龙戏珠的画纸?我刚在湖边是捡到了一张这样的画纸,难道那个就是你要拿来给你父亲看的? 孟浩博斗鸡眼似的瞪着孟碟仙,一听,立刻抬眸,转头看向毛欣欣。 “那个画纸在哪?” 那可是娘亲千叮嘱万叮嘱,说非常重要的东西,那东西可以扭转他在府里的地位,扭转父亲的想法。 娘亲已死,此仇以后再报也不迟。可是现在,这个画纸必须要找到,因为这是唯一能让他翻身的东西了。 孟浩博把对孟碟仙的恨意埋藏在心里,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但是不是现在计较的时候。 他要先把画纸找到,确保自己的地位,稳住在孟府的位置,然后再找机会报仇雪恨。 娘亲一再交代这张图纸的重要性,他相信娘亲不会骗他,他一定要抓住这个翻身的机会。 等自己日益强大,再伺机报仇不迟。 孟浩博面对孟碟仙时的心理是复杂的。 看着孟碟仙冷硬如杀神的身影,不免心生恐惧,同时陈荷香的死又让他备份瑜伽。 他把愤恨全部压在了心底,只留恐惧在面上,淡淡的闪闪烁着。 看着毛欣欣的神情中,他不由带着了一丝焦急,着急他赶快把画纸交出来。 毛欣欣还是有点茫然,她没有想到那张画纸竟然是这样一个来历,她立刻对身边的丫鬟说,“快去把你之前丢掉的那个画纸,从垃圾桶里拿出来。” 毛欣欣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发现那张画纸,让丫鬟捡过来,看过后就让丫鬟扔掉,丫鬟把画纸扔在了垃圾堆那里。 然后她们就离开了。 现在离过去的时间不算太长,那张画纸应该还在垃圾桶里。 孟燕青没想到真有这张画纸,立刻看向毛欣欣。 扫了眼去找画纸的丫鬟,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 孟燕青此刻的眉头皱得死紧,他没有想到,孟碟仙杀死的那个丫鬟竟然就是陈和香。 他以为就只是个扮作丫鬟的刺客而已,没有想到竟然会是陈荷香。他的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对陈荷香他早就没有了想法,可是毕竟在一起生活过很过年。 她尽心服侍过他,曾经两个人也水乳交融过的很好。 即便如此,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陈荷香死在他自己亲生的女儿手里,这让孟燕青总觉得有一丝怪异。 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他瞅了眼孟碟仙依旧冷硬的神情,突然感觉到,孟碟仙似乎在提到陈和香的时候,特别的愤恨,那股恨意让他觉得很危险。 他沉默不语,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梦碟仙,又看了看孟浩博,心里无声的盘算着。 他在等待着丫鬟把那张画纸拿来,然后看过之后再说。 此时一边的毛欣欣心里百味杂陈。 在听到陈荷香已经被孟碟仙杀死时,又惊又喜。 惊的是她实在想不到,孟碟仙竟然会杀人。 而且会把陈荷香想给杀死。 而喜的是,陈荷香是她的宿敌,一直试图,想要阻扰她和孟燕青的郎情妾意及婚约。 可是现在没有了陈荷香这个碍眼的,再没有后顾之忧。 而且现在她跟孟燕青的感情相处的非常好,夫唱妇随。 孟府也已经是她当家了。 房间里的几个人各怀心思,一度陷入了沉默。 很快,丫鬟回来了。面色有点不大好看,汗津津的发白。 只见她惴惴不安地说,“老爷,夫人,那张画纸不见了。怎么找都没有,那个放垃圾的地方没有,那个附近也没有。” 毛欣欣眼睛一睁大,十分意外。 怎么可能? 明明放到里面来呀! 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有人去。 清理垃圾,这个时间也没有到呀! 孟府现在是她当家,对于孟府院子里的这些事情,她基本就已经掌握的一清二楚了。 孟府里面所有的垃圾清理都有固定的人员,还有固定的时间,去把它清干净。而从刚才到现在这个时间段,并不是清理垃圾的时候。 丫鬟显然也是被这个意外的情况给惊了,脸上都是紧张的汗珠子。 不由呐呐再次说道,“真的没有小姐,真的找不到。” 孟碟仙在一边没有吭声,那张画纸事关重大,牵扯到她,娘亲还有外公,还有那个惊天秘密。 甚至因为这张图纸而导致李妈妈身死。 所以无论如何,他现在都不会把那张图纸拿出来。 第271章 死就死了 第271章死就死了 她冷冷的望了望一屋子的人,就在这时,孟艳青问,“浩博,你可知道,你娘亲要你把那张图纸拿过来,用意何在?” 孟浩博在心里想了想,当然是为了巩固他的地位啊,但是他肯定不能这样说出来。新.. 于是,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娘亲只说那张图纸非常的重要,她很后悔,没有好好跟父亲在孟府过日子,没有好好跟父亲相夫教子,而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以,娘亲要把那张重要的图纸拿出来给父亲还有大姐,试图想要帮上父亲什么忙。” 孟浩博说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加工的,他盘算着,娘亲一死,死无对证,那么挽回父亲的心,让父亲对娘亲没有那么多怨念,甚至再勾起父亲对娘亲的一点点旧情,那父亲就会对娘亲大大改观,连带的对他也会亲厚起来。 他这样的话虽然是他自己乱说的,但是却是恰好就是陈荷香的心声。 而他这样说也不是凭空捏造的,因为他觉得这次娘亲相见来找他,从娘亲的神情和话语里面她能感觉到,她有一丝悔恨。 现在母亲已经死了,何不把娘亲的心意,说成偏向于孟府,让父亲怀有一丝感怀之心,让父亲心里对母亲也没有那么多的怨言,这样的话,对他肯定只有好处。 孟浩博的主意打得很不错,同时,也正好说中了陈荷香的心思。 本来孟燕青有些复杂的心思,听见孟浩博这样时候,心里不由也起了一丝波澜。 毕竟那个女人,曾经在他身边服侍过多年,又给他生了儿子和女儿,同时也算是对他嘘寒问暖也帮助他不少,虽然后来让他很是失望,可是,再怎么说现在人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死者已逝,一切事情都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追究了。 孟燕青看着孟浩博不由说道,“你娘亲既然已经没了,也就罢了。你好好在府里呆着。以后,我会好好的栽培你。你也不要辜负你娘亲心疼你的一片心意。” 他记得陈荷香曾经多么积极努力的想要把孟浩博送到世林学府,让他成才。 人已经死了,孟浩博他就多扶持他吧。 孟燕青的话正好中了孟浩博的心思,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一听孟燕青的话,心里乐开了花,但是面上仍然保持一副哀戚的神情,说,“父亲,娘亲既然已经死了,能不能好好给他安葬?” 孟浩博不敢流露出高兴的神情,毕竟死的是他娘亲。 娘亲刚死就露出笑容,那可是大不敬。 而且,说老实话,他的确因为陈荷香的死,心里很伤心,也很难受。 孟燕青刚要想说什么?想要答应了孟浩博。 一直把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的孟碟仙,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的好,她可是死囚犯,若是让人知道,死在孟府的那个丫鬟,就是陈荷香这个逃犯,这消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她不但不能好好安葬,说不定还会被五马分尸。毕竟逃狱,可是大罪。 孟府,也将大祸临头。” 孟碟仙一边说着,一边心里冷冷的一笑。 想要好好的埋藏,门儿都没有。 屋子里的人一听孟碟仙的话,都是心里一惊,也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孟浩博心里也一阵后怕。 是啊,若是让皇上知道,陈荷香死在孟府,还跟他见过面,那么皇上会如何想? 会不会怪罪他们孟府?来一个连坐之罪。 而这个想法不光孟浩博有,孟燕青更是深深的有这个想法。 要知道,这样一个罪压下来,孟府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就算不会被要了性命,他的官位保不保得住都是一回事儿。 孟燕青当即对孟浩博说道,“是啊,碟仙说的对,你娘亲的身份不能暴露,她只能以她冒充的那个丫鬟刺客的身份,被处理。 除非你想让孟府大祸临头。” 孟浩博哪里敢执意要让孟艳青厚葬他娘呢。 况且他自己,也不想孟府有什么事情,让现在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二少爷的地位,也跟着地动山摇。 孟浩博大气的道,“一切但凭父亲做主,儿子不敢自私的拿孟府的前途,来开玩笑。” 父子俩的对话听在孟浩天的耳朵里,非常不是滋味。 他没有想到,打了孟浩博一顿之后,孟浩博不但没有更倒霉,反而地位又水涨船高,甚至要超越他。 他有些愤愤地斜眼瞪了孟浩博,对孟浩博的讨厌更加的厚重。 孟碟仙在一边冷冷的站着,观察着屋子里几个人的神情,所有人的应对全部都被他尽收眼底。 她的心里不由得冷笑,这里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陈荷香的死活,他们关心的只是陈荷香的死带来的后续反应。 包括她最疼爱的儿子,和前世恩爱有加的丈夫。 陈荷香这一生,也不过如此。 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去感怀她的死,除了孟浩博有那么一点点的伤心之外,其实他更多的是高兴。高兴着因为陈荷香的死而让他自己的地位在孟府提高。 孟燕青更别提了,早就对陈荷香没有特别的留恋,尤其是在娶了毛欣欣,这样又有地位,又有权势又有家室,又美丽漂亮年轻的夫人之后,孟燕青根本就不把陈荷香放在眼里。 陈荷香的死撼动不了孟燕青丝毫。 她不想再继续呆下去,冷冷地说,“父亲,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孟燕青这才想起来,他把孟碟仙请过来,是因为兄弟俩打架,实在不像话,孟浩天的教育的问题也必须要解决。 秀姨娘死时把孟浩天托付给了孟碟仙,所以孟浩天一直基本上归梦孟碟仙来管束。 可是,现在孟府也有了当家主母,再由孟碟仙来管教已经不合适,再加上,孟碟仙的年龄还那么小,跟孟浩天相处也多有不便。 “碟仙,是这样,浩天也不小了,今天这样公然跟浩博打架,实在也不像个大哥的样子,是时候该好好管教了。父亲觉得你年纪尚小,实在不合时宜,不如就让你继母来管教吧?” 孟燕青说着,还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孟碟仙的神情,一旁的毛欣欣低垂着眼睑,当做没有听见。 第272章 再去穆府 第272章再去穆府 因为事情关系到她,毛欣欣不便发表意见,毕竟这有关着她这个当家主母的权利。新.. 孟碟仙根本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语气平淡的说,“我受秀姨娘所托,照顾孟浩天,那么他的人身安全我来处理,也由我来保障,但是他的管束问题,继母是孟府的主母,管束是再应该。 不过,只是一条。我要孟浩天平平安安的活着。谁也不准动他的性命。” 她答应了秀姨娘保孟浩天,但是可不代表要负责起养育教导的责任,这是父亲的事情。 如今也是毛欣欣的事情。 孟浩天是庶子,又没有了娘亲,对毛欣欣根本没有丝毫的威胁,所以,交给毛欣欣她没有丝毫的不放心。 孟浩天却是脸色有点变化,看着梦蝶仙的眼神,有些微的失望。不过,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垂下眼睑默默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毕竟孟碟仙也说了很清楚,不允许有人动他的命,这已经对得起他母亲临终的托付。 毛欣欣在一边听着孟碟仙丝毫都没有要跟她争权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有一点点汗颜。 她以为孟蝶仙多多少少会不乐意,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这么的洒脱。 孟府所有的账务,所有的内宅事项,竟然毫不犹豫一点都没有保留的都全部交给了她,现在即便是庶子的管理,也没有丝毫意见。 要知道在内宅里面,庶子有时候更是一种力量,驾驭好庶子,就能更加稳固在府里内宅的地位和人心。 毛欣欣虽然跟孟碟仙关系还不错,可是毕竟她们在利益上是有冲突的,说句老实话,她很意外孟碟仙在她自进孟府以后,就表现出来的洒脱和不争。 “父亲,碟仙就先告辞了。” 孟碟仙礼貌的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就离开,没有人敢再拦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感觉到,孟碟仙今天变的不一样,就像是一把一直藏在剑捎里面的锋利宝剑,出了剑捎,展示在世人的面前。 靠近者,不死也伤! 孟碟仙从书房出来,就回去碧落园换了衣裳。 碧落园里,章妈妈一脸悲伤的给李妈妈洗着脸,擦着身子,给李妈妈换上了一身她平日里最喜欢的衣裳。 那是一件粗布旧衣,甚至还有点不合身,穿在李妈妈的身上还有点违和,孟碟仙见到,眉头不禁一皱,“怎么给李妈妈穿这个?去把京城最有名的裁缝找来,给李妈妈现场做一套最好的寿衣。” 章妈妈拦住听见命令,就要去办事情的谢氏,哽咽的说,“小姐,李妈妈有跟我交代过,若是她有一天走在我前面,就把这套衣服当做寿衣给她穿上。 她说,这套衣服是跟小姐离开田庄的那一天,小姐让她穿的,就是这一套衣服,让她深切的知道,小姐长大了,不需要她的保护,反而可以保护她。 就像所有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她那一刻,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她要永远记住这一刻,骄傲的在地下保佑小姐,幸福安康。” 孟碟仙瞬间红了眼眶,李妈妈在那田庄陪她吃苦挨饿过日子,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 虽是主仆,但是却是像母女。 她的心自从重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都是她的错,都怪她。 要不是她执意要陈荷香以更凄惨的方式死,而是早早的就除掉她,李妈妈就不会这样离开她了。 她再也不要犯这样的错误,她的仇人,她再也不要她们安稳的活着,让她们有机会再来伤害她身边的人。 孟碟仙伸出手,握住李妈妈的手,在心里暗暗发誓,“你放心,我知道,你毕生最大的心愿就是为我娘亲报仇,完成我娘的遗命。我一定会替你做到的。我的仇敌,我娘的仇敌,我一个个都不会放过。” 一丝湿意在孟碟仙的眼角流动,她仰起头,努力把那湿意逼回去,不再要人去给李妈妈准备寿衣,而是让人把她房中所有珍贵值钱的珠宝,全部当做陪葬放在了李妈妈的棺木中。 握住李妈妈已经僵硬,毫无温度的手,久久才放开。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开,带着礼赞生等人,再次去穆府。 经过这样一场变故,到穆府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穆府的人正在准备用晚膳。 “哎吆,你这鼻子可真灵,今天你外公上山打了野味,还在说自己做一半,留一半明天给你拿过去,你现在可就来了。” 邱氏乐呵呵的拉着孟碟仙就往餐桌上一坐,不住的催促人快点上菜。 穆府其实平日里用膳很简单,今天因为打了野味的缘故,专门加了几个菜,显得就丰盛了许多。 孟碟仙笑着,看了眼外公一脸笑意,慈眉善目的样子,毫无丝毫不妥之处,面上也没有表露什么,也笑呵呵的回道,“你们这样偷吃可不好吧?还明天呢?应该今天就给我连夜送去。” 那娇嗔的霸道语气,反而让邱氏更加的开怀,一家人就是应该这样,邱氏捏捏孟碟仙的小鼻子,“瞧你这小嘴不饶人的,快吃吧。” 丫鬟已经陆陆续续把东西都端了上来。 月灵一看,原来是一只野山猪。 “表妹,快吃吧,你不吃,我们再嘴馋,也是不敢动筷子的。” 穆淙白在一边打趣道,手里拿着筷子,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着急吃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的心里就是一阵温暖,每一次,都只是在外婆家感受到这股家的温暖,暖的她心里都是火热热的。 穆淙白也不知道跟李欣汝怎么样了,上次霖国公府里喜宴,李欣汝戴的那个东西,可是跟穆府的传家之宝很像。 她不动声色的打趣回去,“表哥都这么大了,还嘴馋,好意思么?” 桌子上一片喜乐,笑声不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用完膳,孟碟仙就拉着外公撒娇道,“外公,外婆肯定累了,让外婆先去休息,你教我下棋怎么样?” “表妹,你想学下棋,我也可以教你,何必一定要麻烦祖父?” 穆淙白在一边抢话,其实他是有事情想要跟孟碟仙说一说,又不想邱氏夫妻知道,故意这么迂回的说。 第273章 我要知道 第273章我要知道 谁知道孟碟仙和穆老爷子都不领情。新.. “我才不要跟表哥学,等我跟外公学会了,找你切磋还差不多。” “你这孩子,碟仙好不容易来一次,别跟我抢,自己去看书去。” 孟碟仙和穆老爷子一起说道,两个人相视一笑,都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有默契了。 不过,孟碟仙是故意要不露痕迹的跟穆老爷子谈谈画纸和玉佩的事情,而穆老爷子还不知道,只是单纯的想要跟孟碟仙多呆一会儿。 穆淙白只好摸摸鼻子,不甘心的说,“那好吧,我等着你来跟我切磋。” 孟碟仙也看出来了穆淙白的意思,可是现在她顾不上,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处理。 邱氏身体不大好,坐不住太久,因此也就应了两个人的意思,回房歇息去了,孟碟仙和穆老爷子相携去了书房。 一到书房,穆老爷子就把棋盘找了出来,乐呵呵的说,“来,我们先下一盘,让外公先看看你的基础。” 孟碟仙却没有接穆老爷子的话,深深的盯着穆老爷子看,看的穆老爷子心里发毛,不由笑容敛了敛,“怎么了,碟仙?可是……” 穆老爷子的话没有问完,就见孟碟仙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和一张画纸放在了桌子上。 穆老爷子脸色大变! 不敢置信的看着孟碟仙,再看看那两样东西,再看看孟碟仙,就这样来来回回了不下十遍,这才狠狠的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吐沫,沙哑的问,“碟仙,你怎么得到这个画纸的?” 穆老爷子没有问玉佩,因为那玉佩是他传给女儿穆嘉薇,穆嘉薇传给她的女儿孟碟仙的。 关键是这画纸,这画纸…… 孟碟仙淡淡的把今天孟府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只是对穆老爷子掠过了她亲自杀陈荷香的话。 而是一笔带过,陈荷香杀了李妈妈,然后被杀。 穆老爷子也没有注意力去追究陈荷香怎么死的,被谁杀死的,而是眉头死死的紧皱了起来。 久久才缓缓的说了一句话,“看起来,左相早就知道了那个秘密,那么久以前就开始图谋准备了。” “那个秘密?” 孟碟仙轻轻的问,语气虽轻,那神情却是极度认真,她要确定外公的说的那个秘密,是不是就是胡统领的老婆说的那个惊天秘密。 “唉。”穆老爷重重的叹了口气,却是说了句风牛不相及的话,“碟仙,你以后若是成家生子一定要小心了。除非那个人深爱你到可以抛弃性命,否则,你绝对不要随便嫁人,更不要随便生子。” 嫁人?生子? 孟碟仙眼一眯,突然想到前世陈荷香谋划让她嫁给千韧,然后陈鸿菲对她刚出生的孩子开膛破肚的事情。 难道,陈鸿菲对她的儿子开膛破肚,不是治疗隐疾,而是另有图谋? 孟碟仙不由的呼吸一窒,瓮声瓮气的问了句,“为什么?” 手已经不自禁的握紧,手心捏着一把汗。 穆老爷子一脸的沉痛,欲言又止,似乎是怕孟碟仙吓住,而犹豫着不敢说。 孟碟仙不由伸出手拉住穆老爷子的衣袖,篡的死劲,一字一字极其认真的说,“外公,我要知道。” 那一脸的冷静和严肃,让穆老爷子不由缓缓的说道,“碟仙,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女子,我们祖上有遗命,凡是这样的女子,与人结合生下的儿子,是阴之子。 阴之子具有一双鬼眼,通阴阳,其心能够感知一切灵异的存在,而有一个惊天秘密,需要阴之子的鬼眼和心灵感应的能力,才能找到那个关键之人。 所以,知道那个惊天秘密,又想要把它实施的人,必须要么等到阴之子长大成人年满十六岁,并能牢牢控制住他为自己所用。 要么就是趁着阴之子出生未满一月,把阴之子的心脏和眼珠挖出来,通过特殊的方法,制作成药膳吃掉,并且把阴之子的母亲折磨致死。 那么阴之子的鬼眼和心脏的感应能力就会被吞噬之人所掌控。” 孟碟仙心跳的极快,一种快要爆炸的感觉,让她被这样一个秘密冲击的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原来,前世万壑骗她嫁给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目的。 她儿子惨死,她自己被折磨致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她的婚姻,从始至终真的就是一场阴谋。 孟碟仙心如刀割,即便她重生后一开始就知道,前世万壑娶她,是另有目的,可是她还是心里有一丝的侥幸,觉得万壑有可能并不是一点都不爱她,不过是被陈鸿菲迷惑,或者由爱到不爱而已。 即便她惨死,儿子惨死,她都无法接受她的婚姻是一场阴谋。 孟碟仙痛的弯下腰,眸子红的几乎要滴血。 吓的一旁的穆老爷子连忙把孟碟仙抱在怀里,安慰道,“碟仙,乖,别怕,有外公在,外公一定不会让人伤害你的,外公一定给你选个疼你爱你如生命的男人,否则外公养你一辈子,也不让你嫁人,你不要怕啊。” 穆老爷子完全把孟碟仙的反应,当成了是恐惧和害怕。 毕竟孟碟仙才十一岁,即便她在看起来沉稳冷静的不像是小女孩,处处透着成熟,但是在他的眼里,她还是一个娇嫩的小女孩而已。 害怕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不害怕反而不正常。 孟碟仙在心里苦笑,她根本就不是害怕,她一点都不害怕,死过一次的人,什么都不怕,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是她不愿意吧前世的事情说出来,她反而担心翻过来吓坏了穆老爷子。 于是她就顺着穆老爷子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碟仙不怕,只是一时间听见这个说法,有点意外,没事的。” 说着的同时,连忙整理着自己显然已经失态的神情和反应,重新变得平静,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穆老爷子听她这么说,不放心的低头看孟碟仙,看她果然脸色也发白了,眼眸也不红了,就像平日里的样子一样,一副温温婉婉的样子,这才放下心。 “外公,那这幅画纸和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娘亲为什么说要来找你?你刚才说的惊天秘密又是什么?”孟碟仙含笑问道。 第274章 千年传闻 第274章千年传闻 孟碟仙笑的其实有点牵强,可是她知道自己若是不笑,穆老爷子可能因为不放心她,怕吓到她,而不跟她说实话。新.. 现在,她要清清楚楚的知道,前世那一场被虐杀的遭遇,到底是缘起何处。 这一世,这种命运她绝对不可以再重蹈覆辙,那么首先她就要知道全部的事情,她要明明白白的面对每一次的危机。 所以,她必须要笑,要让穆老爷子放心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说清楚。 穆老爷子看孟碟仙一副沉稳平静的样子,这才拿起那块玉佩和那张图纸,缓缓道,“这块玉佩是你外婆的外家传下来的,只传女,不传男。而且有遗训,玉佩随着女子世世代代传下去。 你外婆嫁给我,带着这块玉佩和玉佩的秘密一起入了穆府,然后生下你的母亲,你母亲又带着玉佩嫁入了孟府,只是当年孟燕青娶了你母亲后,很快就纳了陈荷香为姨娘,这让我和你外婆很不满,也让你母亲很伤心,因此,我们就没有把玉佩和玉佩的秘密告诉你母亲和父亲,总觉得不稳妥。 后来,你母亲就生下了你,日子正好就是玉佩秘密上说的阴年阴月阴日之女,因此,我和你外婆觉得有必要让你母亲知道,好好保护好你。 你母亲知道后,同意了我们的意见,不告诉你父亲,就让这个秘密在孟府埋葬,直到你长大成人再说。 结果灾祸降临,穆府出了事情,差点家破人亡,九龙戏珠的图纸也在那一场牢狱之灾被抄家时遗失,你母亲也辞世。我原以为,可能这张九龙戏珠的图纸不可能出现,没想到竟然到了你的手里。” 穆老爷子一脸的感怀,他苦守秘密多年,不敢有丝毫的流露,唯恐遭到杀身之祸,导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现在看来,这个秘密早就被有心人得知,已经在开始图谋了。 孟碟仙追着问,“那秘密到底是什么?” 原来这玉佩并不是属于穆府流传,而是外婆的娘家流传下来的,可是外婆的娘家不是隐姓埋名,从不在世间露面的吗? 前世她记得,陈荷香有一次无意中说过,外婆的外家很神秘,父亲都不曾见过,更不曾听说过外婆外家的丝毫情况。 穆老爷子轻叹一声,说,“九龙戏珠现,天下格局变,玉佩再重聚,天王诞生时。” 孟碟仙眼一厉,果然就是那个惊天秘密,难道外婆的外家跟胡统领老婆一族,有什么渊源? 穆老爷子望着窗外的浩瀚天空,手里拿着玉佩说道,“传闻千年前,这一片大陆是一个国家,只有一位帝王。而这位帝王拥有一块无上的宝物,这块宝物能吸收天地灵气,汇聚八方福祉,保佑帝王千秋万代。 得无上宝物者得天下。 帝王因为太过于信奉这无上宝物的力量,就疏离了朝政,权利下放于几位武将。 帝王的几大武将随着权利的增加,野心的膨胀,不满足于为人臣子,就不谋而合的图谋盗窃无上宝物,想要成为这一片大陆的主宰。 谁知在争夺的过程中,无上宝物被打碎,几个武将各自得到了一块碎片,同时也让几个武将再无忌惮,纷纷起兵推翻了帝王的统治。 帝王悔不当初,可是为时晚矣,在死前,就用仅剩的力量,汇聚了一张九龙戏珠的画纸,把无上宝物的样子刻画在龙珠之上,让他的贴身侍卫庞云保存,逃离宫中,把这一张画纸流传下去,去找他闲云野鹤在各地游览的皇弟米风,让其血脉,无论如何把无上宝物重聚,夺回米氏一族的江山。 庞云终其一生,都没有找到米风,为了完成帝王的遗愿,庞云就让他的女儿拜一位茅山道士为师,学习鬼眼和心灵感应之法。 茅山道士没有收庞云的女儿为徒,而是娶其为妻,以自身法术为基点,把鬼眼和心灵感应之法以血脉封存的方式世代延续下去。 因为庞云之女所生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子,所以这鬼眼之法和心灵感应只能在女子的血脉骨肉中延续。 过去了多少代,没人知道,只知道庞云女儿和茅山道士女儿的女儿之后,传到了你外婆这里,如今传到了你这里。 只是从来没有人找到,或者感应到米氏一族的存在。” 什么? 原来她和母亲还有这样一个身份和血统! 孟碟仙难得的吃惊起来,真是没有想到她身上竟然有茅山道士的血统。 “外公,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使命就是找到米氏一族的传人,然后把这九龙戏珠的图纸交给他?” 穆老爷子点了点头,“对,也不全对。你的使命还有协助米氏一族的后人把无上宝物的碎片找齐,找出凝聚宝物碎片之人,把宝物碎片按照龙珠的图案重聚,让无上宝物完整,江山再回到米氏一族后人的手里。” 怎么这么复杂? 庞云不是只拿了九龙戏珠的图案吗? 这块玉佩又是何处所得,跟龙珠上的图案那么相似,肯定就是无上宝物的碎片了。 孟碟仙的疑问,在脸上表达的清清楚楚,穆老爷子摇了摇头,“庞云不只是受那位帝王所托,他在逃离宫殿的时候,遇到了太后,这玉佩不是无上碎片的一部分,而是引起无上宝物碎片产生共鸣,找到碎片的引子。 当时太后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们米氏一族,既然有无上宝物,自然也有应对无上宝物破裂的方法。 太后把重聚无上宝物的方法和找到碎片的引子交给了她最信任的贴身女官銮舆,銮舆那时却为了保护太后身受重伤。 太后就托付庞云,无论如何也要带銮舆离开皇宫,协助銮舆守护那个玉佩。 庞云答应了太后,拼死带着銮舆逃了出去,可是却被追兵逼着滚落了山崖,等庞云醒过来的时候,銮舆不见了,就只见他身边有这个玉佩。” 她的玉佩竟然只是一个引子,也就是说銮舆知道无上宝物碎片重聚的办法,那是不是就是说胡统领的老婆是銮舆的后人? 第275章 错综复杂 第275章错综复杂 而左相找来找去,就是要找她身上的这块玉佩做引子,好找到其他的无上宝物碎片,换句话说,左相忙活了这么多年,只是得到了这么一张图纸。新.. 等等,左相得到了这一张图纸,难道当年的抄家是左相的手笔? 孟碟仙不由问道,“外公,当年穆府到底是犯了何罪,被先皇治罪?” 穆老爷子一脸沉痛,不过也有一种才有的清明,道,“当年,我审理了一个案子,那个犯人作恶多端,好不容易抓获,我就命人连夜审理,那凡人也画了押,我就责令第二日处斩。 谁知第二日准备处斩之时,那个犯人突然大喊大叫,说我为了立功,买通他屈打成招,假装破获重大案件,去皇上面前邀宠。 当时正好左相监斩,就命人上前把犯人带到了殿前,让皇上亲自审理。 对于臣子来说,假装立功邀宠,这是大忌会,一经查实,立刻抄家革职送进大牢。 我一向耿直,毫不惧怕,因为我并没有动手脚,所以左相的举动,我根本不屑阻止,就随着一同上了殿前,请皇上审理。 谁知在殿前,那个犯人竟然解开自己脸上的一层薄膜,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那脸根本就不是那个犯人本来的样子,我一下就傻眼了,犯人句句指责我买通他,用他的命换取皇上的宠信,我百口莫辩,被当即革职抄家入牢,当时负责抄家之人就是左相。” 孟碟仙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犯人根本就是左相设计好的诱饵,让外公跳进去,然后趁机弄倒外公,去抄外公的家,借机谋取这一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那易容就泄露了一切,左想的人会易容。 一切都是源于这张图纸,一切也是源于这个惊天秘密,害了外公一家,也害的她前世无辜惨死。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左相一家。 孟碟仙冷冷的在心里默念了左相的名字,她发誓,她必定取了左相的狗头。 “那外公,玉佩是銮舆后人的使命,只不过凑巧被庞云得到而已,若是銮舆后人活着,是不是就不用我去协助米氏一族的后人,找齐那无上宝物的碎片了?” 穆老爷子把玉佩重新交还给孟碟仙,示意她收好,这才说,“若是銮舆的后人活着,找齐无上宝物的碎片自然也是他们的使命,可是若是想要找到米氏一族的后人,就必须要你的儿子平安长大到能启用鬼眼和通灵之法,所以,与其把玉佩交给銮舆的后人,引起未知的变数,还不如你把玉佩留在身边,只字不提,默默的帮忙寻找,完成这个使命。 否则你阴之子的秘密泄露,你就很危险,万一銮舆的后人有什么旁的心思,你防不胜防。” 阴之子的方法已经泄露了,否则前世陈鸿菲不会取了她未满月的儿子的心脏和眼珠。 这一世,因为她的重生,很多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比如陈荷香没能在孟府坐上夫人的位置,没能让她嫁给万壑,她自己也惨死在她的手里,而陈鸿菲也不可能再嫁给万壑,所以这一世,这个阴之子的秘密被左相掌握后如何实施,还是未知数。 “那外公,无上宝物的碎皮当初不是被几大武将给瓜分了吗?他们拿着碎片是不是称王称帝,瓜分了这一片大陆?然后就是现在的三个国家?那些碎片,是不是就在三国的皇帝手中?” 穆老爷子赞许的看了看孟碟仙,这个外孙女反应倒是快,想的也长远也多,她拉着孟碟仙在椅子上坐下,“你说的不错,那几个武将拿着碎片各自为政,建立了现在三国的雏形。 可是几位武将的后人却没有本事把江山坐稳,后来被不同的人推翻统治,现在的三国,早就不是当初那几位武将的后人,已经历经了几十个王朝的替换,那武将的后人早就不知道所踪,那无上宝物的碎片也随着武将的后人,而消失匿迹。 所以,现在三国的皇帝并没有那些无上宝物的碎片,那些无上宝物的碎片具体被分成了几块,分别在最初的谁的手里,当时的帝王最清楚,死前告知了庞云,庞云怕出现岔子,就把这个信息传给了后人中的男子,庞云有令,男子和女子不得往来,男子掌握无上宝物碎片的信息,女子掌握玉佩引子和阴之子的秘密,只在每十年一次的舞山观潮中相聚一次,告知双方的所在地和族人情况。 所以,你若是要找寻这些无上宝物的碎片,就要先找到你外婆的外家,了解庞云嫡系一脉所在地,找到人,了解具体的情况,才能下手。” 孟碟仙听得头大无比,真是错综复杂。 不过也不得不说,庞云真的很忠心,为了守护这个秘密,完成帝王的遗命,竟然费劲心机。 既要想办法去做,还要防着秘密被人探知而不可挽回。 真是煞费苦心。 “外公,这个使命已经这么久了,或许后人并不想再去完成它,至少我就不想再去费这劲,现在三国不是挺好的吗?国泰民安,何必一定要让米氏一族重登皇位而再起战火。” “你必须要去做。除非你找到了米氏一族的后人,他自己放弃,否则你就会有灭顶之灾。” 穆老爷子严肃的说道,“具体什么原因,你外婆的族人并没有说明,他们已经根深蒂固的继承了这个遗命,固执的认为后代没有人不愿意去实现它,所以并没有交代我真正的后果,只是我无意问过一句,她们这样说过,具有生阴之子体质的女子,若是违背了遗训,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晕,还有这样强制人的。 孟碟仙翻了个白眼,她这辈子是重生的,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重活一世的机会,只想报自己的仇,并不想为了谁的天下而去再努力拼。 她才不信什么灭顶之灾。 “碟仙,你可一定不要有这种想法。”穆老爷子不放心,他生怕孟碟仙乱来赶紧交代道。 孟碟仙笑了笑,面上一派乖乖的道,“是,外公,我遵照遗命就是。” 心里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第276章 命在旦夕 第276章命在旦夕 跟穆老爷子谈的差不多了,孟碟仙也就拿着玉佩和九龙戏珠的图纸离开了书房,临走的时候,穆老爷子一再交代,此事不要让她外婆知道。新.. 孟碟仙会意,外婆个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虽然这事情外婆也是知情人,但是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九龙戏珠的图纸也出现了。 离开后,孟碟仙就一拐,拐进了穆淙白的院子,穆淙白还没有睡,房中亮了一盏灯,显然还在等着她。 可是孟碟仙却不想去了,毕竟这么晚,男女授受不亲,即使是这样的亲戚关系,也不易深夜相见。 他们要谈的事情,肯定也不好让人听,两个人单独在深夜相处,终究是不妥当。 她隔着门窗在外面说了一句,“表哥,太晚了,明天不如你到碧落园来喝茶吧?” 穆淙白听见她的声音,一下子唰的推开了门窗,看到孟碟仙清明的眼神,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失去了跟他交谈的勇气,他讷讷的回道,“的确太晚了,明日再说吧。” 孟碟仙皱了皱眉头,擦觉到穆淙白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又不好此刻说什么,她点了点头,“也好,那表哥早点歇息吧。” 从穆府出来,已经是月亮当空,繁星点点了。 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孟碟仙闭目养神坐在马车里,脑子里疏离着今晚所接受的所有信息。 远处突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火光冲天。 她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看向发出响声的地方。 那个方向是……左相府! 她惊愕的看了眼礼赞生,“怎么回事?” 礼赞生也是神情一变,立刻警觉起来,“不知小姐,我们先回府。” 二话不说,礼赞生抽起马鞭,猛甩了几下。 马匹吃痛,立刻狂奔起来。 然而才走到正阳大街,还没有到孟府的那道街道上,突然斜刺里冲出来一批人,二话不说,就杀了起来。 马车被袭击,一下颠簸的马儿嘶吼,马车当即掀翻在地,礼赞生眼看孟碟仙就要被摔在地上,而自己又抽不出身,神色大变,不管不顾的就要把背脊扔给敌人,不顾受伤的要去接孟碟仙。 孟碟仙大吼一声,“不要管我,专心杀敌。” 礼赞生是最强的战斗力,若是受了伤,他们很难脱险,她摔一下不打紧,大不了就是在床上躺几天罢了。 摔伤跟丢掉小命,孰轻孰重,她分的清楚。 礼赞生一咬牙收回抢救孟碟仙的手,一人战三四个人,激烈的缠斗在一起,随行的护卫也战的难解难分。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人举着剑刺向孟碟仙。 礼赞生余光看到,再想出手救援已经来不及,四五个人把他团团围住,他大吼一声,“小姐,快跑。” 孟碟仙随着翻掉的马车跌在地上,脚有点扭到,根本没有办法站起来,看到来人那凶猛的剑,她咬牙就地一滚,闪身躲过一击。 可是来人的剑却根本不停歇,一招落空,再次袭击。 孟碟仙知道自己根本躲不过,该死,自己不会武功。 眼看那剑已经刺向她的胸口,完了,她就要死掉了。 今生的重活一世,竟然这么被刺的死在一群突然的袭击中,连杀她的人是谁,她都不知道。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心里有些绝望的时候, 一道身影忽然从天外而降,屈指一弹,一道气流击偏了剑身,剑脱手而出,而她被一个强有力的手臂一拉,连人被他抱在怀里。 一股熟悉的冷酷气息袭来。 顾爵西! 他怎么来了? 他来的真是太好了! 孟碟仙一下子有了满满的安全感,萌生一种有顾爵西在他身边,她就不会有事情的踏实感。 这种感觉让她温暖,手不由自主下意识的就环抱住了他强壮的腰,情不自禁的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闭上眼睛听着他激烈的心跳。 听着他胸口那咚咚的心跳声,孟碟仙不由的心中甚是感动。 多少次了,遇到危机的紧要关头,都是这个男人出现,改变了她的命运。 老宅里面,因为他,万壑陈鸿菲不敢造次找她的麻烦,成功把她带出老宅,回到京城的孟府。 因为他的维护,让她的仇敌们根本不敢动她,让她在孟府稳稳的站住了脚跟。 因为他,把她从被千仞设计的醉桃花春药中挽救出来,保住了她的名节,也保住了她的命。 现在又是因为他,把她从夺人的剑下救了出来。 孟碟仙不由的紧紧抱住了顾爵西,被一种因他而产生的激烈的温暖和感动所包围。 顾爵西抱紧孟碟仙,一挥手,虎丘等一众护卫蜂拥而上,突然出现的这一群杀手,没一会儿就被杀死。 顾爵西低头看孟碟仙紧闭着眼,半天不睁开,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顿时心里一慌,连忙伸出一只手,抚上孟碟仙的脸庞,“碟仙,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柔情却担忧的急切语调,让孟碟仙心里不由的再次暖上几分,她淡淡的睁开眼,轻轻柔柔的说,“我没事。” 顾爵西似乎不放心,不避嫌的在她身上摩挲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伤口,才缓下口气,“没事就好。” 可是孟碟仙却被他的动作弄的脸红心跳,大街上,这么多手下,他却一点也不注意就在她身上乱摸,真是……羞人。 孟碟仙连忙推开她,从他怀里跳下来,跟他保持距离。 一旁结束战斗的礼赞生,不由的翻了白眼,在心里腹谤,我说顾爵爷,孟碟仙好歹是他的主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非礼他的主子,他是出手还是不出手,这不是为难他么? 顾爵西却好像还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做了什么,一看孟碟仙没事情,立刻命人把马车赶过来,带着孟碟仙上了他的马车,往孟府的方向而去。 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直接命令虎丘,“快,离开这里。” 孟碟仙看着被顾爵西抓在手里的手,还没有从羞怯中走出来,可是她不知怎么搞的,忘记要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任由他就那么拉着她,即使他们已经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 第277章 你答应了? 第277章你答应了? 她不由抬头看着顾爵西,发现他满脸冷硬,一脸严肃的神色,一下子回过神,外面的礼赞生当即带着人一起走。新.. 一众护卫紧紧跟随,而顾爵西身边虎丘等一群的护卫相守,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出了什么大事情? 左相府那红光冲天是怎么回事? 孟碟仙在心里不断的思索,透过马车车窗往窗外查看。 “左相暗中联系旧部,被护国公和右相察觉,两人联手,与皇帝一起,谋划了今夜的袭击。” “左相的行踪和势力全部查清楚了?夜袭左相府,可能抓获左相的暗势?” 孟碟仙在顾爵西的话音落后,紧跟着追问,夜袭了左相府,若是瓦解不了左相暗中的势力,那根本于事无补。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陈鸿菲呢?可有陈鸿菲的下落?”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左相和陈鸿菲一个都不能少。 “不知。此事太仓促也太莽撞,皇上在皇后宫中用了膳,突然就下了这个命令,连我都不见。我觉得不妙,立刻出宫来查看。” 皇后? 迷迭夫人不是陪伴在皇上的左右,不给其他女人机会吗?怎么皇后会? 这事情透着怪异。 还有护国公为什么要突然灭了左相府? 左相一直未现身,也没有查清楚左相的落脚地,就这样贸然轰了左相府,不像是在替皇上分忧,而像是在急切的掩盖什么。 孟碟仙总觉得这事情很不对劲,她反握住顾爵西的手,“走,先不回孟府,先陪我去左相府看看。” 不看看现场,孟碟仙总是有点不踏实,而且她一直的仇敌就这么突然被灭了,怎么都觉得很不踏实。 左相一直隐忍未发,躲在暗中,没有任何的动静,她不相信左相这么不堪一击,随便就被护国公给灭了。 顾爵西也觉得此事很是怪异,不过总还是担忧孟碟仙的安全,摇摇头,“你先回去,然后我亲自去看,那里危险。” 孟碟仙刚才差点丧命,想起那一刻的惊险,顾爵西都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的心脏还在缩着痛。 孟碟仙却不肯,头一次在顾爵西面前用撒娇的口吻,晃了晃他的手,“带我去吧,有你在,不会有事情的。” 那种全然的信任,还有难得的娇憨,让顾爵西心口一热,忍不住低头在孟碟仙的唇上吻了一下,浅尝辄止。 只是离开的时候,顾爵西在她的红唇上斯磨的好半天,才放开。 他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蛊惑的力量,在她耳朵边,轻轻的说,“碟仙,快点长大,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孟碟仙抬眸看向顾爵西,羞涩的眼对上他深沉的眸,那里面一片暗红的欲~望在流转,在隐忍。 孟碟仙的灵魂并不是十一岁的灵魂,而是一个成熟女子的灵魂,经历过成亲生子,一下子明白了顾爵西那暗红的光代表什么。 不由的脸红的发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了。 只是用顾爵西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极淡极淡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那么那么的轻,轻到不注意,根本就不会被人听到,可是顾爵西却敏锐的听见了。 他惊讶的看着孟碟仙,下一刻脸上涌上一层狂喜,不由伸出手把孟碟仙拦腰一抱,抱进怀里,“碟仙,你,你答应了?是不是?”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孟碟仙会答应他,他被她一次次的拒绝都弄的不敢奢望她的回答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种情况之下,她答应了。 孟碟仙看着顾爵西那一脸狂喜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涌上无数的甜蜜,再次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两个人都明白,代表了孟碟仙应了顾爵西的心意,答应了他的求娶。 顾爵西一下子睁大了眸子,本来成熟稳重又冷酷的脸庞,此刻就像一个孩子一般,笑的那么热情而灿烂。 从来,孟碟仙就觉得顾爵西是帅气的,那种很帅很帅的哪一种,可是她现在才发现,顾爵西可以更帅。 那粗而浓的眉毛在笑意下,显得那么的生动,深沉的眸子此刻溢满着喜悦,让她几乎沉醉在那一汪深沉的目光中。 顾爵西毫不客气的再次低头,狠狠吻上了孟碟仙的唇,刚才不敢,现在她都应了他了,他何须再忍。 浅尝变成了深吻,在她的嘴里攻城略地,弄的孟碟仙气喘吁吁的瘫在他的怀里。 那唇忍不住往下滑,滑向她瘦弱细嫩的锁骨,孟碟仙连忙伸出手制止他,娇喘着说道,“爵西,不要,等我长大。” 她实在太小了,根本经受不了他的亲近。 顾爵西一下子清醒,充满歉意的把孟碟仙紧紧抱在怀里,“碟仙。” “嗯。” “碟仙。” “怎么了。” “碟仙。” “我在。” “碟仙。” “哦。” “碟仙。” …… 他是干嘛,为什么一遍遍的叫他的名字,却不说别的什么话。 孟碟仙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 “没什么,我就是想喊你的名字,喊多少遍都不够。” 霎那,孟碟仙心里被他这一句简单的话,狠狠的撞击,猛烈的悸动着。 她不由伸出手,去跟他的五指交握在一起。 马车里此刻连空气都是甜蜜的。 而此刻,左相府的地窖连接的暗道里面,一众的人有序的从这里撤退,而在暗道一旁,护国公甩掉带的将士,一个人来到这里。 “都按照你的计划实施了,你的孙女陈贵人,皇后也会多加照拂,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了。” 左相干脆的回道,陈荷香这个叛徒,竟然敢背叛他,偷了那么重要的九龙戏珠画纸消失不见,让他无法跟那人交代,逼得他不得不提前把陈鸿菲送到那人那里,而他也要真正的消失匿迹。 “那就按照约定,把九龙戏珠的画纸交给我。” 护国公双眼放光,盯着左相。 他一直被左相牵着鼻子走,就是为了那张九龙戏珠,相传能找到无上宝物,成为三国帝王的宝物。 那一次左相耍了他,他也狠狠给了左相一个还击,破坏了他攻击皇城,推翻皇帝的计划,他就不信左相现在还敢再骗他。 除非他这一次想把命送在他的手上。 第278章 暗度陈仓 第278章暗度陈仓 “画纸不在我的手上,被我那该死的女儿陈荷香偷走,有消息传回来,她最后出现在孟府,尸体在乱葬岗。新..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在孟府谁的手里。” 左相提到这个,就咬牙切齿,失去了九龙戏珠的画纸,他就失去了所有的砝码。 现在他所有的计划都要暗中终止,那人的支持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有九龙戏珠图纸的基础上。 就连护国公都在威胁他。 护国公刷的一下抽出手中的剑,“你耍我?” 左相伸出手,把护国公的剑往外一推,“没有。信不信由你。我没必要在这种大事上糊弄你。而且我现在隐退,不就是最好的说明,若有图纸在手,何必如此。” 护国公不甘心,说的好听,但是实际上左相还是爽约,没有按照约定把图纸交给他。 左相不等护国公再次发飙,出口到,“我隐退,你表面上灭了我,对你的权利和地位无疑是大的提升,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没有真正的例行约定,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为了弥补你,我就告诉你那个你一直想要知道的秘密就是,你也不必觉得吃亏,你觉得如何?” 真的? 那个左相一直以来,遮遮掩掩,他多次探查都探查不出的秘密?即便让皇后出手,把陈鸿菲从京兆府衙捞出来,也没有探出来丝毫口风的秘密? “你说。”护国公眸底闪过一抹激动。 “找到九龙戏珠图纸,集齐无上宝物碎片,就可以主宰天下,这一整片大陆都会臣服在无上宝物主人的手里。” 左相说的言简意赅,护国公却听的大为激动。 “你的意思是找到并拥有无上宝物的人,就拥有三国天下?” 护国公一身盔甲泛着银光,如同此刻眼神的犀利,直视着左相,神情透着掩饰不住的贪婪。 左相在心底冷冷的一笑,就知道你会贪心,就知道你会上钩。 先让你抢夺着,等你找的差不多,抢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是他和那人主动出击的时候。 这么多年,他苦心孤诣的图谋、寻找,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现在或许就像那人说的那样,该换个方式,把消息适当的透露出去一下,让有野心的人都来帮他们找,待找的差不多了,他们再出击就是。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他们只要虎口夺食,做好那只黄雀,就什么都有了。 左相面上无奈的点头,“对,就是这样,我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那些无上宝物的碎片,可能我跟他们无缘,现在就看你的了,若是你找到并拥有了它,到时候我若是还有一条老命在的话,还要请你这个一代帝君,多加照拂。” 这话说的护国公心花怒放,一代帝君,他要是成为一代帝君,三国之王,会是什么样? 啊啊啊,光是想一想就全身毛血管膨胀,浑身都是劲。 “好了,我言尽于此,告辞” 左相掉头就走,离开的时候,回眸看了眼护国公,看到他还在那站着,忍不住的傻乐。 就好像知道了这个秘密,就登上了三国之王位一样。 他冷冷的笑了,想当初他无意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跟护国公此刻有的一拼,不过他比他理智多了,到底是比他年轻,太沉不住气。 不过,这也是他选择用这种方式,将计就计把消息透漏给护国公的原因,护国公的年轻注定他得到消息就会变得狂热,那股狂热会让他像个疯狗一样,去咬去追跟这个秘密有关的所有人。 他要的就是这样。 凭借他刚才透露给他的讯息,护国公估计第一步就会去对付孟府。 把他的敌人让别人对付,顺便报仇,他不费一兵一卒,这不是更好? 有时候借刀杀人,比明枪明刀的干来的省力气多了。 护国公在左相走后,所有人撤退了后,他一声令下,火烧了左相府,然后把很多私自押的战场上的死囚犯弄来,穿上左相府人的衣服,冒充左相等人。 因为大火的燃烧,所以这些冒充的人全部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来,所以护国公报上去说,左相满门被烧死,没有引起丝毫的怀疑。 而被皇上请进宫的左相府的其他的家眷,全部在宫中被秘密处死。 左相府满门覆灭。 本早就名存实亡的左相府这一次,彻底在众人的眼前消失,再也没有左相陈昊天这一个人物。 陈氏一族,从此灭绝。 而此刻,在皇宫的外院,一条密道口,通往京郊外。 左相带着陈鸿菲和陈颖颖,还有一众属下,秘密隐藏在林子里等待着。 不久后,两男一女从密道口处爬了出来,陈鸿飞一看,那不就是她的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吗? 一下子激动的站了起来。 “父亲,妹妹。” 一家人聚在一起,抱头痛哭起来,他们以为他们再也不能相见了,没想到还能死里逃生,护国公竟然在秘密处决他们的时候,偷偷用别的死刑犯代替了他们三人,又把他们三人从皇后宫中的一条密道送了出来。 “好了,现在不是放松痛苦的时候,走,我带你们去见那人,真正厉害的人,以后我们会有绝地翻身的时候,到时候,我保证你们会比以前站的更高。” 左相冷冷的打断了几个人的相聚,手一挥,就让众人全部出发。 陈鸿飞等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违背左相,跟着站起来,擦干眼泪,继续赶路。 等待着她们的未知是什么,他们不知道,只能跟着左相走,这个京城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孟碟仙和顾爵西在左相府的后门口,什么也没有查看到,只看到一股冲天的火焰蹿的老高,把左相府毁灭的干干净净。 当他们看着那被拉出来的一具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干尸时,孟碟仙无力的摇了摇头,这些人她敢肯定,绝对不是左相。 真是可惜了,她的仇敌就这样一个个不见了,她要报仇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们。 就那么死了一个陈荷香,算是暂时告慰一下她前世死去的儿子,和不久前才死去的李妈妈。 第279章 风波来袭 第279章风波来袭 不过,没有关系,左相他们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再出现,她可不相信左相会放弃那个惊天秘密。新.. 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狭路相逢,到时候,她一定要取了他们的脑袋。 左相府事件之后,整个京都都在谈论这件事情,而调查假护卫刺杀皇上的事情,随着左相府的覆灭,陈昊天的死亡,而不了了之。 同时因为护国公和右相揭发左相的行踪有功,皇上特意赏了护国公一对极品海东青。 要知道海东青本就不易驯服,也不易被人抓到,更别说纯色的毫无一点杂质的极品海东青。 这样的极品海东青都是贡品,即便是被捕获,也要进贡上来,除了皇上,任何人都是不被允许圈养的。 除非是皇上御赐。 像护国公这样的武将,最是喜欢这种东西,皇上御赐两只极品海东青,可是比上次金银珠宝都来的让他高兴。 而右相那里,皇上却是破例封其女李欣汝为妃,择日进宫。 李欣汝是右相精心培养,准备送进宫伺候皇上的,这无人不知,就连皇上都知道,而且李欣汝曾经在皇后举办的宫宴中,在世家小姐中出类拔萃,夺得第一名过。 凡是得过第一名的,就是免掉选秀,可以直接进宫做皇上的女人的。 因此李欣汝进宫那是不言而喻的。 未进宫,先封妃,这恩典也是很大了,给足了右相的面子。 一时间,李欣汝再次成了京城的名人,消息疯狂的在流传着。 碧落园里正在和顾爵西喝茶的孟碟仙也听到了,眉头不禁一皱,这下子,她表哥穆淙白怎么办? 然而她还没有想清楚,是不是要跟穆淙白谈一谈,就听谢浩慌忙的跑了进来,满脸的大事不妙。 “小姐,穆府出事情了。” 徐菲菲手中的茶盏一晃,连忙站起来,“出了什么事情?说?” 谢浩喘息一口气,“今日右相带着李欣汝小姐到宫中谢恩,皇后认出李欣汝手上戴的那个玉镯子是穆府传给儿媳的传家之宝,当场指责李欣汝小姐跟穆淙白少爷有私情。李欣汝小姐没有否认,如今禁卫军已经冲进穆府抓表少爷,进宫问话了。” “咣当”一声,孟碟仙手里的茶盏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脸上也是一片不好看,什么不好,偏偏是有私情,还有信物作证,被人当场揪了出来。 跟皇上争女人,那不是在找死。 不但是表哥找死,连带穆府上上下下都要跟着死。 孟碟仙气的脸色发白,万分后悔那一日陈鸿菲和万壑的喜宴上,看到李欣汝带着那玉镯的时候,就该把玉镯要回来。 当时一犹豫,不想破坏了表哥的姻缘,再加上李欣汝入宫的事情也没有拍板,说不定皇上情迷迷迭夫人,不会再让秀女入宫呢。 她就是晃神了那么一下,就有了今日的大祸。 偏偏还是皇上封李欣汝为妃的时候,已经昭告了天下,李欣汝是皇上的女人,这个时候,皇后来拆穿,根本就是一个死局,置人于死地的死局。 等等,皇后为什么会突然发难? “碟仙,先不要慌,走,我先陪你进宫。” 顾爵西立刻安抚脸上有一丝慌乱的孟碟仙,一向沉稳的她很少如此,只有遇到她至亲的人,她才会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嗯,好。” 对,先进宫看看情况再说。在这里懊悔,着急也没有用。 孟碟仙瞬间恢复冷静,悄声对一旁的章妈妈吩咐了几句,章妈妈诧异,却立刻收起异样的神情,退下。 两人立刻赶往宫里。 此刻的皇后宫,杀气弥漫,皇上高坐在上,皇后坐在皇上的一侧,迷迭夫人却不见踪迹。 陈贵人因为受到左相府一事的冲击,几乎已经完全失宠,皇上连见也不愿见她,皇后也是冷冰冰的,再也不复往日的热情。 而此刻跪在地上的正是右相和李欣汝。 李欣汝穿着一身紫罗兰衣衫,高贵大方,配上那张精致的面容,的确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可惜美人现在一脸的惨白,花容月貌被惊恐取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右相一脑门的汗珠,眸子里看着李欣汝时是满满的怒气,面对皇上时则是万分惶恐。 张福泉公公已经派人跟随禁卫军去穆府拿人,现在人没到,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就在殿中静寂的让人快要窒息的时候,张公公派的人带着人回来了,穆淙白意外中难免有着惊惧,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李欣汝,眸底染上一抹心疼,跪在地上。 “草民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穆淙白恭恭敬敬的对着皇上和皇后行了大礼,他第一次见皇上皇后,又是地位低下的平民,所以要行匍匐大礼。 皇上看着穆淙白恭敬规矩的样子,不由哼了一声,冷冷道,“穆淙白,你可知罪?” 穆淙白心理咯噔一下,懵懂的回道,“草民不知,还请皇上赐下。” 不知,他还敢不知?! 传家玉镯都给李欣汝带上了,还敢在他面前糊弄他,简直是岂有此理。 皇上站起来,一把拽住李欣汝的胳膊,把戴着玉镯的那只手拽向穆淙白,拽到他的面前。 因为大力拽扯,导致李欣汝直接跌在地上,被皇上拖着前行。 李欣汝被磕疼,不由闷哼了一声,却极力忍住,不敢发出声响。 看的穆淙白一阵心疼,却不敢表露,双眼看着那玉镯时,心顿时一沉,两眼一黑,只听皇上逼问,“这玉镯你来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都知道了? 带他来的人,无论他怎么打听,都一字不肯透漏到底是何原因,他根本不知道皇上突然兴师动众抓他来是为了什么。 现在,他顿时明白了。 穆淙白一下子脸色白如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承认?他死了也就罢了,可是却要连累李欣汝和爷爷奶奶一家人。 不承认?那他又该如何来圆谎,必竟着玉镯是他穆府传家之宝抵赖不掉,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 穆淙白背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把他的里衣沾湿,浑身如掉在了冰窖里。 第280章 两人私情 第280章两人私情 就在这时,顾爵西和孟碟仙在门外求见。新.. 皇后皱眉,眸底闪过一抹冷厉,来的还真是快,不过她等的就是要他们来。 李欣汝不过是引子,扯出穆淙白,让孟碟仙自动送上门,把孟府牵连进去,然后那九龙戏珠的图纸就不信她和父亲找不到。 皇后一脸的高贵温婉,看着身边同样皱着眉头的皇上,笑着说,“皇上,孟郡主说起来,是这位穆淙白的表妹,想必是闻讯赶来,想要替他求情,让陛下从轻发落的。” “从轻发落?” 皇上不善的重复了这四个字,敢给他戴绿帽子,还有胆子来求情? 今天谁也别想。 他倒要看看,孟碟仙想要如何求情? 能说出什么话来。 皇上冷冷的一挥手,“传。” 皇后在一边,看着皇上的样子,满意的在心里笑了笑,呵呵,她给孟碟仙上的眼药,要起作用了。 张公公立刻让人把孟碟仙和顾爵西带进来,两个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皇上一脸的怒容,不善的盯着孟碟仙,一副要连带要她好看的样子。 孟碟仙顿时心里一沉,暗叫不妙,而顾爵西也觉得事情似乎很棘手,皇上的样子也完全不太对劲。 他不动声色的站在孟碟仙的一边,没有吭声。 皇上盯着孟碟仙,话却是问着穆淙白,厉声呵斥道,“说,你们穆家的传家之宝,怎么会在李欣汝的胳膊上戴着,是不是你们二人有私情?” 皇后高坐在上,眸底闪烁着笑意,呵呵,穆嘉薇,没想到吧,你当日告诉我的家族隐秘,如今成了我扳倒你女儿和侄子的最有利的证据。 想当年,她和穆嘉薇无话不说,穆嘉薇曾经拿着这个传家玉镯给她看过,说她很喜欢,可是因为是传家玉镯,所以根本不让女儿戴,是传给穆家的儿媳妇的,她也是偷偷的拿出来,美上一下,就要赶紧放回去,省的被发现,就要被毒打一顿。 就是穆嘉薇那一次偷偷拿出来戴,让她看到也知道了这个事情。 父亲传信过来,想办法扳倒孟府,她还没有来的及细想计策,就看到了李欣汝来谢恩时,胳膊上带的哪一个玉镯。 她当时就认出来的,还有点不敢相信,不过,却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大好的机会。 穆府可是孟碟仙的外家,外家出了事情,殃及孟碟仙可是很正常的,倒时候再设计加点别的事情进去,推波助澜一下,让孟府整个跟着遭殃,不是顺理成章吗? 皇后打着如意算盘,一双眸子在孟碟仙身上不断的打量。 不得不说,穆嘉薇生的这个女儿,还真是不错,很不好对付,左相府几人都在她手里没有讨得好,就是她也在她手里吃了亏,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可是今天,可是不一样,这样的丑闻出来,看孟碟仙还怎么躲得过。 穆淙白被皇上的龙威吓了一跳,可是他还是坚持着,昂起头,说道,“皇上,是草民孤陋寡闻,并不知道皇上要迎李欣汝小姐进宫为妃。之前有幸见过李小姐一次,便倾心于李小姐,可是草民也知道,草民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李小姐,只愿李小姐一切安好就好。 穆府的传家之宝有辟邪祛病之功效,草民深知此生跟李小姐绝无可能,但是在草民的心里,她就是草民的妻子,所以心甘情愿想要把传家之宝送给李小姐。 李小姐是大家闺秀,绝对不会收草民的这个玉镯,草民知道草民的表妹碟仙,跟李小姐有几分交情,因此就托人送到李小姐的面前,说是表妹碟仙所赠,李小姐这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下。 因此,我二人绝对不存在私情一说,就算是错,那也是草民痴线妄想,跟李小姐没有丝毫关系。 请皇上责罚草民一人,不要责怪无辜的李小姐。” 李欣汝本来低垂着头,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等着打入大牢的神情,突然听到这一番话,她不由抬眸看向穆淙白。 穆淙白头垂的很低,几乎是匍匐在地上,恭敬的对皇上解释的说着,试图用这样的臣服姿态,表明自己绝对没有不臣之心,一切都是误会。 可是李欣汝知道,穆淙白在撒谎,她知道这玉镯是他送的,两个人却是也有私情,但是父亲不同意,所以她没有办法,应下穆淙白的婚事。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皇上下令要她入宫为妃,一切的变化突然而起,让她应接不暇。 她没有想到,穆淙白会这样说,一力承担起所有的罪责,这种性命有关的时候,还一心想着要保护好她。 李欣汝心里感动的要死,她立刻决定,她不要做个无情无义的女子,穆淙白如此对她,就算是一同去死,她也心甘情愿了。 就在她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突然对上了孟碟仙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严肃之极,让她闭嘴,什么也不要说。 她诧异,可是孟碟仙却像是怕她看不懂一样,悄悄的对着她摇摇手,再一次的警告她不要说话。 那意思很明白,不想死,也不想让穆淙白死的话,她就什么也不要说。 李欣汝张了张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又是感动又是担忧的看着穆淙白。 跪在一边的右相也很是意外,对于穆淙白,他本来是根本就看不上的,一个草民,还是一个无功名在身的书生,凭什么娶他的女儿。 简直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右相知道他的时候,一下子就禁了李欣汝的足,坚决制止两个人继续来往,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玉镯上出了岔子,他还以为这玉镯是李欣汝在京城的玉器店里自己买的。 不过,对穆淙白很看不上的右相,此刻却是用一种激赏的目光看着他,多少男人,在性命和女人之间,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性命。 因为女人对他们来说,只要有命在,有钱有权,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 而穆淙白的选择确实让他出乎意料之外的,这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 右相最是佩服这种不屈有担当的人。 穆淙白敢这样一力承担,就不是一个普通人的心性能做到的。 第281章 喜欢错人 第281章喜欢错人 而皇后则嘴角勾起,对于穆淙白的回答,冷冷的笑了。新.. 想要护着李欣汝,这还算是有骨气的男人,不过这样也好,罪名他一个人担着,想必也不会重。 皇上哪里会轻易相信穆淙白的话,不过对于穆淙白的说辞,心里的怒火多少有点熄灭了点。 毕竟任何一个男人,尤其是帝王,怎么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又牵扯,穆淙白的说法,很大程度上把李欣汝撇了出来,也表明了他不过是痴心妄想,同时也并不知道李欣汝会进宫。 不管怎么样,都让他保全了脸面,头上那绿油油的帽子也被摘了去,这让皇上面色多少缓和了一些。 “哼,你还真敢想,亵渎朕的女人,你是不想要命了么。” 穆淙白再次磕头,“皇上,草民不敢,草民愚昧,一直不知李小姐是要进宫伴驾的,若是知道,给草民十个胆子,也不敢的。 近日才得知,皇上昭告天下,要封李小姐为妃,草民就惊愕惶恐不已,没想到今日就被带到宫里。 这一切,都是草民的愚昧,跟李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李小姐冰清玉洁,还请皇上不要责怪李小姐,一切都是草民的错。” 穆淙白很聪明,他懂得无限的压低自己示弱,又极力保护住李欣汝,把她摘出来,这就让皇上愤怒的火焰消散了很多。 试想自己的女人,被人爱慕,那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女人够好,这不但不会让人愤怒,还有一种自豪的感觉升起。 不过,这也不过是让皇上不怪罪李欣汝而已,皇上冷冷的扫了眼穆淙白,“既然你说是你一个人的过错,那朕就成全了你。来人……” “皇上请恕罪。”孟碟仙在皇上下令的时候,站了出来,她规矩的行了个大礼,“皇上,李小姐胳膊上带的并非是穆府的传家之宝,那不过是碟仙的外婆珍爱的玉镯之一,是外婆的母亲所赠,外婆的母亲行踪不定,因此母女极少见面,外婆就经常用此玉镯思念其母。 时间久了,表哥就误以为那是传家之宝。 而表哥心中思慕的女子也并非是李小姐,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巧合下的误会。” 什么?不是传家之宝就算了,连私情一说,孟碟仙也想推翻? 岂是那么容易的。 皇后眼眸一眨,漫不经心的说道,“郡主,本宫知道你救人心切,可是在陛下面前撒谎,那就是欺君,是要满门抄斩,你可想清楚了。” 那威胁的话,透过淡淡的话语毫不违和的传递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以满门抄斩来吓唬她,哼,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子,好糊弄吗? 她要是不站出来,不解释,穆府也跟满门抄斩差不了,她也极有可能受到波及,她可不信皇后会好心的袖手旁观,不落井下石狠狠的踩她一脚。 而穆淙白直接白了脸,低垂的脸,忍不住抬起来,看向孟碟仙,而李欣汝也惊呆了,什么叫穆淙白喜欢的人不是她?只不过是一个巧合的误会? 皇上的脸色也是精彩的抽了下嘴角,阴鸷的看向孟碟仙,“你若是敢编谎话,欺瞒朕,小心你的脑袋,还有你孟府满门的小命。” 皇上的心里是复杂的,他既希望穆淙白是真的爱慕错了对象,又觉得不太可能。 复杂的看着孟碟仙,皇上一脸的阴鸷,说不出的危险,就好像孟碟仙一句话说不对,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顾爵西站在一边,冷冷的面容,不动如山,似乎孟碟仙无论说什么,他都无所谓,都会坚定的站在孟碟仙的身后保护着她。 全场的瞩目焦点,一下子换到了孟碟仙的身上,只听她说,“表哥那一次在街上遇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小女孩,小女孩很可怜,表哥就想帮帮她。 可是那一次表哥出门,没有带钱,刚好我的丫鬟谢梅替我出门办事,也看到了这个情况,她就无偿给了小女孩一笔钱,让她把父亲安葬,然后好好过日子。 那时表哥回府拿完钱回来,正好就看到谢梅给了小女孩钱,谢梅并不知道表哥在看她,她拐过街道遇到出门的李小姐,就跟李小姐问安。 这一幕被表哥看到,表哥就误以为出手救下小女孩的是李小姐,是李小姐让谢梅帮忙给小女孩钱。 表哥因为幼年遭逢家道中落,因此对于人间冷暖深有体会,对于这种善良助人的女子,总是会不由侧目几分。 就此,表哥就把李小姐记在了心里,因为我与李小姐关系比较好,因此偶尔表哥也会因为我的缘故,跟李小姐接触。 这才有了后来的这些事情,所以碟仙才说,表哥是误会了,才喜欢错了人,他真正喜欢的并非李小姐,而是真正救助小女孩的谢梅。” 孟碟仙的一席话,把所有人都说愣住了,李欣汝很茫然,她对此事根本一无所知,而看穆淙白的表情,似乎好像真的有这件事情一样,他诧异的看着孟碟仙,还问了句,“救人的真是谢梅?” 孟碟仙含笑点点头,“对。” 两个人的对话,无形中就是坐实了孟碟仙的意思,皇上的脸色变的又平和了许多。 只见孟碟仙缓缓走了几步,走到李欣汝的面前,“李姐姐,这个玉镯是表哥以我的名义送你的,本来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毕竟我送李姐姐一样首饰也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今天,这个玉镯让皇上有了误会,可否请你把玉镯归还碟仙?改日,碟仙选一件更加名贵的首饰馈赠李姐姐可好?” 李欣汝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她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穆淙白喜欢错了人的事实,她几乎没有听太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只是机械的把玉镯取了下来,递到孟碟仙的手上,整个人傻愣愣的。 可是正是李欣汝这傻愣愣的神情,让皇上反而相信了穆淙白和孟碟仙的说辞,这件事情真跟李欣汝没有关系。 一旁的穆淙白跪在地上,低垂的脸上,神情也是有点傻,孟碟仙说的这件事情,的确是存在的,他的确以为救人的是李欣汝,所以对她很有好感。 第282章 纠正错误 第282章纠正错误 可是这不是这么算的。新.. 他并非因为谁救人他就喜欢谁,表妹这话说的很有歧义。 他很确定,他喜欢的人是李欣汝,而非谢梅。 就在穆淙白着一晃神之间,孟碟仙已经拍案定板,道,“皇上,正是因为谢梅是我的丫鬟,我才没有挑明这一件事情,毕竟我身为郡主,我的表哥怎么也不能娶一位丫鬟做妻子吧,这让我多没有面子,所以我明知此事,也没有拆穿,因为碟仙知道李姐姐性情骄傲,若非如陛下这般人中龙凤,绝不肯下嫁,跟表哥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宁愿表哥错喜欢人,也没有纠正,这才有了今天这样的误会。 这都是碟仙的私心所致,还望皇上责罚碟仙只顾自己,不要责怪无辜的李姐姐,还有被蒙在鼓里的表哥。” 这,碟仙怎么把事情说道这里了,跟她没有关系啊,他不相信碟仙会这么想。 等等,碟仙是不会这么想,可是她这么说了,是要……救他! 穆淙白一下子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他一下子闭了嘴,不再申辩,脸上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 李欣汝已经被他摘了出去,为了确保万一,按照碟仙的说辞下去,会更加确保李欣汝不会有事情。 穆淙白一下子跟着孟碟仙,配合着演起了戏。 “表妹,你不要说了,此事与你无关,是我自己没有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就算你有私心,那也是人之常情。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蠢笨。” 穆淙白顺着孟碟仙的话,再次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两个人跪在地上,争着受罚,看的皇后在上面冷冷的一笑,“皇上,既然两个人都说自己该罚,您何不成全他们,必竟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她说穆淙白弄错了对象,但是对李欣汝倾心是事实,任由孟郡主如何狡辩,都是改变不了的。” 皇后抓住了这一次机会,怎么也要有所收获才对,岂会就这么让孟碟仙开脱。 皇上原本暴怒的神情这会儿变得莫测高深,因为他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接收到了顾爵西递过来的消息。 穆府,惊天秘密的重要线索之一。 就是这一句话,让皇上立刻消了杀死穆淙白的心思,那个惊天秘密够诱惑人,他私下暗查,毫无头绪。顾爵西也奉命查,现在却查出来这样一条线索。 他相信顾爵西不会撒谎,因为顾爵西的性子他非常了解,他就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他可以沉默,可以冷酷,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绝对没有假话。 皇上一下子冷了下来,对于李欣汝和穆淙白私情之事,没有了那么大的兴趣。 孟碟仙和穆淙白,已经把他的面子和尊严高高的捡起来,只要他顺着孟碟仙的话,把事情就这么了了,一切也就可以光光滑滑。 皇上脑子想着那一句话,嘴上威严的道,“穆淙白,此事因你而起,若你所言都是真的,那么朕要你发下毒誓,若是敢再对李小姐有丝毫非分之想,那么就要你穆府全府陪葬,穆氏一族断子绝孙。” 什么? 这么重的毒誓? 这个王朝,最是重视毒誓,若是有人敢发毒誓,人们就会相信,神灵必定应验,所以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敢发毒誓,也不会有人发毒誓。 而皇上如此说,一方面是在明着相信穆淙白和孟碟仙,可是实际上却还是防着两人,以绝后患。 顾爵西皱了皱眉,与孟碟仙对视一眼,孟碟仙轻叹了一声,此事看起来也只能如此了,必经一个弄不好就是满门抄斩,现在能发个毒誓,把此事告一段落,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如有可能,她还是不愿表哥轻易发下毒誓。 孟碟仙眼珠一转,说道,“皇上,碟仙有一个比发毒誓更好的主意,不知皇上可愿意听一听。” “说。” 能有更好的主意,当然最好,皇上的目的是要留住穆淙白,又要永绝后患。 穆府跟孟碟仙关系匪浅,那个惊天秘密,少不了跟孟碟仙可能也会有什么关联,皇上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孟碟仙这里,还是留点余地比较好。 孟碟仙回道,“让表哥迎娶谢梅,既然是弄错了,那就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 穆淙白一下子扭头看着孟碟仙,这可使不得,终生大事,怎么可如此草率,他虽误会救人的是李欣汝,但是他很确定,他喜欢的人是李欣汝。 他不能就这么草率的娶谢梅。 可是当他对上孟碟仙的眸子时,一下子什么也说不出口了,那眼里那么清晰的映射着,要是想要穆府覆灭,想要穆氏一族断子绝孙,他就尽管开口回绝,他就尽管发他的毒誓。 穆淙白退败的垂下头,哪个毒誓他不能发,因为他根本做不到,他不可能不思念李欣汝,不可能停止对李欣汝的爱恋,所以,他若是发了毒誓,就是在诅咒穆府,诅咒穆氏一族。 他,不能这么做。 穆淙白无奈的垂着头,任由孟碟仙做主,因为他知道,孟碟仙的主意是最好的主意。 可是这一幕看在李欣汝眼里,听在李欣汝耳朵里,就像是一声炸雷,轰的她六神无主,轰的她心痛。 右相眼神黑沉,看不出在想什么,不过看着孟碟仙的目光,却慎重又严肃,那是一种对对手,或者对旗鼓相当的有能力者的尊重。 他再一次觉得,孟碟仙不简单。 明明是一个死局,明明穆淙白今天这脑袋是掉定了,穆府也要抄家问斩定了,孟府眼看就要波及,没想到竟然被她四两拨千斤的给几乎要摆平了。 皇后一下字变脸,霍的站了起来,“孟碟仙,你休要在这里混淆视听,穆淙白对皇上府妃子有非分之心,这是明白着的实情,你竟然妄想一句弄错了,就抹杀。你当本宫是傻子?还是当皇上是傻子?” 皇后意图把皇上的怒火再次跳起来,那话最后的意思,根本就是在讥讽孟碟仙把皇上和她当猴耍。 皇上却没有皇后意料中的愤怒,反而冷漠的对孟碟仙说,“就依你。七天内,朕要看到穆淙白已经完婚。” 第283章 他要毁 第283章他要毁图 “谨遵皇上圣旨。新..” 孟碟仙在皇上话音一落,立马叩头谢恩,把这圣意敲死。 “皇上……” 皇后惊呼一声,脸色一变,那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生动极了。 她实在难以想象,皇上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皇上一挥手,制止皇后接下来要说的话。 “好了,全部都退下。” 右相深深的叩了头,然后拉着李欣汝,跟皇上行礼退下,离开了皇宫。 李欣汝整个神情都呆愣的,显然就让人以为她还没有从这个事件中出来,可是只有右相和李欣汝自己心里清楚,她是难以接受穆淙白喜欢错了人,而且要在7天之内迎娶另外一个女人这样一个现状。 右相拉着李欣汝,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女儿啊!你注定是入宫为妃的命,不要再去想他了,他跟你无缘。” 李欣汝一直忍着的痛苦,直到这个时候才挥发出来,眼泪如雨下,打湿了美丽的脸庞。 她哽咽着,“父亲,我再也不会想他了,我再也不要想他了,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喜欢的不是我,他只是喜欢错人了。而且他也要娶别人了,你说我还想他做什么呢!” 李欣汝的这个话,完全就是有一点哀怨地自暴自弃的,右相看到李欣汝的样子,很想安慰她,很想告诉他,其实那一些话,根本就是扯的慌,他很想告诉李欣汝,以他的了解,孟碟仙和穆淙白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为了保护她,还有他自己和穆府而说的违心的话。 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穆淙白表错了情。 可是,思来想去,右相还是觉得这些话不能说,因为事情已经定局了,李欣汝势必要进宫,而穆淙白7日之内势必要迎娶那个丫鬟谢梅。 两个人绝无再可能交集。 别说之前穆淙白是一个布衣,他都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做妻子,现在穆淙白已经要娶另外一个人做正妻,他更不可能让他的女儿做妾室,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最关键是,还有皇上杵在那里,一个不小心,李欣汝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他宁愿李欣汝误会穆淙白,心伤到心死。 他也不能把事情拆穿。 右相欲言又止,陷入悲伤的李欣汝完全没有发现右相的不忍,右相叹口气,怜惜的带着李欣汝回府。 皇后气得回到皇后宫中,把所有的玉器全都砸了个遍,她实在难以想象,他好不容易抓住了把柄,而且这个把柄是多么好的机会,这个把柄还是多么严重的错误,竟然还是能被孟碟仙逃过一劫。 皇上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被他们喂了迷魂药吗?偏心得如此严重! 皇后气不打一处来,在寝殿里面发疯,发飙,一旁的丫鬟婆子都不敢靠近,生怕被波及,远远的躲在一边。 而皇上跟前,此刻就只剩下了顾爵西一个人。 孟碟仙带着穆淙白穆府安顿,他自己留下来面对皇上。 他知道,皇上一定会要留下他,他也势必要跟皇上做一个解释。 至于递给皇上的那个消息,其实是孟碟仙提前就跟他说好的,他本来也并不知,事情太仓促,为了救穆淙白,她快速跟他交代了几句,表示事后再详细跟他解释,现在他先安顿住皇上再说。 顾爵西初听也很讶然,他也没有想到那个秘密竟然跟穆府有关,但是他相信孟蝶仙,不会随口乱说话。 所以就答应了孟碟仙的安排,然后悄悄的把这个消息适时的递给了皇上,在紧要关头扭转了皇上的主意,饶了穆淙白一命。 皇上从龙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顾爵溪的面前,无比严肃的说,“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如果这个事情,你是为了给孟碟仙和穆淙白开脱,打掩护,才故意这样说,你应该知道后果。” 皇上的神情是严峻的,他不容许在这个事情上开任何的玩笑,虽然他相信顾爵西不会欺骗他,但是身为上位者的习惯,还是惯性的做了一个警告。 顾爵西一如平常的淡漠和冷酷,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来有丝毫的变化,或者对皇上的警告有丝毫的动容。 “皇上多虑了,没有任何欺瞒,更不是为了替谁开脱,这是一个事实,微臣才查到的事实。”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张纸,递给皇上。 “这是九龙戏珠画纸。这一张九龙戏珠的画纸属于穆府保管,多年前穆府被左相设计污蔑,导致被抄家。然后,这张九龙戏珠画纸,被左相,以抄家的便利,掌握在他手里。 一个巧合,这张九龙戏珠画纸,被臣所得到,至于九龙戏珠画纸,背后的意义。以及它能代表什么?这些也都只有穆府才能回答。那个惊天秘密皇上也牵涉甚广,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容出错,不能出问题,微臣这才出口告知,目前的情况,穆府的人暂时不能动。” 顾爵西言谈间把所有的事情拦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不想孟碟仙暴露在皇上面前。 皇上接过那张九龙戏珠的画纸,仔细的看,发现九条龙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像在空中腾云驾雾一样嬉戏,但是在这九条龙的正中间,有一颗珠子,那个圆珠,似乎是九条龙争相追逐,或者说争相朝拜的重点。 而那个圆珠上面的图案,很繁复很复杂,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皇上深深的看着这个九龙戏珠的画纸,手捏着这张纸的力道,都不由变得重了很多,几乎要把这张纸给捏碎掉。 依照顾爵西所说,那么就是左相早就探知了那个惊天秘密,所以早早就下了手,这些年来的经营,其实不是什么叛国,而是要成为无上宝物的主人,成为天下的主宰。 这张九龙戏珠画纸,说是一个惊天秘密的开始,其实也是动荡他的王朝统治的开始。 这个秘密一旦被广泛地得知,那么就会有很多很多的人,想要妄图得到这张九龙戏珠的图纸,然后借此得到那个宝物,来成为天下之王。 那么他现在的国土势必会被那些人推翻,他的王位势必也将不保。 皇上眼一厉,拿着画纸来到宫灯的一边,就要把画纸扔进宫灯里,燃烧掉。 顾爵西眉头一锁,皇上要烧掉那张纸,毁掉这一个九龙戏珠图? 第284章 中秋宫宴1 第284章中秋宫宴1 他和碟仙可都没有想到皇上会是这种反应,烧了的话,他怎么跟碟仙交代? 就在顾爵西想要出手制止的时候,皇上手一缩,又把那张画纸完好的拿了过来,远离了宫灯。新.. 他突然眼神露出一丝狂热,身为帝王者,谁会嫌自己的权势多? 他突然觉得自己掌握了最有利的状况,如果他凭着这张九龙戏珠的画纸,拿到了那个无上宝物,那么他就会是天下之王。 一想到这里,皇上就不由得不狂热。 中秋佳节,宫中盛宴。 皇宫的规矩,这一日,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和夫人,都要携带家眷参加宴会。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皇后坐在他身侧,李欣汝李妃头上戴着名贵的珠宝,在月色下,闪出奢华的荧光,她的位置紧紧挨在皇帝一旁,倒比皇后看起来还要更高贵一些。 陈贵人陪居在下首,她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安静,让人似乎根本无法感觉到她的存在。 陈贵人这样并不奇怪,左相被灭后,陈氏一族彻底泯灭,而她因为是皇上的女人,所以活了一命。 但是从此却是恩宠不再。 今天能够出席这样的宴会,也是因为她的身份还在,皇上皇后为了彰显自己的贤德,才走个场面,让她出席。 她深知,现在根本没有她发言的余地,更不能犯下丝毫差错,否则等待她的就是冷宫,或者刑部大牢。 因此,由不得他不低调。 宫女们穿梭往来,端上一盘盘珍馐佳肴,皇帝微笑着不断和旁边的李妃低声交谈,显然初进宫的李欣汝,获得了皇上的宠爱。 台下的重臣们看在眼里,心中都是另外一番计较了。 “众位爱卿,今日还有一桩喜事,李妃已有身孕,我皇家将会再添一位皇子。” 皇上高坐在上,笑容满面。 这话无疑是一道地雷,炸响在众人的耳朵里。 孟碟仙坐在下面,都听的有点意外,李欣汝入宫不过两月有余,这么快就有了身孕? 众人纷纷起来恭贺皇上,同时也跟右相道喜。 而在道喜的同时,都纷纷看向了李欣汝的肚子。 李欣汝有些羞涩,但是母性的天性,让她脸上流出一股自然的母性光辉,她不由露出开怀的笑容。 李欣汝是高兴了,皇后却忧心忡忡起来,脸上一瞬间的神情,精彩极了。 她坐在一旁,看着娇羞的李妃,心中嫉恨无比,这个孩子……如果是位公主的话就无大碍,如果是位皇子的话,则意味着太多问题。 在皇家,继承皇位的一般都是太子,她儿子就是太子,可若是皇帝喜欢,临阵换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比如说太子犯错的时候。 本来太子就不喜欢政务,不得皇上的喜爱,看李欣汝现在受宠的样子,若是生出一个小皇子,皇上也必定会宠爱有加,那么就会多出来一个备受皇帝宠爱的小皇子,太子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皇上的身体还不错,再活个十来年不成问题,到时候小皇子长大,这皇位到底属于谁,可就不一定了……毕竟现在皇帝看太子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若是太子的位置被人抢了,就算皇帝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看在护国公府忠心护国的份上,不会把她们母子怎么样,他日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新帝登基时,她这太后怕也只是摆设。 整个护国公府只怕也会成为新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是一位皇子,否则的话,她不敢想象将来的情形…… 孟碟仙坐在下面,本替李欣汝高兴,一进宫就得宠,备受宠爱,还有了身孕,终生有了保障。 眸子一转间敏锐地看清了皇后的表情,这时候,她突然察觉有道目光在她身上一转即逝,孟碟仙微微抬起头,却见万壑坐在不远处,意味深长的眼神,和她碰撞在一起。 孟碟仙的表情凝滞片刻,万壑深深望住她,随后举起酒杯,微微一笑后,一饮而尽。 孟碟仙心中,突然起了一阵异样的感觉。 这个人,自从那一次街上强横的抢人,被英国公出面制止后,就再未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过。 今日不知为何,万壑的整个人精神都不太还一样,就像是大病初愈的人,恢复了神采奕奕。 她定睛一看,万壑原本自从醉桃花毒药解毒后,一直病态的脸色,变得红润健康,瘦弱的身体,在变得强壮起来,几乎恢复到了中醉桃花之前的状态。 “碟仙,你在看什么?怎么了?” 毛欣欣关切的话音飘入耳中,孟碟仙回神,微微一笑,低下了头,“我只是看这美轮美奂的宫宴,一时失了神。” “这样啊。”刚才明明看到孟碟仙在发呆,神情很不好看……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毛欣欣纳闷的想着,再看孟碟仙,她的神情却已经恢复如初,让人看不出丝毫的不同。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又喜滋滋的开口,“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前不久与凌育国因为边疆问题产生的矛盾,由万壑的一个好计谋,顺利解决,避免了一场战争,并与凌育国结为秦晋之好,不久,凌育国就会派出一位公主来和亲。 对此,朕要重点嘉奖万壑,赐其世袭霖国公府,另外赐世子府一座,任禁卫军副统领。” 禁卫军统领是罗默阁,万壑一个从未任职,没有任何功名在身的人,竟然直接当上了禁卫军副统领! 这可就是跟空降一样,让人意外。 罗默阁当禁卫军统领,那可是文武状元,又是右相的门生,还是三等公爵,这一些,不管哪一样都是万壑没有的。 若是说罗默阁是凭借实力坐上禁卫军统领一职,那么万壑就是全凭皇上的宠爱了。 说来说去,不过还是因为他是从景和公主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下面很多年轻的官员与其子弟,都不以为意,羡慕之余,难免不齿,觉得万壑这职位来的不怎么光彩,虽然皇上已经极其美化了。 孟碟仙看着众人的神情,心里冷笑一声,万壑刚才那样气定神闲,莫测高深,自信非常,就是早知道皇上现在的恩宠? 就是早知道会做禁卫军副统领? 第285章 中秋宫宴2 第285章中秋宫宴2 孟碟仙冷笑,他也未免太乐观了,禁卫军可不是靠关系就能混的开的。新.. 万壑带着得体的笑容,风度翩翩的站起来,向皇帝拜倒,道:“谢皇上恩典。” 万壑的年纪并不大,脸上的轮廓很深,两道浓黑的剑眉压在深深的眼窝上,高挺笔直的鼻梁和气质刚毅的嘴唇无一不显出勃勃的英气。 除去那病态的苍白,恢复往昔的神采后,万壑还平添了一丝成熟,这令他英俊的面容,更是器宇轩昂,让众女子倾心不已。 像是感受到了女眷们的注目,他说完这句话,回过头来看了女眷们一眼,目光定在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经历过醉桃花后,再见女子早就少了那些含蓄或者儒雅,而是直白无比。 因为女子对他,已经毫无吸引力和神秘感,在他的目光中,女子都一个样,所以根本就不会再有什么含蓄和避讳。 女子们被万壑这么直白的目光扫视,脸皮薄的不由红了脸,纷纷避开了他的目光。 万和根本不在意,他只是单单看着孟碟仙,她一如往昔一样,淡漠无比。 对于他得到皇上如此赞赏和宠爱,根本脸上看不到一丝波澜。 别的女子会倾心,会为此刻的他侧目,可是孟碟仙却没有,她面对他的时候,就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静谧幽深,撼动不了分毫。 万壑这一段时间,被景和公主寻来的一位奇士,彻底调好了身体,身体好了之后,万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就像以前的他又回来了一样。 他依然恨孟碟仙,依然想要把孟碟仙娶到手,然后折磨她致死,但是他却不会再暴躁冲动,他要好好的合计合计,好好的筹谋,让孟碟仙变成一只瓮中鳖,跑不出他手掌心。 万壑此刻的眼睛如天上的寒星,带着淡淡的冷芒,隐藏着阴毒。 顾爵西注意到了万壑看着孟碟仙的眼神,不由眸色一沉,冷芒四射,手中的酒杯一歪,流出的酒水被他的指尖一弹,击打到一个宫女身上。 这个宫女正端着酒水,为万壑添酒,突然腿弯一颤一疼,“哎呀”一声,身子歪斜,撞在了万壑的身上。 酒水也洒了万壑一身。 宫女脸色惨白,顾不上腿疼,连忙求饶,“奴婢不是故意的,请世子原谅,饶奴婢一回。” 宫女在宫宴上出了差错,尤其是又是撞人,又是打翻酒水,那是会被杖毙的。 宫女害怕极了,希翼的望着万壑,若是万壑不怪罪,她就是受个罚,扣一个月月俸就完事,小命还能保住。 若是万壑发怒怪罪,她就铁定死路一条。 万壑心里恼怒极了,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他正在跟皇上谢恩的时候,让他出丑,简直是该死。 还想活命? 哼,简直是痴心妄想。 “万世子俊美无双,引的宫女都侧目,失神弄翻酒水,我看不是小宫女的错,是景和公主的错,把万世子生的这么魅力无边。” 顾爵西不痛不痒的在一边接话,手中的酒杯晃动着,那话看似在开玩笑,又像是在替小宫女脱罪。 一旁的女宾席位上,不由的捂住嘴笑了起来,那笑容里都有一点淡淡的倾慕,而被点名的景和公主,在众人的含笑目光中,不由也笑了起来。 拐着弯夸她和她儿子,这话她爱听。 万壑嘴角抽了抽,这还让他怎么发飙? 发飙的话,显得他立刻很没有风度,他只好咽下不爽,冷冷的道,“下去吧。” 小宫女如蒙大赦,连忙磕头,“多谢世子,多谢世子。” 众女子看着万壑的眼神更加倾慕了。 万壑咽了口吐沫,也罢,不计较,反而更能保持他的好形象。 顾爵西看着万壑那个样子,垂下眸子,冷冷的一笑。 这一打岔,也打断了万壑注视孟碟仙的目光,他不由拱手行礼,“皇上,请允许微臣下去换一下衣衫。” 孟碟仙则对万壑的眼神,根本不以为意,不过,宫女无故跌倒,她确实察觉了,她不由看了顾爵西一眼,唇瓣溢出一丝笑容。 这家伙,故意整万壑呢,万壑还不知道,被蒙在鼓里。 呵呵,这感觉也蛮暗爽的。 “万世子宽宏,有风范,很好。快去换吧,对了,这里离霖国公府也远,张福泉,去把皇子的便服,暂时拿一套来给万壑换上。”皇帝微笑着挥了挥手,道。 众人惊愕的瞪大眼,皇子的便服给万壑穿? 这可是……太过恩宠了。 皇上这是要重用万壑的意思! 朝堂的天气又要变了。 众人纷纷侧目,不断去看霖国公和景和公主。 万壑忙谢恩,由张公公带领着,离开宴会,去偏殿换衣服。 大殿里再次恢复热闹,众人纷纷跟皇上敬酒,歌舞齐上,一片热闹的景象。 孟碟仙呆着觉得吵闹,便离座,要出去走走,透透气。 毛欣欣不放心,毕竟这是在宫里,便起来陪同孟碟仙,离开了宴席,一同来到外面。 两个人正在走着,欣赏着宫里面的景致,突然一个人影闪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眼前的视线。 孟碟仙虽然与毛欣欣闲聊着,其实正在想自己的心思,突然被这一吓,不由一怔。 万壑眉毛高挑着,惊讶地嘲讽道:“怎么了?难道还有你害怕的事情?你不是一向心狠手辣?” 他倒是真的觉得,孟碟仙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性格狠绝。 孟碟仙不由自主皱起眉头,她冷淡地道:“不知万世子有何贵干?” 毛欣欣在身边,孟碟仙不想波及她,也不想自己对万壑的真实心思,被人探知,因此客气生疏有礼的反问。 万壑显然自我感觉良好,半点没有要回避或者离开的意思,反而站在孟碟仙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总之就是不让孟碟仙走。 孟碟仙还没有怎么样,一旁的毛欣欣看不下去了,不由呵斥道,“万世子你这是在干什么?不知到你这样很无礼吗?请你让开。” 万壑瞬间冷了脸,看着毛欣欣的神情,带着满满的不屑和凶恶,就像要把毛欣欣吃了一样。 孟碟仙见此,往前走了一步,挡在毛欣欣的面前,冷冷的道,“你想怎么样?” 第286章 小心万壑 第286章小心万壑 “难得在这宫中遇到孟郡主,不如孟郡主陪我在御花园里走走?”万壑一双眼睛里看着孟碟仙时闪动着难懂的光芒。新.. 毛欣欣勃然大怒:“万世子怎可如此无礼,皇宫之中,你邀约郡主同行,单身男女,这样对郡主的名誉损害极大,你是不是存心想害孟郡主闺誉扫地?” 万壑和孟碟仙的纠葛,毛欣欣也有所耳闻,曾经轰动京城的醉桃花事件,几乎每一个世家贵族都知道,只不过没有人明着说罢了,还不是因为景和公主和皇上摆在那里。 后来她的喜宴上,万壑公然对陈鸿飞和陈颖颖下手,让她的喜宴蒙上阴影,差点成了闹剧,她怎么可能对万壑客气。 她不给他一巴掌都是好的了。 更何况,万壑还主动上来招惹她们。 她是孟碟仙的继母,若是在宫中,她跟前,让人给欺负去了,她怎么跟孟燕青交待,怎么让京城中的贵妇圈看她? 这也事关她的名誉。 孟碟仙连忙看了毛欣欣一眼,示意她不要冲动,现在皇上正宠着万壑,起了争执,只会自己惹得一身腥,犯不着。 而且这是在宫里,一不小心就会行差踏错。 “不过就是走走,毁了闺誉,本世子负责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万壑眉梢上钩,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上来就要拉扯孟碟仙的袖子,强行就想把她带走。 毛欣欣彻底怒了,没等孟碟仙开口,直接就一巴掌打了上去。 这一拍之力甚小,却让两人都是一震。 万壑下意识地翻脸,扬起了手臂,就想要还击毛欣欣一巴掌,可还没等他的手挥下,已经被人一把抓住:“万世子,皇上还在里面等着为你表功,你到新鲜,在这里打女人?” 万壑身体僵了一下,瞪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顾爵西。 笔挺乌黑的眉下,那双清透凤目冷酷阴厉,直视他之间横波流转,一身气势,毫不退避他,一副他敢动手,他就敢奉陪,满眼都是要把他揍成猪头的狠戾, 对于顾爵西的出现,万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冷声道:“顾爵爷还真是爱管闲事?” 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差不多恢复到从前,可是如今还是轻易就被顾爵西扣住手腕,他的力气比他认为的要大得多,捏的他的骨节都在隐隐发痛! 万壑很想给顾爵西一点颜色看看,然而却无法甩脱,更还击不了,不由外强中干的怒道,“你敢伤我?” “敢不敢全在万世子,是否不知死活的招惹我的人?”顾爵西的声线几乎冷到了骨子里,那是一种无言的震慑和威胁。 万壑锐利双目,眯成了一条线,顾爵西这是为了孟碟仙什么事都敢干了?不惜堵上命? 就在两个人对峙中,孟碟仙淡淡道:“万世子,你虽然今日得宠于皇上,可是你也别忘了,我是郡主,这位是英国公府小姐,兵部尚书的夫人,眼前的是顾爵爷,你这样嚣张跋扈,是觉得皇上的宠爱太烫手了吗?” 万壑一拧眉,随即看向孟碟仙,只觉得她那双眼睛里光芒闪动,既似井水般悠然沉静,又如云霞般多姿善变,只一眼就让人忍不住陷进去,暗叹道:“孟碟仙的确吸引他了。” 错不开眼去,待他回了神,才发现四周已经有不少宫中的人朝这边看。 他突然意识到,现在他一个人对上她们三个,的确像孟碟仙说的,讨不了好。 若是被皇上身边的什么心腹看到,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难免有损他好不容易在皇上那建立的形象,再说他马上就要到宫中任职做禁卫军副统领,这个节骨眼在宫里出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他拼力甩开顾爵西的手,随后挤出一丝别扭的笑容道:“我不过是对孟郡主的才华有些倾慕,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孟郡主既然不愿意,那我就下次再邀约好了。” 说着,他拱起手,漫不经心的对毛欣欣道,“孟夫人恕罪,是我鲁莽了,还请包涵,告辞。” 说完,他冷冷的跟顾爵西对视一眼,火光飞溅,随即转身就进了大殿。 毛欣欣气鼓鼓的看着万壑的背影道,“什么玩意儿,自以为很厉害的样子,还不是因为景和公主,不过是会投胎而已。” 孟碟仙没有想到毛欣欣会说出这样犀利又不好听的话,不由笑了笑,不过,毛欣欣说的还真是一针见血。 顾爵西却在这时轻轻的在她耳边道,“小心万壑。” 孟碟仙看了他一眼,略一点头,顾爵西转身,重新回到了宴会之中。 毛欣欣也觉得出来的时候差不多了,随即拉着孟碟仙,“走吧,我们也会去吧。” 孟碟仙点点头,和毛欣欣一同也回到了宴会中。 宴会还在热闹的进行中,众人都已经纷纷离席,在互相敬酒,她一眼就看到顾爵西此时正跟英国公碰酒。 她看着顾爵西的背影,不由陷入了深思。 万壑突然这么跑到她的面前,说什么爱慕欣赏之类的话,那看着她的眼神,也有点势在必得。 她已经很久没有从万壑的目光中看到那种肯定和自信了,难道万壑还有什么打算或者后续的动作?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是打击报复又不像,可是那不放过她的感觉她也明显感觉到了。 爱慕? 孟碟仙不由的嗤笑,上辈子爱慕哄骗她嫁给他,弄得她那么惨死,还不够,今生还准备再来一次? 呵,他那是痴心妄想。 想到这里,她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席位,而万壑也恰好在这个时候转开了目光。 那眼神复杂,徐徐流动在眼底,却让人无法忽视。 孟碟仙不由皱眉,万壑是要搞什么鬼? 这时,他看见万壑竟然走向了文弱的太子,跟太子敬酒,而敬酒之间,那眼神还时不时的往她的身上瞄。 两个人明显还在谈论着她,太子也一样,总拿目光看她,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那边,太子面对万壑,有些犹豫不决,“世子,孟碟仙还这么小,根本就不是好的人选,而且听说她跟顾爵爷走的很近,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恐怕不妥吧。” 第287章 太子心动 第287章太子心动 万壑脸上是一片笑意,只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淡淡的说,“太子错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新.. 今日的宫宴,你我都知道,皇上和皇后特令三品以上官员携带女眷,尤其是自家的小姐出席,就是为了给你选妃的。 当今京城中,能排的名号,又出色,年龄又刚好合适,出身又高的,哪一个都比不上孟碟仙,唯一孟碟仙不足的就是年龄,但是你也看到了,皇上对孟碟仙这个郡主可是爱护有加,其继母又是英国公府小姐,你求娶了她,一下子皇上的宠爱,孟府和英国公府都会成为你的一大助力,完全可以跟李欣汝肚子里的龙子抗衡。 要不然,你就危险了!” 孟碟仙不是不愿意屈从他吗?顾爵西不是一副要捍卫到底的样子吗?那他就看看,太子张口要孟碟仙,顾爵西还怎么跟太子横? 就算皇上再宠爱顾爵西,再不待见自己的儿子太子,可是一旦发生冲突,他就不信皇上不顾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维护顾爵西。 孟碟仙不是聪明狡猾吗?太子是懦弱,可是皇后可不懦弱,他倒要看看,孟碟仙跟皇后对上,到底是怎么一番盛况。 孟碟仙的倔,顾爵西的横,都不是会和软听话的样子,就算事情被两个人摆平,他们二人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到时候,就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孟碟仙终究还是会成为他的手中之物,顾爵西也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太子被万壑说的一愣一愣的,孟碟仙的确很好,虽然年幼,但是却有成熟女子的风姿,举手投足间,比适龄女子还要有魅力的多。 容貌虽然不是最出色,但是却也有种别致的清丽之美,特别耐看,甚至细看之下,他都有点期待那一张脸在真正长成成熟女子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吸引人。 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灵动聪明沉稳,璀璨如星河,又冷凝如山川,忍不住就想让这样一双眸子永远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太子动了心,可是还是有顾虑,“顾爵西那里……” “太子,你是一国的储君,未来这整个天下都是你的,顾爵西也只能臣服在你的脚下,你何必惧他?是他该惧怕你才对。只要你表明了心意,获得陛下首肯,那么顾爵西只有退避三舍的份。” 万壑继续蛊惑道,他在心里冷笑,嘲笑着太子的白痴智商,可是一方面又觉得太子白痴智商也挺好,这样他才好利用他。 太子看了一圈女眷席位,那里面的众位女子,虽然容貌比孟碟仙好的也有,打扮比孟碟仙动人的也有,可是那么一群人却生生被孟碟仙给压下了下去。 让人一眼望去,就先看到了孟碟仙。 这样的女子的确与众不同,也让他心动。 终于被说动,下了决心,也对,他是太子,想要求娶一位女子,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孟碟仙又没有婚配,皇上更没有给孟碟仙和顾爵西指婚,怕什么。 他是太子,顾爵西只是一个还没有正式封爵的爵爷,是顾爵西该怕他才对。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万壑看太子下定了决心,跃跃欲试的样子,却只是微微一笑,把深意藏在了眼底,他低声道:“那你现在还在等什么?趁现在皇上高兴,正是求娶的最好时机。” 太子一愣,扭头道:“这么快?”不是应该宴会结束后,他再找父皇说明,然后请父皇下旨吗? 万壑饱含深意的微笑,仿佛善意的提醒:“孟碟仙这么招人眼,喜欢她的人不在少数,就你知道的顾爵西就实力不容小觑,你若是迟了一步,人可能被别人抢走了,你要知道,今天这样的宴会上,顾爵西说不定也会认为是个求娶的好时机。” 太子本就懦弱,喜欢附庸风雅,头脑书生又简单,没有万壑那么多弯弯绕绕,当即点头道:“好,我先去跟孟大人提亲,让他有个准备。” 万壑却制止了他:“不要,这样若是被孟大人找借口回绝了你,你的面子扫地不说,还没法子再转圜了,依我看,你现在去向皇上说,让他直接当众下旨最好。” 太子想了想,赞同道:“好,你说得对,应该这样!” 说着,他站起来,高兴地向着皇帝走过去,在太监通报后,他径直走到皇上面前跪下,认真地说了几句什么话,从万壑的角度就看见皇上的笑容微微一顿,随即皱眉思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形势有点胶着。 旁边的皇后面容一僵,脸色不快,快速地向皇上说了什么,可皇帝却看了一眼顾爵西,依旧沉默不语。 太子似乎有点意外皇后的态度,肩膀有点瑟缩,但是却依旧坚持,他看到皇后的样子,心里突然觉的,再也不想皇后为他殚精竭虑图谋了,他自己也可以为自己铺路了,可以少让皇后操心一点,不那么累。 他若是求娶了孟碟仙,那么皇上的宠爱,孟大人的支持,英国公府的支持,这些都是水到渠成的,皇后不但可以少操心一点,说不定还会露出笑容赞赏他。 太子一想到这里,一想到皇后有可能在事情成功后,对他赞扬并露出笑脸,他就不瑟缩了,无比坚持的跪在皇上的面前。 皇后脸黑成一团,可是皇上跟前,没有她做主的余地,她正要在开口委婉的劝皇帝拒绝太子的提议,可就在这时候,皇帝突然开口高声道:“孟爱卿,朕听说你有一女德才兼备、娴淑知礼?” 皇上口中的孟爱卿,也就是孟燕青,听到皇上突然点名叫他,马上站起来,可是等听清了皇上说的话,他反而愣了片刻。 德才兼备、娴淑知礼?这都是形容妙龄女子的,他的女儿最大的一个孟碟仙也才十一岁,这根本对不上号啊,让他怎么回答。 可是皇上却提醒道:“朕说的是你的女儿——碟仙郡主。” 孟碟仙抬起头,看向了皇上,这一时刻,她突然意识到,万壑在搞什么,不由轻轻扬起了眉头,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然而此刻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上身上,没有人察觉从刚才开始,顾爵西的座位上就空无一人了。 第288章 什么意思 第288章什么意思 孟燕青有点蒙,他女儿才十一岁,皇上这时如此说,是什么意思? 一边揣摩着圣意,一边恭敬的回道,“臣深感惭愧,碟仙因为出生时间的缘故,自幼在乡下田庄长大,没有得到悉心教导,所谓的德才兼备、贤淑知礼都是谬赞,当不得准的。新..” 既然不知道皇上的意思,那就一味的先谦恭准没错。 不过,皇上一般说这话都是要给赐婚或者保媒时才会说的话,皇上膝下并没有什么可以给儿子赐婚的机会,这话说的他真是有点懵。 孟燕青再看看跪在皇上一旁的太子,突然脑袋就像是被雷给劈到了一样,难道说皇上这是要把碟仙指婚给太子?可是孟碟仙的年龄这么小,根本不到适婚年龄,而且出身也不算是最好,怎么也轮不到孟碟仙的身上啊。 皇上会在这个场合,直接提孟碟仙的婚事吗?他觉得很不妙,虽然孟碟仙跟他不是太亲近,但是毕竟是他的女儿,她将来的夫君跟他的关系太大,直接影响到孟家的未来。 若是太子,那是万万不可。 虽然太子是现在唯一身体健全的皇子,身份又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身份,可是朝堂之上谁人不知,太子就是一个付不起的阿斗,皇上也根本不喜欢,若不是皇后在一边操控着,背后又有护国公,太子早就被废了。 他的女儿嫁给太子,那简直就是悲惨,一旦被废,他们孟家也势必倒霉。 皇上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别看护国公和皇后现在这么猖狂,早晚皇上会收拾了他们俩,太子那资质,皇上是怎么也不可能让他继承皇位。 所以,太子,碟仙不能嫁。 皇上脸带笑意,显然并不认同孟燕青对孟碟仙的评价,他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皇后笑道,“皇上,依臣妾看,孟郡主她……” 话没有说完,皇上已经挥手阻止她要说的话,皇后非常焦急,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却不敢多说什么。 最近皇上对她和护国公的强大变得忌惮,很是多疑,原本很简单的边疆问题,也不让护国公处理,反而交给了万壑这个毛头小子。 让万壑领了这么一个大功,皇上显然是在培植万壑,试图想要抑制护国公的势力发展,以及在朝堂之上的影响。 她现在贸然出口,惹得皇上不快,反而给了皇上趁机惩戒她的理由。 “孟爱卿太过自谦了,孟郡主的德行兼备,朕心里是清楚的,这郡主还是朕亲自封的,当之无愧的贤淑知礼,虽然年龄不大,却胸中有沟壑,堪比男子,朕没有别的意思,太子想要求娶,不知道孟大人是什么意思?” 随后皇帝笑道,“刚才太子对朕说,见过孟郡主几面,自此就觉得她与众不同,若是能够娶她为太子妃,定能辅佐他更好的修身养性,因此,特意向朕请求赐婚。”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由的差点就想要笑出声来,这太子是如何能说出社么辅佐他修身养性的话的,这话一来可笑,而来不是在讽刺她心思深沉,能替他坐稳太子之位吗? 这种话说出来,皇上现在还笑眯眯的,要不是太子已经是皇上心目中储君人选,那么太子就已被皇上更加的厌弃了。 皇上与其是在为太子征询孟燕青的意见,还不如说,皇上是在试探孟燕青对太子的态度,更深一点说,实在试探孟燕青和太子背后皇后以及护国公的关系。 今天这个宴会让这么多朝臣带着各家的女儿前来,说不定就是皇上的一个局,一个试探各路群臣的局。 太子妃可是一个听起来很响亮的头衔,一个很有前途的头衔。 再加上太子身后的护国公,如今风头正劲,有雄霸朝堂之势,难免会有朝臣心动眼红。 皇上的真实目的,说不定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眼红着太子妃的位置,试图攀上护国公的高枝,左右他的朝堂。 恐怕这样的心思,连举办宴会之前,皇后都不得而知。 孟碟仙微微垂下了眼眸,自己是不是小看了万壑呢,万壑能在宫宴上唆使太子提出这样的求娶,说明万壑是事先知情的,知道皇上的某种心思,他这才顺理成章,推了太子出来,把她扔到风头浪尖,又取悦了皇上。 太子那个蠢蛋,以为万壑给他出了好主意,还在那里跟万壑推心置腹,却不知道,万壑根本就是在算计他。 皇上不会同意把她嫁给太子,因为顾爵西先前已经求娶过了,虽然皇上并没有下诏,但是顾爵西告诉过她,那张诏书就在御书房压着,只等她点头答应嫁他,就会被皇上拿出来。 如今她刚刚应允,而她年纪也还小,所以顾爵西并没有着急慌忙的让皇上下诏,毕竟京城中谁人不知他对孟碟仙的心意,谁敢来他头上触霉头。 不过顾爵西可失算了,太子如今就触了他的霉头,他还也不能把太子怎么样,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现在的情况可不太妙,皇上虽不会同意,但是难免会猜测她是不是有做太子妃的野心,或者她父亲孟燕青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为后的野心,不管是哪一种,对孟府,对她都是大大的不利。 同时,若是顾爵西不愿意,当场发飙,那可是对太子的不敬,对皇上的不尊,受到的惩罚定然也不会小。 她和顾爵西双双受到皇上的惩罚,到时候万壑再出来动点什么手脚,她和顾爵西说不定连牢狱之灾都会有。 入了大牢,万壑再上下打点一下,让她死在大牢里,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她的小命就又丧失在他的手里,他的心思还真是歹毒又深。 只需要把太子推出来,这一切的后续都是顺理成章的在发展。 此刻万壑正在微笑着,他根本就知道皇上不会把孟碟仙指给太子,一个皇后再加护国公已经够强了,若是再有孟碟仙这位聪明的郡主协助,孟燕青、英国公府势必都会被牵涉进太子的阵营,那只会让皇上的统治更加的危机。 谁不想在龙椅上长长久久的坐着,皇上也不愿意太子的势力太过丰满,到时候逼得他退位。 第289章 突然坍塌 第289章突然坍塌 所以,皇上不会答应太子,但是会怀疑孟燕青和孟碟仙的心思。新.. 孟燕青不是蠢蛋,但是面对太子妃的诱惑,他能挺得住吗? 依照以往孟燕青的行为举止和心性,恐怕他明知不妥当,但是还是受不了诱惑。 果然,孟燕青迟疑了。 他心里正在激烈的斗争,孟碟仙嫁给太子,太子不招待见,或者被废,那么孟碟仙的一生就会坎坷,而孟府也会被波及,声望受损,但是若是太子被皇后的一力护航,护国公的鼎力支持下,平安保住了太子之位,那么孟碟仙这个太子妃,就是皇后,即便太子窝囊,到时候朝政会被皇后和护国公全权把持,但是皇后就是皇后,这也会让孟府的声望再进一个台阶,他也有问鼎左相的可能。 而若是嫁给顾爵西,依照孟碟仙对他冷淡又不服管教的样子,实在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顾爵西那个人更是冷硬桀骜,他实在在他面前也讨不了好。 电光火石之间,孟燕青心里下了决定,这是皇上在问他,他就一切顺水推舟,看陛下的意思好了。 孟碟仙也怪不得他,顾爵西也说不得他。 而且,他是臣子,臣子怎么能左右或者替皇上做主呢,这理由一切完美的天衣无缝。 孟碟仙看着孟燕青的神情,不由冷笑了出声,这个父亲,果然死性不改,依旧是这幅摸样,什么父女情深,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他立刻就把她这个女儿卖了,抛到了九霄云外,脑子里只有他的官位,他的利益和好处。 这种时候,难免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顾爵西,一副想要看好戏的样子,可是看过去,却发现那座位上是空的。 众人不由一怔,就在这时,偏门,一道冷硬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坐回座位上,顾爵西回来了。 他出去干什么了? 顾爵西一下子发现众人都在看他,不由凝眉,“怎么,我出去醒醒酒,一会儿工夫就有事情在我身上发生?” 因为众人都在看他,还是一副那么激情的眼神,顾爵西这才有此一问。 众人纷纷闭嘴,没有回答,他们可不会去做这个炮灰。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听见孟燕青大声的道,“臣一切听皇上的旨意。” 孟碟仙挑起眉头,面上露出冷笑,孟燕青,从此以后,在她的心里,父亲这个词,就此消失。想这么容易就把她推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顾爵西皱眉,看着孟燕青和皇上,那一脸冷峻中又迷惑的神情,众人一看,就知道他显然还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突然一名太监飞奔而入,大哭道,“皇上,皇上,蓝领阁无故坍塌了。” 皇上脸色一变,猛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厉声道,“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太监哭丧着脸,衣服惶恐害怕的样子,道,“皇上,蓝领阁无故突然坍塌了,现在成了一片瓦砾和废墟。” 众人听闻,脸上都露出极为震惊的神色。 蓝领阁是先皇生前最喜爱的一个宫殿,也是皇上的母亲,前皇后生前居住过的宫殿。 那里面存放着先皇后生前用过的很多旧物,是先皇用来纪念和凭吊皇后的,那里不准任何人踏足,除了先皇之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进入,先皇死后,皇上就把先皇用过的,跟先皇后有关的所有的东西,再次放进了蓝领阁,用来思念自己的父母亲。 皇上是个极其孝顺的人,这么多年以来,蓝领阁就是一个神圣之地,皇上为了保护那些物品不发霉,不腐烂,派了专门的人守卫和打理,这么多年从未出事,如今怎么会突然坍塌。 这是在太匪夷所思。 皇上不顾一切大跨步的下了台阶,头也不回的往蓝领阁的方向走去,众位大臣见此情况,赶紧跟了上去,他们远远的站着,就看见南面那座神圣的宫殿已经消失,变成了瓦砾,成为了尘土。 那些瓦砾和尘土几乎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堆放着,根本看不出原本这里是一座气势磅礴神圣的宫殿。 皇上愣愣的望着,实在无法相信自己和先皇保留了这么多年的蓝领阁,竟然会瞬间坍塌,旁边的张福泉脸色大变,连忙道,“快,快把里面存放的东西,小心翼翼,务必完整的搬移出来。” 于是,大批的宫女太监连忙扑向那一堆小山,用手一块一块瓦砾的往外移动,生怕不小心移动放到过程,损坏了什么。 皇上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大声道,“钦天监,给朕出来。” 被皇帝点到名的钦天监快步从众人中走了出来,脸上却是一片平静之色,和周围人的震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钦天监,蓝领阁为何无辜坍塌?” 皇上看着那一片废墟,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萌生,虽然问的冷沉,其实他心里已经火急火燎,要知道书中记载,若是出现什么突然的迹象,那就是有大凶事件出现。 孟碟仙看着这一幕,也有些纳闷,蓝领阁突然坍塌,绝非偶然,孟碟仙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但是皇上信啊,他认为这是上天在示警,尤其这个地方,还是他最重视的地方,皇上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认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导致老天这样警告他。 “皇上,钦天监一直遵从你的旨意,一直负责天象和宫中风水,占卜国运。可是这样大规模突然的坍塌,臣却一点不知,根本没有发现丝毫征兆,实在是不一般,恐怕实在是不太好。” 皇上面色黑沉,但是却觉得钦天监跟他想的差不多,不由脱口道,“那到底怎么个不好法?” 钦天监闭上眼沉思,手指连动,似乎在掐算着什么,没有立刻回答皇上的话。 众人都开始变得焦急和惊恐,只有人群中此时跟顾爵西对视的孟碟仙,微微露出了笑容。 须臾,只见钦天监快速睁开眼睛,满脸严肃的说,“刚才皇上是否有意为孟郡主指婚?按照微臣的测算,孟郡主八字阴厉,乃极阴体质,龙乃天子,是极阳之身,龙子也是阳气极重,遇到极阴体质,就会遭逢大难。孟郡主实在不宜与皇子成婚。” 第290章 归元事件 第290章归元事件 钦天监掷地有声的说法,让大殿前一片死寂。新..皇后在一边皱着眉头,但是眸底却有隐隐约约的笑意,样子既对于蓝领阁的坍塌表示震惊和不可思议的同时,同时也不解的上前道:“皇上,钦天监不过是猜测,孟郡主只是个不满及笄的十一岁小姑娘,,八字虽然阴厉,但是也没有什么这么厉害吧,太子怎么也是龙子,岂会压制不住那阴厉之气。” 孟碟仙扫了眼皇后一反常态的样子,不由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钦天监冷冷地望了皇后一眼,道:“蓝领阁早不坍塌,晚不坍塌,偏偏在皇上为太子的婚事,征询孟大人的意见之时坍塌了,皇后娘娘如何解释?” 皇后一愣,随即辩驳道:“那也不能说明这件事一定和婚事有关啊,说不准只是巧合。” 言语间虽是反驳,皇后却与钦天监私下眼神交汇了一下,几不可见的两个人暗暗点了点头。 钦天监的笑容变得冷凝,却是不再理会皇后,转而对皇帝道:“皇上,还记得归元事件吗?” 所谓归元事件,说的是早些年的归元公主。 当初巫溪国曾派归元公主来和亲,双方选中了当时的青年才俊威武大将军之子。 这本是一门很好的亲事,可就在许下婚约的第二天,皇宫的永和门无缘无故被雷劈了只剩下一半,便有很多人说,归元公主这门婚事很不吉利,不该进行。 可是皇上认为圣旨已经下了,根本没有改变的道理,便依旧把归元公主嫁给了威武大将军之子,只不过却找借口把威武大将军之子以及归元公主留在了京城,没有随军去往边疆守卫疆土。 给了威武大将军之子,一个闲职,让他协助户部管理民籍。想着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官职,不妨事,不会出什么事情。 然而这个威武大将军之子,却是仗着其父亲的威名,以及归元公主来自巫溪国的支持,在京都城,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甚至不惜中饱私囊,随意的给奸细等等不明身份的人建立户籍,只要给银子就成,反而是真正的本国的国民,因为给不起威武大将军之子银子,而导致根本上不了户籍,反而成了身份不明的流民,甚至奸细,被抓被杀。 后来很多民众实在受不了,就奋起反抗,烧了户部的官衙,杀进了威武大将军之子的府邸,导致京城足足混乱了好几天,人心惶惶,整个皇城都笼罩在一片火光和杀伐的阴影之中。 这让各地的百姓纷纷响应,怨声载道,甚至支援,而有些强盗甚至趁火打劫,到处作案,让整个京城都变得危机四伏,朝野震荡。 当时那些流民组成的势力,差点攻进皇城。 最后还是年幼的顾爵西,凭着一股子不怕死的气,代皇上登上城门,跟那些流民谈判,以无条件不计较其行为,并杀死武威大将军之子,给所有人办理良民户籍,并每人拨半亩地为条件,让那些流民放下武器,保住了皇城,继续了现在的统治。 这也是顾爵西会如此受宠的原因,因为没有顾爵西的勇敢不怕死,那么现在可能皇上就已经失去他江山了。 后来,皇上亲自下令斩杀了威武大将军之子,把归元公主遣送回巫溪国,自此也跟巫溪国交恶。 那些流民离去之后,获得了户籍,得到了田地,勤勤恳恳的种植着庄稼,再也没有生事,完全就是心满意足,服从朝廷统治的良民。 于是,众人都明白,那些流民根本就是被逼的没活路了才会如此,一切都是威武大将军之子造的孽。 众人在私底下都议论,当初永和门被雷劈,或者就是上天在预示着什么,偏偏皇上不顺从上天的旨意。 若是他没有将归元公主嫁给武威大将军之子,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乱七八糟,差点丢掉江山的事情。 或许听起来是个牵强附会的故事,那些流民是生性险恶才会暴乱,可是在如今的皇上眼里,切身经历过那一次的动乱之后,就特别的相信这种上天预警之类的事情,所以特别看重钦天监,还有无上道友,但是现在无上道友又去云游了,不在皇宫,为皇帝占卜的就只有的钦天监了。 听着钦天监掷地有声的说辞,句句打在皇上的心窝上,让皇上虽然难受,却深信不疑。 太子跟着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况,和钦天监的话,立刻脸色惨白,这件事现在这情况很不妙,别说求娶了,就是他自身恐怕也会被波及,导致皇上对他更加的厌恶。 太子惶惶不安,这时心里懊悔不已,连忙去看万壑想让万壑给他出个主意,然而万壑却仿佛没看见一样,只是兀自低着头,不言不语。 他一着急,便去看皇后,此刻的皇后,眼眸里跳跃着未知的火光,看的太子更是瑟缩不已,本来是想要获得皇后的赞赏,让皇后少操心的,结果现在确实更给皇后添乱了,太子内疚又惭愧的低下头,不敢去想皇后求救。 万壑看着眼前的情况,故意回避开了太子,若是别的事情,皇上可能还会听从他的说法,可是眼前一场坍塌发生,皇上自从归元事件之后,就特别的迷信,听从钦天监的占卜,他一定相信是上天的预警。 若是这时候他开口替太子说上那么两句,只怕他也要倒霉,不如三缄其口的好。 反正,他本来就没有想真的让太子的求娶成功,只不过是为了给孟碟仙和顾爵西添晦气,找麻烦,甚至借机打压。 太子?让他自己苦恼去吧。 陈贵人本来是根本不发言,当个木偶的,可是事情关涉到孟碟仙这个他们左相府的仇人,她就忍不住了,孟碟仙和顾爵西在一起,那是如虎添翼,孟碟仙根本就是觅得了如意郎君。 可是若是嫁给太子,那根本有可能就是自此霉运的开始,说不定还会是短命鬼。 首先太子那么不招待见,李欣汝若是生了儿子,皇上又如此偏爱,那么太子被废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嫁给太子的孟碟仙想不倒霉都难,别看那个太子妃头衔好听,却是一个催命符。 第291章 有人倒霉 第291章有人倒霉 再说皇后如此强势毒辣,只有皇后控制太子的份,怎么也轮不到孟碟仙当太子府的主,到时候孟碟仙跟皇后对上,还不是被捏圆搓扁的份,苦不堪言 她万分不想看到孟碟仙如意,巴不得她赶紧倒霉。新.. 不由咬了咬牙,道:“钦天监,那归元之乱早已过去多年,那些流民也不过是凶恶之徒,皇上天威,岂会惧怕,你这么说,分明是牵强附会!” 莲妃脸一沉,瞪了眼陈贵人,冷笑一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样可怕的事情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发生,陈贵人还能视而不见吗? 太子妃的人选,各位世家大族都可以,那么多的美人儿和才女,太子再选就是了,没有必要非要选孟郡主,这样一个还不到适婚年龄的女子。老天都说了这婚事不合适,怎么能继续进行呢?陈贵人这样不替皇上着想,难道是因为陈氏一族被灭,而对皇上怀恨在心,有意要害皇上的江山动摇吗?” 孟碟仙的唇畔,浮现出一丝微笑,皇后果然是皇后,审时度势,趁机要了人命,说话一针见血。 果然,皇上冷冷呵斥道:“陈贵人,还不住口!难道你真的像皇后所说,因为陈氏一族被灭,而对朕怀恨在心,有意要害朕的江山动摇?” 陈贵人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赶紧道:“皇上,臣妾不敢,臣妾只是——” 皇上一挥手,止住了她的话,冷声道:“够了,朕不想再听。太子,孟郡主你就别想了,再找其他的适龄女子。” 虽然他本身就没有准备同意太子的求娶,但是不过是问问,想拿这个做点文章而已,就出现这样的坍塌事件,这门婚事不吉利,很不吉利。 太子面色一变,他看皇上并没有因为求娶而震怒,也没有因为蓝领阁坍塌,而迁怒于他,心顿时又放松了,抬眸去看了一眼孟碟仙,只见孟碟仙就那么遗世独立的站着,自有一股风姿,让他真的很想娶她,再加上先前的那个打算,又冒出来,他很想要努力试一把。 于是,太子鼓足所有的勇气道,“父皇,儿臣就心仪碟仙郡主,还请父皇成全。” 孟碟仙意外的略略抬起了头,只是看了太子一眼,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既没有关心,也没有反感,就好像说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皇上冷冷望着太子,有扭头看向孟燕青,道:“孟爱卿,太子执意求娶,碟仙是你的女儿,朕再听听你的意见。” 皇上不想在众位群臣面前,尤其是护国公的面前,让他觉得自己对太子有太大的偏见,毕竟现在军权掌握在护国公手里,有什么动摇的事情,他也受不了。 所以他不想直接回绝太子,但是这事情是铁定不会答应的,所以表面上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实际上征询孟燕青意见的时候,早就没有了最初的玩味,而是一副严肃的样子,瞪着孟燕青。 孟燕青是知道归元之乱的,他就是在归元之乱以后,才走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那时的威武大将军,以及其同盟,都被归元事件所波及,皇上大换血,把他提了上来,要不然凭他的资历,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年轻就早早坐在了兵部尚书的位置上,还一坐这么多年。 所以孟燕青对于皇上对归元事件的避讳,可以说非常的了解和感同身受,如果说刚才他有点乱花迷了眼了话,现在一下子就在这一片废墟之下,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不但清醒了过来,还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背脊上一背的汗珠子,打湿了他的衣裳。 他当然明白现在皇上的意思了,就是要他的态度,然后回绝太子,避免再次出现归元之乱。 孟燕青立刻接口道,“太子,老天已经给了示警,这一门婚事的确是不吉利的,若是你非要娶,只怕会给你和我孟府,甚至整个江山都带来灾祸,这样有可能会危及皇上江山的事情,臣万万是不能答应的,所以这个求娶就算了吧,请太子另择适龄的女子,臣请太子原谅。” 太子不愿意相信的看着皇上,再看看孟燕青,随即颓丧的垂下了头,眼眸中的不甘心还在,可是看着皇上一脸即将盛怒的样子,还有孟燕青严词拒绝的笃定,他实在没有办法再坚持。 孟碟仙目光悠然地望着太子,笑容中带了一丝冷意,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门婚事不会成,不但皇上不会同意,皇后也不会同意,但是这个过程可能被皇上无限放下,达到他想要的最大的效果,会拖泥带水一段时间。 不过这一场坍塌事件,却是绝对的断了皇上要她拿来做诱饵的想法,倒是给她省了很多的麻烦和危机,简直就像是一场及时雨。 不过,这未免太及时了。 及时的不像是正常发生的,而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或许这件事情,本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孟碟仙这么一想,便去看顾爵西,却发现顾爵西玩味的对她笑了笑,那笑容邪气的让她觉得是他做的,又不像是他做的。 皇上没有了心思再去试探什么,孟燕青也是追随皇上的意思,直接婉拒了太子,两个人态度一致,太子的求娶直接流产。 皇上这时注意力全部都在蓝领阁上,转头去问张福泉:“蓝领阁的东西,小心搬出来完没有?侍卫呢?他们怎么说,怎么会突然坍塌的?” 张福泉连忙道:“皇上放心,已经在小心的移出来了,侍卫们也很迷惑,就是突然的事情,在蓝领阁门口的侍卫有一些还直接被压在了那些坍塌的废墟里。” 这就是说,果然是上天的示警,根本不是人为。 皇上看着那边很多人都还在搬移东西的蓝领阁,不由叹了一口气,转身道:“回座位上去吧,宴会继续。”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太子的求娶被拒绝了,但是看太子今天的样子,是想要为自己选太子妃了,若是太子立刻转移目标,在今天的宴会上,真要在其他的小姐中选一位,没有了孟碟仙,那就是他们女儿中的一位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一边是皇上,一边是护国公和皇后,怎么样都是两难。 第292章 出言警告 第292章出言警告 众位大臣觉得此事很不妙,立刻悄声低语交代各自的女儿,赶紧把自己的面容尽量遮起来,不要引人注意。新.. 太子则无奈的看着皇上的背影,冷不防接收到皇后射来的刀锋般的眼神,那意思大概是在说他,不要在胡闹。 太子悲哀的在心里叹口气,不管什么时候,母后都是这样,觉得他都是在胡闹,在添乱,就像一个三岁小孩子一样管教着他。 他心里无限的悲凉,其实他真正动心想要求娶孟碟仙的,除了一方面可以得到皇后的赞誉之外,那一点心动就不说了,就单是因为孟碟仙的那份聪明劲,他就很欣赏。 他记得自己的母后在孟碟仙的手里也没有讨到好处过,所以他觉得,若是他能够求娶到孟碟仙,那么说不定也能摆脱他这种悲凉的处境,孟碟仙那么小,妻子敬爱自己的丈夫,孟碟仙一定可以抵挡住来自母后的威压,然后用心用意服侍他。 可是这样的情况,显然告诉他不可能的,可是场中的那些小姐们,没有一个能挡得住他的母后,他娶她们又有什么用。 太子看着皇上皇后的身影,看不到时,收回来目光,这时正好看到孟碟仙跟毛欣欣从他的身边走过。 他几乎下意识的追上去,说,“碟仙郡主,那你呢,本太子是真的很倾慕于你,很想娶你,你不会相信那什么上天的预警吧。” 他说的时候,甚至伸出手拉住了孟碟仙,太子想当然的觉得,自己是男子,是比孟碟仙大上好几岁的男子,作为一个成熟的男子,面对孟碟仙这样娇小的女子,不由就平添了一些优越感,觉得孟碟仙应该惧怕倾慕于他才对。 毛欣欣皱眉看向太子,“请太子放开碟仙,大庭广众之下,太子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 毛欣欣说实话,是看不上太子的,觉得他的智商根本是有问题,皇上和孟燕青都已经拒绝了,这婚事明摆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太子还跑来问碟仙,还这样这么多人拉拉扯扯的,简直就是秀逗了,在给孟碟仙的闺名抹黑不说,难道他还以为孟碟仙可以改变现状,左右皇上和自己父亲在这么多人面前的决定? 简直是不知所谓。 实在不是一般的智障了。 还好自己的夫君拒绝了这门婚事,要不然碟仙嫁给太子,一辈子都要毁了。 女人最怕嫁一个脑筋不清楚,智障般的丈夫。 哪怕地位很高,那也会顷刻间被那脑残般的智障搞的小命没有。 孟碟仙不等太子收手,自己先用力把胳膊扯了回来,清淡的笑着说,“太子,我们并没有接触过,你突然这样求娶,不是真的喜欢我,或者心仪与我吧?我想请太子好好想想,给你出这个主意的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他是真的为你好,还是利用你达到他什么目的,而你只是他在一边看的笑话而已。” 她的这几句话,颇有警告的意思。太子一愣,傻傻的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知道她聪明,也知道她很厉害,他没有想到孟碟仙之前还一副根本漠不关心的样子,竟然早已洞悉了他求娶是别人劝说的事情。 而且说的话为什么让觉得似乎很像那么回事呢? 万壑让他求娶,是说帮助他,可是在他被皇上呵斥或者发怒的时候,万壑却只当是没有看见,根本没有帮助他一下。 遇到事情根本不见人,跟只在私底下表忠心,这根本就是有问题的态度。 太子虽然愚笨,但是也没有愚笨到真的如三岁孩童。 他傻愣在当场,下意识的就在思考着万壑来找他说让他求娶孟碟仙前前后后的事情。 而孟碟仙则不再搭理太子,拉着毛欣欣一起往席位上走。 万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脸色冷了几分,他好不容想到的一个好主意,极讨了皇上欢心,又教训孟碟仙,挑拨顾爵西出来跟太子杠上,他正等待着看一场好戏。 结果这场好戏却被蓝领阁的坍塌给完美的结束了,不但孟碟仙没有丝毫的被波及,而顾爵西更是连脸色都没有变,连跟太子杠上一句的机会都没有,立刻直接就没什么事了,徒留太子又惹的皇上厌弃。 他可不相信这蓝领阁是自己坍塌的,这一切一定是有人动的手脚,想起之前皇上语意不详的要给孟碟仙赐婚时,顾爵西刚好不在场,而回来后又一副气定神闲,完全没有丝毫波动的样子,蓝领阁就直接坍塌了。 万壑不由在心里倒吸一口气,顾爵西,真是一个胆大的人,居然连在宫里让蓝领阁坍塌都做得出来,同时又觉得顾爵西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要坐下这一件事情,除了宫中的暗探能早一步知道席间的事情外,还需要高手里应外合,才能让蓝领阁坍塌的这么自然和及时,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若是能够找到坍塌事件是顾爵西做的证据就好了,可是他想也知道,顾爵西敢这样做,就是一定把尾巴扫干净了,绝对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顾爵西突然递了一杯酒水给他,万壑抬起来头。 “万世子,我知道你对碟仙有一股执念,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不要试图动她,不管你想借谁的手,想要动我的女人,就要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顾爵西此刻脸上是带着一抹笑的,只是那笑阴冷的很,让周围的温度都能降个几度,他就是在明着告诉万壑,绝了对付孟碟仙的念头。 “这一次姑且算是我的一个警告,再有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顾爵西早就在万壑跟太子嘀咕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万壑的意思,太子愚蠢一定会被万壑蛊惑动,而他即便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也不可能跟太子直接杠上这样的去做蠢事情,而且这法子,根本就不会一劳永逸,只有让皇上和孟燕青都觉了吧孟碟仙嫁入皇家的心思,他才能踏实。 除了皇家,这京城,还没有那个敢跟他顾爵西叫板,他就只用等待孟碟仙长大,然后求娶就好了。 第293章 李妃得宠 第293章李妃得宠 万壑怎么能不明白,顾爵西说的是,今日蓝领阁坍塌只是一个警告,若是他敢再动孟碟仙,那么下一次,说不定坍塌的就是霖国公府。新.. “爵爷多虑,这婚事不是没有成么?实在不必这样心急。” 若是万壑跟他针锋相对,反唇相讥,顾爵西自有很多的话在等着他,非说道他同意或者不敢动手为止,但是万壑偏偏这样不痛不痒的,一点也不恼怒,云淡风轻的样子,反倒是在说他不会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 顾爵西目光微微一凝,最后冷笑数声,也不再多言。 宴会照常进行,只是出了坍塌这种事,众人的脸色都有点讪讪的。只有李欣汝的脸色一如往常,笑容不改地和皇上轻言细语,被她的暖风一吹,皇上难看的脸色渐渐和缓了过来,拉着她的手道:“还是爱妃你会说话。” 孟碟仙看在眼里,不由微笑。 李欣汝容貌绝丽,在皇后那强势的作风之下,这样温婉的女子更能得到皇上的喜爱。 而且李欣汝的身上,似乎还有一股清冷,那股清冷倒是跟迷迭夫人有一份相似,孟碟仙豁然明白,李欣汝为何能这么快得到皇上如此的宠爱了。 台上的李欣汝笑道:“皇上又拿臣妾开玩笑,还是好好看歌舞吧。”说着,她的柔荑在空中轻拍两下,数十名提着琉璃宫灯的女子从不远处娉婷而出,在夜风的吹拂里,有九天仙女落凡尘的清灵之感。几十名花一样娇羞的女子,在大殿中开始翩翩起舞。 此刻大殿不远处的焰火台上早已树起了数百个大小不一的银架,分别用五彩丝带做装饰,顶端则立着各种各样的烟花火筒,十分的壮观,就在这些美丽女子翩翩起舞的瞬间,太监们手持灯帽将周围的烛火油灯全数熄灭,点燃了烟火,无数朵烟花腾空而起,碎裂之后,美丽的焰火一朵朵,流泻而下,焰火越来越多,逐渐连成一片,成为一幅一幅连绵不断的美丽画卷。 刚刚才坍塌,皇帝正是恼怒的时候,李欣汝敢这样,去安排这样的歌舞,可是触霉头的做法,偏偏皇上仿佛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非常开心地看着满天的烟火,道:“爱妃果然别具匠心啊。” 皇后向李欣汝投去了一丝怨恨的眼神,李欣汝浑然未觉,就只是灿烂的笑着。 毛欣欣悄声道:“碟仙,你瞧见没,皇上特别宠爱李妃,刚才都坍塌了,她还敢在宫中放烟火,不怕再搞的走水吗?之前不是听闻她跟你表哥有什么私情的误会,那到底是真的假的?看她现在这样得到皇上的宠爱,又一副过问皇上恩爱非常是样子,我现在觉得那还真的是假的。” 孟碟仙不置可否,私情嘛,明面上假的,但是事实上,她很清楚,那是再真不过了,要不是表哥知道自己的重担,知道整个穆府就只剩他一根独苗,需要他守护穆府,延续香火,他说不定已经在事情爆发之前,跟李欣汝私奔了。 当着皇上说的那一番话,那么的违心,也只有她知道,表哥根本就没有爱错人,他一开始到现在爱的人也只有李欣汝而已。 谢梅只是她在前往皇宫,为了应付突变的状况,救下表哥,让章妈妈通知谢氏和谢梅,而做的权宜之计罢了。 谢梅很不错,她原本是想给她找个好人家的,一次她偶然得知了她竟然对表哥有意思,不由就把这事情缓了下来,一来是不想委屈谢梅嫁的不是心中所想而心有怨气,二也是,她始终没有办法接受让谢梅做表哥的妻子,毕竟谢梅真的只是一个丫鬟,二哥虽是平民,但是有她在,怎么也不能草草的娶个丫鬟,再加上还有李欣汝在中间。 也是表哥和李欣汝的事情爆发,为了救命,她才只好把谢梅许给了表哥。 不过,看李欣汝现在的样子,似乎还真是完全忘记了跟表哥的一番情意,非常快的投入到了皇上的怀抱之中。 她不由心里有种不舒服,直到现在表哥都没有跟谢梅同房,为了什么,她清楚的很。 虽然知道李欣汝也很不得已,可是这样的一幕,李欣汝脸上灿烂的笑容,多少还是刺痛了她的眼。 “李欣汝是右相之女,如此身份,怎么会跟表哥有私情,都说是弄错了,不可能的,而且你看现在的李妃,哪里有一点之前跟人有私情的样子?继母说的很对,那不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现在也要说不是真的。 这时,李妃突然笑着说道,“皇上您看,这么多烟花在宫中燃起,都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也没有什么祸事,可见那坍塌估计真的是上天在对皇上示警,不把孟郡主嫁给太子,皇上的决定很英明呢。” 皇上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一般宫中不会放这么大阵仗的烟火,就算是放,也是小范围的放,完全不会如此的犹如覆盖了整个皇宫,为的就是防止走水。 可是现在竟然毫无任何事情,真的就像钦天监说的那样,孟碟仙的出生阴气太重,与皇家极为不合,别说赐婚,就是拿来思考一下都不可以。 “嗯,爱妃说的对。”皇上笑眯眯的拉着李欣汝的手说道。 皇后和陈贵人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样子,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尤其是陈贵人,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差一点洒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该发言,不该多嘴,在这样的宴会上就应该三缄其口,保住自己,而不是一个不小心,被皇上在此厌弃,直接给弄到冷宫离去,但是她此刻实在是克制不住,李欣汝一进宫就得到了皇上的宠爱,那宠爱比她当初要更多得多,可以说此刻皇上眼里除了李欣汝,谁也看不见。 李欣汝更是跟她过不去似的,有事没事就找茬,她带进宫的贴身侍婢,两个都被她给以非常奇葩的不让道,或者没有笑不敬她为理由,给杖毙了,简直气的她要发疯。 她一直忍着,没敢乱动,她知道李欣汝就是逼的她找上门去,然后把她也给整治了。 第294章 酒被下毒 第294章酒被下毒 现在李欣汝地位比她高,恩宠更是上了天,她要针对她,她根本就不能还手,躲避还来不及。新.. 可是面对孟碟仙,这样害的她左相府覆灭,害的她如今恩宠再也不在的人,说什么她不想看着她继续高调的美滋滋下去。 李妃跟皇上调笑间向台下的李未央看了过去,孟碟仙微笑了一下,在与李妃浅淡的示意过后,她不经意的转头,发现顾爵西此时正好抬眸在看她,宫灯打印在他的身后,与人结合在一起,让他原本冷硬的脸庞,平添了几分妖娆之气,那种邪气几乎破体而出,让人不能忽视。 两个人目光对视,看着他充满邪气的笑容,突然一下子意识到,那场坍塌真的是他动得手。 这个家伙,胆大包天把皇上的蓝领阁给毁了就算了,如今居然还能做到这样若无其事……孟碟仙控制住自己的心虚,饮下一口甘甜的梨花酒,酒入心而安神,到了心田,生出丝丝暖意。 “啪。” 酒杯在桌上激出一声脆响,吸引了许多目光,陈贵人脸色更加难看,她实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一边愤恨的看着孟碟仙,一边看着得宠不已的李欣汝,原本李欣汝的那个位置,以前是她在坐着,要不是因为孟碟新,她怎么会现在做冷板凳,被人所嘲笑。 而这时李欣汝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皇上专门为她准备的补品,这才冷淡的道,“陈贵人这是怎么了?” 不是她要跟陈贵人过不去,而是陈贵人,以前竟然敢伙同陈荷香一起设计那一出戏,差点让那一群无赖奸污了自己,她要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陈贵人了。 面对一个差点害的自己声名狼藉,一死保全名节的人来说,李欣汝觉的她怎么对她都是不过分的。 “臣妾一时不小心,摔了酒杯。”陈贵人强笑着道,今天看着孟碟仙这样意气风发,差点就要倒霉的,结果却失之交臂,陈贵人想想都扼腕不已,同时面对孟碟仙的事情,她今天也颇多地方不严谨,有些不合时宜,她必须要小心一点才好。 “哦?”李欣汝闻言在德陈贵人脸上轻撇一眼,似笑非笑道,“那陈贵人可要小心,别再摔了佳酿。”随后,她口中再无其他的言语,似乎并不在意陈贵人的失态,已经又把所有的精力投在了场中的歌舞上。 陈贵人的脸色越发苍白,周围的人心中都是想法各异,不过看她的目光,更多的是嘲笑。 孟碟仙远远瞧见,冷笑一声,就转开了目光。 陈贵人还有心落井下石的促成她和太子的婚约,她也不想想,自己的那个闲心操的地方对不对,李欣汝在一边虎视眈眈,一不小心她就会被李欣汝给生吞活剥了,还有闲心害她?真是不知所谓。 酒过三巡,歌舞之乐也沉沉缓下去,静夜的凉风一重重拂上身来,皇上却兴致极高、龙心大悦,大声道:“李妃这出舞排的甚好,来人,赐天子酒。” 此言一出,皇后和陈贵人等嫔妃同时变色。 天子酒乃是皇室秘酿,延年益寿、养身补气,历年来为皇帝一人独享,连皇后都不曾享受过,今天居然莫名其妙赐给了一个妃子,还是才进宫不久的妃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可是这种场合,根本容不得任何人插嘴。 太监手里捧着天子酒,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送到李妃的面前。 李欣汝笑面如花道:“皇上,臣妾身体如今怕是不能多饮——” “你喝一口就是,剩下的朕来代劳。” 这样的恩赐,简直是已经到了巅峰,皇后的脸色却突然恢复了平静,只是冷笑一声,并未作声。 李欣汝微笑着从太监手中接过酒,正要喝下,却突然惊叫一声道:“皇上,您瞧!” 皇上闻声看了一眼,却是一只小小飞虫不知何时落到了酒水里头,他刚要动怒,却见那酒水很快泛出了一种死灰色,皇上一把打翻了酒杯,怒声向张福泉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福泉也吓坏了,一愣,随即跪着爬到酒杯跟前,扶起酒杯一看,却见到那小虫子已经死在了酒杯之中。真的就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瓢凉水,浑身猛地一颤,脸色都灰青了,张口结舌地说道:“皇上,这虫子或许是馋酒,醉死了——奴才立刻派人仔细查验。” 在座之中,皇帝的御用孟太医就在列,他闻声立刻赶过来,“皇上,请把就被让臣查看一下。” 皇上点头,孟太医立刻仔细将那小虫的尸体取来一看,随即面色大变道:“陛下,这虫子的尸体根本不像是醉死,反而像是被毒死的,这天子酒像是被人动了手脚,请容臣再查看一二。” 众人一听,脸色大变,皇上更是脸色难看的要死,“查,立刻给朕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孟碟仙看在眼中,却不由掩住了眼底的冷笑。 她没有错过李欣汝那一闪而逝的狡猾目光。 良久,孟太医似乎才敢确定一样,缓缓开口,“这天子酒被人下了毒。” “怎么可能,所有的酒都是用银针查验过的!”张福泉不由道。 他是太监总管,掌管皇上的一切衣食住行,尤其是饮食的安全,尤其注意,所以每一道菜,每一种食品,或者喝的东西,只要是往皇上跟前端的,他全部都命人再三用银针验毒之后,才会端到皇上的面前。 今天御用的天子酒,自然也是经过无数程序才呈献上来的,怎么会被人下毒呢? 孟太医为了谨慎起见,立刻又请求到,“请容许臣验一下今天宴会还有的天子酒。” “准。”皇上眉头皱的死劲。 张福泉亲自带着人,把那一坛天子酒抬到大殿,孟太医立刻上前查看,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孟太医。 而皇上的眉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皱越紧,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孟碟仙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格外敏感的把目光投在了李欣汝的身上,她看到李欣汝并没有一开始的那种惶恐和害怕,在皇上看不到的神情之下,眸底闪过一抹极淡的算计之色。 她不由心里一动,这是李欣汝布的贼喊捉贼的局? 第295章 逼问嬷嬷 第295章逼问嬷嬷 就在众人等的心慌意乱的时候,孟太医出声了,“皇上,这天子酒的酒坛是没有毒的,看样子像是只有赐给李妃的这一杯有毒,酒水没有毒,那就是酒杯有毒,或者在中途端上来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里面是一种微微有点甜味的断肠草,被人用特殊手法培植过,放在酒水里面,用银针根本测不出来有毒,而且喝了之后,饮用者七天之内也不会中毒身亡,七天之后就会毒性全面爆发,让人防不胜防,也会让下毒的人逍遥法外,无法被查出。新..这下毒之人可见既狠毒又心思深沉,谋算的甚远。” 李欣汝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不由换上一股柔弱的可怜,眼中有泪光闪烁,盈盈扑到在皇上的面前,“皇上,臣妾有幸得到皇上的怜爱,心内感激不已,更是对此心满意足,心想如此这般就已经很好了,可是却不想有人这样见不得臣妾在皇上身边,还请皇上让臣妾出宫,以保护好自己腹中的龙子。” 皇上被救皱的死劲的眉头,更是脸色一沉一黑,怒吼道,“你起来,朕倒是要看看,是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要毒害朕的爱妃和龙胎。” 孟碟仙看着李欣汝,眨了眨眼睛,心里在猜想她这是要针对谁,而这时只见李欣汝那带泪珠的眼眸转了几转,然后汹涌而下,簪子上的流苏随着哭泣的泪珠,晃动不安,显示着主人的惶恐,“皇上,求您不要为了臣妾动怒吧,也不要追究了,一切不过是因为臣妾得了宠爱,怀了龙子,对方也不是要伤害皇上,以免发生高妃的惨剧,还不如让臣妾离开,以保全皇家颜面和皇上的安危。” 一直看着李欣汝唱作俱佳的陈贵人,心里突生一股不好,皇上的脸色在那个瞬间变得非常不还看,那种愤怒就想要把人撕碎了一样。 陈贵人虽然入宫时日不多,但是也听说过高妃事件。 那是皇上才接替皇位手握实权,真正成为一代帝王的那几年,皇上意气风发,一口气接连拿了几位妃子,其中有一位是高妃,高妃性情温柔,人敦厚又善良,很得皇上喜爱,一度宠冠后宫,就在高妃坏了龙子,正是开心不已的时候,和高妃同时进宫的刘妃看不下去,受不了自己被如此冷落,一时糊涂,干脆在高妃的补药里面下了落胎药,而且下的还是三分的伎俩,生怕出了什么意外,那孩子掉不下来。 接过,高妃身子娇弱,三份的落胎药,不但孩子没有了,还直接要了高妃的命。 皇上得知,雷霆震怒,追查之下,一下子查到了刘妃的头上,这事情在宫里面闹的很凶,皇上大怒之下,直接赐死了刘妃,可是即便赐死了刘妃,高妃也回不来了,龙子也回不来了。 而前朝因此也被波及,高妃的娘族和刘妃的娘族直接打成了一团,势不两立,搞的才稳固的朝廷,差点分崩离析。 一想到高妃,皇上就想起了后宫里这些争风吃醋的妾室之争的问题,又想到了关于这些妃子背后娘族的力量之间的较量,导致的朝堂波动。 他虽然才四十多岁,但是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状况是每况愈下,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一年当中生病的几率比以前多,而每一次生病好后,身体都越发的虚弱起来,每一次好的时间就更长。 所以对于后宫的事情,变得相对宽容,就比如陈贵人,按照他年轻的时候的做法,直接就把陈贵人打入冷宫,然后问斩了。 可是现在他却没有这么做,还让陈贵人好好的在贵人的位置上坐着,只要她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他可以保证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是他已经都这么宽容了,对陈贵人尚且如此,可是今日这些后宫的女人还敢出来出手害人,真是该死。 皇上一想到这里,眉毛扬起,立刻大吼一声,“查,一定要给我严查到底,我要知道,到底是谁胆大包天。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吭声,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没有一个的呼吸敢重了。 就在这时,扑通一声,有一个人倒在了地上,那人紧张的脸上发白,大家一瞧,竟然发现是陈贵人身边的嬷嬷。 陈贵人见此脑子中轰的一声,直接什么东西要炸了,不由皱着眉,这嬷嬷怎么回事? 皇上见此,厉喝一声,“干什么?你怎么回事?” 宫中的下人,从宫女到嬷嬷,每一个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没人会在这种况下做出此事,这就是殿前失仪,重则会被杖毙。 可是此种气氛紧张之中,嬷嬷会出格的犯下这么大的错,看着都不同寻常。 嬷嬷见皇上雷霆震怒,浑身颤抖的不能自已,几乎是牙齿打颤的说道,“皇上,这断肠草与奴婢无关啊。” 这话一说,陈贵人顿时心凉半截,忍不住就站了起来,呵斥道,“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老糊涂了不是,还不赶快滚下去。” 随即陈贵人笑着连忙跟皇上说道,“皇上,嬷嬷最近似乎是有点劳累过度了,站立不住,才晕倒……” 李欣汝却是脸色突变,“陈贵人,这嬷嬷是你什么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皇上说,或者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这样?” 陈贵人暗叫一声不好,心里又气又怒,只是又不好发作,皇上在一边站着,她对李欣汝只能恭敬再恭敬。 否则她就是再找死。 “李妃多虑了,嬷嬷殿前失仪,回去臣妾定当严惩。” 皇上在一边冷眼看着,就在嬷嬷要退下去的时候,冷冷的说,“站住,留在大殿,把话说完。” 李欣汝眼眸里闪过一丝快的无人察觉的得意,被孟碟仙看的正着,她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喝着,继续欣赏着这一出大戏。 心里顿时有点谱,看起来,李欣汝是趁机要除掉陈贵人。 陈贵人嘛,除就除吧,反正也是她的死敌陈家的人。 李欣汝出手,正好省了她动手。 李欣汝在皇上话音落下,嬷嬷留在大殿的档口,盯着那个嬷嬷,一字一句道,“刚才你殿前失仪,本可以直接杖毙,若是不老实说话,就等着宫规,直接在这大殿之上杖毙吧。” 第296章 香香惨死 第296章香香惨死 嬷嬷吓的一个哆嗦,当场再次颤抖的差点站不稳,跌坐在地上。新.. 只见她惶恐不安的匍匐在地上。 “奴婢……奴婢要告太监总管张福泉。”嬷嬷突然摒弃害怕,跪直了身子,咬着牙道。 张福泉就像被人突然踩了尾巴,几乎在这一瞬间跳了起来,厉声道:“你这老不死的,在胡说什么!” 皇后原本在一直看戏,见此突然皮笑肉不笑的冷声道,“张福泉,在皇上的面前,你还挺嚣张的呀,难道是总管坐久了,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了么?” 张福泉是奴才,皇上在此,除非皇上发话,怎么轮也轮不到一个奴才在皇上面前插嘴发言。 张福泉一听,脸色立刻变了,顿时闭嘴不敢说话,脸上惶恐不安,可是那大睁着的眸子却是死死的盯着嬷嬷,警告意思无比明显,让她休要乱说话。 可是嬷嬷却像是豁出命去,不要命了一样的喊道,“张福泉,你休要威胁我,我知道,你就是被陈贵人收买,在青龙酒中下了毒,试图好杀了皇上,报陈氏一族被皇上所灭的仇恨。”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的人惊愕的看着陈贵人,震惊无比。 陈贵人同样愕然,同时被极度愤怒所取代,怒吼的说,“你这个下贱的婆子,我什么时候收买张福泉了?我怎么可能去害皇上?你这满嘴的谎言,快说你是被收买来诬陷于我。” 这时候,整个大殿的臣子们都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一幕,多久没有出现过这种谋杀皇上的大罪了,每一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都会有一批人倒霉,跟着一批人升官发财。 可是陈贵人是左相一脉,左相一脉,早已经分崩离析,现在爆发,会简单的只是倒霉一个陈贵人吗? 嬷嬷扑通,重重的往地上磕了三下,那每一下,都发出巨大的响声,嗑的额头红肿出血。 “陈贵人,这三个响头,是奴婢还你的主仆之情。奴婢在你身边伺候你,本不该出卖你。可是你实在不应该为了收买张福泉,而把奴婢的干女儿香香赐给他,让香香去服侍张福泉。这一个月以来,香香晚上去张福泉那里奉命服侍他,过的日子简直惨不忍睹,直到前两天,香香活生生被张福泉给折磨死了。奴婢看着香香的惨状,实在是害怕无比,惶恐害怕您哪一天也把奴婢推入什么万劫不复的境地。” 香香是谁? 众人有点茫然,不过对于伺候一说,却心里跟明镜一样。 所谓的伺候,不过是伺候到床上而已。 宫中的太监有点得势的,或者在宫里面的主子面前混的比较得脸的,都会有人为了讨好,或者拉拢,而自动跑去,或者被主子送去伺候。 这种伺候一般都是在下了工之后的私人时间。 太监虽然是身子已经破损的男子,称不上男人,做不得真男人,可是心理上还是男人的心理,有对女子的身体感兴趣的偏爱。 所谓的伺候,就是晚上在太监处脱光了身子,供太监欣赏或者用手玩弄。 一般宫女不管是自动寻求庇护而送上门去,还是被主子送去,都会在太监的床上丧失自己的贞洁。 不管是看,还是用手玩弄,宫女都不可能再保持清白之身。 有的心里在变~态一点,因为自己身体的残缺而产生一股不好的报复或者阴暗的心里,就会不用手,而用器皿或者木棍在宫女的下身里面捅,用力过大就会让宫女血流不止,疼痛难忍,到最后有的可能直接被捅死了。 所以很多宫女并不愿意去服侍太监,尤其是被主子送去服侍太监。 若是自己巴结而去,发现不对,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还可以抽身不再去,不至于太惨。 而那些被主子送去的,却是身不由已,主子不说停止,她们就必须夜夜面对,哪怕对方变~态到极致,身体无法承受,也无法回避。 嬷嬷说的时候,尤其是提到香香惨死的时候,那脸上惊恐无疑的表情,还有那惴惴不安惧怕到极致的样子,让人不由就能联想香香的死状是如何的恐怖。 皇上这时不由看了眼皇后,因为后宫都在皇后的管辖之内,虽然宫女们的安排并不会直接由皇后负责,但是显然皇后会一定会有所耳闻,毕竟宫女的死亡,都是要到皇后那里报备的。 皇后这时,惊讶的睁大了眼,不由说道,“前两日,听闻一个叫香香的宫女惨死,据说死的时候下身还被塞进了一根碗口粗的树枝,直接撕裂了不下五处一指宽的伤口,血流干而死。臣妾当时听闻也是震惊极了,命人严查死因,原来,竟然是……” 听着皇后的话,毛欣欣不由抓紧了孟碟仙的手,孟碟仙侧脸看过去,毛欣欣显然被皇后说的惨状吓坏了,脸色苍白一片,甚至还有点干呕,一只手捂着嘴。 再扫视全场,男人都是一脸震惊,意外莫名的样子,而女子们却都是跟毛欣欣的反应如出一辙,有胆子小的直接两眼一黑,晕了。 孟碟仙却眨着眼睛,面无表情,脸色平静的看着,眸底闪过一抹流光,这一出戏,似乎还有皇后的手笔。 她冷冷的思索观察,脸上毫无丝毫惧怕,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各种刑具都遭受过,这实在吓唬不到她。 而皇后的一番话之后,众人,包括皇上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张福泉。 皇后的话音就是,原来香香的惨死是张福泉的手笔呀! 只是这一句话皇后聪明的没有说出来,而是让众人充满无限想象和肯定的在心里得出同样的结论,目不转睛的看着张福泉。 张福泉脸色瞬间血色全失,结结巴巴的说,“皇上,奴才,奴才……” 皇上怒瞪,脸上的青筋都在跳动,彰显着此刻他的愤怒,要知道皇宫里的女人都是隶属皇上的女人。 虽然宫女没有品级,也不算正儿八经的有名分的皇上的女人,但是那也轮不到让太监来祸害。 张福泉奴才了半天,面对皇上的雷霆震怒,也说不出来什么? 第297章 谁污蔑谁 第297章谁污蔑谁 就算他在皇上面前如何得宠,如何是红人,那也是皇上赋予的,现在皇上震怒,他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新.. 这时李欣汝突然说话了,“嬷嬷,这事情香香怎么不跟陈贵人求情呢,如此惨不忍苏,想必第一次也好不到哪一去,香香禀告陈贵人,跟陈贵人求情,陈贵人心善,应该不会坐视不管,执意心狠的让香香去伺候张总管的。”李欣汝的脸色一样是惨白,似乎也被皇后说的惨状吓坏了,但是又极力的坚持着。 嬷嬷跪在地上连连摇头,“香香是奴婢在宫里面认的干女儿,为的就是两个人有个依靠,奴婢在宫中多年,规矩知道的多,可以指点香香避免犯错,在宫里面安稳度日,而奴婢显然也已经年迈,老的时候需要有人在身边侍奉一二,所以就看中了香香的乖巧可人。 奴婢和香香互相依靠几年,早就有了母女之情,陈贵人进宫,我们母女就被同时安排去服侍陈贵人。 陈贵人在安排香香去服侍张福泉的时候,奴婢就很不情愿香香去受那个罪,到陈贵人面前求个情,请她收回成命。 可是陈贵人不肯,执意要让香香去伺候张福泉,香香去的第一晚,回来后就下身血流不止,奴婢就去跟陈贵人说了,请陈贵人不要再让香香去。 陈贵人当时给香香了一些药,在香香血止住了两天后,再次命令香香去服侍张福泉,那一晚香香回来后,下身直接痛的在床上直打滚,发烧了三天三夜。 足足在床上躺了十天,才多少恢复,能够下地。 结果陈贵人就再次命令香香去服侍张福泉,奴婢看不下去,实在人受不了,当时就跪在地上求陈贵人,不要再让香香去了,可是陈贵人把奴婢拉下去,命人狠狠打了十个耳光,说奴婢老糊涂了,竟然敢干涉她的决定,妄图左右她在下人那里的威严。” 李欣汝吃惊的捂住嘴,“嬷嬷的意思是,香香都已经遭受了两次非人的对待,陈贵人都一清二楚,还执意让香香去伺候张福泉,把香香往死里推?” 嬷嬷一脸悲愤和痛惜,那种丧女之痛瞬间让人感同身受,“是。张福泉是皇上面前嘴得脸的人,陈贵人认为,把香香送给张福泉这样得脸的人,是香香的造化,香香不应该苦不堪言,反而应该觉得这是她的福气和造化。 奴婢一直不知道,陈贵人为什么执意要把香香推给张福泉,为什么要执意笼络张福泉,还一直以为陈贵人是因为在皇上那里受了冷落,想要重新得到宠爱,让张福泉在皇上面前进言的,谁知根本不是。 在香香第三次被陈贵人命令前去侍奉张福泉后,奴婢一直惶恐不安,就不敢睡,等着香香回来,结果等了一夜,香香都没有回来。 以前那两次,香香都是半夜都回来了。 可是这一次,香香足足到了天亮都还没有回来,奴婢不放心,就去张福泉那里找,结果……” “结果什么?”一旁的皇后,突然冷不丁的逼问。 嬷嬷立刻转变成一种惊恐害怕的样子,颤抖的说,“结果,结果,奴婢就看到陈贵人进了张福泉的屋子,奴婢下意识的不愿意被陈贵人看到而责罚,又实在担忧香香,就偷偷躲在屋子外面。竟然听见……” 嬷嬷瞬间眸子睁的极大,似乎回到了听到那消息后的震惊摸样,“听见陈贵人问张福泉,香香是否让他玩的满意。张福泉就笑呵呵回道满意,然后陈贵人就掏出一个瓷瓶给张福泉说,这个瓷瓶里面的毒药会让人七日后才会毒发,下毒之人根本无事,必定全身而退,要张福泉想办法在中秋晚宴上下到李妃的酒水里,这样就没人跟她争宠了。 张福泉本不愿,陈贵人就一再保证绝对不会有事情,而且承诺事成之后,就送上第二个香香。 张福泉一听,这才同意,不过却说,他还没有玩过老女人,尤其是同时玩过母女的。陈贵人就呵呵笑着说,香香是奴婢的干女儿,奴婢就是一个老女人,正好还能满足张福泉玩母女的心愿。 然后张福泉就爽快的答应了,只等事成之后,陈贵人把奴婢送过去。 奴婢吓的更不敢出声,死死捂住嘴巴不敢有一丝声响躲在外面,直到陈贵人从张福泉的屋子里出来后,奴婢又听见陈贵人一个人仰天低沉的笑,喃喃自语说什么,爹,女儿要为你报仇,为陈氏一族报仇了,皇上的命马上就会死在她的手里,到时候定然烧纸钱,告慰爹和陈氏一族的在天之灵。 奴婢顿时明白,陈贵人不止要毒害李妃,还要毒害皇上。 等到陈贵人走后,奴婢这才敢悄悄离开了张福泉的住处,吓的惶恐不安,也不敢面对陈贵人,就回去躲在自己屋子里,谁知还没有到自己的屋子,就看到香香被抬了回来,那摸样,奴婢看了顿时就晕死了过去。 再醒来,人根本就是被吓傻了,尤其是回想到陈贵人承诺给张福泉的,事成后要把奴婢送过去,奴婢根本不敢想象。 所以,皇上,奴婢反正横竖都要被陈贵人送去被张福泉给祸害,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惨死,还不如直接把事情说出来,请皇上给奴婢一个痛快,死的也干干净净。” 众人听的惊愕不已,同时脸上的神采精彩纷呈,这可真是一出大戏,皇宫里面的秘辛,同时也觉得,在皇宫大内里面,这张福泉凭着皇上的宠爱,实在是太嚣张了。 皇上显然也是被这事实被震住,同时又愤怒到了极点,“张福泉,陈丹莲,你们做的好事。” 陈贵人扑通跪在地上,脸白如纸,“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 说着,她手指一指李欣汝,“是你,是你收买了这个嬷嬷,然后污蔑我。” “大胆。”皇后怒喝,“你竟然在事情败露之后,反咬李妃,你以为皇上会信吗?” 孟碟仙在下面看着这一幕,她看到皇后在说完后,眸底却瞥向张福泉,有种报复后的快感。 第298章 真相如何1 第298章真相如何1 她突然觉得,皇后突然发难,在李欣汝布的这一场局里面,做推波助澜的助力,并不单单是要跟李欣汝有什么,而是要针对张福泉,似乎要落井下石搬到他。新.. 皇后如何会对张福泉有如此重的杀机?张福泉什么时候如此得罪皇后了?陈贵人在皇后的呵斥下,不由出声辩驳,“这只是一个奴婢,就仅凭一个奴婢的言辞,就可以把罪名诬陷在我的身上吗?一切都是她在自言自语,这样都可以作证吗?难道刑部问案也是这么问的吗?” 嬷嬷咬牙,随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瓷瓶,说,“皇上,皇后,奴婢不是自言自语乱说话,这个东西是奴婢悄悄潜伏进张福泉的屋子里偷出来的,奴婢不愿被送到张福泉那被他折磨死,更不愿皇上遭到陈贵人的毒手,也深知口说无凭,便冒死去偷来的。 这里面正是那天子酒里面的毒药,皇上尽可以一试,就能证明奴婢所言的真假。 这断肠草奴婢以前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可见是十分稀罕珍贵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必定价值连城,若不是主子们给予,奴婢就是被卖了,也断断买不起。请皇上查验明鉴。” 的确,断肠草很罕见,就连宫中都是极少有,绝对不是一个老奴婢能有的,嬷嬷的话让皇上深信不疑,他眉毛凝成一团,眸子里有火光在跳动。 “很好,陈贵人。你可真是好。朕念你服侍朕一场,陈氏一族犯下大错被灭族,朕都没有牵连你,保你一命,还让你继续做贵人,享受荣华富贵,你竟然如此蛇蝎心肠。敢反过来谋害李妃,谋害朕。” 李欣汝脸色发白,拉住皇上的衣袖,忍不住泪如雨下:“皇上,陈贵人谋害臣妾,觉得臣妾夺了她的宠爱,臣妾就不说了,臣妾可以体谅她,但是,她竟然对皇上怀了更恶毒的心思,恩将仇报,皇上,陈贵人的心思实在是太歹毒了,简直是天理不容啊。” 皇上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看向陈贵人时那一双眸子尽是无尽的愤怒和冷漠。 一直不吭声的右相突然添了一句:“后宫妇人之心,实在是太过恶毒,皇上,若是您不严惩,只怕从此永无宁日!臣们内心惶恐。” 孟碟仙冷漠的看着这一幕,不管是李欣汝和皇后合力布的局,还是李欣汝自导自演的局,皇后在里面推波助澜了一下,但是如今看样子,右相都发言了,这是要逼死陈丹莲的节奏。 孟碟仙看着李欣汝,她难免有丝意外,李欣汝的心思也竟这般深沉?之前一直知道李欣汝并不是什么单纯的大家闺秀,但是一直的冷傲和清高,让她始终觉得李欣汝是高洁不屑做这种手段的。 可如今看来,皇宫还真是一座吞噬人的宫殿,李欣汝才进去,就已经变的初次狠辣。 不其然的,她的目光与李欣汝对上,她不安的在李欣汝的眸底看到一闪而逝的怨恨。 那怨恨,不是针对陈贵人情绪的延续,而是对她。 是的,就是对她! 李欣汝怨恨她! 孟碟仙一时顿住,李欣汝这是…… 陈贵人跪着匍匐到皇上的跟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皇上,请您相信臣妾,臣妾承蒙皇上厚爱,进宫就以贵人侍奉君王,得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在心里从来都是感激不尽的,后来陈氏一族犯错,皇上也容忍臣妾,臣妾心里简直是对皇上感激的不得了,发誓一辈子都要尽心尽力好好的服侍皇上,以报答皇上的君恩。 别说臣妾绝对不愿加害皇上,就算是给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啊。臣妾根本不知道什么断肠草,更没有伙同张福泉来害皇上,请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绝对没有做害皇上的事情。” 陈贵人的确是把香香送给了张福泉,但是她的本意很简单,就是要笼络住张福泉这个在皇上跟前能说的上话的大红人,等待左相府的事情过去一段时间,皇上遗忘的差不多的时候,再让张福泉在皇上跟前进言,替她说上几句好话。 毕竟深宫里面的生活,失宠比什么都可怕,能够让皇上回心转意,重新获得宠爱,才是她的长久之计。 陈氏一族一死,她要活下去,就必须要重得圣心,迫害陈氏一族的仇人是孟碟仙,是护国公,怎么算,陈贵人也没有那个心思算在皇上的头上。 她即便报仇也是获得皇上的宠爱后,找这些人报仇。 当然就绝对没有什么断肠草的毒药,她就算是再蠢笨,也不会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这么盛大的宴会上,做下这种事情,不管是针对李欣汝还是皇上,那都是不可能会做的事情。 现在她被如此污蔑,不用说都知道谁在害她。 除了这些日子一来,一直处处针对她的李欣汝,不做她想,至于皇后,哼,害了她们全家,现在想要趁机把她也铲草除根,一个个都是吃人的狼,狠毒无比。 皇上突然狂笑数声,然后一脚踹在陈贵人的身上,把陈贵人踹的直接滚落下了台阶,“你们都听听,口口声声让朕相信你,那你说,你为何要让香香去伺候张福泉?难道是香香甘愿的吗?是香香倾慕于他吗?还不是你怀有别的心思,硬是用宫女的命,换取自己的目的。今天这是刚好嬷嬷捅破了你的目的,让你无所遁形,要不然,今天朕岂不是要横尸当场?” “皇上,皇上……”陈贵人滚落在台阶之下,脸部都被擦伤,头上的步摇连连晃动,几乎要从发髻上坠落,看着好生狼狈。 可是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完全被皇上如此暴力的行为吓坏了,呆在当场,瞠目结舌。 “来人。”皇上一声大吼,殿外立刻进来数名的侍卫,“把陈贵人打入大牢,择日处斩。” 数名侍卫立刻上前,把陈贵人拖出了大殿,众人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也没有人同情陈贵人,毕竟她的心狠让香香惨死,实在是让人同情不起来。 下人的命虽然是由主子决定,主子让你死你也不能反抗,可是香香的死法,实在太惨,让这些夫人和小姐们根本同情不起来。 大殿中一时陷入了死寂。 第299章 真相如何2 第299章真相如何2 毛欣欣拍着胸脯,直到陈贵人被拖走,才回过神来似的低喘几声,悄声道,“碟仙,你瞧陈丹莲以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刚才还贵为贵人,转瞬间就变成了谋杀皇上的罪女,进了大牢,还不知道会被如何用刑,肯定各种酷刑都会在她身上用一遍,她也不会比香香好到哪里去,何必这样迫害一个宫女。新..” 孟碟仙冷冷的笑了笑,又一个仇人被灭了,真好。 口中淡淡的回道,“这样的结果是她自找的,若不是她执意让香香去伺候张福泉,就不会害的香香惨死,也不会让嬷嬷心生怨毒,而被别人挑拨利用,反过来被自己的下人咬一口。这也是她咎由自取。” 陈贵人以前在百般算计别人的时候,是否想过自己也会被人算计?以前跟陈荷香狼狈为奸,害她和李欣汝差点在破庙中名节尽失,差点被糟蹋,可曾想过自己的狠毒,有一天也会是害死自己的利器。 孟碟仙说这话,口气很平常,虽然语气幽冷,但是却平静就像是在说口渴了,还是喝茶水解渴这样的话题。 可是毛欣欣此刻却有点惊讶的意外,低声道,“按照你说的,也就是说陈贵人没有下毒要毒害李妃和皇上,她是被冤枉的?” 孟碟仙冷笑着点了点头,“你不会真的认为就像那个嬷嬷说的吧?陈贵人已经是陈氏一族剩下的唯一一人,她就算是把皇上杀了又能如何?她能活命?还是能为陈氏一族平反?还是能得到什么好处? 皇上死了,她得不到丝毫的好处,唯一得到最大好处的是皇后,太子可以立刻顺理成章的登基。 太子登基,皇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会杀了陈贵人,以表示太子对皇上的孝道和忠心,给自己添上一道极好的名声。 这样的结果,陈贵人完全能想得到。 而相反,她若是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想办法让皇上为陈氏一族平了反,让告了左相并抄了左相府的护国公倒霉,这才是正确的报仇和为自己好。 若是她再能为皇上生下龙子,悉心培养,让自己的儿子荣登大宝,这样就算是彻底复兴了陈氏一族,你说你是陈贵人会走哪一条路?” 毛欣欣沉静下来,“我会选后者,获得恩宠,平反陈氏一族,除掉护国公,生下龙子,荣登大宝。” 孟碟仙笑了,是啊,是个女人都会选择这一种,这才是正儿八经正常的报仇之路,也是最大最好的一条路,不管是谁,都不会蠢笨的选择去杀死皇帝来报仇。 若是陈贵人并没有嫁给皇上,而是一个跟皇上毫无关系的女子,那么杀死皇上才会是她的选择。 毛欣欣看了看场中的众人,和皇上正逐渐平息的神情,不由说道,“碟仙,既然陈贵人是冤枉的,可是皇上却……,难道皇上就那么相信吗?皇上作为九五之尊,是智慧与权力的象征,他怎么会想不到陈贵人是冤枉的呢?” 是啊,皇上能坐在这个位置,绝对不是一个草包,反而是心思极度聪慧的人,定然能想通之间的关窍,就算是一时情绪使然,也会在略微冷静之下想通。 可是,孟碟仙笑了,“明白陈贵人冤枉,被人构陷的不止我一个,皇上自然也算是一个,可是问题的关键是,不管真相如何,皇上愿意相信谁,谁就是无罪的,不愿意相信谁,谁就是有罪的,就算她是冤枉的又如何。 皇上想让自己讨厌的人死,那个人就要死,皇上想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那个人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错,皇上也会想办法遮掩,为其脱罪。看来,李欣汝现在短短数日,就已经深谙此道了。” 毛欣欣瞪大眼,“李欣汝?” 孟碟仙微调起眉梢,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李欣汝若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今天的这一出戏,怎么会有陈贵人的牢狱之灾?看起来,她会在宫中的路走的很长远。” 孟碟仙说完,那悠长的目光看向了高台上,龙椅之旁的两个女人,李欣汝和皇后。 不其然的,目光再次跟李欣汝撞在一起。 那目光说不出的竟然有一点诡异,让孟碟仙感觉到陌生。 毛欣欣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想说孟碟仙把李欣汝说的太有心计了,可是回想今天的一幕幕,李欣汝的表现,似乎都跟以前都所不同。 以前的李欣汝聪明但是高傲,从不屑用这种手段谋害人,脸上从来都是高傲的如同冰山雪莲,可是现在的李欣汝却平添了一丝世俗之气在眸间环绕,说不住的诡谲,让人有种望而生畏,不敢招惹的狠辣之色。 虽然那笑容,一如往昔般娇俏,可是再也没有以前那种纯洁无邪,多了一点点的算计在里面。 她并不想承认孟碟仙说的话,更不想接受今天这一切都是李欣汝设计陷害陈贵人的局,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个声音不断再说,孟碟仙说的是事实,李欣汝的确这么做了,而且毫不拖泥带水。 李欣汝变了,变得开始工于心计,变得不再是以前的李欣汝。 大殿中是众人也是不敢吭声,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皇上的眉头,一个个低头不语,神色惶恐。 皇上扫视了众人一圈,面对满大殿的死寂,这才冷冷的开口,“左相不忠,叛国谋乱,几次派人易容暗杀于朕,试图夺朕的江山,朕这才灭了陈氏一族满门,陈贵人心生怨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今日这般行事,也在朕的预料之中,今天把这个毒瘤除掉也好,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意图谋反朕的江山,朕一个也不会饶。” 说着,皇上的目光竟然有意无意的在护国公的脸上绕了几圈,看的护国公面皮一紧,皇上又冷冷的问道,“护国公,你觉得朕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稳妥,或者不合适的地方吗?” 护国公眼睛一跳,躬身回道,“回禀皇上,臣不敢妄议皇上的言行。微臣的意见是陈贵人胆大包天,心狠毒辣,竟然敢试图谋害皇上,这罪行实在罪大恶极,应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陈氏一族的不堪和恶行,方可让天下百姓知道,皇上宽宏仁德,陈氏的恶贯满盈。” 第300章 一个乌龙 第300章一个乌龙 皇上脸上闪过一抹冷冽,说,“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办。新..”说完,他扫了一眼众人,一副宴会就此结束的样子,甚至都没有跟众人说一句到此为止的话,甩着袖袍就走了。 万壑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一幕很感兴趣,在他看来,那一出戏简直是精彩纷呈,李欣汝、皇后、陈贵人,三个女人合力织造的这一出戏,真是花样百出。 陈贵人彻底被拔出了,李欣汝似乎得到了无尽了宠爱,而皇后丝毫也从中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那个一直是宫中被群臣巴结,胃口越来越碉的张福泉也被彻底毁掉了,这一下子皇上身边的近身伺候的人要大洗牌,宫中又一轮势力的角逐开始。 皇上都走了,其他人也纷纷离开,皇后看了李妃一眼,微笑道:“你今日受惊了。” 李妃笑笑,道:“多谢娘娘替臣妾做主。” 皇后脸上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扶着身边女官的手走了。 宫门前,毛欣欣刚刚上了马车,因为宫殿上的事情,多少心里有点害怕,毛欣欣便请孟碟仙与自己同行。 虽然孟碟仙比她小多了,还是她的继女,可是在毛欣欣看来,孟碟仙要超乎她年龄的成熟,而且胆大,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孟碟仙在她身边,她就不会害怕。 玉碗扶着孟碟仙上了马车,却被眼前出现的一道身影遮住了视线,孟碟仙有点诧异,抬眸去看,发现竟然是迷迭夫人。 只是她带着面纱,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是谁,如果不是孟碟仙跟迷迭夫人近距离接触过几次,对迷迭夫人的眼睛非常熟悉,根本不会看的出来眼前这个女子会是迷迭夫人。 顾爵西远远的瞧见,皱了皱眉,唇瓣流露出一抹冷凝的笑容,没有丝毫要上前来的意思,完全就装作一个陌生女人一样,看了眼孟碟仙,示意自己在前面等她,然后走掉了。 孟碟仙从顾爵西的眼神中看得出来,顾爵西定然是看出来来着是谁了,却故意装作不知。 看起来,他对迷迭夫人的心结很深。 孟碟仙一时也不好说什么,不动声色的跟迷迭夫人点了点头,而迷迭夫人似乎神色有点焦急,明知道在宫门口有很多人在,会有很多好奇的眼睛她。 她却似乎顾不得一样。 此刻宫门口正飘着大雨,人们忙着上车上马,无数的篷布竹伞撑起,一时也无人顾及到这个角落。 也使得没有人注意到迷迭夫人出现在这里。 迷迭夫人冲着孟碟仙挥挥手,孟碟仙知道迷迭夫人这是想要单独见她,也不多话,跟毛欣欣简单交代几句,让她等一会儿。 然后撑起一把油伞,随着迷迭夫人,走到隐蔽处的偏僻走廊,停下了脚步。 “碟仙,你能救救陈丹莲吗?” 迷迭夫人要她帮忙救陈丹莲? 今天的情况虽不是她出的手,但是却是她很愿意看到的,为什么要救? 迷迭夫人跟陈丹莲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孟碟仙露出惊讶的神情,抬起头与他正视。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陈丹莲活着才能办成,看今日的情形,是有人要把她置之死地了,我必须要保住她的命才行。可是我现在不便跟皇上求情,所以想请孟郡主看看,能不能帮她脱困,你一向鬼点子多。” “要陈丹莲活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孟碟仙扬眉,不是她不知道轻重,要探听别人的隐私,但是这可是事关她仇人的命,若非不得不救,能说服她的理由,否则,她可不想救。 “这……”迷迭夫人犹豫,没有说出口。 孟碟仙微微一笑,“迷迭夫人,不是碟仙不知道分寸,实在是因为现在陈贵人的情况,随便一出手,搞不好就是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你要知道她犯得可是谋害皇上的罪名,谁也不敢随便沾的。” 说着,孟碟仙看向了外面正在下着的大雨,一副不是她想拒绝,而是此事太过棘手,泛着把命搭进去的危险,总要让她知道原因吧? 而且明明迷迭夫人恨得皇上的盛宠,只要她开口,按照皇上那痴迷于她的样子,说不定真的会留着陈丹莲一命,迷迭夫人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迷迭夫人看着她的样子,也知道此事为难。想了想,似乎是决定了什么,面容坚毅的说,“孟郡主,此件事情,具体为何我不能现在告诉你,但是这也跟顾爵西有着莫大的关系,就算是因为顾爵西,也请你出手一助好吗?” 顾爵西?此事跟顾爵西有什么关系? 孟碟仙狐疑的看着迷迭夫人,脸上有着不太相信的意思,迷迭夫人看的一着急,不由说道,“孟郡主,我没有欺骗你,这跟一件很重大的事情有关。事关顾爵西的身世秘密,绝对含糊不得。” 顾爵西的身世? 什么意思?难道顾爵西不是永宁侯和迷迭夫人的孩子? 孟碟仙睁大了眼睛,意外的看着迷迭夫人,不太确定的说,“你的意思是,顾爵西的身世另有隐情,不是永宁侯?” “不,是永宁侯,但是永宁侯府夫人却不知所踪,最后是在宫中失踪的,我在宫中暗查多年,但是至今毫无线索,只是才得到一点提示,跟陈氏一族有关系,所以陈丹莲不能死,陈丹莲是唯一一个陈氏一族的人了。只有找到永宁侯府夫人,才能最终确定顾爵西的另一重身份。” 迷迭夫人干脆说了出来,孟碟仙她既然能找她帮忙,就是她有一定了解了,她知道孟碟仙是个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的人。 孟碟仙却被迷迭夫人说的话给说愕然了,“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永宁侯府夫人?那永宁侯府夫人你怎么确定她是失踪,而不是死了?” 迷迭夫人这时莞尔一笑,那笑容神秘又淡漠,“因为我们是双生子,彼此有感应,若是一方死亡,另一方会有感应,这时我们族人的秘法。” 双生子,那迷迭夫人就是永宁侯府夫人的姐妹? 天啊,搞了半天,是这么大一个乌龙,简直是……离谱。 第301章 变化不同 第301章变化不同 顾爵西一直都那么受伤,原来根本就是弄错了。新.. 孟碟仙听到这里,虽然对此事情感到很意外,不过更多的是开心,替顾爵西开心,他不必那么伤怀,自己是被母亲遗弃的孩子了。 怪不得,迷迭夫人在宫中隐居多年,却无心陛下的恩宠,原本以为她是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孩子,可是这进宫的行为反应又很矛盾,这让她们一直觉得想不太通。 现在一下子全明白了,也全部都通了。 “迷迭夫人,你若是一定要陈氏一族的人才能找到永宁侯府夫人的线索,那陈丹莲你就不必救了。因为她肯定不知道,能知道的只会是左相和陈荷香。不过,现在恐怕只剩下左相一人了,因为陈荷香前不久死了。”孟碟仙漆黑的眸子在雨里灵动的转动,无比的笃定。 陈氏一族,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左相心思深沉,永宁侯府夫人若是藏着什么秘密,失踪定然跟左相有关系。 “左相?左相府才被灭门……” “灭门灭的是表面,左相没死。” 孟碟仙出口打断迷迭夫人的话,以一种万分肯定的语气说道,说的迷迭夫人一愣,“你确定?” 陈丹莲她还真是不觉得她知道什么,只是以为她是陈氏一族最后一人,说什么也要留下一个活口试试,现在听孟碟仙这么一说,她自然也知道陈氏一族的核心人物是左相,要说知道什么,肯定是左相知道的最清楚。 “不但左相没死,陈鸿菲必定也没有死,他们在不久肯定会出现,所以迷迭夫人只管静观其变,莫要心急。” 迷迭夫人的出行,虽然隐秘,却没有瞒过皇上,皇上得知迷迭夫人偷偷出去,不由的心里大为着急,立刻派人去把人给找回来。 迷迭夫人跟孟碟仙告辞后,回去时,正好遇到皇上派去找她的人,而在不远处,正是皇后在闲庭散步。 “这是谁呀?那阵风把妹妹刮来了?” 远远的,皇后就语带嘲讽的出言,迷迭夫人几乎不踏出自己的小岛,基本上也不与后宫的女人们打交道,更不必****到皇后跟前立规矩,这也是让皇后气的牙痒痒的地方。 想要惩治她,偏偏抓不住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让她惩治。 皇上跟迷迭夫人也一副暧昧不明的样子,看着像是宫妃,却不像宫妃一样,要翻牌子,要立规矩,而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小岛上,也不说侍寝,也不说讨好皇上,就整天衣服冰冰冷冷的样子。 皇上还就是被她这样的样子给迷住,随着她的意思,就那么没有规矩的在宫中存在着。 那些年,根本就是跟空气一样,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她都以为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一样,就在这几次,也就是自从那一次中元节,挺身替孟碟仙护下那河灯之后,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时不时的就会看见她。 有时候跟皇上如胶似漆,有时候又冷漠无比,弄的她一愣一愣的,可惜皇上偏偏由着她。 迷迭夫人直接无视皇后的嘲笑,根本不搭理,一声白衣飘飘,仙气十足,脸上的冷漠如昔,根本把皇后当做透明人。 皇后一下子被气到了,不由命人拦住迷迭夫人的去路,“本宫跟你说话,你没听见?竟然如此没有规矩,来人,给本宫张嘴。” 皇后就像好不容易找到了爆发的理由,三七二十一,就借着这个理由,让人上前去抓住迷迭夫人,就要开打。 迷迭夫人轻巧的闪避,不痛不痒的扔下一句,“皇上在等着我,皇后确定要跟皇上抢人抢时间?” 眼下之意就是,皇后现在在等着我去,要见我,皇后你确定要在知道皇上要人的情况之下,还要执意把我留下处罚? 那不是在跟皇上抢人,抢时间? 那不是把自己的位置凌驾在皇上之上? 皇后语塞,一时间脸色僵了下,不过却变得更加不好看,该死,这个贱人。 不过,她还真是不能再继续为难她。 明知道皇上等下要见她,还掌嘴整治她,让她顶着一张受伤的脸,皇上见了,少不得怪罪,皇上对她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整治她,那是在触自己的眉头。 看着皇后顿住动作,迷迭夫人冷冷笑了笑,这个女人,跟她姐姐永宁侯府夫人的失踪,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查到现在,除了查到跟陈氏一族有着直接联系之外,还有一项就是,姐姐之所以还在宫里面失踪,那是因为那一天正是被皇后传召到宫里面。 姐姐以前书信往来中,一直说她跟皇后是手帕之交,关系甚好,可是现在依照她这么多年观察和查访的结果,皇后对她姐姐,根本就没有好的心思。 她也根本就不必跟这个女人客气,只是她根本没有心思在这些上面,她只想********找到她姐姐的行踪。 迷迭夫人身子一转就在皇后的面前消失,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 御书房里,皇上正在团团转,一脸的焦急,看到迷迭夫人走了进来,不由上前抓住她,“你去哪里?为什么甩开我安排的太监?” 迷迭夫人推开他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淡淡的道,“我只是想要自己一个人走一走,不想有人跟着,我喜欢清静,皇上不是不知道。” 皇上语塞,脸上青筋跳了跳,明显有点怒气,整个皇宫,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如此的不客气。 可是看着迷迭夫人那张淡漠冰冷的脸,皇上又莫可奈何的放软了面容,不由柔声说道,“朕这不是担心你吗?皇宫这么大,若是走迷路了,怕你害怕。” 走丢?是害怕她逃跑吧。 迷迭夫人在心里回了一句,不过面上却是一贯的平静,淡淡的说,“那我多谢皇上的关心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平时不这样的,很少出门,甚少到宫门口,你去见孟碟仙做什么?” 皇上拧着眉,虽然对迷迭夫人有点无奈,没有办法,但是忍不住还是询问了起来。 据消息传回来,迷迭夫人是跑到了宫门口蒙着脸见了孟碟仙,还谈了很长时间。 探子因为离的远,没法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第302章 心里的痛 第302章心里的痛 迷迭夫人淡漠的一笑,“皇上,这么些年了,你不累吗?姐姐在你心里到到底是什么位置?我在你心里到底又是什么位置?还是我就是姐姐的替代品呢?” 她跟孟碟仙说什么,无需让皇上知道,就让他误以为顾爵西就是他的儿子就好,这样对顾爵西也是一种保护。新.. 只有这样说,才能转移走皇上的注意力。 果然,迷迭夫人的话音一落,皇上的神情就变得纠结和说不清楚的愧疚。 “迷迭,朕对你姐姐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当年各种原因造成,朕身不由己,不能立刻接你姐姐进宫,也断了跟你姐姐的联系,但是朕对你姐姐是真心的,纵然后来才知道她嫁给了永宁侯爷,但是朕始终不能忘情,对于你姐姐的失踪,朕也很忧虑,这么多年一直派人去查找,都没有找到。” “就因为你不能对姐姐忘情,就可以在姐姐嫁了人之后,还强行占有她?还让你的皇后知道,然后事事为难她?让姐姐为了顾全永宁侯爷的颜面,和孩子的安危,不得不屈服在皇后的淫威之下,****到宫中受皇后的刁难,导致最后无故失踪吗?” 御书房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冷寂,皇上紧抿着唇瓣,说不出话来,面对迷迭少有的咄咄逼人,皇上除了生气之外,更多的却是沉默和愧疚。 这是他心里的痛,若不是当年太后各种手段,非要逼着他这个皇上差点坐不下。 为了彻底把太后扳倒,稳固的坐稳龙椅,他彻底断了跟迷烟的联络,防止自己的弱点或者计划败落,在景和公主的极力支持下,和太后斗智斗勇,终于把太后拿下,让她去皇陵陪伴皇家的列祖列宗去了。 和太后的争斗,一斗就是一两年,等他把所有事情捋顺,再回头去找迷烟,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了。 等她再见到迷烟的时候,是在宫中的宴会上,那时初初掌握皇上的实权,大宴群臣。品级的官员全部都携家眷出席。 当他看到坐在永宁侯爷家眷席位的迷烟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迷烟当时似乎比他还要震惊,惊愕的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才把拿震惊略微收了收。 他跟迷烟的相识是一场偶遇。 那时年少的他,实在受不了太后,偷偷溜出皇宫,负气再也不要做皇帝,而是要做一个普通人。 可是出了皇宫,他才知道一切都是要银子,不管吃住行,那一项都要银子,他在皇宫中,什么都是宫女和太监准备好了的,所以并不知道皇宫以外死这样的。 所以他逃离皇宫的第一天,就落了个饿着肚子,露宿街头的下场,就在那时,遇到了善良的迷烟。 迷烟就把他带到了自己的住处,给他做饭吃,还让他温温暖暖的睡在自己的宅子里。 在跟迷烟相处的那一段时日,他完全被这种普通人的生活折服,从来没有人像迷烟一样,对着她温暖的笑而不会背后骂她窝囊。 他那时知道,迷烟并不是本国人,而是随着族人隐居在三国的一个边境,但是那个地方很神秘,说不清楚具体的位置,只有人带领,才能走进去。 而她是出来游历的,因为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就走着走着走到了这里。 她还有一个妹妹随着族人居住,因为年纪还小,没有跟她随行。 而他没有告诉迷烟自己的真实身份,直说自己是个孤儿,因为当时的他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回去做那个窝囊的少年皇帝了。 直到有一天,他被姐姐景和公主给找到,重新送回了宫中。 那时太后也在到处搜查他,姐姐景和公主得到信息,太后趁着皇上这次出逃,打算直接在外面把皇上给打残废,就说是皇上年少轻狂,逃离皇宫后,与人打架,弄了重伤,需要好好的修养几年,然后趁机剥夺他身为皇上唯一上朝的机会。 这样,朝政就彻底落在了太后的手里,而皇上也会就此不能做一个健康的人,要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做一个废人。 皇上就算不做皇帝,也不想做废人,更不想太后伤害迷烟。 所以就随姐姐回到了宫中,下定决心要把太后扳倒,让自己可以好好的活着,也可以保护迷烟。 为了不被太后抓到弱点,也不想因此分心,所以皇上就断了跟迷烟的一切联系,就是走的时候,也没有跟迷烟告别。 而也正好因此,等他再回头去找迷烟的时候,宅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宅子的主人说是迷烟租住在此,后来不租了。 他就此再也找不到迷烟的消息和行踪。 甚至他还派了人到三国边境去找,看是不是迷烟回到族人那里去了,却怎么也找不到迷烟说的那个神秘的地方。 正是因为他没有表明身份,迷烟在宴会上看到他时,会那么吃惊的原因,而且他还从迷烟的神情里,看到了一丝受伤。 因为他隐瞒她身份的受伤。 迷迭夫人看着皇上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眸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怎么会这样?”他冷硬的面孔,浮现出一丝疑惑。坐在孟碟仙对面的男子,意外的问。 今天的孟碟仙一身浅碧色丝褶缎袄裙,层层叠叠的裙裾犹如流水一般铺陈开,仿佛泛着粼粼波光,此刻顾爵西的目光正不经意地停在她袖口的褶皱上,随意地伸出手抚平后,才颇为意外的听孟碟仙说了迷迭夫人的话。 孟碟仙笑笑道:“怎么了,超出你的预料了吗?”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娘亲病逝,留下我和父亲相依为命,后来无意中见到了迷迭夫人,我以为迷迭夫人就是我那所谓病逝的娘亲,为了贪图荣华富贵,抛夫弃子,进宫做了皇上的女人,现在却告诉我,迷迭夫人不是我娘亲,只是我娘亲的妹妹,我娘亲也并没有死,而是失踪了,我一时之间,真的需要消化。” 孟碟仙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可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不过,现在只要把你娘亲找到,说不定,你父亲也会不那么痛苦了。” 第303章 左相去向 第303章左相去向 顾爵西抬起眼睛看着她,“父亲?你的意思是?” 孟碟仙笑容变得很深,“你父亲现在的情况,说不定也跟思念你娘亲有关,毒药的折磨,再加上精神上的寂寞,要不是因为牵挂你,说不定你父亲早就死了,之所以吊着一口气,艰难的捱着,我相信你父亲定然是因为不想让你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才与拿折磨人的毒药一直抗争着。新.. 若是找到了你娘亲,说不定,你父亲精神有了慰籍,在你娘亲的照顾之下,反而慢慢好呢? 我正在让那个神医研制你父亲的毒药,说不定会有好消息。” 顾爵西眼睛一亮,“你是说我父亲的毒药有可能会解?寻回我娘亲,会让我父亲解毒的把握更大一些?” 孟碟仙露出一抹微笑,悠然道:“当然,你父亲的毒,一半死毒药所致,一半是精神所致,所以让他有愉悦的心情最重要,是解毒的关键。” 顾爵西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一时难以接受的神情也消失了,开始思索着如何才能找到左相,然后找到他娘。 孟碟仙见此,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左相,一切问题的症结最后又回到了这个人手中。 “你的情报系统可有左相的蛛丝马迹?恐怕他现在躲在了别的国家,根本找不到,除非他自己出来。” 顾爵西微笑得让人心醉:“不要小看我在其他两国的人脉啊……” “那么,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呢?”孟碟仙知道顾爵西神通广大,却没想到他在三国也有这样的人脉,这样想来,就等于是其他两国有他的探子了。 这倒是不奇怪的,各国互派细作,潜伏下来就是几十年,顾爵西又是从哪里来的这些人脉,像这样的人脉,没有个几十年的经营,不可能拿得出手。 “皇上给的。”顾爵西像是知道孟碟仙在想什么一样,不当一回事的说道,“起初是皇帝给的,后来我顺着线,自己布置了几年,现在的规模应该很可观了。 孟碟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皇上要是知道你拿他的资源,发展自己的势力,恐怕要呕死了。说说看,你又知道什么?” “我知道左相秘密与巫溪国太子勾结,试图卷土重来。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你,要置你于死地。 巫溪国派往我国的使臣就要到了,使臣的代表就是巫溪国的太子李崇洗,携带的人员中就有左相。” 原来是投靠巫溪国的太子了。 据她所知,巫溪国是一个很重视传承的国家,皇帝一日不死,太子一日就不能称帝,没有禅位这一说。 巫溪国的皇帝已经病重在床上躺了很多年,国事早就由太子打理,全权负责,名义上还是太子,实际上早就是一国之帝王。 从面积和疆土上,巫溪国是大国,远远大于本国,而从军事实力上,也是巫溪国略胜一筹。 曾经的归元公主能在京城受到那般吹捧,引得自己的夫君,威武大将军之子那样飞扬跋扈,都是因为巫溪国强,觉得自己的后台硬的原因。 不过,归元公主从被送回巫溪国,两国就开始交恶了,若不是因为巫溪国的皇帝一病不起,太子为了从几位皇子手中夺取权利,建立自己的绝对话语权和皇权,无暇顾及,说不定巫溪国直接就挥军而上开打了。 不过这情况也在皇上的算计之内,要不然皇上也不会那样有恃无恐的把归元送走。 原来顾爵西早就知道左相的行踪,这下孟碟仙不由有点自嘲,“我以为我的消息也算灵通了,可是连礼赞生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却早已知道,了然于胸了。” 顾爵西凝视着她,放柔了声音:“你一直在京城中打转,礼赞生的人脉也仅限于国内,尤其是皇宫,而宫中皇上早就以为左相被护国公灭了,哪里会有什么消息传出来,礼赞生不知道,你自然也不知道。” 孟碟仙笑了笑,一双眼睛就像清澈的水晶,水晶之下,依稀有花朵在悄然绽放。她心想,比起顾爵西,自己还是眼界太小了,若非是他弄的蓝领阁坍塌,只怕自己就得费好一番功夫才能摆脱掉太子的求娶,以及避开万壑从中布下的坑了。 男人的眼界和版图的确要比女人辽阔的多。 “好了,左相回来了,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趁这个机会,我们出去放松一下。”顾爵西上前拿下她手中摆弄的刺绣。 来者不善。 李崇洗带着左相来到,的确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孟碟仙笑笑,“好吧,玉碗玉林,收拾一下,我们上街走走。” 玉碗和玉林听了,知道可以出去,一时都欢喜起来,忙不迭地就去准备马车,不到半个时辰,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孟碟仙坐在马车上,看着马车小桌上放着的一盘盘果子,顾爵西还在变戏法似的往外放,不由失笑:“你这是怎么了,把我当小孩子?你可从来没把我孩子过。” 那些果子做的很诱人,不过最重要的是很可爱,都用粉粉嫩嫩的颜色装点着,一看就是小女孩的梦幻节奏。 她的心早就不是少女情怀的粉嫩,而是成熟女子的沉稳,这些果子她平常也不太常吃,除了正餐之外,基本不吃别的东西。 顾爵西是知道她这个习惯的,怎么今天会弄了这么桌子子。 “虽然你成熟沉稳,不像这个年龄的,这一点我很喜欢,但是也不能真的剥夺了这个小女孩的天性,该幼稚一点还是幼稚一点,这样你才多点开心。快,吃吧。” 顾爵西带着笑容说道,说话的时候,他的瞳仁透着淡淡的琥珀色,让人心悸。 孟碟仙的心情就有了那么一点温暖:“谢谢你,只是我……” “好了,别说什么你真的不适合这种小女孩的样子,要尝试之后再说。” “若是尝试之后,我还是不喜欢呢?我若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女孩呢?”孟碟仙突然这么说道。 长期以来,她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他也以为她一直就是心智早熟而已,可是不是这样的,她的心智根本就是停留在二十几岁的样子,算是一个妇人的心态了,严格来说,她要比顾爵西大。 第304章 挑起事端1 第304章挑起事端1 顾爵西笑了笑,瞄了眼她的小身板,道:“你不是小女孩是什么?乖,试试,若是尝试之后还是不喜欢,那就算了。新..” 孟碟仙垂眸,没有再说话,她没法说出口,她真的不是一个小女孩的事实,干脆低头拿了个果子扔进自己的嘴里。 果子进了嘴里,孟碟仙一怔,这酸酸甜甜的味道真的很好,尤其是这中间还有一股涩涩的味道贯穿其中,不是那么腻歪,但是又耐人品味。 前世她长在田庄,从来没有吃过果子,进了京城后,虽然是嫡出大小姐的身份,但是却没有相对应的待遇,除了一日三餐之外,是没有别的吃食的。 进了霖国公府,成了万壑的侧妃,却被陈鸿菲管制着,也从来没有正餐之外的其他东西。 其实她也是习惯了这种生活,所以这一世重生后,无论她有无条件,都不吃正餐之外的任何吃食。 今天这是第一次吃,原来这就是果子的味道,怪不得那么多夫人小姐喜欢吃,这滋味真的不错。 孟碟仙接着又吃了一个,这个果子却是咸的,但是咸的很有味道,不腻不油,很是清爽。 “不错,谢谢。”孟碟仙终于说道,原来有些东西的确是需要尝试才知道好不好。 “跟我客气什么,以后等把左相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带你走遍大江南北,看看各处的风景,品尝各处的小吃,你再也不需要像现在天天谋算,我要让你开开心心的。” 顾爵西这样说着,目光像掠过水面的清风一样落到她脸上,眸子里的宠溺一览无遗。 孟碟仙与他对望,她没有想到他也有到处走走的想法,这想法跟她的不谋而合,不由点了点头。 马车里一时间温度有点攀升,顾爵西看着这般的孟碟仙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头一低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有点始料未及,又有点惊讶,最终没有动,任由他为之。 马车停在了整座京都最高的太白楼边上,顾爵西专门在这里包下了一个清静的厢房,下人们都去闲逛了,连玉碗和玉林都撒丫子跑开,追着赶着要去最热闹的街道走走。 孟碟仙倚着回廊,坐着看她们欢天喜地的模样,不由微微笑了起来。楼下很多人都在闲逛,顾爵西选择的这一个太白楼正好位于最热闹的一条街上,街上有各种小摊小贩,川流不息,很是热闹。 孟碟仙的目光凝在其中一个少女的身上。那少女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每一个小摊小贩的东西都挨个买了一个,说是买却是不像,反而是自报了什么家门,让那些小商小贩去家里面结账,她身上没带银两什么的。 那样的理直气壮和欢快明媚的笑容,让人不忍苛责她,只让她拿出身份凭证,上门结账就上门结账。 孟碟仙之所以被少女吸引,就是因为那少女拿出了一块牌子,拿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永字,是永宁侯府的牌子。 说着再准确一点,是顾爵西的牌子。 孟碟仙看着那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上穿着一袭粉色纱衣,就在她向对方望过去的同时,对方似乎有注意到了她,抬头向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亮闪闪的牙齿,还挥了挥手。 孟碟仙眸子一闪,她分明看见,那少女虽然是对着她的方向,而目光的最后聚焦点,却不是在她的身上,而是在她身边的顾爵西身上。 少女不但跟顾爵西打招呼,还身子一转,直接往这里走来。 孟碟仙眸子一沉,因为她又看到,少女的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万壑,此刻,他也目光炯炯地向楼上望了过来。 蹬蹬蹬蹬,不一会儿,便有敲门声响起。 接着一个少女和万壑就推门进来。 “爵西哥哥。”少女明媚的笑容,加上欢快的嗓音扑面而来。 顾爵西示意少女先坐,然后不悦地盯着推门进来的人,冷道:“万壑万世子,不知你不请自来,所谓何事?” 万壑只是笑道:“顾爵爷,难得在着太白楼遇到,一起闲话家常也不错,不知这位姑娘是爵爷的什么人,看起来跟爵爷很是亲密。” 他的态度显的十分的友善,甚至于带了一丝爽朗,叫人没办法直接赶人。 他的话也成功的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进来的少女身上,少女正眼睛珠子乱转,不时打量着孟碟仙,不一会儿,眼睛就又定格在了顾爵西的身上,开始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她生得十分漂亮,弯弯的细眉有如两勾新月,小巧挺直的鼻子,柔软嫣红的菱唇,那双眼更仿佛是盈盈的秋波,清清亮亮的,只要一眼,就能摄去人的魂魄,除了皮肤显得有些粗糙,像是吃过很大的苦,在恶略的环境中生存过,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孟碟仙见她眼神顾盼间盈盈流淌,甚是迷人,心中就明白她是看上顾爵西了,不由心里有丝不舒服,她还记得之前的一刻,这个少女还拿着顾爵西的牌子在街上晃悠。 这少女跟顾爵西一定是很熟悉的关系,还很亲近,要不然拿牌子不会在她的身上。 而且照她亮牌子,让人去永宁侯府结账的样子,应该她也是住在永宁侯府的。 孟碟仙立刻心中想到了一个人,兰馨。 前不久,顾爵西在章妈妈的带领下,找回来的兰馨。 “孟郡主,这位兰馨姑娘可是顾爵爷的青梅竹马,小时候,我也曾随家母跟兰馨一起玩过,算是幼年就相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兰馨是要嫁给股爵爷的。” 万壑不请自坐,看到孟碟仙投在兰馨身上的视线,不由玩味的一笑,不怀好意的介绍道。 兰馨性格显得很是爽朗,不过还是脸上添了一抹娇羞,可能hi因为万壑说的那一句,长大后她是要嫁给顾爵西的,因此红了脸,却没有否认。 她快步走到孟碟仙面前,扬起笑脸:“我是兰馨,跟爵西哥哥感情是很好的。” 不但不否认,还自己又肯定了一下,红扑扑的脸上不好意思的一笑,垂了下眼睑,很快再抬起,“孟郡主,我听说太子都要求娶你,你好厉害,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招人喜欢,再过几年,想必求娶的人要把孟府的门槛给踩烂了,不像我,只有爵西哥哥一个人喜欢。” 第305章 挑起事端2 第305章挑起事端2 孟碟仙无语,她这是在秀她和顾爵西的感情,还是在示威?为什么她在那一抹娇羞的眸子地下,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新.. 顾爵西在一旁,冷冷道:“兰馨,不可胡言。” 兰馨撅撅嘴,一副少女的天真烂漫,不服气道:“我没有胡说啊,本来我就是只有爵西哥哥一个人喜欢,街上的人也都说太子求娶孟郡主了。” 这一句话说的让人更是哑然,还真是不能说她是胡说。 顾爵西抿了唇,没再说话,似乎是不想再这个问题上跟兰馨纠缠。 孟碟仙扫了眼兰馨淡淡扬起的眉毛,那略显得意的神情刺的孟碟仙微微迷了下眼,道,“太子求娶,皇上已经拒绝。兰馨姑娘才回到永宁侯府,很少走动,多参加几次宴会,像兰馨姑娘这样的妙龄美人,势必是公子们求娶的热门人选,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股爵爷的妹妹,这身份都要吸引人很多。” 兰馨愣住,好像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 顾爵西不明白兰馨为什么一时间情绪低落下来,孟碟仙却是心里跟明镜一样。 不就是她的那一句,她是顾爵西的妹妹。 万壑看着孟碟仙跟兰馨无形之中过的一招,以孟碟仙小胜为结果,不由眼中的笑意加深,这戏还真是不错。 此刻,玉碗和玉竹也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她们见到这场景,也听到了刚才外面随从的话,知道屋子里面的人是万世子和兰馨,一时有点噎着了。 瞧瞧他们家小姐在干什么,居然是招待之前几次差点被他害了的万壑和明明是情敌的兰馨啊! 小姐就一点别扭难受吗? “玉碗,替二位客人倒茶。”孟碟仙吩咐道。 玉碗连忙上前,替他们倒了茶。 兰馨端起茶杯咕嘟咕嘟都给喝了下去,然后吐了吐舌头,道:“快渴死了。谢谢孟郡主的款待,这茶水真好喝。” 兰馨在屠户那里生活的日子太过困苦,再加上山野之间,哪里有什么礼仪的讲究,渴了就喝,所以兰馨的举止有刻意为之的淑女,但是一时之间还是很难改掉粗鲁的影子。 听那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就知道了。 孟碟仙道:“这里的茶是用冬天的第一场雪烧开的水来冲泡,所以有一股特别芬芳的梅花味道。你若是喜欢,就多喝点。” 兰馨明显不相信,低下头又喝了一口,点了点头道:“是啊,真的如此呢!” 万壑在一边笑道:“顾爵爷真是好兴致,家里有兰馨姑娘这样娇俏可人的青梅竹马,外面还跟孟郡主来到太白楼喝茶,两位这样成双入对的出入,可是会让人认为两位的关系……”言谈之中,话没有说完,但是却让人无尽想象。 顾爵西面色不善,万壑跟本就是在挑事,看这漂亮话说的,根本就是在暗喻他坐享齐人之福,这不是让碟仙误会他跟兰馨的关系吗?不知道碟仙会不会恼了他。他这么想着,便悄悄观察着孟碟仙的神情。 孟碟仙脸上的笑容十分恬淡,慢慢道:“万世子真是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别人如何看待,我都没有异议呢,你就这么多说法,还真是不知道说你太闲了还是太闲了。“ 万壑摇摇头,“孟郡主可别误会,我可不是太闲,若是换作别人我还真是不放在心上,可是若是孟郡主的事情,我可是特别在意的,毕竟我一直都有求娶孟郡主的意思。” 顾爵西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了。 孟碟仙冷漠道:“万世子,请你谨言慎行,我与你绝无可能,此生都不会嫁给你,你就省了这条心吧。” 万壑却一点都不恼怒,“郡主应该明白,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如今你贵为郡主,就是皇家之人,孟燕青已经不能左右你的婚事,只有皇上能够给你赐婚。而你自己也做不了自己婚事的主,皇上要你嫁,你就必须要嫁。” 不得不说,万壑说的这一番话,却是一针见血。 的确,皇上要她嫁给谁,她就必须嫁给谁,一切都是皇上的圣裁,若是万壑有本事,让皇上给她下旨,嫁给万壑,拿她也必须要嫁。 孟碟仙微笑起来,道:“纵然万世子说的都对,那也要皇上肯下旨才行。” “万世子,你以为你有本事,让皇上下旨给你喝碟仙赐婚?纵然你有这个本事,本爵爷也有本事让你在成婚之前无辜丧命。”顾爵西突然开口道。 万壑面色一紧,随即笑道:“顾爵爷,下不下旨这还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两位美人在你面前,你总要舍弃一个,你可不能委屈孟郡主,还没怎样,就左拥右抱吧?” 顾爵西冷冷的斜睨着万壑,他很确定,万壑就是唯恐不乱,给他和孟碟仙之间添堵的,兰馨不过是才回来没多久,终于好不容易治好出府来逛街,就被他给看到,这分明就不是偶遇,对于兰馨的近况和他的关系也是很熟悉的样子,一切根本就是早就盯上兰馨了。 万壑面带笑容,认真道:“我对孟郡主的心意一直都在这里,不曾变过,更不愿看她受到丝毫的委屈,若是顾爵爷你不能善待孟郡主,何不放手,我保证我只对孟郡主一个人好。” 好到只虐待你一个人,让你匍匐在我的脚下求饶,万壑在心里默默的补上这一句。 顾爵西的表情变了在变。 可是万壑显然还没有说完:“我知道顾爵爷跟孟郡主似乎相处的不错,顾爵爷也更比我在皇上面前吃得开,爵爷也比我这个世子品级高,不过我保证,我对待孟郡主的心意绝对不比爵爷少一丝一毫。 我甚至可以为了你,这一生都不纳妾,虽然我知道碟仙你不是善嫉的女子,不会在意这些,但这的确是我的心意,希望你能够接受。” 顾爵西在心里翻白眼,万壑还真是一茬接着一茬,一开始的紧张愤怒,也歇菜下来,万壑这是在挑拨他跟碟仙的关系后,在来跟碟仙表明心意,试图打动碟仙的心吗? 真是太天真了,碟仙岂会是这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能搞定的。 他原本不刺激对方,不过是因为孟碟仙亲口拒绝,他犯不着多此一举,他觉得碟仙的拒绝更加的打击人才对。 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让顾爵西脸色一变,愣住。 第306章 挑起事端3 第306章挑起事端3 孟碟仙竟然面色微微发红,缓缓道:“多谢万世子如此厚待碟仙,只是婚姻大事,万世子也说了,不是碟仙可以做主的。新..” 这句话说得大有学问,厅中人都能听懂,孟碟仙是给了三分希望的,并不是再次拒绝了。 万壑俩上露出一抹意外,立刻无比欢喜,道:“那明日下午我在郊外骑马,请郡主一块去散心,不知道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当然不可以——顾爵西暗地里咬牙切齿,脸色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 孟碟仙却微笑着道:“自然可以。不过碟仙不会骑马,怕是要贻笑大方。” 万壑正兀自高兴,能当着顾爵爷的面约到孟碟仙,气的顾爵西七窍生烟,别提多开怀了,连忙道:“不会骑马这个不妨事,我教你就是——” 顾爵西在一边脸色黑沉,一副要发飙的样子。 孟碟仙在顾爵西有所反应之前,突然站了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今日时候不早,我也该告辞了。” 万壑立刻笑道:“是,是,郡主慢走。” 一副得到佳人青睐心满意足的样子。他一直亲自送了孟碟仙上马车,看着她的马车消失,还迟迟不肯离去。 马车上,顾爵西也不看她,只是望向窗外,此时已是日暮时分,几缕夕阳为他的侧颜勾勒出极好看的弧度,然而他眸光幽冷,一副冷漠不爽的模样,又很是勾人恻隐之心。 兰馨被他送上另外一辆马车,派人送回府去,他自己则是黑着一张脸上了孟碟仙的马车。 孟碟仙失笑:“你摆出一副这种样子做什么?” 见她主动开口,顾爵西才缓缓转动,将视线投落在她身上,对她扬起一个有丝怒意的笑容道:“你真要明天去赴约?” 看你那么热情,好像是好朋友。那种害过你的男人居然也能忍耐的下去,还要相约郊游——顾爵西的脸上分明这么说着,满脸的不痛快和愤怒。 这家伙生气了,孟碟仙心中不由自主冒出了这个念头,她微笑着把茶杯推过去:“别生气了,喝杯茶吧。” “碟仙,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了,也答应长大就嫁我,怎么能还答应万壑的邀约和追求,你明明知道他的心思不单纯,对你不怀好意,你还敢红杏出墙。”顾爵西忍住磨牙的冲动,黑着一张脸语气很重。 孟碟仙的手一抖,红杏出墙?亏他真能想。 一不小心,茶杯就撒在了手上。滚烫的茶水一下子烫红了她的手,她轻轻一皱眉,还没来得及吩咐玉碗什么,手就被另外一个人握住。 顾爵西好看的眉头紧皱,一脸掩饰不住的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 孟碟仙刚要说没有关系……谁知下一刻,她呆住了。 不光是孟碟仙,马车里的几个丫头也都愣住了,这马车空间这么大,她们却突然觉得这里的温度一下子上升了,玉碗立刻捂住脸,却又偷偷张开两根指头去看。 孟碟仙还在张口结舌,顾爵西居然把她的手指含进去了!一直感受到温热的口腔包裹,她都说不出话来,可他却还嫌不够一样,舌尖细致的****过她被烫伤的手指。 现在哪怕脸皮再厚,孟碟仙的脸也一下子变得滚烫。 这个人知不知道羞耻啊,丫头们都在这里,去的时候,只有他们俩单独坐在马车里,回来的时候,因为分给兰馨一辆马车,所以丫鬟们都跟她们俩挤在一辆马车里了,他却视若无睹、旁若无人——啊!她一朝英名都毁在他手上了! 顾爵西若无其事地松开她,心疼道:“下次不要这么不当心。” 孟碟仙忍了半天才把心头这口气忍下去,反复呼吸几次,她勉强道:“在人前绝对不能有这种出格的举动,下次再犯我就再也不跟你同坐一辆马车!” 顾爵西琥珀色的眼睛闪了闪:“这样啊,人前不可以。” 孟碟仙松了一口气,顾爵西却暧昧的接着道:“没有别人在就可以了。” 孟碟仙刚松了的那口气立刻又变成恼怒,这么多丫鬟在这里,他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他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的吗。 恼羞成怒的话刚要出口,却看到他垂下的睫投落了淡淡阴影,那温柔宠溺的眼神,叫她忍不住就把话给咽了下去。许是他的皮相太过美好,美好到一时连她的眼睛都被迷惑,孟碟仙鬼使神差地住了口。 顾爵西却在这个档口,一本正经道,“碟仙你是怀疑那个万壑又要出什么招,躲着毕竟防不胜防,干脆刻意给他接近的机会?” 孟碟仙皱眉,这才回过头来,他一会儿正经一会儿不正经,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了。淡淡地嗯了一声,显然她还在意自己刚才的失态。 顾爵西脸上的黑色散去一些,道:“那我也去。明天。” “不行,你不陪你的兰馨吗?”孟碟仙突然这么说道,一本正经的脸上,是一本正经的语气,却惹的顾爵西一笑,“我的碟仙看起来是吃醋了。” “吃个鬼醋。”孟碟仙眉头一皱,“你的牌子在她手里,她就那样拿着在大街上晃悠,昭告的人人皆知,你觉得这样稳妥?” 若是被有心人骗了去,弄一个仿造的,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永宁侯府,想要做什么坏事,不是很容易啊吗? 顾爵西不会连这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需要她来提醒? 至于兰馨对顾爵西的小心思,一句妹妹就把她拿下了,更何况顾爵西在她们两者之间,目光一直都停住在自己的身上,她实在犯不着吃什么鬼醋。 根本就没醋可吃,顾爵西又没有对兰馨怎么样。 她才不会把精力浪费在这无谓的事情上。 顾爵西摸了摸鼻子,当日兰馨问他要要牌,他也没有多想,就把自己的给她了,她也没有想到兰馨会这样的招摇,的确是大大的不妥,看起来这事情要好好处理一下。 “碟仙,兰馨就是妹妹。妹妹有什么好陪的,当然是陪媳妇重要。” 顾爵西换上一副邪气的笑容,勾唇。惹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在此吃吃笑了起来。 第307章 两人合作 第307章两人合作 当所有人都离开,雅室里只留下万壑。新.. 这时去而复返的兰馨却在此走进了包房。 跟刚才天真烂漫、心直口快的模样判若两人,径直坐在椅子上道:“万世子,你说可以帮我得到爵西哥哥的心,今天我已经给你机会了,接下来就看你了。” 万壑冷冷一笑,孟碟仙这种女子,心机深沉、狡猾诡辩,自诩聪明清高,最是不可能跟人共侍一夫,用兰馨和顾爵西的儿时旧情,加以添油加醋,果不其然就出现了效果。 “只要你真赢得了孟碟仙的心,让她离开爵西哥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我都答应。”兰馨一脸的肃穆,截然说道。 万壑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埋头喝着茶水,把自己的真实情绪隐藏起来:“兰馨放心,今天你不是也看到了,已经有了进展,孟碟仙已经答应了明天的约会,我猜明天顾爵西一定会同去,你的任务就是想办法阻止顾爵西。” 顾爵西绝对不会让孟碟仙跟他单独相处,随便想想就会知道,顾爵西明日也会去。 若是顾爵西去了,他怎么跟孟碟仙好好相处呢。 孟碟仙本就不是好对付的,再加一个顾爵西,他什么也干不了。 本来他真的是很想直接把孟碟仙杀了算了,但是他的人并不能这么做,因为如今孟碟仙身边的护卫实力一点也不低,这种机会根本没有。不是没有想过,就此跟孟碟仙井水不犯河水,从此恩怨全消,可是每次一想到孟碟仙那双闪烁着寒光的眸子,充满仇恨的瞪着他,他就全身不寒而栗,总觉得若是不把孟碟仙给解决了,他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好。不过万世子,那你明天准备怎么对付孟郡主?屡获芳心娶她吗?可是今天我看孟碟仙根本就是跟爵西哥哥一副很亲密的样子,似乎对爵西哥哥也有很重的占有欲。” 兰馨皱眉,娇艳容色带了一丝莫名的情绪,似是愤怒,又似是不甘心,又似乎对孟碟仙有某种说不清楚的惧意。 万壑接着再喝了一口茶,所有的神情都掩埋在阴影里,道:“我自有计策,你放心,绝对不会拖累你,更不会把你牵扯出来。只要顾爵西不去,一切都好说,唯今之计,只能攻心,孟碟仙不是普通女子,需要的时间要长一点,你要沉住气。” 万壑已经完全改变了对孟碟仙的计策,几次交锋下来,他知道孟碟仙根本就不能硬着来,不管是强行要给她下醉桃花,还是大街上抢人,孟碟仙只会用比他更猛烈的方式还回去,所以对她,现在他要换一种男女的方式。 之前一直有顾爵西横加阻止,让他无从下手,现在有了兰馨的帮助,只要替他绊住了顾爵西,他就有把握让孟碟仙春心萌动。 怎么说,他也是世子,是誉满京城的翩翩佳公子,他就不信他使出浑身的魅力,迷不住孟碟仙一个小姑娘的心。 兰馨看着万壑一副笃定和自信的样子点了点头,但是凭借着她的直觉,孟碟仙今日对万壑表现出的一丝亲近,表面上看起来似乎被万壑多少有点打动,可是她的眼底却没有一丝半分情意,更是连笑意都没有达到眼底。 兰馨也是女子,自然知道当女人对一个爱慕自己的男人有好感或者受到了感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可是刚才,她没有看到孟碟仙的眼睛里有丝毫的感情,半点都没有。 万壑蓄意要得到孟碟仙,一方面因为他主动找上她,说要跟她联盟,帮助她得到心爱之人,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是爱慕孟碟仙,想要求娶孟碟仙,她们两个这样算是各取所需。 兰馨本来对于两个人的合作是比较看好的,可是今天见了孟碟仙之后,突然她就不那么觉得了,总觉得孟碟仙很不好对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咬一口。 但是她已经跟万壑达成协议,而且让她就这样放弃顾爵西,她怎么也不愿意,只要孟碟仙在,顾爵西就会围绕着孟碟仙打转,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只是她一个人的爵西哥哥。 兰馨记得自己真正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永宁侯府那一刻,心中简直高兴的要死了,在知道顾爵西把她接回来的,更是开怀的不得了,每一天顾爵西都会来看她,问问她的身体状况,让最好的大夫,给她最好的药材,让丫鬟给她最好的膳食,没几天她就好了起来。 可是她开心的跑去找顾爵西时,管家却告诉她,他去孟府找孟郡主了,当时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她略微一打听,就知道原来孟碟仙是顾爵西心仪的女子,想要娶回来做夫人,整个侯府的下人都知道,并且完全就是一副把孟碟仙当未来夫人的架势来对待。 兰馨一下子心彻底凉透了,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再次坍塌,周围冷的犹如置身冰窖。 她魂不守舍的离开侯府的后门,在街上飘荡,不知怎么的,就遇到了万壑。 万壑是她儿时认识的玩伴之一,因为相识,一下子被万壑认出来,兰馨就顺着万壑的邀请去了茶楼。 听着万壑无意中提起他很喜欢孟碟仙,想要求娶她,兰馨心中就是一动,她还记得当时万壑是这么说的。 “兰馨,你不是喜欢顾爵西?那个时候,我还记得你总是在背后嚷嚷着长大了要当顾爵西的新娘子,可是现在我喜欢的人,和你喜欢的人却似乎在一起了,要不然我们联盟,我帮你得到顾爵西,你帮我得到孟碟仙,你觉得怎么样?” 她当时只是略微沉吟一下,就立刻答应了。 于是就有了几天的四人偶遇。 在这之前,兰馨都是充满信心的,因为万壑各方面都不比爵西哥哥差,京城中的很多少女都喜欢万壑,像万壑所说的,他只是没有机会跟孟碟仙单独相处,才没有跟孟碟仙进一步发展,只要有了机会,他就一定可以成功。 可是在看见孟碟仙的那个瞬间,她突然意识到,对方和她一样,是一个不会轻易改变初衷的人。 第308章 提前洞察 第308章提前洞察 尽管她的****是建立在幼年时期的两小无猜,而那个女子则是跟现在的顾爵西有比较亲近的关系,可是她们都不是会随便因为另外一个优秀的男人出现,就会改变心意的人。新.. 她看着顾爵西的时候,眼眸是温暖的,看着万壑的时候,虽然在笑,但是却很冷。 虽然答应了万壑的邀请,可是孟碟仙的眸子却不带一点的笑意和欣喜,还冷的更加可怕。 她甚至觉得孟碟仙已经看透了她们在玩的把戏,若是真的看透了,那么万壑今天的举动,无疑就是一场笑话,而明天的邀约,说不定会变成一场闹剧。 兰馨打了个寒噤,不敢让自己接着往下想,不由拍拍胸脯,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并未跟万壑有丝毫的表露,她怎么会看出来她跟万壑联手呢,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兰馨这样告诉自己,一时间这里觉得压抑无比,她站了起来,“拿祝你明天顺利,我先回去了。” 出了太白楼的门,兰馨把自己的头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让人看到她的容貌,可是还是被一个人看到了。 那个人一路回到了碧落园,低声禀告了孟碟仙。 孟碟仙手里拿着一本地理杂志,听见后抬眸看了一眼礼赞生,眼中闪过一抹微光,重新低下头接着看着书。 直到第二天出门,孟碟仙也没有告诉顾爵西她到底为什么要去赴约,只是在孟府门口看到停了三辆马车的时候,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是顾爵西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她不由解释道,“兰馨非要同去。” 一句话,手指了指最后面的那一辆马车,顾爵西冷硬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无奈。 孟碟仙眼睛闪了一下。 无奈? 像顾爵西这样冷酷的男人,若是不愿或者不在意,直接把人就扔下去,根本不会露出这样无奈的神情。 能露出这样的无奈神情,只能说明对方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要,足以影响他。 孟碟仙心里涌出一股不舒服,她很快压下,然后淡淡的说,“那就同去吧。” 兰馨坐在最后的那一辆马车上,透过门帘看着孟碟仙,不由很是懊恼,无论她怎么缠着顾爵西,顾爵西总是不答应,就是不留下来陪她,就算她装作自己生病了,让他留下来,都不行。 他就那么命人去请大夫,然后叮嘱她不要乱跑,他出去一会儿,回来就来看她。 她心知肚明顾爵西就是去陪孟碟仙赴约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跟孟碟仙两个人出双入对。 就算阻止不了顾爵西,自己也要同去,插上一脚。 这才有了现在三人同行的局面。 出了城,到了约定的地点,孟碟仙下了马车,便看见一身骑装的万壑正拉着一匹浑身雪白的马站在那里等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道:“万世子。” 万壑的脸上堆满笑容,道:“郡主如约而来,我很高兴。” 当他看到接着一起下来马车的顾爵西和兰馨时,脸色不由僵了下。 而顾爵西则是冷着一张脸,一副看见万壑就是欠扁的神情,而兰馨则是几不可见的冲着万壑露出一丝抱歉的神情。 这个时候,孟碟仙不经意的回头,不露痕迹地看了兰馨一眼,兰馨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两人目光相碰的瞬间,兰馨只觉得心头跳了一下。 她看穿自己了!一定是! 她立刻明白过来,顿时收起自己跟万壑无形的交流,下意识的站在离顾爵西更近的位置。 似乎觉得只要有顾爵西在,他一定不会看着孟碟仙对她怎么样。 孟碟仙跟兰馨的视线一触即走,换上一丝洞察一切的微笑。 她隐约知道,孟碟仙早已看穿了她,那万壑呢,是不是孟碟仙也早已知道他要做什么,故意依约前来的吗? 那她为什么还要来? 兰馨突然觉得孟碟仙的心思,比她想的还要深沉和可怕。 “兰馨,你不是会骑马吗?小时候我记得教过你,你去教孟郡主骑马。” 顾爵西在一旁意味不明的说道,他的一双眼眸透着幽光。 “呃,好的,爵西哥哥。”兰馨乖巧的上前,拉住孟碟仙的手。 触手冰凉——兰馨脸上乖巧的笑容不改,道:“碟仙,我能这么叫你吗?” 孟碟仙笑容十分和煦,像是很喜欢兰馨一般地道:“当然可以。” 顾爵西仿佛看不到旁人,他的眼中只看到孟碟仙,此刻阳光微熹,她一脸淡淡透红,清爽宜人的笑容,显得神采奕奕。他很少见到她露出这种笑容,像是不设防,却又像是洞悉一切。他有点好奇,这次孟碟仙究竟要做什么呢? 反正不管做什么,万壑都别想试图借由教授骑马而接近孟碟仙。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察觉他目光的异样,孟碟仙回过头来。 顾爵西幽深的眼睛闪了闪,道:“没有。” 兰馨的眼睛在孟碟仙的脸上一掠而过,还是落在了顾爵西的身上。从刚才开始,顾爵西就没有看过她一眼,只要孟碟仙在的场合,顾爵西眼睛里就再也看不到她。 看到顾爵西看都不看自己,兰馨不由既失落又恼怒,可她却将这恼怒全化为更甜蜜的笑容,挽住孟碟仙的手,指着那匹雪白的马儿道:“碟仙,你看,万世子给你准备的这一批马,看起来像是千里驹,而且还是纯种的,通体白毛,很是罕见呢。” 心里对孟碟仙又嫉又恨,面上兰馨却是亲切无比。 孟碟仙报之一笑,“兰馨小姐对马儿还真是有研究,这么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匹纯种的千里驹,碟仙可是没有这样的眼力。” 孟碟仙的目光落在这浑身雪白的马儿身上,的确如兰馨所说,这是一匹世所罕见的名驹,不但身形雄伟壮实,毛色白得发亮,而且黑瞳炯炯有神。 只是兰馨流落在屠户那里多年,不可能有机会接触这种东西和知识,即便是小时候受到过悉心栽培,也不是长大了她现在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孟碟仙的眸光变得有冷,面上依旧笑颜如花。 兰馨却是听的孟碟仙的话,心里再次一跳,总觉得孟碟仙话中有话。 第309章 演戏累吗 第309章演戏累吗 这时顾爵西也在一边赞许的说道,“兰馨的眼力的确很好,这的确是一匹好马。新..” 兰馨勉强的笑了笑,嘴角有点僵硬,虽然顾爵西称赞她,这让她很高兴,可是为什么这称赞在孟碟仙的话之后,变得味道不对呢。 她并不是一眼看出来,而是昨天万壑言谈间告诉过她的。 “很高兴,几位对这匹马如此盛赞,这是我送给孟郡主的礼物。”万壑笑着道。 孟碟仙发现,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的确心狠可怕,可当他蓄意讨好一个女人的时候,还真的很难拒绝他。想来也是,前生她不就是在他的柔情攻势下,再加上陈荷香的推波助澜,就那么一颗芳心给了万壑,稀里糊涂就嫁给他了吗? 若非没有前生的经历,也许今生她很容易就会再次对这个男人动心。 孟碟仙收回心神,淡淡微笑着好奇地看了一眼那匹马,道:“真的送给我吗?” 万壑大力地点头,道:“真的,如此美好的马儿自然要送给更加美好的郡主,这样才匹配。还请郡主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顾爵西眸子眯了眯,脸色又开始发陈变黑,兰馨抢着说道:“碟仙,叫她立凯好不好?听起来很威风,也很像一个人名,马本来就通人性。” 立凯,孟碟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兰馨淡淡道:“倒是个好名字。” 只是那眸子里的寒意加重给了一些。 在这个瞬间,兰馨几乎觉得自己的小心思都在对方的洞察之中,她笑的越发勉强,笑容藏了一点忐忑。 立凯,离开。 她就是想让这匹马带着她离开顾爵西的身边。 她取这个名字的小心思,她感觉孟碟仙似乎明白,可是孟碟仙却没有什么动静,一贯的还是那样平静沉着,看的兰馨心里直往下沉。 越是这样,她越是有种不妙的感觉,觉得自己在孟碟仙的面前无所遁形,而对方却心思深沉的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所想。 自己在明,对方在暗。 这种局势让她更加的不安。 “前面有一处小树林,里面的道路还不错,没有人,可以好好的学骑马。”万壑指了指不远处,那里一般比较偏僻,很少有人来,所以用于郊游和骑马都是很不错的场合。 而万壑似乎对顾爵西的安排,让兰馨教授骑马一点也没有不痛快,脸色很是平静自若。 孟碟仙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万壑此刻的安排,万壑见此,立刻准备马鞍和马鞭,只是在准备的时候,眼神几不可见的望了兰馨一眼。 兰馨接收到,咬了咬唇,垂下眼睑。 这时孟碟仙淡淡笑了笑,回头向身后满脸不悦气息的顾爵西道:“你要不也一起来?” 顾爵西挑起眉头,问万壑:“世子可有意见?” 万壑皮笑肉不笑道:“当然,爵爷有兴致,我立刻安排人准备马。” 没意见才有鬼。 当着孟碟仙的面,他怎么也不可能说有意见,这家伙明知故问。 兰馨看了看他们几人的表情,心里冷笑一声,孟碟仙啊孟碟仙,你都有爵西哥哥这么呵护你了,还对万壑抛出的橄榄枝露出有兴趣的神情,这么不避讳,你到底是何居心,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顾爵西冷冷笑着,面上的神情莫测高深,一副人看不懂的样子,但是那满身的不高兴却是是人都能感受到的。 四个人四匹马,虽然都有马鞭,兰馨就在孟碟仙一边教授,可是孟碟仙和万壑在前面谈谈笑笑,很是投契的模样,分明就是相谈甚欢,根本不是兰馨教她骑马的样子。 这一幕落在错后面的顾爵西眼中,不由的俊脸慢慢变得冰寒起来,看了就叫人害怕。 兰馨看着两个人交谈愉快,没她什么事情的样子,干脆放慢马步,回到顾爵西的身边。 “爵西哥哥,你看,那里有一只小白兔,好可爱啊,要是抓来养在府里肯定很好玩。” 兰馨笑指着一只藏在草丛里的白兔。 话音未落,顾爵西已经是一掌打过去,却是扑了个空,那白兔子早不知跑到何处去了,兰馨吃惊的回眸,却发现他压根都没有瞧那猎物的方向,相反,他的脸化成雕像,唯一移动的,便是燃烧的眼神,而他看向的正是孟碟仙和万壑在前面的身影。 兰馨不由眸子沉了沉,爵西哥哥一颗心全在孟碟仙的身上。 不可以,若是如此,那她怎么办? 兰馨眼珠子眨了眨,猛的哎吆一声,顾爵西凝眉,“怎么了?” “爵西哥哥,我好像腿抽筋了,不能自己骑马,你载我吧?” 兰馨娇气无比,嘴角微微撅着,透着女孩子家的娇俏可人,带着撒娇又可怜的神情,顾爵西看了眼有点走远的万壑和孟碟仙,不由伸出手拉住兰馨,一个用力,把兰馨拽到自己的马上。 她不想耽误功夫跟兰馨在这骑马还是应该停下来休息的事情上纠缠,浪费时间让那两个人走出他的视线。 兰馨却是一脸娇笑,垂下的脸上尽是得逞的笑意,她微微把身子后倾,靠在顾爵西的怀里,感受着她胸膛有力的跳动,心中都是满满的满足,要是能一直跟爵西哥哥这样该多好。 兰馨心中无尽的向往,忍不住抬眸去看顾爵西,顾爵西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眼里未曾纳下半分景致。 他的目光几乎是钉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兰馨脸色顿时一僵。 这时,顾爵西却是突然加快了速度,向前面的树林奔去,显然是不想给那两个人独处的机会,虽然他很明白万壑现在不会对孟碟仙做什么,碟仙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但总的说来,他还是不愿意看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 哪怕明知道是虚情假意,反正,就是不爽。他一直侧耳听着那边的动静,就听见风中传来那两个人的对话。 “万世子跟兰馨是小时候的玩伴,想必也觉得兰馨姑娘蕙质兰心,很是可人吧?” “是啊,不过兰馨姑娘虽好,却不及孟郡主更能打动我。” “万世子从昨天到今天都在演戏,不觉得累吗?我陪演的人都觉得累了。” 万壑嘴角抽了抽,极力平稳的道,“孟郡主说笑了,在下可没有演戏。” 第310章 鬼话骗谁 第310章鬼话骗谁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如冰般落在万壑的脸上,淡淡的道,“我害的万世子差点毁在醉桃花的毒里面,死在女人的肚皮之上,我还害的万世子在我父亲的婚礼上出了大丑,与陈家两个未成年的少女滚在一起,这样万世子都要喜欢我?” 万壑嘴角抽动,心里一沉,咬了咬牙,该死,那次害他出丑,逼着他娶陈家两女的,就是孟碟仙,他一点都没有猜错,现在她竟然就这么好不遮掩的就承认了? 可是偏偏该死,现在他自己布下的局,他却不能翻脸,若是翻脸,就前功尽弃白费了。新..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万壑就喜欢心狠有胆色的女子。” 万壑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容,说道。 实际上他心里恨不得现在立刻冲下马去,把孟碟仙这个贱女人从马上扯下来,狠狠的打一顿。 孟碟仙看着万壑憋屈又极力忍耐的样子,在心里呵呵的笑着,面上不置可否。 这样的鬼话骗谁?她才不会信。不过她也不再表露出什么来,面上淡淡的,似乎是接受了万壑的说辞一样,露出一抹欣慰和感动,笑着说“万世子宽宏,你能这么想,让碟仙既感意外,又觉得感动。” “那也是郡主给我们冰释前嫌,再次结交的机会,希望郡主能继续给我这个机会。”万壑笑容满面,似乎对孟碟仙的回答很是满意,“郡主笑起来很美。” 大概没有一个女孩子笑起来不漂亮的,也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喜欢被人称赞美丽的,不过这种招数对她不管用,孟碟仙有自知之明,不会因为一个英俊的男人夸了她两句,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她的仇敌。 她淡淡道:“多谢万世子谬赞。” 万壑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不是谬赞,碟仙郡主在我的心里是最美丽的女子,笑容也是最美丽的,世间没有哪一个女子能跟孟郡主相比。” 孟碟仙似乎是害羞般的垂头,道:“蓝领阁突然坍塌,钦天监说了,我的命数太过阴寒,不能跟皇家子嗣结亲,万世子,说起来也是景和公主的血脉,跟皇家也是血脉上相连的。” 万壑一听孟碟仙似乎有松动,但是碍于那个蓝领阁坍塌事件的影响,很有顾虑,立刻声音分外坚定道:“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我也想告诉你,我会等你,等到你答应,我就求母亲去跟皇上求情,让他答应我娶你,大不了我以后不带你入宫就是了,我也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皇家子嗣,所以没关系的,碟仙,我正妃的位置只为你保留。” 孟碟仙的口气一时之间有点不悦:“以后不带我入宫,就是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不让我的身份正大光明吗?那我算是什么?万世子也太过侮辱人了。” 万壑心里冷冷的一哼,就是不想承认你,只要你嫁入霖国公府,我就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还想光明正大的露面?做梦。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万壑眼睛里还满是认真,这使得他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看起来十分诚恳:“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更不是要侮辱郡主,只要郡主愿意嫁给我,那就是我万壑的世子妃,谁敢不承认你?谁说你不是光明正大的世子妃? 要是皇上不喜你入宫,那我就随你一起,也绝对不入宫。” 孟碟仙淡淡勾唇一笑,明显对万壑的这一套看似诚恳的说辞,不太感兴趣。 万壑有点迷惑,寻常的千金小姐听他如此言辞凿凿,都会很感动,一下子就会芳心暗许,我愿与你共进退的誓言,这不是她们这些女人向往的吗? 不,或许孟碟仙这样聪明的女子,并不容易被这样的誓言所迷惑,那他就必须从其他方面来努力了。 他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昨日晚上我去拜访太子,言谈之间我见他对你求娶之心不减,而皇上是绝对不会让你跟太子有牵扯的,若是太子再开口求娶,势必会对你产生恶略影响,皇上会认为你是妖女,蛊惑了太子,势必要杀了你,好解除钦天监所说的隐患。 太子是我的好友,你是我的心上人,我不想你被他害,所以告诫他,绝对不能再去跟皇上提求娶之事情,我不知道太子有没有听劝,但若是他一再求娶,我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帮你跟皇上求情,力保你的。”说着,他将一枚令牌递出来,“拿着这块令牌,你随时可以到霖国公府来找我。” 一副情深脉脉的样子,若她是无知少女,一定会被他感动吧。在好友和心爱的女子之间选择的是红颜? 这样的万壑,怪不得前世她会被他打动,先是丢了心,再是丢了命。 可是如今这些话,不知怎么的,就令她想笑,真是好假好假。 孟碟仙接过令牌,笑容更深了些,在万壑看来就仿佛真的是被他感动了一般:“那就多谢了。” 万壑脸上的笑容开怀透着温柔:“你跟我,不必说谢谢。” 这个人,简直是得寸进尺,顾爵西的眼睛差点喷出火。 “爵西哥哥。”坐在顾爵西怀抱之前的兰馨,怯怯的看着他,叫了一声,“兰馨有点累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喝点水吃点东西,等万世子和孟郡主回来,好不好?” 兰馨也把前面两个人相谈甚欢,甚至越来越亲密的情景看着眼力,心里暗暗高兴,可是她立刻感觉到顾爵西满胸膛里都是愤怒,浑身都像是置身冷窖之中,让人冷的不得了。 他是不高兴孟碟仙跟万世子走的近吗?他就那么在意孟碟仙吗?不行,不能,那她怎么办?爵西哥哥一定要是她的才行。 一瞬间,兰馨的心又沉到谷底,再也没有一丝高兴,她只想带着顾爵西离开这里,让他远离孟碟仙的视线。 顾爵西漫不经心道:“兰馨乖,忍耐一下,等会我们跟碟仙一起回去。”一副不愿意多说也不愿走的样子。 兰馨很失望,只要有孟碟仙的地方,爵西哥哥就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照顾她了。 第311章 地震来临 第311章地震来临 她记得小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宴会或者聚会,只要她说一句,爵西哥哥都会温柔的,笑着说满足她的所有要求,那个时候,他的眼睛里只有她,没有其他的任何人,那些世族家的小姐都想要靠近爵西哥哥,但是爵西哥哥总是冷漠的把那些小姐甩在身后,只是温柔地牵着她的手。新.. 可是如今却…… 兰馨心里闪过一抹钻心的疼痛,手指不由得捏紧自己的掌心。 四人此刻都心思各异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在上下起伏,很快整个地面都在剧烈的晃动,所有的马儿都受了惊吓,举蹄嘶鸣,身子整个腾空,马匹狂甩! 万壑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为保护自己索性翻下马来,在地上滚了数圈。这时候他已经根本来不及顾及孟碟仙那里如何,更不去看孟碟仙一眼,只顾着自己的安危,浑然忘了自己刚才表现的情深模样。 碟仙! 顾爵西立时拼命勒住马缰绳,把兰馨往地上一丢,“虎丘,看住她。” 一直暗中跟随保护的虎丘,立刻现身,守在兰馨的身边。 孟碟仙是第一个察觉到地震的人,只是她动作比万壑慢了半拍,还没来得及下马,马儿竟然向前一阵飞奔,她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后面已经有急速的马蹄声响起,身子一下子腾空,便让人一把揽下了马去。 “你有没有怎样?”顾爵西滚落地面,却只顾着心疼地搂住她。 “没关系。”孟碟仙身子颠颠摇摇地,意识还没全恢复,晕得有些难受,因为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这时候就听见兰馨尖叫一声,抱着头站在地上,马匹在暴躁的四处乱跑,险些装在她的身上,虎丘在一边替她扫清障碍,不让狂乱的马匹践踏在她的深山,保护着她的安危,但是她还是被吓得不轻,嘴里不断的喊着,“爵西哥哥,爵西哥哥。” 原以为整个混乱只要等大地晃动停止就会过去,可是还没等顾爵西扶着孟碟仙站起来,突然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震得所有的人仰马翻。 万壑也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便听得头上一阵沉闷的咯吱声,他暗叫一声‘大事不好’,便顾不得其他人,抢先翻滚到了一边。 几乎就在下一秒,伴着一惊天动地的巨响,森林中的无数棵大树顷刻间倾塌下来,登时间烟尘弥漫,笼罩了所有的一切! 在一片烟尘之中,顾爵西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仍旧紧紧抱住孟碟仙,将她护在自己身下。 万壑终于想起什么,回头来找孟碟仙,可是一棵大树突然倒下来,阻隔了他的视线。这时候,他听到了兰馨的尖叫声,还有闻讯赶来的护卫被树木砸到,或者奔跑的马蹄践踏到的时候发出的惨叫声… 孟碟仙只听到巨大的轰鸣声,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震颤,她甚至没办法辨明方向,只感觉自己所在的地方仿佛分裂开来。 林子里头的动物纷纷走避,来不及逃的就坠入裂开的地缝之中,这种体会实在是太可怕了。 顾爵西一直护着她,紧紧抱住她——孟碟仙现在已经来不及去想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大的地震,她只是同样地抓住顾爵西的手,她只希望他别受伤,仅此而已。 所以当一个尖锐的石块钉入她的左脚踝的时候,她只是咬紧了牙齿,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不想对方替她担心,也不想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还要他分神。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整个大地的震撼才逐渐过去,尽管只是短短的一刻钟,可在孟碟仙的眼里,甚至比一辈子都要漫长。 虽然这种天崩地裂的摇晃终于停止了。她还是两耳轰鸣,头昏眼花,勉强镇定下来,才发现周围到处一片狼藉,什么人也没有。 顾爵西凝神倾听一会,终于确定,地震停下了,他这才长长松口气,赶忙低下头上下检视孟碟仙。 “我没事。”孟碟仙连忙道,虽然她此刻整张脸都已经黑呼呼的一片,可她至少还活着。 “居然会发生地震——”顾爵西确信她没事,才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他们现在是躲在一块巨大石块的缝隙之中,这石块应该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而这山不过是一个较为高大的土丘,原本是在树林旁矗立着,现在居然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稍稍恢复些力气,顾爵西支撑着爬起来,然后将孟碟仙也从地上拉起来。 孟碟仙好不容易站稳,却难受得连气都喘不过,强忍住气息,低声咳了两声,胸口像是被大石头压着,闷作一团。 顾爵西赶紧回头,帮她顺气,还没顺过来,却见她目光异样地盯着他的手,他一愣,发现自己的手下好像触感很柔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胸口。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句,“嗯,仿佛变大了一些。” 孟碟仙气恼的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没遮没拦的话,不知羞的家伙。 四周到处都是石块和折断的树枝,他们现在处于什么位置,他们也不知道,而且还受了伤不易乱动,干脆两个人就留在原地,等代表虎丘和礼赞生的救援。 孟碟仙这时感觉到左脚踝的地方一阵剧痛,那种痛,让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顾爵西见她突然晕倒,吓了一跳,明白她一定是受了伤,可是怎么看都看不见她的伤口在哪里,心头揪紧,快速背着她寻至一个避风的地方做为栖身之所。 过了许久,孟碟仙才缓缓睁开眼睛,脸色苍白,一脸的虚弱,看他一眼,发现两人还是没有被人找到,这才勉强笑道:“我以为自己身体现在养的很好了呢,谁知道还这么弱啊!” 顾爵西瞪了她一眼,目中却是心疼:“你早就不该答应万壑的邀约。” 孟碟仙神秘一笑:“在城中呆着就不会地震了吗?这是迁怒。要是不这么做,怎么杜绝万壑这个后患呢?哎呀,”她突然叫了一声,皱眉道,“你轻一点。” 顾爵西赶忙松手:“你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场地震,所以,故意答应了万壑的邀约,效仿兰陵阁坍塌的事件,让皇上永远不可能让万壑娶你?” 第312章 动人誓言 第312章动人誓言 “对啊,要不然你以为我傻呀,难道还相信万壑真的喜欢我?真心求娶我?他恨我都来不及。新..我敢说,我一旦嫁给他,进入霖国公府,等待我的,就是生不如死的命运。” 孟碟仙捏紧指尖,说不出来是因为脚部受伤的疼痛,还是因为想到前世惨死在万壑手里那股来自记忆里的疼痛,轻轻的皱着眉,眸底是一片冷凝之色,幽深而冰冷。 “笨蛋,我有的是法子,让万壑没法娶你,你何必这样拼命。”他眼底微红,头发散乱,脸上还有黑色的泥土,看起来十分的狼狈,可是却像个男人一样,极力要替她遮风挡雨。 孟碟仙心里一暖,她知道啊,他为了阻止太子,连蓝领阁都给毁了,但是她和万壑的仇怨,她要自己来报。 她淡淡一笑,抚上顾爵西的脸,为他擦了擦:“看你这样狼狈,要是让兰馨看见,还指不定怎么心疼你呢?” 他一愣,随即不由抓住她的手,邪气的笑道:“碟仙,你这是在吃醋么?” 孟碟仙觉得心思这样轻松就被他看透了,一时有点说不出话来。 的确,她虽然知道兰馨是顾爵西儿时很重要的一个玩伴,现在也是顾爵西的妹妹,但是她知道兰馨却不是这么想的,那满腔的柔情,看的她很刺眼,很不舒服。 她很像告诉顾爵西,兰馨暗中跟万壑过往甚密,似乎在联手要对她做什么。 可是她又不能说,毕竟兰馨对顾爵西来说,的确很重要,她不能轻易随便说什么,说不好,要么会让顾爵西难堪,要么会让自己难堪。 就像此刻,她都有点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故意作出轻松的样子来回击他:“瞎说什么?” “我没瞎说,但是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碟仙。还有就是,兰馨她永远都是妹妹,你却不一样,你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唯一啊——”孟碟仙一愣,随后喃喃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世上,男人都三妻四妾,从来没有那个男子一生只有一个女人,她不信,从来都不信,相信的人,全部都是傻子吧。 顾爵西不再说话,脱下她沾血的鞋子:“要上药了,忍住疼——” 孟碟仙注意到他肩膀上的伤口,她突然想起在地震突然发生之后,她睁开眼的时候,他依然将她紧紧地压在身下,发丝散乱地掩映他焦虑紧张的双眼,但却同她一般,心如擂鼓,担忧不已…… 现在他肩膀上的衣服早已破了,露出的一块皮肤处处是纵横的血痕,疮口狰狞地外翻着,原来他也受伤了。 她好半晌才能哑着声音道:“为什么不上药?” 顾爵西无所谓的答道:“这点皮外伤用不着,只带了一瓶药,不可以随便浪费,你的脚踝更要紧。” 孟碟仙心里顿时一痛:“不能这么说,都怪我,不该同意你陪我来。” 顾爵西眼一瞪,“不让我陪,然后自己一个人冒险吗?你敢再有这种想法,看我怎么收拾你。” 孟碟仙怔怔地看着他,直到他包扎完了,抬起头来,看她还在看着他,他心里一动,却不起身,凑到她的唇瓣,吻了上去。 “碟仙,现在没人,你说过,没人的时候可以……” 自从那一天马车他含住了她的手指之后,她就再也不肯让他亲近她,今天似乎是个不错的机会,顾爵西心里贼贼一笑,把孟碟仙揽在怀里,深深地吻着她。 他已经有好些天,没有亲近过她了,实在是怀念她身上的味道。 孟碟仙一怔,压根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刻,顾爵西还会有这种想法和心思,不由恼怒地想要推开他,可惜因为疼痛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这样被顾爵西抓在怀里,被动的被他亲吻着。 等到她气喘吁吁,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顾爵西才放开她,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抬头却见顾爵西居然一脸笑容,顿时又羞又恼不由推他,“还不放开。” 推他的时候,听见他闷哼一声,眉毛不自禁的皱在一起,这才注意到他肩上迸裂的伤口更加严重,惊呼一声。 “你必须上药——再感染怎么得了!”孟碟仙不等他说完,就急急地从他手里把药夺过来,往他的伤口上敷药。 好在顾爵西都是一些皮外伤,孟碟仙查看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却发现他一直凝视她的双目,未曾转瞬,瞧着她的双眼,那目光让她的心没来由的加速,脸上不由又添上一层红晕。 这才注意到他的气息太近,有着从未有过的逼人,让她心咚咚地跳着,脸开始发烫,下意识的垂眸,避开他炙热的视线。 “我喜欢你,你只会是我顾爵西一个人的,连你自己都不能阻止。”顾爵西仿佛自言自语。 “我喜欢你,你会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女人,我的心不会再为任何其他的女子跳动,即使你现在不信,以后,我也会用行动让你相信。” 孟碟仙猛地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此刻,他英俊的脸如雕刻的一般棱角分明,飞扬的眉下,是一双冷硬的、稳重的、深情的,令人心动的双眸,此时,正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 “我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好好的,所以我不后悔陪着你来这里,哪怕今天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后悔的。” 孟碟仙完全呆愣住,他说得那样认真又郑重,像是誓言,害她心跳开始失去了平衡。她抚摸着自己的心口,警告自己,她不是那种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为了一个伟岸英俊的男子,就能够不顾一切一头载进去。 她是无坚不摧的、是狠心冷清的,是心如磐石的,不会被任何事情动摇的复仇者。 她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人,爱和誓言这种东西,她还是不要太信的好。 虽然她答应了顾爵西,跟他在一起,可是并不代表,她要完完整整把自己的心交出去。 她贪恋顾爵西给她的那种安全感和温暖,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要让自己的整颗心为他而跳动,整个人为他而活。 第313章 地震后果 第313章地震后果 而且她身上阴之子的秘密,几乎就是她的催命符,她不能随便嫁人生子,更不能轻易对哪个男人付出全然的信任,和生命的托付。新.. 因为一旦错,就会跟前世一样,万劫不复。 良久,她克制住心头的强烈悸动把,把那些感动全部都摈除在心门之外,开口道,“爵爷,我……” 顾爵西却突然一笑,丢掉了那个空药瓶,站起身,像是说笑话一般地轻松道:“这些话我最讨厌说了,所以我只说这一次,你听过就算了,不必记在心里,反正我记得就好。” 说完,他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子,“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即便他们不找过来,咱们一直向西边走,也能够找到回去的路。走吧。” 他这是要抱她?! 孟碟仙意识到这是一个好的法子。 她的脚还不能走路,若是一路上慢慢步行,走到天亮也没办法找到人。 还不等她反应,顾爵西粗壮的双手拦腰抱住她,她的脸就在他的下巴处,她能轻轻的感受到他的呼吸,瞬间两个人的距离,离得特别特别的近。 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跳动声音,那么的响亮和用力。 他抱紧她,快速地向前走。 他看得出来也感受的到,孟碟仙的心就像是被厚厚的冰包围着,总是用冰冷的目光看待周围的人,以及这个世界,不让任何人靠近她,哪怕她已经接受他,跟他在一起,她面对他的时候,那些冰块儿也只是略微融化了一点而已, 看着孟蝶仙就像看到了曾经他自己,他也总是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四周所有的人。 是父亲让他知道,还有人爱着她,父亲即便成了那个样子,依然为了他在坚持着与病毒抗争,只是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一点,只是为了让他不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整整半个时辰,顾爵西没有说一句话,孟碟仙便在心里叹气,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直白了,伤害了对方的心什么的,也许她应该口气再委婉一些,毕竟他是全心全意为了她好。 顾爵西不知道自己被挂上心灵受到创伤的牌子,他沉默的原因却是孟碟仙提到的兰馨问题,兰馨对他,他不是感觉不到,现在似乎是对孟碟仙造成了困扰,他看起来要把兰馨的问题解决一下。 两个人想着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这样,又过了很久,走了很远一段距离,终于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连忙道:“把我放下来。” 顾爵西知道,男女有别,即便他跟孟碟仙的关系非同一般,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跟孟碟仙有任何亲昵的接触,那样有损孟碟仙的清誉。 于是他松开手把她放在地上,刚刚把人放下来,就看到万壑带着一群人,一脸担忧地赶了过来。 “郡主!你没事太好了!”万壑满脸担忧看着孟碟仙,“地震发生的时候,我的马受了惊,把我掀翻在地上,等我稳住身形,就不见了郡主,只听见兰馨在叫,找了好久,才找到郡主,可把我担心坏了。” 孟碟仙心里冷冷的鄙夷,什么掀翻,什么担忧,不过是危及来时,下意识的先保护自己,哪里还顾得上她的安危,说他演戏还死不承认,现在还敢有脸大言不惭的说如何担心他。 不过,面上,孟碟仙还是有礼的道:“我没事,让万世子担忧了,不知道兰馨她怎么样了?” “兰心没事,就是受惊过度,晕过去了,爵爷的人已经带着她回了爵爷府。” 万壑接着说,“多亏了礼赞生,要不是他,我也不能这么快找到你,” 孟碟仙早已看到了一身狼狈的礼赞生,看他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礼赞生快速奔过来。 孟碟仙淡淡道:“不要紧,是脚踝伤了,行走不便。” 万壑一听顿时着急,连忙道:“我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专门用于治疗外伤的,是皇上御赐的,管用的很,我来给你包扎一下吧!” 说着便快速要过去,没有丝毫避讳的试图掀开孟碟仙裙脚。 顾爵西脸色一变,挡在他面前,冷沉如冰,“万世子,男女授受不亲,女子的脚更不可给男子看,你是何居心?想要坏了孟郡主的名节么?” 我就是要坏了她的名节,让她不得不嫁给我,还是以一种不光彩的方法嫁给我。 万壑在心里恨恨地想,面上讪讪地笑了笑,:“对不住,我一时情急,没有那个意思,失礼之处还请孟郡主见谅,我们赶快回去找大夫看吧,而且这一场地震京城也受到波及,各个府邸如今还不知道怎么样?我们快点回去才是。” 孟碟仙点了点头,没有人再说什么,一行人匆匆赶回城内。 回去的路上,孟碟仙看的而且听闻到了很多的消息,比如京城四周已经布满了难民,比如说有人趁火打劫,抢劫了京城的,米庄和钱庄。 好在张兆山反应及时,带着京兆府尹的府衙,以及奏明皇上,调动来的禁卫军,暂时控制住了整个京城的局面。 原本她以为这灾难不过是发生在京都附近,可实际上到了城内她才听万壑说道:“听说这次的地震,波及了南诏国一半的国土,情况比较严重” “哦,那巫溪国呢?”孟碟仙突然问出这么一句。 万壑摇了摇头,道:“不知,不过巫溪国太子来访似乎受阻,半路被地震殃及,似乎受了伤,折返国内,暂时取消了行程。” “哦。”孟碟仙淡淡地点头,“那他身边随行的人呢?” 万壑皱起眉头,不明白孟碟仙怎么这么关心巫溪国太子的状况,还这么关心太子身边的人? 他沉吟着道:“巫溪国太子身边的人,死伤惨重,具体伤亡名单都是保密的,我们无从探知。” 孟碟仙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再也没有问什么问题,她陷入了沉默之中。 回到了孟宅,孟碟仙瞧见孟府的大门,还是完整无损的。似乎这场地震对孟府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郡主受了伤,需要赶快请大夫医治,今天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登门拜访。”万壑十分关切地说着。 第314章 住碧落园 第314章住碧落园 孟碟仙微微一笑,看他上马快速离去,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变成一片冰冷之色。新.. 顾爵西在一旁冲着万壑的背影,冷冷哼了一声,要不是看着孟蝶仙似乎还有什么未完的计划,他早一脚把他踹飞了,用得着他在这里献殷勤。 孟碟仙不再多说什么,扶着玉碗的手,忍住脚踝的疼痛进了孟宅,站在自家的大门口,看着里头的一地石块,才知道原来不是没有损失。赵管家诚惶诚恐地出来迎接,孟碟仙的脸上还是很平静,脑子里不由想到了那两兄弟和堂姐,不由问道,“府中可有伤亡?” “回大小姐,孟老夫人和梦兰小姐,还有几位堂少爷在凉亭里面喝茶,突然出现地动山摇的,梦兰小姐当时正站起来亲自给孟老夫人斟茶,结果结果一下子,从凉亭摔落下去,落在了水里,还好两位堂少爷在,没有出什么岔子,把梦兰小姐救上来后,直接用自己的外袍把梦兰小姐包裹住,避开了名节受损,也捡回来一条命,只是惊吓过度,晕厥过去,孟老夫人也是被吓的不轻,现在正在院子休息。其他主子门都在自己的院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赵管家有条不紊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说道最后断了下来。 孟碟仙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是静静听着。“接着说。” 她冷冷的看了眼赵管家,赵管家也不好不说,“只是,孟老爷在园子里散步,正好遇到一棵树倒下来,眼看要出事情,二少爷不知道从哪来冲了出来,把孟老爷一把推开,救下了孟老爷,自己的腿似乎被砸到了,受了不轻的伤,老爷心疼二少爷,命在下以后要以嫡少爷的待遇对待二少爷,一切全部要恢复到陈荷香姨娘在的时候的俸禄和位置。 孟浩博救下了孟燕青?所以咸鱼翻身? 孟碟仙眸光闪了一下,“家里的损失呢?”孟碟仙一路往佛堂走,她必须先去看看老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礼节上她必须要去慰问探视,否则就会落人话柄,因为这是作为孙女的义务。 她要先看过孟老夫人之后,才能去看梦兰和她想看的人。 “老爷的古玩瓷器和书画损失的最多。”管家期期艾艾地道,“其他倒是都还好。” 尽管房子没有倒塌,可甭管什么珍贵的瓷器啊古董啊,全都直接散架子,每间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乱七八糟,让人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管家一想到孟燕青虽然逃过受伤,但是看着满屋子碎片的瓷器古董时,那可怕的脸,就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孟碟仙点点头,进了老夫人的佛堂。 顾爵西在她回府后,也就自行回去了,只叮嘱她等会派人送药过来,让她好生养着,急忙赶回府邸去看父亲怎么样了。 刚走到门口却听见哭声一片,孟碟仙微皱了下眉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脚步刚踏进去,就听见孟老夫人严厉斥责道:“哭什么!给我闭上嘴!”哭声戛然而止,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孟碟仙听她中气十足,知道她没有什么大碍,还是象征性的问道,“老夫人,您没事吧。” 孟老夫人抬头一看到是孟碟仙,而且她还全头全尾的回来了,又亲自来看她,总算是满意的露出一点笑容,道:“人都没事,不过你二伯母家被毁掉的不成样子,住不成了,正难受家给毁了,哭的跟狼嚎似的。” 说着,老夫人叹了口气,瞅了眼二夫人一家。 二夫人坐在一把椅子上,小心地用帕子按着眼角,怀里抱着孟兴邦,一边坐着孟瑶瑶和孟晶晶:“老夫人,我也不想的,我那院子里的房子都塌了一大半儿了。如今没了住处,你可要给我们安排一个立身之所,否则儿媳妇就只能睡大街了,丢的还是孟家的脸面。”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这时候为难的说道,“二夫人有所不知,咱们孟府的院子也毁掉的差不多了,如今能住人的没有几个,唯一还保存好一点的就是碧落园了,可是碧落园是大小姐……” 想让二夫人一家住到碧落园? 孟碟仙扫了眼没有说话,但是一脸无奈中看着她的孟老夫人。 显然那脸上的神情丰富的再说,我也不想让二夫人去打扰你,可是毕竟遭逢了家难,也不能袖手旁观。 而二夫人听见嬷嬷的话后,以为老夫人的意思是要看孟碟仙收不收留她,若是孟碟仙不收留她,那她就只能去睡大街了,毕竟孟碟仙虽然是大小姐,但是确实孟郡主,不是老夫人三言两语就能随便命令她照办的。 二夫人立刻一脸哀切的看着孟碟仙,求道,“碟仙,不管怎么样,你都是管我叫二伯母,不能眼看着二伯母睡大街吧? 上一次的家宴,怎么也是二伯母激将,把三夫人的丑行给逼出来了,让你母亲的死因明了,知道她就是害你母亲的人。 因此老夫人还把她赶出了孟府,休了她,你看,二伯母怎么也算间接帮过你一次,你就让二伯母一家住在你的碧落园,当做报答了啊。” 一开始的祈求,直接到最后变成了理所当然的要求,孟碟仙简直哭笑不得。 要不是她此刻不想跟孟老夫人弄的太僵,加上孟老夫人惩戒三夫人,为她娘亲正名的事情,的确她心里宽慰不少,所以,她懒得整二夫人,搞不好出去后,如何如何说她刻薄,宁愿让自己的二伯母露宿街头,也不愿意分出一点地方,给她遮个风挡个雨,到时候还要花费精力处理这些琐事。 她干脆淡淡的应承道,“我会命人给二伯母安排几间屋子,不过,二伯还是去跟堂哥他们挤一挤吧,碧落园里不适合你们夫妻一起住。” 怎么不适合了?碧落园里那么大,给他们夫妻腾出来一半,再割一道院子,不就好了吗?她一个人能住的了那么大地方么? 二夫人心里不忿的想着,才要出口,就看到孟老夫人警告的撇了她一眼,然后一脸和蔼的说道,“就按照碟仙的去办吧,你还不感谢碟仙?” 第315章 休要怪她 第315章休要怪她 二夫人心里万分不满意,有点不太情愿,但是面上还是感激的说道,“谢谢碟仙,二伯母就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新..” 一旁的玉碗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真是见过不会说话的,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不对,是自以为是,这个二夫人被人施恩,反而一副施恩者的架势,真是够了。 小姐真是好脾气,要是她,早就翻脸,该去哪里睡觉,去哪里睡觉,才不让她去碧落园给自己添堵。 孟碟仙则么可能会是真的好脾气的人,她心里冷冷的一笑,这个二夫人尖酸刻薄,若是跟她计较,就跟被狗呀了一口,自己还要反过来取咬狗一口么? 她不会,所以她懒得跟她计较,但愿二夫人住进来不要后悔的好。 她的碧落园可不是那么好住的。 孟碟仙淡然一笑,“二伯母不要客气,不过,碟仙有几句话说在前面,碟仙有一些小习惯,小规矩,希望二伯母到时候不要介意,要随着我的习惯和规矩来。若是不然的话,那二伯母还是去住旅馆的好,想必父亲和老夫人都会接济二伯母一二,不会让你露宿街头,会支持你到宅院修建好的。” 孟碟仙的这个话就有点暗中威胁的意思了,要是不按照我的规矩来,那就别去住碧落园,住旅店,孟府想必不会看着他们夫妻落魄,自然会出银子相助,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的宅院修好。 孟老夫人眼眸一跳,那怎么可以,孟府现在也损失惨重,怎么能有多余的银子再去给二房住旅店和修建府邸。 但是若是孟碟仙不让住,二房哭闹去睡大街,她还真是要肉痛的安置她们,她总不能真的让外人看孟府的笑话。 而且住在孟碟仙的碧落园,孟碟仙是单独开火的,说不定老二家的也会跟着一起吃,那样又节约了一笔开支。 自从那一次的嫁妆事件之后,孟碟仙就自己单独开火了,而且俸禄什么的也都没有要,完全就是在碧落园中单过,一副府中府的样子。 这样一来,节省了开支,还安顿了二夫人一家,同时二夫人的府邸可以慢慢修复,修复上几年修不了也没有关系,到时候孟碟仙出嫁了,或者挪去了郡主府,那不是更不好,碧落园那么大那么好的院子空了下来,怎么都够他们三兄弟住了。 根本不需要她出一分一毫,就把事情解决了,多好。 于是,孟老夫人根本不等二夫人反应,立刻拍了下桌子,替二夫人应承,“碟仙,你放心,你二伯母是个懂礼知进退的人,不会打扰到你正常的生活习惯,自然是会一切依照你的习惯和规矩来。” “那自然好,碟仙就没有什么担忧的了,不过碟仙可是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到时候二夫人不遵照我的习惯和规矩来,碟仙可是会以郡主的身份惩戒人的哦,老夫人到时候可不要偏颇,说碟仙以小欺大。” 孟碟仙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调皮,严厉的话,愣是让听着的人笑出声来。 “好了,什么以小欺大,快带着你二伯母去安置吧。” 孟老夫人不以为意,能有什么呢?孟碟仙还能吧老二家的怎么样,不过是呵斥吵闹几句,伤不了根本。 孟碟仙点头告退,从佛堂宅院出来,脚一拐一拐的,她心里冷笑一声,她从进去到现在,每一个人问问她到了没有,伤的怎么样。没有一个人看到她的脚受了伤。 这就是孟府的家人。 不管老夫人让二房住进来是什么目的,不惹到她的底线就算,惹到她底线,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走在后面的二夫人面上平静,实际上心里却是在思索着一件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孟碟仙拐着脚。 她想起就在房屋倒塌的时候,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院子里,抓住孟兴邦,逼着孟兴邦吃了一颗药丸,孟兴邦顿时脸色乌黑,中了毒般的挣扎着,痛苦的叫着娘亲。 她脸色大变,哭着求那些人把解药给她,那些人果然给了她一颗药,那颗药下肚后,孟兴邦就恢复了活蹦乱跳,除了脸上还挂着的那两行泪痕,几乎以为刚才的中毒只是幻觉。 这时,那些黑衣人的首领说话了,“你儿子身上的毒并没有完全解除,必须每个月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毒发身亡,只要你现在回去孟府,想办法住进碧落园,替我们做事情,我就会给你儿子定时服用解药,还会给你丰富的报酬。记住,这件事情不要让你的丈夫知道,否则,你就看着你儿子死。” 说完,那群黑衣人就把已经毁掉了一小部分的府邸,再次人工摧毁,毁掉了一大半,说是这样根本就没法主人,让她也好劝说自己的丈夫回去孟府求救,助她顺利进入碧落园。 想到那一群黑衣人,二夫人不由看了眼一旁嬷嬷抱着的孟兴邦,此刻正垂着脑袋,窝在嬷嬷的怀里睡着,想必是累了。 她不由在他的小脸上看了又看,然后默默在心里说到,儿子,不管怎么样,娘亲一定会保住你的命,让你好好的活下去。 这时,她才又把目光看向孟碟仙,那群黑衣人的样子可不是善人,更不是要帮助孟碟仙什么的,反而像是寻仇,或者监视,或者在孟碟仙身上实行什么阴谋的样子。 孟碟仙招惹了什么人?反而殃及了她的儿子。 二夫人咬唇,怒火腾的升起,不要怪她帮那些人,怎么都是你先招惹来的人,害她儿子受苦。 孟碟仙吩咐下去,碧落园给二夫人腾出来几间房子,然后就转身而看望孟燕青。 “小姐,你的脚,还是休息吧,老爷那里我们代您去问候一下。” 礼赞生看着孟碟仙的脚,皱着眉头,劝说道,一旁的章妈妈,也是一脸担忧,“是啊,小姐,你的脚看着肿着,走起来也一拐一拐的,想必伤的不轻,不能这样再坚持下去走了,要不然会更严重的。” 謝妈妈去给二夫人安排入住的事宜了,展嬷嬷已经在张罗着找大夫,派谢浩去兰花庄园找神医去了。 “无妨,这样,你们弄个软榻抬着我去,怎么样也要去看看。” 现在孟府有毛欣欣这个当家主母,她必须要把该所的做了。 第316章 什么计划 第316章什么计划 (本章三千字,所以收费会比之前的章节高。新..因为没网,让朋友帮忙传了一下,给弄错了,成了这样,特意在此说明一下。) 礼赞生几人无法,只好按照孟碟仙的要求来做,只是软榻抬了一半,就碰到了赵管家。 赵管家说道,“这次京都突然发生地震,很多地方的屋子都坍塌了,就连皇宫也没能幸免,大受损失,尤其是湖心的一座小岛下沉,岛上的迷迭夫人也被殃及,差点葬身在水中,还好皇上赶去的及时,救了过来,不过皇上也因此受了不小的惊吓,宣了所有王公大臣一起去皇家寺庙跪着,祈求上天息怒。” 孟碟仙挑高了眉,虽然天灾是不可避免的,她记忆里这一年这个时候是有地震天灾,不过当时她是在乡下田庄,并不知道京城也会被殃及的如此严重。 不过,只要有这种天灾的情况出现,皇上都会认为是自己或者臣工们犯了错,导致天神降罪。 那天晚上蓝领阁坍塌都把皇帝吓得够呛,突然又闹出一场地震,波及面积如此巨大,这一回,只怕皇上只怕更是相信天神将罪这一说了。 “皇上把满朝的文武都叫去了皇家寺庙跪着,只怕要跪上几个时辰了,老爷的身子,之前在府里也是受了惊吓的,如今恐怕会受不住,身子也会大为受损。” 赵管家脸上有着担忧之色,娓娓道来。 孟碟仙忍住心头的笑意,心道让孟燕青跪个三五天才好,最好把那两条腿都跪的站不起来,那才要好,一有利益就把她给卖了,看他爬不起来,还怎么把她卖了。 但她脸上却同样露出忧虑:“是啊,父亲的身子也要紧,这样吧,管家,你去找謝妈妈要一株千年人参,拿去给孟夫人,让她给父亲熬制了,一回来就让父亲喝了,好补补身子。” 孟燕青怎么样,她还真没有闲心去管她,在皇宫中秋宴会上,面对太子的求娶,他狠心再次把她推出去,她就完全断了那一点点的父女亲情。 人参不过是拿给毛欣欣的,她犯不着树下毛欣欣和英国公府这个敌人,尤其是现在万壑一副虎视眈眈,不安好心的样子。 霖国公府的势力,英国公府来克制,还是完全可以的。 顾爵西护着她的次数太多了,尤其是事关婚姻大事,顾爵西也做不得住,还是要有另外的老势力帮衬才好。 孟碟仙一听孟燕青不在府邸,也就干脆安心回碧落园休息了。 强忍着脚踝的疼痛,下了软榻,进了房间,看到玉竹玉碗竟然都是眼泪汪汪地等着自己,神医也已经来了。 孟碟仙无语:“你们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玉竹哭道:“小姐的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不歇着,还要拐着去见孟老夫人,奴婢担心。” 替她的脚感到疼是吧? 孟碟仙知道自己命不该绝,该报的仇没报,怎么能会死,而且顾爵西在,她还真没觉得有顾爵西在,她会怎么样。 她脸上带着笑容安慰道:“无妨的,你们再不让我坐下,给神医瞧瞧,我可就真要疼死了。” 玉碗和玉林连忙让开,扶着孟碟仙坐下,却还是控制不住眼泪哗哗的。 她们对她忠心,她知道。 两个傻丫头。 孟碟仙不再多言,脚踝却已经肿的老高。 玉碗赶紧小心的脱下孟碟仙的鞋袜,让神医给瞧瞧。 神医看了看,又诊脉查看了一下,说道,“泡点药酒,然后每一天都用热水加上我开的药材煮沸泡脚一刻钟,我再告诉你一个按摩推拿的方法,每一日让丫鬟给你按摩,过十天八天就好了。” 神医说完,就把按摩和推拿的方法告诉了孟碟仙,玉碗玉林在一边听着,在神医下去要给孟碟仙抓药的时候,两个人争着都要给孟碟仙按摩。 “不用你们,我来。” 一道对他们来说很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人未到,声音先到,紧跟着,熟悉的冷峻身影也闯了进来。 是顾爵西又来了。 他不是回府看永宁侯府的情况了吗?这么快? 落人孟碟仙眼底的,是双温柔深邃的眼睛,他的关心与不舍全写在里头。 知道他对自己好,这样瞧她,孟碟仙忍不住心就软成了一滩水。 “怎么这么快?我这里没事情,你还是处理你的事情要紧。” 府邸里面兰馨和他父亲他一定都很关系,这么快赶来,肯定是担心她了。 孟碟仙心里柔软的不行,被他那样的目光看的,根本再也说不了别的话。 “府邸里面都没有事情,你放心。” 顾爵西说着,蹲下身子,把孟碟仙的脚抱在手心里,巧妙的推拿着,那一个个动作跟神医交代的一点不差。 虽然疼痛不得了,但是明显按摩推拿之后,舒服一些。 他早就来了? 孟碟仙扬眉,自己也忘记了自己的脚还没有丝毫遮拦的被他抱着。 一旁的玉碗玉林反而很是不好意思,想要张嘴提醒小姐,她的脚不能被男子碰,尤其是她还没有跟顾爵西有婚约的情况下。 可是两个人刚想出声,就被顾爵西无意间看过来的一记眼神给秒杀的吞进了肚子里。 推拿了一会儿,章妈妈和謝妈妈端着泡好药材的热水进来,让孟碟仙泡脚,顾爵西这才把孟碟仙的脚放下,放进了水盆里,自己坐到了一边。 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她,话锋一转,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计划什么了吧?” 阻挠万壑求娶不过是附带的,顾爵西脱离危险之后,则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仅仅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 孟碟仙肯定还计谋着什么。 见他执意要问,孟碟仙也不好再三缄其口,这才说道,“地震的事情很大,有些事情我们要早作打算。” 顾爵西蹙眉:“你是说这次的地震会对整个局势产生很大的影响?” 玉碗在一边给孟碟仙揉捏肩膀,舒服又到位,孟碟仙眉头一松,道:“当然,若是只有我们南诏国受到地震,而其他两国并不被波及,难保两国不会有什么想法,挑起战事。 比如巫溪国太子据说因为受伤退回国内,取消了来访计划,难保不会是另有打算。就算没有发动战事,但是趁机滋事那肯定是少不了的,各地灾情四起,难保不会有闹事的出现,这些都需要绝对的武力。” 顾爵西立刻想到了关键处:“你是在担忧护国公?” 孟碟仙唇边扬起一丝冷笑:“护国公如今明显树大招风,皇上之前已经用万壑,试图培养万壑,想要牵制护国公,可是这样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若是不抓住,就不是护国公了。 若是护国公抓住了这一次机会,兵权只会更加鼎盛,没有人可以挟制得了他了,到时候,皇后要我死,我过不了三更。” 顾爵西眼眸一缩一冷,随即闪过一丝冷笑:“这样一来不是便宜万壑了?” 孟碟仙的笑容满满都是嘲讽:“便宜吗?恐怕是变成眼中钉肉中刺,护国公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吧?然后看着他们斗不是很好?” 玉碗和玉林对看一眼,根本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万壑为什么会成为护国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为什么要斗?皇后为什么让小姐死,小姐就要死? 不是还有皇上么?不是还有爵爷么?怎么会轮到皇后当家作主? 两个人不懂,可是孟碟仙和顾爵西却是相视一笑。 皇上很快的就下达了赈灾的措施,各地灾情严重的地方,纷纷免了赋税,还开了粮仓,让他们吃饱肚子,好好种田。 百姓本来出逃,听闻后纷纷回到家园,各地的动荡开始平稳下来。 皇宫也在修建之中,湖心岛已经沉落,没法再修了,皇上干脆把最僻静的景园,安排了迷迭夫人去住。 京城内外都暂时的平稳下来,可是,本来的局势已经又发生了逆转,万壑被搁置,皇上下令护国公带兵镇守巫溪边境,以应对巫溪边境突然集结的大军。 接着对太子的态度表现的热情许多,多次找太子进御书房议事,而且还表现的格外厚爱太子,就连皇后的寝殿也是隔三差五就去,就差****留宿了。 一时间,京城再次以护国公马首是瞻。 这样的消息传递到孟碟仙的耳朵中时,她不由冷冷的一笑,果然就是在预料之中,护国公本就是一个精明,又审时度势的人,一下子就抓住了权利的中心。 经过这一次,护国公的势力会如日中天,完全凌驾在皇权之上。 孟碟仙在碧落园中,听闻孟燕青急的不行,天天在书房里找了人议事,分析局势,该如何自处。 她却压根不当一回事,该吃吃,该喝喝,就自在的养脚。 二夫人这几日进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她呵斥了几次后,老实了很多,再也不找茬了。 安安生生的呆在给她的几间房间,带着儿女过日子。 其实二夫人不是想安生,而是那个黑衣人莫名的出现,不许她生事端,惹孟碟仙厌烦,把她好不容易进来的机会给浪费掉,把她赶出去。 二夫人根本不认为孟碟仙敢赶她出去,可是迫于黑衣人的压力,她真是不敢再找事情,只好乖乖的。 二夫人就是这种需要恶人磨的性子。 第317章 赴约万壑 第317章赴约万壑 (本章三千字,比之前的两千字多一千字,所以收费会高。新..因为突然没网,让朋友帮忙传了一下,弄成这样了,特此说明一下。) 除了去看了看梦兰,然后过问了一下穆府的现状并没有什么变化,也幸运的没有被地震波及后,孟碟仙就更加悠闲了。 然而,万壑却突然给孟碟仙下了帖子,孟碟仙手中捏着那烫金的帖子看了半天,看着那熟悉的地方,不由冷笑一声,那是一处别院,前世她跟万壑情定的地方。 那时,陈荷香带她出去逛,路过这一处别院,当时两人都有点累了,陈荷香说这是她们左相府的一处别院,就带着她进去歇脚。 她没有多想,就跟着进去了。 陈荷香安排她在一处房间小憩,她刚把衣服解下,就见万壑进来了,两个人都瞪大了眼。 她慌忙把衣服穿好,万壑却一副痴迷又翩翩佳公子的样子,说,“碟仙,你真是太美了,我的一颗心见到你就无法控制的狂跳个不停,今天反正我也看到你解衣了,我就无赖一次,你要么嫁给我做侧夫人,要么我就出去嚷嚷让别人知道,你也嫁不成别人。” 当时她年少无知,被万壑一通又是无赖又是表白的话,给弄的面红耳赤,羞涩无比,却心里也是完全的招架不住万壑的攻势,含羞答应了他。 如今…… “小姐,您要赴约吗?”玉碗悄声道。 孟碟仙冷冷一笑,把帖子随意地丢在一边,道:“世子相约,必定是有事的,去还是要去。” 玉碗的脸上就露出奇怪的神情,万壑明显在追求小姐,可是看小姐的样子根本是不屑万世子的,可是为什么小姐又在万世子的面前,表现的态度模糊,似乎被打动,又似乎没有被打动。 就像这邀约,明明小姐的神情很是厌恶,可是却还是要赴约。 没有让顾爵西随行,但是却带了礼赞生和虎丘一同,以及各种高手,以确保万无一失。 别院门口,孟碟仙一到那里,就看到万壑在门口张望,亲自来迎。 “孟郡主如约而至,真是太好了。” 是太好了,终于自己送上门来了,等的就是这一次。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想着,面上一副微笑的神情,“让万世子等了,不知万世子有何事情?这么慎重的约碟仙到此。” “郡主里面请,我们边走边说。” 万壑伸出手,做出一副里面请的样子,然后说道,“现在护国公掌握了大多数的兵力,名为抗敌,保家卫国,可是却是按兵不动,根本就是在扩张自己的势力。 气势非常的嚣张,群臣不敢吭声,再长此以往,恐怕就要生出祸端了,而且太子因此获得皇上重视,求娶你的事情,太子很可能再次重提,这一次皇上可不一定不答应了,因为形势所迫,到时候皇上不答应也要答应。” 孟碟仙听的小脸配合的一白,然后有点惶恐的说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万壑看到孟碟仙的样子,有点满意,面上却是依旧一副替孟碟仙着想的样子,“现在唯一没有动,也没有被护国公抓在手里的兵力,就是你父亲孟燕青的近京军队,还有顾爵西手里的西南兵权,若是你能劝说他们两个肯把兵力交给我,我是不怕跟护国公拼一拼的,到时候护国公被掣肘,皇上不必被护国公牵着鼻子走,就不必违心的答应太子的求娶。” 想要她父亲和顾爵西的兵权? 孟碟仙在心里冷哼一声,面上一副惊讶的样子,“父亲的兵权和爵爷的兵权这是大事,男人们的事情,碟仙不好开口吧?而且他们也不会听我的。” 兵权可是男人的立身之本,也是父亲官位的唯一凭借,爵西手中的重要权利,这样凭她的口舌,就想借由她的口,然后占为自己所有,万壑的主意打的让她说什么好呢? 该说他太精明,还是说他太异想天开。 不过,能有这样的效果,万壑敢跟她邀约,敢提出这样的建议,不过都是她暗中操纵的结果。 她先是命人故意把消息散播到万壑的耳朵里,说父亲对于近京军权很是彷徨,面对护国公的煊赫,父亲不知如何做,不想依附于护国公,但是也不想跟护国公对着干。 而至于顾爵西那里,则是西南军权也被护国公虎视眈眈,想办法要吞为己有,因为太子求娶一事,顾爵西对皇上颇有微词,大有不愿作为的意思。 然后她又借机命人吹了吹风,让万壑觉得现在是拿到这两股军权的最佳时机。 于是,就有了这一次邀约,当然把这个消息透漏出去的自然是兰馨。 孟碟仙可没有忽略兰馨跟万壑私下里的联系,有时候这种关系,看似对自己不利,但是运用的好了,也是一条重要的达成自己目的的捷径。 万壑忙劝道,“你的终身大事,可是重中之重,不管是顾爵爷,还是你父亲,都不愿意你嫁给窝囊的太子吧?尤其是你,你要知道你可是郡主,若是嫁给太子,护国公一旦拥兵自重,皇上虽然一时没有办法,但是一旦缓过劲来,把护国公拿下,那你跟太子都会成为阶下囚,而你父亲也不会好好的,顾爵西肯定不会看着你嫁给太子,势必要跟太子拼个你死我活,顾爵西也不能全身而退。 这样的结果不是你想看到的吧?而皇上现在不想再出现一个护国公,所以不会轻易在把兵权交给谁,除了我,因为我是景和公主的儿子,景和公主跟皇上的姐弟感情,郡主应该知道吧?是皇上唯一信任的人了。 所以我拿到兵权,皇上势必会放心,让我带兵抵抗巫溪国,跟护国公势均力敌,甚至削弱护国公的兵权,这样一来,护国公和太子一派,就不会嚣张下去,你也不必嫁给太子。” 万壑说的很多,总之就是围绕一句话,孟碟仙嫁给太子的结果会很惨,不嫁给太子就只有把兵权交给他这一个可能的办法。 孟碟仙一张小脸皱着,很认真的听着万壑的话,为难的说道,“万世子说的碟仙听明白了,可是兵权这样大的事情,不是父亲说让就能让的吧?再说父亲把兵权让出去了,他的官位不是也不保了吗?” 万壑赶紧道,“不会,郡主你多虑了,我说的把兵权给我,是指把兵权暂时让我代理,统帅的主权还在你父亲那里,我只是副帅,顾爵西那里也是如此,所以我来做两军的副帅,你父亲和顾爵西都不必出面,也不必交出自己的帅印,只让我统领指挥就可以,这样的话,只需要凑明皇上,连跟百官商议都不用。 这样就可以给护国公一个措手不及,杀一杀他的锐气。” 孟碟仙在心里笑了,她不过是让人透漏兰馨,若是万壑能先暂代统帅一职,孟燕青那里好说话,皇上那里必定容易通过,皇上因此还会另眼相待万壑,等到万壑统领军队立下战功,万壑就能取代孟燕青,拿下近京军队。 毕竟,顾爵西的军权是实打实的战功,皇上对顾爵西也是厚爱有加。 而孟燕青只是凭借兵部尚书一职,拿下了近京的军权,并没有战功,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带兵打仗,所以万壑若是立了战功,凭借万壑的身份,那么就是纷纷钟取代孟燕青。 孟燕青的兵权没了,不就是官职丢了吗?到时候孟府一落千丈,孟碟仙这个大小姐也不值钱,顾爵西说不定就不会那么看重她了。 而万壑想要把孟碟仙娶到手,就能易如反掌了。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那一股嘲弄,兰馨她还真是没有轻看她,这样的女子希望以后不会给顾爵西招来什么祸事才好。 敛了敛心神,孟碟仙有点半推半就的说,“万世子一番打算,碟仙感激不尽,我不知道行不行,但是我可以跟父亲提一提,尽量劝说一二,世子也可以跟我父亲下个帖子,当面聊聊这个事情。” “好,可以,那就郡主先说,说完了给我传个消息,我再登门拜访孟大人。”万壑脸上添上一抹喜色。 兵权现在是不可能乱动,若是平稳的这样过渡和解决,不但能替皇上解忧,还能让自己真正的进入朝堂的权力核心,到时候孟碟仙还不是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 孟碟仙点点头,“那就先这样吧,我现在回去找父亲,世子等我的消息,父亲那里说通了,再说顾爵西那里你看这样好么?” 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处理,要不然可就引起万壑的怀疑,那她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万壑笑言,“如此甚好。郡主放心,若是郡主一力促成了此事,那我以后定然不会让你嫁给太子。” 不让你嫁给太子,但是让你嫁给我,然后折磨你,让你卑微的匍匐在我的脚下。 万壑在心里恶毒的补上一句。 孟碟仙微微一笑,“那就先谢过世子了,不过,说不定以后有事会想要万世子帮忙,希望万世子到时候不会推脱。” 万壑连忙认真的点头,表示孟碟仙若有什么事情,他必定帮忙。 孟碟仙淡然一笑,不再多言,转身回了孟府。 第318章 你明白么 第318章你明白么 回到孟府的孟碟仙,直接去了孟燕青的书房,跟孟燕青单独商议了半日后,回到碧落园给万壑了一条消息,让他可以登门拜访了。新.. 而此时,顾爵西就在碧落园中端坐。 他一身黑衣,冷硬的脸庞上此刻有些微失神,孟碟仙看了一眼,知道他是在为什么伤怀,从小他最亲最在意的人,却背着他跟万壑联手,换谁估计都不会好受吧。 其实孟碟仙一开始并不想如此,她不想伤害顾爵西,可是兰馨那个状态太危险了,一念之间就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所以孟碟仙前世的经验告诉她,绝对不可以心软,她还是让顾爵西按照她的计划去落实,一开始顾爵西根本不信,很是诧异,差点跟她吵起来。 她也不多说,只是淡淡的吩咐虎丘照办,至于顾爵西看着就是了,若是兰馨那里并没有出现她计划的结果,由虎丘作证,她亲自登门,跟兰馨道歉赔礼谢罪。 结果…… 孟碟仙轻轻的叫了一声,“爵爷。” 听到她的声音,顾爵西回头,一张脸上的神情发生了一些变化,最终轻叹一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一次太白楼,我们四人偶遇,第一次见到兰馨的时候,觉得不对劲,派人留守在哪里查看,发现了兰馨去而复返。” 孟碟仙淡淡的说道,席间兰馨和万壑的举动太多娴熟了,不像是没有过交集的人,而且万壑一副很了解兰馨的样子,让她不心生疑点都不太可能。 派人去一看一查,果然就发现了猫腻。 只是在苦恼怎么告诉他,正好遇到这一次计划,让兰馨推波助澜一下,也可以让顾爵西明白兰馨是怎么回事,让他心里有个提防比较好。 顾爵西脸色很不好看,“亏我多年惦念,以为她就是单纯不谙世事的兰馨妹妹,她却如此行事。” 孟碟仙却很平静,完全没有什么激动之色,或者厌恶之色,更没有刻意在此时添油加醋说些什么,反而安慰的说道,“你不需要这样,你还可以把她当妹妹疼爱,毕竟她对你的确是真心实意,我这么做,不过是让你看清楚她的心思,和一些你不知道的,让你心里有个全面的认知,万一兰馨被万壑迷惑做了什么事情,反而危及到你,你不至于没有防备,被万壑借兰馨的手给害了。” 顾爵西重重叹了口气,“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怀疑兰馨,万壑心思阴毒,兰馨被他糊弄上当受骗做错事,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话说的,还是一心偏向着兰馨呢。 孟碟仙扬眉,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 “碟仙,你放心,我不会让兰馨做错事,做坏事。”顾爵西盯着孟碟仙像是在保证,漆黑的眼睛里有着失望和愧疚。“她是我妹妹,要是她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碟仙,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不要怪她。” 那也要看她做的是什么错事,若是害她性命的事情,让她如何原谅?如何不怪?不要自己的命,成全她吗? 她可没有那么的圣母心怀。 孟碟仙清淡的说道,“我尽量,只要不超出我的底线。” 顾爵西却已经认为孟碟仙算是答应他了,不由添了一丝笑容,在他看来,即便兰馨有什么小心思,也不会心思狠毒的想要杀人害人,所以没有事情是不能被原谅的,那些小心思也是无伤大雅。 “如果她若是为了你,要取我的性命,我要原谅吗?”孟碟仙却在顾爵西轻松一笑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其实不管顾爵西会怎么会回答,她都有自己的准则,若是真有那一天,她对兰馨绝对不会手软,会这么问,突然就是她想要知道兰馨在顾爵西心里的底线是什么。 孟碟仙此刻看着顾爵西,那目光突然就无比的认真,带着一些冷冽的理智,这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很冷,很不可靠近。 顾爵西心里一紧,“不会,兰馨不会这么做。”可是看着孟碟仙并没有收回的目光,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略微有点艰难的说,“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看起来,兰馨在顾爵西心里的地位真的很重,至少是一位真心疼爱的妹妹,打算不管出现什么事情,都要护着的妹妹。 孟碟仙收回了目光,望着窗外的天空,略微有点恍惚的声音说“若是有一天,她拔刀对我的时候,希望你不会来一句,她还小不懂事,让我饶了她。” 顾爵西的脸瞬间一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会这样说他,不由愣在了那里。 “怎么?觉得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孟碟仙勾起嘴角的弧度,略带着一点嘲讽,“这世间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不可能不会发生的。若是有那么一天,顾爵西,我告诉你,我不会手软,也不会因为你饶了她,我会杀了她,毫不犹豫。你若是因此会恨我,或者怪我,那我劝你最好现在就开始远离我。” 顾爵西猛的睁大了眼眸,站了起来,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脸上的神情复杂,说出来的话不由带着几分戾气,“碟仙,她是我妹妹,连我妹妹你也要杀?都不肯放过她,给她一次机会?我不是说过了吗,有那一天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 孟碟仙眼神瞬间冰冷如高原雪山,“顾爵西,你的意思说说,要我乖乖的被你所谓的兰馨妹妹杀,我还不能还手?还要再给她机会来杀我?交代?你能给我什么交代?杀了她,为我报仇?顾爵西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任何人在我死后为我报仇,我要的是今生有仇报仇。” “碟仙,你……”顾爵西捏住孟碟仙的双肩,不由越发的用力,眸子力的神情复杂说不清是什么,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孟碟仙。 孟碟仙像是丝毫感觉不到肩膀上的剧痛一样,除了额头冒出来的豆大汗珠,其他没有丝毫的表现,相反,她反而笑了。 “怎么,接受不了?现在才觉得我特别的冷心绝情吗?那正好啊,离开我,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我孟碟仙此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要我性命,害我生活凄惨的人,不管哪个人是谁,我发誓。所以,兰馨绝对不会成为打破我底线的人。顾爵西,你明白么?” 第319章 两人翻脸 第319章两人翻脸 顾爵西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看着自己骨节发白的手,还有孟碟仙额头留下的细密汗珠,不由的连忙松开了手,他一定把碟仙给捏疼了。新.. 他怎么会在情急错愕之下,这么对碟仙? 他刚才一时昏了头,一股愧疚深深的升起,“碟仙,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我都知道,可是那是我妹妹,我以为你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她有所不同,我……” 孟碟仙因为那个阴之子的秘密,对于跟顾爵西的感情抱有了一丝谨慎,她知道,自己若是不想有任何被所重视的人伤害的机会,那么现在就是推开他的最好时机。 她冷冷的打断他,“不要自以为是,我说过了,不会有任何人打破我的底线,那些负我的,杀我的,我必将百倍还回去。我就是这样一个狠心绝情的女子,顾爵西,你还是离开我的好。” 之前的那些温情和感动,似乎一下子就被排挤到天边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决绝,顾爵西慢慢的与她对视。 孟碟仙的脸是稚嫩的,眼神却是成熟理智到可怕的,她慢慢的退后,做回到椅子上,淡淡的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把匕首放在了桌子上。 那边匕首泛着冷冷的白光,是顾爵西非常熟悉的,这是他亲自给孟碟仙打造,用于防身的,她现在把她拿出来是…… 孟碟仙冷笑着,抬眸扫了眼匕首,“这把匕首陪伴我的日子,我很感谢,如今,你收回吧。” 她这是要跟他断绝关系? 怎么突然就要跟他断绝关系? 就因为兰馨?因为那个莫名奇妙的假设兰馨会杀她? 顾爵西脸一沉,冷峻的面容闪过一抹霸气,不容孟碟仙回绝的说道,“匕首送给你了,就是你的,绝对不会有拿回来的一天,不管你是狠心绝情的,还是心思深沉的,那都是我顾爵西的女人,别想着因为一点事情就改变。” 说完之后,也不管孟碟仙什么反应,也不看她,直接转身就走人,就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一样,速度奇快无比的闪人。 孟碟仙看着那背影,叹了口气,看起来这方法失效了。 孟碟仙坐在椅子上,外面摇曳的阳光不时透过窗户落在她的脸上,留下明灭的光影,在这一个瞬间,她仿佛是一个处在光明与黑暗之中的人,根本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小姐,奴婢觉得您这样对待爵爷,是不是太狠心了?”玉碗很小声地道。 孟碟仙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却是微微一笑:“我的确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女子,实在不愿伪装,他接受不了这样的我,算不得我狠心吧?” 玉碗和玉林对看一眼,玉林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下去,可是玉碗还是觉得顾爵西对小姐很好,很痴心,这样对他很于心不忍,于是小小声地道:“可是,小姐,爵爷是真心爱你的。” “他也真心疼爱他的兰馨妹妹,当我们遇到冲突的时候,他甚至会觉得我强势,而要我让她不是吗?” 顾爵西心疼兰馨,可是这种偏离,源于他觉得她很强势,很厉害,很有手段,而兰馨柔弱而已。 因为她强势有本事,就活该被人多谋算而不计较吗? 这是什么道理。 这样的道理到她这里可讲不通。 很快,万壑收到了消息,就亲自来了孟府,拜见孟燕青,经过一些商谈后,孟燕青松口,若是万壑能够征得皇上的同意,他就愿意把手里的兵权,暂时让他暂管。 此时,碧落园窗户半开,风吹进来,吹散了屋子里的熏香。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自外推开,进来的人,是礼赞生。 他把一个锦盒往桌子上一放,恭敬的说道,“万壑已经与老爷谈妥,这是他给小姐的谢礼。” 孟碟仙嗯了一声。 看都没有看那散发着白光的极其罕见的硕大夜明珠。 礼赞生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孟碟仙,接着说道,“顾爵爷那里,万壑要小姐也给个答复。” 孟碟仙笑了,挑高了眉头道:“刚才我跟顾爵爷因为兰馨闹翻了,不是么?” 礼赞生一愣,随即恍然,“小姐原来……,是可以开始计划了吗?” 孟碟仙的笑容更清淡,她不过是想要做戏给万壑看的同时,也真的是想要推开顾爵西,可惜,后面这一个顺带的目的,似乎没有达成。 “我猜,巫溪国大军压境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可是,没有顾爵爷的西北大军,万世子会动手吗?”礼赞生皱眉。 孟碟仙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所以,还需要一把火。” 顾爵爷跟孟碟仙闹翻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在京城中传开了,可同时,说孟碟仙跟万壑走的很近的消息,也在疯传着。 说是顾爵西在府里养了一位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妹妹,很是呵护疼爱,惹毛了孟碟仙,孟碟仙因此跟顾爵西翻了脸,而万壑又一直对孟碟仙倾慕有加,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肯错过,大献殷勤,终于让孟碟仙有点接纳,脸孟燕青也对万壑比较满意,近京的军权都打算跟皇上说,让万壑做个副帅。 景和公主本来对世子妃的人选,格外的挑剔,此次却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三五不是的还打发下人送去一些珍贵物件,似乎是认定了孟碟仙这一位世子妃一样。 羡慕坏了京都的无数千金小姐。她们开始觉得景和公主是个很不好相处的婆婆,以前的陈鸿菲和陈莹莹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现在,景和公主一副极好说话,还主动送礼物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个和蔼的婆婆。 而万壑之前的名声也是扫地,但是自从完全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变得正常的如从前一样,皇上又一副赞赏有加,格外欣赏重用的样子,一下子万壑就又成了乘龙快婿的人选了。 而这样的事情,同时也惊动了皇后,当得知落实孟燕青的确有意把近京的军权交给万壑时,不由脸色变了。 这样的变动,对护国公一脉的她,意味着什么,皇后岂会不知。 第320章 偶然相遇 第320章偶然相遇 皇后刚从皇上的宫殿出来,走到御花园,就碰到了一个本来没想到会遇见的人。新.. 她唇边挂着的淡淡笑意,正志得意满盘算如何让她儿子太子登上大典,入眼就看到了她。 孟碟仙! 孟碟仙一副显然也没有想到会碰到皇后的样子,冷淡又不失恭敬的行礼道:“参见皇后。” 皇后冷冷的笑了笑,那脸上重新绽放着一贯的高贵神情,用睥睨的神情斜视着孟碟仙,问到,“你来宫里做什么?” 自从玉虚庵,孟碟仙杀了李嬷嬷,跟她做对开始,她就不会给她活路了,虽然那一次计划失败,她没能拿下她,但是很快,她就会让她知道,这天下是谁当家作主,她的生死全部都要在她的手里。 孟碟仙却淡淡的,根本没有要回答皇后问题的意思,只是冷淡的拜见完毕后,就说了句告辞,缓缓踏着脚部从她身边走过,皇后的怒气一下子就被挑了起来。 她最是见不得孟碟仙这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神情,跟她娘亲一样的贱。 “孟郡主。”皇后出言,带着一丝怒气,冷冷的呵斥住她。 孟碟仙顿住,皱眉回头去看皇后,平静而恬淡的脸上,却是让人不可忽视的冷漠和深沉。 那张脸上的五官虽然还没有长开,但是还是能看的分明,那是一张标志的美人脸。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皇后冷冷的逼问,一副孟碟仙若是不回答,就不会让她轻易离开的架势。“据本宫所知,皇上并没有召见你。” 她才从皇上那里出来,召没召见孟碟仙,她很清楚。 孟碟仙转过身子,面对皇后,冷淡的说道,“那一次地震,湖心岛下沉,迷迭夫人受惊,我是来探望迷迭夫人的。” 皇后那明黄的凤袍,在太阳光下刺的人眼睛难受,孟碟仙迷了眯眼,不由退后几部,躲开那刺眼的光线。 “你在怕本宫?”皇后冷哼一声,望着孟碟仙退后的身影,不由说道,只是脸上的神情却是带着一丝残忍的说道,“现在怕本宫晚了。本宫会让你知道,你的性命还有你娘亲的性命,都是操控在本宫的手里,本宫会让你跟你的娘亲一样,匍匐在本宫的脚下。” 孟碟仙冷冷的回望着皇后,像是在看一个自言自语的人一般,她怎么会不知道皇后的心思,否则怎么会暂时跟万壑虚与委蛇。 不过看皇后的样子,似乎是本眼前的大好形势迷住了眼睛,以为这天下就是他们护国公府的天下了,她的儿子可以在她的扶持之下,顺利登上皇位,然后她当摄政女王么? 不过,照她刚才不打自招的话,等于实在承认她的母亲正是死在她的手里。 孟碟仙眼眸更加的冷,“皇后,你的意思就是我母亲就是被你折磨死的,是不是?” 当年,她母亲替孟燕青顶罪入宫,当时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皇后的宫殿之中呆了七天,七天后她母亲回来后,就变成了一副虚弱无比的病秧子,天天要靠药汁维继生命,知道陈荷香趁机下毒把母亲害死。 皇后冷冷的嗤笑一声,“是我,你又如何。” 孟蝶仙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面对皇后的嚣张,她极力压抑住心里面的那股愤恨,依旧一副淡淡的平稳的神情,像是完全影响不到她一样,甚至勾唇一笑。 “皇后是一国之母,要谁死,谁就要死,可是皇后你要记住,但愿你永远都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不会摔下来,变成一缕尘埃。 那个时候谁的命掌握在谁的手里,可就说不定了。” 孟碟仙的语气明明非常的淡,可是那说出来的话,却如山一样重,直接敲击在皇后的心口,令皇后身心一震。 随即因为自己被孟碟仙的一席话震慑住,而更是添加了一丝恼怒。 她竟然敢威胁她,威胁她皇后的位置坐不稳,威胁她登高跌重,有一天会匍匐在她孟碟仙的脚下,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皇后不由往前迈了一步,那眼神犹如钢刀般,似乎要把孟碟仙刮下一层皮来。 她嗤笑一声说,“孟蝶仙,你以为你讨好了迷蝶夫人,或者得了谜底夫人的欢心,就想掌控之皇上的心意,让迷迭夫人取而代之,把我的皇后之位夺去? 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天真的好,一个没有任何母族势力的女人,光凭皇上的宠爱,是永远不可能问鼎皇后之位的,而且就凭你们孟府的力量,想要做迷迭夫人的后盾,根本就不够看,也不够资格。” 在皇后的眼里,皇上的后宫,每一位妃子,都不是普普通通的身份,任何一位普普通通身份,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母族力量的妃子,都只会得到短暂的宠爱,稍微一有风吹雨打,就会香消云散,这是自古以来后宫的定律。 像她,没有皇上的宠爱,至少不是那种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宠爱,但是她有母族的力量,有护国公这个强大的后盾,她照样轻轻松松就坐在皇上的位置上,一入宫就是皇后,十几年来,一直稳妥地坐在皇后的位置上,无人能撼动。 就像在朝堂之中,无人能撼动护国公的统帅之位一样,就没有人能撼动她的皇后之位,同样,后宫中没有人能撼动她的皇后之位,他哥哥的护国公统帅之职,也无人能撼动。 母族的力量,以及在后宫中的力量,这是相辅相成的,而迷蝶夫人,即便皇上如何的迷恋,如何得痴心,如何的深情,她的身份都是卑微的,没有任何一点点母族的力量可以支撑她。 所以,她能找到的也唯有皇上那么多的宠爱,作为立足后宫的凭借罢了。 但是想要登上后位,那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 孟碟仙冷淡的笑了笑,那眉眼之间都是满满的不赞同,和不屑一顾。 “皇后想多了,我只是来探望迷蝶夫人而已,也只是说了某种登高失重的可能性而已,可从来没有说过,迷迭夫人有问鼎后位的想法。 她连皇上的宠爱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你屁股底下的那张皇后之位?皇后如此看重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可不一定就觉得重要。” 第321章 不信是吗 第321章不信是吗 孟碟仙的一席话,把皇后气得直咬牙,同时也气笑了。新.. “皇后之位不重要?迷迭夫人不在乎?这天下的女人就没有人不在乎这皇后之位的,你少在那里自我掩饰,本宫一个字都不信。” “不信是吗?”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一笑,她知道她不信,要等的就是她这一句不信。 她依旧非常冷漠的说道,“皇后信不信,那是皇后的事情,不过这宫里面,不在乎皇后之位的,有之。而特别在乎皇后之位的,也有大把的人在。 拥有母族力量的也不止皇后一人,未来拥有龙子的,也不是只有皇后一人,所以,什么太子之位,什么皇后之位,还真都是未知数。” 她在暗中说的谁? 皇后心里不由一动,这样的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名字,那就是李欣汝。 现在宫里面拥有母族力量,可以跟她稍微对抗一下的,就是右相之女李欣茹。 而拥有皇上的宠爱,同时还怀有龙子,还有母族力量的也就只有李欣汝而已。 剩下的,宫里面生出来的孩子,残的残,废的废,生不出来的生不出来,在就在她的谋划之下,只剩下太子这一个独苗,皇上就算是不喜欢太子,也只能把皇位传给她的儿子。 现在,唯独这个李欣汝出了她的掌控,就像突然横生的枝节,碍着她的眼,碍着她儿子路。 这个念头在皇后的心中一闪而过,却不能雁过无痕,而是生了根,她知道孟碟仙的这话不过是话赶话在呛她,但是却戳到了她的心尖上。 要不是突发地震,而让她的哥哥护国公,独领大权,有了目前如此好的形势,要不然,李欣汝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还真不好说。 或许她不能因为形势大好,而就这么任由这横生的枝节恣意生长下去。 孟碟仙趁着皇后晃神的一瞬间,做出一个不算恭敬的弯腰动作,微笑中带点嘲讽的说道,“碟仙告辞了,但愿皇后的皇后之位永远稳固。” 皇后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孟碟仙离去的背影,脑子里闪现着他说的那一句,皇后之位永固的话,那分明就是在讥讽她,皇后之位不会永固。 不可能。 她的皇后之位,绝对不会被动摇,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动摇她的皇后之位,动摇她儿子的太子之位。 所以,即便此刻,她们的形势一片大好,她也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隐患,比如,李欣汝还有李心茹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要解决掉。 她要为自己,还有她儿子,扫平一切道理,任何一片碍眼的叶子,都要清理的干干净净。 皇后握紧了拳头,脸上是一片决绝的狰狞,若是此刻被朝廷上的人看到,哪里会有人再用温婉高贵的字眼来形容皇后,那分明就是一个毒妇站在那里。 出了皇宫的宫门,孟蝶仙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心里那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才放松了下来。 皇后如今飞扬跋扈,在宫中当道,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把她真正惹毛,万一硬是被她用皇后之权,来一个责罚责打,她就得不偿失。 若是一个不小心,让皇后猜到了她的真实意图,那么她接下来的计划,也就要失败了,所以这一面,看似偶然,实际上却是她提前准备了好几天。 她虽然表现的非常的冷淡,就好像一副根本就不愿意跟皇后多说话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她每走一步,心里都在期盼,皇后一定要叫住她,皇后一定要叫住她。 果然她还是拿捏住了皇后的心思,皇后的反应一步一步都在她的计划之内,而她跟皇后的那些对话,都在那几天的准备中,经过无数次的推算和演练。 她就是要在有意无意地,让皇后在现在这种时刻,冒那种根本不必要冒的风险,认为她孟碟仙或者她跟别人一起联手,试图动摇她的皇后之位和和她儿子的太子之位。 其实对于现在的任何人来说,皇后的位置和太子的位置,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动摇,这是傻瓜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皇后毕竟是局中人,因为事关自己,所以就会很自然地缺乏一分冷静和理智,凭借她以前和皇后打交道的经验来说,皇后是聪明的,但是每每事情关系到她自己的时候,她就会自乱阵脚,这就是皇后的弱点,他正是抓住了这个热点,设计了今天这一幕,偶然的相逢。 宫门口的马车上,顾爵西正坐在马车里面等孟碟仙,像是已经等了她不少的时候。 她今天明着是来看迷蝶夫人探病,但实际上是为了跟皇后的那一个相逢,自己身边并没有带太多人,甚至进宫的时候,她就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玉碗玉林,谢浩,礼赞生等人全部都留在了宫外面,现在心情放松了下来,这才刚一抬脚想要上马车,便感觉自己的脚,疼的不行。 刚才因为跟皇后对峙,注意力和精神力都在皇后身上,就忽略了脚上的伤痛,一直强忍的走到了皇宫门口外。 现在一下子放松下来,所有的疼痛都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的直直吸气。 顾爵西立刻身影一闪,飞快的伸出手抱住她,把她抱上了马车,玉碗玉林伸出去的手,还在空中,连碰都还没有碰到孟蝶仙,人已经被顾爵西抱进了马车里面。 两个人相视一眼,直接干脆坐在了马车外面,陪着谢浩赶马车,非常识趣的把马车里面的空间,留给了孟碟仙和顾爵西。 马车里面就只有孟碟仙和顾爵西两个人,孟碟仙叹了口气,“你怎么还来?” 顾爵西冷峻的脸庞,如往常一般,看了眼孟蝶仙,冷冷的口吻中带着独有的霸道,“你的戏也演的差不多了,难道还真的想假戏真做跟我们闹矛盾下去?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说完便不再说任何一句话,吩咐谢浩,快速回孟府。 孟碟仙被她一句话堵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马车里面一时间安静下来,呼吸声清晰可闻。 第322章 想都别想 第322章想都别想 到了孟府门口,玉碗和玉林扶着孟蝶仙,一步步的往自己的院子去。新.. 碧落园的门口,是有台阶的,上台阶和正常走路还不一样,会需要脚步更加用力,所以孟碟仙一看见那个台阶,就觉得脚疼。 谁知她一脚还没有迈出去,顾爵西就已经毫不避讳的抱起她,直接踏上台阶,抱着她进了碧落园。 “谢方关门。” 顾爵西快速扔下这一句,抱着孟蝶仙,穿过走廊,直接进入了孟碟仙的闺房。 谢方还有些愣,写好进来,一把推了下自己的父亲,让他赶紧关门,这一幕可是不能让孟府中的别人看到,否则小姐的名节就要受损。 谢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关门上锁。 可是这一幕,却是让住在这里的二夫人给看了个明明白白,她轻蔑的看了眼孟碟仙闺房的方向,心里不由骂了句,小浪蹄子。 面对顾爵西的毫不避讳,孟碟仙脸上有点发热,想要说顾爵西几句,但是心里也明白,顾爵西只是心疼她,因为她的脚受伤,她那样走着会疼而已。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亲密的举动,还是让她忍不住脸上发热。 所以她不好说他,一进入闺房,便连忙忍着脸上的热说道,“放我下来吧。” 心里却在庆幸着,幸好他是在碧落园抱她,这里面都是她的人,看到了也就看到了,没人敢说什么,要是在孟府里面,被人看到,那还指不定会有什么轩然大波,一个个肯定会来指责她,说她行为不检点。 恐怕以后顾爵西再出入她的碧落园,就没有这么方便。 这个时候玉碗玉林,一阵小跑,跟了上来,而章妈妈也早在这里候着。 顾爵西却没有放下她,而是稳着步子,一步步走向床榻,嘴上却吩咐道,“去找大夫过来。” 章妈妈虽然觉得顾爵西对梦蝶仙,是一片守护之意,但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可是看着孟碟仙拧着眉头的样子,也顾不上说什么,立刻连忙转身出去找大夫。 玉碗玉林,赶紧张罗着把床铺铺好,看着顾爵西轻轻地把孟碟仙放到床上。 孟碟仙垂下眼睑,满脸的不自在,她那天已经把话说的那么决绝了,怎么顾爵西还是这样执意不肯离开的样子。 “你……”孟碟仙张口,想要说什么,顾爵西却突然低沉着嗓音说道,“兰馨那里你放心,我绝对不容许她伤害你,碟仙,谁都没有你重要。” 说着的同时,他抬眸看着她,那双幽深的眼睛里,深埋着的痴情,就那么倾刻间,直透她的心底,让她顿时成了哑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更是说不出要赶他走的话。 顾爵西坐在床榻前的椅子上,伸出手,把她的鞋子脱掉,嘴唇微微一动,“很疼吧,忍着。” 说着的同时,忽然就蹲下身子以来,把她的双脚放在他半蹲的膝盖上,双手握着那只受伤的脚,轻轻地推拿着,揉捏着。 孟碟仙皱眉,一开始的疼痛,在他的推拿之下轻缓了许多。 她叹了口气,说,“罢了。” 一旁的玉碗和玉林,有点听不大懂,梦蝶下这个时候说罢了,是什么意思?是让他停止揉脚的意思吗? 可是顾爵西却听懂了,他猛地抬头睁着一双眼睛,里面有着淡淡的笑意,他知道孟碟仙是在跟他说,那个矛盾就此过去,他们还是好好的。 闪烁着喜悦的笑意,顾爵西这才笑着呵斥她,“像对付万壑一样,传些留言进去宫里面,传到皇后的耳朵里不就行了,何必你还要亲自跑一趟,看你把你自己折腾的脚都成什么样了,你这是想要残废吗?” 孟碟仙白了他一眼,刚给了他一个好脸色,他就开起染坊,开始训斥她了。 不过心里却很是清楚,顾爵西这是在心疼她是在关心她,虽然被他训了,但是她心里,却是温暖的。 那种温暖之意在心里面慢慢的流淌着,让她浑身都很舒服。 她轻笑一声道,“一些流言流语,皇后这个时候是顾及不上的,也是不会听的,宫里面的流言流语还会少吗?皇后不会轻易信的,想要皇后相信,想要让皇后自乱阵脚,只有我亲自去,激起她心里生出这个念头才行。” 这个时候章妈妈领着大夫进来了,大夫查阅一番之后,又叮嘱了半天,让她不要动,要多泡脚,要多抹药油,等等等等一堆琐碎的事情,听得孟碟仙头大。 她皱着眉说道,“药油就算了吧,味道太重,晚上还有个宴会要参加。” 顾爵西听了,想了想,挑眉说道,“你是说,景和公主办的宴会?” 孟碟仙报以微笑,“是啊!现在整个京城慢慢稳定下来,这里面景和公主可是出了很大一份功劳,实在的接济灾民,皇上可是特意褒奖了 。 再加上她的儿子万壑,间接地接管了我父亲的军权,景和公主如此的高兴,如此春风得意,自然是要办个宴会,犒赏一下自己的。 同时这里面啊,还有皇上一点意思,就是看看能不能托各位夫人,在搞个什么捐款呀捐米之类的,支援一下灾情,毕竟这次受灾面积大太大了,国库全开,也支撑不了多久,还是需要民众的力量。 景和公主特意给我下了请帖,你说我能不去吗?” 顾爵西的眼,凝神想了一刻,似乎做下了什么决定,说道,“虎丘,你带着精锐,今晚陪着郡主一起过去。” 在门外候着的虎丘,隔着门板说道,“是,爵爷。” 孟碟仙不由轻笑一声,“这个宴会不是鸿门宴,不用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顾爵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万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还少吗?保不齐他趁着这个宴会打什么歪主意,我可不能给他一点点的机会。” 孟碟仙失笑,不过心里却有一点隐约之间的赞同。 也对,万壑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的想要在她的名节上动文章,今晚的宴会,各家各户都会去,到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稍有差池,陈鸿菲的事件,就会再次在她身上发生,那是绝对不行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顾爵西的这个安排也无不可。 第323章 如此殊荣 第323章如此殊荣 做好了一切安排之后,孟碟仙就准备赴宴了。新.. 景和公主为了表示对孟蝶仙这个郡主的各种看重和满意,特意派了自己公主的座驾马车,来接孟碟仙赴宴。 至于她和顾爵西的事情,也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都还以为,孟碟仙和顾爵西闹崩了,万壑趁虚而入,孟碟仙成了景和公主心目中儿媳妇的人选。 看,景和公主的宴会,竟然派了自己的公主座驾,亲自去接孟碟仙,这还不说明一切吗?这样的殊荣,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千金小姐就能够得到的。 孟碟仙却一直都很淡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是却看得毛欣欣皱眉不已。 毛欣欣对万壑可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她很想阻止孟碟仙前去赴会,可是却也知道不能,因为连她也要去。 景和公主也特意给她下了一个请帖,她知道景和公主的目的,是冲着孟燕青来的,但是她是主办人,请的是女眷,所以去的当然是她不是孟燕青。 景和公主的座驾,来接的是孟碟仙不是她,她并没有资格坐上那个马车,所以毛欣欣也只能一脸忧愁的坐在孟府马车上,跟着景和公主的座驾,一起前往霖国公府。 到了霖国公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西下,四周都是然起的宫灯。 景和公主办的是晚宴,所以一到霖国公府门口,里里外外都是灯火通明,看着壮观极了,本来就富丽堂皇,有皇家别苑之称的霖国公府,此刻树上挂满的全是红色的彩带,每一处,相隔几步之间,都点了有宫灯,除此之外却再没有其他的点缀。 不像上一次,万壑喜宴的那个宴会,到处都是珍贵的摆设,可是这一次却丝毫也一个也没有见,明摆着非常的朴素和节俭,可见景和公主非常的会做人,在这灾情当头,地震当口的时机,她也非常应景的,打起了朴素的牌。 景和公主这一次邀请了满朝上下,只要有封号,只要有官职的所有官家夫人和小姐前来,甚至连一些富商富户,稍微有些头脸的人全部都邀请了来。 可是所有的夫人和小姐,此刻全都站在一边,远远的都用一种非常羡慕的眼神,望着孟蝶仙,因为景和公主,不但派了马车去接孟碟仙,还直接到门口亲自迎接她,现在宴会开始,也始终把孟碟仙带在身边,甚至孟碟仙的位置,就安排在景和公主旁边的位置上。 所以看到这种情况,众人羡慕的同时却谁都不敢上去随意的答话。 景和公主看着已经开始了热闹的宴会,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对着孟碟仙说道,“碟仙这一次如此行事,本公主甚感欣慰,一杯水酒代为感谢。” 孟碟仙愣了一下,随后停下手里的酒杯,笑着回道,“公主言重了,我和万世子只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互相帮助罢了,说起来还是碟仙占光的多。” 两个人的话都很隐晦,但是都明白,是万壑暂代孟燕青军权的事情。 景和公主眸光一闪,心里不由说了一句,“傻妞,被万壑骗了,还在说她儿子好,军权一旦到手,怎么可能再轻易的交出去,到时候是孟燕青的兵部尚书的职位交出来还差不都。” 面上景和公主,却是很谦虚的说道,“一切都还是郡主自己的决定,也是壑儿的痴心一片,若是因此解决了你的麻烦,还能促成你和壑儿的婚约,我就更高兴了。”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冷冷一笑,以为她不知道景和公主实际上是在心里正嘲笑她吗? 她跟她说话的时候,笑意都没有达到眼睛里面,分明就是再官腔敷衍她。 而说希望她能和万壑促成婚约的时候,眼底闪过的却是一股诡谲的算计,不怀好意。 孟蝶仙含笑不语,就像一般女子一样娇羞的低下了头,不愿意去谈论自己的婚约。 而这个反应是正常的所有大家闺秀应该有的反应,所以,景和公主也不疑有他,淡淡的移开了目光,朝宴会中其他的宾客敬酒。 孟碟仙安静的吃着面前的食物,观察着场中,个个宾客之间的互动以及反应。 耳边这时想起一个担忧的声音,这声音很小,几乎贴在她的耳朵边。 “碟仙,你真的要跟万壑成婚吗?万壑不是你的良缘,你要三思。” 孟碟仙扭头,看到毛欣欣一脸担忧望着她,不由心里有点暖意,这个毛欣欣,虽然是她刻意接近,为父亲挑选的继母人选,目的是为了克制陈荷香再次回到孟府。 但是在这个接触过程当中,毛欣欣却是对她有着一片赤诚之心,两人虽然名义上是继母继女,但实际上更多的却像姐妹及朋友。 毛欣欣若是像他父亲一样,谋算眼前的利益的话,她就不会反对她嫁给万壑,因为毕竟现在,除了护国公,比较显赫的家族就是霖国公府了。 不管她是跟顾爵西还是跟万壑,对于孟府来说,都不算是坏事,甚至现在的情况,跟万壑,孟府会更好一些。 可是毛欣欣却衷心地说了一句,他父亲都不会说的话。 孟碟仙心里不由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她不能把心中真正的所想,告诉毛欣欣,因为那样会坏了她的计划,所以,她没有正面回答毛欣欣的问题 而是语音不详的回了一句,“继母多虑了,碟仙会看着办的。” 毛欣欣眉头拧得更紧了,她的位置并不太靠前,而是趁着众人在敬酒的当口,悄悄走到孟碟仙身边,跟她说话的,可是才说了这么一两句话,他还想再劝说一二,却已经引起了景和公主的注意。 景和公主立刻笑着声招呼道,“孟夫人,今天可是要好好的敬孟夫人三杯酒。” 毛欣欣立刻换上一副欢快的笑容,都是经常在这种场合混的,应有的礼节和礼数大家都非常清楚,毛欣欣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意愿和意图表露出来,露出一张标准的应酬的神情,笑着回道,“定然奉陪公主。”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此刻一脸标准应酬的面孔,突然就觉得,他父亲能娶了毛欣欣,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第234章一点感动 第234章一点感动 “以后我们两府之间可要多走动走动,咱们这关系可是非同一般啊!” 静和公主亲切的和毛欣欣拉着家常,毛欣欣也是端着一张笑脸,不断地点头,附合着静和公主的话。新.. 这时忽然喜宴之间,响起一片欢快的笑声,那笑声清脆,有着与这个宴会上,标准应酬语调,截然不同的轻松之声。 孟碟仙抬头看过去,看到那一群群夫人和小姐之中,有一个人的面孔很熟悉,那个人是兰馨。 兰馨也来参加宴会了? 也是,她是永宁侯府顾爵西的妹妹,身份上的确也够资格参加,更何况顾爵西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 孟碟仙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些念头,今天的宴会是不是又要会发生什么? 毛欣欣和景和公主喝了几杯清酒之后,唇齿间满满都是酒气,脸庞也泛着酒后的潮红,一双眼中,透着几分醉意,像是马上要失态。 只见她嘴唇轻张,在孟碟仙的身旁,刚要准备再说什么,孟碟仙看了眼静和公主始终注视的目光,立刻扶住毛欣欣,打断毛欣欣脱口而出的话,转头吩咐身边的玉碗,去扶孟夫人回马车。 交代完玉碗之后,孟碟仙又笑着回头,对景和公主说道,“孟夫人不胜酒力,需要回府休息了,碟仙在这里替继母跟公主说声告退。” 玉碗一听孟碟仙的话,同时也接受到了孟碟仙的暗示,立刻扶着毛欣欣就准备往外走。 景和公主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孟碟仙的要求,毛欣欣被玉碗摇摇晃晃的扶着,却不肯离开,抓着孟碟仙的手试图要再说什么。 孟碟仙看她的样子就猜的出来她要大概说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惹得景和公主生生出怒气,也坏了她的计划,平白给她生出一些事端和麻烦,赶紧也站起来扶住了她。 “公主,继母的样子看似醉的不轻,碟仙去送送就回。” 同时,装作不经意似的在毛欣欣的胳膊上拧了一下,毛欣欣痛呼失声,突兀的叫了一声,而这一下让毛欣欣瞬间多少清醒了一点。 景和公主看着毛欣欣失态的样子,面露不喜,挥了挥手,让孟碟仙快去快回。 而旁边临近坐着的一位夫人,诧异的问道,“孟夫人这是怎么了?” 孟碟仙面色平静,保持着标准的微笑说道,“孟夫人吃酒吃多了有些微醉,刚才不小心碰住了桌角,一时碰疼了而已。” 那位夫人,狐疑地打量了一眼孟夫人,她亲眼看到刚才毛欣欣,已经站着离开了桌边,身体并没有什么地方碰到桌子,怎么会因为碰到桌角而惊呼出声呢? 可是她看到孟蝶仙脸上,虽然笑着但是却十分冰冷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好吭声,不过她看了眼孟碟仙从毛欣欣胳膊上收回的手指,眸子动了动。 她听见毛欣欣从她身边过的时候,自言自语说了句,什么万壑不是良配的话。 虽然毛欣欣说的声音很低,那话也是几乎贴着孟碟仙的耳朵说的,可是玉碗挽着毛欣欣从她身边过的时候,她还是隐约听见了。 这位夫人立刻想到了很久前所闹出来的那场风波,似乎毛欣欣在自己的喜宴上跟万壑接下了梁子,不对盘。对万壑意见很大。 而看到这一幕的,不止这一个夫人,还有好几位夫人和小姐都看到了。 因为孟蝶仙今天是这场宴会的焦点,至始至终都跟景和公主在一起,而毛欣欣主动过去打招呼,是宴会上唯一的一个人,所以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她们几个人身上。 当下便有夫人和小姐小声地议论着。 “听说,孟大小姐跟顾爵爷闹翻了,又跟万世子走的很近,似乎要好了,可是看孟夫人的样子似乎不大欢喜呢。” “啊?孟碟仙跟顾爵爷不是两情相悦,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吗?怎么突然变心了?” “谁知道呀,反正万世子也是一门不错的姻缘,你看景和公主几十年屹立不倒,在皇上面前那么吃得开,万世子前途无量,碟仙不管嫁给谁都是一门好姻缘。” “但是看样子孟夫人不大喜欢万世子,想要让孟碟仙嫁给顾爵爷呢。” 耳边传来的都是一些闲言碎语,孟碟仙充耳不闻,只是护送着毛欣欣一起往外走,孟碟仙心如止水,对于毛欣欣的劝解,她多少有一点感动,但是现在这种场合,只会让她坏了事,所以她一点也不希望她说。 她甚至交代玉碗在扶住孟夫人的同时,尽量去捂住她的嘴,让她不要出声,因为醉酒的人最容易乱说话。 而这个时候往往都是心里面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话。 在今天这种宴会场合,孟夫人一定不能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 很快,玉碗已经扶着毛欣欣要坐上了马车,孟碟仙交代跟着毛欣欣来的丫鬟婆子看毛欣欣把她送回府,便准备转身回到宴会。 这时毛欣欣却突然伸出手,抓住孟蝶仙的衣袖不放,孟碟仙抬眸望了一眼毛欣欣,看到她醉意蒙蒙的眼眸里,却闪烁着清明之色看着她。 孟碟仙顿时明白,毛欣欣并没有真的完全醉酒,是准备要让她上马车跟她有话说。 她知道现在这种时刻,硬是堵着不让毛欣欣说话,反而会坏事,毛欣欣醉酒是事实,现在她脑子里还有一份清明,若是连这份清明也没有了,真让她在这里胡说,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孟蝶仙伸出手反而握住毛欣欣住着她衣袖的手说道,“你们全部都退后,我亲自扶继母上车。” 玉碗她们立刻机灵的,快速把马车门打开,协助孟碟仙一起把毛欣欣扶进马车里。 这时,已经醉酒的毛欣欣,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定定地望着孟碟仙,然后挥手对外面的所有人说到,“你们全都退远点,不准偷听,我有事儿要跟大小姐商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众人立刻听命,开始后退到安全距离,听不见马车上说话的声音,眼睛看着四周,防止人靠近,被偷听了去。 一看毛欣欣的的样子,孟碟仙不由扬眉,笑到,“继母这是在装醉?看起来现在的感觉应该不错。” 第325章 马车被拦 第325章马车被拦 毛欣欣的脸上露出一点少有的淘气之色,带着狡黠之意,笑着拉住孟蝶仙的手,说道,“碟仙,我很认真的跟你说,万壑真的不是一门好姻缘,你不要选万壑。新..” 孟碟仙叹了口气,这句话她刚才在宴会上已经说过了,难道对她这么没信心,以为她蠢的被万壑那几句三言两语的情话就给迷到了吗? 太看轻她了吧。 还不等孟碟仙说什么,毛欣欣继续说道,“碟仙,你忘记了万壑曾经做过的事情吗? 他曾经对你下了醉桃花要毁了你的名节,要了你的性命,他还在我的喜宴上面,那样对陈鸿飞和陈莹莹,这样的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说改就改,说变好就变好呢。 你相信我,你跟万壑真的不是一个好姻缘,他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你跟着他一定会受苦,你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很痛苦的。” 的确,万壑的确不是一个好男人,更不是一个托付终生的男人,跟着他她的确受苦,甚至痛苦之极。 前辈子她不是受够了苦吗? 最后把儿子的命,还有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孟碟仙看着毛欣欣心里有点恍惚,不由想到若是前世毛欣欣成了她的继母,而不是陈荷香是她的继母,那她的命运应该该有所不同,他的人生也不会那么悲惨吧。 这样恍惚之中,孟碟仙头一次用真正的笑意说道,“继母放心,一切我心中有事,只是,有些事我不便跟你说。” 孟碟仙的话说的相对还是比较委婉,但是委婉之中多少还是透了出来了一点意思,就是她并没有真的相信万壑对她的情,也并没有真的要跟万壑在一起。 虽然透漏出来的这一点,意思很淡很淡。 但是也足以让毛欣欣明白了。 毛新欣立刻欣喜的紧紧握了一下孟碟仙的手说,“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笨,没那么傻,害我空担心一场,好了我回府了,不过你要做什么一定要当心,那些人都不是好相与的,你应酬应酬也就早点回来吧。” 孟碟仙深深的看了看毛欣欣,心中那种感动再次涌现出来,他不知道毛欣欣为何会这样对她,但是她能从毛欣欣的举止和言谈以及眼神里面看出来。 毛欣欣是真的在替她着想,是真心的为她谋划,并不是为了某种特殊的目的。 所以,毛新欣的这种叮嘱,让她心里不由一暖。 她的前世,被那么多人算计过,被那么多人不在意过,被那么多人欺负过,被那么多人折磨过。 陈荷香对她好,不过是为了让她取得外婆外公的同意书,同意让她做孟府的当家主母,成为她的继母。 陈鸿飞对她好,不过是为了讨好万壑,以及他父亲的所谓的什么惊天秘密。 万壑对她好,也并不是真情实意的关心她,而是为了她的阴之子,为了惊天秘密背后的利益。 甚至连她的父亲对她,也是漠不关心,从来没有把她当做真正的女儿一样为她着想,为她谋划,想的都只是他心中的那点利益,用她这个女儿能换来多大的权利和利益。 那么多人,怀揣着各种目的,打着为她好,爱她的名义,对她行谋害之事。 只有这个继母,多多少少是真真切切地为她考虑着。 不管怎么样,这份感激这份感动她记在心里了。 碟仙暗暗地在心里下了决定,以后,她一定会护着毛欣欣。 恍惚回神,孟碟仙拍了拍毛欣欣的手说,“放心吧,继母先回去,等下我就回去了,我现在先回宴会上了。” 毛欣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这才惊觉头真的很疼,确实有几分醉意,就含笑跟孟碟仙挥了挥手,让人赶马车回府。 孟蝶仙带着玉碗一起重新回到了宴会上。 现在这一会儿,大殿中是互相敬酒的时候。 景和公主正发挥她的聪明才智以及社交才能,说动众人募捐的时候。 不少夫人和小姐以及富商的千金和夫人,都纷纷捐赠了不少的宝物以及值钱的东西。 景和公主对于募捐的结果似乎比较满意,此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看见孟碟仙便远远地向她点了点头,招了招手让孟碟仙快速过来。 孟碟仙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加快脚步快速回到景和公主的身边。 景和公主愉快地说,“碟仙,你看今天的宴会很成功,这么多的夫人和小姐捧场,看起来大家都很爱国呢。” 孟蝶仙也笑了笑,说道,“是啊,这一切主要都是仰仗景和公主,如果不是景和公主举办的宴会,募捐这个活动,换个人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的。 这是我娘亲陪嫁物品,比较珍贵的一件宝物,我也拿出来聊表心意,希望郡主能够喜欢。 天色已经晚了,碟仙在这里先跟公主告辞了,我待的太久太晚不太好,毕竟继母已经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回去太晚走夜路会害怕。” 景和公主看着孟碟仙拿出来的那样宝物,不由亮瞎了眼。那的确是一件很稀罕的宝物,价值连城。 景和公主不由欣喜的让身边的丫鬟红梅接住,然后笑道,“碟仙用心了,好,快回去吧,还坐接你来的马车回去,你一个女孩子家,回去太晚的确实不好。” 来的时候,孟碟仙是坐着公主的马车过来的,现在回去,还是要让孟碟仙坐自己的马车回去,这足以代表她对孟碟仙的与众不同和重视了。纷纷引来众人惊羡的目光。 孟碟仙没有拒绝景和公主的好意,毕竟她也是拿出宝物出了血的,不坐白不坐。 孟碟仙淡淡一笑,“多谢公主,碟仙告退了。”这便转身离开。 走的时候,她有意无意扭头,朝宴会非常热闹的地方看了一眼。 那里兰馨欢快的跟那些夫人小姐交谈着。 兰馨表现的很欢乐,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人,她在那些夫人和小姐当中,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对一切事物都充满着很多的好奇。 毕竟她有很多年没有在这些贵族圈中生活过了,对很多宴会上的东西都感到很是好奇,而这种惊讶和好奇,取悦了这些夫人和小姐。 第326章 还是来了 第326章还是来了 兰馨周围的人都跟她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孟碟仙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她看着周围那些跟兰馨打成一片的人,明显是一方面在哄着蓝馨玩儿,一方面也是因为顾爵西的原因。新.. 在言谈间虽对兰馨的孤陋寡闻有些不满,但还是都很包容的体谅,她也从兰馨的面容中清晰地看到,兰馨非常清楚周围人对她的态度以及心理,可是她却满不在乎,很开心地享受着这一切。 兰馨跟她对视的那一刻,她也敢肯定,兰馨早就在那里等着,关注着她,就等着她看她。 孟蝶仙没有等太久,很快景和公主安排的她的座驾,就从正门使了出来,孟碟仙坐上马车,玉林玉碗在一旁服侍,礼赞生和虎丘在一旁护送,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马车平稳的驶出了霖国公府,在街道上不快不慢地行驶着,这个时间虽然是晚上了,但是还有一些百姓会在街道的两旁摆一些贩卖的小尚小品。 可是今晚,这条街道,却都是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一个人影,更没有什么小商小贩,清凉的夜风,夹杂着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的阵阵冷冷的清香,在空气里弥漫。 孟碟仙坐在马车里,精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从她重生来到京城孟府以来,她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可是她每次参加宴会,都不是以平常的心情,开怀的去参加 每一次似乎都怀揣着目的,每一次似乎都有针锋相对的时刻。 她看着那些,在杯筹交错之间,单纯美好笑着的人,心里不觉就有羡慕,可是羡慕的同时,又有一丝同情。 那样单纯的笑容又能维系多久呢? 越是单纯,在危机来临的时候,在谋算来临的时候,越是被摧毁的彻底。 就像前世的她,就像现在的兰馨。 她兰馨得很单纯笑的也很无邪,笑的也很简单。 她知道兰馨跟万壑搅和在一起的目的,只是为了守住顾爵西。 可是,没有能力去守护,只凭着一味的单纯,一味的想要占有,结果只会让她自己受到伤害而已。 就在孟碟仙这样恍恍惚惚想着的时候,礼赞生在马车之外,轻轻敲门。 小声的说到,“兰馨姑娘想请郡主下马车一叙。” 玉碗掀开了车帘,透过车窗,孟碟仙看到,马车外面,永宁侯府的马车,正在跟她相隔不远的地方停着。 此刻兰馨就站在马车上,冲着她微微笑着,那笑容看起来单纯而美好。 她还是来了。 孟碟仙叹了口气,默默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只见兰馨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她的马车之旁,她的身边没有跟一个人,那些丫鬟婢女全部被他留在了马车处。 兰馨露出她招牌式的单纯笑容,站在孟蝶仙面前,与她隔着马车的车窗说话。 “郡主,不知道可不可以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孟碟仙笑了笑,兰馨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摆明了在这里堵她的,答不答应都一样,兰馨都会执意跟她面谈。 淡淡的点了点头,孟碟仙从马车上走下来,与兰馨一起走到路边一处隐蔽的地方,此刻天空微微飘起了一点点雨丝,那雨丝轻轻地落在两人的发上,有一丝凉意。 兰馨从衣袖里面,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到了孟碟仙的面前。 孟碟仙伸手接过,掀开盖子之后,看清了盒子里面的东西,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显得很是吃惊。 这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块令牌,这块令牌,白玉镶嵌,中间的位置镶嵌着一块黄金铸就的象征龙的图案,在月光之下,发着冷幽幽的光芒,却精美夺目。 龙,可是天子的象征,兰馨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块令牌? 孟碟仙惊愕的指着这个令牌,看着兰馨。 “这是象征霖国公府中馈之权的白玉令牌。”兰馨在一旁解释道,“这块令牌,是归属静和公主的,象征掌管霖国公府的内宅之权,拿着这个令牌的人就是霖国公府的下一代当家主母。 静和公主对郡主非常满意,万世子郡主也是情有独钟,只要孟郡主接受了这块令牌,孟郡主就是霖国公府未来独一无二的主母。” 这样的令牌也不足以用黄金铸造,还造一个龙的图案被镶嵌在白玉之中,谁敢拿一个有龙图案的令牌? 除了特殊的使命和身份,没人敢拿,拿了就是在找死。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看起来兰馨参与进去的程度,要比她想象的还要深,或许兰馨也不像她看起来的那样的单纯。 “这块白玉令牌,除了是霖国公府当家主母的象征之外,同时,也是景和公主所有资产的提取凭证,能做上万世子的世子妃是一回事,但是能不能拿到这一块白玉令牌是另外一回事,即便做了世子妃的位置也不代表着能拿到这块令牌。 景和公主几十年来,受皇上宠爱,所受封赏,不计其数,仅仅景和公主名下的资产,就已富可敌国,再加上万世子未来不可限量,拥有这块令牌,将来郡主就是整个南诏国,皇室之外,皇后之下,女人中最尊贵的第一人。” 兰馨在一边,再次解说道,孟碟仙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有思索,似乎也有一些疑问。 看着孟碟仙不太兴奋和激动,又疑虑重重的样子,兰馨咬了咬牙接着说,“景和公主的这一块白玉令牌,乃是当年先皇所增,先皇曾把一半的国库,秘密埋葬,这块令牌就是打开这巨大财富的凭证和钥匙。 先皇吧它交给景和公主,以备皇上一统前朝,掌握大权,推翻太后所需。 可是景和公主凭一己之力,在没有动用这一块秘密国库的前提条件之下,协助皇上稳登皇位,牢牢坐稳了江山。 所以,这一半的国库,皇上就默许就归公主一人所有。 孟郡主可以想想,当万壑的世子妃,就可以同时掌握霖国公府还有这巨大的财富,到时候孟郡主不但是最尊贵的女人,还是最富有的女人。 听完兰馨洋洋洒洒,充满有货的一段话,孟碟仙淡淡的笑了。 “上次宴会,钦天监已经跟皇上说过,我的命格阴气太重,不适合跟皇室子弟阳气极重的男子成婚。” 第327章 我不接受 第327章我不接受 孟蝶仙淡然的说道,脸上的神情很是平静,丝毫没有动摇或者感兴趣的意思。新.. 兰馨轻轻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理解,很快接着说道,“万世子并非是皇室子弟,而且蓝领阁如何坍塌,郡主应该心里有数才是,万世子和景和公主心里都明白,之所以没有捅破,是因为他们也并不希望你嫁给太子,希望你嫁入霖国公府,所以才顺水推舟没有揭破这个把戏。” 孟碟仙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似乎对于兰馨的说辞有些意外,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这块白玉令牌实在太重要了,请恕碟仙不能接受,还请兰馨姑娘还给所托付之人。” 说完,就要转身走掉。 兰馨很是意外,慌忙之下立刻拉住她,接着劝说道,“孟蝶仙,我今天也跟你把话挑明了吧,我不希望你嫁给爵溪哥哥,即便你嫁给爵西哥哥,你也得不到这么大的好处,而且我在爵西哥哥心目中的地位你也应该知道吧,我到时候定然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与其让爵西哥哥在我和你之间为难,你何不嫁给万世子,既能拥有无上的财富,还能成为皇后之外最高贵的女人?” 而现在说最高贵这三个字的时候,带着很强烈的有货之意。 无上财富,以及最高贵的女人! 孟碟仙在心里冷笑一声,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没有付出就能轻易的得到,天下间从来不会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这不过就是一个诱饵,要么以生命为代价,要么就要比这令牌更重要的秘密或者好处作为代价。 怕只怕,最后命也没有了,秘密和好处都是别人的。 孟碟仙回头,幽深的目光看着兰馨,微微一笑问道,“这样大的好处,就只需要我嫁给观万壑就可以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 兰馨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有点没有想到孟碟仙会如此说,她竟然没有被她说的这么多好处冲昏脑袋。 犹豫了一下下,兰馨接着说道,“首要条件当然是你要嫁给万壑,其次另外一个条件,就是把你手里的九龙戏珠图以及它所有的秘密交出来,交给景和公主。” 九龙戏珠图以及它的所有秘密交给景和公主? 孟碟仙心里一惊,这个秘密,看起来霖国公府也已经知道了,所以万壑也知道,所以万壑对她突然变换招数的追求求娶,除了想要把她娶到手里,好狠狠折磨她之外,还因为这个九龙戏珠图背后的惊天秘密? 可是兰馨知道了有多少? “只用把九龙戏珠图交给景和公主就可以吗?” 孟碟仙一字一顿地盯着兰馨,说,“是交给景和公主而不是万壑?” 兰馨脸上的神情不变,目光却变得有些闪躲,但是显然提到什么九龙戏珠图时是茫然不知的。 看起来兰馨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只是跟景和公主也接住了头,成了景和公主的棋子。 只听兰馨缓缓说道,“对,把图交给景和公主就好,当然还有关这个图的所有秘密,全部都要说出来,告诉给景和公主。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在兰馨看,只要能跟自己中意的人在一起,付出任何的代价,何况是一个图纸和什么秘密,如果她有这些东西,只要把这些东西交出来,就能获得顾爵西的心,就能让顾爵西爱她,就能让顾爵西娶她,她会毫不犹豫的双手奉上。 所以,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困难的选择,而且在她看来,这些日子,孟碟仙已经与顾爵西闹翻了,又跟万壑走的那么近,数次赴约万壑,那么定然是对万壑产生了几分好感或情意的。 为了跟心爱的男子在一起,答应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就能相对应还获得那么多的财富以及尊贵的地位,孟碟仙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孟碟仙此刻却是轻扬眉梢,嘲弄地笑了笑,语气之中略带几分冷意,“兰馨,今天顾爵西还来找我了,你觉得顾爵西会眼睁睁看着我嫁给万壑吗?即便我答应,顾爵西也是不会同意的。 你想看着我在婚宴上被顾爵西抢婚吗?还是想看着顾爵西跟万壑打起来? 不管怎么样,顾爵西之前多次守护我,冲着这份守护之意,我就不能明明知道在他可能冲动行事的情况下,答应跟万壑确定什么关系,我不想伤他。 所以那个令牌你先拿回去吧,我暂时不能接受。” 兰馨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尤其是在听孟碟仙说,今天顾爵西去找了她之后,她神情一时有些恍惚,眼神流露出一丝哀伤。 就在兰馨精神恍惚的时候,孟碟仙深深地看了兰馨,然后把那个装着白玉令牌的盒子,塞进她的手里。 看着兰馨猛然抬头回过来神的表情,孟碟仙淡然一笑说,“请你转告委托你的人,“虽然我和顾爵西闹翻了,我也不愿他与人针锋相对而伤了自己,这算是我报答他之前对我的守护之意,所以,除非有必须要嫁的理由,否则,这个令牌我不会接受。” 兰馨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孟碟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言辞之间似乎肯定已经跟顾爵西闹翻划清了关系,可是似乎又替他考虑。 好一个守护之意。 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既然已经放开了爵西哥哥的手,为什么不放的彻底,还要给人留一丝念想,让人还要试图去抓她的手。 不,不可以,她绝对不能让两个人已经放开的手,再次握在一起。 兰馨眼神中露出一丝偏执,突然说,“孟碟仙,五天之后,万世子就会带领进京军队,离开京都,赶赴前线,等边疆稳定,再回到京都的时候,就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你真的不考虑吗?错过这个机会,可能景和公主到时候相中的人就不是你了,万世子说不定到时候也会有更好的选择?” “不考虑。”孟碟仙淡淡的回道,然后转身就往回走。 这一次兰馨没有再去拉孟碟仙,偏执的眸子暗黑一片,快速的说了句。 第328章 谁算计谁1 第328章谁算计谁1 “那你看在万世子这些日子待你不错的面子山,五日后在城外的五里亭那里,给万世子践行如何?” 孟碟仙脚步没有停下一下,淡淡的说道,“五天之后,我要随李妃去城隍庙,为万民祈福,到时候我会为万世子单独祈福,祝他早日凯旋而归,恕碟仙不便,当日不能去践行。新..” 孟蝶仙很快就上了马车离开,兰馨看着慢慢变成一个黑点的马车,陷入了焦虑之中,说了这么多,孟碟仙却丝毫不为所动,这可如何是好? 再过一段时间,万世子不在京都,爵西哥哥要是再加把劲努力想要挽回,说不定孟碟仙心一软,两个人就又好了。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兰馨偏执暗黑的眼眸出现一丝疯狂之色,五日后城隍庙吗?那她…… 坐着景和公主的马车一路回到了孟府,孟碟仙下了马车,让玉碗和玉林,给景和公主的车夫打赏了一锭大大的银子,随即这才进门。 一踏进碧落园,就见顾爵西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玉碗玉林恭敬的说道,“见过爵爷。” 孟蝶仙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见他深刻的五官,俊美无双,冷峻而又优雅的坐在那里,仅仅这么看着就是如此的赏心悦目,让人怦然心动。 今天都是女子的宴会,并没有一个男子参加,可是在宴会上,听到最多的名字却是顾爵西的名字,他的俊美,他的冷酷,他的凶名人人都知,可是却都忍不住为他心动。 虽然她们一遍遍的在说着,万壑才是良配的更好的选择,顾爵西凶名在外,太怕人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被他杀了。 可是,她们心心念念想着说着的名字,最多的却是顾爵西。 她看着顾爵西站起来,站在她的面前,那样简洁的紫色锦衣穿在他的身上,也能有一股绝世无双的韵味。 孟碟仙看着顾爵西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脸上露出的笑容,非常的灿烂,让他一贯冷峻的气质,发生了些微温暖的变化。 他笑着问道,“今天的宴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还真是有,比如兰馨。 可是这个回答,也只是在孟碟仙心里滑动了一下,她便平静的笑着说,“如往常一样。”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说了一句,“兰馨也去了。” 顾爵西显然有点意外,随后到想到了什么,说到,“应该是景和公主把请帖送到永定侯府,我一贯不参加这些什么宴会,除了皇上特定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理,所以门房知道我这个习惯,就没让我处理,估计是兰馨见到,就去参加了。可是兰馨在宴会上惹出了什么事?” 孟碟仙脚步顿了顿,宴会上没事,宴会外有事,心里这么一想之后,依旧很平稳地说,“没什么事儿,她很受大家的欢迎。” 其实她应该把她们见面的事情,给顾爵西说一说的,兰馨远远比顾爵西能想到的参与进来的程度深的多。 也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加的偏执,她没有忽略走时,兰馨那暗黑闪烁着执拗的疯狂之意的目光。 可是她知道,说了已经不管用了,说了只会让本来就已经牵连进去的兰馨把顾爵西连带着也扯进去。 而且兰馨那里一有风吹草动,整个计划就全盘毁了。 孟碟仙端起玉碗给她倒的茶水,问道,“你那准备的怎么样了?” 顾爵西挥舞了一下拳头笑着说,“放心,等着五日后看好戏吧。” 孟碟仙点了点头,说,“希望万世子和皇后都喜欢这份厚礼。” 说完,孟碟仙低头了看眼杯子里晃动的茶水,罢了,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就饶了兰馨这一次,给她一条后路吧。 五日后,正是烧香拜佛的好时间,也是千军万马出行的日子。 天未亮,孟碟仙就坐上早就在外悄悄静候着的马车进了宫。 迷蝶夫人,病体微恙,紧急招孟碟仙到宫里,陪伴一二。 于是今天一大早孟碟仙就只好改变了行程,让毛欣欣代替自己陪伴李妃去城隍庙上香。 坐着马车入了宫,到了迷迭夫人的住处,皇上也已在那里。 孟碟仙不卑不吭的向皇上行了礼,又对迷迭夫人行了礼。 皇上,挥了挥手道,“行了,起来吧,快过来陪着迷迭夫人。” 皇上一贯对孟碟仙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因为顾爵西和迷迭夫人的原因,皇上对梦蝶仙也算是宠爱有加。 今天,他还没去上早朝,迷迭夫人就派了人来请他,说身子不舒服,想请他下了朝之后过来陪伴。 他当时还有些意外,非常欣喜,下了朝就吩咐右相代替他去给万壑践行,没想到前脚还没站稳,后脚孟碟仙就来了,皇上感觉有点扫兴。 不过想着这也是迷迭夫人的少有的主动来找他,请他陪伴,他也就忍了。 迷迭夫人在一旁,把皇上的神情尽收眼底,微微咳嗽了一声,然后有些歉意地说,“请皇上恕罪,迷迭生病,感觉异常孤单,就想让人陪着,想着皇上日理万机,今天又是万世子带兵出行的日子,皇上可能会去送行,来陪迷迭的几率不大,所以迷迭就又请了孟郡主来相陪,没想到皇上对迷迭这么关心,下了朝就过来了。 能得皇上陪伴,又有碟仙在一旁伺候着,迷迭感觉这病,就已经好了一半一样。” 皇上一听,迷迭夫人都这样说了,哪里还有什么火气,心里美滋滋的,柔声说道,“只要你高兴就好,朕和郡主都陪着你,你要快点好起来。” 孟蝶仙在一旁笑了笑,说,“皇上对迷迭夫人的心意,碟仙都看在眼里,那可是心尖尖上独一无二的,迷迭夫人可要珍惜皇上的一番心意才好。”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看着孟碟仙眼神的意思分明在说,算你会说话。 他就喜欢别人在迷迭夫人面前,说他的好话。 皇上一边听着,一边惯性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孟碟仙在一旁看到,小心地问,“皇上的手腕疼痛症状,还没有完全消除吗?” 一旁的迷迭夫人,连忙微微一笑,关切又略带解释地说道,“皇上,迷迭想着宫里面那么多的御医,都给皇上看过了手腕,可是皇上还是会时不时的突然疼痛,并没有根治和疗效,就跟碟仙说,让她在宫外找一找有没有什么云游的神医,是否是有什么祖传的秘方,说不定能治皇上一直没有治好到手腕疼痛,还请皇上恕罪,迷迭不是故意要把皇上的近况透漏给别人的。” 第329章 谁算计谁2 第329章谁算计谁2 作为一国之王,作为君王,君王的身体,无论任何情况,都是不能往外泄露的,尤其是龙体有损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被外人所知。新.. 虽然孟蝶仙子还是郡主,但是也不能知道这个消息,这是犯了忌讳的,但是迷迭人这样一个解说,言下之意就是她十分关切忧心皇上的手腕疼痛,做的无心之举,跟孟碟仙也没有什么关系,皇上若是真要责怪就怪她好了。 皇上怎么可能舍得责怪迷迭夫人,好不容易迷迭夫人对她和颜悦色,温温柔柔的,还一副很关心他的样子,他高兴还来不及,那里会生出半点责怪之心。 所以皇上根本就没有去在意孟碟仙知道这个事情,反而一脸心满意足,开怀地拍了拍迷蝶夫人的手,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感动的说,“朕这是老毛病,你不用老记挂在心上。” 皇上对迷迭夫人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也不明白,迷迭夫人这些年一直都对他非常的冷淡,几乎根本不见他,也不多跟他讲话。 可是突然上一次她自己出了湖心岛,对他很是关怀,不再冷言冷语,在他身边陪伴了数日,直到顾爵西从巫溪国回来,她又恢复原来的面貌,默不吭声了回到了小岛上,又恢复成了冷漠的样子。 他非常的不解,跑到岛上去质问她,结果迷迭夫人就只是回了他一句,“顾爵西不在,皇后那些人都心怀叵测,蠢蠢欲动,她不放心他,怕他被那些人暗害了。如今顾爵西回来了,有顾爵西守护着他就好,用不着她再费心费力。” 把皇上弄得又是感动,又是生气,却也拿迷迭夫人没有办法,而这一次,是迷迭夫人又主动找他陪伴的,所以皇上根本毫不犹豫的就过来。 在她长久的冷冰冰对他的情况之下,感受到她如此温暖关怀他的话,皇上简直开心的不得了,哪里还会顾忌什么龙体受损不易被外人知道,压根根本就没去想,只顾着高兴迷迭夫人关心他。 这时,孟碟仙轻声地说,“皇上,碟仙求来一盒兰花膏,请皇上一试。” 皇上看了孟碟仙一眼,目光中透漏出一点点的暖意,“难为孟郡主有心了,不过朕这属于老毛病,一般的寻常膏药都没有用。” 皇上并不太感兴趣,没有伸手去接,而一边的迷迭夫人在一旁一听却是眼睛一亮,柔声劝说道,“皇上,你就试一试吧,孟郡主拿出来了,肯定是这药膏有什么特别出色之处。” 然后,她主动从孟碟仙的手里,把药膏接过来,然后把那绣着兰花花纹的小瓷瓶打开,便有一股扑鼻的兰花的清香,扑鼻而来,里面还有夹杂着一股很淡很淡的玫瑰香味。 光是这样闻着,迷迭夫人就觉得很不错,很是喜欢。 她伸出食指轻轻按一点,然后在皇上的手腕上轻轻的揉捏着,孟碟仙在一旁,说道,“迷迭夫人说的不错,这个药膏跟别的药膏不太一样,这个是让一个云游的神医,特意调制的,这里面还有两种最重要的花,瓣连兰花和玫瑰花,玫瑰花是迷迭夫人最喜欢的花朵,同时还有驻颜的功效,瓣连兰花有特殊的功效,专门对各种疑难杂症的疼痛有奇效,对皇上手腕上的伤痛,说不定有效果。” 皇上一听,诧异地扬了扬眉,说道,“里面还有瓣连兰花呀,那可是十分珍贵。” 瓣连兰花不但观赏性极佳,其药效也非常强悍,是南诏国的国花,但是却极其稀有,皇宫中有那么一两株,但都只是作为珍品,在保存着,无人敢动一下,更不可能有人敢有那个胆子来下药。 那些皇宫里面的御医,对瓣连兰花的疗效也是直到一二,直到其中的药效价值极高,但是谁也不敢保证用了瓣连兰花下药,就对皇上的伤痛有效果或者根治。 若是能根治还好,若是不能根治,就那么一两株,谁也不敢轻易下药用啊,仅仅是缓解作用的话,那也是经不起用的,到时候还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来杀头之罪的麻烦吗? 所以,没有一个御医敢拿着瓣连兰花下药使用。 而孟碟仙却不同了,她那么大一个兰园,里面种植着成片的兰花,现在已经培育出来了上百株的瓣莲兰花,可以随便用。 过了许久,基本上三分之一的药膏,都被迷迭夫人,一遍又一遍地以按摩的方式涂抹在了皇上的手腕上。 皇上这时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笑着道,“的确很舒服,也没那么疼了,感觉轻快了很多。” 孟碟仙笑了笑,“有效就好,碟仙只想着瓣莲兰花是好东西,即便对皇上没有效果也不会有伤害,所以就冒险一试,若是既然有用,碟仙回去后就命人继续制作这种药膏给皇上送到宫里来。” 皇上非常高兴,看着孟碟仙的神情越发的温和,“难为你和迷迭夫人一片苦心了,不过这瓣莲兰花可是非常珍贵,制作成分这么高,制作这样一小瓷瓶,你那一株瓣连兰花估计也做不了几瓶,可经不起折腾。” 孟蝶仙抿唇一笑,“多谢皇上体恤,不过有件事还没有跟皇上禀报,碟仙斗胆用手中的那一株瓣莲兰花,由顾爵西投资,在京城外的兰园,培植出来了上百株的瓣莲兰花,。 这些瓣莲兰花,本来是计划跟顾爵爷发一笔小财,才鼓动了顾爵爷投资,不过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对皇上的手腕有这么疗效,那自然要先给皇上用,至于让顾爵爷发财的事情,就暂缓好了,要是顾爵爷真是穷的过不下去了,还请皇上给顾爵爷点赏赐,省的他来跟碟仙算账,坑了他的全部家当。” 孟碟仙这话说的就撒娇又卖好了,不但在皇上面前自己邀了功,还替顾爵西也把可怜被皇上捷足先登而被坑的形象建立,让皇上忍不住就会想封赏顾爵西一二。 皇上一听意外的同时,果然越发的高兴,“赏,朕抢了顾爵西的财路,也要体恤一二不是。” 三个人的相处越发的其乐融融,而这个时候,宫女们已经把午膳摆好了。 皇上显得特别开心,“孟郡主留下,陪朕和迷迭夫人一起用膳。” 第330章 谁算计谁3 第330章谁算计谁3 能陪皇上一起用膳那可是一项殊荣,孟碟仙怎么会拒绝,含笑点头。新.. 就在三人,准备用膳的时候,一个太监突然面色惊慌地闯了进来,跪在地上道,“皇上,今天李妃去城隍庙上香,为肚子里的龙子还有万民祈福,谁知道被人给劫走了,那些陪在左右的宫女们都哭哭啼啼的回来,现在一团乱啊,皇后又旧疾发作,没人敢去打扰,这可如何是好。” 李妃就是李欣汝,因为一入宫中,就怀有龙子,所以在宫中甚为得宠,寻常的嫔妃,都是退避三舍,即便是皇后,如今形势大好,在面对李欣茹的时候,也不敢与其硬碰硬,生怕落下一个有损什么皇室子嗣,嫉妒恶毒的罪名。 李欣汝在宫里面,觉得烦闷无比,就想到外面透透气,因此就找了到城隍庙进香,替万民祈福顺便替万世子践行的理由,求得了皇上的恩典,得以在万世子带兵出行的这一日,出宫祈福。 皇上派了身大批的护卫和侍卫随行,前往城隍庙进香,可是没想到,竟然做出了这么一件是亲,竟然在半道上就被人给劫走了。 皇上脸色大变,青天白日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在天子脚下抢天子的女人。 皇上被这一个消息显然是气到了,本来一下子才有些好转的手腕,此刻又神经质的开始疼了,一脸铁青的把手边的茶盏都打翻在了地上。 迷迭夫人连忙呵斥太监,“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李妃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劫持?” 那太监连忙躬身跪在地上回道,“李妃出宫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才刚到城隍庙附近,突然莫名其妙出现了一批黑衣人,这一批黑衣人武功都甚高,人数也很多,根本一句话就不说,就打了起来,然后跳上李妃的马车,赶着马车就走,同时同行的孟夫人受了惊吓,马车的马受惊,一下子癫狂起来乱跑,也跑的没了踪影。” 皇上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一片铁青,怒吼一声,“简直是混蛋,竟然敢真的有人抢朕的妃子,这是要造反吗?什么贼人,如此大胆,朕一定要把他们大卸八块。” 迷迭夫人看了孟碟仙,掩住眼底刚刚才爬上的一点笑意,脸上露出十分担忧的神情,说道,“皇上,这个事情可能要怪我不好,今天我派人去接碟仙,本来碟仙是要今日陪李妃去城隍庙的,李妃看我生病,就没跟我计较,准了让孟夫人代替碟仙陪她去城隍庙。 我心生感激,得知李妃要带着大批的护卫和宫女出宫,还要坐着华美奢华的皇家马车,浩浩荡荡的前去,本是一片好意,就派人跟李妃说,现在是地震灾难时期,若是李妃这样铺张的出行,势必对她自己的形象不好,对皇上体恤爱民的形象也不是太好,会招致很多闲言碎语,祈福也会被人说是惺惺作态,还是朴素点,轻装简车比较好,这样不失祈福的美好之意,还能让百姓更加爱戴李妃和皇上的亲民。 李妃觉得我说的有理,的确这样出行太过招摇,对皇上一向勤政爱民,节约朴素的作风相左,就接受了我的意见,并没有乘坐皇上准备的皇家马车,而是坐了轻便简单的平常夫人做的那种马车,护卫宫女也减半,扮作小斯低调而行。 我们都没有想到,天子脚下,竟然还会出现这种公然虏人的事情,若是按照原本皇上的仪仗,那些黑衣人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皇上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接着摇了摇头,他怎么舍得会怪迷迭夫人,都是一片好心。 反而反过来宽慰迷迭夫人道,“这也不能怪你,你跟李妃也是一心为了朕着想。不过李妃也太任性了,自己怀有龙子,不乘坐皇家马车就算了,怎么能把护卫也减半,不想明着跟随,暗中保护就好了。 不过这也有朕的失误,只顾着龙子安危,也没有考虑到,那样的确是太招摇,应该安排的再隐秘一些。罢了,你们肯定也都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皇上宽慰完迷迭夫人,然后立刻吩咐道,“此事不要大肆张扬,传我的旨意,去找京兆尹张兆山,限他在天黑之前,把李妃给我找回来。” “是。” 太监连忙下去传召。 迷迭夫人看着皇上阴沉的脸,连忙说道,“皇上不要太担心了,李妃怀有龙子,她心地善良,老天爷保佑,一定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说不准那些黑衣人是绑错了人,看见人不对就把人给放了。” 绑走的人,还能再放? 怎么可能? 只会把人杀了灭口。 多少年来出现这种绑架的事情,无一不都是这样的结果。 绑对了人,最后都可能撕票,何况是绑错了人,只会一刀杀了,杀人灭口,来个干脆利索。 李妃即便怀有龙子,被贼人掳走这消息若是一传出去,名节也就毁了,若是敢要一夜未归,直接就可以以死谢罪,以表清白了。 可是,李欣汝是右相之女,他打心底也非常喜欢这个女子,还有她肚子里的龙子,他也十分期待他的降生,整个皇宫,现在很久都没有孩子降生了,除了健全的太子,其他的孩子就没有完整健康的。 他是堂堂的天子,应该龙子成全,可是整个皇宫的子嗣就跟凋零了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希望出现那种情况。 皇上的脸皮,比之前的脸色更差,紧紧的绷着,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劫持李妃,为什么会有人知道李妃的行踪? 轻车简出,那就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又有谁会突然出现劫持了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迷迭夫人与孟碟仙对视一眼,都垂下眼睛,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这可是他们布的好局,终于在今天派上用场。 而今天真正的事情真相是,孟碟仙先让迷迭夫人劝说给李欣汝,换了依仗,尽量安排的简单,看起来就像寻常人家的夫人出门,而这一切,自然逃不过宫里面皇后的耳目。 皇后立刻把握了这个机会,她认为这是除掉李欣汝以及她肚子里孩子的最好的机会。 于是她立刻安排了她所有的手下,秘密出宫,劫持李欣茹,而她就扮作旧疾发作,任何人不得打扰。 第331章 谁算计谁4 第331章谁算计谁4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动荡,现在唯一有能力,有兵力,制止和预防,事情进一步恶化的人就是顾爵爷了,不如此事交给顾爵爷去办吧。” 第332章 谁算计谁5 第332章谁算计谁5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新..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皇上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万壑这个时候取得了孟燕青手里的军权,原本他以为万壑是可信的,所以就支持他的这一次暂时领兵,可惜…… 第333章 谁算计谁6 第333章谁算计谁6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他一切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再也无缘军权。 第334章 要抢头功 第334章要抢头功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第335章 急着送死 第335章急着送死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第336章 万壑被虐 第336章万壑被虐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足足打了两个月,顾爵西和孟燕青带领西南军队和进京军队成功的抵挡住巫溪国几次的大规模进攻。 第337章 这一巴掌 第337章这一巴掌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新..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小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孟碟仙和兰馨两个人。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要不是看在你是顾爵西的妹妹,顾爵西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顾爵西出手拦你?你以为现在你还好好的待在这个小院子里? 第338章 真假李妃 第338章真假李妃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新..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此人其实正是李欣汝。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一心想要保住李欣汝的意念那么强烈,他就知道穆淙白绝对不能是爱错了人。 第339章 冒名顶替 第339章冒名顶替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新..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陈丹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陈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很担心,假冒她的那个女子,万一哪一天露馅,被曝光,就全完了。 第340章 傻和天真 第340章傻和天真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新..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孟燕青表现的似乎是很怕事,那不过是他不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外衣和伪装罢了。 第341章 怎会是她 第341章怎会是她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新..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稳稳踩着陈鸿菲的肩膀,让自己重新在这皇宫中扎根。 第342章 借刀杀人 第342章借刀杀人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新..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宽容的好姑娘,比孟碟仙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第343章 绝对不行 第343章绝对不行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新..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即便发生她也不怕,顾爵西在她身边,让她也很安心。 第344章 公主发疯 第344章公主发疯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新..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刚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跟皇上好好谈一谈。 第345章 还你儿子 第345章还你儿子 毕竟万壑已经死了,他没了儿子,也不能一直这么无孩子下去,看皇上能不能允许让他把以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回来。新.. 入了宫,一切就跟以前一样,景和公主跟皇上大吵大闹。 “你为什么不下令救万壑,救我唯一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弟弟,你忘记了当年我是怎么帮助你的吗?” 霖国公才踏入皇上的寝宫,就听见了景和公主这句非常过火的话,这是以前的景和公主根本就咩有说过的。 以前景和公主就算是闹,也不过是会说皇上不体恤她这个当姐姐的,不保护她这个姐姐唯一的儿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把霖国公一下说的吓的差点吓趴在地上,他身子趔撅了一下,连忙匍匐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最近思念万壑,精神有点恍惚,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刻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他没有忘记景和公主拿白玉令牌试图让孟碟仙把九龙戏珠图交出来的事情,没有忘记万壑掳走李妃,害的他即将诞生的龙子胎死腹中的事情,据传回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成行的男胎,皇上怎能不恨。 但是就是因为念及景和公主曾经对他的帮助,他不忍对景和公主下手,一忍再忍的任由她闯宫胡闹,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顿时再也容不了景和公主。 他冷悠悠的撇了眼跪在地上霖国公,然后却是对着景和公主说到,“你想要一个儿子?那你拿白玉令牌来换。” 景和公主被痛苦折磨,几乎发狂,再话说出去后,就后悔的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再加上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因此反而有种痛快的酣畅淋漓,让她舒服的根本不想立刻求饶服软。 反正万壑死了,她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皇上因此暴怒要杀她,那就杀吧。 谁知,皇上竟然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景和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难道你把万壑救回来了,但是囚禁了他?你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白玉令牌?” 皇上冷冽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景和公主,不说话,任由她猜测着,眼中是一片莫测高深。 景和公主在身上摸索,急切的搜寻,终于在胸口处把一块白玉令牌拿出来,递给皇上,“你要令牌,你拿去,你早点说啊,为什么要把万壑囚禁起来这么几年,他要收多大的苦啊。” 景和公主一脸的神情,又是喜极而泣,又是担忧无比,又是伤心震惊,几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变换。 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疯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似的。 皇上伸出手,接过白玉令牌,然后深深的看了眼霖国公,霖国公此刻完全就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万壑难道真的没死,在皇上的手中,因为想要白玉令牌,因为是俘虏,所以一直被皇上囚禁? 不对啊,若是真的为了白玉令牌,皇上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啊。 景和公主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希翼的看着皇上,笑着说,“皇上,现在把我儿子还给我吧?我要带他回家。” 皇上把白玉令牌收好,然后冷淡的说,“霖国公听令,朕命你把你之前的儿女接回来,入住霖国公府。公主是你的正妻,那么其他女子为你所生的孩子也就是公主所生的孩子。朕不光还她一个儿子,还让她儿女双全。” 什么?让他把孩子接回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妻子和双亲也接回来住? 霖国公一下子石化了,但是同时脸上的笑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始四散。 景和公主却是完全的傻掉了。 什么叫你之前的儿女? 霖国公只有万壑这一个孩子,跟她所生的唯一的这个孩子,没有其他的,连妾都咩有过,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孩子。 她呆呆的看着霖国公,完全不相信,觉得皇上根本就是在说胡话。 可是当她看到霖国公那笑的根本就合不拢,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说的还她一个孩子,不是万壑,而是霖国公跟其他女子生的孩子,而且还真的有,还不是一个,还是儿女成双。 关键是这样的一对儿女,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皇上却知道。 “啊。” 景和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要疯了,双手捂住头,大声的叫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你们……” 景和公主有口却痛苦的难言,完全有点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癫狂起来,她扑倒霖国公的身上,“什么儿女,你什么时候有儿女,谁?是谁?你跟谁生的?在那里,我要杀了他们,敢跟我抢丈夫,跟我儿子万壑抢父亲,我要杀了他们……” 景和公主疯狂的大喊大叫这,甚至张开了嘴,在霖国公的身上撕咬着,霖国公顾忌着皇上面前,不敢乱动,一不小心,闪避不及,就被景和公主一口咬住了脖子,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看着触目惊心。 皇上显然没有预料到景和公主竟然如此的凶残和疯狂,几乎在听见霖国公还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直接就跟疯了一眼。 他立刻命人拉开景和公主,这才让霖国公得以喘息,捂住自己的脖子,那血顺着霖国公的手指往外冒血,看的皇上对景和公主更是厌恶非常,他立刻命人传御医给霖国公救治,对于本来因为霖国公期满皇室,而还有妻子和儿女的事情而对霖国公的不满,此刻都烟消云散。 像景和公主这样的正妻,还真是不能说,要不然结果还真是惨不忍睹…… 一瞬间,皇上竟然开始有点同情霖国公。 本来他因为生气而让霖国公把一双儿女接回来,是不准备让霖国公的妻子回来的,毕竟还有景和公主在。 可是看着霖国公的脖子,那还在流血的样子,皇上顿时把这打算取消了。 霖国公憋屈了这么多年,也该跟自己的妻子团聚了,景和公主实在是太不能容人,也太不像话,他不再护下去了,她自己去折腾吧。 第346章 景和疯掉 第346章景和疯掉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新..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第347章 老爷有请 第347章老爷有请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第348章 听我几句 第348章听我几句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新..”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第349章 危机机遇 第349章危机机遇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新..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第350章 如何去斗 第350章如何去斗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新..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第351章 名字倒写 第351章名字倒写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新..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第352章 没有证据 第352章没有证据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新..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第353章 太子之差 第353章太子之差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新..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第354章 万壑现身 第354章万壑现身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那内心定当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及仇恨。 第355章 父子对峙 第355章父子对峙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新..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非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出口说什么话。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万壑整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第356章 吓傻众人 第356章吓傻众人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新..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吓傻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四下里都寂静无声。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口,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万壑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一样,反而对于霖国公的难受,生出一种快感,霖国公越是难受,他就越是高兴。 第357章 仗义执言 第357章仗义执言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皇上欲赐婚,这一段佳话,想必众所周知。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毕竟公主是正妻,在下其他的孩子也就是公主的孩子,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现在听霖国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合情合理,对上了。 第358章 极度不平 第358章极度不平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新..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极度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是他的盔甲。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现在代表的是南诏国,万壑现在代表的是巫溪国,已经不单单是父子这么简单。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请入座宾客席,参加寿宴吧。” 第360章 突然死亡 第360章突然死亡 孟燕青跟右相一样,也得到皇上的口谕,立刻附和道,“是啊!如今万使臣已不是霖国公的世子,若是想要再重新做回世子,也要皇上的首肯再说,作为巫溪国的使臣实在不宜讨论霖国公府的家事和私事。新..还请入座宾客席位,参加寿宴。” 左相和右相都这么说了,那些朝臣们,自然也随着风向走,万壑没有忽略孟燕青,更没有忽略孟碟仙,他冷冷的扫过两人的面容,眼眸里的狰狞之意,瞬间就倾泻出来。 两人也同时接收到了万壑的目光,顿时明白万壑是把她们二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是要找他们俩报仇了。 孟燕青在知道万壑活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景。 凭着万壑的聪明,他一定会回想出来,这一切只不是一个计谋,是他跟孟碟仙之间串通好的一个计谋,忽悠他上当,他一定会恨上他们父女,果不其然,看见万壑的眼神,孟燕青就已经知道,他们父女已经跟万壑成了死敌。 此刻俨然已经被吓呆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霖国公府老夫人,缓缓回过了神,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万壑,耳朵里似乎是听见了之前霖国公说的话,依旧是满脸慈爱的说道,“是啊,孙儿,那巫溪国有什么好的,回来吧,你是我的孙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儿,霖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就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一起搬出霖国公府,在外面找个宅子住就好了。” 慈爱的老人家,完全不计较刚才被万壑礼物吓呆的事情,还是充满慈爱的这样劝说着,可是万壑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了宾客席位上坐定。 只是他在坐到那个座位上的同时,他冷硬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霖国公说了,景和公主是永远的正妻,府邸以她为尊,那么像这样的宴会,为什么不见景和公主这个当家主母出席?” 万和这样的疑问把霖国公问愣在了当场,不是他不想让景和公主出来,而是景和公主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就没有神智清醒的时候,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根本没有办法见人,若是让景和公主出现在这样的宴会,整个宴会都会变成一团混乱。 今天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景和公主出来,那样的话整个宴会就全完了也就搞砸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的宴会,因为公主的状况,不是太好,所以皇上特别有令,此次宴会公主可以不予参与,若是万使臣想要看公主,可以在宴会结束之后,我命人带万使臣去看一看公主。” 霖国公这话就说得比较婉转,一方面也全了万壑想要见景和公主的心思,另外一方面,也变相的回绝了要景和公主出来面见众人的这个提议,一句皇上有令,立刻就让万壑找不出理由辩驳,这也杜绝了让景和公主出席的任何的一些借口。 果然万壑不吭声了,他冷幽幽地盯着霖国公,在垂下眼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阴毒的光,没有人注意,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关注万壑的孟碟仙,清清楚楚地看到,万壑眼中闪过的,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做了,而且已经生效。 会是什么?孟碟仙立刻脑子运转起来,突然她目光看向了那个送给今天宴会主角的老夫人的那个用黄金做的蟒蛇礼物,难道那个礼物有问题? 那个礼物的确是有问题,任何人送老人家礼物都不会送蟒蛇,这样的礼物,或许送给一介武夫或者武将,还会博得一声喝彩,但是送给这样的老人,这样的礼物是绝对不合适的。 这除了会吓到人之外,并无任何的吉祥寓意。 众人皆知,这个礼物非常的不合时宜,但是因为万壑跟霖国公府特殊的关系,众人也知道万壑是心里有一口恶气,故意拿这样的礼物来吓人,找不痛快的。 因此,万壑的这种行为就在众人的正常理解和允许的范围之内,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而孟碟仙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她转念之间,还在思索这个到底有什么问题的同时,突然,霖国公老夫人开始口吐白沫,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往地上缩,不断的抽搐。 霖国公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他原本的妻儿,此刻惶恐的声声喊着,“娘,奶奶。” 右相立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万壑此刻冷漠的脸,不由大声喊了一声,“快去传大夫” 右相直觉得这件事情跟万壑有关,可是老夫人虽然发病的快,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看到万壑做什么,而且发病的时候,万壑还坐在宾客席位上,众目睽睽之下,万壑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孟老夫人发病的状态,很快很快,已经出现了全身抽搐,整个脸白得犹如纸,浑身青筋凸显,双眼大大的瞪着,猛的头一歪,就断了气息。 大夫来的很快,但是还是耽搁了时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到老夫人断气,那口吐白沫的样子,那瞪着眼的样子,看着甚是吓人。 霖国公的妻儿整个都吓傻了,比刚才看到那黄金蟒蛇还要恐惧,整个人都石化。 大夫连忙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叹口气,“晚了,霖国公老夫人,去世了。”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这喜宴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直接变成了丧事,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霖国公整个人把老夫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母亲还没有享清福,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孟碟仙也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一想到刚才万壑的神情,不由又觉得这似乎在万壑的预料之内。 她立刻把目标锁定了那个黄金蟒蛇。 她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万壑眼眸中歹毒的笑意,孟碟仙立刻就知道老夫人的死和万壑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万壑一手造成的,那个黄金蟒蛇绝对有问题。 第361章 你被摄魂 第361章你被摄魂 孟碟仙看了一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他让身边的护卫看好孟碟仙,自己悄悄地走到霖国公身边趁人不注意,悄悄跟霖国公说了一句话。新.. 霖国公顿时,双眼瞪凸,狠狠瞪视着万壑,暗中点头答应礼赞生的要求。 礼赞生获得霖国公的首肯,立刻趁着所有人不备,端起那个黄金蟒蛇在揣在怀中,回到了孟碟仙的身边。 整个宴会一片混乱。 喜宴变成了丧事,出了死人的事情,还是今天的主角死了,这宴会肯定是不可能再办下去了。 霖国公哪里还顾得上招呼众人,悲痛的出声说道,“各位请回,今天招待不周。” 其余多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众人此刻哪里还会跟霖国公计较,这样的事情也比较晦气,所以那些夫人小姐们也都连忙起来,急忙要离开。 不想被这样晦气的事情沾上身。 右相脸色难看的站了出来,招呼着众人相继离开。 孟燕青脸色也不好看,帮忙霖国公维护府内的秩序,孟碟仙也趁这个机会,带着礼赞生和那个巨型蟒蛇,快速离开了霖国公府。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万壑死死的瞪着那个躺在地上,已经成了死人的老夫人,心里闪过快意。 他终于为自己和母亲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霖国公的妻儿,他绝对不会让他的母亲白白疯掉。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为了避免露出马脚,那个东西他要带走,于是他扫视了一下堆放寿礼的地方,让身边的护卫去把那个黄金蟒蛇悄悄带走。 护卫去了一下之后,回来脸色很是不好,低低的说道,“东西不见了。” 万壑脸色猛地一变,有人知道了,一定是有人知道了,所以把东西拿走,这是要暗中查明此事,会是谁? 他环顾四周,此刻霖国公府已经乱成了一团,众人都是争先恐后的离开,夫人小姐丫鬟四下奔走,谁是谁根本就看不清楚。 万壑平复了下心神,反正查了查不到什么,他想带走不过是以防万一,而且那东西也不是他真心实意想要送给那老太婆的东西,现在既然不见了,那也无妨,反正他也不惧怕他们查。 他十二分的笃定,任何人拿到那个东西都查不出来什么。 万壑冷着脸扫了一眼先前孟碟仙和孟燕青坐过的地方,伸出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等他解决了霖国公和他的妻儿,为他疯掉的母亲报了仇,他立马就会找孟碟仙和孟燕青这一对父女报仇。 孟碟仙在混乱中回到了碧落园,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然后这才小心的让礼赞生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礼赞生格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看着那个黄金蟒蛇,仔细的看着,却发现,这个蟒蛇除了样子吓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试着在蟒蛇的身上验毒,依然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有毒的迹象。 又仔仔细细的在黄金蟒蛇的身上搜查,却是什么也没有查到,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礼赞生把检查结果告诉孟碟仙,若说是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蟒蛇的眼睛,那眼睛如真的蟒蛇的眼睛,整个蟒蛇之所以栩栩如生,就在于这个眼睛,太过于真实了。 孟碟仙觉得奇怪极了,不应该是这样,霖国公老夫人,死得太奇怪了,那明明就像是中毒的迹象,可是那个毒又很特别,并不像别的毒药一样,会出现身体某个部位发青发黑,等等这样明显的突发症状,反而是出现那种口吐白沫的,类似于神经失常的那种。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神经失常可以让人瞬间死亡啊! 孟碟仙陷入了沉思,不由就顺着礼赞生的话看着蟒蛇的眼睛,那眼睛一如真实的蟒蛇的眼睛一样,一看之下,就被他的凶猛而惊吓住。 孟碟仙看着这眼睛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有种神识都被吸住的感觉,虽然她人已经回神,可是她的神识仿佛回不了神,还在那蟒蛇的眼睛里一样,只见孟碟仙直勾勾的看着蟒蛇的眼睛,肩膀不自禁的抖动着。 礼赞生此刻还在专注的查看其他的情况,还在一无所获当中懊恼,完全没有发现孟碟仙的不同。 “不要看。” 这时顾爵西推门而入,进来就看到了孟碟仙的异状,他立刻大吼一声,伸出两指在孟碟仙背后的大椎穴连点几下,孟碟仙才猛的退后一步,收回了视线。 “好险,这个蟒蛇的眼睛有古怪,这是怎么回事?” 孟碟仙视线看着顾爵西,但是手却是指着黄金蟒蛇的方向。 礼赞生这才发现他刚才似乎错过了什么。 “你被摄魂了,刚刚。” 顾爵西上下查看了孟碟仙一下,确定她完全没有事情,这才松开她,啪的一下,把那盒子合上。 “摄魂?你是说我被这条死的黄金蟒蛇摄魂?” 孟碟仙头一次出现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听说过活物会摄魂,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死物还会摄魂的。 再说摄魂只是一些乡野杂记上面有关鬼怪的说辞,现实里面并没有,怎么她就会被摄魂,孟碟仙根本不信,可是刚才那一幕,却由不得她不信。 她那一刻,的确是根本无法把神识从蟒蛇的眼睛里面抽离出来。 “应该是了,你刚才的反应就是被摄魂了,我曾经在那个部落少主那里听说过,他教过我一些简单的摄魂破处法。” 说着,顾爵西看了看两人面前摆着的那个被他盖起来的蟒蛇盒子,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个东西被你带回来了,我在现场找来找去没有找到,你也怀疑万壑是吧?” 孟碟仙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个事情绝对跟万壑有关,也绝对是万壑做的事,但是,我找不出来他具体的手法是什么,这让人有点防不胜防,难保下一次我们谁一不小心也会着了他的道。” 霖国公老夫人死不死,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真正重视和想要搞清楚老夫人死因就是因为这个。 这种死亡的手法让她感到惊疑,若是她不能找出原因,难保下次万壑对她也用这种方法。 她可不想被万壑神不知鬼觉的杀死。 顾爵西伸出手,指了指那个蟒蛇说,“你的猜测没错,的确跟这有关系,也的确是万壑做的。” 第362章 死亡疑团 第362章死亡疑团 孟碟仙猛地抬头看着顾爵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原因,知道是怎么造成老夫人死亡了?” 顾爵西让孟碟仙先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不错,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随你直接离开,而是确定礼赞生跟着你后,返回去查看了一下霖国公老夫人,她的身上所有的反应,才是反映所有一切问题的根本。新.. 我查了她的身体所有状况,她是心脉瞬间断裂而亡,也就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脉严重受损断裂,然后停止心跳的死亡,所以他这不是中毒,但是给你中毒又很像,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术。 本来我还对这个不太肯定,就在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看着蟒蛇的反应,那就是摄魂的表现,我就立刻肯定,老夫人就是死于巫术,因为巫术最重要的一种体现,就是先要被摄魂,在摄魂的情况之下,才能通过咒语,然后成功的施展巫术。” 孟碟仙听着顾爵西说的话,脸色有点白,“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摄魂,就构成了施展巫术的先决条件,这个时候若是会巫术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默念咒语,就会让我跟老夫人一样死亡?”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答案我想有个人,比我更能准确的回答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教你简单破解摄魂法的部落少主?” 孟碟仙立刻想到顾爵西提到,是跟一个部落少主学习了简单的破处摄魂之法,那么能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多的有关巫术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教顾爵西的部落少主了。 “对,就是他。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前左相失踪时,奉皇上之命到巫溪国追查左相踪迹的事吗?” “记得,当时你几乎有快一年的时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部落少主,你说是曾经受到伏击重伤之下,救了你的人,本来要介绍我认识,但是那人的部落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情,急招他回去,这才没有见到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孟碟仙快速的回道,这个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顾爵西回来后,那一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是结交到了这个少主,还很慎重的要介绍她认识。 顾爵西从来没有介绍她认识过任何人,想必那人对顾爵西的意义不同,所以她对这个少主印象很是深刻,可惜无缘相见。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他又来了,比较匆忙,昨天巫溪国太子来了之后,我从你这里回去才得到他留给我的讯息,今天又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宴会,没来的及跟你说,现在看来见面和你心中的疑惑,可以一并解决了。” “他是你在巫溪国结识的,也知道这种方法,那你的意思就是这种巫术来自巫溪国,万壑学习了这种巫术?” “真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我曾经在巫溪国见到过这种人的死法,当时我也不明白,今天我再次看到霖国公老夫人同样的死法,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就在刚刚,这画面就自发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种方法是巫溪国独有的一种秘法,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应该能够给我们真正的答案。” 孟碟仙一下子定下心来,能知道原因就好,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则现在会巫术的万壑,就是在太危险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这种巫术必须要跟人近距离接触才会生效,你只要确保不跟万壑接触,一时间他奈何不了你,这种手法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你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又不跟他接触,不会出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部落少主见面。” “那尽快。”孟碟仙心定了定,但是还是很想最快的速度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霖国公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可是这一切都跟万壑没有关系,他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霖国公痛苦的样子,他畅快的在心里哈哈大笑。 冷漠的看着那一家子哭喊的样子,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冷淡的上前,“霖国公节哀,不知景和公主现在住在何处,不是说宴会结束可以让在下见一面么?” 霖国公正悲痛欲绝,看着万壑此刻冷漠没有良心的样子,一下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血,“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害的老夫人丧命,你说?” 万壑冷冷的哼了一声,“霖国公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凡事讲究证据,你拿出证据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在污蔑,污蔑本使臣,即便贵国皇上护着你,你也要给本国太子一个说法。还有,本使臣提醒你,你的儿子正跪在你的一边,而不是本使臣,你可不要乱认。” 毫不留情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进霖国公的心中,他自认长久以来对万壑都万分疼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万壑不起的事情,谁知道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竟然如今就跟个讨命鬼一样的恶毒。 霖国公被气的再也不想跟万壑多说一句话,指了指一个院子的方向,“管家,带万使臣去见公主,给他半个时辰的会面时间。” 管家弯着腰,叹息的带着万壑往景和公主的住处而去。 万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对万壑很有感情,如今看到景和公主疯了,万壑又成了这般样子,心里简直是跟刮着冬日里的风一样,刺骨的疼。 他忍不住说到,“世子,公主实在是太思念世子了,世子不如就回家吧,说不定公主就好了。” “这里已经不是我和公主的家了。” 万壑依旧冷漠,面对老管家的时候多少软化了一点,语气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还没有见到景和公主之前。 “只要世子回来,霖国公府还都是世子的。” 管家还在劝着,万壑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猛的听见院子里一声声凄楚的喊叫,“滚,你们都滚,还我的壑儿。霖国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皇弟,对我要告诉皇弟,不对,皇弟也是坏人,他都不把壑儿找回来,你们都是混蛋。” 第362章 母子相见 第362章母子相见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第363章 少主有异 第363章少主有异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第364章 要她的血 第364章要她的血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第365章 破除之法 第365章破除之法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第366章 卖个关子 第366章卖个关子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奢靡繁华,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第367章 意外再出 第367章意外再出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第368章 原来如此 第368章原来如此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新..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第369章 饶不了你 第369章饶不了你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第370章 就是找你 第370章就是找你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第371章 风生水起 第371章风生水起 就连当年孟碟仙的娘,还有顾爵西的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一折损在她的手里,如今,孟碟仙也绝对不会例外。新.. 她会狠狠的把孟碟仙踩在脚底下,让她比她娘死的更惨。 皇上皱了皱眉头,对于万壑,现在几乎是有点厌恶,但是碍于巫溪国太子,还是说道:“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万壑嘴角上翘,看向孟燕青:“昨日,突然有一乞丐拦了在下的马车,说是知道某位大人的秘密,被追杀,祈求在下庇佑。”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万壑,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这种场合难道要当众为人申冤不成,再说,所谓的秘密本就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事情,而且站在南诏国的皇宫,说的自然是他南诏国的某位大人,用脚趾头说也不可能是巫溪国。 他是南诏国的皇帝,他的朝臣有什么问题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否则丢的不是还是他的脸面吗? 皇帝面带不耐,不由道:“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京兆尹去解决,你一个巫溪国的使臣,处理好巫溪国的事情就好了,我南诏国不用你操心。” 皇帝的话说的是很不客气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皇上对万壑的厌恶,尤其是在说巫溪国使臣这几个字的时候。 底下的众人看向万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也是跟皇帝同仇敌忾,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什么秘密在这种时候被揭穿,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危机意识还是让这些众人选择抵制万壑。 “是啊,陛下圣明,有什么秘密也好,什么冤屈也好,去相应的司法机制寻求解决就好。再说,万壑是巫溪国使臣,一些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 孟燕青虽然懵懂,并不知道万壑是针对他的,但是他跟万壑有仇是真的,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万壑唱反调。 众人也纷纷附议,万壑嘴角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勾唇看了眼护国公,目光再度落在孟燕青的身上。 “孟尚书,哦,不对,现在是孟左相了,这样着急反对,可是心虚?” 万壑直接忽略了皇上的态度,就好像没有听见皇上是最先反对的人一样,出言直接跟孟燕青对上。 “心虚?哼,笑话。本人光明磊落,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更不曾追杀过什么人,万使臣慎言。” 孟燕青一顿辩驳,说的斩钉截铁,让人根本不会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孟碟仙却是猛地心里一沉,从万壑的这个举动上感觉到,万壑似乎是掌握了什么对孟燕青很不利的事情。 万壑对她和她父亲是什么态度,孟碟仙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同时万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父亲正面冲撞。 这是南诏国,就算万壑想找父亲的不快,那他也要掂量掂量,这样口头上想要讨到什么好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万壑有什么把握,能够给父亲沉痛一击。 护国公在孟燕青话音落后,说道,“孟左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你真的有什么一样,倒让我很是好奇那个所谓某位大人的秘密了。” 孟燕青脸色一紧,护国公这是替万壑说话了,他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可在别国面前进行内斗。 这也太不像话,太不分轻重了。 众人也都是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纷纷瞪着护国公,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不喜,没有遮掩的扫了护国公一眼。 右相深知皇上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护国公,大殿之上,陛下已经说了,有什么冤屈和秘密自然可以交给京兆府尹处理,还是安心欣赏歌舞吧。” 右相一句话终结了万壑和护国公对孟燕青的攻击,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深情刚刚放松了一下,就听万壑声音不高不低的巫溪国太子说道,“太子,这秘密虽然是南诏国朝臣的,本不应该我们插手,可是现在太子拿出如此厚礼,跟南诏国建立盟约,我们两国就是亲密的密友,作为亲密的密友,说一说这个秘密,有何不可?难道南诏国并不是真心诚意跟我国建立盟约的吗?并没有把太子当做密友,才如此的排斥?” 万壑的话说的虽然压低了声音,那也不过是姿态而已,声音依旧可以让大殿中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虽然这话是说给巫溪国太子听得,但是实际上是让众人都听的。 尤其是皇帝陛下。 皇上听罢脸色就微微一变,这个万壑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挑拨两国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分明是要让太子跟他的关系产生间隙。 两个人所谈之事,若是产生间隙,那就不好办了,巫溪国太子对他有所保留,他反而达不到目的。 但是万壑的姿态偏偏表明这是在跟太子两个人私下商议,除非他们正面提出,他来解释,若是直接就这么接过话来反驳,反倒落了下乘。 可是若是就这么当做没听见了也是万万不可。 皇上看了眼下面自己的心腹大臣,似乎大臣们都难住了,都跟皇上一个心思,直接问对方让对方再说一遍,就变成了巫溪国在质疑南诏国,无端就给自己找不痛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一样。 一时间都静默不言。 就在大殿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看南诏国要下不来台,或者要被万壑牵着鼻子走,顾爵西往前一步,站在皇上的面前,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言语一样,声音同样不高不低的说道,“皇上,微臣素闻君子之交淡如水,古来圣贤都是以此为荣,即便是盟国,成为了盟友,更会以此为相处的楷模,譬如巫溪国和南诏国现在建立盟约,微臣想,皇上应该也是渴望和太子建立一种君之之交吧?” 顾爵西的话一出口,众人均是眼睛一亮,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就连皇上都露出了笑容,赞许的笑呵呵说道,“不错,还是爵西明白朕的心思。君之之交是世家大儒极度推崇的,也是朕极度推崇的。” 第372章 你来如何 第372章你来如何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第373章 与你何干 第373章与你何干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第374章 哈哈大笑 第374章哈哈大笑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第375章 正合我意 第375章正合我意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蒙高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第376章 横说竖说 第376章横说竖说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第377章 没心没肺 第377章没心没肺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第378章 舍我取谁 第378章舍我取谁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第379章 可恨可叹 第379章可恨可叹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第380章 你在怪谁 第380章你在怪谁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第381章 一声叹息 第381章一声叹息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第382章 不可思议 第382章不可思议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新..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第383章 此情悠悠 第383章此情悠悠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第384章 离离合合 第384章离离合合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第385章 黑恶风暴 第385章黑恶风暴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第386章 意想不到 第386章意想不到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新..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第387章 惊讶连连 第387章惊讶连连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新..”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第388章 大呼小叫 第388章大呼小叫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新..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第389章 人云亦云 第389章人云亦云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新..”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第390章 如何是好 第390章如何是好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新..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第391章 为何而来 第391章为何而来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新..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第392章 莫名奇妙 第392章莫名奇妙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新..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第393章 那是什么 第393章那是什么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新..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第394章 有何不同 第394章有何不同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新..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第395章 天意如此 第395章天意如此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新..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第396章 因果相报 第396章因果相报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新..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第397章 阴云密布 第397章阴云密布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新..”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第398章 云开见月 第398章云开见月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新..”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第399章 阴雨连绵 第399章阴雨连绵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新..”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第400章 无边野火 第400章无边野火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新..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第401章 胜似夕阳 第401章胜似夕阳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新..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第402章 我心优雅 第402章我心优雅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新..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第403章 衣冠楚楚 第403章衣冠楚楚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新..”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第404章 今昔几何 第404章今昔几何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新..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第405章 那年冬天 第405章那年冬天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新..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第406章 何来后悔 第406章何来后悔 我为什么要为了并不真正属于我的财富和权利而离乡背井、喜悦接受呢? 太子殿下,我对这些虚荣根本没有兴趣,这种话再也不要跟我说。新..”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一句独宠你一人,而飞蛾扑火。 巫溪国太子明显的一愣,很是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这种一针见血的话,没错,这些财富和权利都是依附在他的身上,富贵荣宠都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因为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 所有的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所有的女人都还是要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和更好的得到这些,于是太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在他身边打转,使出各种本领和魅力,试图引起他的青睐。 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在他主动捧上这些的时候,出言拒绝,而他很清楚眼前的孟碟仙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 他隐隐觉得,孟碟仙的心里绝对不是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心思更不是一般女子那样易懂,她有着绝对的高傲和极强的控制欲望,这种控制并不是对人的掌控,而是她要完全像男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非被男人所主宰。 巫溪国太子心里划过深深的诧异,但是他也没有挫败,虽然在他的计划里,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手到擒来,一切都已经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了,现在这样完全背道而驰的局面,反而挑起了他心里的征服欲望,让他反而愈战愈勇的非要拿下孟碟仙这个带刺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郡主这番言论很是新颖,本太子受教了,不过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这次来南诏国,跟皇帝陛下结盟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选一位太子妃,更加稳固两国的结盟关系,我中意的人选就是你,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那块百合图样的玉佩现在在哪里,我就不勉强你做我的太子妃了。” 孟碟仙心里冷笑一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显露,平静无比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凝,“我已经说过了,你说的玉佩我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在哪里,相信陈大人早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你了,你又何必这样一再无用的追问呢。” 巫溪国太子心道要是你说的是实话,要是这玉佩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需要这么费心思在你身上吗?这么多年追查下来,那块玉佩就是出自穆府,被穆嘉薇带到了孟府,可是后来在她死后却是音信全无,穆府更是没有丝毫的踪迹,还是自己的信息网在一个人贩子处得到了一个信息,曾经在孟家老宅的田庄上见到过孟碟仙带过这样一块玉佩。 巫溪国太子淡淡的看了眼窗台上的香炉,也没有对孟碟仙的否认多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 孟碟仙,你不是不怕被人毁去清白,但是若是真的吧身体留在我这里,你还能这么镇定的口口声声不跟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么? 巫溪国太子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狞笑,孟碟仙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看到他的眼神,她的目光紧跟着也随着落在了窗台上的香炉上,万和曾经用的是药,他今天是用了香准备仿照万壑,故技重施么? 听说一种迷情香,皇室中很多心术不正的女子为了争宠,就用这种香在闺房中点燃,留住自己的男人,以此获得恩宠,很多男子也用这种香料,让自己看中的女子乖乖的就范。 这种迷情香,制作繁杂,价格昂贵,据说效果却是非常的好,能使闻得此香的两个人意乱情迷,然后心甘情愿的琴瑟和鸣。 巫溪国太子用这种香,很显然是非常自信,认为她一定会在这种香的迷惑下对他意乱情迷。 还真是自恋的很,虽然他的确有这么自恋的本钱,不过这对她孟碟仙来说真的很可笑。 孟碟仙很清楚,对于巫溪国太子来说,这种自信并不是自恋的没有道理,因为无锡国太多为他倾倒的女子,哪怕只见过他一面,都愿意为了他去生去死,愿意为他抛心挖肝,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样费了心思对孟碟仙,还把自己也贡献出去,孟碟仙一定会是手到擒来的。 他觉得,一个名门的千金小姐,或许不怕死,但是怎么可能会对清白真的无动于衷呢,等她的清白真的交给了他,她还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回无锡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女人, 到时候,玉佩,阴之子,还有所有孟碟仙知道的惊天秘密的所有一切,都会毫不费力的成为他的。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无意中从父皇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而这个惊天秘密的实现,父皇已经付出了很大很多的心思,包括陈昊天这个南诏卧底,但是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收获甚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查到这个阴之子的秘密外,就是可以找到其他宝物碎片的引子,也就是那个百合花玉佩,偏偏这两个最重要的都跟孟碟仙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对孟碟仙是势在必得,但同时又不能危机她的性命。 即便孟碟仙还是懵懂的,并不清楚这个惊天秘密,但是只要她配合他,捏在他的手心里,他便有法子把这个秘密所有个关键都找出。 巫溪国太子缓慢的站了起来,向孟碟仙走过来,他极度缓慢的靠近孟碟仙,身上因为沐浴留下的香味还在身上淡淡的萦绕,他双手放在孟碟仙坐着的椅子两边,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脸颊几乎贴着她的,呼吸之间,气息交缠,他声音磁性而温柔带着宠哄:“碟仙,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女人,那么与众不同,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我一下子就感觉道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那个顾爵西有什么呢,只是一个爵爷而已,怎么也比不过我这个太子显赫,很多东西他穷其一生都不可能给你,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不是?” 第407章 你是猪吗 第407章你是猪吗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新..”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巫溪国太子不禁在想, 第408章 远方来客 第408章远方来客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新..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也是想到了这样,自己弄巧成拙让皇帝意识到了孟碟仙的价值? 第409章 心思深深 第409章心思深深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新..”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第410章 依稀曾经 第410章依稀曾经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新..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交欢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还不脏她自己的手。 第411章 天色暗黑 第411章天色暗黑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新..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顾爵西是唯一帮助她又真心对待她好的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第412章 突来消息 第412章突来消息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新..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孟碟仙想着就开始头痛,忍不住伸出指尖按着自己的额头眉心。 第413章 令人震惊 第413章令人震惊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新..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第414章 令人咋舌 第414章令人咋舌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新..”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南诏国最为重视女子的贞洁,即便是普通的男子,也不会要一个失了身的女子,更何况是堂堂一代帝王。 第415章 厉害角色 第415章厉害角色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新..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巫溪国太子。” 什么?皇帝猛的站了起来。 第416章 恐难预料 第416章恐难预料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新..”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万壑似乎苟延残喘着养伤,并没有死去。 第417章 魂来归熙 第417章魂来归熙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新..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这是要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你巫溪国太子不是要弥补,要赔偿吗?失了身子的女人,在南诏国可是都要死的。 第418章 被人看戏 第418章被人看戏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新..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她怎么会这么稀奇的出现?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那声音几乎酥到了男人们的心里,男人们的目光不停的在绯红的身上打转。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该这样想的,就算不是这样想的,也该感恩戴德。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不,应该说,她们都低估了巫溪国太子借力使力的本事。 第419章 逆来顺受 第419章逆来顺受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新..”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这种婚事女子都是羞于出口的,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直言。 第420章 没有想到 第420章没有想到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新..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她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嫁到的男人,实在是在意的很,生怕他一个不高兴。 第421章 终于悟了 第421章终于悟了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新..”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一定会是太子的太子妃,成为太子最重要的女人,和太子一切接受万民的朝拜。 第422章 伪装到底 第422章伪装到底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新..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到了现在,皇上也算是明白了,不管他怎么做,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都是要那件东西,既然如此就直接说了吧。 第423章 愚蠢之极 第423章愚蠢之极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新..”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太子会突兀的提议求娶孟碟仙,从没有想过太子会对孟碟仙产生兴趣。 第424章 耸人听闻 第424章耸人听闻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新..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这人,是看到毛欣欣回去她还没有回,特意来寻她的么? 第425章 何去何从 第425章何去何从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新..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虽然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当着映寒公主的面再下一次圣旨,也是有必要的,可以彰显对映寒公主的重视。 第426章 暗夜深深 第426章暗夜深深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新..”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此时,一人从旁边的走廊走了出来,孟碟仙身边的人全部都向着来人行礼,“神女。” 第427章 血腥味道 第427章血腥味道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新..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劝说万壑多到她那里走动,这样也不会让她心生嫉妒。 第428章 难以预料 第428章难以预料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新..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没想到,在皇上那样一顿的惩罚之后,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万世子这样想方设法的把我请来,不知所为何事?”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她之所以回到这里,不过是愿意上这个当,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煞费苦心罢了。 第429章 身份神秘 第429章身份神秘 能让陈鸿菲那么焦躁的原因,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当然是让你嫁不成你想嫁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了?难道你忘记了,我有今天全部拜你所赐。新..” 说到最后的时候,万壑的脸上几乎是狰狞的,可见对孟碟仙的恨意已经到了鼎沸的时候,随便一提就能让他沸腾。 孟碟仙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让我嫁不成?”说着她眼珠在万壑的下身转了一圈,带着浓烈的嘲讽,“你是打算旧戏重演?” 万壑曾经对她用过一次醉桃花,现在他这是准备身体力行直接用强了? 这样的戏码他不觉得一用再用很没有意思么? 万壑阴冷的笑着,“旧戏重演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还会有人来救你?这地方我煞费苦心才找到安排的,可不是什么人就能随随便便找到这里,这么及时的救下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孟碟仙听闻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很是僻静,外面却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那读书声还很稚嫩,明显是孩童的声音,这里竟然是一间私塾。 “你是不是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是不是很想呼救?”万壑奸笑着,“你就被浪费唾液了,这间房子里面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外面可是听不见这里面的声音,任凭你喊破了喉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一丝一点的声音都不会泄露出去。不信?试给你看。” 说着,万壑身边的仆人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盏,用力的摔在墙壁上,茶盏应声而碎,那声音很大,正常的屋子,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可是孟碟仙却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没有丝毫被打断,就好像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过。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间房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的确就像是万壑所说的那样,里面听的清楚外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看起来万壑为这次的计划准备的很是充分。 叹了口气,孟碟仙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危机来临时的恐惧和慌乱,目光清冷的说,“那就把你的旧戏拿出来?你是准备你自己来?还是找了帮手?” 万壑没有再看着孟碟仙,而是对着屋子的某一处吹了声口哨,那里似乎有什么响动,很快出现了两个壮汉,让孟碟仙意外的是,壮汉的后面站着陈鸿菲,而就在陈鸿菲的不远处,拴着两条公狗,那两条公狗都像是发情了一样,生殖部位直直的挺立着。 孟碟仙高高的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鸿菲,陈鸿菲却是一脸的阴狠,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万壑看了眼出现的陈鸿菲,轻声咳嗽了一声,“神女,即将发生的场面污秽不堪,你还是回避吧?” 陈鸿菲却是纹丝不动,“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孟碟仙被两个壮汉围住,她只是冷冷看着陈鸿菲,说道,“神女要放心什么?在映寒公主破坏了我跟顾爵西的婚事之后,再让我失身,然后断绝了巫溪国太子迎娶我为太子妃的心思么?” 孟碟仙的话音一落,陈鸿菲脸色立刻一变,“你竟然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陈鸿菲为何那么焦躁?映寒公主之所以会来到南诏国成为阳炎的未婚妻,不过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一个局,巫溪国太子在上次的花园之中,不过是顺着败势,顺势而为设了这么一局,接着跟南诏国皇帝示弱的机会,把映寒公主堂而皇之的弄到南诏国。 然后再算计着映寒公主对顾爵西的心思,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自毁跟太子的婚约,然后设计自己跟顾爵西成就婚约,这样一来她势必不会下嫁,而巫溪国太子也会在这混乱的时机,再次提出求娶她为太子妃,皇上可能为了摆平这混乱的局面答应了巫溪国太子的求娶。 这样一来,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就只剩下陈鸿菲了,她不焦躁才怪呢。 万壑这时笑了起来,笑容带着满满的恶意,“现在,不管你知道什么,都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只有任我宰割的份。” 陈鸿菲收敛了起那讶然,露出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邪恶而猥琐,“孟碟仙,你看到那两只发情的公狗了吗?那可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又大又粗又壮,保准你一坐下去,就能让你的身子被贯穿个彻彻底底,你说你被公狗给……太子哥哥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说完,陈鸿菲和万壑两个人奸笑着,越笑声音越大,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办的事不是人该说该办的,更不觉得这有多么的恶心。 “当然了,被狗贯穿身子之前,自然是要先让我尝过滋味,哈哈哈!”万壑得意的大笑着。 此刻就连围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都一脸猥琐的笑着,那笑容说不出的下流和恶心。而被拴住的公狗就像是响应着万壑的话一样,汪汪的叫了几声。 孟碟仙瞧着他们,目光很是犀利,又是那么无所畏惧,眼中的寒芒深深,嘴角的笑容还是带着满满的嘲讽,就像是再看一群可怜的疯子。万壑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嘲弄他,真是不知死活。他扬起手就想要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可是对视上她的目光,莫名的竟然就心里胆寒,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寒意,更让他难堪而愤怒的是,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力气,根本动不了分毫。 他的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即便有大夫好生医治,也不能使他的手和脚恢复到正常状态,他愤怒的喊道,“动手。” 两个壮汉顷刻间便控制住了孟碟仙,孟碟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冷冷的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一间私塾吧?” 万壑看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孟碟仙根本毫无反抗的能力,一时又开怀的大笑起来,“是又如何?” 孟碟仙根本看都不看架着自己的两个壮汉,更没有丝毫慌张之意,不过是淡淡的笑着,没有把现在紧张危机的情景放在心上。 第430章 蠢蠢欲动 第430章蠢蠢欲动 万壑嗤鼻一笑,断定孟碟仙是在故布疑阵,故意装作很是镇定胸有成竹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外面暗中有十几个我的暗卫,你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而且这一回我准备很是充分,顾爵西绝对不会追踪到这里,顾爵西越是心爱你,我越是让你过的悲惨,我就是要让你好好尝一尝匍匐在我脚下的痛苦滋味,你可不要说我心狠手辣,我不过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翻百倍的还给你而已。新..” 孟碟仙冷笑,到底是谁加注在谁身上的痛苦?若无前世他给她的痛苦,他的狠心绝情,又何来今生她的心狠手辣。谁又是生来就是心狠手辣的? 这世上,太多的善良被人欺,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守护住自己,所以此生她要用心狠手辣作为她的座右铭。而这份心狠手辣最用之无愧的地方就是针对这两个人,万壑和陈鸿菲。 孟碟仙不紧不慢地道:“你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何必这么冠冕堂皇的标榜自己,搞得你好像是多大的苦主一样,我不想听,你还是不必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的原因,心狠手辣都是有因果的,你能让我匍匐在你的脚下,那是你的本事,就是你赢。反之,你就是输家,这份痛苦就只能你自己接着受。” 孟碟仙这话说的话中有话,万壑却是没有听明白,不能理解,不由眉头轻轻皱起。 一旁的陈鸿菲显然是失去了耐心,看着两个人一指,“还不快动手。” 押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听言,不由看向万壑,把孟碟仙往万壑的身前推去。万壑脸上闪现一抹说不出的异常笑容,身边的仆人伸出手替万壑宽衣。 这是要别人把她按在他的身上,帮助他占有她! 万壑对于占有孟碟仙还真是执着的不堪。 不过话说回来,万壑也只不过是像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一样,犯了通病罢了,这些男人本是天子骄子,从来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人或者物,因此孟碟仙对于万壑来说,虽然他恨之入骨,但是却是很想满足自己得到她的心理,即便这一刻得到,下一刻他就要出手毁掉,那毁掉的手段甚至还会异常惨烈和不堪,但是都不妨碍他先得到她的心思。 此刻外面的读书声不绝于耳,反而越发齐整,就好像刻意在打着掩护似得,孟碟仙看着窗外,离她没有多远距离的那些孩童们,那些孩童稚嫩的脸上,却都是一脸的冷漠,那捧着书本的手上还有一些茧子,这些茧子很厚,跟他们身上那细白的丝绸衣衫很是不相称。 而那些孩童前面坐着的教书先生,身上的布衫很是朴实无华,但是那脸上更是冷漠异常,眼神又很犀利,浑身虽然是教书先生的打扮,却抹不去武者的气息。 孟碟仙没有上过私塾,但是她见过孟正南上过学院,京都首屈一指的学院里面,教书先生也是一副儒雅的气质,即便有强身健体练武的,那也是增添了飘逸出尘的文人气质,就算性情最是冷淡的先生,也绝没有这样冷漠无情的面容。 突然,就像是感应到有人看他一样,那个教书先生猛地看向孟碟仙,那犀利冷漠的目光,就像是利刃,带着浓浓的煞气。 看到这里,孟碟仙微微一笑,若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她就真是傻了。 南诏国的馆所分为五种,第一种便是以女子和男子以卖笑为生的妓馆,这种妓馆都是迎来送往赚取皮肉生意为主,做的是你情我愿,投其所好的生意。这一类妓馆接待的都是男客,这些男客身份不同,爱好也不同,有喜欢听听小曲,姑娘陪着喝喝酒解解闷的,也有食色性也,要姑娘宽衣解带的,更有一些特殊癖好的,比如喜欢唇红齿白的男子,总之这一种归根到底都是以色相和皮肉待客。 第二种就是普通的生意人,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专门贩卖物资以及生活用品,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为老百姓或者权贵们提供生活所需,赚取银两,只不过是分生意的大小和多广,这类人那是干干净净的靠劳力吃饭。 第三种就是武馆,这一类一般都是要有一定条件才能开起来,一边收徒授业教授一些基本的练武技能,一边做保镖押镖的活,赚取生活费用,满京城像这样的武馆也不超过三家,数量很有限。 第四种就是赌馆和地下钱庄,专门设赌局,非法赚取钱财,或者以高利贷的形式把自己的钱财借给人,然后利滚利,最后赚取高额利润,往往这一种最容易出命案,出现把人逼死或者打死的事情,一般都是很隐秘的设立,背后也有官府势力做后台。 第五种就是私塾,也就是为生活稍微富裕一点的百姓或者平民子弟提供学习的地方,这里一般简陋,而且都在偏僻之地,一般人不会经常来,南诏国的权贵们家里一般都有供奉的先生,专门教导家族的子弟,所以这样的私塾也就是学问一般,权贵们看不上,但是又有那么点学识,以此混口饭吃的书生。 孟碟仙在乡下田庄的时候,就曾见过田庄上的仆人们,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种地方念书,很是简陋,也学不了什么真正有用的知识,不过就是认识几个字罢了,原本孟碟仙以为这样的地方在乡下偏僻之地才会有,没想到繁花似锦的京都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她冷笑一声,稳稳的站在万壑的面前,无视他此刻的宽衣解带,对于一直在躁动不安的两条狗更是视若无睹,她有些轻蔑的扫了眼万壑此刻全靠仆人打理自己的无能样子,冷冷的道,“原来这里明着是一间私塾,实际上却是一间用来训练铜人,或者说训练巫溪国死士的地方。” 那声音近在眼前,并不大,却是如擂鼓敲在万壑的心尖上,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就连陈鸿菲也是脸色一白,那本笑着的脸顿住,万壑声音有点艰涩,“你在胡说什么?” 第431章 谁才腹黑 第431章谁才腹黑 孟碟仙笑着,深沉冷静的眼睛带着没有变的嘲弄,“这里,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很重要的秘密基地。新..之所以他敢在京都城呆这么久,带那么点人手也不畏惧,就是因为这里有他的秘密据点和暗中培植的势力。” 这一瞬间,万壑和陈鸿菲的脸色都变了,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全部都龟裂,变得很是苍白,甚至透着一点慌乱,她怎么会知道? 明明这里很是隐秘,外面又都是私塾的装扮,读书声也不曾断绝,为什么她就能想到这上面去,还一针见血指出这里是训练铜人的地方,是巫溪国太子的秘密据点和真正势力所在。 “你到底知道多少?都知道什么?” 孟碟仙晃了晃被两个壮汉押着的胳膊,道,“你还是先放开我,我再仔细告诉你,反正我也跑不了,外面可不止你所说的那么十几个护卫那么简单。” 不等万壑说什么,陈鸿菲已经一挥手,让人放开她,直勾勾的盯着她,“说。” 孟碟仙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漫不经心的道,“陈昊天既然能在南诏国潜伏多年,那么巫溪国的势力在南诏国绝对不是那么一点点,之前爵西和皇帝花费不少心思,看陈昊天到底收买了多少官员,在京都还有什么势力据点,都没有什么收获,这其中还遇到了几次凶险,差点丧命,这就只能说明,暗中还有势力是我们不知道,但是又密切关注着我们行踪的,可是这暗中的势力到底藏在哪里呢? 妓馆是我们查找的第一个方向,那里鱼目混珠,来往的人非常之多,是个最好的消息传递和势力隐藏之地,可是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丝毫线索。是啊,一般人谁会想到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私塾,全都是贫困之子的私塾,还是这么偏远的地方,会是你们真正的据点和势力所在。” 陈昊天当年几次三番针对于她,甚至在湖面上设计一次杀人事件,差点让她的外公外婆丧命,从那次开始她就积极的派人秘密查找陈昊天暗中还有什么势力,后来陈昊天到了巫溪国,孟碟仙便明白,陈昊天不过是巫溪国的暗桩,那么巫溪国能在南诏国安插一个陈昊天,就能再安排一个暗中的势力,说白了,原本陈昊天的势力说不定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势力。 她为了以防万一,做到任何事情都心中有数,绝对不被动挨打,所以还是派人密切的查询着这样的势力据点,青楼、饭馆、赌馆、武馆,她统统的都查过,没有丝毫的收获,唯独没有在意这样一个聚集满孩童和书生气的地方。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陈鸿菲瞪着她,狰狞的一笑,“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孟碟仙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对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很是佩服,这样的就地取材,省去了自己去找孩童的麻烦,还省去了因为孩童丢失而引起南诏国官方注意和追查的隐患,简直是一举数得。 陈鸿菲瞪着她,狠毒的一笑,那狠毒里还有着一种隐藏的骄傲。 第432章 惨淡收场 第432章惨淡收场 “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新..” 孟碟仙淡淡的看着陈鸿菲,道,“没错,然后你再利用你手里已经变强的孩子,让他们接一些简单的杀手工作,一方面历练,一方面赚取银两,让这些孩子的父母感觉自己的孩子在这里能成大器,所以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家把孩子求着送到这里。这些孩子明面上还是登记在册的南诏国人,实际上却是巫溪国最忠诚的铜人死士,一旦两国交恶,他们就会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杀戮自己的国人。” “住口。”万壑气怒,“孟碟仙,看起来你今天必须死了,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孟碟仙居然就这样推断出来了这么要紧的事实真相。 孟碟仙却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万世子怎么能在这么要紧的地方如鱼得水,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直到现在还能留着你这么重用你。但是让我找到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真正的据点,这可是万世子的功劳,你说,这样的一个据点,若是被南诏国的皇帝陛下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是因为你泄露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又会如何做呢?” 其实,早在万壑敢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地,尤其是还敢直接从宫里面把人带出来,这一切只能说明,宫里面也有巫溪国太子的人,甚至已经渗透到了一定的程度。 试想哪一个皇帝愿意自己的住处这样被人窥视着,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呢? 而不管万壑在巫溪国扮演了什么角色,有什么重要性,只要这里被毁被泄露出去,那么后果……会十分的严重。 万壑的声音有一丝发抖,“你现在还牢牢的掌控在我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尤其是孟碟仙猜出这里是秘密据点的时候,那种不安不断的在扩大。他不由的喊道,“快,动手杀了她。” 下意识的,万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杀人灭口,只要孟碟仙死了,这里就不会有被暴漏的可能,至于折磨她恶心她,那都是次要的,等她死了,鞭尸剔骨也是可以的。 然后,本来还站的好好的护卫,随着万壑的一声大喊,直挺挺的躺倒了地上,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万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倒下的两个人,陈鸿菲直接吓傻了,呆立在原地,而万壑身边的仆人,则是脸上寒光一闪,扑向孟碟仙,就要杀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和仆人对打在一起,几招过后,仆人血溅当场,那血还喷洒在了万壑松散衣衫后露出的胸膛上,那血是温热的,可是万壑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冰块砸到一样寒冷无比。 万壑瞪大着眼睛,极力想要叫喊出声,可是那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音,只有低沉的嘶哑声,他想要站起来,那双腿却是毫无知觉的耷拉在椅子上,那双手更是一动不动。 孟碟仙很多年后想起来万壑此刻的表情都是一种痛快,那表情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奈,又充满无能为力的恐惧。 陈鸿菲惊愕之余,立刻尖叫出声,“快来人。”叫喊的同时还不断的往窗边而去,向外张望。 孟碟仙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将手放在唇边,用力的一吹,响起响亮的口哨之声,她笑着朗声道,“听哨为号,出来吧。” 宫中的夜宴还在继续,舞女们的身段婀娜多姿,在殿中尽情的歌舞着,皇帝高坐在上,微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一幕,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左右逢源般的跟众朝臣交好着,场中一片的和乐融融。 映寒公主笑着看着大殿中的一切,不停的注视着顾爵西,只见顾爵西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冷酷的坐在椅子上,直接谢绝人靠近般隔绝人群。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就那么坐着,一样是那么的夺目,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中带着点控制不住的痴迷,一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动心,她的眸子里就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寒芒。 随之她伸出手摸了下身旁的空椅子,不由露出一丝奸诈的笑,这笑很快就在嘴边消失。可笑绯红还以为破坏了她的计划,实际上她不过是借着她的手真正的促成她的计划罢了。现在这个时间,孟碟仙已经成为残花败柳了吧?这样一来,她绝对不可能成为顾爵西的妻子了,这样她就有的是机会把这个男人变成是自己的。 不时的有管家夫人和小姐来跟映寒公主交谈敬酒,映寒就只是保持着高贵得体的笑容,也不多说话,只是抿一口酒,算是客气礼貌的回应。 就在这时,靠近门口的一些女客主动站了起来,跟正从门外进来的人打招呼,就像跟她打招呼交谈一样的热络,甚至比她还要热情几分,她很自然的就把目光落在了门口,然后,仿佛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样,她的呼吸也随着一滞,有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女,华服金钗,一身的雍容华贵,清丽脱俗,跟其他的女子相比,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冷然傲气,跟她自己以往的漫不经心相比,则是多了几分隆重。众人这才惊讶,原来这么久不见孟郡主,是去盛装打扮了,不过宴会都开始一半多,接近尾声了,再去这么盛装打扮是为何? 可是不得不说,此刻的孟碟仙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比一开始的宴会开始的时候更夺目,这让许多的官家小姐和夫人都是眼睛一闪,很是意外的看着她。 第433章 一声叹息 第433章一声叹息 原本孟碟仙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被套在袋子里抓走,弄脏了衣衫和发饰,没办法临时用了那个人准备的衣衫头饰,却不成想出现这样惊艳的效果。新.. 她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的大小宫宴上,甚至王族权贵之间举办的家族宴会,很多小姐和夫人都开始效仿今天的孟碟仙,在宴席开始一半后,才换上惊艳四座的华服,以图起到更加惊艳的效果。 孟碟仙缓慢的从大殿门口往里面走,一路上众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映寒忍不住的手有点颤抖起来,她几乎有点控制不住的脸部嘴角抽了抽,孟碟仙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 钟粹殿是皇宫中举办各种重大宴会的地方,跟皇宫中其他的地方比起来并不见得有多么的奢华,反而质朴了很多,处处都是很低调,孟碟仙记得顾爵西说,皇帝觉得这种经常接见朝臣的地方,更是与朝臣们拉近距离的地方,若是太奢华,会让朝臣觉得他铺张浪费,德行有失。而这样的低调质朴,反而会让人无形中觉得亲切,对皇帝更加的敬畏。可是那是对待自己的朝臣,像最近三番五次接待巫溪国的皇族,皇帝自然是要人重点把这里装饰了一番,显得富丽堂皇了很多,那气派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倍。 因为今天也算是定亲宴了,所以皇帝专门在这个大殿着意添加了许多喜庆的摆件和挂饰,显得很是喜气,原本孟碟仙以为皇帝会一开始会重点就映寒公主的婚事来做说明,昭告大家,然后直到她出事,宴会虽然还是在继续着,皇帝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来说这件事情,众人都还是在心里默认着这件皇帝之前提过一次的婚事。 大殿里,顾爵西一看到孟碟仙回到座位做好,面无表情的冷凝脸庞就露出了微笑,他一身的丝袍,面容冷酷而俊美,缓步走到孟碟仙的身旁站定,在众人的眼里此刻看两人竟然是那么的般配,这股般配却是狠狠的刺激了映寒公主,就在这时,顾爵西贴近孟碟仙,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孟碟仙却是扭头看着映寒微微一笑,那笑容令映寒公主不由的移开了视线,嘴角抖动了几下,不知道在怎么回事,她心里涌上一阵的恐慌,孟碟仙为什么会完好又光彩夺目的出现在这里?她身边的顾爵西之前还是一副冷酷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一刻却温柔无比的看着孟碟仙,双眸中还有着后怕的担忧,难道刚才顾爵西是故意表现的不担心,不在意没注意孟碟仙的去向,而实际上却是派人去营救孟碟仙了? 映寒想到这里,不由的捏紧了手心的丝帕。 孟碟仙看到映寒端庄的坐在贵客席位上,身边还有几位小姐来套关系,太子阳炎更是痴痴地看着她,一副倾心不已的样子。然后映寒却是无心和那些小姐们交流,只是淡淡的笑了下,便低下头,更是没有注意分毫太子阳炎的心意,而她也没有与自己再对视。 孟碟仙不由的心里冷笑了一下,原本她因为毛欣欣的介绍,对映寒有着几分好感,虽然在她几次三番要跟她做朋友的执意要求下,她也只是不喜,但是也没有特别的反感和厌恶,现在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她说不出来的不想再看第二眼,尤其是在看到她那么意外自己的出现时。 她很确定,映寒看到她的那一刻,并不是跟别人的惊艳而露出的惊讶一样,而是实实在在的惊讶她怎么会出现?所以之前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她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她可能真的是像毛欣欣所说的是个才情绝佳的女子,但是同时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绝对不像她的外貌所表现的那样冰清玉洁和单纯。今晚这一切,陈鸿菲和万壑是刀子的话,那么很可能这个第一次露面的映寒才是真正借刀的人。 但是,今晚这一切已经让这把刀失效了,不管之前她跟毛欣欣是怎么样的交情,孟碟仙心里原本因为毛欣欣而对她的那点尊重,也就消失的无形无踪了。 顾爵西低声道,“幸亏你没事,映寒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跟她没有什么可以珍视的交情。”他声音里,冷静而干脆,没有丝毫要把关系继续维持下去的意思,只是很清淡的说明了他的态度。 孟碟仙抬眸看了眼顾爵西,笑着道,“我以为,你怎么也会怜香惜玉一下。” 顾爵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漠,“她不配。在她处心积虑想要破坏我的婚约时,就失去了被我怜香惜玉的资格,此刻还能安然的脸面光鲜的站在这里,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客气了。”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这是你自己惹的人,说到底她也没有自己动手,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动。所以……” 顾爵西截断孟碟仙的话,“没有什么所以。从她想要做背后的那只黄雀开始,我和她就是形同陌路,她是巫溪国的公主,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除此之外我和他什么交情也没有,她应该知道,她千里迢迢来到南诏国就是来跟太子阳炎成婚的,而不是应该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可是现在她所想所做的,都在告诉我,她是谋划着阴谋而来的,而这个阴谋还涵盖着我最心爱之人,这样的人,不配我把她当做朋友,也不配提及昔日的那段本就很浅的交情。” 孟碟仙顿了下,却也如释重负,顾爵西能这样想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映寒公主不比他的那个妹妹,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就怕影响了顾爵西,到时候两个人生了嫌隙。 但,她不是并不期待嫁给顾爵西吗?死守着自己最后的心,不愿意全部交付,可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态怎么这样拖泥带水,一个不过跟顾爵西只是萍水相交的女人都让她这么瞻前顾后的?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心里有了点恐慌,为什么她会这样不愿跟顾爵西生了嫌隙?顾爵西真的像她自己想的那样,跟她的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吗? 第434章 难以想象 第434章难以想象 顾爵西冷酷中对她独有的温柔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放心,那个教书先生和被当做铜人训练的孩子们都已经被皇帝所控制,英国公会替皇上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据点已经被皇帝摧毁,很快,这消息就会传到巫溪国太子的耳朵中了。新..” 孟碟仙颔首,那个据点很重要,尤其是里面的铜人和孩子们,可以说只要控制了那些铜人和孩子,就相当于截断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势力和力量,摧毁了对京都最为不利的暗中势力,也可以绝对掣肘住巫溪国太子想要对付她的手。 她笑了笑,“不知道万壑和陈鸿菲英国公准备怎么办?” 孟碟仙的声音压的很低,在这人多的宴会场合,多少有点顾忌,可是顾爵西却是没有什么顾忌一样,道,“自然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孟碟仙这下圆满了,一脸灿烂的表情道。“那我等下要亲自去谢谢英国公了。” 顾爵西却是嗤笑一声,“谢他做什么,应该是他谢谢你才对。” 陈鸿菲出现在孟碟仙的面前时,正好是毛欣欣从偏殿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孟碟仙早早的就感觉到了陈鸿菲的靠近,她远远的示意毛欣欣暂时躲起来,不要让陈鸿菲看到她。 于是毛欣欣在暗处亲耳听到了陈鸿菲的话,亲眼看到了陈鸿菲把孟碟仙带走,这时她才急忙回到大殿,找到了顾爵西,告诉了顾爵西这件事情,并且把孟碟仙暗中传递给她的意思也告诉了顾爵西。 顾爵西立刻就去找了英国公和皇帝,一合计立刻请皇帝派出了最精锐的暗卫,由英国公带领,并且召集了禁卫军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处地方。 之所以顾爵西没去,就是为了迷惑住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以防他们在宫里面发难,拿的婚事做文章,让他防不胜防。让一向不领兵的英国公去办此事,可以让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压根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这样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大殿里任何一个领兵的将领不在,都可能引起巫溪国太子的警惕,唯独一向不怎么领兵,又不过问朝政的英国公半天不出现,不会引起人的多疑。 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排非常的完美,不但用皇上的暗卫解决了棘手的铜人,还不动声色的端掉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势力,而这其中最为受益的就是皇帝和英国公,皇帝就不说了,单说英国公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被皇帝所更宠信,这得到的好处就足以来跟孟碟仙说一声谢谢了。 更何况,早年英国公在陈昊天的手上吃了不少暗亏,差点把宝贝女儿的婚事都断送了,这一笔账,英国公自然是算在了巫溪国的头上,谁让陈昊天是巫溪国安排在南诏国的人,于公于私,英国公都在这次的事上得了莫大的好处。 孟碟仙摇了摇头,“若不是继母,你们也得不到消息,所以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谢谢他们父女的。” 毛欣欣对她也算是有情有义,她也不能太多寡情了,对她好的她会珍惜,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就是她此生的信条。 这时候,大殿的歌舞告一段落,丝竹之声也停了下来,有了些安静,孟碟仙抬眸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悄悄靠近巫溪国太子,暗中讲了几句话,只见巫溪国太子瞬间脸色大变,在孟碟仙的记忆力,巫溪国太子即便有失态的时候,也是很细微的,几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仔细的盯着他的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失态了或者情绪失控了,而此时,巫溪国太子的神色,任何人看到都能轻易的看清楚,他是完全掩饰不住的失控了。 不,是来不及掩饰,也没心思掩饰,就那么猛地抬头盯着皇帝,最后目光落在孟碟仙的身上,而就在所有人以为是孟碟仙做了什么大逆不道触怒巫溪国太子的事的时候,他的目光最后极其难看又发狠的盯着映寒公主。 映寒公主被这样的目光看的一惊,浑身抖了一下,极力忍耐住,平稳的说到,“太子,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映寒?” 远处的孟碟仙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顾爵西叹息道,“以后,恐怕巫溪国太子要恨绝你了。” 孟碟仙扬了扬眉,不甚在意的道,“不这样做,他一样不会放过我。” “为何?”顾爵西听孟碟仙这样说有点诧异,不甚明白孟碟仙为什么这样说,虽然巫溪国太子有强烈求娶孟碟仙为妻的心思,可是那也是娶亲,断不会恨绝,他说的恨绝可是要把孟碟仙大卸八块不可的那种,之前,巫溪国太子应该不至于对孟碟仙这样吧? 孟碟仙身子一顿,顾爵西并不知道她身上阴之子的秘密,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显然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才会对求娶之事这么热衷,想了想,她含糊的说了句,“直觉吧。” 那边,巫溪国太子脸上青筋直冒,似乎在经过了极大的忍耐后,才慢慢的回复了平静,冷冷的对着映寒哼了一声,回身对皇帝说,“感谢皇上今天的盛情款待,时辰不早了,映寒也是初来,想必已经很累了,不如宴会到此结束吧?” 皇上玩味的看着巫溪国太子力持平静的面容,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也好,今天朕也意外得了一个想不到的惊喜,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就都早点休息。” 说罢,瞥了一眼巫溪国太子,率先站了起来离开。 众人都没有听懂皇上的话中之话,都还以为所说的惊喜是映寒公主如此的貌美如花要嫁给太子阳炎的喜事,可巫溪国太子却是非常清楚那个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眯了眯眼,脸上的青筋几乎要蹦出来了,一双手捏的关节咔嚓咔嚓的响,一旁的映寒公主不安的垂着头。 众人都有点意外,这次宴会是专门为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办了,不是应该正式宣布两个人的婚事吗?怎么一晚上皇上只字未提呢? 一旁站着的太子阳炎满脸的错愕,同时很是失望,他忙退下去追赶皇帝的脚步,想要问问这怎么回事? 第435章 以逸待劳 第435章以逸待劳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 第436章 迷了眼睛 第436章迷了眼睛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新..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第437章 你可看清 第437章你可看清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新..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第438章 可还愿意 第438章可还愿意 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第439章 方显峥嵘 第439章方显峥嵘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第440章 就是逼你 第440章就是逼你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 第441章 管不管用 第441章管不管用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 第442章 一团迷雾 第442章一团迷雾 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第443章 看不清楚 第443章看不清楚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新..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足足打了两个月,顾爵西和孟燕青带领西南军队和进京军队成功的抵挡住巫溪国几次的大规模进攻。 第444章 松了口气 第444章松了口气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第445章 一泻千里 第445章一泻千里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新..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小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孟碟仙和兰馨两个人。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要不是看在你是顾爵西的妹妹,顾爵西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顾爵西出手拦你?你以为现在你还好好的待在这个小院子里? 第446章 坐不改姓 第446章坐不改姓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新..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此人其实正是李欣汝。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一心想要保住李欣汝的意念那么强烈,他就知道穆淙白绝对不能是爱错了人。 第447章 就是我呀 第447章就是我呀 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新..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陈丹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陈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很担心,假冒她的那个女子,万一哪一天露馅,被曝光,就全完了。 第448章 不愿牵连 第448章不愿牵连 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新..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孟燕青表现的似乎是很怕事,那不过是他不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外衣和伪装罢了。 第449章 如此甚好 第449章如此甚好 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新..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稳稳踩着陈鸿菲的肩膀,让自己重新在这皇宫中扎根。 第450章 不算什么 第450章不算什么 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新..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宽容的好姑娘,比孟碟仙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第451章 如此轻巧 第451章如此轻巧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新..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即便发生她也不怕,顾爵西在她身边,让她也很安心。 第452章 一场梦魇 第452章一场梦魇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新..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第453章 如梦初醒 第453章如梦初醒 就连当年孟碟仙的娘,还有顾爵西的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一折损在她的手里,如今,孟碟仙也绝对不会例外。新.. 她会狠狠的把孟碟仙踩在脚底下,让她比她娘死的更惨。 皇上皱了皱眉头,对于万壑,现在几乎是有点厌恶,但是碍于巫溪国太子,还是说道:“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万壑嘴角上翘,看向孟燕青:“昨日,突然有一乞丐拦了在下的马车,说是知道某位大人的秘密,被追杀,祈求在下庇佑。”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万壑,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这种场合难道要当众为人申冤不成,再说,所谓的秘密本就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事情,而且站在南诏国的皇宫,说的自然是他南诏国的某位大人,用脚趾头说也不可能是巫溪国。 他是南诏国的皇帝,他的朝臣有什么问题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否则丢的不是还是他的脸面吗? 皇帝面带不耐,不由道:“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京兆尹去解决,你一个巫溪国的使臣,处理好巫溪国的事情就好了,我南诏国不用你操心。” 皇帝的话说的是很不客气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皇上对万壑的厌恶,尤其是在说巫溪国使臣这几个字的时候。 底下的众人看向万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也是跟皇帝同仇敌忾,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什么秘密在这种时候被揭穿,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危机意识还是让这些众人选择抵制万壑。 “是啊,陛下圣明,有什么秘密也好,什么冤屈也好,去相应的司法机制寻求解决就好。再说,万壑是巫溪国使臣,一些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 孟燕青虽然懵懂,并不知道万壑是针对他的,但是他跟万壑有仇是真的,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万壑唱反调。 众人也纷纷附议,万壑嘴角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勾唇看了眼护国公,目光再度落在孟燕青的身上。 “孟尚书,哦,不对,现在是孟左相了,这样着急反对,可是心虚?” 万壑直接忽略了皇上的态度,就好像没有听见皇上是最先反对的人一样,出言直接跟孟燕青对上。 “心虚?哼,笑话。本人光明磊落,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更不曾追杀过什么人,万使臣慎言。” 孟燕青一顿辩驳,说的斩钉截铁,让人根本不会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孟碟仙却是猛地心里一沉,从万壑的这个举动上感觉到,万壑似乎是掌握了什么对孟燕青很不利的事情。 万壑对她和她父亲是什么态度,孟碟仙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同时万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父亲正面冲撞。 这是南诏国,就算万壑想找父亲的不快,那他也要掂量掂量,这样口头上想要讨到什么好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万壑有什么把握,能够给父亲沉痛一击。 护国公在孟燕青话音落后,说道,“孟左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你真的有什么一样,倒让我很是好奇那个所谓某位大人的秘密了。” 孟燕青脸色一紧,护国公这是替万壑说话了,他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可在别国面前进行内斗。 这也太不像话,太不分轻重了。 众人也都是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纷纷瞪着护国公,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不喜,没有遮掩的扫了护国公一眼。 右相深知皇上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护国公,大殿之上,陛下已经说了,有什么冤屈和秘密自然可以交给京兆府尹处理,还是安心欣赏歌舞吧。” 右相一句话终结了万壑和护国公对孟燕青的攻击,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深情刚刚放松了一下,就听万壑声音不高不低的巫溪国太子说道,“太子,这秘密虽然是南诏国朝臣的,本不应该我们插手,可是现在太子拿出如此厚礼,跟南诏国建立盟约,我们两国就是亲密的密友,作为亲密的密友,说一说这个秘密,有何不可?难道南诏国并不是真心诚意跟我国建立盟约的吗?并没有把太子当做密友,才如此的排斥?” 万壑的话说的虽然压低了声音,那也不过是姿态而已,声音依旧可以让大殿中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虽然这话是说给巫溪国太子听得,但是实际上是让众人都听的。 尤其是皇帝陛下。 皇上听罢脸色就微微一变,这个万壑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挑拨两国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分明是要让太子跟他的关系产生间隙。 两个人所谈之事,若是产生间隙,那就不好办了,巫溪国太子对他有所保留,他反而达不到目的。 但是万壑的姿态偏偏表明这是在跟太子两个人私下商议,除非他们正面提出,他来解释,若是直接就这么接过话来反驳,反倒落了下乘。 可是若是就这么当做没听见了也是万万不可。 皇上看了眼下面自己的心腹大臣,似乎大臣们都难住了,都跟皇上一个心思,直接问对方让对方再说一遍,就变成了巫溪国在质疑南诏国,无端就给自己找不痛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一样。 一时间都静默不言。 就在大殿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看南诏国要下不来台,或者要被万壑牵着鼻子走,顾爵西往前一步,站在皇上的面前,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言语一样,声音同样不高不低的说道,“皇上,微臣素闻君子之交淡如水,古来圣贤都是以此为荣,即便是盟国,成为了盟友,更会以此为相处的楷模,譬如巫溪国和南诏国现在建立盟约,微臣想,皇上应该也是渴望和太子建立一种君之之交吧?” 顾爵西的话一出口,众人均是眼睛一亮,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就连皇上都露出了笑容,赞许的笑呵呵说道 第454章 挥刀舞剑 第454章挥刀舞剑 让她抵挡不了。新..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刚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跟皇上好好谈一谈。 第455章 两相对峙 第455章两相对峙 入了宫,一切就跟以前一样,景和公主跟皇上大吵大闹。新.. “你为什么不下令救万壑,救我唯一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弟弟,你忘记了当年我是怎么帮助你的吗?” 霖国公才踏入皇上的寝宫,就听见了景和公主这句非常过火的话,这是以前的景和公主根本就咩有说过的。 以前景和公主就算是闹,也不过是会说皇上不体恤她这个当姐姐的,不保护她这个姐姐唯一的儿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把霖国公一下说的吓的差点吓趴在地上,他身子趔撅了一下,连忙匍匐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最近思念万壑,精神有点恍惚,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刻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他没有忘记景和公主拿白玉令牌试图让孟碟仙把九龙戏珠图交出来的事情,没有忘记万壑掳走李妃,害的他即将诞生的龙子胎死腹中的事情,据传回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成行的男胎,皇上怎能不恨。 但是就是因为念及景和公主曾经对他的帮助,他不忍对景和公主下手,一忍再忍的任由她闯宫胡闹,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顿时再也容不了景和公主。 他冷悠悠的撇了眼跪在地上霖国公,然后却是对着景和公主说到,“你想要一个儿子?那你拿白玉令牌来换。” 景和公主被痛苦折磨,几乎发狂,再话说出去后,就后悔的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再加上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因此反而有种痛快的酣畅淋漓,让她舒服的根本不想立刻求饶服软。 反正万壑死了,她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皇上因此暴怒要杀她,那就杀吧。 谁知,皇上竟然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景和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难道你把万壑救回来了,但是囚禁了他?你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白玉令牌?” 皇上冷冽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景和公主,不说话,任由她猜测着,眼中是一片莫测高深。 景和公主在身上摸索,急切的搜寻,终于在胸口处把一块白玉令牌拿出来,递给皇上,“你要令牌,你拿去,你早点说啊,为什么要把万壑囚禁起来这么几年,他要收多大的苦啊。” 景和公主一脸的神情,又是喜极而泣,又是担忧无比,又是伤心震惊,几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变换。 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疯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似的。 皇上伸出手,接过白玉令牌,然后深深的看了眼霖国公,霖国公此刻完全就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万壑难道真的没死,在皇上的手中,因为想要白玉令牌,因为是俘虏,所以一直被皇上囚禁? 不对啊,若是真的为了白玉令牌,皇上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啊。 景和公主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希翼的看着皇上,笑着说,“皇上,现在把我儿子还给我吧?我要带他回家。” 皇上把白玉令牌收好,然后冷淡的说,“霖国公听令,朕命你把你之前的儿女接回来,入住霖国公府。公主是你的正妻,那么其他女子为你所生的孩子也就是公主所生的孩子。朕不光还她一个儿子,还让她儿女双全。” 什么?让他把孩子接回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妻子和双亲也接回来住? 霖国公一下子石化了,但是同时脸上的笑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始四散。 景和公主却是完全的傻掉了。 什么叫你之前的儿女? 霖国公只有万壑这一个孩子,跟她所生的唯一的这个孩子,没有其他的,连妾都咩有过,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孩子。 她呆呆的看着霖国公,完全不相信,觉得皇上根本就是在说胡话。 可是当她看到霖国公那笑的根本就合不拢,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说的还她一个孩子,不是万壑,而是霖国公跟其他女子生的孩子,而且还真的有,还不是一个,还是儿女成双。 关键是这样的一对儿女,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皇上却知道。 “啊。” 景和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要疯了,双手捂住头,大声的叫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你们……” 景和公主有口却痛苦的难言,完全有点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癫狂起来,她扑倒霖国公的身上,“什么儿女,你什么时候有儿女,谁?是谁?你跟谁生的?在那里,我要杀了他们,敢跟我抢丈夫,跟我儿子万壑抢父亲,我要杀了他们……” 景和公主疯狂的大喊大叫这,甚至张开了嘴,在霖国公的身上撕咬着,霖国公顾忌着皇上面前,不敢乱动,一不小心,闪避不及,就被景和公主一口咬住了脖子,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看着触目惊心。 皇上显然没有预料到景和公主竟然如此的凶残和疯狂,几乎在听见霖国公还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直接就跟疯了一眼。 他立刻命人拉开景和公主,这才让霖国公得以喘息,捂住自己的脖子,那血顺着霖国公的手指往外冒血,看的皇上对景和公主更是厌恶非常,他立刻命人传御医给霖国公救治,对于本来因为霖国公期满皇室,而还有妻子和儿女的事情而对霖国公的不满,此刻都烟消云散。 像景和公主这样的正妻,还真是不能说,要不然结果还真是惨不忍睹…… 一瞬间,皇上竟然开始有点同情霖国公。 本来他因为生气而让霖国公把一双儿女接回来,是不准备让霖国公的妻子回来的,毕竟还有景和公主在。 可是看着霖国公的脖子,那还在流血的样子,皇上顿时把这打算取消了。 霖国公憋屈了这么多年,也该跟自己的妻子团聚了,景和公主实在是太不能容人,也太不像话,他不再护下去了,她自己去折腾吧。 第456章 瞎了双眼 第456章瞎了双眼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新..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第457章 活该如此 第457章活该如此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第458章 黑色妹子 第458章黑色妹子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新..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第459章 你有意见 第459章你有意见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 第460章 风雨欲来 第460章风雨欲来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新..”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第461章 花样满楼 第461章花样满楼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第462章 蓝色妖姬 第462章蓝色妖姬 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第463章 先入为主 第463章先入为主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第464章 争论不休 第464章争论不休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 第465章 谁是谁非 第465章谁是谁非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第466章 有否隐情 第466章有否隐情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 第467章 所谓恭喜 第467章所谓恭喜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 第468章 不能理解 第468章不能理解 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第469章 那是你笨 第469章那是你笨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第470章 欲盖弥彰 第470章欲盖弥彰 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第471章 欲加之罪 第471章欲加之罪 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第472章 不寒而栗 第472章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连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第473章 绝处逢生 第473章绝处逢生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第474章 当面拒绝 第474章当面拒绝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新..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 第475章 说明原因 第475章说明原因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 第476章 野心太大 第476章野心太大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 第477章 真是霸道 第477章真是霸道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第478章 不速之客 第478章不速之客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新..”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侧妃,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侧妃,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侧妃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侧妃虽然是巫溪国神女的化身,可是既然是神女,也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是身份转变成神女了。 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据说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 而据说神女的出现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479章 见面不识 第479章见面不识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新..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侧妃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侧妃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侧妃,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侧妃,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第480章 狠毒如斯 第480章狠毒如斯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新..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侧妃,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 第481章 惨绝人寰 第481章惨绝人寰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新..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侧妃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 第482章 冥冥之中 第482章冥冥之中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新..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侧妃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 第483章 天意作弄 第483章天意作弄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新..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第484章 再起波澜 第484章再起波澜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新..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第485章 人心难测 第485章人心难测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新..”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第486章 吞下全部 第486章吞下全部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新..”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第487章 苦果自咽 第487章苦果自咽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新..”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第488章 一时哑然 第488章一时哑然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新..”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第489章 这么愚蠢 第489章这么愚蠢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新..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自己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连自己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第490章 豆蔻年华 第490章豆蔻年华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第491章 说是就是 第491章说是就是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 第492章 不测风云 第492章不测风云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新..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 第493章 旦夕祸福 第493章旦夕祸福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新..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第494章 出乎意料 第494章出乎意料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新..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 第495章 你想如何 第495章你想如何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新..”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 第496章 你奈我何 第496章你奈我何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新..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第497章 哆哆嗦嗦 第497章哆哆嗦嗦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新..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第498章 看要黑了 第498章看要黑了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新..”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 第499章 你就别想 第499章你就别想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新..”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第500章 多管闲事 第500章多管闲事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第501章 一了百了 第501章一了百了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 第502章 惊叹如何 第502章惊叹如何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 第503章 要想了结 第503章要想了结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 第504章 想不明白 第504章想不明白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 第505章 一头雾水 第505章一头雾水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 第506章 几个意思 第506章几个意思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新..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第507章 一头雾水 第507章一头雾水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第508章 原来如此 第508章原来如此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新..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第509章 一声惊叹 第509章一声惊叹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新..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第510章 意想不到 第510章意想不到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新..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 第511章 该怎么办 第511章该怎么办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新..”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 第512章 就这样弄 第512章就这样弄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新..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 第513章 是否合适 第513章是否合适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新..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 第514章 黑色迷雾 第514章黑色迷雾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蒙高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 第515章 晕头转向 第515章晕头转向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新..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第516章 就是没用 第516章就是没用 我为什么要为了并不真正属于我的财富和权利而离乡背井、喜悦接受呢? 太子殿下,我对这些虚荣根本没有兴趣,这种话再也不要跟我说。新..”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一句独宠你一人,而飞蛾扑火。 巫溪国太子明显的一愣,很是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这种一针见血的话,没错,这些财富和权利都是依附在他的身上,富贵荣宠都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因为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 所有的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所有的女人都还是要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和更好的得到这些,于是太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在他身边打转,使出各种本领和魅力,试图引起他的青睐。 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在他主动捧上这些的时候,出言拒绝,而他很清楚眼前的孟碟仙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 他隐隐觉得,孟碟仙的心里绝对不是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心思更不是一般女子那样易懂,她有着绝对的高傲和极强的控制欲望,这种控制并不是对人的掌控,而是她要完全像男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非被男人所主宰。 巫溪国太子心里划过深深的诧异,但是他也没有挫败,虽然在他的计划里,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手到擒来,一切都已经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了,现在这样完全背道而驰的局面,反而挑起了他心里的征服欲望,让他反而愈战愈勇的非要拿下孟碟仙这个带刺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郡主这番言论很是新颖,本太子受教了,不过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这次来南诏国,跟皇帝陛下结盟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选一位太子妃,更加稳固两国的结盟关系,我中意的人选就是你,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那块百合图样的玉佩现在在哪里,我就不勉强你做我的太子妃了。” 孟碟仙心里冷笑一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显露,平静无比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凝,“我已经说过了,你说的玉佩我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在哪里,相信陈大人早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你了,你又何必这样一再无用的追问呢。” 巫溪国太子心道要是你说的是实话,要是这玉佩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需要这么费心思在你身上吗?这么多年追查下来,那块玉佩就是出自穆府,被穆嘉薇带到了孟府,可是后来在她死后却是音信全无,穆府更是没有丝毫的踪迹,还是自己的信息网在一个人贩子处得到了一个信息,曾经在孟家老宅的田庄上见到过孟碟仙带过这样一块玉佩。 巫溪国太子淡淡的看了眼窗台上的香炉,也没有对孟碟仙的否认多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 孟碟仙,你不是不怕被人毁去清白,但是若是真的吧身体留在我这里,你还能这么镇定的口口声声不跟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么? 巫溪国太子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狞笑,孟碟仙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看到他的眼神,她的目光紧跟着也随着落在了窗台上的香炉上,万和曾经用的是药,他今天是用了香准备仿照万壑,故技重施么? 听说一种迷情香,皇室中很多心术不正的女子为了争宠,就用这种香在闺房中点燃,留住自己的男人,以此获得恩宠,很多男子也用这种香料,让自己看中的女子乖乖的就范。 这种迷情香,制作繁杂,价格昂贵,据说效果却是非常的好,能使闻得此香的两个人意乱情迷,然后心甘情愿的琴瑟和鸣。 巫溪国太子用这种香,很显然是非常自信,认为她一定会在这种香的迷惑下对他意乱情迷。 还真是自恋的很,虽然他的确有这么自恋的本钱,不过这对她孟碟仙来说真的很可笑。 孟碟仙很清楚,对于巫溪国太子来说,这种自信并不是自恋的没有道理,因为无锡国太多为他倾倒的女子,哪怕只见过他一面,都愿意为了他去生去死,愿意为他抛心挖肝,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样费了心思对孟碟仙,还把自己也贡献出去,孟碟仙一定会是手到擒来的。 他觉得,一个名门的千金小姐,或许不怕死,但是怎么可能会对清白真的无动于衷呢,等她的清白真的交给了他,她还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回无锡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女人, 到时候,玉佩,阴之子,还有所有孟碟仙知道的惊天秘密的所有一切,都会毫不费力的成为他的。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无意中从父皇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而这个惊天秘密的实现,父皇已经付出了很大很多的心思,包括陈昊天这个南诏卧底,但是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收获甚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查到这个阴之子的秘密外,就是可以找到其他宝物碎片的引子,也就是那个百合花玉佩,偏偏这两个最重要的都跟孟碟仙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对孟碟仙是势在必得,但同时又不能危机她的性命。 即便孟碟仙还是懵懂的,并不清楚这个惊天秘密,但是只要她配合他,捏在他的手心里,他便有法子把这个秘密所有个关键都找出。 巫溪国太子缓慢的站了起来,向孟碟仙走过来,他极度缓慢的靠近孟碟仙,身上因为沐浴留下的香味还在身上淡淡的萦绕,他双手放在孟碟仙坐着的椅子两边,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脸颊几乎贴着她的,呼吸之间,气息交缠,他声音磁性而温柔带着宠哄:“碟仙,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女人,那么与众不同,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我一下子就感觉道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那个顾爵西有什么呢,只是一个爵爷而已,怎么也比不过我这个太子显赫,很多东西他穷其一生都不可能给你,” 第517章 气到不行 第517章气到不行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新..”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 第518章 成功带走 第518章成功带走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新..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交欢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 第519章 不许冒险 第519章不许冒险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新..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 第520章 这么在意 第520章这么在意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新..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第521章 晴天霹雳 第521章晴天霹雳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新..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第522章 乱花眯眼 第522章乱花眯眼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第523章 何以解忧 第523章何以解忧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 第524章 意欲何为 第524章意欲何为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新..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小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孟碟仙和兰馨两个人。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第525章想要翻身 第525章想要翻身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新..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此人其实正是李欣汝。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一心想要保住李欣汝的意念那么强烈 第526章 出乎意外 第526章出乎意外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新..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第527章 惊吓连连 第527章惊吓连连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新..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 第528章 纠结矛盾 第528章纠结矛盾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新..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第529章 糟糕透顶 第529章糟糕透顶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新..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第530章 谁是凶手 第530章谁是凶手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新..”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第531章 贼喊抓贼 第531章贼喊抓贼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新..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巫溪国太子。” 第532章 出乎意料 第532章出乎意料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新..”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 第533章 釜底抽薪 第533章釜底抽薪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新..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第534章 出乎计划 第534章出乎计划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新..”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 冰糖心说 第535章 改变主意 第535章改变主意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新..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 冰糖心说 第536章 挑起事端 第536章挑起事端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新..”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 第537章 价值没了 第537章价值没了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新..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到了现在,皇上也算是明白了 第538章 无意偷听 第538章无意偷听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新..”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第539章 别样心思 第539章别样心思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新..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第540章 无论如何 第540章无论如何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 第541章 正是如此 第541章正是如此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第542章 心思难猜 第542章心思难猜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新..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此人其实正是李欣汝。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 第543章 情绪难平 第543章情绪难平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新..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陈丹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陈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很担心,假冒她的那个女子, 第544章 意外决定 第544章意外决定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新..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 第545章 寒芒一闪 第545章寒芒一闪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新..”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第546章 如此厉害 第546章如此厉害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 第547章 什么表示 第547章什么表示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 第548章 你来干嘛 第548章你来干嘛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 第549章 长吁短叹 第549章长吁短叹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 第550章 独自欣赏 第550章独自欣赏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第551章 很是不妥 第551章很是不妥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 第552章 没人相信 第552章没人相信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蒙高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 第553章 都归你了 第553章都归你了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新..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第554章 讲个条件 第554章讲个条件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新..”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第555章 锥心之痛 第555章锥心之痛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新..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第556章 很是满意 第556章很是满意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新..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 第557章 就搞不懂 第557章就搞不懂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新..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 第558章 随意召唤 第558章随意召唤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 第559章 所谓何事 第559章所谓何事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新..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第560章 无上地位 第560章无上地位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 第561章 心思定了 第561章心思定了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 第562章 来做幌子 第562章来做幌子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 第563章 早有预谋 第563章早有预谋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 第564章 被盯上了 第564章被盯上了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新..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第565章 动了心思 第565章动了心思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新..”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第566章 后会无期 第566章后会无期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第567章 着急送死 第567章着急送死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javascript: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 第568章 讨这笔账 第568章讨这笔账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新..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 第569章 并不知情 第569章并不知情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新..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 第570章 痴迷不已 第570章痴迷不已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新..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 第571章 一声叹息 第571章一声叹息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新..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 第572章 惨不忍睹 第572章惨不忍睹 毕竟万壑已经死了,他没了儿子,也不能一直这么无孩子下去,看皇上能不能允许让他把以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回来。新.. 入了宫,一切就跟以前一样,景和公主跟皇上大吵大闹。 “你为什么不下令救万壑,救我唯一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弟弟,你忘记了当年我是怎么帮助你的吗?” 霖国公才踏入皇上的寝宫,就听见了景和公主这句非常过火的话,这是以前的景和公主根本就咩有说过的。 以前景和公主就算是闹,也不过是会说皇上不体恤她这个当姐姐的,不保护她这个姐姐唯一的儿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把霖国公一下说的吓的差点吓趴在地上,他身子趔撅了一下,连忙匍匐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最近思念万壑,精神有点恍惚,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刻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他没有忘记景和公主拿白玉令牌试图让孟碟仙把九龙戏珠图交出来的事情,没有忘记万壑掳走李妃,害的他即将诞生的龙子胎死腹中的事情,据传回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成行的男胎,皇上怎能不恨。 但是就是因为念及景和公主曾经对他的帮助,他不忍对景和公主下手,一忍再忍的任由她闯宫胡闹,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顿时再也容不了景和公主。 他冷悠悠的撇了眼跪在地上霖国公,然后却是对着景和公主说到,“你想要一个儿子?那你拿白玉令牌来换。” 景和公主被痛苦折磨,几乎发狂,再话说出去后,就后悔的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再加上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因此反而有种痛快的酣畅淋漓,让她舒服的根本不想立刻求饶服软。 反正万壑死了,她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皇上因此暴怒要杀她,那就杀吧。 谁知,皇上竟然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景和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难道你把万壑救回来了,但是囚禁了他?你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白玉令牌?” 皇上冷冽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景和公主,不说话,任由她猜测着,眼中是一片莫测高深。 景和公主在身上摸索,急切的搜寻,终于在胸口处把一块白玉令牌拿出来,递给皇上,“你要令牌,你拿去,你早点说啊,为什么要把万壑囚禁起来这么几年,他要收多大的苦啊。” 景和公主一脸的神情,又是喜极而泣,又是担忧无比,又是伤心震惊,几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变换。 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疯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似的。 皇上伸出手,接过白玉令牌,然后深深的看了眼霖国公,霖国公此刻完全就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万壑难道真的没死,在皇上的手中,因为想要白玉令牌,因为是俘虏,所以一直被皇上囚禁? 不对啊,若是真的为了白玉令牌,皇上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啊。 景和公主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希翼的看着皇上,笑着说,“皇上,现在把我儿子还给我吧?我要带他回家。” 皇上把白玉令牌收好,然后冷淡的说,“霖国公听令,朕命你把你之前的儿女接回来,入住霖国公府。公主是你的正妻,那么其他女子为你所生的孩子也就是公主所生的孩子。朕不光还她一个儿子,还让她儿女双全。” 什么?让他把孩子接回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妻子和双亲也接回来住? 霖国公只有万壑这一个孩子,跟她所生的唯一的这个孩子,没有其他的,连妾都咩有过,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孩子。 她呆呆的看着霖国公,完全不相信,觉得皇上根本就是在说胡话。 可是当她看到霖国公那笑的根本就合不拢,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说的还她一个孩子,不是万壑,而是霖国公跟其他女子生的孩子,而且还真的有,还不是一个,还是儿女成双。 关键是这样的一对儿女,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皇上却知道。 “啊。” 景和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要疯了,双手捂住头,大声的叫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你们……” 景和公主有口却痛苦的难言,完全有点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癫狂起来,她扑倒霖国公的身上,“什么儿女,你什么时候有儿女,谁?是谁?你跟谁生的?在那里,我要杀了他们,敢跟我抢丈夫,跟我儿子万壑抢父亲,我要杀了他们……” 景和公主疯狂的大喊大叫这,甚至张开了嘴,在霖国公的身上撕咬着,霖国公顾忌着皇上面前,不敢乱动,一不小心,闪避不及,就被景和公主一口咬住了脖子,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看着触目惊心。 皇上显然没有预料到景和公主竟然如此的凶残和疯狂,几乎在听见霖国公还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直接就跟疯了一眼。 他立刻命人拉开景和公主,这才让霖国公得以喘息,捂住自己的脖子,那血顺着霖国公的手指往外冒血,看的皇上对景和公主更是厌恶非常,他立刻命人传御医给霖国公救治,对于本来因为霖国公期满皇室,而还有妻子和儿女的事情而对霖国公的不满,此刻都烟消云散。 像景和公主这样的正妻,还真是不能说,要不然结果还真是惨不忍睹…… 一瞬间,皇上竟然开始有点同情霖国公。 本来他因为生气而让霖国公把一双儿女接回来,是不准备让霖国公的妻子回来的,毕竟还有景和公主在。 可是看着霖国公的脖子,那还在流血的样子,皇上顿时把这打算取消了。 霖国公憋屈了这么多年,也该跟自己的妻子团聚了,景和公主实在是太不能容人,也太不像话,他不再护下去了,她自己去折腾吧。 第573章 疯疯癫癫 第573章疯疯癫癫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新..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第574章 谁开玩笑 第574章谁开玩笑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 第575章 再起变化 第575章再起变化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新..”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 第577章 无言以对 第577章无言以对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新..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第576章 蠢蠢欲动 第576章蠢蠢欲动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新..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第578章 不可鲁莽 第578章不可鲁莽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新..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第579章 分崩离析 第579章分崩离析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新..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 第580章 自降身份 第580章自降身份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新..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 第581章 视线之中 第581章视线之中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新.. “停。”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第582章 冲击很大 第582章冲击很大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 第583章 另有目的 第583章另有目的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 第584章 凭空杜撰 第584章凭空杜撰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 第585章 你可认识 第585章你可认识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第586章 谁会相信 第586章谁会相信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第587章 一丝疑惑 第587章一丝疑惑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第588章 从轻发落 第588章从轻发落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第589章 不言而喻 第589章不言而喻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 第590章 无比欣喜 第590章无比欣喜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 第591章 太不像话 第591章太不像话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第592章 感觉不对 第592章感觉不对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第593章 捉摸不透 第593章捉摸不透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新..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 第594章 精打细算 第594章精打细算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 第595章 有机可趁 第595章有机可趁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 第596章 笑了起来 第596章笑了起来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第597章 放下心来 第597章放下心来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新..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 第598章 怎么回事 第598章怎么回事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新..”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第599章 反应迟缓 第599章反应迟缓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新..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第600章 什么重要 第600章什么重要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新..”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 第601章 可是真的 第601章可是真的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新..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第602章 勃然变色 第602章勃然变色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新..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 第603章 说不清楚 第603章说不清楚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新..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 第604章 真是可怜 第604章真是可怜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新..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 第605章 晴天霹雳 第605章晴天霹雳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 第606章 心如海底 第606章心如海底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新..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第607章 暗黑无比 第607章暗黑无比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 第608章 想吃豆腐 第608章想吃豆腐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 第609章 还是你好 第609章还是你好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 第610章 握在手心 第610章握在手心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 第611章 你说什么 第611章你说什么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 第612章 喜悦重逢 第612章喜悦重逢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第613章 后来一幕 第613章后来一幕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第614章 私下接触 第614章私下接触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第615章 人已到了 第615章人已到了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第616章 急的不行 第616章急的不行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第617章 放在心上 第617章放在心上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 第618章 最有动机 第618章最有动机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第619章 心生寒意 第619章心生寒意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第620章 捉摸不透 第620章捉摸不透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新..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 第621章 委婉拒绝 第621章委婉拒绝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第622章 闹不愉快 第622章闹不愉快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 第623章 半个不字 第623章半个不字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第624章 美不胜收 第624章美不胜收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新..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 第625章 打了如何 第625章打了如何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新..”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第626章 显现出来 第626章显现出来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新..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第627章 怪不得谁 第627章怪不得谁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新..”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 第628章 心生怜惜 第628章心生怜惜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新..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第629章 勃然变色 第629章勃然变色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新..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 第630章 说不清楚 第630章说不清楚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新..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 第632章 无人知道 第632章无人知道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新..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 第633章 噩梦来袭 第633章噩梦来袭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新..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第634章 从未听闻 第634章从未听闻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新..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第635章 迫不及待 第635章迫不及待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新..”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 第636章 要作废了 第636章要作废了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新..”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第637章 不以为意 第637章不以为意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新..”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第638章 不敢杀我 第638章不敢杀我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新..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 第639章 一了百了 第639章一了百了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新..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第640章 一了百了 第640章一了百了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新..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 第641章 不吃这套 第641章不吃这套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新..”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 第642章 很不感冒 第642章很不感冒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新..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 第643章 如出一辙 第643章如出一辙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新..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 第644章 手到擒来 第644章手到擒来 我为什么要为了并不真正属于我的财富和权利而离乡背井、喜悦接受呢? 太子殿下,我对这些虚荣根本没有兴趣,这种话再也不要跟我说。新..”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一句独宠你一人,而飞蛾扑火。 巫溪国太子明显的一愣,很是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这种一针见血的话,没错,这些财富和权利都是依附在他的身上,富贵荣宠都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因为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 所有的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所有的女人都还是要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和更好的得到这些,于是太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在他身边打转,使出各种本领和魅力,试图引起他的青睐。 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在他主动捧上这些的时候,出言拒绝,而他很清楚眼前的孟碟仙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 他隐隐觉得,孟碟仙的心里绝对不是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心思更不是一般女子那样易懂,她有着绝对的高傲和极强的控制欲望,这种控制并不是对人的掌控,而是她要完全像男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非被男人所主宰。 巫溪国太子心里划过深深的诧异,但是他也没有挫败,虽然在他的计划里,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手到擒来,一切都已经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了,现在这样完全背道而驰的局面,反而挑起了他心里的征服欲望,让他反而愈战愈勇的非要拿下孟碟仙这个带刺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郡主这番言论很是新颖,本太子受教了,不过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这次来南诏国,跟皇帝陛下结盟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选一位太子妃,更加稳固两国的结盟关系,我中意的人选就是你,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那块百合图样的玉佩现在在哪里,我就不勉强你做我的太子妃了。” 孟碟仙心里冷笑一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显露,平静无比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凝,“我已经说过了,你说的玉佩我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在哪里,相信陈大人早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你了,你又何必这样一再无用的追问呢。” 巫溪国太子心道要是你说的是实话,要是这玉佩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需要这么费心思在你身上吗?这么多年追查下来,那块玉佩就是出自穆府,被穆嘉薇带到了孟府,可是后来在她死后却是音信全无,穆府更是没有丝毫的踪迹,还是自己的信息网在一个人贩子处得到了一个信息,曾经在孟家老宅的田庄上见到过孟碟仙带过这样一块玉佩。 巫溪国太子淡淡的看了眼窗台上的香炉,也没有对孟碟仙的否认多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 孟碟仙,你不是不怕被人毁去清白,但是若是真的吧身体留在我这里,你还能这么镇定的口口声声不跟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么? 巫溪国太子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狞笑,孟碟仙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看到他的眼神,她的目光紧跟着也随着落在了窗台上的香炉上,万和曾经用的是药,他今天是用了香准备仿照万壑,故技重施么? 听说一种迷情香,皇室中很多心术不正的女子为了争宠,就用这种香在闺房中点燃,留住自己的男人,以此获得恩宠,很多男子也用这种香料,让自己看中的女子乖乖的就范。 这种迷情香,制作繁杂,价格昂贵,据说效果却是非常的好,能使闻得此香的两个人意乱情迷,然后心甘情愿的琴瑟和鸣。 巫溪国太子用这种香,很显然是非常自信,认为她一定会在这种香的迷惑下对他意乱情迷。 还真是自恋的很,虽然他的确有这么自恋的本钱,不过这对她孟碟仙来说真的很可笑。 孟碟仙很清楚,对于巫溪国太子来说,这种自信并不是自恋的没有道理,因为无锡国太多为他倾倒的女子,哪怕只见过他一面,都愿意为了他去生去死,愿意为他抛心挖肝,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样费了心思对孟碟仙,还把自己也贡献出去,孟碟仙一定会是手到擒来的。 他觉得,一个名门的千金小姐,或许不怕死,但是怎么可能会对清白真的无动于衷呢,等她的清白真的交给了他,她还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回无锡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女人, 到时候,玉佩,阴之子,还有所有孟碟仙知道的惊天秘密的所有一切,都会毫不费力的成为他的。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无意中从父皇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而这个惊天秘密的实现,父皇已经付出了很大很多的心思,包括陈昊天这个南诏卧底,但是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收获甚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查到这个阴之子的秘密外,就是可以找到其他宝物碎片的引子,也就是那个百合花玉佩,偏偏这两个最重要的都跟孟碟仙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对孟碟仙是势在必得,但同时又不能危机她的性命。 即便孟碟仙还是懵懂的,并不清楚这个惊天秘密,但是只要她配合他,捏在他的手心里,他便有法子把这个秘密所有个关键都找出。 巫溪国太子缓慢的站了起来,向孟碟仙走过来,他极度缓慢的靠近孟碟仙,身上因为沐浴留下的香味还在身上淡淡的萦绕,他双手放在孟碟仙坐着的椅子两边,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脸颊几乎贴着她的,呼吸之间,气息交缠,他声音磁性而温柔带着宠哄:“碟仙,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女人,那么与众不同,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我一下子就感觉道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那个顾爵西有什么呢,只是一个爵爷而已, 第645章 耍着你玩 第645章耍着你玩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新..”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第646章 不慌不急 第646章不慌不急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新..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 第647章 毫不逊色 第647章毫不逊色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新..”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 第648章 离开这里 第648章离开这里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新..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也会有所变化,所以与其交欢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 第649章 只属于我 第649章只属于我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新..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 第650章 不要冲动 第650章不要冲动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新..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第651章 疯狂画面 第651章疯狂画面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新..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 第652章 吃了一惊 第652章吃了一惊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新..”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第653章 愿不愿意 第653章愿不愿意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新..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 第654章 卖什么药 第654章卖什么药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新..”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 第655章 嫉妒防备 第655章嫉妒防备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新..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第656章 现场招亲 第656章现场招亲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新..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她怎么会这么稀奇的出现?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那声音几乎酥到了男人们的心里,男人们的目光不停的在绯红的身上打转。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该这样想的,就算不是这样想的,也该感恩戴德。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第657章 借口翻脸 第657章借口翻脸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新..”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 第658章 改变主意 第658章改变主意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新..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 第659章 只会坏事 第659章只会坏事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新..”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 第660章 咄咄逼人 第660章咄咄逼人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新..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第661章 什么心思 第661章什么心思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新..”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第662章 没有想到 第662章没有想到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新..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第663章 丝毫不逊 第663章丝毫不逊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新..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 第664章 当做朋友 第664章当做朋友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新..”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第665章 耐人寻味 第665章耐人寻味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新..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 第666章 所为何事 第666章所为何事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新..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没想到,在皇上那样一顿的惩罚之后,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万世子这样想方设法的把我请来,不知所为何事?”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 第667章 你想怎样 第667章你想怎样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新..”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第668章 千依百顺 第668章千依百顺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新..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 第669章 滚一边去 第669章滚一边去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新..”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 第670章 就是讨厌 第670章就是讨厌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新..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交欢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 第671章 要死了吗 第671章要死了吗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新..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 第672章 快点离开 第672章快点离开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新..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第673章 得力干将 第673章得力干将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新..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 第674章 挫其锐气 第674章挫其锐气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新..”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第675章 来了就好 第675章来了就好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新..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 第676章 还算不差 第676章还算不差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新..”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第677章 失算到底 第677章失算到底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新..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第678章 悔恨晚了 第678章悔恨晚了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新..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她怎么会这么稀奇的出现?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那声音几乎酥到了男人们的心里,男人们的目光不停的在绯红的身上打转。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该这样想的,就算不是这样想的,也该感恩戴德。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第679章 心底滴血 第679章心底滴血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新..”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 第680章 远方来客 第680章远方来客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新..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她 第681章 只能呵呵 第681章只能呵呵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新..”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 第682章 苦涩滋味 第682章苦涩滋味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新..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第683章 不能如愿 第683章不能如愿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新..”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第684章 甘愿堕落 第684章甘愿堕落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新..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第685章 无辜伤人 新..第685章无辜伤人 继父有毒二,又想一边封锁消息,影院宴请一,给李心茹,治病,可惜,你是我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又像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木葱白,其实是在骗他的,事实告诉了你型你信不信,又像变去抢啊!我从白亲自过来,我从来见到你心如的时候大吃一惊,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心如的面前,林心如亲耳听到墓中百的,解释,这才心安,可是他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m送完也又要去献媚,耳目从白又要去见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就心如刀割,打了针子,拔了至自己的毡子,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他爱莫大于心死,音乐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逸心如,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木葱白绝不再讲,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怎么办,但是他燕宁苑,回了荣,摆脱进攻,伺候皇上,的命运,哪怕刘再礼佛吃斋念佛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可是木葱白怎忍心如此,他见李欣汝如此决绝,便不愿再复你行不,就去找了梦蝶闲,干什么别想他无法去见没尾气,也请他照顾好,伴奏林心如的提神送进了宫里,而且没有打着幌子,嫁给了,我葱白,但实际上跟我从来成亲的那个人,是李欣汝,此刻自毁容貌的林心如,隐去姓名,成了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守在,我葱白的身边,俺爹先,跟李心茹,那这首坐笑了一声,可惜,他却觉得能被这样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他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听听你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出身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他让他代替你进宫的时候,他竟然都已经有了子嗣,而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读才发现,那个假的李心如也心知不妙,这个只是你诞生出来,必定会被认出,故意使的障眼法,人的理性如何又想已经全部被我救了出来,故事之,我决心会把人拓展安排,又像不是也会回敬你放心吧,林心如这才大大松了口气,找到李心茹在公众一天他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亲如一家妓院里面的头牌,这假的李心如,本就是一个罪臣之女,流落街头,贝蒙接线曾经无意中救我一次,为了报答,在街头被,坏人侮辱毁了身子,慢点先救了他,把他安顿在一处地方,当时就是觉得他跟李静如很像,才出手救了她把她安置在一处偏僻的地方,这个假的李心如为了报答孟连县的救命之恩,依然答应了他,进宫去陪皇上,可惜进攻没多久,这个假的李欣汝就发现自己怀了,那个在街上侮辱他,的恶人的孩子,他就害怕东窗事发,可是偏偏皇上就认为这是他的孩子,让他如坐针毡,诸法实就怕事情爆发出来,一命呜呼,嗯给闲着才跟他商量了后来的办法,让他去,城隍庙,还愿,以你的皇后出动,然后见机,一连串的措施,把皇后和万和全部罩了进去,然后功成身退, 去见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就心如刀割,打了针子,拔了至自己的毡子,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他爱莫大于心死,音乐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逸心如,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木葱白绝不再讲,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怎么办,但是他燕宁苑,回了荣,摆脱进攻,伺候皇上,的命运,哪怕刘再礼佛吃斋念佛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可是木葱白怎忍心如此,他见李欣汝如此决绝,便不愿再复你行不,就去找了梦蝶闲,干什么别想他无法去见没尾气,也请他照顾好,慕府的老老少少,准备赌上一切,大李心如走,梦见见当时,叹了口气,知道这二人心意已决,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林心如的人,伴奏林心如的提神送进了宫里,而且没有打着幌子,嫁给了,我葱白,但实际上跟我从来成亲的那个人,是李欣汝,此刻自毁容貌的林心如,隐去姓名,成了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守在,我葱白的身边,俺爹先,跟李心茹,那这首坐下,清穆宗伯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哩,听闻李飞就是那个,假冒,的人,还有笼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他才说的前脸,你进入在一旁也是蒙氏点点头,担忧的问道,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梦见现在心里不由嗤笑了一声,可惜,他却觉得能被这样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他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听听你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出身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他让他代替你进宫的时候,他竟然都已经有了子嗣,而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读才发现,那个假的李心如也心知不妙,这个只是你诞生出来,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他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和,然后假的李心如,已是两名,功成身退,要不然他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你们放心吧,万和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假的,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人的理性如何又想已经全部被我救了出来,故事之,我决心会把人拓展安排,又像不是也会回敬你放心吧,林心如这才大大松了口气,找到李心茹在公众一天他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如今,梦蝶轩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他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芸退房后,或者皇上看穿,而在生 第686章 不好对付 新..第686章不好对付 继父有毒二,又想一边封锁消息,影院宴请一,给李心茹,治病,可惜,你是我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又像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木葱白,其实是在骗他的,事实告诉了你型你信不信,又像变去抢啊!我从白亲自过来,我从来见到你心如的时候大吃一惊,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心如的面前,林心如亲耳听到墓中百的,解释,这才心安,可是他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m送完也又要去献媚,耳目从白又要去见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就心如刀割,打了针子,拔了至自己的毡子,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他爱莫大于心死,音乐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逸心如,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木葱白绝不再讲,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怎么办,但是他燕宁苑,回了荣,摆脱进攻,伺候皇上,的命运,哪怕刘再礼佛吃斋念佛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可是木葱白怎忍心如此,他见李欣汝如此决绝,便不愿再复你行不,就去找了梦蝶闲,干什么别想他无法去见没尾气,也请他照顾好,伴奏林心如的提神送进了宫里,而且没有打着幌子,嫁给了,我葱白,但实际上跟我从来成亲的那个人,是李欣汝,此刻自毁容貌的林心如,隐去姓名,成了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守在,我葱白的身边,俺爹先,跟李心茹,那这首坐笑了一声,可惜,他却觉得能被这样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他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听听你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出身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他让他代替你进宫的时候,他竟然都已经有了子嗣,而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读才发现,那个假的李心如也心知不妙,这个只是你诞生出来,必定会被认出,故意使的障眼法,人的理性如何又想已经全部被我救了出来,故事之,我决心会把人拓展安排,又像不是也会回敬你放心吧,林心如这才大大松了口气,找到李心茹在公众一天他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亲如一家妓院里面的头牌,这假的李心如,本就是一个罪臣之女,流落街头,贝蒙接线曾经无意中救我一次,为了报答,在街头被,坏人侮辱毁了身子,慢点先救了他,把他安顿在一处地方,当时就是觉得他跟李静如很像,才出手救了她把她安置在一处偏僻的地方,这个假的李心如为了报答孟连县的救命之恩,依然答应了他,进宫去陪皇上,可惜进攻没多久,这个假的李欣汝就发现自己怀了,那个在街上侮辱他,的恶人的孩子,他就害怕东窗事发,可是偏偏皇上就认为这是他的孩子,让他如坐针毡,诸法实就怕事情爆发出来,一命呜呼,嗯给闲着才跟他商量了后来的办法,让他去,城隍庙,还愿,以你的皇后出动,然后见机,一连串的措施,把皇后和万和全部罩了进去,然后功成身退, 去见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就心如刀割,打了针子,拔了至自己的毡子,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他爱莫大于心死,音乐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逸心如,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木葱白绝不再讲,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怎么办,但是他燕宁苑,回了荣,摆脱进攻,伺候皇上,的命运,哪怕刘再礼佛吃斋念佛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可是木葱白怎忍心如此,他见李欣汝如此决绝,便不愿再复你行不,就去找了梦蝶闲,干什么别想他无法去见没尾气,也请他照顾好,慕府的老老少少,准备赌上一切,大李心如走,梦见见当时,叹了口气,知道这二人心意已决,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林心如的人,伴奏林心如的提神送进了宫里,而且没有打着幌子,嫁给了,我葱白,但实际上跟我从来成亲的那个人,是李欣汝,此刻自毁容貌的林心如,隐去姓名,成了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守在,我葱白的身边,俺爹先,跟李心茹,那这首坐下,清穆宗伯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哩,听闻李飞就是那个,假冒,的人,还有笼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他才说的前脸,你进入在一旁也是蒙氏点点头,担忧的问道,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梦见现在心里不由嗤笑了一声,可惜,他却觉得能被这样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他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听听你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出身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他让他代替你进宫的时候,他竟然都已经有了子嗣,而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读才发现,那个假的李心如也心知不妙,这个只是你诞生出来,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他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和,然后假的李心如,已是两名,功成身退,要不然他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你们放心吧,万和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假的,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人的理性如何又想已经全部被我救了出来,故事之,我决心会把人拓展安排,又像不是也会回敬你放心吧,林心如这才大大松了口气,找到李心茹在公众一天他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如今,梦蝶轩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他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芸退房后,或者皇上看穿,而在生 第687章 全面开花 第687章全面开花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第688章 数九严寒 第688章数九严寒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第689章 心虚而已 第689章心虚而已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 第690章 简直要死 第690章简直要死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 第691章 兴奋过浪 第691章兴奋过浪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第692章 可笑死了 第692章可笑死了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 第692章 缘生缘去 第692章缘生缘去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 第694章 摇摆不定 第694章摇摆不定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 第695章 敬爱居首 第695章敬爱居首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 第696章 服从家法 第696章服从家法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 第697章 听听就算 第697章听听就算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 第698章 追着不放 第698章追着不放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新..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第699章 不愿如此 第699章不愿如此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 第700章 牙要酸掉 第700章牙要酸掉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 第701章 感谢有你 第701章感谢有你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 第702章 双双跪拜 第702章双双跪拜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 第703章 那有很难 第703章那有很难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新..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第704章 水溶蛋糕 第704章水溶蛋糕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新..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第705章 手疼厉害 第705章手疼厉害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新..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第706章 额滴亲娘 第706章额滴亲娘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新..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 第707章 不得动弹 第707章不得动弹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新..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 第708章 不相往来 第708章不相往来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新..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第709章 何时开始 第709章何时开始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新..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第710章 就这一天 第710章就这一天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新..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 第711章 往事回顾 第711章往事回顾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新..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 第712章 那又如何 第712章那又如何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 第713章 红成一片 第713章红成一片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新..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非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出口说什么话。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万壑整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第714章 就是不错 第714章就是不错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新..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四下里都寂静无声。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口,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第715章 来去匆匆 第715章来去匆匆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皇上欲赐婚,这一段佳话,想必众所周知。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毕竟公主是正妻,在下其他的孩子也就是公主的孩子,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第716章 什么秘密 第716章什么秘密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新..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是他的盔甲。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现在代表的是南诏国,万壑现在代表的是巫溪国,已经不单单是父子这么简单。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 第717章 算错账了 第717章算错账了 孟燕青跟右相一样,也得到皇上的口谕,立刻附和道,“是啊!如今万使臣已不是霖国公的世子,若是想要再重新做回世子,也要皇上的首肯再说,作为巫溪国的使臣实在不宜讨论霖国公府的家事和私事。新..还请入座宾客席位,参加寿宴。” 左相和右相都这么说了,那些朝臣们,自然也随着风向走,万壑没有忽略孟燕青,更没有忽略孟碟仙,他冷冷的扫过两人的面容,眼眸里的狰狞之意,瞬间就倾泻出来。 两人也同时接收到了万壑的目光,顿时明白万壑是把她们二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是要找他们俩报仇了。 孟燕青在知道万壑活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景。 凭着万壑的聪明,他一定会回想出来,这一切只不是一个计谋,是他跟孟碟仙之间串通好的一个计谋,忽悠他上当,他一定会恨上他们父女,果不其然,看见万壑的眼神,孟燕青就已经知道,他们父女已经跟万壑成了死敌。 此刻俨然已经被吓呆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霖国公府老夫人,缓缓回过了神,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万壑,耳朵里似乎是听见了之前霖国公说的话,依旧是满脸慈爱的说道,“是啊,孙儿,那巫溪国有什么好的,回来吧,你是我的孙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儿,霖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就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一起搬出霖国公府,在外面找个宅子住就好了。” 慈爱的老人家,完全不计较刚才被万壑礼物吓呆的事情,还是充满慈爱的这样劝说着,可是万壑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了宾客席位上坐定。 只是他在坐到那个座位上的同时,他冷硬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霖国公说了,景和公主是永远的正妻,府邸以她为尊,那么像这样的宴会,为什么不见景和公主这个当家主母出席?” 万和这样的疑问把霖国公问愣在了当场,不是他不想让景和公主出来,而是景和公主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就没有神智清醒的时候,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根本没有办法见人,若是让景和公主出现在这样的宴会,整个宴会都会变成一团混乱。 今天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景和公主出来,那样的话整个宴会就全完了也就搞砸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的宴会,因为公主的状况,不是太好,所以皇上特别有令,此次宴会公主可以不予参与,若是万使臣想要看公主,可以在宴会结束之后,我命人带万使臣去看一看公主。” 霖国公这话就说得比较婉转,一方面也全了万壑想要见景和公主的心思,另外一方面,也变相的回绝了要景和公主出来面见众人的这个提议,一句皇上有令,立刻就让万壑找不出理由辩驳,这也杜绝了让景和公主出席的任何的一些借口。 果然万壑不吭声了,他冷幽幽地盯着霖国公,在垂下眼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阴毒的光,没有人注意,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关注万壑的孟碟仙,清清楚楚地看到,万壑眼中闪过的,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做了,而且已经生效。 会是什么?孟碟仙立刻脑子运转起来,突然她目光看向了那个送给今天宴会主角的老夫人的那个用黄金做的蟒蛇礼物,难道那个礼物有问题? 那个礼物的确是有问题,任何人送老人家礼物都不会送蟒蛇,这样的礼物,或许送给一介武夫或者武将,还会博得一声喝彩,但是送给这样的老人,这样的礼物是绝对不合适的。 这除了会吓到人之外,并无任何的吉祥寓意。 众人皆知,这个礼物非常的不合时宜,但是因为万壑跟霖国公府特殊的关系,众人也知道万壑是心里有一口恶气,故意拿这样的礼物来吓人,找不痛快的。 因此,万壑的这种行为就在众人的正常理解和允许的范围之内,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而孟碟仙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她转念之间,还在思索这个到底有什么问题的同时,突然,霖国公老夫人开始口吐白沫,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往地上缩,不断的抽搐。 霖国公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他原本的妻儿,此刻惶恐的声声喊着,“娘,奶奶。” 右相立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万壑此刻冷漠的脸,不由大声喊了一声,“快去传大夫” 右相直觉得这件事情跟万壑有关,可是老夫人虽然发病的快,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看到万壑做什么,而且发病的时候,万壑还坐在宾客席位上,众目睽睽之下,万壑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孟老夫人发病的状态,很快很快,已经出现了全身抽搐,整个脸白得犹如纸,浑身青筋凸显,双眼大大的瞪着,猛的头一歪,就断了气息。 大夫来的很快,但是还是耽搁了时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到老夫人断气,那口吐白沫的样子,那瞪着眼的样子,看着甚是吓人。 霖国公的妻儿整个都吓傻了,比刚才看到那黄金蟒蛇还要恐惧,整个人都石化。 大夫连忙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叹口气,“晚了,霖国公老夫人,去世了。”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这喜宴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直接变成了丧事,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霖国公整个人把老夫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母亲还没有享清福,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孟碟仙也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一想到刚才万壑的神情,不由又觉得这似乎在万壑的预料之内。 她立刻把目标锁定了那个黄金蟒蛇。 她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万壑眼眸中歹毒的笑意,孟碟仙立刻就知道老夫人的死和万壑脱不了关系 第718章 没有办法 第718章没有办法 孟碟仙看了一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他让身边的护卫看好孟碟仙,自己悄悄地走到霖国公身边趁人不注意,悄悄跟霖国公说了一句话。新.. 霖国公顿时,双眼瞪凸,狠狠瞪视着万壑,暗中点头答应礼赞生的要求。 礼赞生获得霖国公的首肯,立刻趁着所有人不备,端起那个黄金蟒蛇在揣在怀中,回到了孟碟仙的身边。 整个宴会一片混乱。 喜宴变成了丧事,出了死人的事情,还是今天的主角死了,这宴会肯定是不可能再办下去了。 霖国公哪里还顾得上招呼众人,悲痛的出声说道,“各位请回,今天招待不周。” 其余多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众人此刻哪里还会跟霖国公计较,这样的事情也比较晦气,所以那些夫人小姐们也都连忙起来,急忙要离开。 不想被这样晦气的事情沾上身。 右相脸色难看的站了出来,招呼着众人相继离开。 孟燕青脸色也不好看,帮忙霖国公维护府内的秩序,孟碟仙也趁这个机会,带着礼赞生和那个巨型蟒蛇,快速离开了霖国公府。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万壑死死的瞪着那个躺在地上,已经成了死人的老夫人,心里闪过快意。 他终于为自己和母亲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霖国公的妻儿,他绝对不会让他的母亲白白疯掉。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为了避免露出马脚,那个东西他要带走,于是他扫视了一下堆放寿礼的地方,让身边的护卫去把那个黄金蟒蛇悄悄带走。 护卫去了一下之后,回来脸色很是不好,低低的说道,“东西不见了。” 万壑脸色猛地一变,有人知道了,一定是有人知道了,所以把东西拿走,这是要暗中查明此事,会是谁? 他环顾四周,此刻霖国公府已经乱成了一团,众人都是争先恐后的离开,夫人小姐丫鬟四下奔走,谁是谁根本就看不清楚。 万壑平复了下心神,反正查了查不到什么,他想带走不过是以防万一,而且那东西也不是他真心实意想要送给那老太婆的东西,现在既然不见了,那也无妨,反正他也不惧怕他们查。 他十二分的笃定,任何人拿到那个东西都查不出来什么。 万壑冷着脸扫了一眼先前孟碟仙和孟燕青坐过的地方,伸出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等他解决了霖国公和他的妻儿,为他疯掉的母亲报了仇,他立马就会找孟碟仙和孟燕青这一对父女报仇。 孟碟仙在混乱中回到了碧落园,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然后这才小心的让礼赞生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礼赞生格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看着那个黄金蟒蛇,仔细的看着,却发现,这个蟒蛇除了样子吓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试着在蟒蛇的身上验毒,依然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有毒的迹象。 又仔仔细细的在黄金蟒蛇的身上搜查,却是什么也没有查到,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礼赞生把检查结果告诉孟碟仙,若说是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蟒蛇的眼睛,那眼睛如真的蟒蛇的眼睛,整个蟒蛇之所以栩栩如生,就在于这个眼睛,太过于真实了。 孟碟仙觉得奇怪极了,不应该是这样,霖国公老夫人,死得太奇怪了,那明明就像是中毒的迹象,可是那个毒又很特别,并不像别的毒药一样,会出现身体某个部位发青发黑,等等这样明显的突发症状,反而是出现那种口吐白沫的,类似于神经失常的那种。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神经失常可以让人瞬间死亡啊! 孟碟仙陷入了沉思,不由就顺着礼赞生的话看着蟒蛇的眼睛,那眼睛一如真实的蟒蛇的眼睛一样,一看之下,就被他的凶猛而惊吓住。 孟碟仙看着这眼睛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有种神识都被吸住的感觉,虽然她人已经回神,可是她的神识仿佛回不了神,还在那蟒蛇的眼睛里一样,只见孟碟仙直勾勾的看着蟒蛇的眼睛,肩膀不自禁的抖动着。 礼赞生此刻还在专注的查看其他的情况,还在一无所获当中懊恼,完全没有发现孟碟仙的不同。 “不要看。” 这时顾爵西推门而入,进来就看到了孟碟仙的异状,他立刻大吼一声,伸出两指在孟碟仙背后的大椎穴连点几下,孟碟仙才猛的退后一步,收回了视线。 “好险,这个蟒蛇的眼睛有古怪,这是怎么回事?” 孟碟仙视线看着顾爵西,但是手却是指着黄金蟒蛇的方向。 礼赞生这才发现他刚才似乎错过了什么。 “你被摄魂了,刚刚。” 顾爵西上下查看了孟碟仙一下,确定她完全没有事情,这才松开她,啪的一下,把那盒子合上。 “摄魂?你是说我被这条死的黄金蟒蛇摄魂?” 孟碟仙头一次出现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听说过活物会摄魂,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死物还会摄魂的。 再说摄魂只是一些乡野杂记上面有关鬼怪的说辞,现实里面并没有,怎么她就会被摄魂,孟碟仙根本不信,可是刚才那一幕,却由不得她不信。 她那一刻,的确是根本无法把神识从蟒蛇的眼睛里面抽离出来。 “应该是了,你刚才的反应就是被摄魂了,我曾经在那个部落少主那里听说过,他教过我一些简单的摄魂破处法。” 说着,顾爵西看了看两人面前摆着的那个被他盖起来的蟒蛇盒子,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个东西被你带回来了,我在现场找来找去没有找到,你也怀疑万壑是吧?” 孟碟仙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个事情绝对跟万壑有关,也绝对是万壑做的事,但是,我找不出来他具体的手法是什么,这让人有点防不胜防,难保下一次我们谁一不小心也会着了他的道。” 霖国公老夫人死不死,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真正重视和想要搞清楚老夫人死因就是因为这个。 这种死亡的手法让她感到惊疑 第719章 不知所谓 第719章不知所谓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新..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第720章 想想办法 第720章想想办法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新..”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第721章 人云亦云 第721章人云亦云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新..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第722章 可算如意 第722章可算如意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新..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 第723章 何来痛恨 第723章何来痛恨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新..”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第724章 就此翻篇 第724章就此翻篇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新..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 第725章 就此远去 第725章就此远去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 第726章 劝不下来 第726章劝不下来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新..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第727章 岂有此理 第727章岂有此理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 第728章 何至于此 第728章何至于此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 第729章 安不安全 第729章安不安全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 第730章 拼命保护 第730章拼命保护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 第731章 快速撤离 第731章快速撤离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 第732章 有点庆幸 第732章有点庆幸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新..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第733章 陌生来访 第733章陌生来访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 第734章 一头雾水 第734章一头雾水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 第735章 可以帮忙 第735章可以帮忙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第736章 扭头就走 第736章扭头就走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 第737章 怪事发生 第737章怪事发生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新..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小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孟碟仙和兰馨两个人。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第738章 不明原由 第738章不明原由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新..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此人其实正是李欣汝。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 第739章 相由心生 第739章相由心生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新..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第740章 看着生厌 第740章看着生厌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新..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第741章 漏网之鱼 第741章漏网之鱼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新..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第742章 不服来战 第742章不服来战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新..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 第743章 放心不下 第743章放心不下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新..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 第744章 何必如此 第744章何必如此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新..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第745章 喜气洋洋 第745章喜气洋洋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新..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第746章 心里高兴 第746章心里高兴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第747章 不退不让 第747章不退不让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新..”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 第748章 就此结果 第748章就此结果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新..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第749章 想做什么 第749章想做什么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新..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 第750章 没有办法 第750章没有办法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新..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 第751章 不大喜欢 第751章不大喜欢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新..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 第752章 一了百了 第752章一了百了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新..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 第753章 天公作美 第753章天公作美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第754章 便宜他了 第754章便宜他了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第755章 何苦来摘 第755章何苦来摘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 第756章 不得不说 第756章不得不说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第757章 哈哈大笑 第757章哈哈大笑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 第758章 心头一紧 第758章心头一紧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必画 第759章 送你千里 第759章送你千里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新..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第760章 往这里绕 第760章往这里绕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第761章 一无所知 第761章一无所知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第762章 激烈反应 第762章激烈反应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新..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第763章 无比惊讶 第763章无比惊讶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 第764章 当不当讲 第764章当不当讲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新..”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 第765章 不要躲避 第765章不要躲避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新..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 第766章 有些变化 第766章有些变化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新..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 第767章 交代什么 第767章交代什么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新..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第768章 此女不凡 第768章此女不凡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新..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 第769章 不以为然 第769章不以为然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新..”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第770章 一点不安 第770章一点不安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新..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 第771章 很是奇怪 第771章很是奇怪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新..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没想到,在皇上那样一顿的惩罚之后,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万世子这样想方设法的把我请来,不知所为何事?”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她之所以回到这里, 第772章 多么恶心 第772章多么恶心 能让陈鸿菲那么焦躁的原因,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当然是让你嫁不成你想嫁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了?难道你忘记了,我有今天全部拜你所赐。新..” 说到最后的时候,万壑的脸上几乎是狰狞的,可见对孟碟仙的恨意已经到了鼎沸的时候,随便一提就能让他沸腾。 孟碟仙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让我嫁不成?”说着她眼珠在万壑的下身转了一圈,带着浓烈的嘲讽,“你是打算旧戏重演?” 万壑曾经对她用过一次醉桃花,现在他这是准备身体力行直接用强了? 这样的戏码他不觉得一用再用很没有意思么? 万壑阴冷的笑着,“旧戏重演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还会有人来救你?这地方我煞费苦心才找到安排的,可不是什么人就能随随便便找到这里,这么及时的救下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孟碟仙听闻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很是僻静,外面却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那读书声还很稚嫩,明显是孩童的声音,这里竟然是一间私塾。 “你是不是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是不是很想呼救?”万壑奸笑着,“你就被浪费唾液了,这间房子里面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外面可是听不见这里面的声音,任凭你喊破了喉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一丝一点的声音都不会泄露出去。不信?试给你看。” 说着,万壑身边的仆人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盏,用力的摔在墙壁上,茶盏应声而碎,那声音很大,正常的屋子,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可是孟碟仙却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没有丝毫被打断,就好像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过。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间房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的确就像是万壑所说的那样,里面听的清楚外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看起来万壑为这次的计划准备的很是充分。 叹了口气,孟碟仙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危机来临时的恐惧和慌乱,目光清冷的说,“那就把你的旧戏拿出来?你是准备你自己来?还是找了帮手?” 万壑没有再看着孟碟仙,而是对着屋子的某一处吹了声口哨,那里似乎有什么响动,很快出现了两个壮汉,让孟碟仙意外的是,壮汉的后面站着陈鸿菲,而就在陈鸿菲的不远处,拴着两条公狗,那两条公狗都像是发情了一样,生殖部位直直的挺立着。 孟碟仙高高的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鸿菲,陈鸿菲却是一脸的阴狠,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万壑看了眼出现的陈鸿菲,轻声咳嗽了一声,“神女,即将发生的场面污秽不堪,你还是回避吧?” 陈鸿菲却是纹丝不动,“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孟碟仙被两个壮汉围住,她只是冷冷看着陈鸿菲,说道,“神女要放心什么?在映寒公主破坏了我跟顾爵西的婚事之后,再让我失身,然后断绝了巫溪国太子迎娶我为太子妃的心思么?” 孟碟仙的话音一落,陈鸿菲脸色立刻一变,“你竟然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陈鸿菲为何那么焦躁?映寒公主之所以会来到南诏国成为阳炎的未婚妻,不过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一个局,巫溪国太子在上次的花园之中,不过是顺着败势,顺势而为设了这么一局,接着跟南诏国皇帝示弱的机会,把映寒公主堂而皇之的弄到南诏国。 然后再算计着映寒公主对顾爵西的心思,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自毁跟太子的婚约,然后设计自己跟顾爵西成就婚约,这样一来她势必不会下嫁,而巫溪国太子也会在这混乱的时机,再次提出求娶她为太子妃,皇上可能为了摆平这混乱的局面答应了巫溪国太子的求娶。 这样一来,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就只剩下陈鸿菲了,她不焦躁才怪呢。 万壑这时笑了起来,笑容带着满满的恶意,“现在,不管你知道什么,都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只有任我宰割的份。” 陈鸿菲收敛了起那讶然,露出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邪恶而猥琐,“孟碟仙,你看到那两只发情的公狗了吗?那可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又大又粗又壮,保准你一坐下去,就能让你的身子被贯穿个彻彻底底,你说你被公狗给……太子哥哥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说完,陈鸿菲和万壑两个人奸笑着,越笑声音越大,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办的事不是人该说该办的,更不觉得这有多么的恶心。 “当然了,被狗贯穿身子之前,自然是要先让我尝过滋味,哈哈哈!”万壑得意的大笑着。 此刻就连围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都一脸猥琐的笑着,那笑容说不出的下流和恶心。而被拴住的公狗就像是响应着万壑的话一样,汪汪的叫了几声。 孟碟仙瞧着他们,目光很是犀利,又是那么无所畏惧,眼中的寒芒深深,嘴角的笑容还是带着满满的嘲讽,就像是再看一群可怜的疯子。万壑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嘲弄他,真是不知死活。他扬起手就想要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可是对视上她的目光,莫名的竟然就心里胆寒,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寒意,更让他难堪而愤怒的是,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力气,根本动不了分毫。 他的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即便有大夫好生医治,也不能使他的手和脚恢复到正常状态,他愤怒的喊道,“动手。” 两个壮汉顷刻间便控制住了孟碟仙,孟碟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冷冷的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一间私塾吧?” 万壑看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孟碟仙根本毫无反抗的能力,一时又开怀的大笑起来,“是又如何?” 孟碟仙根本看都不看架着自己的两个壮汉 第773章 冷笑一声 第773章冷笑一声 万壑嗤鼻一笑,断定孟碟仙是在故布疑阵,故意装作很是镇定胸有成竹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外面暗中有十几个我的暗卫,你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而且这一回我准备很是充分,顾爵西绝对不会追踪到这里,顾爵西越是心爱你,我越是让你过的悲惨,我就是要让你好好尝一尝匍匐在我脚下的痛苦滋味,你可不要说我心狠手辣,我不过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翻百倍的还给你而已。新..” 孟碟仙冷笑,到底是谁加注在谁身上的痛苦?若无前世他给她的痛苦,他的狠心绝情,又何来今生她的心狠手辣。谁又是生来就是心狠手辣的? 这世上,太多的善良被人欺,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守护住自己,所以此生她要用心狠手辣作为她的座右铭。而这份心狠手辣最用之无愧的地方就是针对这两个人,万壑和陈鸿菲。 孟碟仙不紧不慢地道:“你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何必这么冠冕堂皇的标榜自己,搞得你好像是多大的苦主一样,我不想听,你还是不必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的原因,心狠手辣都是有因果的,你能让我匍匐在你的脚下,那是你的本事,就是你赢。反之,你就是输家,这份痛苦就只能你自己接着受。” 孟碟仙这话说的话中有话,万壑却是没有听明白,不能理解,不由眉头轻轻皱起。 一旁的陈鸿菲显然是失去了耐心,看着两个人一指,“还不快动手。” 押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听言,不由看向万壑,把孟碟仙往万壑的身前推去。万壑脸上闪现一抹说不出的异常笑容,身边的仆人伸出手替万壑宽衣。 这是要别人把她按在他的身上,帮助他占有她! 万壑对于占有孟碟仙还真是执着的不堪。 不过话说回来,万壑也只不过是像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一样,犯了通病罢了,这些男人本是天子骄子,从来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人或者物,因此孟碟仙对于万壑来说,虽然他恨之入骨,但是却是很想满足自己得到她的心理,即便这一刻得到,下一刻他就要出手毁掉,那毁掉的手段甚至还会异常惨烈和不堪,但是都不妨碍他先得到她的心思。 此刻外面的读书声不绝于耳,反而越发齐整,就好像刻意在打着掩护似得,孟碟仙看着窗外,离她没有多远距离的那些孩童们,那些孩童稚嫩的脸上,却都是一脸的冷漠,那捧着书本的手上还有一些茧子,这些茧子很厚,跟他们身上那细白的丝绸衣衫很是不相称。 而那些孩童前面坐着的教书先生,身上的布衫很是朴实无华,但是那脸上更是冷漠异常,眼神又很犀利,浑身虽然是教书先生的打扮,却抹不去武者的气息。 孟碟仙没有上过私塾,但是她见过孟正南上过学院,京都首屈一指的学院里面,教书先生也是一副儒雅的气质,即便有强身健体练武的,那也是增添了飘逸出尘的文人气质,就算性情最是冷淡的先生,也绝没有这样冷漠无情的面容。 突然,就像是感应到有人看他一样,那个教书先生猛地看向孟碟仙,那犀利冷漠的目光,就像是利刃,带着浓浓的煞气。 看到这里,孟碟仙微微一笑,若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她就真是傻了。 南诏国的馆所分为五种,第一种便是以女子和男子以卖笑为生的妓馆,这种妓馆都是迎来送往赚取皮肉生意为主,做的是你情我愿,投其所好的生意。这一类妓馆接待的都是男客,这些男客身份不同,爱好也不同,有喜欢听听小曲,姑娘陪着喝喝酒解解闷的,也有食色性也,要姑娘宽衣解带的,更有一些特殊癖好的,比如喜欢唇红齿白的男子,总之这一种归根到底都是以色相和皮肉待客。 第二种就是普通的生意人,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专门贩卖物资以及生活用品,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为老百姓或者权贵们提供生活所需,赚取银两,只不过是分生意的大小和多广,这类人那是干干净净的靠劳力吃饭。 第三种就是武馆,这一类一般都是要有一定条件才能开起来,一边收徒授业教授一些基本的练武技能,一边做保镖押镖的活,赚取生活费用,满京城像这样的武馆也不超过三家,数量很有限。 第四种就是赌馆和地下钱庄,专门设赌局,非法赚取钱财,或者以高利贷的形式把自己的钱财借给人,然后利滚利,最后赚取高额利润,往往这一种最容易出命案,出现把人逼死或者打死的事情,一般都是很隐秘的设立,背后也有官府势力做后台。 第五种就是私塾,也就是为生活稍微富裕一点的百姓或者平民子弟提供学习的地方,这里一般简陋,而且都在偏僻之地,一般人不会经常来,南诏国的权贵们家里一般都有供奉的先生,专门教导家族的子弟,所以这样的私塾也就是学问一般,权贵们看不上,但是又有那么点学识,以此混口饭吃的书生。 孟碟仙在乡下田庄的时候,就曾见过田庄上的仆人们,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种地方念书,很是简陋,也学不了什么真正有用的知识,不过就是认识几个字罢了,原本孟碟仙以为这样的地方在乡下偏僻之地才会有,没想到繁花似锦的京都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她冷笑一声,稳稳的站在万壑的面前,无视他此刻的宽衣解带,对于一直在躁动不安的两条狗更是视若无睹,她有些轻蔑的扫了眼万壑此刻全靠仆人打理自己的无能样子,冷冷的道,“原来这里明着是一间私塾,实际上却是一间用来训练铜人,或者说训练巫溪国死士的地方。” 那声音近在眼前,并不大,却是如擂鼓敲在万壑的心尖上,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就连陈鸿菲也是脸色一白,那本笑着的脸顿住, 第774章 果然聪明 第774章果然聪明 孟碟仙笑着,深沉冷静的眼睛带着没有变的嘲弄,“这里,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很重要的秘密基地。新..之所以他敢在京都城呆这么久,带那么点人手也不畏惧,就是因为这里有他的秘密据点和暗中培植的势力。” 这一瞬间,万壑和陈鸿菲的脸色都变了,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全部都龟裂,变得很是苍白,甚至透着一点慌乱,她怎么会知道? 明明这里很是隐秘,外面又都是私塾的装扮,读书声也不曾断绝,为什么她就能想到这上面去,还一针见血指出这里是训练铜人的地方,是巫溪国太子的秘密据点和真正势力所在。 “你到底知道多少?都知道什么?” 孟碟仙晃了晃被两个壮汉押着的胳膊,道,“你还是先放开我,我再仔细告诉你,反正我也跑不了,外面可不止你所说的那么十几个护卫那么简单。” 不等万壑说什么,陈鸿菲已经一挥手,让人放开她,直勾勾的盯着她,“说。” 孟碟仙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漫不经心的道,“陈昊天既然能在南诏国潜伏多年,那么巫溪国的势力在南诏国绝对不是那么一点点,之前爵西和皇帝花费不少心思,看陈昊天到底收买了多少官员,在京都还有什么势力据点,都没有什么收获,这其中还遇到了几次凶险,差点丧命,这就只能说明,暗中还有势力是我们不知道,但是又密切关注着我们行踪的,可是这暗中的势力到底藏在哪里呢? 妓馆是我们查找的第一个方向,那里鱼目混珠,来往的人非常之多,是个最好的消息传递和势力隐藏之地,可是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丝毫线索。是啊,一般人谁会想到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私塾,全都是贫困之子的私塾,还是这么偏远的地方,会是你们真正的据点和势力所在。” 陈昊天当年几次三番针对于她,甚至在湖面上设计一次杀人事件,差点让她的外公外婆丧命,从那次开始她就积极的派人秘密查找陈昊天暗中还有什么势力,后来陈昊天到了巫溪国,孟碟仙便明白,陈昊天不过是巫溪国的暗桩,那么巫溪国能在南诏国安插一个陈昊天,就能再安排一个暗中的势力,说白了,原本陈昊天的势力说不定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势力。 她为了以防万一,做到任何事情都心中有数,绝对不被动挨打,所以还是派人密切的查询着这样的势力据点,青楼、饭馆、赌馆、武馆,她统统的都查过,没有丝毫的收获,唯独没有在意这样一个聚集满孩童和书生气的地方。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陈鸿菲瞪着她,狰狞的一笑,“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孟碟仙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对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很是佩服,这样的就地取材,省去了自己去找孩童的麻烦,还省去了因为孩童丢失而引起南诏国官方注意和追查的隐患,简直是一举数得。 第775章 听哨为号 第775章听哨为号 “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新..” 孟碟仙淡淡的看着陈鸿菲,道,“没错,然后你再利用你手里已经变强的孩子,让他们接一些简单的杀手工作,一方面历练,一方面赚取银两,让这些孩子的父母感觉自己的孩子在这里能成大器,所以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家把孩子求着送到这里。这些孩子明面上还是登记在册的南诏国人,实际上却是巫溪国最忠诚的铜人死士,一旦两国交恶,他们就会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杀戮自己的国人。” “住口。”万壑气怒,“孟碟仙,看起来你今天必须死了,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孟碟仙居然就这样推断出来了这么要紧的事实真相。 孟碟仙却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万世子怎么能在这么要紧的地方如鱼得水,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直到现在还能留着你这么重用你。但是让我找到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真正的据点,这可是万世子的功劳,你说,这样的一个据点,若是被南诏国的皇帝陛下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是因为你泄露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又会如何做呢?” 其实,早在万壑敢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地,尤其是还敢直接从宫里面把人带出来,这一切只能说明,宫里面也有巫溪国太子的人,甚至已经渗透到了一定的程度。 试想哪一个皇帝愿意自己的住处这样被人窥视着,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呢? 而不管万壑在巫溪国扮演了什么角色,有什么重要性,只要这里被毁被泄露出去,那么后果……会十分的严重。 万壑的声音有一丝发抖,“你现在还牢牢的掌控在我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尤其是孟碟仙猜出这里是秘密据点的时候,那种不安不断的在扩大。他不由的喊道,“快,动手杀了她。” 下意识的,万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杀人灭口,只要孟碟仙死了,这里就不会有被暴漏的可能,至于折磨她恶心她,那都是次要的,等她死了,鞭尸剔骨也是可以的。 然后,本来还站的好好的护卫,随着万壑的一声大喊,直挺挺的躺倒了地上,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万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倒下的两个人,陈鸿菲直接吓傻了,呆立在原地,而万壑身边的仆人,则是脸上寒光一闪,扑向孟碟仙,就要杀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和仆人对打在一起,几招过后,仆人血溅当场,那血还喷洒在了万壑松散衣衫后露出的胸膛上,那血是温热的,可是万壑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冰块砸到一样寒冷无比。 万壑瞪大着眼睛,极力想要叫喊出声,可是那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音,只有低沉的嘶哑声,他想要站起来,那双腿却是毫无知觉的耷拉在椅子上,那双手更是一动不动。 孟碟仙很多年后想起来万壑此刻的表情都是一种痛快,那表情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奈,又充满无能为力的恐惧。 陈鸿菲惊愕之余,立刻尖叫出声,“快来人。”叫喊的同时还不断的往窗边而去,向外张望。 孟碟仙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将手放在唇边,用力的一吹,响起响亮的口哨之声,她笑着朗声道,“听哨为号,出来吧。” 宫中的夜宴还在继续,舞女们的身段婀娜多姿,在殿中尽情的歌舞着,皇帝高坐在上,微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一幕,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左右逢源般的跟众朝臣交好着,场中一片的和乐融融。 映寒公主笑着看着大殿中的一切,不停的注视着顾爵西,只见顾爵西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冷酷的坐在椅子上,直接谢绝人靠近般隔绝人群。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就那么坐着,一样是那么的夺目,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中带着点控制不住的痴迷,一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动心,她的眸子里就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寒芒。 随之她伸出手摸了下身旁的空椅子,不由露出一丝奸诈的笑,这笑很快就在嘴边消失。可笑绯红还以为破坏了她的计划,实际上她不过是借着她的手真正的促成她的计划罢了。现在这个时间,孟碟仙已经成为残花败柳了吧?这样一来,她绝对不可能成为顾爵西的妻子了,这样她就有的是机会把这个男人变成是自己的。 不时的有管家夫人和小姐来跟映寒公主交谈敬酒,映寒就只是保持着高贵得体的笑容,也不多说话,只是抿一口酒,算是客气礼貌的回应。 就在这时,靠近门口的一些女客主动站了起来,跟正从门外进来的人打招呼,就像跟她打招呼交谈一样的热络,甚至比她还要热情几分,她很自然的就把目光落在了门口,然后,仿佛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样,她的呼吸也随着一滞,有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女,华服金钗,一身的雍容华贵,清丽脱俗,跟其他的女子相比,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冷然傲气,跟她自己以往的漫不经心相比,则是多了几分隆重。众人这才惊讶,原来这么久不见孟郡主,是去盛装打扮了,不过宴会都开始一半多,接近尾声了,再去这么盛装打扮是为何? 可是不得不说,此刻的孟碟仙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比一开始的宴会开始的时候更夺目,这让许多的官家小姐和 第776章 无形无踪 第776章无形无踪 原本孟碟仙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被套在袋子里抓走,弄脏了衣衫和发饰,没办法临时用了那个人准备的衣衫头饰,却不成想出现这样惊艳的效果。新.. 她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的大小宫宴上,甚至王族权贵之间举办的家族宴会,很多小姐和夫人都开始效仿今天的孟碟仙,在宴席开始一半后,才换上惊艳四座的华服,以图起到更加惊艳的效果。 孟碟仙缓慢的从大殿门口往里面走,一路上众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映寒忍不住的手有点颤抖起来,她几乎有点控制不住的脸部嘴角抽了抽,孟碟仙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 钟粹殿是皇宫中举办各种重大宴会的地方,跟皇宫中其他的地方比起来并不见得有多么的奢华,反而质朴了很多,处处都是很低调,孟碟仙记得顾爵西说,皇帝觉得这种经常接见朝臣的地方,更是与朝臣们拉近距离的地方,若是太奢华,会让朝臣觉得他铺张浪费,德行有失。而这样的低调质朴,反而会让人无形中觉得亲切,对皇帝更加的敬畏。可是那是对待自己的朝臣,像最近三番五次接待巫溪国的皇族,皇帝自然是要人重点把这里装饰了一番,显得富丽堂皇了很多,那气派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倍。 因为今天也算是定亲宴了,所以皇帝专门在这个大殿着意添加了许多喜庆的摆件和挂饰,显得很是喜气,原本孟碟仙以为皇帝会一开始会重点就映寒公主的婚事来做说明,昭告大家,然后直到她出事,宴会虽然还是在继续着,皇帝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来说这件事情,众人都还是在心里默认着这件皇帝之前提过一次的婚事。 大殿里,顾爵西一看到孟碟仙回到座位做好,面无表情的冷凝脸庞就露出了微笑,他一身的丝袍,面容冷酷而俊美,缓步走到孟碟仙的身旁站定,在众人的眼里此刻看两人竟然是那么的般配,这股般配却是狠狠的刺激了映寒公主,就在这时,顾爵西贴近孟碟仙,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孟碟仙却是扭头看着映寒微微一笑,那笑容令映寒公主不由的移开了视线,嘴角抖动了几下,不知道在怎么回事,她心里涌上一阵的恐慌,孟碟仙为什么会完好又光彩夺目的出现在这里?她身边的顾爵西之前还是一副冷酷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一刻却温柔无比的看着孟碟仙,双眸中还有着后怕的担忧,难道刚才顾爵西是故意表现的不担心,不在意没注意孟碟仙的去向,而实际上却是派人去营救孟碟仙了? 映寒想到这里,不由的捏紧了手心的丝帕。 孟碟仙看到映寒端庄的坐在贵客席位上,身边还有几位小姐来套关系,太子阳炎更是痴痴地看着她,一副倾心不已的样子。然后映寒却是无心和那些小姐们交流,只是淡淡的笑了下,便低下头,更是没有注意分毫太子阳炎的心意,而她也没有与自己再对视。 孟碟仙不由的心里冷笑了一下,原本她因为毛欣欣的介绍,对映寒有着几分好感,虽然在她几次三番要跟她做朋友的执意要求下,她也只是不喜,但是也没有特别的反感和厌恶,现在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她说不出来的不想再看第二眼,尤其是在看到她那么意外自己的出现时。 她很确定,映寒看到她的那一刻,并不是跟别人的惊艳而露出的惊讶一样,而是实实在在的惊讶她怎么会出现?所以之前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她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她可能真的是像毛欣欣所说的是个才情绝佳的女子,但是同时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绝对不像她的外貌所表现的那样冰清玉洁和单纯。今晚这一切,陈鸿菲和万壑是刀子的话,那么很可能这个第一次露面的映寒才是真正借刀的人。 但是,今晚这一切已经让这把刀失效了,不管之前她跟毛欣欣是怎么样的交情,孟碟仙心里原本因为毛欣欣而对她的那点尊重,也就消失的无形无踪了。 顾爵西低声道,“幸亏你没事,映寒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跟她没有什么可以珍视的交情。”他声音里,冷静而干脆,没有丝毫要把关系继续维持下去的意思,只是很清淡的说明了他的态度。 孟碟仙抬眸看了眼顾爵西,笑着道,“我以为,你怎么也会怜香惜玉一下。” 顾爵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漠,“她不配。在她处心积虑想要破坏我的婚约时,就失去了被我怜香惜玉的资格,此刻还能安然的脸面光鲜的站在这里,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客气了。”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这是你自己惹的人,说到底她也没有自己动手,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动。所以……” 顾爵西截断孟碟仙的话,“没有什么所以。从她想要做背后的那只黄雀开始,我和她就是形同陌路,她是巫溪国的公主,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除此之外我和他什么交情也没有,她应该知道,她千里迢迢来到南诏国就是来跟太子阳炎成婚的,而不是应该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可是现在她所想所做的,都在告诉我,她是谋划着阴谋而来的,而这个阴谋还涵盖着我最心爱之人,这样的人,不配我把她当做朋友,也不配提及昔日的那段本就很浅的交情。” 孟碟仙顿了下,却也如释重负,顾爵西能这样想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映寒公主不比他的那个妹妹,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就怕影响了顾爵西,到时候两个人生了嫌隙。 但,她不是并不期待嫁给顾爵西吗?死守着自己最后的心,不愿意全部交付,可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态怎么这样拖泥带水,一个不过跟顾爵西只是萍水相交的女人都让她这么瞻前顾后的?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心里有了点恐慌,为什么她会这样不愿跟顾爵西生了嫌隙? 第777章 谢谢你了 第777章谢谢你了 顾爵西冷酷中对她独有的温柔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放心,那个教书先生和被当做铜人训练的孩子们都已经被皇帝所控制,英国公会替皇上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据点已经被皇帝摧毁,很快,这消息就会传到巫溪国太子的耳朵中了。新..” 孟碟仙颔首,那个据点很重要,尤其是里面的铜人和孩子们,可以说只要控制了那些铜人和孩子,就相当于截断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势力和力量,摧毁了对京都最为不利的暗中势力,也可以绝对掣肘住巫溪国太子想要对付她的手。 她笑了笑,“不知道万壑和陈鸿菲英国公准备怎么办?” 孟碟仙的声音压的很低,在这人多的宴会场合,多少有点顾忌,可是顾爵西却是没有什么顾忌一样,道,“自然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孟碟仙这下圆满了,一脸灿烂的表情道。“那我等下要亲自去谢谢英国公了。” 顾爵西却是嗤笑一声,“谢他做什么,应该是他谢谢你才对。” 陈鸿菲出现在孟碟仙的面前时,正好是毛欣欣从偏殿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孟碟仙早早的就感觉到了陈鸿菲的靠近,她远远的示意毛欣欣暂时躲起来,不要让陈鸿菲看到她。 于是毛欣欣在暗处亲耳听到了陈鸿菲的话,亲眼看到了陈鸿菲把孟碟仙带走,这时她才急忙回到大殿,找到了顾爵西,告诉了顾爵西这件事情,并且把孟碟仙暗中传递给她的意思也告诉了顾爵西。 顾爵西立刻就去找了英国公和皇帝,一合计立刻请皇帝派出了最精锐的暗卫,由英国公带领,并且召集了禁卫军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处地方。 之所以顾爵西没去,就是为了迷惑住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以防他们在宫里面发难,拿的婚事做文章,让他防不胜防。让一向不领兵的英国公去办此事,可以让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压根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这样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大殿里任何一个领兵的将领不在,都可能引起巫溪国太子的警惕,唯独一向不怎么领兵,又不过问朝政的英国公半天不出现,不会引起人的多疑。 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排非常的完美,不但用皇上的暗卫解决了棘手的铜人,还不动声色的端掉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势力,而这其中最为受益的就是皇帝和英国公,皇帝就不说了,单说英国公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被皇帝所更宠信,这得到的好处就足以来跟孟碟仙说一声谢谢了。 更何况,早年英国公在陈昊天的手上吃了不少暗亏,差点把宝贝女儿的婚事都断送了,这一笔账,英国公自然是算在了巫溪国的头上,谁让陈昊天是巫溪国安排在南诏国的人,于公于私,英国公都在这次的事上得了莫大的好处。 孟碟仙摇了摇头,“若不是继母,你们也得不到消息,所以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谢谢他们父女的。” 毛欣欣对她也算是有情有义,她也不能太多寡情了,对她好的她会珍惜,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就是她此生的信条。 这时候,大殿的歌舞告一段落,丝竹之声也停了下来,有了些安静,孟碟仙抬眸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悄悄靠近巫溪国太子,暗中讲了几句话,只见巫溪国太子瞬间脸色大变,在孟碟仙的记忆力,巫溪国太子即便有失态的时候,也是很细微的,几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仔细的盯着他的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失态了或者情绪失控了,而此时,巫溪国太子的神色,任何人看到都能轻易的看清楚,他是完全掩饰不住的失控了。 不,是来不及掩饰,也没心思掩饰,就那么猛地抬头盯着皇帝,最后目光落在孟碟仙的身上,而就在所有人以为是孟碟仙做了什么大逆不道触怒巫溪国太子的事的时候,他的目光最后极其难看又发狠的盯着映寒公主。 映寒公主被这样的目光看的一惊,浑身抖了一下,极力忍耐住,平稳的说到,“太子,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映寒?” 远处的孟碟仙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顾爵西叹息道,“以后,恐怕巫溪国太子要恨绝你了。” 孟碟仙扬了扬眉,不甚在意的道,“不这样做,他一样不会放过我。” “为何?”顾爵西听孟碟仙这样说有点诧异,不甚明白孟碟仙为什么这样说,虽然巫溪国太子有强烈求娶孟碟仙为妻的心思,可是那也是娶亲,断不会恨绝,他说的恨绝可是要把孟碟仙大卸八块不可的那种,之前,巫溪国太子应该不至于对孟碟仙这样吧? 孟碟仙身子一顿,顾爵西并不知道她身上阴之子的秘密,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显然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才会对求娶之事这么热衷,想了想,她含糊的说了句,“直觉吧。” 那边,巫溪国太子脸上青筋直冒,似乎在经过了极大的忍耐后,才慢慢的回复了平静,冷冷的对着映寒哼了一声,回身对皇帝说,“感谢皇上今天的盛情款待,时辰不早了,映寒也是初来,想必已经很累了,不如宴会到此结束吧?” 皇上玩味的看着巫溪国太子力持平静的面容,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也好,今天朕也意外得了一个想不到的惊喜,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就都早点休息。” 说罢,瞥了一眼巫溪国太子,率先站了起来离开。 众人都没有听懂皇上的话中之话,都还以为所说的惊喜是映寒公主如此的貌美如花要嫁给太子阳炎的喜事,可巫溪国太子却是非常清楚那个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眯了眯眼,脸上的青筋几乎要蹦出来了,一双手捏的关节咔嚓咔嚓的响,一旁的映寒公主不安的垂着头。 众人都有点意外,这次宴会是专门为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办了,不是应该正式宣布两个人的婚事吗?怎么一晚上皇上只字未提呢? 第778章 就算是他 第778章就算是他 不用想,太子阳炎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翟公公打发了,皇帝很是不耐的扫了眼远去的太子,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是不中用的家伙。新..” 翟公公在一边不敢吭声,只是尽心的服侍着皇上。 虽然皇帝在宫中给巫溪国太子等贵客安排了宫殿,但是巫溪国太子在皇宫外的驿馆依旧没有撤去自己的人马,他一出皇宫,便直接奔赴了这里。 萧然跪在地上,垂着头禀告道,“太子,那一处据点已经被完全控制,未成形的铜人二百人已被英国公带走,还好已经成铜人的五十人早就执行任务而不在据点,保存了下来。” 巫溪国太子阴沉着眸子,语气不善的道,“为什么据点会被暴漏?”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直以来,这个据点为他秘密培养了前后不下五百个铜人,虽然这里培养出来的铜人不如国内真正的铜人那么的勇猛,但是也很具实力,不是一般的死士可以比拟的,在很多事情上有很大的用处,帮助他在南诏国和巫溪国都做了不少的贡献。 就应该这一地方很关键很要紧,所以也非常的隐秘,寻常情况下很少人能找到这里,这些年更是避过了官府和很多人的追查,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被捣毁了? 巫溪国太子盯着萧然,萧然抿了下唇,这才一五一十道,“是绯红神女和万壑干的好事。” 萧然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巫溪国太子,因为晚宴的时候,萧然负责太子的安全,所以一起随行,只是在接收到据点被捣毁的消息时,震惊的连忙让人禀告太子,自己先行一步出来了解了情况。 “这个女人只会坏事。”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只见桌子上砸了很大一个坑,“万壑那个不中用的,要不是因为巫术,需要借他的命,早就把他废弃了,没成想竟然动了这样碍事的心思。” “太子,现在绯红神女该怎么处理?那一幕实在有点不堪,我们自己的兄弟不少都看到了。” 萧然有点不好启齿,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就连他这样见惯风浪的人,都被当时那一幕狠狠的震住了。 巫溪国太子扫了萧然一眼,眼一眯,“说清楚。” 萧然顿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总觉得不是太好说吃口,毕竟那可是神女,也是太子的女人了,却是那样的一幕,说不好就被太子给迁怒,想了想,萧然决定让太子亲自看,他挥了下手,门外的护卫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 巫溪国太子看了过去,平静的脸上在看清那一幕后,顿时黑沉如水,怒不可耻,那脸上的青筋不断的跳动着,几乎就要跳出皮肤之外一样。 只见担架上有一人一狗,那一人分明就是闭着眼昏睡的陈鸿菲…… 萧然此刻硬着头皮解释道,“本来绯红神女和万壑是打算先由万壑破了孟碟仙的身子,然后再让这准备好的两条公狗糟蹋,结果,结果却自己被这样……公狗发情激动时会发生倒扣现象……” 萧然瞄了眼铁青着脸的巫溪国太子,在看到太子如刀的眼神和看一堆烂肉的眼神般看着绯红时,不由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绯红和万壑技不如人,设计人不成反被人设计,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能偷偷背着太子对孟碟仙下手,要知道孟碟仙可是太子以后很重要的一步棋,而且这步棋使然,太子身份贵重,绝对不能要一个脏了身子的孟碟仙,所以万壑和绯红偷偷暗中侮辱孟碟仙,就已经犯了太子的大忌了,还又赔上了太子重要的据点,也难怪太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绯红这个女人。 就算是他,都很想鄙视他一番,真是白瞎了太子多年的栽培。 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绯红却是醒了过来,她入眼看到一只狗趴在她的身上,不由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连忙就像挪动身体,却发现下身动不了,她不由低头看去,当她看到她的下身被狗…!不由瞳孔睁的奇大无比,整个眼珠就快只剩下眼白了,她深深的倒吸口冷气,记忆里迅速闪过一幅幅画面。 那个屋子里,英国公走了进来,让人把孟碟仙护送着走了出去,临走时孟碟仙冲着她奇异的笑了笑,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接下来就有护卫上前给她灌了一颗药,吃下那药后,她恍惚了一下,就像发狂一样脱光了自己的身体,而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条公狗,她,她……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孟碟仙会对着她奇异的笑了。 绯红肝胆欲裂的大吼一声,“孟碟仙,我要你死,我一定要千刀万剐了你。” 那吼声振聋发聩,让闻者动容,可惜巫溪国太子却厌恶的轻飘飘的冷哼一声,“就凭你?” 那声音轻蔑至极,在他眼里,绯红根本连孟碟仙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连他都不能掌控孟碟仙,次次没有占到便宜,就绯红这个猪头,恐怕最后只会把刀子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 巫溪国太子眯了眯眼睛,嘴边绽放一抹冷然的笑,带着吞噬的意味,那目光就那么慢慢的凝在绯红的身上。 绯红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意识到太子就在跟前,一下子瑟缩狼狈的试图想要遮盖住自己,更是急切的想要跟公狗分离,现在的样子让她极其难堪,他是她最心爱的太子哥哥,最心爱的男人啊,怎么让心爱的男人亲眼看到自己这么不堪入目的一面。 啊!绯红又惊又惧又尴尬,几乎顾不得自己的下体是那么的疼, 第779章 纠缠于我 第779章纠缠于我 可是越扯却是越紧,越扯越是疼,那温热的液体不断的流着,她心慌的低头瞄了一眼,看到一片红色在她腿间弥漫,狗似乎是被她扯的疼了,竟然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新.. 她痛的啊呜一声,不敢高喊,闷哼中却有着惨痛。 巫溪国太子看了眼萧然,萧然会意,手中匕首一挥,干脆利落的割在公狗的****根处,血喷溅了绯红一肚子,公狗痛的哇哇叫,正要发疯,萧然的掌风瞬间而至,公狗被一击毙命,僵硬的倒在了地上,绯红很快感觉一个东西从她的体内掉了出来。 她连忙慌张的把自己的身体卷缩在一起,紧紧抱住,这时萧然扯掉护卫的披风,扔在了绯红的身上,绯红连忙用披风吧自己包裹了起来,怯怯的偷偷去看太子。 不是她胆小,不是她转了性,而是实在是她刚才太不堪了,她不敢,她没脸看太子。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要去看。 谁知她竟然看到太子一脸怜惜同情的看着她,轻轻的说道,“你受苦了,先下去好生歇息着。” 一旁的护卫立刻清洗地板的清洗地板,护送绯红回去的护送绯红,直到屋子里没有了人,恢复了洁净,只剩下萧然一人时,萧然看到了太子唇边很久没有露出的嗜血的笑容。 从宫中出来,孟碟仙随着顾爵西一起上了马车,马车走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几经周折,来到了一处庭院,这院子郁郁葱葱,倒也算是景致优美,门口站着一个贵气的上了年纪的男人,不是英国公是谁。 孟碟仙从马车上下来,缓缓对着英国公施了施礼,“碟仙见过国公爷,多谢出手相救。” “郡主客气了。”英国公连忙抬了抬手,阻止孟碟仙继续行礼,一脸和煦的笑着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快进去吧。” 孟碟仙点了点头,她只身一人,随着仆人走到庭院西侧的一间屋子,那屋子远远看去像是一间茅草房,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用怀旧的材料盖成的,看着比较旧,却是古朴的,但是这样的屋子一般年轻人或者身份高贵着都是不喜欢的,这样的房屋都时富贵人家最下等的仆人才居住的地方。 顾爵西没有跟随,这是她的意思,因为她今天想要做一个了断,一个跟自己的过去或者说前世的了断,这段过往她并不希望顾爵西知道,那只是她心中的秘密,或者毒瘤。 今天,她要亲手割掉这个毒瘤。 仆人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屋子里光线很暗,似乎只点燃了一支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孟碟仙一脚踩进去,仆人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便走的远远的。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里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孟碟仙一进来的时候就扭头看着她。 孟碟仙看着眼前如一团肉泥的万壑,有些恍惚,前世就是这个男人残忍的和陈鸿菲杀了她,那时候,她清楚的记得,是他挥刀斩断了她的手脚,还一刀刺入了她的心脏。 那时候她是那么的恨,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因为爱才有的恨,可是如今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发现她很木然,谈不上恨,更没有爱,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好像远离了她一般,她突然就那么失去了再跟他继续纠缠恨下去杀下去的兴趣。 于是,她淡淡的看着他,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可是万壑却是恨到极致般怒吼道,“孟碟仙,你把我抓来到底为了什么?是要杀我吗?你都把我害到这般境地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孟碟仙看到万壑似乎下腹出一片猩红,脸上似乎很是痛苦,她愕然了一下,随即不由嘲弄的笑了下,这个顾爵西,说了不让他下手要他的命,他是没下手要命,却是要了万壑身为男人的命根子,不过,这也怪不得顾爵西,谁让他都不能动弹了,还想着设计破了她的身。 顾爵西是她未来的夫君,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既然万壑现在有力气跟她大呼小叫的,想必那伤势也已经得到医治,与性命无碍了。 “我不杀你,还会放了你。”孟碟仙吐气如兰的说道,那声音有点飘忽,却是让万壑一愣,听见她继续说道,“万壑,不管以前如何,我现在没有兴趣再跟你继续纠缠下去了,我们就此天各一方,只要你就此不在纠缠于我,我就不会再针锋相对与你。” 万壑满心的嘲讽,他根本不相信孟碟仙说的话,以为她还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害他,不由嗤笑一声,“放了我?好呀,你放给我看。”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对于万壑来说,他压根一个字都不信,而且在他看来,此生他跟孟碟仙是不死不休了,什么不再纠缠于她,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放过孟碟仙,就会非要要了她的命不可。 “希望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不再纠缠于我,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孟碟仙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出去,临出去的时候,她连多看万壑一眼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些强烈的恨意都慢慢的变得没那么强烈了,眼前的人变的对她而言没有了什么意义,对他的爱恨都已经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所以,有这个人的地方,她连多呆一分钟都不想,多看一眼都不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顾爵西那张脸,那张脸让她的心变的柔软,变得此刻跳动的很有力。 原本她是想狠狠的折磨万壑一番,然后把他扔到乱葬岗被野兽吃掉的,让他连死都没有一块好肉,可是就在看见他一堆肉一样瘫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连个男人都不算是的时候,她就那么突然一点也不想在他身上花费一分精力了,一点都不值得。 万壑在孟碟仙走后,完全的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难道她真的要放了他?想要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下体传来一阵剧痛,立刻刺激的他回过神。 不,绝不。 第780章 转移话题 第780章转移话题 很快,几个侍从样子的人,就抬着一副担架,把万壑放在上面,遮住了他的眼睛,塞住了他的口鼻,把他从院子的小门悄悄抬了出去。新.. 顾爵西在第一时间就听虎丘汇报了此事,他高高的把眉头挑了起来,显然有点意外,这时,正好孟碟仙缓慢的走了过来,那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此刻正看着他,脸上神情很是柔和,这神情看的顾爵西一顿,当即快步走了上去。 “碟仙,你当真要放了万壑?” 说着的时候,顾爵西感觉孟碟仙此刻跟以前有点不同,以前的孟碟仙就像是时时刻刻都紧绷着,而现在的她似乎有着一些放松,这放松不是外在形态的惬意,而是一种整个人的气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放松,就像是她一下子拨开了缠绕在心头多年的黑雾一样,就连整个人都变得清亮起来。 尤其是看着他的那颗眸子,似乎没有了那种如形随形的对他的抗拒。 顾爵西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拂去她发髻上的一丝乱发,为她整理好,手不经意的触及她的耳朵,竟然看到孟碟仙脸颊微微的变得粉红。 孟碟仙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耳朵的时候,那手上的温度瞬间透过耳朵传递进她身体里面,在四肢百骸游走,那感觉痒痒的,让她连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她下意识的想要掩饰自己的这个反应,垂眸清冷的说道,“你不是已经教训他了么?那个样子还值得我再费心思?这样活着恐怕比死了更痛苦吧?” 其实这是孟碟仙的想法之一,任何一个人这样活着,尤其是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既是废物,又不是男人的活着,都是再痛苦不过了,现在的万壑,就连三岁孩童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跟死比起来,这样活着或许效果更好。 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她真的失去了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或许前世他真的对她心狠手辣,但是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自己住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愿醒来,万壑跟她的仇恨,就到这里停止吧。 顾爵西认真的看着孟碟仙的脸,想要看到她的心里面去,那定定的目光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随即他笑了起来,“也好,你想这样那就按这样来。” 就像来时的悄然无声一样,离开的时候一样的悄无声息,回到孟府的时候,很意外的毛欣欣没有睡,一直在等她。 “继母,你这是……”孟碟仙走上前去,看了眼客厅还算明亮的烛火,只是客厅内却是没有什么人,除了继母的奶娘在之外,一应的下人都在客厅之外,离得远远的。 毛欣欣看着归来的孟碟仙,脸上原本担忧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还好你没事,当时父亲怕我有事,硬是让人把我先送了回来,我这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宴会上,毛欣欣把信息传递给顾爵西和自己的父亲英国公后,便被护女心切的英国公,强行送了回来,人虽然回来了,毛欣欣的一颗心却是没有回来。 “今天一切还要多谢继母。”孟碟仙是真的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了,今天要不是毛欣欣,就不能这么顺利,自己也会变的很是危险,虽然自己可以拒绝陈鸿菲,不跟她走,可是却不能顺势摧毁他们的计划,一想到因此映寒可能有机会成为顾爵西的人,她就心里一阵不舒服。 “你我就不需说谢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映寒竟然对顾爵爷存在这样的心思,所以碟仙你……”毛欣欣有点欲言又止,话没有说完,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 孟碟仙看了眼毛欣欣,没有去答她的话,也没有出口询问她什么意思,反而是在客厅里巡视一周,然后问了句,“父亲呢?” 毛欣欣一下子神色略微暗淡了点,似乎被孟碟仙转移了话题,黯然的说,“你父亲去荷姨娘那里了,他对今晚的事情有点不满,恐是恼我了。” 说着,毛欣欣的脸上忧郁之色开始遮掩不住的冒了出来。毛欣欣本是担忧的把今天孟碟仙的事情跟宴会结束后回来的孟燕青说起,询问他孟碟仙可有安全回到宴会上。 孟燕青是什么人,那是在朝堂上擦眼观色的好手,一下子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尤其是宴会快要结束时,孟碟仙惊艳出来着实也让他有点意外。 现在再听毛欣欣这么问,一下子知道有事,三言两语便让毛欣欣把事情说了出来,毛欣欣说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想着这是大事,不能瞒着自己的夫君,应该一五一十的据实以告,于是没有隐瞒的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仔细的说了个遍。 谁知越说孟燕青的脸色越是不好,最后沉着一张脸拂袖而去,弄得毛欣欣心里一惊,连忙去追却也来不及,孟燕青已经气冲冲的进了荷姨娘的院子,她直到现在还有点不清楚孟燕青到底是在不高兴什么? 思来想去,她觉得孟燕青应该实在担忧孟碟仙,若是孟碟仙不能被救回来,一晚上未归,这名节就毁掉了,将给孟府带来奇耻大辱,这是在怪她做事太鲁莽,于是她忐忑难安,觉也不敢睡。 恰巧孟碟仙回来了,毛欣欣也想当面看到孟碟仙才算是安心。 毛欣欣面对孟碟仙没有丝毫的情绪遮掩,什么心思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孟碟仙一下子就知道了毛欣欣的心思,不由心里冷冷的笑了笑。 毛欣欣还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一心只觉得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夫妻恩恩爱爱的,可是她不知道,男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动物,男人不会跟女人一样,把自己仅仅局限在后宅或者****之上,对于他们来说,官位或者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夫妻恩爱之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毛欣欣的身份地位,以及对父亲的情意,这都让孟燕青欢喜,因此也跟毛欣欣琴瑟和鸣,夫妻的确也是恩爱有加,可是到了关键的事情上, 第781章 被人捉去 第781章被人捉去 父亲根本不是像毛欣欣想的那样,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担心孟府的名誉,他实际上实在恼怒,这样立功劳的大好机会,毛欣欣已经嫁给他了,怎么能不跟他一条心,先把事情跟他说,由他来处理这件事情。新.. 这件事情若是由他来处理,不但救出自己的女儿,取得她的感激,拉近跟顾爵西的关系,还能因此立一个大功,在皇帝面前地位更加的稳固,可是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却是平白无故的让给了英国公。 在父亲的心里,甚至觉得毛欣欣虽然嫁给了他,却是不跟他一条心,还是一心想着娘家,这也让父亲很是恼怒继母,这才拂袖而去。 可是继母显然并不了解父亲的心思。 孟碟仙叹了口气,并不打算说破,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授意毛欣欣这样做的,父亲不过是因为没抢到这个功劳,而在迁怒继母而已,再说了,她并不像破坏继母心里面那点美好。 此事若是说破,继母想必会很受伤,毕竟继母是那么用心用意的在爱着父亲,用一个女人的爱去对待自己心爱的夫君,若是继母一点领会在父亲的眼里,这份爱却是轻如鸿毛,随时都可以弃之不顾,不知道继母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 无论如何,她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可是放任继母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不管怎么样,她不想毛欣欣成为前世的自己,到最后那么受伤怨恨。 孟碟仙想了想,比较委婉的说道,“继母,父亲是男子,终究是以前途为重,所以他也会想像英国公一样,在皇上面前立下功劳,今晚的事情是个例外,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你是父亲的妻子,要第一个告知父亲,你记住这句话。” 孟碟仙话中有话的说着,她不知道毛欣欣恩能够听懂几分,但是能说的就只能这样了,人心最经不起剖析,她也不能在毛欣欣面前剖析父亲的种种凉薄,只能她自己去想去体会了。 毛欣欣有点愣愣的,像是在仔细的思索这孟碟仙的话,下意识的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记住她说的话,可是心思却是反复在捉摸着孟碟仙的意思,甚至孟碟仙告辞她都是有点恍惚的。 屋内的烛火在摇曳,毛欣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的奶娘催促着她赶快去休息,她也置若罔闻,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毛欣欣才如梦初醒般嘴唇弯了弯,满满的都是自嘲。 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的婚事就这样不吭不哈的被搁置,让满朝的大臣都不明所以,甚至驿馆那里传来消息,巫溪国太子因国内政务繁忙,挤压的事情太多,急需要回去处理,给皇帝递上了回转的请辞。 皇帝一刻不耽搁的就答应了,三日后为巫溪国太子送行。 这个消息顿时炸了,让满京城的人都错愕莫名。 这是搞什么,那么声势浩大的把映寒公主迎接来了,人还没有来,就已经提前说映寒公主是来跟太子阳炎配婚的,两国是要结成姻亲,巩固结盟。 现在人来了,却根本不提婚事不说,巫溪国太子还立刻就要回国,这是结盟破裂了吗? 一时间沸沸扬扬,到处都是谈论此事之人,好不热闹。 可是这消息传进孟碟仙的耳朵里,她却轻轻皱了皱眉,按照道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受到了重创,为了安全起见,是要赶快回国,可是据英国公递过来的消息,那些孩童被当做铜人来训练,被控制住的仅仅是未成品,也即是说,虽然捣毁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据点,但是却并未真正伤到他的根基。 铜人未成品,也就是一般的死士,并没有特别大的用处,二百个未成品,还是孩童未成品,其杀伤力还不够大,孟碟仙不相信这么些年,这个据点没有培养出真正的铜人,可是现在一个铜人都没有抓到,只能说明,巫溪国太子的势力并没有伤其根本。 那么,他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实在是不正常。 再者,巫溪国太子可不是大度的人,重要的据点被摧毁,虽然这件事情不会拷问到任何的证据证明这是巫溪国太子所有,南诏国皇帝也不会让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那么,巫溪国太子不可能这样平静的,吃个哑巴亏灰溜溜的走人。 这都说明,不太合乎情理。 时间却是就这样稳稳的过了三天,这一天,巫溪国太子带着人如同来时一样,气势不减的跟皇帝辞行后,离开了皇宫京都。 孟碟仙没有出去看,而是在碧落园里散步,最近的腿脚还是不见好,她在想着看起来真是要请神医早点回转,就在玉碗玉林扶着孟碟仙坐在花园的凉亭准备喝茶歇息时,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孟碟仙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是二伯母,二伯母的神色有点慌张,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扑在孟碟仙的面前,“碟仙,你快救救你都堂弟吧,他被人捉去了。” 玉碗玉林一愣,这京都城谁不要命了,敢抓孟府的公子,谁不知道孟老爷是左相,嫡小姐是郡主,最受宠的顾爵爷是孟府的女婿,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长眼想要找死。 孟碟仙端着茶盏的手没有一点停顿,动作流畅的喝着茶水,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才慢慢说道,“二伯母好糊涂,堂弟丢了,应该找二伯父才对,就算你不找二伯父,觉得二伯父摆不平此事,也应该找父亲,而不是找我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小姐来救。再不济,也应该找孟老夫人,自有她老人家为你做主,你实在不必这么惊慌的跑来找我。” 按照道理,孟碟仙这番话是没有错的,权贵之家的府邸,一般女主人管内宅,男人管外面,像这样孩子被掳走,就是大事,需要男人们出面的,再不济也是当家主母,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嫡女来处理。 孟府内宅现在上有孟老夫人,下有毛欣欣这个女主人,跑到她这里来求救,实在是荒唐。 第782章 外人提及 第782章外人提及 二夫人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孟碟仙,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道,“不是我不去找老爷,实在是这件事情除了大小姐,谁也帮不上忙,谁出面也没有用。新..” 孟碟仙眼波微动,淡淡的看了看那张纸条,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条,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二伯母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孟府是父亲做主,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来出头。” “大小姐……”二夫人越发的着急,脸上的泪珠更是吧嗒吧嗒掉的厉害,“这是那人留下的纸条,他们抓走你堂弟时,留下了这张纸条,说是把纸条给你,你看了之后按照纸条所说去做,他们就会放了你堂弟,所以二伯母才来找你,碟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堂弟,都是同宗的至亲。” 同宗的至亲?这会儿知道来套关系了,把话说的好听,之前给小姐难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这么想呢?一旁的玉林玉碗撇了撇嘴,“二夫人,现在有事了,想起来小姐是同宗至亲了?你的记性真是时好时坏呢。” 玉林玉碗可是没有客气,说话中带着嘲讽的意思,弄得二夫人忍不住瞪了两个人一眼,心里不断的骂着两个人,面上却是哭着讪讪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碟仙,以前二伯母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等把你堂弟救回来,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你现在先去救你的堂弟好吗?” 二夫人说的诚恳无比,脸上的泪珠还挂着,双眼充满乞求,一副只要去救她的儿子,孟碟仙要了她的命都可以。 孟碟仙扫了眼眼前的女人,半晌,冲着玉碗说道,“把纸条接过来打开看看,念给我听。” 一看孟碟仙松了口,二夫人连忙把纸条递给玉碗,生怕玉碗接的晚了几个呼吸,几乎是连递带塞的给了玉碗,玉碗把纸条展开,清脆的读了出来。 “想救人,就让孟大小姐到城外西郊的黄烟坡来,两个时辰内不见到人,就直接收尸吧。” 玉碗读完心里就是一跳,怪不得二夫人会这么着急的来找大小姐,原来不但是指明了非要小姐去,还规定了时间,两个时辰看着时间不算太短,可是从孟府赶到西郊黄烟坡就要用去一个多时辰,这还是路上顺利马车赶的快的情况,若是稍微耽搁一个,时间还真是有点够呛。 若是二夫人不是先来找小姐,而是先去找老爷,然后老爷再命人传唤小姐前去商议此事,这一下子就要用去快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样一来去时间就真是不赶趟了,若是那人真是言出必行,二夫人的小儿子还真是保不住了。这件事情还真是不等人。 孟碟仙伸手把纸条接过来,看了看,不由眸底划过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救人要紧,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吩咐人准备马车,快速出行,那干脆利索的行动,跟刚才的墨迹形成了鲜明对比。 二夫人高兴的擦擦眼泪,忙跟着上前去,这下子她的儿子有救了。 黄烟坡是南诏国比较出名的地方,这里出名并不是因为此地风景优美,也不是因为这里是什么标志性的地标,更不是什么必经之地,而是因为有黄烟这么个人,而取名黄烟坡。 黄烟据说是南诏国历史上比较出名的人物,她是一个女子,容貌清雅脱俗,却是男儿的性子,潇洒不羁,作为女子时,引得各个府邸的公子纷纷求娶,扮作男装出门时,时常引得小姐们频频顾盼追逐。 一时间,黄烟的名字在京都城中十分响亮,尤其是年轻的公子和小姐们之间,她的魅力是那种可男可女的帅性之美,独一无二。 因此,很多的人都想得到她,这其中就有一位声名显赫的溧阳公主,溧阳公主从小喜欢同性,不喜欢男性,这嗜好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皇族圈子里却都是知道的,当时的皇帝为了纠正她,特意给她定下一门亲事,可惜新婚夜溧阳公主愣是不跟新郎同床,反而跟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丫鬟在婚床上颠鸾倒凤,被新郎看个清清楚楚。 这一下子,新郎便不干了,上书皇帝此等荒诞之事,要求解除这桩婚事。 皇帝为了顾及皇家颜面,便****新郎可以随意纳妾,另设府邸而住,并擢升了他的官职,只是解除婚约是万万不可,溧阳公主的隐私也不可跟外人提及。 南诏国规定,凡是做了驸马的人不经过公主的同意,是不能纳妾的,当然通房丫头什么的那都是无所谓的,总之是不能有任何的名分。相当于男人享受了皇家的尊荣,就要舍弃一些寻常男子可以拥有的东西。 这样在做法,一方面安抚了驸马,又从面子上全了溧阳公主,算是有夫家了,有个着落,同时不想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损了皇家颜面。 驸马是个聪明人,本来闹上金銮殿就知道凶多吉少,何况皇家的婚姻岂可是想解除就能解除的,皇上没有要了他的命,保全公主的名声已经是仁慈,他也不过是实在气急了才冲昏头捅到皇上这里来,现在那股子气愤已经消了差不多了,能多捞点好处当然是最好不过。 事情就算是这样风平浪静的解决,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各自过活,只不过是逢年过节的喜庆日子,或者是大的皇家宴会,两个人还是要把夫妻的样子拿出来,共同出席。几年下来,倒也配合的马马虎虎,没出现什么事端。 随着黄烟的名声大噪,这吸引了好同性之色的溧阳公主的注意,她以公主的身份,举办了一次京都城女眷们的宴会,特意邀请了黄烟参加。 公主发了邀请,就凭着皇家的身份,黄烟就不可能不去,虽然她并不感兴趣。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一切的悲剧就从这一场宴会开始了。 宴会上,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如约而至,黄烟也不例外,随着自己的母亲来到了溧阳的府邸,溧阳本来是带着好奇之心, 第783章 出去踏青 第783章出去踏青 黄烟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嗜好,席间公主的侍女特意安排下人不慎洒了茶水,把黄烟的衣衫弄脏,顺利的把黄烟领到了一间内室换衣服,单独见到了等候着的公主。新.. 公主近看黄烟,越发心动,有点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心思,被黄烟察觉到,黄烟立时感到心惊,不过黄烟也是聪颖的女子,没有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反感,而是与公主虚与委蛇,全身而退的回到宴会上,佯装不舒服早早的离开宴会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黄烟便心生警惕,并告知自己的母亲若是再有溧阳公主的邀约,一律婉拒。 黄烟的母亲是妇道人家,并不知这中间的凶险,只以为自己的女儿不喜溧阳公主,不愿与其结交亲近,便每次在公主邀约的时候以黄烟身体不适回绝。 溧阳公主性格跋扈,看中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因此对黄烟更是势在必得,虽然被多次拒绝,依旧不死心,反而是愈挫愈勇,以探病为由,亲自上门。 黄烟的母亲招架不住热情的溧阳公主,便将公主让进了黄烟居住的院落,谁知那一日黄烟并不在家中,而是偷偷的溜出去,扮作男装跟一群少年上山踏青去了。 没见到黄烟,溧阳公主本是有点恼怒,看到黄烟的母亲也颇为吃惊的样子,立刻就知道黄烟不在家中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躲避她,而是真的不在家中,眼珠子一转,笑着离开。 随即她立刻命心腹去收买黄烟身边的婢女,从婢女的口中得知黄烟的动向。 于是知道了每个月月半的时候都会跟一群少年一起去山上踏青。 溧阳公主便在次月的那一日,早早的扮作男装在山脚下等着,果然没多久就等来了黄烟,黄烟看到女扮男装的溧阳公主很是吃惊,当下就想掉头就走,可是众人并不知道原因,纷纷不愿黄烟离去,黄烟更是不愿意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也不愿失去以后再跟这群伙伴出行的机会,便有些不安的随了众人的意,留了下来。 黄烟想着这么多的男子在这里,溧阳公主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该不顾身份和名节,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怎么样,只等下山的时候,找个理由,让这群小伙伴送她回去就好了。 因此也就略微心安的上了山。 众人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身份,而溧阳公主身边的人也早早暗示黄烟不要暴露她的身份,纵使黄烟不愿跟公主有所瓜葛,但是作为公主的身份,黄烟却是不能造次的。 自然是公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公主的身份不暴露,那她的身份就是普通少年,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必因为身份的问题,处处忍让,她大可以离她远远的,况且既然是普通身份,若是公主有了逾越的行为,不必她说什么,这些少年也会看不下去,替她说话,这样一来她反而更是安全。 虽说心思各异,可是溧阳公主为人性格也算豪放,这一路上与众人也算是相处愉快,并不惹人讨厌,对黄烟虽然多黏糊,但是也没有过分的举动,看在那些公子的眼中,顶多是公主对黄烟颇为欣赏,想要与其结交心切而已。 黄烟却是心知肚明溧阳公主想要做什么,十分小心翼翼的应对着,直到下山也算是相安无事,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她才稍微放了点心,准备跟事先在山上约好的几位少年一起回城里,好避开溧阳公主。 黄烟以为公主会要求一起走,谁知溧阳公主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而是赠与几人一点充饥的美味糕点便上了自己的马车独自离开。 踏青一天,实在也是有点累了,虽然各自带的有食物,但是跟溧阳公主悉心准备的美味糕点相比,还是在味道上差了一些。 几个少年闻着那阵阵香味,在公主走后,忍不住吃了几块。黄烟因亲眼看着公主走了,心顿时放了下来,不过她因为排斥公主,所以即使很饿也忍着,没有吃这些美味的糕点。 谁知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随行的几个少年突然腹痛难忍,坐都坐不稳,直接倒在马车上,黄烟虽然女扮男装,但是毕竟是女子,此刻这几个少年这么难受,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随意的躺靠,甚至挤在黄烟的身上。 黄烟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非要身份暴漏,甚至被几个少年无意的占尽便宜,可是黄烟又不忍看着他们如此难受,狠心把其中的谁赶下车,好腾出空间。便自己下了马车,以少一个人少一分重量,马车能行驶的快点,好送他们及时就医为理由,一个人在西郊外下了马车,跟马车夫说好,把他们送去行医后,就立刻赶回来接她。 这片西郊有些荒凉,并没有什么好景致,而黄烟也实在是又累又渴,一步也不想走,干脆到附近的一个小坡处歇息。 这处小坡有一颗大树,刚好可以靠在树上,巧的是这还是一棵枣树,树上的枣有些已经长熟了,对于又饿又渴的黄烟来说,正是好东西。 她正准备找点石头,砸下来点枣吃,这时溧阳公主带着笑容缓缓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黄烟顿时心里觉得不好,就想走人,谁知就好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她才转身,便看到身后不远处有护卫围着。她心思一动,顿时想到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公主故意以累极了要回去休息的姿态,干脆利落的离开,放松了她的戒心,在送给那几个少年的美味糕点里事先动了手脚,故意让那几个少年腹痛,逼的她下了马车落单,而她本人早早就布置好了人手防止她跑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黄烟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那么自作聪明的跟那几个少年同行,不对,应该看到溧阳公主的那一刻,就不管什么劝阻都离去。 不过即使再怎么后悔,黄烟也知道,溧阳公主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无论她当时走与不走,都不会轻易放手。 她苦笑了一下 第784章 不屑一顾 第784章不屑一顾 黄烟挣脱开溧阳公主的手,脸色有点难堪的说道,“不必了,多谢公主美意,我家的马车马上就到了,黄烟不耽误公主了。新..” 说着,就要离开这里,被公主一个健步拦住,公主笑嘻嘻的说道,“黄姑娘应该是偷偷离家的吧?怎么会有你家的马车?至于刚刚你自己雇佣的车夫,我已经命人给了他五两银子,告诉她我会给你送回去,他送完几位公子就医,就不必回来了。” 什么? 黄烟心凉了半截,这西郊荒凉,甚少有人来,公主把她雇佣的马车打发了,那不是等于她要步行回去,这要走一天也不一定能走回去,何况现在天色已经近黄昏,坐马车也不过天黑时勉强赶回城里,现在这不是要露宿在外吗? 黄烟已经笑不出来了,说什么她也不能坐上公主的马车,此刻公主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色眯眯的眼神,可是不坐马车,这荒郊外夜间有野兽怎么办? 她虽然胆子不小,可是有了野兽也是抵不过的。 黄烟心中焦虑,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婉拒了公主一同回去的提议。 溧阳公主觉得黄烟已经完全是她的碗中肉,性子反倒急了起来,不愿再跟着黄烟墨迹,直接上前就抱住了黄烟,哈哈一笑说,“不上马车也行,本公主还没有试过在荒郊野外……” 一旁的护卫和婢女都心知肚明公主要干什么,护卫们转过身,成为一道防御,同时不去看公主和黄烟,黄烟大惊,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激烈的挣扎开,怒喊,“公主,请你自重。” 自重? 溧阳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字听在她的耳朵里实在好笑,一挥手,身边的几个婢女上前抓住黄烟,都是一脸的奸笑,一看就是跟着公主没少做这种事情,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看着那样的笑容,可婢女手里拉扯她衣物的动作,黄烟大骇,再也没什么顾忌的大喊,“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可是一国公主,还有夫家,你就不顾及你的颜面吗?你就不怕这样的事情被世人知道后,遭到唾骂,侮辱了皇家脸面吗?” “知道?怎么知道?”溧阳眉毛高高的挑起,“这里没有任何人,谁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说吗?你确定有人会信?谁人又能为你作证?” 溧阳笃定无比,说着一脸痴迷的凑近黄烟,抚摸着她精致的脸庞,就是这样的脸庞可女可男,帅性无比,多少次午夜梦回里都让她心痒难耐,现在她终于可以一尝滋味,得到她了。 溧阳一边摸着,一边凑近黄烟,吻上她的嘴角,黄烟杏眼圆瞪,难以接受这样的场景,张嘴就照着公主的脸狠狠咬了下去。 溧阳没有防备,被咬个正着,疼的大叫一声,一旁的婢女见状,连忙去捏黄烟的下巴,迫使黄烟松口,可是即便如此,公主的脸还是被咬的鲜血淋淋。 那血也留在黄烟的嘴角,看着别具风味,溧阳受伤没有罢手,反而越发的着了魔般要得到黄烟,又不想出了什么意外,让婢女把黄烟的嘴巴塞了起来,双手捆绑在头顶,双脚分开绑在枣树上,撕烂了她的衣衫。 黄烟被这种羞辱弄的眼睛赤红,拼命挣扎,却也于事无补,最终还是无情的被溧阳公主给…… 等到溧阳公主满足的从黄烟的身上离开,黄烟已经犹如一块破布般挂在树上,双目木然而空洞,眸底燃烧着熊熊的耻辱带来的愤怒。那双眼几乎喷火般的怒瞪着公主,“你最好杀了我,要不然我一定让世人知道你的恶行。” 溧阳不屑一顾的冷哼,“本来还想着你若是乖巧,就把你留在身边,好生的对待你,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的。你以为世人会信?我父皇会任由你随便乱说,诋毁皇家名誉?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她摸了一下自己被黄烟咬伤的脸,恶狠狠的对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狞笑,去那边找了几个侍卫过来,溧阳冷冷的指着黄烟,“你敢咬我,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呵呵。上。” 说完,这几个侍卫就脱衣,凑到了黄烟身边,黄烟一下子警醒,溧阳这是不仅自己糟蹋她,还让这几个侍卫轮番糟蹋她。 她既痛又恨的仰天大喊,“啊!” 等待一切风平浪静后,溧阳的人早就远去,只剩下如木偶摊在地上的黄烟,她噙着泪珠发誓,只要她不死,她一定要把溧阳的恶行让所有人知道,为自己讨个公道。 眼看夜幕已经降临,彻底的一片漆黑,周围甚至还能隐约听见小动物的声音,可是黄烟被折腾的根本坐不起来,更别说走路了,她感觉自己今晚要难逃一死。 而凑巧的是,当天黄烟的母亲有事要找黄烟商量,丫鬟们没瞒住黄烟不在的事情,在黄夫人的严厉问责下,告知了黄夫人黄烟的去向,黄夫人看看已经黑了的天色,女儿还没有归来,顿时大急,立刻派府里的人去找。 终于在西郊的路上找到了气息奄奄的黄烟,黄夫人看到女儿的样子的时候,吓的不轻,也气的不轻,任谁都能看出来黄烟经历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对于女子来说,那等于一生都毁了。 黄夫人大怒,狠狠的惩戒了黄烟身边的丫鬟,黄烟昏睡两日后醒了过来,告知了母亲真相,要母亲跟父亲为自己做主。 黄夫人当然是气愤不已,又心疼女儿,毕竟那是自己细心呵护大的孩子,就算再怒其不争,但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即便毁掉了也还是自己的孩子,忍不住会心疼,可是黄大人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他不愿意为一个已经毁掉的女儿,与皇家争执,况且先不说告不告的赢,仅仅是这件事情被众人知道后对他的指指点点他都受不了。 他不愿意为了黄烟,再也不能帮衬到自己的黄烟,而跟公主为敌,赌上自己的名誉。 第785章 没见到人 第785章没见到人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第786章 与我有缘 第786章与我有缘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 第787章 当时情况 第787章当时情况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 第788章 情理之中 第788章情理之中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 第789章 丝毫不逊 第789章丝毫不逊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新..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 第790章 不以为然 第790章不以为然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新..”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第791章 一段故事 第791章一段故事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新..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 第792章 想干什么 第792章想干什么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新..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没想到,在皇上那样一顿的惩罚之后,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万世子这样想方设法的把我请来,不知所为何事?”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 第793章 寒芒深深 第793章寒芒深深 能让陈鸿菲那么焦躁的原因,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当然是让你嫁不成你想嫁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了?难道你忘记了,我有今天全部拜你所赐。新..” 说到最后的时候,万壑的脸上几乎是狰狞的,可见对孟碟仙的恨意已经到了鼎沸的时候,随便一提就能让他沸腾。 孟碟仙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让我嫁不成?”说着她眼珠在万壑的下身转了一圈,带着浓烈的嘲讽,“你是打算旧戏重演?” 万壑曾经对她用过一次醉桃花,现在他这是准备身体力行直接用强了? 这样的戏码他不觉得一用再用很没有意思么? 万壑阴冷的笑着,“旧戏重演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还会有人来救你?这地方我煞费苦心才找到安排的,可不是什么人就能随随便便找到这里,这么及时的救下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孟碟仙听闻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很是僻静,外面却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那读书声还很稚嫩,明显是孩童的声音,这里竟然是一间私塾。 “你是不是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是不是很想呼救?”万壑奸笑着,“你就被浪费唾液了,这间房子里面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外面可是听不见这里面的声音,任凭你喊破了喉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一丝一点的声音都不会泄露出去。不信?试给你看。” 说着,万壑身边的仆人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盏,用力的摔在墙壁上,茶盏应声而碎,那声音很大,正常的屋子,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可是孟碟仙却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没有丝毫被打断,就好像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过。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间房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的确就像是万壑所说的那样,里面听的清楚外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看起来万壑为这次的计划准备的很是充分。 叹了口气,孟碟仙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危机来临时的恐惧和慌乱,目光清冷的说,“那就把你的旧戏拿出来?你是准备你自己来?还是找了帮手?” 万壑没有再看着孟碟仙,而是对着屋子的某一处吹了声口哨,那里似乎有什么响动,很快出现了两个壮汉,让孟碟仙意外的是,壮汉的后面站着陈鸿菲,而就在陈鸿菲的不远处,拴着两条公狗,那两条公狗都像是发情了一样,生殖部位直直的挺立着。 孟碟仙高高的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鸿菲,陈鸿菲却是一脸的阴狠,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万壑看了眼出现的陈鸿菲,轻声咳嗽了一声,“神女,即将发生的场面污秽不堪,你还是回避吧?” 陈鸿菲却是纹丝不动,“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孟碟仙被两个壮汉围住,她只是冷冷看着陈鸿菲,说道,“神女要放心什么?在映寒公主破坏了我跟顾爵西的婚事之后,再让我失身,然后断绝了巫溪国太子迎娶我为太子妃的心思么?” 孟碟仙的话音一落,陈鸿菲脸色立刻一变,“你竟然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陈鸿菲为何那么焦躁?映寒公主之所以会来到南诏国成为阳炎的未婚妻,不过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一个局,巫溪国太子在上次的花园之中,不过是顺着败势,顺势而为设了这么一局,接着跟南诏国皇帝示弱的机会,把映寒公主堂而皇之的弄到南诏国。 然后再算计着映寒公主对顾爵西的心思,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自毁跟太子的婚约,然后设计自己跟顾爵西成就婚约,这样一来她势必不会下嫁,而巫溪国太子也会在这混乱的时机,再次提出求娶她为太子妃,皇上可能为了摆平这混乱的局面答应了巫溪国太子的求娶。 这样一来,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就只剩下陈鸿菲了,她不焦躁才怪呢。 万壑这时笑了起来,笑容带着满满的恶意,“现在,不管你知道什么,都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只有任我宰割的份。” 陈鸿菲收敛了起那讶然,露出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邪恶而猥琐,“孟碟仙,你看到那两只发情的公狗了吗?那可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又大又粗又壮,保准你一坐下去,就能让你的身子被贯穿个彻彻底底,你说你被公狗给……太子哥哥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说完,陈鸿菲和万壑两个人奸笑着,越笑声音越大,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办的事不是人该说该办的,更不觉得这有多么的恶心。 “当然了,被狗贯穿身子之前,自然是要先让我尝过滋味,哈哈哈!”万壑得意的大笑着。 此刻就连围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都一脸猥琐的笑着,那笑容说不出的下流和恶心。而被拴住的公狗就像是响应着万壑的话一样,汪汪的叫了几声。 孟碟仙瞧着他们,目光很是犀利,又是那么无所畏惧,眼中的寒芒深深,嘴角的笑容还是带着满满的嘲讽,就像是再看一群可怜的疯子。万壑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嘲弄他,真是不知死活。他扬起手就想要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可是对视上她的目光,莫名的竟然就心里胆寒,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寒意,更让他难堪而愤怒的是,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力气,根本动不了分毫。 他的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即便有大夫好生医治,也不能使他的手和脚恢复到正常状态,他愤怒的喊道,“动手。” 两个壮汉顷刻间便控制住了孟碟仙,孟碟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冷冷的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一间私塾吧?” 万壑看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孟碟仙根本毫无反抗的能力,一时又开怀的大笑起来,“是又如何?” 孟碟仙根本看都不看架着自己的两个壮汉,更没有丝毫慌张之意,不过是淡淡的笑 第794章 干干净净 第794章干干净净 万壑嗤鼻一笑,断定孟碟仙是在故布疑阵,故意装作很是镇定胸有成竹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外面暗中有十几个我的暗卫,你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而且这一回我准备很是充分,顾爵西绝对不会追踪到这里,顾爵西越是心爱你,我越是让你过的悲惨,我就是要让你好好尝一尝匍匐在我脚下的痛苦滋味,你可不要说我心狠手辣,我不过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翻百倍的还给你而已。新..” 孟碟仙冷笑,到底是谁加注在谁身上的痛苦?若无前世他给她的痛苦,他的狠心绝情,又何来今生她的心狠手辣。谁又是生来就是心狠手辣的? 这世上,太多的善良被人欺,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守护住自己,所以此生她要用心狠手辣作为她的座右铭。而这份心狠手辣最用之无愧的地方就是针对这两个人,万壑和陈鸿菲。 孟碟仙不紧不慢地道:“你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何必这么冠冕堂皇的标榜自己,搞得你好像是多大的苦主一样,我不想听,你还是不必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的原因,心狠手辣都是有因果的,你能让我匍匐在你的脚下,那是你的本事,就是你赢。反之,你就是输家,这份痛苦就只能你自己接着受。” 孟碟仙这话说的话中有话,万壑却是没有听明白,不能理解,不由眉头轻轻皱起。 一旁的陈鸿菲显然是失去了耐心,看着两个人一指,“还不快动手。” 押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听言,不由看向万壑,把孟碟仙往万壑的身前推去。万壑脸上闪现一抹说不出的异常笑容,身边的仆人伸出手替万壑宽衣。 这是要别人把她按在他的身上,帮助他占有她! 万壑对于占有孟碟仙还真是执着的不堪。 不过话说回来,万壑也只不过是像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一样,犯了通病罢了,这些男人本是天子骄子,从来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人或者物,因此孟碟仙对于万壑来说,虽然他恨之入骨,但是却是很想满足自己得到她的心理,即便这一刻得到,下一刻他就要出手毁掉,那毁掉的手段甚至还会异常惨烈和不堪,但是都不妨碍他先得到她的心思。 此刻外面的读书声不绝于耳,反而越发齐整,就好像刻意在打着掩护似得,孟碟仙看着窗外,离她没有多远距离的那些孩童们,那些孩童稚嫩的脸上,却都是一脸的冷漠,那捧着书本的手上还有一些茧子,这些茧子很厚,跟他们身上那细白的丝绸衣衫很是不相称。 而那些孩童前面坐着的教书先生,身上的布衫很是朴实无华,但是那脸上更是冷漠异常,眼神又很犀利,浑身虽然是教书先生的打扮,却抹不去武者的气息。 孟碟仙没有上过私塾,但是她见过孟正南上过学院,京都首屈一指的学院里面,教书先生也是一副儒雅的气质,即便有强身健体练武的,那也是增添了飘逸出尘的文人气质,就算性情最是冷淡的先生,也绝没有这样冷漠无情的面容。 突然,就像是感应到有人看他一样,那个教书先生猛地看向孟碟仙,那犀利冷漠的目光,就像是利刃,带着浓浓的煞气。 看到这里,孟碟仙微微一笑,若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她就真是傻了。 南诏国的馆所分为五种,第一种便是以女子和男子以卖笑为生的妓馆,这种妓馆都是迎来送往赚取皮肉生意为主,做的是你情我愿,投其所好的生意。这一类妓馆接待的都是男客,这些男客身份不同,爱好也不同,有喜欢听听小曲,姑娘陪着喝喝酒解解闷的,也有食色性也,要姑娘宽衣解带的,更有一些特殊癖好的,比如喜欢唇红齿白的男子,总之这一种归根到底都是以色相和皮肉待客。 第二种就是普通的生意人,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专门贩卖物资以及生活用品,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为老百姓或者权贵们提供生活所需,赚取银两,只不过是分生意的大小和多广,这类人那是干干净净的靠劳力吃饭。 第三种就是武馆,这一类一般都是要有一定条件才能开起来,一边收徒授业教授一些基本的练武技能,一边做保镖押镖的活,赚取生活费用,满京城像这样的武馆也不超过三家,数量很有限。 第四种就是赌馆和地下钱庄,专门设赌局,非法赚取钱财,或者以高利贷的形式把自己的钱财借给人,然后利滚利,最后赚取高额利润,往往这一种最容易出命案,出现把人逼死或者打死的事情,一般都是很隐秘的设立,背后也有官府势力做后台。 第五种就是私塾,也就是为生活稍微富裕一点的百姓或者平民子弟提供学习的地方,这里一般简陋,而且都在偏僻之地,一般人不会经常来,南诏国的权贵们家里一般都有供奉的先生,专门教导家族的子弟,所以这样的私塾也就是学问一般,权贵们看不上,但是又有那么点学识,以此混口饭吃的书生。 孟碟仙在乡下田庄的时候,就曾见过田庄上的仆人们,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种地方念书,很是简陋,也学不了什么真正有用的知识,不过就是认识几个字罢了,原本孟碟仙以为这样的地方在乡下偏僻之地才会有,没想到繁花似锦的京都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她冷笑一声,稳稳的站在万壑的面前,无视他此刻的宽衣解带,对于一直在躁动不安的两条狗更是视若无睹,她有些轻蔑的扫了眼万壑此刻全靠仆人打理自己的无能样子,冷冷的道,“原来这里明着是一间私塾,实际上却是一间用来训练铜人,或者说训练巫溪国死士的地方。” 那声音近在眼前,并不大,却是如擂鼓敲在万壑的心尖上,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 第795章 被打发掉 第795章被打发掉 孟碟仙笑着,深沉冷静的眼睛带着没有变的嘲弄,“这里,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很重要的秘密基地。新..之所以他敢在京都城呆这么久,带那么点人手也不畏惧,就是因为这里有他的秘密据点和暗中培植的势力。” 这一瞬间,万壑和陈鸿菲的脸色都变了,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全部都龟裂,变得很是苍白,甚至透着一点慌乱,她怎么会知道? 明明这里很是隐秘,外面又都是私塾的装扮,读书声也不曾断绝,为什么她就能想到这上面去,还一针见血指出这里是训练铜人的地方,是巫溪国太子的秘密据点和真正势力所在。 “你到底知道多少?都知道什么?” 孟碟仙晃了晃被两个壮汉押着的胳膊,道,“你还是先放开我,我再仔细告诉你,反正我也跑不了,外面可不止你所说的那么十几个护卫那么简单。” 不等万壑说什么,陈鸿菲已经一挥手,让人放开她,直勾勾的盯着她,“说。” 孟碟仙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漫不经心的道,“陈昊天既然能在南诏国潜伏多年,那么巫溪国的势力在南诏国绝对不是那么一点点,之前爵西和皇帝花费不少心思,看陈昊天到底收买了多少官员,在京都还有什么势力据点,都没有什么收获,这其中还遇到了几次凶险,差点丧命,这就只能说明,暗中还有势力是我们不知道,但是又密切关注着我们行踪的,可是这暗中的势力到底藏在哪里呢? 妓馆是我们查找的第一个方向,那里鱼目混珠,来往的人非常之多,是个最好的消息传递和势力隐藏之地,可是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丝毫线索。是啊,一般人谁会想到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私塾,全都是贫困之子的私塾,还是这么偏远的地方,会是你们真正的据点和势力所在。” 陈昊天当年几次三番针对于她,甚至在湖面上设计一次杀人事件,差点让她的外公外婆丧命,从那次开始她就积极的派人秘密查找陈昊天暗中还有什么势力,后来陈昊天到了巫溪国,孟碟仙便明白,陈昊天不过是巫溪国的暗桩,那么巫溪国能在南诏国安插一个陈昊天,就能再安排一个暗中的势力,说白了,原本陈昊天的势力说不定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势力。 她为了以防万一,做到任何事情都心中有数,绝对不被动挨打,所以还是派人密切的查询着这样的势力据点,青楼、饭馆、赌馆、武馆,她统统的都查过,没有丝毫的收获,唯独没有在意这样一个聚集满孩童和书生气的地方。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陈鸿菲瞪着她,狰狞的一笑,“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孟碟仙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对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很是佩服,这样的就地取材,省去了自己去找孩童的麻烦,还省去了因为孩童丢失而引起南诏国官方注意和追查的隐患,简直是一举数得。 第796章 动手杀他 第796章动手杀他 “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新..” 孟碟仙淡淡的看着陈鸿菲,道,“没错,然后你再利用你手里已经变强的孩子,让他们接一些简单的杀手工作,一方面历练,一方面赚取银两,让这些孩子的父母感觉自己的孩子在这里能成大器,所以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家把孩子求着送到这里。这些孩子明面上还是登记在册的南诏国人,实际上却是巫溪国最忠诚的铜人死士,一旦两国交恶,他们就会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杀戮自己的国人。” “住口。”万壑气怒,“孟碟仙,看起来你今天必须死了,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孟碟仙居然就这样推断出来了这么要紧的事实真相。 孟碟仙却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万世子怎么能在这么要紧的地方如鱼得水,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直到现在还能留着你这么重用你。但是让我找到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真正的据点,这可是万世子的功劳,你说,这样的一个据点,若是被南诏国的皇帝陛下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是因为你泄露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又会如何做呢?” 其实,早在万壑敢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地,尤其是还敢直接从宫里面把人带出来,这一切只能说明,宫里面也有巫溪国太子的人,甚至已经渗透到了一定的程度。 试想哪一个皇帝愿意自己的住处这样被人窥视着,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呢? 而不管万壑在巫溪国扮演了什么角色,有什么重要性,只要这里被毁被泄露出去,那么后果……会十分的严重。 万壑的声音有一丝发抖,“你现在还牢牢的掌控在我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尤其是孟碟仙猜出这里是秘密据点的时候,那种不安不断的在扩大。他不由的喊道,“快,动手杀了她。” 下意识的,万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杀人灭口,只要孟碟仙死了,这里就不会有被暴漏的可能,至于折磨她恶心她,那都是次要的,等她死了,鞭尸剔骨也是可以的。 然后,本来还站的好好的护卫,随着万壑的一声大喊,直挺挺的躺倒了地上,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万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倒下的两个人,陈鸿菲直接吓傻了,呆立在原地,而万壑身边的仆人,则是脸上寒光一闪,扑向孟碟仙,就要杀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和仆人对打在一起,几招过后,仆人血溅当场,那血还喷洒在了万壑松散衣衫后露出的胸膛上,那血是温热的,可是万壑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冰块砸到一样寒冷无比。 万壑瞪大着眼睛,极力想要叫喊出声,可是那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音,只有低沉的嘶哑声,他想要站起来,那双腿却是毫无知觉的耷拉在椅子上,那双手更是一动不动。 孟碟仙很多年后想起来万壑此刻的表情都是一种痛快,那表情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奈,又充满无能为力的恐惧。 陈鸿菲惊愕之余,立刻尖叫出声,“快来人。”叫喊的同时还不断的往窗边而去,向外张望。 孟碟仙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将手放在唇边,用力的一吹,响起响亮的口哨之声,她笑着朗声道,“听哨为号,出来吧。” 宫中的夜宴还在继续,舞女们的身段婀娜多姿,在殿中尽情的歌舞着,皇帝高坐在上,微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一幕,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左右逢源般的跟众朝臣交好着,场中一片的和乐融融。 映寒公主笑着看着大殿中的一切,不停的注视着顾爵西,只见顾爵西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冷酷的坐在椅子上,直接谢绝人靠近般隔绝人群。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就那么坐着,一样是那么的夺目,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中带着点控制不住的痴迷,一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动心,她的眸子里就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寒芒。 随之她伸出手摸了下身旁的空椅子,不由露出一丝奸诈的笑,这笑很快就在嘴边消失。可笑绯红还以为破坏了她的计划,实际上她不过是借着她的手真正的促成她的计划罢了。现在这个时间,孟碟仙已经成为残花败柳了吧?这样一来,她绝对不可能成为顾爵西的妻子了,这样她就有的是机会把这个男人变成是自己的。 不时的有管家夫人和小姐来跟映寒公主交谈敬酒,映寒就只是保持着高贵得体的笑容,也不多说话,只是抿一口酒,算是客气礼貌的回应。 就在这时,靠近门口的一些女客主动站了起来,跟正从门外进来的人打招呼,就像跟她打招呼交谈一样的热络,甚至比她还要热情几分,她很自然的就把目光落在了门口,然后,仿佛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样,她的呼吸也随着一滞,有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女,华服金钗,一身的雍容华贵,清丽脱俗,跟其他的女子相比,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冷然傲气,跟她自己以往的漫不经心相比,则是多了几分隆重。众人这才惊讶,原来这么久不见孟郡主,是去盛装打扮了,不过宴会都开始一半多,接近尾声了,再去这么盛装打扮是为何? 可是不得不说,此刻的孟碟仙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比一开始的宴会开始的时候更夺目, 第797章 心机深沉 第797章心机深沉 原本孟碟仙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被套在袋子里抓走,弄脏了衣衫和发饰,没办法临时用了那个人准备的衣衫头饰,却不成想出现这样惊艳的效果。新.. 她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的大小宫宴上,甚至王族权贵之间举办的家族宴会,很多小姐和夫人都开始效仿今天的孟碟仙,在宴席开始一半后,才换上惊艳四座的华服,以图起到更加惊艳的效果。 孟碟仙缓慢的从大殿门口往里面走,一路上众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映寒忍不住的手有点颤抖起来,她几乎有点控制不住的脸部嘴角抽了抽,孟碟仙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 钟粹殿是皇宫中举办各种重大宴会的地方,跟皇宫中其他的地方比起来并不见得有多么的奢华,反而质朴了很多,处处都是很低调,孟碟仙记得顾爵西说,皇帝觉得这种经常接见朝臣的地方,更是与朝臣们拉近距离的地方,若是太奢华,会让朝臣觉得他铺张浪费,德行有失。而这样的低调质朴,反而会让人无形中觉得亲切,对皇帝更加的敬畏。可是那是对待自己的朝臣,像最近三番五次接待巫溪国的皇族,皇帝自然是要人重点把这里装饰了一番,显得富丽堂皇了很多,那气派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倍。 因为今天也算是定亲宴了,所以皇帝专门在这个大殿着意添加了许多喜庆的摆件和挂饰,显得很是喜气,原本孟碟仙以为皇帝会一开始会重点就映寒公主的婚事来做说明,昭告大家,然后直到她出事,宴会虽然还是在继续着,皇帝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来说这件事情,众人都还是在心里默认着这件皇帝之前提过一次的婚事。 大殿里,顾爵西一看到孟碟仙回到座位做好,面无表情的冷凝脸庞就露出了微笑,他一身的丝袍,面容冷酷而俊美,缓步走到孟碟仙的身旁站定,在众人的眼里此刻看两人竟然是那么的般配,这股般配却是狠狠的刺激了映寒公主,就在这时,顾爵西贴近孟碟仙,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孟碟仙却是扭头看着映寒微微一笑,那笑容令映寒公主不由的移开了视线,嘴角抖动了几下,不知道在怎么回事,她心里涌上一阵的恐慌,孟碟仙为什么会完好又光彩夺目的出现在这里?她身边的顾爵西之前还是一副冷酷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一刻却温柔无比的看着孟碟仙,双眸中还有着后怕的担忧,难道刚才顾爵西是故意表现的不担心,不在意没注意孟碟仙的去向,而实际上却是派人去营救孟碟仙了? 映寒想到这里,不由的捏紧了手心的丝帕。 孟碟仙看到映寒端庄的坐在贵客席位上,身边还有几位小姐来套关系,太子阳炎更是痴痴地看着她,一副倾心不已的样子。然后映寒却是无心和那些小姐们交流,只是淡淡的笑了下,便低下头,更是没有注意分毫太子阳炎的心意,而她也没有与自己再对视。 孟碟仙不由的心里冷笑了一下,原本她因为毛欣欣的介绍,对映寒有着几分好感,虽然在她几次三番要跟她做朋友的执意要求下,她也只是不喜,但是也没有特别的反感和厌恶,现在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她说不出来的不想再看第二眼,尤其是在看到她那么意外自己的出现时。 她很确定,映寒看到她的那一刻,并不是跟别人的惊艳而露出的惊讶一样,而是实实在在的惊讶她怎么会出现?所以之前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她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她可能真的是像毛欣欣所说的是个才情绝佳的女子,但是同时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绝对不像她的外貌所表现的那样冰清玉洁和单纯。今晚这一切,陈鸿菲和万壑是刀子的话,那么很可能这个第一次露面的映寒才是真正借刀的人。 但是,今晚这一切已经让这把刀失效了,不管之前她跟毛欣欣是怎么样的交情,孟碟仙心里原本因为毛欣欣而对她的那点尊重,也就消失的无形无踪了。 顾爵西低声道,“幸亏你没事,映寒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跟她没有什么可以珍视的交情。”他声音里,冷静而干脆,没有丝毫要把关系继续维持下去的意思,只是很清淡的说明了他的态度。 孟碟仙抬眸看了眼顾爵西,笑着道,“我以为,你怎么也会怜香惜玉一下。” 顾爵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漠,“她不配。在她处心积虑想要破坏我的婚约时,就失去了被我怜香惜玉的资格,此刻还能安然的脸面光鲜的站在这里,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客气了。”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这是你自己惹的人,说到底她也没有自己动手,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动。所以……” 顾爵西截断孟碟仙的话,“没有什么所以。从她想要做背后的那只黄雀开始,我和她就是形同陌路,她是巫溪国的公主,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除此之外我和他什么交情也没有,她应该知道,她千里迢迢来到南诏国就是来跟太子阳炎成婚的,而不是应该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可是现在她所想所做的,都在告诉我,她是谋划着阴谋而来的,而这个阴谋还涵盖着我最心爱之人,这样的人,不配我把她当做朋友,也不配提及昔日的那段本就很浅的交情。” 孟碟仙顿了下,却也如释重负,顾爵西能这样想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映寒公主不比他的那个妹妹,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就怕影响了顾爵西,到时候两个人生了嫌隙。 但,她不是并不期待嫁给顾爵西吗?死守着自己最后的心,不愿意全部交付,可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态怎么这样拖泥带水,一个不过跟顾爵西只是萍水相交的女人都让她这么瞻前顾后的?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心里有了点恐慌,为什么她会这样不愿跟顾爵西生了嫌隙? 第798章 恨绝你了 第798章恨绝你了 顾爵西冷酷中对她独有的温柔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放心,那个教书先生和被当做铜人训练的孩子们都已经被皇帝所控制,英国公会替皇上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据点已经被皇帝摧毁,很快,这消息就会传到巫溪国太子的耳朵中了。新..” 孟碟仙颔首,那个据点很重要,尤其是里面的铜人和孩子们,可以说只要控制了那些铜人和孩子,就相当于截断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势力和力量,摧毁了对京都最为不利的暗中势力,也可以绝对掣肘住巫溪国太子想要对付她的手。 她笑了笑,“不知道万壑和陈鸿菲英国公准备怎么办?” 孟碟仙的声音压的很低,在这人多的宴会场合,多少有点顾忌,可是顾爵西却是没有什么顾忌一样,道,“自然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孟碟仙这下圆满了,一脸灿烂的表情道。“那我等下要亲自去谢谢英国公了。” 顾爵西却是嗤笑一声,“谢他做什么,应该是他谢谢你才对。” 陈鸿菲出现在孟碟仙的面前时,正好是毛欣欣从偏殿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孟碟仙早早的就感觉到了陈鸿菲的靠近,她远远的示意毛欣欣暂时躲起来,不要让陈鸿菲看到她。 于是毛欣欣在暗处亲耳听到了陈鸿菲的话,亲眼看到了陈鸿菲把孟碟仙带走,这时她才急忙回到大殿,找到了顾爵西,告诉了顾爵西这件事情,并且把孟碟仙暗中传递给她的意思也告诉了顾爵西。 顾爵西立刻就去找了英国公和皇帝,一合计立刻请皇帝派出了最精锐的暗卫,由英国公带领,并且召集了禁卫军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处地方。 之所以顾爵西没去,就是为了迷惑住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以防他们在宫里面发难,拿的婚事做文章,让他防不胜防。让一向不领兵的英国公去办此事,可以让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压根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这样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大殿里任何一个领兵的将领不在,都可能引起巫溪国太子的警惕,唯独一向不怎么领兵,又不过问朝政的英国公半天不出现,不会引起人的多疑。 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排非常的完美,不但用皇上的暗卫解决了棘手的铜人,还不动声色的端掉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势力,而这其中最为受益的就是皇帝和英国公,皇帝就不说了,单说英国公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被皇帝所更宠信,这得到的好处就足以来跟孟碟仙说一声谢谢了。 更何况,早年英国公在陈昊天的手上吃了不少暗亏,差点把宝贝女儿的婚事都断送了,这一笔账,英国公自然是算在了巫溪国的头上,谁让陈昊天是巫溪国安排在南诏国的人,于公于私,英国公都在这次的事上得了莫大的好处。 孟碟仙摇了摇头,“若不是继母,你们也得不到消息,所以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谢谢他们父女的。” 毛欣欣对她也算是有情有义,她也不能太多寡情了,对她好的她会珍惜,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就是她此生的信条。 这时候,大殿的歌舞告一段落,丝竹之声也停了下来,有了些安静,孟碟仙抬眸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悄悄靠近巫溪国太子,暗中讲了几句话,只见巫溪国太子瞬间脸色大变,在孟碟仙的记忆力,巫溪国太子即便有失态的时候,也是很细微的,几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仔细的盯着他的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失态了或者情绪失控了,而此时,巫溪国太子的神色,任何人看到都能轻易的看清楚,他是完全掩饰不住的失控了。 不,是来不及掩饰,也没心思掩饰,就那么猛地抬头盯着皇帝,最后目光落在孟碟仙的身上,而就在所有人以为是孟碟仙做了什么大逆不道触怒巫溪国太子的事的时候,他的目光最后极其难看又发狠的盯着映寒公主。 映寒公主被这样的目光看的一惊,浑身抖了一下,极力忍耐住,平稳的说到,“太子,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映寒?” 远处的孟碟仙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顾爵西叹息道,“以后,恐怕巫溪国太子要恨绝你了。” 孟碟仙扬了扬眉,不甚在意的道,“不这样做,他一样不会放过我。” “为何?”顾爵西听孟碟仙这样说有点诧异,不甚明白孟碟仙为什么这样说,虽然巫溪国太子有强烈求娶孟碟仙为妻的心思,可是那也是娶亲,断不会恨绝,他说的恨绝可是要把孟碟仙大卸八块不可的那种,之前,巫溪国太子应该不至于对孟碟仙这样吧? 孟碟仙身子一顿,顾爵西并不知道她身上阴之子的秘密,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显然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才会对求娶之事这么热衷,想了想,她含糊的说了句,“直觉吧。” 那边,巫溪国太子脸上青筋直冒,似乎在经过了极大的忍耐后,才慢慢的回复了平静,冷冷的对着映寒哼了一声,回身对皇帝说,“感谢皇上今天的盛情款待,时辰不早了,映寒也是初来,想必已经很累了,不如宴会到此结束吧?” 皇上玩味的看着巫溪国太子力持平静的面容,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也好,今天朕也意外得了一个想不到的惊喜,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就都早点休息。” 说罢,瞥了一眼巫溪国太子,率先站了起来离开。 众人都没有听懂皇上的话中之话,都还以为所说的惊喜是映寒公主如此的貌美如花要嫁给太子阳炎的喜事,可巫溪国太子却是非常清楚那个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眯了眯眼,脸上的青筋几乎要蹦出来了,一双手捏的关节咔嚓咔嚓的响,一旁的映寒公主不安的垂着头。 众人都有点意外,这次宴会是专门为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办了,不是应该正式宣布两个人的婚事吗?怎么一晚上皇上只字未提呢? 第799章 一幅画面 第799章一幅画面 不用想,太子阳炎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翟公公打发了,皇帝很是不耐的扫了眼远去的太子,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是不中用的家伙。新..” 翟公公在一边不敢吭声,只是尽心的服侍着皇上。 虽然皇帝在宫中给巫溪国太子等贵客安排了宫殿,但是巫溪国太子在皇宫外的驿馆依旧没有撤去自己的人马,他一出皇宫,便直接奔赴了这里。 萧然跪在地上,垂着头禀告道,“太子,那一处据点已经被完全控制,未成形的铜人二百人已被英国公带走,还好已经成铜人的五十人早就执行任务而不在据点,保存了下来。” 巫溪国太子阴沉着眸子,语气不善的道,“为什么据点会被暴漏?”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直以来,这个据点为他秘密培养了前后不下五百个铜人,虽然这里培养出来的铜人不如国内真正的铜人那么的勇猛,但是也很具实力,不是一般的死士可以比拟的,在很多事情上有很大的用处,帮助他在南诏国和巫溪国都做了不少的贡献。 就应该这一地方很关键很要紧,所以也非常的隐秘,寻常情况下很少人能找到这里,这些年更是避过了官府和很多人的追查,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被捣毁了? 巫溪国太子盯着萧然,萧然抿了下唇,这才一五一十道,“是绯红神女和万壑干的好事。” 萧然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巫溪国太子,因为晚宴的时候,萧然负责太子的安全,所以一起随行,只是在接收到据点被捣毁的消息时,震惊的连忙让人禀告太子,自己先行一步出来了解了情况。 “这个女人只会坏事。”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只见桌子上砸了很大一个坑,“万壑那个不中用的,要不是因为巫术,需要借他的命,早就把他废弃了,没成想竟然动了这样碍事的心思。” “太子,现在绯红神女该怎么处理?那一幕实在有点不堪,我们自己的兄弟不少都看到了。” 萧然有点不好启齿,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就连他这样见惯风浪的人,都被当时那一幕狠狠的震住了。 巫溪国太子扫了萧然一眼,眼一眯,“说清楚。” 萧然顿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总觉得不是太好说吃口,毕竟那可是神女,也是太子的女人了,却是那样的一幕,说不好就被太子给迁怒,想了想,萧然决定让太子亲自看,他挥了下手,门外的护卫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 巫溪国太子看了过去,平静的脸上在看清那一幕后,顿时黑沉如水,怒不可耻,那脸上的青筋不断的跳动着,几乎就要跳出皮肤之外一样。 只见担架上有一人一狗,那一人分明就是闭着眼昏睡的陈鸿菲,那狗完全就是一条发情的公狗,公狗的****此刻正深深的嵌在绯红的下体内拔不出来。 萧然此刻硬着头皮解释道,“本来绯红神女和万壑是打算先由万壑破了孟碟仙的身子,然后再让这准备好的两条公狗糟蹋,结果,结果却自己被这样……公狗发情激动时会发生倒扣现象,所以现在正常是从绯红神女的身体拔不出的,只能等公狗的发情期过去才……” 萧然瞄了眼铁青着脸的巫溪国太子,在看到太子如刀的眼神和看一堆烂肉的眼神般看着绯红时,不由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绯红和万壑技不如人,设计人不成反被人设计,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能偷偷背着太子对孟碟仙下手,要知道孟碟仙可是太子以后很重要的一步棋,而且这步棋使然,太子身份贵重,绝对不能要一个脏了身子的孟碟仙,所以万壑和绯红偷偷暗中侮辱孟碟仙,就已经犯了太子的大忌了,还又赔上了太子重要的据点,也难怪太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绯红这个女人。 就算是他,都很想鄙视他一番,真是白瞎了太子多年的栽培。 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绯红却是醒了过来,她入眼看到一只狗趴在她的身上,不由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连忙就像挪动身体,却发现下身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塞着,还牵连着,怎么动都不能把那东西甩出去,她不由低头看去,当她看到她的下身竟然跟趴在她身上的狗那个东西连在一起时,不由瞳孔睁的奇大无比,整个眼珠就快只剩下眼白了,她深深的倒吸口冷气,记忆里迅速闪过一幅幅画面。 那个屋子里,英国公走了进来,让人把孟碟仙护送着走了出去,临走时孟碟仙冲着她奇异的笑了笑,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接下来就有护卫上前给她灌了一颗药,吃下那药后,她恍惚了一下,就像发狂一样脱光了自己的身体,而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条公狗,她,她……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孟碟仙会对着她奇异的笑了。 绯红肝胆欲裂的大吼一声,“孟碟仙,我要你死,我一定要千刀万剐了你。” 那吼声振聋发聩,让闻者动容,可惜巫溪国太子却厌恶的轻飘飘的冷哼一声,“就凭你?” 那声音轻蔑至极,在他眼里,绯红根本连孟碟仙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连他都不能掌控孟碟仙,次次没有占到便宜,就绯红这个猪头,恐怕最后只会把刀子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 巫溪国太子眯了眯眼睛,嘴边绽放一抹冷然的笑,带着吞噬的意味,那目光就那么慢慢的凝在绯红的身上。 绯红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意识到太子就在跟前,一下子瑟缩狼狈的试图想要遮盖住自己,更是急切的想要把公狗的拿东西拔出来,现在的样子让她极其难堪,他是她最心爱的太子哥哥,最心爱的男人啊,怎么让心爱的男人亲眼看到自己这么不堪入目的一面。 啊!绯红又惊又惧又尴尬, 第800章 放给我看 第800章放给我看 可是越扯却是越紧,越扯越是疼,那温热的液体不断的流着,她心慌的低头瞄了一眼,看到一片红色在她腿间弥漫,狗似乎是被她扯的疼了,竟然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新.. 她痛的啊呜一声,不敢高喊,闷哼中却有着惨痛。 巫溪国太子看了眼萧然,萧然会意,手中匕首一挥,干脆利落的割在公狗的****根处,血喷溅了绯红一肚子,公狗痛的哇哇叫,正要发疯,萧然的掌风瞬间而至,公狗被一击毙命,僵硬的倒在了地上,绯红很快感觉一个东西从她的体内掉了出来。 她连忙慌张的把自己的身体卷缩在一起,紧紧抱住,这时萧然扯掉护卫的披风,扔在了绯红的身上,绯红连忙用披风吧自己包裹了起来,怯怯的偷偷去看太子。 不是她胆小,不是她转了性,而是实在是她刚才太不堪了,她不敢,她没脸看太子。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要去看。 谁知她竟然看到太子一脸怜惜同情的看着她,轻轻的说道,“你受苦了,先下去好生歇息着。” 一旁的护卫立刻清洗地板的清洗地板,护送绯红回去的护送绯红,直到屋子里没有了人,恢复了洁净,只剩下萧然一人时,萧然看到了太子唇边很久没有露出的嗜血的笑容。 从宫中出来,孟碟仙随着顾爵西一起上了马车,马车走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几经周折,来到了一处庭院,这院子郁郁葱葱,倒也算是景致优美,门口站着一个贵气的上了年纪的男人,不是英国公是谁。 孟碟仙从马车上下来,缓缓对着英国公施了施礼,“碟仙见过国公爷,多谢出手相救。” “郡主客气了。”英国公连忙抬了抬手,阻止孟碟仙继续行礼,一脸和煦的笑着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快进去吧。” 孟碟仙点了点头,她只身一人,随着仆人走到庭院西侧的一间屋子,那屋子远远看去像是一间茅草房,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用怀旧的材料盖成的,看着比较旧,却是古朴的,但是这样的屋子一般年轻人或者身份高贵着都是不喜欢的,这样的房屋都时富贵人家最下等的仆人才居住的地方。 顾爵西没有跟随,这是她的意思,因为她今天想要做一个了断,一个跟自己的过去或者说前世的了断,这段过往她并不希望顾爵西知道,那只是她心中的秘密,或者毒瘤。 今天,她要亲手割掉这个毒瘤。 仆人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屋子里光线很暗,似乎只点燃了一支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孟碟仙一脚踩进去,仆人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便走的远远的。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里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孟碟仙一进来的时候就扭头看着她。 孟碟仙看着眼前如一团肉泥的万壑,有些恍惚,前世就是这个男人残忍的和陈鸿菲杀了她,那时候,她清楚的记得,是他挥刀斩断了她的手脚,还一刀刺入了她的心脏。 那时候她是那么的恨,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因为爱才有的恨,可是如今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发现她很木然,谈不上恨,更没有爱,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好像远离了她一般,她突然就那么失去了再跟他继续纠缠恨下去杀下去的兴趣。 于是,她淡淡的看着他,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可是万壑却是恨到极致般怒吼道,“孟碟仙,你把我抓来到底为了什么?是要杀我吗?你都把我害到这般境地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孟碟仙看到万壑似乎下腹出一片猩红,脸上似乎很是痛苦,她愕然了一下,随即不由嘲弄的笑了下,这个顾爵西,说了不让他下手要他的命,他是没下手要命,却是要了万壑身为男人的命根子,不过,这也怪不得顾爵西,谁让他都不能动弹了,还想着设计破了她的身。 顾爵西是她未来的夫君,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既然万壑现在有力气跟她大呼小叫的,想必那伤势也已经得到医治,与性命无碍了。 “我不杀你,还会放了你。”孟碟仙吐气如兰的说道,那声音有点飘忽,却是让万壑一愣,听见她继续说道,“万壑,不管以前如何,我现在没有兴趣再跟你继续纠缠下去了,我们就此天各一方,只要你就此不在纠缠于我,我就不会再针锋相对与你。” 万壑满心的嘲讽,他根本不相信孟碟仙说的话,以为她还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害他,不由嗤笑一声,“放了我?好呀,你放给我看。”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对于万壑来说,他压根一个字都不信,而且在他看来,此生他跟孟碟仙是不死不休了,什么不再纠缠于她,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放过孟碟仙,就会非要要了她的命不可。 “希望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不再纠缠于我,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孟碟仙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出去,临出去的时候,她连多看万壑一眼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些强烈的恨意都慢慢的变得没那么强烈了,眼前的人变的对她而言没有了什么意义,对他的爱恨都已经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所以,有这个人的地方,她连多呆一分钟都不想,多看一眼都不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顾爵西那张脸,那张脸让她的心变的柔软,变得此刻跳动的很有力。 原本她是想狠狠的折磨万壑一番,然后把他扔到乱葬岗被野兽吃掉的,让他连死都没有一块好肉,可是就在看见他一堆肉一样瘫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连个男人都不算是的时候,她就那么突然一点也不想在他身上花费一分精力了,一点都不值得。 万壑在孟碟仙走后,完全的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难道她真的要放了他?想要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下体传来一阵剧痛,立刻刺激的他回过神。 不,绝不。 第801章 才算安心 第801章才算安心 很快,几个侍从样子的人,就抬着一副担架,把万壑放在上面,遮住了他的眼睛,塞住了他的口鼻,把他从院子的小门悄悄抬了出去。新.. 顾爵西在第一时间就听虎丘汇报了此事,他高高的把眉头挑了起来,显然有点意外,这时,正好孟碟仙缓慢的走了过来,那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此刻正看着他,脸上神情很是柔和,这神情看的顾爵西一顿,当即快步走了上去。 “碟仙,你当真要放了万壑?” 说着的时候,顾爵西感觉孟碟仙此刻跟以前有点不同,以前的孟碟仙就像是时时刻刻都紧绷着,而现在的她似乎有着一些放松,这放松不是外在形态的惬意,而是一种整个人的气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放松,就像是她一下子拨开了缠绕在心头多年的黑雾一样,就连整个人都变得清亮起来。 尤其是看着他的那颗眸子,似乎没有了那种如形随形的对他的抗拒。 顾爵西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拂去她发髻上的一丝乱发,为她整理好,手不经意的触及她的耳朵,竟然看到孟碟仙脸颊微微的变得粉红。 孟碟仙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耳朵的时候,那手上的温度瞬间透过耳朵传递进她身体里面,在四肢百骸游走,那感觉痒痒的,让她连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她下意识的想要掩饰自己的这个反应,垂眸清冷的说道,“你不是已经教训他了么?那个样子还值得我再费心思?这样活着恐怕比死了更痛苦吧?” 其实这是孟碟仙的想法之一,任何一个人这样活着,尤其是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既是废物,又不是男人的活着,都是再痛苦不过了,现在的万壑,就连三岁孩童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跟死比起来,这样活着或许效果更好。 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她真的失去了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或许前世他真的对她心狠手辣,但是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自己住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愿醒来,万壑跟她的仇恨,就到这里停止吧。 顾爵西认真的看着孟碟仙的脸,想要看到她的心里面去,那定定的目光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随即他笑了起来,“也好,你想这样那就按这样来。” 就像来时的悄然无声一样,离开的时候一样的悄无声息,回到孟府的时候,很意外的毛欣欣没有睡,一直在等她。 “继母,你这是……”孟碟仙走上前去,看了眼客厅还算明亮的烛火,只是客厅内却是没有什么人,除了继母的奶娘在之外,一应的下人都在客厅之外,离得远远的。 毛欣欣看着归来的孟碟仙,脸上原本担忧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还好你没事,当时父亲怕我有事,硬是让人把我先送了回来,我这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宴会上,毛欣欣把信息传递给顾爵西和自己的父亲英国公后,便被护女心切的英国公,强行送了回来,人虽然回来了,毛欣欣的一颗心却是没有回来。 “今天一切还要多谢继母。”孟碟仙是真的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了,今天要不是毛欣欣,就不能这么顺利,自己也会变的很是危险,虽然自己可以拒绝陈鸿菲,不跟她走,可是却不能顺势摧毁他们的计划,一想到因此映寒可能有机会成为顾爵西的人,她就心里一阵不舒服。 “你我就不需说谢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映寒竟然对顾爵爷存在这样的心思,所以碟仙你……”毛欣欣有点欲言又止,话没有说完,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 孟碟仙看了眼毛欣欣,没有去答她的话,也没有出口询问她什么意思,反而是在客厅里巡视一周,然后问了句,“父亲呢?” 毛欣欣一下子神色略微暗淡了点,似乎被孟碟仙转移了话题,黯然的说,“你父亲去荷姨娘那里了,他对今晚的事情有点不满,恐是恼我了。” 说着,毛欣欣的脸上忧郁之色开始遮掩不住的冒了出来。毛欣欣本是担忧的把今天孟碟仙的事情跟宴会结束后回来的孟燕青说起,询问他孟碟仙可有安全回到宴会上。 孟燕青是什么人,那是在朝堂上擦眼观色的好手,一下子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尤其是宴会快要结束时,孟碟仙惊艳出来着实也让他有点意外。 现在再听毛欣欣这么问,一下子知道有事,三言两语便让毛欣欣把事情说了出来,毛欣欣说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想着这是大事,不能瞒着自己的夫君,应该一五一十的据实以告,于是没有隐瞒的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仔细的说了个遍。 谁知越说孟燕青的脸色越是不好,最后沉着一张脸拂袖而去,弄得毛欣欣心里一惊,连忙去追却也来不及,孟燕青已经气冲冲的进了荷姨娘的院子,她直到现在还有点不清楚孟燕青到底是在不高兴什么? 思来想去,她觉得孟燕青应该实在担忧孟碟仙,若是孟碟仙不能被救回来,一晚上未归,这名节就毁掉了,将给孟府带来奇耻大辱,这是在怪她做事太鲁莽,于是她忐忑难安,觉也不敢睡。 恰巧孟碟仙回来了,毛欣欣也想当面看到孟碟仙才算是安心。 毛欣欣面对孟碟仙没有丝毫的情绪遮掩,什么心思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孟碟仙一下子就知道了毛欣欣的心思,不由心里冷冷的笑了笑。 毛欣欣还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一心只觉得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夫妻恩恩爱爱的,可是她不知道,男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动物,男人不会跟女人一样,把自己仅仅局限在后宅或者****之上,对于他们来说,官位或者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夫妻恩爱之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毛欣欣的身份地位,以及对父亲的情意,这都让孟燕青欢喜,因此也跟毛欣欣琴瑟和鸣,夫妻的确也是恩爱有加,可是到了关键的事情上,尤其是关乎地位和权利这样的事情,孟燕青就不会顾忌什么夫妻恩爱了。 第802章 匆匆离开 第802章匆匆离开 父亲根本不是像毛欣欣想的那样,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担心孟府的名誉,他实际上实在恼怒,这样立功劳的大好机会,毛欣欣已经嫁给他了,怎么能不跟他一条心,先把事情跟他说,由他来处理这件事情。新.. 这件事情若是由他来处理,不但救出自己的女儿,取得她的感激,拉近跟顾爵西的关系,还能因此立一个大功,在皇帝面前地位更加的稳固,可是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却是平白无故的让给了英国公。 在父亲的心里,甚至觉得毛欣欣虽然嫁给了他,却是不跟他一条心,还是一心想着娘家,这也让父亲很是恼怒继母,这才拂袖而去。 可是继母显然并不了解父亲的心思。 孟碟仙叹了口气,并不打算说破,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授意毛欣欣这样做的,父亲不过是因为没抢到这个功劳,而在迁怒继母而已,再说了,她并不像破坏继母心里面那点美好。 此事若是说破,继母想必会很受伤,毕竟继母是那么用心用意的在爱着父亲,用一个女人的爱去对待自己心爱的夫君,若是继母一点领会在父亲的眼里,这份爱却是轻如鸿毛,随时都可以弃之不顾,不知道继母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 无论如何,她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可是放任继母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不管怎么样,她不想毛欣欣成为前世的自己,到最后那么受伤怨恨。 孟碟仙想了想,比较委婉的说道,“继母,父亲是男子,终究是以前途为重,所以他也会想像英国公一样,在皇上面前立下功劳,今晚的事情是个例外,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你是父亲的妻子,要第一个告知父亲,你记住这句话。” 孟碟仙话中有话的说着,她不知道毛欣欣恩能够听懂几分,但是能说的就只能这样了,人心最经不起剖析,她也不能在毛欣欣面前剖析父亲的种种凉薄,只能她自己去想去体会了。 毛欣欣有点愣愣的,像是在仔细的思索这孟碟仙的话,下意识的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记住她说的话,可是心思却是反复在捉摸着孟碟仙的意思,甚至孟碟仙告辞她都是有点恍惚的。 屋内的烛火在摇曳,毛欣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的奶娘催促着她赶快去休息,她也置若罔闻,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毛欣欣才如梦初醒般嘴唇弯了弯,满满的都是自嘲。 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的婚事就这样不吭不哈的被搁置,让满朝的大臣都不明所以,甚至驿馆那里传来消息,巫溪国太子因国内政务繁忙,挤压的事情太多,急需要回去处理,给皇帝递上了回转的请辞。 皇帝一刻不耽搁的就答应了,三日后为巫溪国太子送行。 这个消息顿时炸了,让满京城的人都错愕莫名。 这是搞什么,那么声势浩大的把映寒公主迎接来了,人还没有来,就已经提前说映寒公主是来跟太子阳炎配婚的,两国是要结成姻亲,巩固结盟。 现在人来了,却根本不提婚事不说,巫溪国太子还立刻就要回国,这是结盟破裂了吗? 一时间沸沸扬扬,到处都是谈论此事之人,好不热闹。 可是这消息传进孟碟仙的耳朵里,她却轻轻皱了皱眉,按照道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受到了重创,为了安全起见,是要赶快回国,可是据英国公递过来的消息,那些孩童被当做铜人来训练,被控制住的仅仅是未成品,也即是说,虽然捣毁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据点,但是却并未真正伤到他的根基。 铜人未成品,也就是一般的死士,并没有特别大的用处,二百个未成品,还是孩童未成品,其杀伤力还不够大,孟碟仙不相信这么些年,这个据点没有培养出真正的铜人,可是现在一个铜人都没有抓到,只能说明,巫溪国太子的势力并没有伤其根本。 那么,他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实在是不正常。 再者,巫溪国太子可不是大度的人,重要的据点被摧毁,虽然这件事情不会拷问到任何的证据证明这是巫溪国太子所有,南诏国皇帝也不会让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那么,巫溪国太子不可能这样平静的,吃个哑巴亏灰溜溜的走人。 时间却是就这样稳稳的过了三天,这一天,巫溪国太子带着人如同来时一样,气势不减的跟皇帝辞行后,离开了皇宫京都。 孟碟仙没有出去看,而是在碧落园里散步,最近的腿脚还是不见好,她在想着看起来真是要请神医早点回转,就在玉碗玉林扶着孟碟仙坐在花园的凉亭准备喝茶歇息时,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孟碟仙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是二伯母,二伯母的神色有点慌张,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扑在孟碟仙的面前,“碟仙,你快救救你都堂弟吧,他被人捉去了。” 玉碗玉林一愣,这京都城谁不要命了,敢抓孟府的公子,谁不知道孟老爷是左相,嫡小姐是郡主,最受宠的顾爵爷是孟府的女婿,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长眼想要找死。 孟碟仙端着茶盏的手没有一点停顿,动作流畅的喝着茶水,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才慢慢说道,“二伯母好糊涂,堂弟丢了,应该找二伯父才对,就算你不找二伯父,觉得二伯父摆不平此事,也应该找父亲,而不是找我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小姐来救。再不济,也应该找孟老夫人,自有她老人家为你做主,你实在不必这么惊慌的跑来找我。” 按照道理,孟碟仙这番话是没有错的,权贵之家的府邸,一般女主人管内宅,男人管外面,像这样孩子被掳走,就是大事,需要男人们出面的,再不济也是当家主母,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嫡女来处理。 孟府内宅现在上有孟老夫人,下有毛欣欣这个女主人,跑到她这里来求救,实在是荒唐。 一旁的玉碗玉林点点头,小姐说的是,就算真是有人真不长眼,事情也该像小姐说的这样来办,两人不由用你糊涂的眼神看着二夫人。 第803章 凶多吉少 第803章凶多吉少 二夫人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孟碟仙,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道,“不是我不去找老爷,实在是这件事情除了大小姐,谁也帮不上忙,谁出面也没有用。新..” 孟碟仙眼波微动,淡淡的看了看那张纸条,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条,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二伯母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孟府是父亲做主,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来出头。” “大小姐……”二夫人越发的着急,脸上的泪珠更是吧嗒吧嗒掉的厉害,“这是那人留下的纸条,他们抓走你堂弟时,留下了这张纸条,说是把纸条给你,你看了之后按照纸条所说去做,他们就会放了你堂弟,所以二伯母才来找你,碟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堂弟,都是同宗的至亲。” 同宗的至亲?这会儿知道来套关系了,把话说的好听,之前给小姐难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这么想呢?一旁的玉林玉碗撇了撇嘴,“二夫人,现在有事了,想起来小姐是同宗至亲了?你的记性真是时好时坏呢。” 玉林玉碗可是没有客气,说话中带着嘲讽的意思,弄得二夫人忍不住瞪了两个人一眼,心里不断的骂着两个人,面上却是哭着讪讪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碟仙,以前二伯母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等把你堂弟救回来,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你现在先去救你的堂弟好吗?” 二夫人说的诚恳无比,脸上的泪珠还挂着,双眼充满乞求,一副只要去救她的儿子,孟碟仙要了她的命都可以。 孟碟仙扫了眼眼前的女人,半晌,冲着玉碗说道,“把纸条接过来打开看看,念给我听。” 一看孟碟仙松了口,二夫人连忙把纸条递给玉碗,生怕玉碗接的晚了几个呼吸,几乎是连递带塞的给了玉碗,玉碗把纸条展开,清脆的读了出来。 “想救人,就让孟大小姐到城外西郊的黄烟坡来,两个时辰内不见到人,就直接收尸吧。” 玉碗读完心里就是一跳,怪不得二夫人会这么着急的来找大小姐,原来不但是指明了非要小姐去,还规定了时间,两个时辰看着时间不算太短,可是从孟府赶到西郊黄烟坡就要用去一个多时辰,这还是路上顺利马车赶的快的情况,若是稍微耽搁一个,时间还真是有点够呛。 若是二夫人不是先来找小姐,而是先去找老爷,然后老爷再命人传唤小姐前去商议此事,这一下子就要用去快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样一来去时间就真是不赶趟了,若是那人真是言出必行,二夫人的小儿子还真是保不住了。这件事情还真是不等人。 孟碟仙伸手把纸条接过来,看了看,不由眸底划过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救人要紧,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吩咐人准备马车,快速出行,那干脆利索的行动,跟刚才的墨迹形成了鲜明对比。 二夫人高兴的擦擦眼泪,忙跟着上前去,这下子她的儿子有救了。 黄烟坡是南诏国比较出名的地方,这里出名并不是因为此地风景优美,也不是因为这里是什么标志性的地标,更不是什么必经之地,而是因为有黄烟这么个人,而取名黄烟坡。 黄烟据说是南诏国历史上比较出名的人物,她是一个女子,容貌清雅脱俗,却是男儿的性子,潇洒不羁,作为女子时,引得各个府邸的公子纷纷求娶,扮作男装出门时,时常引得小姐们频频顾盼追逐。 一时间,黄烟的名字在京都城中十分响亮,尤其是年轻的公子和小姐们之间,她的魅力是那种可男可女的帅性之美,独一无二。 因此,很多的人都想得到她,这其中就有一位声名显赫的溧阳公主,溧阳公主从小喜欢同性,不喜欢男性,这嗜好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皇族圈子里却都是知道的,当时的皇帝为了纠正她,特意给她定下一门亲事,可惜新婚夜溧阳公主愣是不跟新郎同床,反而跟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丫鬟在婚床上颠鸾倒凤,被新郎看个清清楚楚。 这一下子,新郎便不干了,上书皇帝此等荒诞之事,要求解除这桩婚事。 皇帝为了顾及皇家颜面,便****新郎可以随意纳妾,另设府邸而住,并擢升了他的官职,只是解除婚约是万万不可,溧阳公主的隐私也不可跟外人提及。 南诏国规定,凡是做了驸马的人不经过公主的同意,是不能纳妾的,当然通房丫头什么的那都是无所谓的,总之是不能有任何的名分。相当于男人享受了皇家的尊荣,就要舍弃一些寻常男子可以拥有的东西。 这样在做法,一方面安抚了驸马,又从面子上全了溧阳公主,算是有夫家了,有个着落,同时不想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损了皇家颜面。 驸马是个聪明人,本来闹上金銮殿就知道凶多吉少,何况皇家的婚姻岂可是想解除就能解除的,皇上没有要了他的命,保全公主的名声已经是仁慈,他也不过是实在气急了才冲昏头捅到皇上这里来,现在那股子气愤已经消了差不多了,能多捞点好处当然是最好不过。 事情就算是这样风平浪静的解决,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各自过活,只不过是逢年过节的喜庆日子,或者是大的皇家宴会,两个人还是要把夫妻的样子拿出来,共同出席。几年下来,倒也配合的马马虎虎,没出现什么事端。 随着黄烟的名声大噪,这吸引了好同性之色的溧阳公主的注意,她以公主的身份,举办了一次京都城女眷们的宴会,特意邀请了黄烟参加。 公主发了邀请,就凭着皇家的身份,黄烟就不可能不去,虽然她并不感兴趣。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一切的悲剧就从这一场宴会开始了。 宴会上,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如约而至,黄烟也不例外,随着自己的母亲来到了溧阳的府邸,溧阳本来是带着好奇之心,漫不经心的想要看看黄烟到底是何许人而已,谁知这一见之下,立刻为之倾倒,想要得到黄烟。 第804章 有点累了 第804章有点累了 黄烟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嗜好,席间公主的侍女特意安排下人不慎洒了茶水,把黄烟的衣衫弄脏,顺利的把黄烟领到了一间内室换衣服,单独见到了等候着的公主。新.. 公主近看黄烟,越发心动,有点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心思,被黄烟察觉到,黄烟立时感到心惊,不过黄烟也是聪颖的女子,没有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反感,而是与公主虚与委蛇,全身而退的回到宴会上,佯装不舒服早早的离开宴会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黄烟便心生警惕,并告知自己的母亲若是再有溧阳公主的邀约,一律婉拒。 黄烟的母亲是妇道人家,并不知这中间的凶险,只以为自己的女儿不喜溧阳公主,不愿与其结交亲近,便每次在公主邀约的时候以黄烟身体不适回绝。 溧阳公主性格跋扈,看中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因此对黄烟更是势在必得,虽然被多次拒绝,依旧不死心,反而是愈挫愈勇,以探病为由,亲自上门。 黄烟的母亲招架不住热情的溧阳公主,便将公主让进了黄烟居住的院落,谁知那一日黄烟并不在家中,而是偷偷的溜出去,扮作男装跟一群少年上山踏青去了。 没见到黄烟,溧阳公主本是有点恼怒,看到黄烟的母亲也颇为吃惊的样子,立刻就知道黄烟不在家中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躲避她,而是真的不在家中,眼珠子一转,笑着离开。 随即她立刻命心腹去收买黄烟身边的婢女,从婢女的口中得知黄烟的动向。 于是知道了每个月月半的时候都会跟一群少年一起去山上踏青。 溧阳公主便在次月的那一日,早早的扮作男装在山脚下等着,果然没多久就等来了黄烟,黄烟看到女扮男装的溧阳公主很是吃惊,当下就想掉头就走,可是众人并不知道原因,纷纷不愿黄烟离去,黄烟更是不愿意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也不愿失去以后再跟这群伙伴出行的机会,便有些不安的随了众人的意,留了下来。 黄烟想着这么多的男子在这里,溧阳公主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该不顾身份和名节,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怎么样,只等下山的时候,找个理由,让这群小伙伴送她回去就好了。 因此也就略微心安的上了山。 众人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身份,而溧阳公主身边的人也早早暗示黄烟不要暴露她的身份,纵使黄烟不愿跟公主有所瓜葛,但是作为公主的身份,黄烟却是不能造次的。 自然是公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公主的身份不暴露,那她的身份就是普通少年,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必因为身份的问题,处处忍让,她大可以离她远远的,况且既然是普通身份,若是公主有了逾越的行为,不必她说什么,这些少年也会看不下去,替她说话,这样一来她反而更是安全。 虽说心思各异,可是溧阳公主为人性格也算豪放,这一路上与众人也算是相处愉快,并不惹人讨厌,对黄烟虽然多黏糊,但是也没有过分的举动,看在那些公子的眼中,顶多是公主对黄烟颇为欣赏,想要与其结交心切而已。 黄烟却是心知肚明溧阳公主想要做什么,十分小心翼翼的应对着,直到下山也算是相安无事,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她才稍微放了点心,准备跟事先在山上约好的几位少年一起回城里,好避开溧阳公主。 黄烟以为公主会要求一起走,谁知溧阳公主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而是赠与几人一点充饥的美味糕点便上了自己的马车独自离开。 踏青一天,实在也是有点累了,虽然各自带的有食物,但是跟溧阳公主悉心准备的美味糕点相比,还是在味道上差了一些。 几个少年闻着那阵阵香味,在公主走后,忍不住吃了几块。黄烟因亲眼看着公主走了,心顿时放了下来,不过她因为排斥公主,所以即使很饿也忍着,没有吃这些美味的糕点。 谁知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随行的几个少年突然腹痛难忍,坐都坐不稳,直接倒在马车上,黄烟虽然女扮男装,但是毕竟是女子,此刻这几个少年这么难受,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随意的躺靠,甚至挤在黄烟的身上。 黄烟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非要身份暴漏,甚至被几个少年无意的占尽便宜,可是黄烟又不忍看着他们如此难受,狠心把其中的谁赶下车,好腾出空间。便自己下了马车,以少一个人少一分重量,马车能行驶的快点,好送他们及时就医为理由,一个人在西郊外下了马车,跟马车夫说好,把他们送去行医后,就立刻赶回来接她。 这片西郊有些荒凉,并没有什么好景致,而黄烟也实在是又累又渴,一步也不想走,干脆到附近的一个小坡处歇息。 这处小坡有一颗大树,刚好可以靠在树上,巧的是这还是一棵枣树,树上的枣有些已经长熟了,对于又饿又渴的黄烟来说,正是好东西。 她正准备找点石头,砸下来点枣吃,这时溧阳公主带着笑容缓缓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黄烟顿时心里觉得不好,就想走人,谁知就好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她才转身,便看到身后不远处有护卫围着。她心思一动,顿时想到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公主故意以累极了要回去休息的姿态,干脆利落的离开,放松了她的戒心,在送给那几个少年的美味糕点里事先动了手脚,故意让那几个少年腹痛,逼的她下了马车落单,而她本人早早就布置好了人手防止她跑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黄烟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那么自作聪明的跟那几个少年同行,不对,应该看到溧阳公主的那一刻,就不管什么劝阻都离去。 不过即使再怎么后悔,黄烟也知道,溧阳公主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无论她当时走与不走,都不会轻易放手。 她苦笑了一下,对着溧阳公主一拜,“见过公主。” 溧阳难掩兴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本公主送你。” 第805章 留我身边 第805章留我身边 黄烟挣脱开溧阳公主的手,脸色有点难堪的说道,“不必了,多谢公主美意,我家的马车马上就到了,黄烟不耽误公主了。新..” 说着,就要离开这里,被公主一个健步拦住,公主笑嘻嘻的说道,“黄姑娘应该是偷偷离家的吧?怎么会有你家的马车?至于刚刚你自己雇佣的车夫,我已经命人给了他五两银子,告诉她我会给你送回去,他送完几位公子就医,就不必回来了。” 什么? 黄烟心凉了半截,这西郊荒凉,甚少有人来,公主把她雇佣的马车打发了,那不是等于她要步行回去,这要走一天也不一定能走回去,何况现在天色已经近黄昏,坐马车也不过天黑时勉强赶回城里,现在这不是要露宿在外吗? 黄烟已经笑不出来了,说什么她也不能坐上公主的马车,此刻公主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色眯眯的眼神,可是不坐马车,这荒郊外夜间有野兽怎么办? 她虽然胆子不小,可是有了野兽也是抵不过的。 黄烟心中焦虑,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婉拒了公主一同回去的提议。 溧阳公主觉得黄烟已经完全是她的碗中肉,性子反倒急了起来,不愿再跟着黄烟墨迹,直接上前就抱住了黄烟,哈哈一笑说,“不上马车也行,本公主还没有试过在荒郊野外……” 一旁的护卫和婢女都心知肚明公主要干什么,护卫们转过身,成为一道防御,同时不去看公主和黄烟,黄烟大惊,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激烈的挣扎开,怒喊,“公主,请你自重。” 自重? 溧阳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字听在她的耳朵里实在好笑,一挥手,身边的几个婢女上前抓住黄烟,都是一脸的奸笑,一看就是跟着公主没少做这种事情,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看着那样的笑容,可婢女手里拉扯她衣物的动作,黄烟大骇,再也没什么顾忌的大喊,“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可是一国公主,还有夫家,你就不顾及你的颜面吗?你就不怕这样的事情被世人知道后,遭到唾骂,侮辱了皇家脸面吗?” “知道?怎么知道?”溧阳眉毛高高的挑起,“这里没有任何人,谁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说吗?你确定有人会信?谁人又能为你作证?” 溧阳笃定无比,说着一脸痴迷的凑近黄烟,抚摸着她精致的脸庞,就是这样的脸庞可女可男,帅性无比,多少次午夜梦回里都让她心痒难耐,现在她终于可以一尝滋味,得到她了。 溧阳一边摸着,一边凑近黄烟,吻上她的嘴角,黄烟杏眼圆瞪,难以接受这样的场景,张嘴就照着公主的脸狠狠咬了下去。 溧阳没有防备,被咬个正着,疼的大叫一声,一旁的婢女见状,连忙去捏黄烟的下巴,迫使黄烟松口,可是即便如此,公主的脸还是被咬的鲜血淋淋。 那血也留在黄烟的嘴角,看着别具风味,溧阳受伤没有罢手,反而越发的着了魔般要得到黄烟,又不想出了什么意外,让婢女把黄烟的嘴巴塞了起来,双手捆绑在头顶,双脚分开绑在枣树上,撕烂了她的衣衫。 黄烟被这种羞辱弄的眼睛赤红,拼命挣扎,却也于事无补,最终还是无情的被溧阳公主给…… 等到溧阳公主满足的从黄烟的身上离开,黄烟已经犹如一块破布般挂在树上,双目木然而空洞,眸底燃烧着熊熊的耻辱带来的愤怒。那双眼几乎喷火般的怒瞪着公主,“你最好杀了我,要不然我一定让世人知道你的恶行。” 溧阳不屑一顾的冷哼,“本来还想着你若是乖巧,就把你留在身边,好生的对待你,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的。你以为世人会信?我父皇会任由你随便乱说,诋毁皇家名誉?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她摸了一下自己被黄烟咬伤的脸,恶狠狠的对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狞笑,去那边找了几个侍卫过来,溧阳冷冷的指着黄烟,“你敢咬我,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呵呵。上。” 说完,这几个侍卫就脱衣,凑到了黄烟身边,黄烟一下子警醒,溧阳这是不仅自己糟蹋她,还让这几个侍卫轮番糟蹋她。 她既痛又恨的仰天大喊,“啊!” 等待一切风平浪静后,溧阳的人早就远去,只剩下如木偶摊在地上的黄烟,她噙着泪珠发誓,只要她不死,她一定要把溧阳的恶行让所有人知道,为自己讨个公道。 眼看夜幕已经降临,彻底的一片漆黑,周围甚至还能隐约听见小动物的声音,可是黄烟被折腾的根本坐不起来,更别说走路了,她感觉自己今晚要难逃一死。 而凑巧的是,当天黄烟的母亲有事要找黄烟商量,丫鬟们没瞒住黄烟不在的事情,在黄夫人的严厉问责下,告知了黄夫人黄烟的去向,黄夫人看看已经黑了的天色,女儿还没有归来,顿时大急,立刻派府里的人去找。 终于在西郊的路上找到了气息奄奄的黄烟,黄夫人看到女儿的样子的时候,吓的不轻,也气的不轻,任谁都能看出来黄烟经历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对于女子来说,那等于一生都毁了。 黄夫人大怒,狠狠的惩戒了黄烟身边的丫鬟,黄烟昏睡两日后醒了过来,告知了母亲真相,要母亲跟父亲为自己做主。 黄夫人当然是气愤不已,又心疼女儿,毕竟那是自己细心呵护大的孩子,就算再怒其不争,但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即便毁掉了也还是自己的孩子,忍不住会心疼,可是黄大人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他不愿意为一个已经毁掉的女儿,与皇家争执,况且先不说告不告的赢,仅仅是这件事情被众人知道后对他的指指点点他都受不了。 他不愿意为了黄烟,再也不能帮衬到自己的黄烟,而跟公主为敌,赌上自己的名誉。 甚至,他为了息事宁人,也为了保全黄府的名誉,暗示黄烟自己了断。 第806章 挣扎没用 第806章挣扎没用 黄烟悲愤不已,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为自己做主,讨回公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标准的妇道人家,更不会有什么作为,每日里只是泪水涟涟的悲苦不已。新..她不甘心这么屈辱的去死,更不甘心此事就这样不声不响翻篇。 于是,她在京城一年一次的盛大集会上,站在了城墙最高处,城墙下是万千的百姓,黄烟激越的说着自己的遭遇,说着溧阳公主令人发指的行径,引得民众群情激奋,最后还被出现的官兵驱赶,黄烟在官兵抓她之前,先一步跳下了城墙,并且把提前准备好的上千份陈情书,四散在人群里。 陈情书的最后满是血泪的说道,她死后把她葬身在西郊枣树下,她要在受辱的地方看着,看看老天有没有看眼,让恶人有恶报。 一开始,民众们都因黄烟的遭遇所震惊,这其中也有一些和黄烟同样遭遇的女子,只是敢怒不敢言,把悲苦藏在自己心里,现在被黄烟这样揭发出来,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开始有人效仿。 于是,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像黄烟一样登上墙头,陈述着溧阳公主的恶行。 不得不说,溧阳这些年为了满足自己的嗜好,在大街上凡是看中了那个女子,都会像对待黄烟一样想办法弄到手,有些布衣百姓被玩弄了,求告无门,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甚至因此被父母嫌恶卖给青楼换点家用。 而官宦家的小姐们,则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即便想要找个说法,也是三缄其口不敢声张,在家族里也如一条被人嫌弃的狗一样苟延残喘着。 这些被溧阳玩弄过的女子谁人不想为自己的遭遇找个说法,要个公道,可是苦于没有机会和门路。 所以,多年的风平浪静才让溧阳这些年有恃无恐,只要看中的就会下手,根本没有什么顾忌。 黄烟的事情一发生,立刻激发了这些女子心底深埋的愤恨,就像找到了出口一样,没有人愿意像狗一样悲惨的活着,她们宁愿像黄烟一样,轰轰烈烈的为自己讨个公道,让恶人伏法。 溧阳在事发的时候立刻运用关系想要压下此事,可惜才有些眉目,就被一拨又一拨类似黄烟的女子,将这件事情闹的更加的大,她一下子有点慌了,而这件事情也根本阻拦不住的进了皇帝的耳朵里,那一封封不同女子的陈情书,也被言官上书到了皇帝的御书房。 皇帝看着那一封封的陈情书,和京兆衙门递上来的尸体的详述,不由得勃然大怒,更严重的是,这件事情直接发展到了成千上万的百姓跪在宫门口,要求惩戒溧阳公主,否则凡是有女儿的都将惶惶不可终日。 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严重的损害了皇家的颜面,让皇室蒙羞,皇帝有心惩戒溧阳,不过并不想让她死,于是便召她入宫,在宫中的佛堂潜心礼佛,修身养性,不得诏令不得出宫,算是把溧阳软禁在了宫中。 溧阳若是暂且收敛,等风头过了,皇帝自然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可惜溧阳看这样的大动静,皇帝不过也是训诫她一顿,把她拘在宫里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惩戒她什么,本就没有什么忌讳的溧阳,这下子就跟是脱缰的野马似得,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宫里有一个新近的宠妃尉氏,年芳十八,长的冠绝后宫,更是青葱般的年纪,水嫩美丽的能掐出水来,皇帝很是宠爱。这一日在御花园里赏花,恰好被偷偷从佛堂里偷溜出来的溧阳公主看到了,一下子她就被尉氏给迷住了,手痒的就想把尉氏搞到手。 可是宫里不比自己府上,也不比在外面,那尉氏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身边都有宫女和太监伺候着,她不好近身,于是溧阳想了一计,让身边的婢女假装崴了脚,请尉氏帮忙把自己的婢女送去就医。 尉氏自然是知道这个溧阳公主的,也知道皇帝比较宠爱这个公主,宫外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宫中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相对也是比较忌惮她,不过这是在宫里,她又是皇帝的女人,尉氏想着怎么溧阳不会对她怎样,她同样也不能太不给溧阳面子,便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去帮溧阳的婢女。 两个宫女走了,就只剩下了两个太监,溧阳眼珠子一转,捂住头,“这里好热,你们快去给我拿蒲扇和冰去。”说着就是一副要瘫倒的样子。 蒲扇和冰可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是住的地方,一个是冰窖,离这御花园都不算近,两个太监不由看着尉氏,等着尉氏发话。 他们是尉氏的下人,去还是不去,自然是主子说了算的,尉氏心里是十分不情愿的,可是看着溧阳那难受的已经要瘫倒在地上的样子,又怕皇帝知道了,事后责怪她不知道体恤溧阳公主,因此而失去恩宠,只好勉强的笑了笑,让两个太监一个去取蒲扇,一个去取冰。 尉氏从小体寒,因此再热的天气也不觉得有多么难忍,更是不用蒲扇和冰,也正是因为天热,这才出来走走,御医说了,她这样的身子越是在天热的时候晒晒太阳发发汗,有助于把体内的寒气发出来,来年冬天就不会那么怕冷。 因此,她虽然不太情愿,却也没有怀疑溧阳是故意如此。 等太监们走远了,不见了踪影,溧阳一下子站了起来,靠近尉氏,一把把尉氏扑倒在地上,狂亲了起来,尉氏整个被吓蒙了,没想到溧阳公主竟然在宫中如此对她,还是在御花园这光天化日之下,随即后知后觉的狂叫起来。 可惜现在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溧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敢偷偷溜出佛堂,来这里闲逛透透气。 尉氏年纪小,力气也小,挣扎也没有用,没几下就被溧阳撕扯烂了衣衫…… 御花园这一处响着尉氏的惨叫声,和溧阳公主满足的喘息,那画面萎靡不堪,这一幕正巧被来见尉氏的皇帝看个正着,皇帝勃然大怒,脸色铁青,双手颤抖的指着溧阳。 第807章 直接动手 第807章直接动手 他实在没有想到,溧阳竟然胆大包天的在宫里,祸害他的女人,给他带绿帽子,虽然同是女人,可是溧阳做的却是男人才会做的事情,玩弄了他的宠妃是不争的事实。新.. 尉氏虽然性子柔和,骨子里却很决绝,她不堪受此奇耻大辱,含着泪嘶吼,“请陛下为我做主。”然后便一头撞死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对溧阳的容忍到此达到了极限,一声令下,便命侍卫拿下推到菜市口斩首,任凭溧阳喊着饶命,也无济于事,溧阳到此刻才真的害怕了,可是为时已晚,斩首的时候,据说溧阳直接吓破了胆,尿湿了裤子。 民众本来对于溧阳被软禁宫中的惩戒本就有微词,可是耐不住官兵的驱逐和皇帝的安抚,再加上根深蒂固的皇家不可侵犯的思想,让他们及时不满意,也勉强接收了这个惩戒的结果,可是没想到才事隔半个月,溧阳就被斩首。 众人纷纷觉得这是黄烟的遗言显灵了,她果然在西郊枣树下看着老天对恶人试行天罚。 于是,西郊的枣树成了跟黄烟一样激烈寻死状告溧阳的女子家人争相埋葬的地方,那本是平坦之路的枣树四周,被一座座坟地变成了一个小山坡,慢慢的这一处小山坡人们都称之为黄烟坡。 孟碟仙到达黄烟坡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正好就是在两个时辰的时间点内,二夫人慌忙下了车,左顾右盼想要找到是否儿子在这里,那些绑架了她儿子的歹人也在这里。 可是举目望去,这里荒凉一片,还有着坟地透出来的那种阴森的感觉,虽然是白天,还出着大太阳,依旧是一片阴森的感觉。 二夫人惶恐的看着孟碟仙,“小姐,这……人呢?怎么回事?” 孟碟仙清冷的面容扫了眼二夫人,却没有搭理她,而是慢慢的打量着四周,许久才叹息一声,“二伯母,看起来,歹人是跟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二夫人连忙拦住,“碟仙,你就行行好吧,在这里等一等,或者让你的人好好找一找好不好?” 孟碟仙冷冷的甩开二夫人,“这里明明没有人,举目望去二伯母看不到都是一片黄土吗?走” 就在此时,一道阴冷的声音悠远的传了过来,“孟郡主既然来了,何必这么匆忙走呢?” 紧跟着马蹄阵阵,似乎有大批的人乘着马往这里来。 孟碟仙眉头轻轻一皱,二夫人慌张着急的神色顿住,轻轻的松了口气。 玉林玉碗一下子站在孟碟仙的身侧,“小姐,来人似乎不善,而且人马众多,我们很危险。” 孟碟仙岂会不知,礼赞生的伤势没有好透,她出来的急也没有带他,就带了几个侍卫和玉林玉碗,面对这么多人,还真是成了展板上的肉。 远远的,马匹渐近,领头的人是孟碟仙再熟悉的人不过,不是陈昊天是谁。 陈昊天的身边,一个大汉手里抓着一个孩童,正是二夫人的儿子。 孟碟仙冷冷的看了眼陈昊天,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原来是故人。” 二夫人在孟碟仙话音未落,便一下子冲向了陈昊天,“人我已经带来了,快把儿子还给我。” 陈昊天嫌恶的看了眼二夫人,这个蠢货,急着暴露自己的身份,让孟府的人对她兴师问罪吗?不过,今日孟碟仙插翅难逃,二夫人长期的作用也已经到头了,她的生死和福祸都跟他没有关系,她要蠢到家他也懒得管。 随即他便做了个手势,身边的大汉便把手里的孩童扔给了二夫人,二夫人狼狈的接住,差点摔倒在地上,顾不得怨毒,连忙查看着自己的孩子,发现孩子没有事情,还哭着喊娘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一抬头便看到了玉碗玉林含怒的眼光。 “原来,你跟这伙人是一起的,早就串通在一起,回府后仔细着小姐办你。” 二夫人的表现太明显了,根本没有什么害怕,只是担忧,还有理所当然事情办成的索要,孟碟仙根本不必说什么,身边的人也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二夫人跟陈昊天一起的合谋。 竟然合谋设计她们小姐,若是回了府,看小姐怎么整治她。 二夫人眼睛滴溜溜的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也等你们有那个本事回府再说吧,现在,我可是要带着我儿子回去了。” 说完,直接吹了吹口哨,几个呼吸的时候,一辆马车从黄烟坡的隐蔽处出来,二夫人直接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玉碗气的直跺脚,“该死,这个二夫人是事先准备好的,连马车都备好了。” 玉林拉了拉玉碗的手,让她闭嘴,不要再去管二夫人,想管二夫人那也要有命回府再说,眼下最关键的是应对陈昊天,如何全身而退,护住小姐。 赶车的谢浩已经拔出了剑,做出保护的姿势,孟碟仙轻轻的推开他挡在自己身前的剑,让他退下,眼前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谢浩一个人能对付的,即使战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无谓的牺牲。 孟碟仙清冷却没有一丝慌乱和畏惧的说道,“陈大人这么大阵仗,看着不像是来杀我的,反而是受人所托来请我的,让我猜猜,应该是你家主子巫溪国太子,今天回国要你来这里带上我是么?” 今天是巫溪国太子辞别皇帝启程归国的日子,连千里来这里联姻的映寒公主都跟着一起回去,这样大的日子,她岂会不知道。 “你很聪明。”陈昊天阴冷的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头发垂落在额角,“不过,你以为巫溪国等着你的是荣华富贵的太子妃生活?哼……” “带走。”陈昊天没有把话说的详尽,却干脆利索的让人直接动手,或许是吃了上次口舌上的亏,陈昊天直接不跟孟碟仙不动嘴皮子,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抓人带走。 孟碟仙眉色不动,“不劳陈大人动手,碟仙坐自己的马车,你们的人包围住马车上路就好。” 旋即,比陈昊天还要干脆利索的转身,一步上了马车,让谢浩赶车,随着陈昊天的兵马走。 第808章 漫不经心 第808章漫不经心 陈昊天倒是有点意外孟碟仙竟然这么好说话,乖乖的就跟他走了,不过举目看看自己身边这成群的侍卫,他心里又觉得理所当然。新.. 这一次太子为保万无一失,特别加派了人手,而且为了防止孟碟仙耍诈,特意把二夫人这条暗线启用,引孟碟仙仓促到这里,这样一来,孟碟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自然乖乖就范。 想到这里,陈昊天安心的驾着马让一众人等押着孟碟仙往跟巫溪国太子约定的地方而去。 三河国边境,一个锦衣公子手持茶盏,坐在一艘船上,听着仆人汇报。 “主子救回来的那个人已经醒了,意识是清晰的,就是那腿脚四肢全部被挑断了筋脉,丧失了男人的雄风,恐怕……” 仆人其实是想说那人恐怕没什么用,主子实在不必下这样的功夫,花这样的心思来救这样一个废人。 锦衣公子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仆人,“好生照看着,去把我的乌金丹给他服下。” 什么?给那人服用乌金丹?乌金丹可是大国师云游四海前留给公子生肌续骨唯一的一颗圣药了,是让主子在危险时保命和自保用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去给一个废物用?还是一个陌生的,根本不相干的人用?仆人很是吃惊,忍不住说道,“主人,那可是唯一的一颗圣药。” 锦衣公子笑眯眯的斜睨了仆人一眼,那笑容很是灿烂,可是看的仆人愣是打了个冷颤,连忙低下头乖乖的照话去做。 江面上起了雾色,可是却并不影响这艘船的航行,一看就知道这行船的是个好手,也是老手,经常在江上行船,这雾色根本难不倒。 锦衣公子看着江面,淡淡的说道,“起雾了,甚好。” “王,你太冒险了,不该亲自过来办此事。”船舱里这时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出现的人一身铠甲,面孔如雕刻出来的,带着历经沙场的风沙,他旋即跪在地上,“檫木拜见我王。” “免礼。”锦衣公子笑着伸出手虚扶一下檫木,满是感激的说道,“我三河国内乱,本王能一举坐上王位,平定内乱,都是檫木舅舅的功劳,舅舅快坐。” “我王谬赞,那是因为我王优异,是最适合坐上王位的人选,只有我王能带领三河国走上繁荣昌盛。”檫木一脸的谦虚,但是言语间却满是自豪,处处都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外甥的推崇和满意。 “这里没人,舅舅还是叫我熠儿吧。”锦衣公子,也就是东方熠,亲切的坐在檫木的身边,没有一点架子的这么说道,就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亲切无比。 檫木眼眶一热,随即才说道,“规矩不可废,我王的厚爱檫木心领。你交代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舅舅会给你办妥当的,你怎么这么冒险来到这里,这里可是不安全。” 眼下内乱才初平定,有些贼人恐怕贼心不死,知道了东方熠的行踪,难免会出手行刺,这里又是大杂烩的地方,上可入南诏国,下可入巫溪国,鱼目混杂,很容易被别国的奸细探知身份,安全上更是很不稳定。 东方熠摇摇头,“舅舅,这次事情太过重要,我不亲自来,实在不放心,而且已经布局这么久了,这一次的黄鹂我们当定了,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 “舅舅知道,南诏国和巫溪国的结盟恐怕已经生变,我也已经放出风声,国中内乱,这几日会带兵回京勤王,所以这里的边境防守松懈,极易通行,所以这一次巫溪国太子一定会从这里取道过江回国,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舅舅办事,我放心。”东方熠眸底闪烁着野心,眸子诚然发亮的看着外面的江面,起雾了,简直是老天也在帮助他。 南诏国西郊外的管道上,马车里,孟碟仙低垂着头,轻轻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满脸的漫不经心,看的一旁的玉碗干着急,忍不住问道,“小姐,怎么办?难道我们真要这样被他们抓去巫溪国?” 而且,听那陈昊天的意思,小姐被抓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孟碟仙敲了下与玉碗的额头,“你急有什么用?你有主意?”那唇瓣还带着点笑意,似乎在调侃玉碗,弄的一旁的玉林一愣一愣的,小姐这是什么状况?现在她们可是被抓了啊,怎么好像是跟人出去游玩一样,这是唱的哪一出? “没有。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愚笨。”玉碗揉揉额头,小姐看着柔弱,这力气倒是不小呢,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拿她开玩笑的时候吧。 孟碟仙却是没了下文,转头看着马车外的黄沙纷扬,这里应该是往边境去了。 南诏国与巫溪国实际上相隔的并不遥远,如果是离开京城后,改道西边,走三河国渠成乘船一日便可很快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而按照正常的行程,从南诏国的城池一个个的过去,路上层层关卡,再加上并非是直路,所以繁琐的走下去,快也要十日左右才能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不过三河国和巫溪国常年因为领土问题,并不和睦,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巫溪国太子并不会走三河国,以免身份暴露,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是这一次,看现在的路线,恐怕是巫溪国太子铁了心,要带她走,怕生出什么变化,想要及早回到自己的大本营。 巫溪国太子敢做这样的安排,要么是胸有成竹自己带了足够的人手,要么就是三河国境内有什么变故,导致边防松懈,极易通过。可是就算是带了足够的人手,通过三河国还是很冒险,暴露身份的可能非常大,孟碟仙敢说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那么就是早就得到了什么内部的消息,三河国现在的边境非常松懈了。 孟碟仙目光没有焦距,像是看着什么地方,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马车颠簸,孟碟仙的身体随着马车晃动,眼神却是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在思考着什么,一旁的玉碗玉林不敢打扰,只是有些忧心的看着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 第809章 远远传来 第809章远远传来 马车一路行驶,直入边境,离开了南诏国的境内,这一路上非常顺利,显然就是做了妥善的安排,扫除了路障,长驱直入的顺畅来到边境。新.. 南诏国和三河国的边境,是以一道峡谷为界,过了峡谷就是三河国的地界了,绕过峡谷背面,是一条大江,横贯三河国和巫溪国,坐上轮船就能一日回到巫溪国京都。 孟碟仙看着眼前出现的峡谷,眼光闪了闪,她果然没有猜错,的确走的是这一条路线。 这时,陈昊天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进来。 “主子,人就在马车里。” 主子?那也就是巫溪国太子了,孟碟仙掀开马车车窗窗帘的一角,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络腮胡须的大汉骑着马挥了挥手,“把人带过来,按照原计划,出发。” 那大汉看着很是陌生,孟碟仙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听见声音,立刻知道这人是巫溪国太子假扮的,易容很成功,让人根本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络腮胡须的大汉,就是风流倜傥、英俊非凡的堂堂巫溪国太子,那声音也是刻意变了声调的,但是还是被孟碟仙听出来了,一个人外在怎么变,眼睛和声音的底蕴是如何变化不了的。 她非常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巫溪国太子,绝对没错。 原来他跟陈昊天是约定了在这里汇合。 举目看过去,孟碟仙并没有看到马车,或者女子的身影,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只是跟着那个萧然,看起来,他是轻装上阵,只带了萧然乔装打扮,快速来到这里跟陈昊天汇合,想必映寒和陈鸿菲是按照原定路线回国,当做幌子吧。 只见陈昊天这一群人,纷纷换上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的衣裳,成了商人的模样,然后那些换下来的铠甲和衣衫都被纷纷装在一个个大木箱子里,这些箱子自然也是早就准备好的,成了商人们转运货物的工具,一下子这一群人就改头换面,从身手矫捷的士兵,变成了跨国运送货物的商人。 这时,孟碟仙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往她的马车看了过来,旋即,他跨马骑到她的面前,身旁的护卫早就替他把马车的马打开,他这次没有遮掩自己的声音,“孟郡主,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那语气中有点洋洋得意,同时有种你终究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自信在里面,虽然很淡,但是还是被孟碟仙很轻易的就感受到了。马车一路行驶,直入边境,离开了南诏国的境内,这一路上非常顺利,显然就是做了妥善的安排,扫除了路障,长驱直入的顺畅来到边境。 南诏国和三河国的边境,是以一道峡谷为界,过了峡谷就是三河国的地界了,绕过峡谷背面,是一条大江,横贯三河国和巫溪国,坐上轮船就能一日回到巫溪国京都。 孟碟仙看着眼前出现的峡谷,眼光闪了闪,她果然没有猜错,的确走的是这一条路线。 这时,陈昊天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进来。 “主子,人就在马车里。” 主子?那也就是巫溪国太子了,孟碟仙掀开马车车窗窗帘的一角,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络腮胡须的大汉骑着马挥了挥手,“把人带过来,按照原计划,出发。” 那大汉看着很是陌生,孟碟仙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听见声音,立刻知道这人是巫溪国太子假扮的,易容很成功,让人根本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络腮胡须的大汉,就是风流倜傥、英俊非凡的堂堂巫溪国太子,那声音也是刻意变了声调的,但是还是被孟碟仙听出来了,一个人外在怎么变,眼睛和声音的底蕴是如何变化不了的。 她非常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巫溪国太子,绝对没错。 原来他跟陈昊天是约定了在这里汇合。 举目看过去,孟碟仙并没有看到马车,或者女子的身影,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只是跟着那个萧然,看起来,他是轻装上阵,只带了萧然乔装打扮,快速来到这里跟陈昊天汇合,想必映寒和陈鸿菲是按照原定路线回国,当做幌子吧。 只见陈昊天这一群人,纷纷换上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的衣裳,成了商人的模样,然后那些换下来的铠甲和衣衫都被纷纷装在一个个大木箱子里,这些箱子自然也是早就准备好的,成了商人们转运货物的工具,一下子这一群人就改头换面,从身手矫捷的士兵,变成了跨国运送货物的商人。 这时,孟碟仙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往她的马车看了过来,旋即,他跨马骑到她的面前,身旁的护卫早就替他把马车的马打开,他这次没有遮掩自己的声音,“孟郡主,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那语气中有点洋洋得意,同时有种你终究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自信在里面,虽然很淡,但是还是被孟碟仙很轻易的就感受到了。马车一路行驶,直入边境,离开了南诏国的境内,这一路上非常顺利,显然就是做了妥善的安排,扫除了路障,长驱直入的顺畅来到边境。 南诏国和三河国的边境,是以一道峡谷为界,过了峡谷就是三河国的地界了,绕过峡谷背面,是一条大江,横贯三河国和巫溪国,坐上轮船就能一日回到巫溪国京都。 孟碟仙看着眼前出现的峡谷,眼光闪了闪,她果然没有猜错,的确走的是这一条路线。 这时,陈昊天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进来。 “主子,人就在马车里。” 主子?那也就是巫溪国太子了,孟碟仙掀开马车车窗窗帘的一角,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络腮胡须的大汉骑着马挥了挥手,“把人带过来,按照原计划,出发。” 那大汉看着很是陌生,孟碟仙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听见声音,立刻知道这人是巫溪国太子假扮的,易容很成功,让人根本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络腮胡须的大汉,就是风流倜傥、英俊非凡的堂堂巫溪国太子,那声音也是刻意变了声调的,但是还是被孟碟仙听出来了 第810章 他的目的 第810章他的目的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第811章 用错了人 第811章用错了人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 第812章 想干什么 第812章想干什么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新..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万壑这个时候取得了孟燕青手里的军权,原本他以为万壑是可信的, 第813章 命太长了 第813章命太长了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 第814章 成功脱逃 第814章成功脱逃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第815章 薄弱意识 第815章薄弱意识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 第816章 里应外合 第816章里应外合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第817章 他的目的 第817章他的目的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第818章 不一样了 第818章不一样了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第819章 你可认识 第819章你可认识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第820章 扔了出去 第820章扔了出去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第821章 谁在撒谎 第821章谁在撒谎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第822章 人已带到 第822章人已带到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第823章 被带走了 第823章被带走了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第824章 是否结盟 第824章是否结盟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第825章 太不像话 第825章太不像话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第826章 心生寒意 第826章心生寒意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第827章 太奇怪了 第827章太奇怪了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新..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第828章 很开心吧 第828章很开心吧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第829章 非死不可 第829章非死不可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第830章 还真敢讲 第830章还真敢讲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第831章 领旨谢恩 第831章领旨谢恩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新..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第832章 她怎么来了 第832章她怎么来了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新..”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第833章 迟早是我的 第833章迟早是我的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新..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第834章 变得傻缺 第834章变得傻缺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新..”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第835章 摆了摆手 第835章摆了摆手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新..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第836章 半点不在意 第836章半点不在意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新..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第837章 说不清楚 第837章说不清楚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新..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第838章 说风凉话 第838章说风凉话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新..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第839章 气绝身亡 第839章气绝身亡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新..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第840章 是我无用 第840章是我无用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新..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第841章 别蒙我了 第841章别蒙我了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新..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第842章 没走出来 第842章没走出来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新..”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第843章 另想办法 第843章另想办法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新..”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第844章 骗不了人 第844章骗不了人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新..”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第845章 要个说法 第845章要个说法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新..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第846章 问不出什么 第846章问不出什么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新..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第847章 很是顾忌 第847章很是顾忌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新..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第848章 恶意在现 第848章恶意在现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新..”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第849章 多看两眼 第849章多看两眼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新..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第850章 叹了口气 第850章叹了口气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新..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第851章 各种打算 第851章各种打算 我为什么要为了并不真正属于我的财富和权利而离乡背井、喜悦接受呢? 太子殿下,我对这些虚荣根本没有兴趣,这种话再也不要跟我说。新..”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一句独宠你一人,而飞蛾扑火。 巫溪国太子明显的一愣,很是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这种一针见血的话,没错,这些财富和权利都是依附在他的身上,富贵荣宠都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因为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 所有的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所有的女人都还是要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和更好的得到这些,于是太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在他身边打转,使出各种本领和魅力,试图引起他的青睐。 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在他主动捧上这些的时候,出言拒绝,而他很清楚眼前的孟碟仙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 他隐隐觉得,孟碟仙的心里绝对不是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心思更不是一般女子那样易懂,她有着绝对的高傲和极强的控制欲望,这种控制并不是对人的掌控,而是她要完全像男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非被男人所主宰。 巫溪国太子心里划过深深的诧异,但是他也没有挫败,虽然在他的计划里,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手到擒来,一切都已经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了,现在这样完全背道而驰的局面,反而挑起了他心里的征服欲望,让他反而愈战愈勇的非要拿下孟碟仙这个带刺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郡主这番言论很是新颖,本太子受教了,不过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这次来南诏国,跟皇帝陛下结盟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选一位太子妃,更加稳固两国的结盟关系,我中意的人选就是你,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那块百合图样的玉佩现在在哪里,我就不勉强你做我的太子妃了。” 孟碟仙心里冷笑一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显露,平静无比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凝,“我已经说过了,你说的玉佩我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在哪里,相信陈大人早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你了,你又何必这样一再无用的追问呢。” 巫溪国太子心道要是你说的是实话,要是这玉佩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需要这么费心思在你身上吗?这么多年追查下来,那块玉佩就是出自穆府,被穆嘉薇带到了孟府,可是后来在她死后却是音信全无,穆府更是没有丝毫的踪迹,还是自己的信息网在一个人贩子处得到了一个信息,曾经在孟家老宅的田庄上见到过孟碟仙带过这样一块玉佩。 巫溪国太子淡淡的看了眼窗台上的香炉,也没有对孟碟仙的否认多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 孟碟仙,你不是不怕被人毁去清白,但是若是真的吧身体留在我这里,你还能这么镇定的口口声声不跟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么? 巫溪国太子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狞笑,孟碟仙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看到他的眼神,她的目光紧跟着也随着落在了窗台上的香炉上,万和曾经用的是药,他今天是用了香准备仿照万壑,故技重施么? 听说一种迷情香,皇室中很多心术不正的女子为了争宠,就用这种香在闺房中点燃,留住自己的男人,以此获得恩宠,很多男子也用这种香料,让自己看中的女子乖乖的就范。 这种迷情香,制作繁杂,价格昂贵,据说效果却是非常的好,能使闻得此香的两个人意乱情迷,然后心甘情愿的琴瑟和鸣。 巫溪国太子用这种香,很显然是非常自信,认为她一定会在这种香的迷惑下对他意乱情迷。 还真是自恋的很,虽然他的确有这么自恋的本钱,不过这对她孟碟仙来说真的很可笑。 孟碟仙很清楚,对于巫溪国太子来说,这种自信并不是自恋的没有道理,因为无锡国太多为他倾倒的女子,哪怕只见过他一面,都愿意为了他去生去死,愿意为他抛心挖肝,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样费了心思对孟碟仙,还把自己也贡献出去,孟碟仙一定会是手到擒来的。 他觉得,一个名门的千金小姐,或许不怕死,但是怎么可能会对清白真的无动于衷呢,等她的清白真的交给了他,她还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回无锡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女人, 到时候,玉佩,阴之子,还有所有孟碟仙知道的惊天秘密的所有一切,都会毫不费力的成为他的。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无意中从父皇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而这个惊天秘密的实现,父皇已经付出了很大很多的心思,包括陈昊天这个南诏卧底,但是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收获甚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查到这个阴之子的秘密外,就是可以找到其他宝物碎片的引子,也就是那个百合花玉佩,偏偏这两个最重要的都跟孟碟仙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对孟碟仙是势在必得,但同时又不能危机她的性命。 即便孟碟仙还是懵懂的,并不清楚这个惊天秘密,但是只要她配合他,捏在他的手心里,他便有法子把这个秘密所有个关键都找出。 巫溪国太子缓慢的站了起来,向孟碟仙走过来,他极度缓慢的靠近孟碟仙,身上因为沐浴留下的香味还在身上淡淡的萦绕,他双手放在孟碟仙坐着的椅子两边,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脸颊几乎贴着她的,呼吸之间,气息交缠,他声音磁性而温柔带着宠哄:“碟仙,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女人,那么与众不同,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我一下子就感觉道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那个顾爵西有什么呢,只是一个爵爷而已,怎么也比不过我这个太子显赫,很多东西他穷其一生都不可能给你,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不是?” 第852章 失去耐性 第852章失去耐性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新..”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巫溪国太子不禁在想, 第853章 胡思乱想 第853章胡思乱想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新..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也是想到了这样,自己弄巧成拙让皇帝意识到了孟碟仙的价值? 第854章 逗弄什么 第854章逗弄什么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新..”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第855章 离开这里 第855章离开这里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新..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交欢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还不脏她自己的手。 第856章 狠狠一锤 第856章狠狠一锤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新..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顾爵西是唯一帮助她又真心对待她好的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第857章 这么无用 第857章这么无用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新..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孟碟仙想着就开始头痛,忍不住伸出指尖按着自己的额头眉心。 第858章 一声惨叫 第858章一声惨叫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新..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第859章 怒气冲天 第859章怒气冲天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新..”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南诏国最为重视女子的贞洁,即便是普通的男子,也不会要一个失了身的女子,更何况是堂堂一代帝王。 第860章 站了起来 第860章站了起来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新..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巫溪国太子。” 什么?皇帝猛的站了起来。 第861章 没有死去 第861章没有死去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新..”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万壑似乎苟延残喘着养伤,并没有死去。 第862章 都是要死 第862章都是要死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新..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你巫溪国太子不是要弥补,要赔偿吗?失了身子的女人,在南诏国可是都要死的。 第863章 感恩戴德 第863章感恩戴德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新..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她怎么会这么稀奇的出现?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那声音几乎酥到了男人们的心里,男人们的目光不停的在绯红的身上打转。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该这样想的,就算不是这样想的,也该感恩戴德。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不,应该说,她们都低估了巫溪国太子借力使力的本事。 第864章 终于明白 第864章终于明白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新..”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这种婚事女子都是羞于出口的,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直言。 第865章 狠狠瞪 第865章狠狠瞪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新..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她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嫁到的男人,实在是在意的很,生怕他一个不高兴。 第866章 只会坏事 第866章只会坏事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新..”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一定会是太子的太子妃,成为太子最重要的女人,和太子一切接受万民的朝拜。 第867章 惹火上身 第867章惹火上身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新..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到了现在,皇上也算是明白了,不管他怎么做,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都是要那件东西,既然如此就直接说了吧。 第868章 你过来 第868章你过来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新..”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太子会突兀的提议求娶孟碟仙,从没有想过太子会对孟碟仙产生兴趣。 第869章 莫名奇妙 第869章莫名奇妙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新..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这人,是看到毛欣欣回去她还没有回,特意来寻她的么? 第870章 丝毫不逊 第870章丝毫不逊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新..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虽然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当着映寒公主的面再下一次圣旨,也是有必要的,可以彰显对映寒公主的重视。 第871章 神色微动 第871章神色微动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新..”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此时,一人从旁边的走廊走了出来,孟碟仙身边的人全部都向着来人行礼,“神女。” 第872章 有点担忧 第872章有点担忧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新..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劝说万壑多到她那里走动,这样也不会让她心生嫉妒。 第873章 一帮废物 第873章一帮废物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动荡 第874章 特别难看 第874章特别难看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新..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万壑这个时候取得了孟燕青手里的军权,原本他以为万壑是可信的 第875章 脱层皮 第875章脱层皮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他一切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再也无缘军权。 第876章 结果太惨 第876章结果太惨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第878章 被门夹了 第878章被门夹了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第879章 一次解决 第879章一次解决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第880章 但说无妨 第880章但说无妨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第881章 详细说着 第881章详细说着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第882章 一些好处 第882章一些好处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第883章 脸色变了 第883章脸色变了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第884章 进行检查 第884章进行检查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第885章 冤枉你 第885章冤枉你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第886章 带下去 第886章带下去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第887章 不在意 第887章不在意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第889章 让人质疑 第889章让人质疑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第890章 不太赞同 第890章不太赞同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新..”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第891章 沾沾自喜 第891章沾沾自喜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新..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第892章 如何选择 第892章如何选择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新..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第893章 一看便知 第893章一看便知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新..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第894章 自降身份 第894章自降身份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新..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第895章 丢脸 第895章丢脸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新..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第896章 已经死了 第896章已经死了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那内心定当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及仇恨。 第897章 见面 第897章见面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新..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非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出口说什么话。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万壑整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第898章 不好受 第898章不好受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新..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四下里都寂静无声。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口,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万壑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一样,反而对于霖国公的难受,生出一种快感,霖国公越是难受,他就越是高兴。 第899章 对上了 第899章对上了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皇上欲赐婚,这一段佳话,想必众所周知。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毕竟公主是正妻,在下其他的孩子也就是公主的孩子,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现在听霖国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合情合理,对上了。 第900章 不妥 第900章不妥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新..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是他的盔甲。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现在代表的是南诏国,万壑现在代表的是巫溪国,已经不单单是父子这么简单。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请入座宾客席,参加寿宴吧。” 第901章 有问题 第901章有问题 孟燕青跟右相一样,也得到皇上的口谕,立刻附和道,“是啊!如今万使臣已不是霖国公的世子,若是想要再重新做回世子,也要皇上的首肯再说,作为巫溪国的使臣实在不宜讨论霖国公府的家事和私事。新..还请入座宾客席位,参加寿宴。” 左相和右相都这么说了,那些朝臣们,自然也随着风向走,万壑没有忽略孟燕青,更没有忽略孟碟仙,他冷冷的扫过两人的面容,眼眸里的狰狞之意,瞬间就倾泻出来。 两人也同时接收到了万壑的目光,顿时明白万壑是把她们二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是要找他们俩报仇了。 孟燕青在知道万壑活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景。 凭着万壑的聪明,他一定会回想出来,这一切只不是一个计谋,是他跟孟碟仙之间串通好的一个计谋,忽悠他上当,他一定会恨上他们父女,果不其然,看见万壑的眼神,孟燕青就已经知道,他们父女已经跟万壑成了死敌。 此刻俨然已经被吓呆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霖国公府老夫人,缓缓回过了神,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万壑,耳朵里似乎是听见了之前霖国公说的话,依旧是满脸慈爱的说道,“是啊,孙儿,那巫溪国有什么好的,回来吧,你是我的孙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儿,霖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就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一起搬出霖国公府,在外面找个宅子住就好了。” 慈爱的老人家,完全不计较刚才被万壑礼物吓呆的事情,还是充满慈爱的这样劝说着,可是万壑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了宾客席位上坐定。 只是他在坐到那个座位上的同时,他冷硬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霖国公说了,景和公主是永远的正妻,府邸以她为尊,那么像这样的宴会,为什么不见景和公主这个当家主母出席?” 万和这样的疑问把霖国公问愣在了当场,不是他不想让景和公主出来,而是景和公主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就没有神智清醒的时候,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根本没有办法见人,若是让景和公主出现在这样的宴会,整个宴会都会变成一团混乱。 今天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景和公主出来,那样的话整个宴会就全完了也就搞砸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的宴会,因为公主的状况,不是太好,所以皇上特别有令,此次宴会公主可以不予参与,若是万使臣想要看公主,可以在宴会结束之后,我命人带万使臣去看一看公主。” 霖国公这话就说得比较婉转,一方面也全了万壑想要见景和公主的心思,另外一方面,也变相的回绝了要景和公主出来面见众人的这个提议,一句皇上有令,立刻就让万壑找不出理由辩驳,这也杜绝了让景和公主出席的任何的一些借口。 果然万壑不吭声了,他冷幽幽地盯着霖国公,在垂下眼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阴毒的光,没有人注意,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关注万壑的孟碟仙,清清楚楚地看到,万壑眼中闪过的,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做了,而且已经生效。 会是什么?孟碟仙立刻脑子运转起来,突然她目光看向了那个送给今天宴会主角的老夫人的那个用黄金做的蟒蛇礼物,难道那个礼物有问题? 那个礼物的确是有问题,任何人送老人家礼物都不会送蟒蛇,这样的礼物,或许送给一介武夫或者武将,还会博得一声喝彩,但是送给这样的老人,这样的礼物是绝对不合适的。 这除了会吓到人之外,并无任何的吉祥寓意。 众人皆知,这个礼物非常的不合时宜,但是因为万壑跟霖国公府特殊的关系,众人也知道万壑是心里有一口恶气,故意拿这样的礼物来吓人,找不痛快的。 因此,万壑的这种行为就在众人的正常理解和允许的范围之内,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而孟碟仙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她转念之间,还在思索这个到底有什么问题的同时,突然,霖国公老夫人开始口吐白沫,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往地上缩,不断的抽搐。 霖国公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他原本的妻儿,此刻惶恐的声声喊着,“娘,奶奶。” 右相立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万壑此刻冷漠的脸,不由大声喊了一声,“快去传大夫” 右相直觉得这件事情跟万壑有关,可是老夫人虽然发病的快,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看到万壑做什么,而且发病的时候,万壑还坐在宾客席位上,众目睽睽之下,万壑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孟老夫人发病的状态,很快很快,已经出现了全身抽搐,整个脸白得犹如纸,浑身青筋凸显,双眼大大的瞪着,猛的头一歪,就断了气息。 大夫来的很快,但是还是耽搁了时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到老夫人断气,那口吐白沫的样子,那瞪着眼的样子,看着甚是吓人。 霖国公的妻儿整个都吓傻了,比刚才看到那黄金蟒蛇还要恐惧,整个人都石化。 大夫连忙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叹口气,“晚了,霖国公老夫人,去世了。”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这喜宴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直接变成了丧事,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霖国公整个人把老夫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母亲还没有享清福,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孟碟仙也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一想到刚才万壑的神情,不由又觉得这似乎在万壑的预料之内。 她立刻把目标锁定了那个黄金蟒蛇。 她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万壑眼眸中歹毒的笑意,孟碟仙立刻就知道老夫人的死和万壑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万壑一手造成的,那个黄金蟒蛇绝对有问题。 第902章 不要看 第902章不要看 孟碟仙看了一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他让身边的护卫看好孟碟仙,自己悄悄地走到霖国公身边趁人不注意,悄悄跟霖国公说了一句话。新.. 霖国公顿时,双眼瞪凸,狠狠瞪视着万壑,暗中点头答应礼赞生的要求。 礼赞生获得霖国公的首肯,立刻趁着所有人不备,端起那个黄金蟒蛇在揣在怀中,回到了孟碟仙的身边。 整个宴会一片混乱。 喜宴变成了丧事,出了死人的事情,还是今天的主角死了,这宴会肯定是不可能再办下去了。 霖国公哪里还顾得上招呼众人,悲痛的出声说道,“各位请回,今天招待不周。” 其余多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众人此刻哪里还会跟霖国公计较,这样的事情也比较晦气,所以那些夫人小姐们也都连忙起来,急忙要离开。 不想被这样晦气的事情沾上身。 右相脸色难看的站了出来,招呼着众人相继离开。 孟燕青脸色也不好看,帮忙霖国公维护府内的秩序,孟碟仙也趁这个机会,带着礼赞生和那个巨型蟒蛇,快速离开了霖国公府。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万壑死死的瞪着那个躺在地上,已经成了死人的老夫人,心里闪过快意。 他终于为自己和母亲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霖国公的妻儿,他绝对不会让他的母亲白白疯掉。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为了避免露出马脚,那个东西他要带走,于是他扫视了一下堆放寿礼的地方,让身边的护卫去把那个黄金蟒蛇悄悄带走。 护卫去了一下之后,回来脸色很是不好,低低的说道,“东西不见了。” 万壑脸色猛地一变,有人知道了,一定是有人知道了,所以把东西拿走,这是要暗中查明此事,会是谁? 他环顾四周,此刻霖国公府已经乱成了一团,众人都是争先恐后的离开,夫人小姐丫鬟四下奔走,谁是谁根本就看不清楚。 万壑平复了下心神,反正查了查不到什么,他想带走不过是以防万一,而且那东西也不是他真心实意想要送给那老太婆的东西,现在既然不见了,那也无妨,反正他也不惧怕他们查。 他十二分的笃定,任何人拿到那个东西都查不出来什么。 万壑冷着脸扫了一眼先前孟碟仙和孟燕青坐过的地方,伸出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等他解决了霖国公和他的妻儿,为他疯掉的母亲报了仇,他立马就会找孟碟仙和孟燕青这一对父女报仇。 孟碟仙在混乱中回到了碧落园,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然后这才小心的让礼赞生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礼赞生格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看着那个黄金蟒蛇,仔细的看着,却发现,这个蟒蛇除了样子吓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试着在蟒蛇的身上验毒,依然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有毒的迹象。 又仔仔细细的在黄金蟒蛇的身上搜查,却是什么也没有查到,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礼赞生把检查结果告诉孟碟仙,若说是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蟒蛇的眼睛,那眼睛如真的蟒蛇的眼睛,整个蟒蛇之所以栩栩如生,就在于这个眼睛,太过于真实了。 孟碟仙觉得奇怪极了,不应该是这样,霖国公老夫人,死得太奇怪了,那明明就像是中毒的迹象,可是那个毒又很特别,并不像别的毒药一样,会出现身体某个部位发青发黑,等等这样明显的突发症状,反而是出现那种口吐白沫的,类似于神经失常的那种。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神经失常可以让人瞬间死亡啊! 孟碟仙陷入了沉思,不由就顺着礼赞生的话看着蟒蛇的眼睛,那眼睛一如真实的蟒蛇的眼睛一样,一看之下,就被他的凶猛而惊吓住。 孟碟仙看着这眼睛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有种神识都被吸住的感觉,虽然她人已经回神,可是她的神识仿佛回不了神,还在那蟒蛇的眼睛里一样,只见孟碟仙直勾勾的看着蟒蛇的眼睛,肩膀不自禁的抖动着。 礼赞生此刻还在专注的查看其他的情况,还在一无所获当中懊恼,完全没有发现孟碟仙的不同。 “不要看。” 这时顾爵西推门而入,进来就看到了孟碟仙的异状,他立刻大吼一声,伸出两指在孟碟仙背后的大椎穴连点几下,孟碟仙才猛的退后一步,收回了视线。 “好险,这个蟒蛇的眼睛有古怪,这是怎么回事?” 孟碟仙视线看着顾爵西,但是手却是指着黄金蟒蛇的方向。 礼赞生这才发现他刚才似乎错过了什么。 “你被摄魂了,刚刚。” 顾爵西上下查看了孟碟仙一下,确定她完全没有事情,这才松开她,啪的一下,把那盒子合上。 “摄魂?你是说我被这条死的黄金蟒蛇摄魂?” 孟碟仙头一次出现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听说过活物会摄魂,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死物还会摄魂的。 再说摄魂只是一些乡野杂记上面有关鬼怪的说辞,现实里面并没有,怎么她就会被摄魂,孟碟仙根本不信,可是刚才那一幕,却由不得她不信。 她那一刻,的确是根本无法把神识从蟒蛇的眼睛里面抽离出来。 “应该是了,你刚才的反应就是被摄魂了,我曾经在那个部落少主那里听说过,他教过我一些简单的摄魂破处法。” 说着,顾爵西看了看两人面前摆着的那个被他盖起来的蟒蛇盒子,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个东西被你带回来了,我在现场找来找去没有找到,你也怀疑万壑是吧?” 孟碟仙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个事情绝对跟万壑有关,也绝对是万壑做的事,但是,我找不出来他具体的手法是什么,这让人有点防不胜防,难保下一次我们谁一不小心也会着了他的道。” 霖国公老夫人死不死,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真正重视和想要搞清楚老夫人死因就是因为这个。 这种死亡的手法让她感到惊疑,若是她不能找出原因,难保下次万壑对她也用这种方法。 她可不想被万壑神不知鬼觉的杀死。 第903章 你说 第903章你说 孟碟仙猛地抬头看着顾爵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原因,知道是怎么造成老夫人死亡了?” 顾爵西让孟碟仙先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不错,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随你直接离开,而是确定礼赞生跟着你后,返回去查看了一下霖国公老夫人,她的身上所有的反应,才是反映所有一切问题的根本。新.. 我查了她的身体所有状况,她是心脉瞬间断裂而亡,也就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脉严重受损断裂,然后停止心跳的死亡,所以他这不是中毒,但是给你中毒又很像,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术。 本来我还对这个不太肯定,就在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看着蟒蛇的反应,那就是摄魂的表现,我就立刻肯定,老夫人就是死于巫术,因为巫术最重要的一种体现,就是先要被摄魂,在摄魂的情况之下,才能通过咒语,然后成功的施展巫术。” 孟碟仙听着顾爵西说的话,脸色有点白,“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摄魂,就构成了施展巫术的先决条件,这个时候若是会巫术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默念咒语,就会让我跟老夫人一样死亡?”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答案我想有个人,比我更能准确的回答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教你简单破解摄魂法的部落少主?” 孟碟仙立刻想到顾爵西提到,是跟一个部落少主学习了简单的破处摄魂之法,那么能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多的有关巫术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教顾爵西的部落少主了。 “对,就是他。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前左相失踪时,奉皇上之命到巫溪国追查左相踪迹的事吗?” “记得,当时你几乎有快一年的时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部落少主,你说是曾经受到伏击重伤之下,救了你的人,本来要介绍我认识,但是那人的部落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情,急招他回去,这才没有见到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孟碟仙快速的回道,这个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顾爵西回来后,那一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是结交到了这个少主,还很慎重的要介绍她认识。 顾爵西从来没有介绍她认识过任何人,想必那人对顾爵西的意义不同,所以她对这个少主印象很是深刻,可惜无缘相见。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他又来了,比较匆忙,昨天巫溪国太子来了之后,我从你这里回去才得到他留给我的讯息,今天又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宴会,没来的及跟你说,现在看来见面和你心中的疑惑,可以一并解决了。” “他是你在巫溪国结识的,也知道这种方法,那你的意思就是这种巫术来自巫溪国,万壑学习了这种巫术?” “真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我曾经在巫溪国见到过这种人的死法,当时我也不明白,今天我再次看到霖国公老夫人同样的死法,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就在刚刚,这画面就自发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种方法是巫溪国独有的一种秘法,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应该能够给我们真正的答案。” 孟碟仙一下子定下心来,能知道原因就好,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则现在会巫术的万壑,就是在太危险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这种巫术必须要跟人近距离接触才会生效,你只要确保不跟万壑接触,一时间他奈何不了你,这种手法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你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又不跟他接触,不会出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部落少主见面。” “那尽快。”孟碟仙心定了定,但是还是很想最快的速度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霖国公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可是这一切都跟万壑没有关系,他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霖国公痛苦的样子,他畅快的在心里哈哈大笑。 冷漠的看着那一家子哭喊的样子,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冷淡的上前,“霖国公节哀,不知景和公主现在住在何处,不是说宴会结束可以让在下见一面么?” 霖国公正悲痛欲绝,看着万壑此刻冷漠没有良心的样子,一下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血,“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害的老夫人丧命,你说?” 万壑冷冷的哼了一声,“霖国公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凡事讲究证据,你拿出证据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在污蔑,污蔑本使臣,即便贵国皇上护着你,你也要给本国太子一个说法。还有,本使臣提醒你,你的儿子正跪在你的一边,而不是本使臣,你可不要乱认。” 毫不留情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进霖国公的心中,他自认长久以来对万壑都万分疼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万壑不起的事情,谁知道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竟然如今就跟个讨命鬼一样的恶毒。 霖国公被气的再也不想跟万壑多说一句话,指了指一个院子的方向,“管家,带万使臣去见公主,给他半个时辰的会面时间。” 管家弯着腰,叹息的带着万壑往景和公主的住处而去。 万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对万壑很有感情,如今看到景和公主疯了,万壑又成了这般样子,心里简直是跟刮着冬日里的风一样,刺骨的疼。 他忍不住说到,“世子,公主实在是太思念世子了,世子不如就回家吧,说不定公主就好了。” “这里已经不是我和公主的家了。” 万壑依旧冷漠,面对老管家的时候多少软化了一点,语气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还没有见到景和公主之前。 “只要世子回来,霖国公府还都是世子的。” 管家还在劝着,万壑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猛的听见院子里一声声凄楚的喊叫,“滚,你们都滚,还我的壑儿。霖国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皇弟,对我要告诉皇弟,不对,皇弟也是坏人,他都不把壑儿找回来,你们都是混蛋。” 第904章 私人利益 第904章私人利益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第905章 爱护之意 第905章爱护之意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第906章 来者不善 第906章来者不善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第907章 翻脸 第907章翻脸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第908章 在乎他 第908章在乎他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第909章 害怕 第909章害怕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第910章 利用 第910章利用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第911章 突然有了 第911章突然有了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第912章 听得真切 第912章听得真切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第913章 带下去 第913章带下去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第915章 心生寒意 第915章心生寒意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第915章 很不舒服 第915章很不舒服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新..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第916章 为什么 第916章为什么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第917章 有机可趁 第917章有机可趁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第918章 背道相驰 第918章背道相驰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第919章 没什么 第919章没什么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新..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第920章 莫名其妙 第920章莫名其妙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新..”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第921章 不动声色 第921章不动声色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新..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第922章 怪不得 第922章怪不得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新..”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第923章 欲罢不能 第923章欲罢不能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新..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第924章 难看 第924章难看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新..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第925章 快去救人 第925章快去救人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新..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第926章 吓人 第926章吓人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新..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第927章 救活她 第927章救活她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新..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第928章 底线 第928章底线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新..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第929章 铜人 第929章铜人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新..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第930章 来历 第930章来历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新..”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第931章 告知 第931章告知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新..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第932章 质疑 第932章质疑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第933章 原因 第933章原因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新..”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第934章 躲避 第934章躲避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新..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第935章 地位 第935章地位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新..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第936章 回来 第936章回来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新..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第937章 迎接 第937章迎接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新..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第938章 谁知道 第938章谁知道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新..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第939章 含义深了 第939章含义深了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那内心定当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及仇恨。 第940章 被人看戏 第940章被人看戏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新..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非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出口说什么话。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万壑整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第941章 没有想过 第941章没有想过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新..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四下里都寂静无声。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口,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万壑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一样,反而对于霖国公的难受,生出一种快感,霖国公越是难受,他就越是高兴。 第942章 对上了 第942章对上了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皇上欲赐婚,这一段佳话,想必众所周知。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毕竟公主是正妻,在下其他的孩子也就是公主的孩子,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现在听霖国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合情合理,对上了。 第943章 棋子 第943章棋子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新..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是他的盔甲。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现在代表的是南诏国,万壑现在代表的是巫溪国,已经不单单是父子这么简单。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请入座宾客席,参加寿宴吧。” 第944章 大惊失色 第944章大惊失色 孟燕青跟右相一样,也得到皇上的口谕,立刻附和道,“是啊!如今万使臣已不是霖国公的世子,若是想要再重新做回世子,也要皇上的首肯再说,作为巫溪国的使臣实在不宜讨论霖国公府的家事和私事。新..还请入座宾客席位,参加寿宴。” 左相和右相都这么说了,那些朝臣们,自然也随着风向走,万壑没有忽略孟燕青,更没有忽略孟碟仙,他冷冷的扫过两人的面容,眼眸里的狰狞之意,瞬间就倾泻出来。 两人也同时接收到了万壑的目光,顿时明白万壑是把她们二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是要找他们俩报仇了。 孟燕青在知道万壑活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景。 凭着万壑的聪明,他一定会回想出来,这一切只不是一个计谋,是他跟孟碟仙之间串通好的一个计谋,忽悠他上当,他一定会恨上他们父女,果不其然,看见万壑的眼神,孟燕青就已经知道,他们父女已经跟万壑成了死敌。 此刻俨然已经被吓呆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霖国公府老夫人,缓缓回过了神,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万壑,耳朵里似乎是听见了之前霖国公说的话,依旧是满脸慈爱的说道,“是啊,孙儿,那巫溪国有什么好的,回来吧,你是我的孙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儿,霖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就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一起搬出霖国公府,在外面找个宅子住就好了。” 慈爱的老人家,完全不计较刚才被万壑礼物吓呆的事情,还是充满慈爱的这样劝说着,可是万壑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了宾客席位上坐定。 只是他在坐到那个座位上的同时,他冷硬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霖国公说了,景和公主是永远的正妻,府邸以她为尊,那么像这样的宴会,为什么不见景和公主这个当家主母出席?” 万和这样的疑问把霖国公问愣在了当场,不是他不想让景和公主出来,而是景和公主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就没有神智清醒的时候,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根本没有办法见人,若是让景和公主出现在这样的宴会,整个宴会都会变成一团混乱。 今天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景和公主出来,那样的话整个宴会就全完了也就搞砸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的宴会,因为公主的状况,不是太好,所以皇上特别有令,此次宴会公主可以不予参与,若是万使臣想要看公主,可以在宴会结束之后,我命人带万使臣去看一看公主。” 霖国公这话就说得比较婉转,一方面也全了万壑想要见景和公主的心思,另外一方面,也变相的回绝了要景和公主出来面见众人的这个提议,一句皇上有令,立刻就让万壑找不出理由辩驳,这也杜绝了让景和公主出席的任何的一些借口。 果然万壑不吭声了,他冷幽幽地盯着霖国公,在垂下眼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阴毒的光,没有人注意,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关注万壑的孟碟仙,清清楚楚地看到,万壑眼中闪过的,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做了,而且已经生效。 会是什么?孟碟仙立刻脑子运转起来,突然她目光看向了那个送给今天宴会主角的老夫人的那个用黄金做的蟒蛇礼物,难道那个礼物有问题? 那个礼物的确是有问题,任何人送老人家礼物都不会送蟒蛇,这样的礼物,或许送给一介武夫或者武将,还会博得一声喝彩,但是送给这样的老人,这样的礼物是绝对不合适的。 这除了会吓到人之外,并无任何的吉祥寓意。 众人皆知,这个礼物非常的不合时宜,但是因为万壑跟霖国公府特殊的关系,众人也知道万壑是心里有一口恶气,故意拿这样的礼物来吓人,找不痛快的。 因此,万壑的这种行为就在众人的正常理解和允许的范围之内,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而孟碟仙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她转念之间,还在思索这个到底有什么问题的同时,突然,霖国公老夫人开始口吐白沫,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往地上缩,不断的抽搐。 霖国公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他原本的妻儿,此刻惶恐的声声喊着,“娘,奶奶。” 右相立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万壑此刻冷漠的脸,不由大声喊了一声,“快去传大夫” 右相直觉得这件事情跟万壑有关,可是老夫人虽然发病的快,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看到万壑做什么,而且发病的时候,万壑还坐在宾客席位上,众目睽睽之下,万壑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孟老夫人发病的状态,很快很快,已经出现了全身抽搐,整个脸白得犹如纸,浑身青筋凸显,双眼大大的瞪着,猛的头一歪,就断了气息。 大夫来的很快,但是还是耽搁了时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到老夫人断气,那口吐白沫的样子,那瞪着眼的样子,看着甚是吓人。 霖国公的妻儿整个都吓傻了,比刚才看到那黄金蟒蛇还要恐惧,整个人都石化。 大夫连忙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叹口气,“晚了,霖国公老夫人,去世了。”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这喜宴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直接变成了丧事,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霖国公整个人把老夫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母亲还没有享清福,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孟碟仙也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一想到刚才万壑的神情,不由又觉得这似乎在万壑的预料之内。 她立刻把目标锁定了那个黄金蟒蛇。 她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万壑眼眸中歹毒的笑意,孟碟仙立刻就知道老夫人的死和万壑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万壑一手造成的,那个黄金蟒蛇绝对有问题。 第945章 不要看 第945章不要看 孟碟仙看了一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他让身边的护卫看好孟碟仙,自己悄悄地走到霖国公身边趁人不注意,悄悄跟霖国公说了一句话。新.. 霖国公顿时,双眼瞪凸,狠狠瞪视着万壑,暗中点头答应礼赞生的要求。 礼赞生获得霖国公的首肯,立刻趁着所有人不备,端起那个黄金蟒蛇在揣在怀中,回到了孟碟仙的身边。 整个宴会一片混乱。 喜宴变成了丧事,出了死人的事情,还是今天的主角死了,这宴会肯定是不可能再办下去了。 霖国公哪里还顾得上招呼众人,悲痛的出声说道,“各位请回,今天招待不周。” 其余多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众人此刻哪里还会跟霖国公计较,这样的事情也比较晦气,所以那些夫人小姐们也都连忙起来,急忙要离开。 不想被这样晦气的事情沾上身。 右相脸色难看的站了出来,招呼着众人相继离开。 孟燕青脸色也不好看,帮忙霖国公维护府内的秩序,孟碟仙也趁这个机会,带着礼赞生和那个巨型蟒蛇,快速离开了霖国公府。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万壑死死的瞪着那个躺在地上,已经成了死人的老夫人,心里闪过快意。 他终于为自己和母亲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霖国公的妻儿,他绝对不会让他的母亲白白疯掉。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为了避免露出马脚,那个东西他要带走,于是他扫视了一下堆放寿礼的地方,让身边的护卫去把那个黄金蟒蛇悄悄带走。 护卫去了一下之后,回来脸色很是不好,低低的说道,“东西不见了。” 万壑脸色猛地一变,有人知道了,一定是有人知道了,所以把东西拿走,这是要暗中查明此事,会是谁? 他环顾四周,此刻霖国公府已经乱成了一团,众人都是争先恐后的离开,夫人小姐丫鬟四下奔走,谁是谁根本就看不清楚。 万壑平复了下心神,反正查了查不到什么,他想带走不过是以防万一,而且那东西也不是他真心实意想要送给那老太婆的东西,现在既然不见了,那也无妨,反正他也不惧怕他们查。 他十二分的笃定,任何人拿到那个东西都查不出来什么。 万壑冷着脸扫了一眼先前孟碟仙和孟燕青坐过的地方,伸出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等他解决了霖国公和他的妻儿,为他疯掉的母亲报了仇,他立马就会找孟碟仙和孟燕青这一对父女报仇。 孟碟仙在混乱中回到了碧落园,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然后这才小心的让礼赞生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礼赞生格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看着那个黄金蟒蛇,仔细的看着,却发现,这个蟒蛇除了样子吓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试着在蟒蛇的身上验毒,依然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有毒的迹象。 又仔仔细细的在黄金蟒蛇的身上搜查,却是什么也没有查到,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礼赞生把检查结果告诉孟碟仙,若说是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蟒蛇的眼睛,那眼睛如真的蟒蛇的眼睛,整个蟒蛇之所以栩栩如生,就在于这个眼睛,太过于真实了。 孟碟仙觉得奇怪极了,不应该是这样,霖国公老夫人,死得太奇怪了,那明明就像是中毒的迹象,可是那个毒又很特别,并不像别的毒药一样,会出现身体某个部位发青发黑,等等这样明显的突发症状,反而是出现那种口吐白沫的,类似于神经失常的那种。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神经失常可以让人瞬间死亡啊! 孟碟仙陷入了沉思,不由就顺着礼赞生的话看着蟒蛇的眼睛,那眼睛一如真实的蟒蛇的眼睛一样,一看之下,就被他的凶猛而惊吓住。 孟碟仙看着这眼睛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有种神识都被吸住的感觉,虽然她人已经回神,可是她的神识仿佛回不了神,还在那蟒蛇的眼睛里一样,只见孟碟仙直勾勾的看着蟒蛇的眼睛,肩膀不自禁的抖动着。 礼赞生此刻还在专注的查看其他的情况,还在一无所获当中懊恼,完全没有发现孟碟仙的不同。 “不要看。” 这时顾爵西推门而入,进来就看到了孟碟仙的异状,他立刻大吼一声,伸出两指在孟碟仙背后的大椎穴连点几下,孟碟仙才猛的退后一步,收回了视线。 “好险,这个蟒蛇的眼睛有古怪,这是怎么回事?” 孟碟仙视线看着顾爵西,但是手却是指着黄金蟒蛇的方向。 礼赞生这才发现他刚才似乎错过了什么。 “你被摄魂了,刚刚。” 顾爵西上下查看了孟碟仙一下,确定她完全没有事情,这才松开她,啪的一下,把那盒子合上。 “摄魂?你是说我被这条死的黄金蟒蛇摄魂?” 孟碟仙头一次出现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听说过活物会摄魂,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死物还会摄魂的。 再说摄魂只是一些乡野杂记上面有关鬼怪的说辞,现实里面并没有,怎么她就会被摄魂,孟碟仙根本不信,可是刚才那一幕,却由不得她不信。 她那一刻,的确是根本无法把神识从蟒蛇的眼睛里面抽离出来。 “应该是了,你刚才的反应就是被摄魂了,我曾经在那个部落少主那里听说过,他教过我一些简单的摄魂破处法。” 说着,顾爵西看了看两人面前摆着的那个被他盖起来的蟒蛇盒子,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个东西被你带回来了,我在现场找来找去没有找到,你也怀疑万壑是吧?” 孟碟仙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个事情绝对跟万壑有关,也绝对是万壑做的事,但是,我找不出来他具体的手法是什么,这让人有点防不胜防,难保下一次我们谁一不小心也会着了他的道。” 霖国公老夫人死不死,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真正重视和想要搞清楚老夫人死因就是因为这个。 这种死亡的手法让她感到惊疑,若是她不能找出原因,难保下次万壑对她也用这种方法。 她可不想被万壑神不知鬼觉的杀死。 第946章 你说 第946章你说 孟碟仙猛地抬头看着顾爵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原因,知道是怎么造成老夫人死亡了?” 顾爵西让孟碟仙先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不错,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随你直接离开,而是确定礼赞生跟着你后,返回去查看了一下霖国公老夫人,她的身上所有的反应,才是反映所有一切问题的根本。新.. 我查了她的身体所有状况,她是心脉瞬间断裂而亡,也就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脉严重受损断裂,然后停止心跳的死亡,所以他这不是中毒,但是给你中毒又很像,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术。 本来我还对这个不太肯定,就在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看着蟒蛇的反应,那就是摄魂的表现,我就立刻肯定,老夫人就是死于巫术,因为巫术最重要的一种体现,就是先要被摄魂,在摄魂的情况之下,才能通过咒语,然后成功的施展巫术。” 孟碟仙听着顾爵西说的话,脸色有点白,“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摄魂,就构成了施展巫术的先决条件,这个时候若是会巫术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默念咒语,就会让我跟老夫人一样死亡?”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答案我想有个人,比我更能准确的回答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教你简单破解摄魂法的部落少主?” 孟碟仙立刻想到顾爵西提到,是跟一个部落少主学习了简单的破处摄魂之法,那么能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多的有关巫术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教顾爵西的部落少主了。 “对,就是他。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前左相失踪时,奉皇上之命到巫溪国追查左相踪迹的事吗?” “记得,当时你几乎有快一年的时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部落少主,你说是曾经受到伏击重伤之下,救了你的人,本来要介绍我认识,但是那人的部落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情,急招他回去,这才没有见到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孟碟仙快速的回道,这个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顾爵西回来后,那一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是结交到了这个少主,还很慎重的要介绍她认识。 顾爵西从来没有介绍她认识过任何人,想必那人对顾爵西的意义不同,所以她对这个少主印象很是深刻,可惜无缘相见。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他又来了,比较匆忙,昨天巫溪国太子来了之后,我从你这里回去才得到他留给我的讯息,今天又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宴会,没来的及跟你说,现在看来见面和你心中的疑惑,可以一并解决了。” “他是你在巫溪国结识的,也知道这种方法,那你的意思就是这种巫术来自巫溪国,万壑学习了这种巫术?” “真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我曾经在巫溪国见到过这种人的死法,当时我也不明白,今天我再次看到霖国公老夫人同样的死法,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就在刚刚,这画面就自发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种方法是巫溪国独有的一种秘法,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应该能够给我们真正的答案。” 孟碟仙一下子定下心来,能知道原因就好,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则现在会巫术的万壑,就是在太危险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这种巫术必须要跟人近距离接触才会生效,你只要确保不跟万壑接触,一时间他奈何不了你,这种手法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你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又不跟他接触,不会出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部落少主见面。” “那尽快。”孟碟仙心定了定,但是还是很想最快的速度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霖国公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可是这一切都跟万壑没有关系,他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霖国公痛苦的样子,他畅快的在心里哈哈大笑。 冷漠的看着那一家子哭喊的样子,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冷淡的上前,“霖国公节哀,不知景和公主现在住在何处,不是说宴会结束可以让在下见一面么?” 霖国公正悲痛欲绝,看着万壑此刻冷漠没有良心的样子,一下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血,“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害的老夫人丧命,你说?” 万壑冷冷的哼了一声,“霖国公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凡事讲究证据,你拿出证据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在污蔑,污蔑本使臣,即便贵国皇上护着你,你也要给本国太子一个说法。还有,本使臣提醒你,你的儿子正跪在你的一边,而不是本使臣,你可不要乱认。” 毫不留情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进霖国公的心中,他自认长久以来对万壑都万分疼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万壑不起的事情,谁知道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竟然如今就跟个讨命鬼一样的恶毒。 霖国公被气的再也不想跟万壑多说一句话,指了指一个院子的方向,“管家,带万使臣去见公主,给他半个时辰的会面时间。” 管家弯着腰,叹息的带着万壑往景和公主的住处而去。 万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对万壑很有感情,如今看到景和公主疯了,万壑又成了这般样子,心里简直是跟刮着冬日里的风一样,刺骨的疼。 他忍不住说到,“世子,公主实在是太思念世子了,世子不如就回家吧,说不定公主就好了。” “这里已经不是我和公主的家了。” 万壑依旧冷漠,面对老管家的时候多少软化了一点,语气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还没有见到景和公主之前。 “只要世子回来,霖国公府还都是世子的。” 管家还在劝着,万壑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猛的听见院子里一声声凄楚的喊叫,“滚,你们都滚,还我的壑儿。霖国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皇弟,对我要告诉皇弟,不对,皇弟也是坏人,他都不把壑儿找回来,你们都是混蛋。” 第947章 动了 第947章动了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第948章 有缘 第948章有缘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第949章 沉重 第949章沉重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第950章 解惑 第950章解惑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第951章 出口气 第951章出口气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第952章 呈上来 第952章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第953章 小事 第953章小事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新..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第954章 良方 第954章良方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第955章 很好 第955章很好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第956章 天真了 第956章天真了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新..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孟燕青表现的似乎是很怕事,那不过是他不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外衣和伪装罢了。 第957章 可怕 第957章可怕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第958章 太多 第958章太多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第959章 无妨 第959章无妨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第960章 转眼 第960章转眼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 第961章 谢谢你 第961章谢谢你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新..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稳稳踩着陈鸿菲的肩膀,让自己重新在这皇宫中扎根。 第962章 原谅我 第962章原谅我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新..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宽容的好姑娘,比孟碟仙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第963章 刺魂 第963章刺魂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新..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即便发生她也不怕,顾爵西在她身边,让她也很安心。 第964章 叹息 第964章叹息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新..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刚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跟皇上好好谈一谈。 第965章 这一幕 第965章这一幕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第966章 绕弯子 第966章绕弯子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第967章 可就惨了 第967章可就惨了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第968章 撒谎 第968章撒谎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第969章 欣喜 第969章欣喜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第970章 化为乌有 第970章化为乌有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第971章 一动不动 第971章一动不动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第972章 影响 第972章影响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新..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第973章 为什么 第973章为什么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第974章 比拟 第974章比拟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第975章 回去吧 第975章回去吧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第976章 追问 第976章追问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新..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第977章 又如何 第977章又如何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新..”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第978章 迟缓 第978章迟缓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新..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第979章 百年盛世 第979章百年盛世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新..”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第980章 欲罢不能 第980章欲罢不能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新..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第981章 惊疑不定 第981章惊疑不定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 第982章 事实上 第982章事实上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第983章 很好 第983章很好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第984章 驱赶 第984章驱赶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第985章 出入 第985章出入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第986章 惨了 第986章惨了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第987章 怎么回事 第987章怎么回事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第988章 选择 第988章选择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第989章 治疗 第989章治疗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第990章 进行 第990章进行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第991章 消息 第991章消息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新..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第992章 运气 第992章运气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第993章 开口 第993章开口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新..”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第994章 躲避 第994章躲避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新..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第995章 不合理 第995章不合理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新..”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第996章 心上 第996章心上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新..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第997章 辉煌 第997章辉煌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新..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第998章 不会来 第998章不会来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新..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第999章 身份 第999章身份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新..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第1000章 今天 第1000章今天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新..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第1001章 渐渐 第1001章渐渐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第1002章 没错 第1002章没错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第1003章 沉重 第1003章沉重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第1004章 不对 第1004章不对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第1005章 据说 第1005章据说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第1006章 回收 第1006章回收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第1007章 消失 第1007章消失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新..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第1008章 死人 第1008章死人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第1009章 很好 第1009章很好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第1010章 判断 第1010章判断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蒙高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第1011章 废物 第1011章废物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动荡,现在唯一有能力,有兵力,制止和预防,事情进一步恶化的人就是顾爵爷了,不如此事交给顾爵爷去办吧。” 第1012章 难堪 第1012章难堪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新..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万壑这个时候取得了孟燕青手里的军权,原本他以为万壑是可信的,所以就支持他的这一次暂时领兵,可惜…… 第1013章 吓坏 第1013章吓坏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他一切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再也无缘军权。 第1014章 很危险 第1014章很危险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第1015章 这一场 第1015章这一场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足足打了两个月,顾爵西和孟燕青带领西南军队和进京军队成功的抵挡住巫溪国几次的大规模进攻。 第1016章 早有预谋 第1016章早有预谋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第1017章 两个人 第1017章两个人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新..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小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孟碟仙和兰馨两个人。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要不是看在你是顾爵西的妹妹,顾爵西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顾爵西出手拦你?你以为现在你还好好的待在这个小院子里? 第1018章 弥留之际 第1018章弥留之际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新..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此人其实正是李欣汝。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一心想要保住李欣汝的意念那么强烈,他就知道穆淙白绝对不能是爱错了人。 第1019章 深恶痛绝 第1019章深恶痛绝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新..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陈丹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陈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很担心,假冒她的那个女子,万一哪一天露馅,被曝光,就全完了。 第1020章 是他杀 第1020章是他杀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新..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孟燕青表现的似乎是很怕事,那不过是他不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外衣和伪装罢了。 第1021章 酷爱这花 第1021章酷爱这花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新..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稳稳踩着陈鸿菲的肩膀,让自己重新在这皇宫中扎根。 第1022章 报仇 第1022章报仇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新..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宽容的好姑娘,比孟碟仙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第1023章 大夫来了 第1023章大夫来了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新..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即便发生她也不怕,顾爵西在她身边,让她也很安心。 第1024章 叹息 第1024章叹息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新..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刚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跟皇上好好谈一谈。 第1026章 也不全对 第1026章也不全对 孟碟仙笑的其实有点牵强,可是她知道自己若是不笑,穆老爷子可能因为不放心她,怕吓到她,而不跟她说实话。新.. 现在,她要清清楚楚的知道,前世那一场被虐杀的遭遇,到底是缘起何处。 这一世,这种命运她绝对不可以再重蹈覆辙,那么首先她就要知道全部的事情,她要明明白白的面对每一次的危机。 所以,她必须要笑,要让穆老爷子放心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说清楚。 穆老爷子看孟碟仙一副沉稳平静的样子,这才拿起那块玉佩和那张图纸,缓缓道,“这块玉佩是你外婆的外家传下来的,只传女,不传男。而且有遗训,玉佩随着女子世世代代传下去。 你外婆嫁给我,带着这块玉佩和玉佩的秘密一起入了穆府,然后生下你的母亲,你母亲又带着玉佩嫁入了孟府,只是当年孟燕青娶了你母亲后,很快就纳了陈荷香为姨娘,这让我和你外婆很不满,也让你母亲很伤心,因此,我们就没有把玉佩和玉佩的秘密告诉你母亲和父亲,总觉得不稳妥。 后来,你母亲就生下了你,日子正好就是玉佩秘密上说的阴年阴月阴日之女,因此,我和你外婆觉得有必要让你母亲知道,好好保护好你。 你母亲知道后,同意了我们的意见,不告诉你父亲,就让这个秘密在孟府埋葬,直到你长大成人再说。 结果灾祸降临,穆府出了事情,差点家破人亡,九龙戏珠的图纸也在那一场牢狱之灾被抄家时遗失,你母亲也辞世。我原以为,可能这张九龙戏珠的图纸不可能出现,没想到竟然到了你的手里。” 穆老爷子一脸的感怀,他苦守秘密多年,不敢有丝毫的流露,唯恐遭到杀身之祸,导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现在看来,这个秘密早就被有心人得知,已经在开始图谋了。 孟碟仙追着问,“那秘密到底是什么?” 原来这玉佩并不是属于穆府流传,而是外婆的娘家流传下来的,可是外婆的娘家不是隐姓埋名,从不在世间露面的吗? 前世她记得,陈荷香有一次无意中说过,外婆的外家很神秘,父亲都不曾见过,更不曾听说过外婆外家的丝毫情况。 穆老爷子轻叹一声,说,“九龙戏珠现,天下格局变,玉佩再重聚,天王诞生时。” 孟碟仙眼一厉,果然就是那个惊天秘密,难道外婆的外家跟胡统领老婆一族,有什么渊源? 穆老爷子望着窗外的浩瀚天空,手里拿着玉佩说道,“传闻千年前,这一片大陆是一个国家,只有一位帝王。而这位帝王拥有一块无上的宝物,这块宝物能吸收天地灵气,汇聚八方福祉,保佑帝王千秋万代。 得无上宝物者得天下。 帝王因为太过于信奉这无上宝物的力量,就疏离了朝政,权利下放于几位武将。 帝王的几大武将随着权利的增加,野心的膨胀,不满足于为人臣子,就不谋而合的图谋盗窃无上宝物,想要成为这一片大陆的主宰。 谁知在争夺的过程中,无上宝物被打碎,几个武将各自得到了一块碎片,同时也让几个武将再无忌惮,纷纷起兵推翻了帝王的统治。 帝王悔不当初,可是为时晚矣,在死前,就用仅剩的力量,汇聚了一张九龙戏珠的画纸,把无上宝物的样子刻画在龙珠之上,让他的贴身侍卫庞云保存,逃离宫中,把这一张画纸流传下去,去找他闲云野鹤在各地游览的皇弟米风,让其血脉,无论如何把无上宝物重聚,夺回米氏一族的江山。 庞云终其一生,都没有找到米风,为了完成帝王的遗愿,庞云就让他的女儿拜一位茅山道士为师,学习鬼眼和心灵感应之法。 茅山道士没有收庞云的女儿为徒,而是娶其为妻,以自身法术为基点,把鬼眼和心灵感应之法以血脉封存的方式世代延续下去。 因为庞云之女所生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子,所以这鬼眼之法和心灵感应只能在女子的血脉骨肉中延续。 过去了多少代,没人知道,只知道庞云女儿和茅山道士女儿的女儿之后,传到了你外婆这里,如今传到了你这里。 只是从来没有人找到,或者感应到米氏一族的存在。” 什么? 原来她和母亲还有这样一个身份和血统! 孟碟仙难得的吃惊起来,真是没有想到她身上竟然有茅山道士的血统。 “外公,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使命就是找到米氏一族的传人,然后把这九龙戏珠的图纸交给他?” 穆老爷子点了点头,“对,也不全对。你的使命还有协助米氏一族的后人把无上宝物的碎片找齐,找出凝聚宝物碎片之人,把宝物碎片按照龙珠的图案重聚,让无上宝物完整,江山再回到米氏一族后人的手里。” 怎么这么复杂? 庞云不是只拿了九龙戏珠的图案吗? 这块玉佩又是何处所得,跟龙珠上的图案那么相似,肯定就是无上宝物的碎片了。 孟碟仙的疑问,在脸上表达的清清楚楚,穆老爷子摇了摇头,“庞云不只是受那位帝王所托,他在逃离宫殿的时候,遇到了太后,这玉佩不是无上碎片的一部分,而是引起无上宝物碎片产生共鸣,找到碎片的引子。 当时太后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们米氏一族,既然有无上宝物,自然也有应对无上宝物破裂的方法。 太后把重聚无上宝物的方法和找到碎片的引子交给了她最信任的贴身女官銮舆,銮舆那时却为了保护太后身受重伤。 太后就托付庞云,无论如何也要带銮舆离开皇宫,协助銮舆守护那个玉佩。 庞云答应了太后,拼死带着銮舆逃了出去,可是却被追兵逼着滚落了山崖,等庞云醒过来的时候,銮舆不见了,就只见他身边有这个玉佩。” 她的玉佩竟然只是一个引子,也就是说銮舆知道无上宝物碎片重聚的办法,那是不是就是说胡统领的老婆是銮舆的后人? 第1025章 关键 第1025章关键 毕竟万壑已经死了,他没了儿子,也不能一直这么无孩子下去,看皇上能不能允许让他把以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回来。新.. 入了宫,一切就跟以前一样,景和公主跟皇上大吵大闹。 “你为什么不下令救万壑,救我唯一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弟弟,你忘记了当年我是怎么帮助你的吗?” 霖国公才踏入皇上的寝宫,就听见了景和公主这句非常过火的话,这是以前的景和公主根本就咩有说过的。 以前景和公主就算是闹,也不过是会说皇上不体恤她这个当姐姐的,不保护她这个姐姐唯一的儿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把霖国公一下说的吓的差点吓趴在地上,他身子趔撅了一下,连忙匍匐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最近思念万壑,精神有点恍惚,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刻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他没有忘记景和公主拿白玉令牌试图让孟碟仙把九龙戏珠图交出来的事情,没有忘记万壑掳走李妃,害的他即将诞生的龙子胎死腹中的事情,据传回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成行的男胎,皇上怎能不恨。 但是就是因为念及景和公主曾经对他的帮助,他不忍对景和公主下手,一忍再忍的任由她闯宫胡闹,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顿时再也容不了景和公主。 他冷悠悠的撇了眼跪在地上霖国公,然后却是对着景和公主说到,“你想要一个儿子?那你拿白玉令牌来换。” 景和公主被痛苦折磨,几乎发狂,再话说出去后,就后悔的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再加上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因此反而有种痛快的酣畅淋漓,让她舒服的根本不想立刻求饶服软。 反正万壑死了,她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皇上因此暴怒要杀她,那就杀吧。 谁知,皇上竟然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景和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难道你把万壑救回来了,但是囚禁了他?你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白玉令牌?” 皇上冷冽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景和公主,不说话,任由她猜测着,眼中是一片莫测高深。 景和公主在身上摸索,急切的搜寻,终于在胸口处把一块白玉令牌拿出来,递给皇上,“你要令牌,你拿去,你早点说啊,为什么要把万壑囚禁起来这么几年,他要收多大的苦啊。” 景和公主一脸的神情,又是喜极而泣,又是担忧无比,又是伤心震惊,几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变换。 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疯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似的。 皇上伸出手,接过白玉令牌,然后深深的看了眼霖国公,霖国公此刻完全就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万壑难道真的没死,在皇上的手中,因为想要白玉令牌,因为是俘虏,所以一直被皇上囚禁? 不对啊,若是真的为了白玉令牌,皇上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啊。 景和公主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希翼的看着皇上,笑着说,“皇上,现在把我儿子还给我吧?我要带他回家。” 皇上把白玉令牌收好,然后冷淡的说,“霖国公听令,朕命你把你之前的儿女接回来,入住霖国公府。公主是你的正妻,那么其他女子为你所生的孩子也就是公主所生的孩子。朕不光还她一个儿子,还让她儿女双全。” 什么?让他把孩子接回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妻子和双亲也接回来住? 霖国公一下子石化了,但是同时脸上的笑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始四散。 景和公主却是完全的傻掉了。 什么叫你之前的儿女? 霖国公只有万壑这一个孩子,跟她所生的唯一的这个孩子,没有其他的,连妾都咩有过,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孩子。 她呆呆的看着霖国公,完全不相信,觉得皇上根本就是在说胡话。 可是当她看到霖国公那笑的根本就合不拢,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说的还她一个孩子,不是万壑,而是霖国公跟其他女子生的孩子,而且还真的有,还不是一个,还是儿女成双。 关键是这样的一对儿女,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皇上却知道。 “啊。” 景和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要疯了,双手捂住头,大声的叫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你们……” 景和公主有口却痛苦的难言,完全有点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癫狂起来,她扑倒霖国公的身上,“什么儿女,你什么时候有儿女,谁?是谁?你跟谁生的?在那里,我要杀了他们,敢跟我抢丈夫,跟我儿子万壑抢父亲,我要杀了他们……” 景和公主疯狂的大喊大叫这,甚至张开了嘴,在霖国公的身上撕咬着,霖国公顾忌着皇上面前,不敢乱动,一不小心,闪避不及,就被景和公主一口咬住了脖子,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看着触目惊心。 皇上显然没有预料到景和公主竟然如此的凶残和疯狂,几乎在听见霖国公还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直接就跟疯了一眼。 他立刻命人拉开景和公主,这才让霖国公得以喘息,捂住自己的脖子,那血顺着霖国公的手指往外冒血,看的皇上对景和公主更是厌恶非常,他立刻命人传御医给霖国公救治,对于本来因为霖国公期满皇室,而还有妻子和儿女的事情而对霖国公的不满,此刻都烟消云散。 像景和公主这样的正妻,还真是不能说,要不然结果还真是惨不忍睹…… 一瞬间,皇上竟然开始有点同情霖国公。 本来他因为生气而让霖国公把一双儿女接回来,是不准备让霖国公的妻子回来的,毕竟还有景和公主在。 可是看着霖国公的脖子,那还在流血的样子,皇上顿时把这打算取消了。 霖国公憋屈了这么多年,也该跟自己的妻子团聚了,景和公主实在是太不能容人,也太不像话,他不再护下去了,她自己去折腾吧。 第1026章 疑问 第1026章疑问 而左相找来找去,就是要找她身上的这块玉佩做引子,好找到其他的无上宝物碎片,换句话说,左相忙活了这么多年,只是得到了这么一张图纸。新.. 等等,左相得到了这一张图纸,难道当年的抄家是左相的手笔? 孟碟仙不由问道,“外公,当年穆府到底是犯了何罪,被先皇治罪?” 穆老爷子一脸沉痛,不过也有一种才有的清明,道,“当年,我审理了一个案子,那个犯人作恶多端,好不容易抓获,我就命人连夜审理,那凡人也画了押,我就责令第二日处斩。 谁知第二日准备处斩之时,那个犯人突然大喊大叫,说我为了立功,买通他屈打成招,假装破获重大案件,去皇上面前邀宠。 当时正好左相监斩,就命人上前把犯人带到了殿前,让皇上亲自审理。 对于臣子来说,假装立功邀宠,这是大忌会,一经查实,立刻抄家革职送进大牢。 我一向耿直,毫不惧怕,因为我并没有动手脚,所以左相的举动,我根本不屑阻止,就随着一同上了殿前,请皇上审理。 谁知在殿前,那个犯人竟然解开自己脸上的一层薄膜,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那脸根本就不是那个犯人本来的样子,我一下就傻眼了,犯人句句指责我买通他,用他的命换取皇上的宠信,我百口莫辩,被当即革职抄家入牢,当时负责抄家之人就是左相。” 孟碟仙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犯人根本就是左相设计好的诱饵,让外公跳进去,然后趁机弄倒外公,去抄外公的家,借机谋取这一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那易容就泄露了一切,左想的人会易容。 一切都是源于这张图纸,一切也是源于这个惊天秘密,害了外公一家,也害的她前世无辜惨死。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左相一家。 孟碟仙冷冷的在心里默念了左相的名字,她发誓,她必定取了左相的狗头。 “那外公,玉佩是銮舆后人的使命,只不过凑巧被庞云得到而已,若是銮舆后人活着,是不是就不用我去协助米氏一族的后人,找齐那无上宝物的碎片了?” 穆老爷子把玉佩重新交还给孟碟仙,示意她收好,这才说,“若是銮舆的后人活着,找齐无上宝物的碎片自然也是他们的使命,可是若是想要找到米氏一族的后人,就必须要你的儿子平安长大到能启用鬼眼和通灵之法,所以,与其把玉佩交给銮舆的后人,引起未知的变数,还不如你把玉佩留在身边,只字不提,默默的帮忙寻找,完成这个使命。 否则你阴之子的秘密泄露,你就很危险,万一銮舆的后人有什么旁的心思,你防不胜防。” 阴之子的方法已经泄露了,否则前世陈鸿菲不会取了她未满月的儿子的心脏和眼珠。 这一世,因为她的重生,很多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比如陈荷香没能在孟府坐上夫人的位置,没能让她嫁给万壑,她自己也惨死在她的手里,而陈鸿菲也不可能再嫁给万壑,所以这一世,这个阴之子的秘密被左相掌握后如何实施,还是未知数。 “那外公,无上宝物的碎皮当初不是被几大武将给瓜分了吗?他们拿着碎片是不是称王称帝,瓜分了这一片大陆?然后就是现在的三个国家?那些碎片,是不是就在三国的皇帝手中?” 穆老爷子赞许的看了看孟碟仙,这个外孙女反应倒是快,想的也长远也多,她拉着孟碟仙在椅子上坐下,“你说的不错,那几个武将拿着碎片各自为政,建立了现在三国的雏形。 可是几位武将的后人却没有本事把江山坐稳,后来被不同的人推翻统治,现在的三国,早就不是当初那几位武将的后人,已经历经了几十个王朝的替换,那武将的后人早就不知道所踪,那无上宝物的碎片也随着武将的后人,而消失匿迹。 所以,现在三国的皇帝并没有那些无上宝物的碎片,那些无上宝物的碎片具体被分成了几块,分别在最初的谁的手里,当时的帝王最清楚,死前告知了庞云,庞云怕出现岔子,就把这个信息传给了后人中的男子,庞云有令,男子和女子不得往来,男子掌握无上宝物碎片的信息,女子掌握玉佩引子和阴之子的秘密,只在每十年一次的舞山观潮中相聚一次,告知双方的所在地和族人情况。 所以,你若是要找寻这些无上宝物的碎片,就要先找到你外婆的外家,了解庞云嫡系一脉所在地,找到人,了解具体的情况,才能下手。” 孟碟仙听得头大无比,真是错综复杂。 不过也不得不说,庞云真的很忠心,为了守护这个秘密,完成帝王的遗命,竟然费劲心机。 既要想办法去做,还要防着秘密被人探知而不可挽回。 真是煞费苦心。 “外公,这个使命已经这么久了,或许后人并不想再去完成它,至少我就不想再去费这劲,现在三国不是挺好的吗?国泰民安,何必一定要让米氏一族重登皇位而再起战火。” “你必须要去做。除非你找到了米氏一族的后人,他自己放弃,否则你就会有灭顶之灾。” 穆老爷子严肃的说道,“具体什么原因,你外婆的族人并没有说明,他们已经根深蒂固的继承了这个遗命,固执的认为后代没有人不愿意去实现它,所以并没有交代我真正的后果,只是我无意问过一句,她们这样说过,具有生阴之子体质的女子,若是违背了遗训,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晕,还有这样强制人的。 孟碟仙翻了个白眼,她这辈子是重生的,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重活一世的机会,只想报自己的仇,并不想为了谁的天下而去再努力拼。 她才不信什么灭顶之灾。 “碟仙,你可一定不要有这种想法。”穆老爷子不放心,他生怕孟碟仙乱来赶紧交代道。 孟碟仙笑了笑,面上一派乖乖的道,“是,外公,我遵照遗命就是。” 心里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第1027章 没有父亲 第1027章没有父亲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新..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第1028章 开玩笑 第1028章开玩笑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第1029章 就说什么 第1029章就说什么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新..”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第1030章 不可忽视 第1030章不可忽视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新..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第1031章 好怕 第1031章好怕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新..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第1032章 正常 第1032章正常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新..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第1033章 自降身份 第1033章自降身份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新..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第1034章 拉上来 第1034章拉上来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新..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第1035章 含义深了 第1035章含义深了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那内心定当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及仇恨。 第1036章 杀意 第1036章杀意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新..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非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出口说什么话。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万壑整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第1037章 这是做什么 第1037章这是做什么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新..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四下里都寂静无声。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口,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万壑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一样,反而对于霖国公的难受,生出一种快感,霖国公越是难受,他就越是高兴。 第1038章 选择 第1038章选择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皇上欲赐婚,这一段佳话,想必众所周知。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毕竟公主是正妻,在下其他的孩子也就是公主的孩子,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现在听霖国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合情合理,对上了。 第1039章 身份上面 第1039章身份上面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新..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是他的盔甲。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现在代表的是南诏国,万壑现在代表的是巫溪国,已经不单单是父子这么简单。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请入座宾客席,参加寿宴吧。” 第1040章 断了气息 第1040章断了气息 孟燕青跟右相一样,也得到皇上的口谕,立刻附和道,“是啊!如今万使臣已不是霖国公的世子,若是想要再重新做回世子,也要皇上的首肯再说,作为巫溪国的使臣实在不宜讨论霖国公府的家事和私事。新..还请入座宾客席位,参加寿宴。” 左相和右相都这么说了,那些朝臣们,自然也随着风向走,万壑没有忽略孟燕青,更没有忽略孟碟仙,他冷冷的扫过两人的面容,眼眸里的狰狞之意,瞬间就倾泻出来。 两人也同时接收到了万壑的目光,顿时明白万壑是把她们二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是要找他们俩报仇了。 孟燕青在知道万壑活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景。 凭着万壑的聪明,他一定会回想出来,这一切只不是一个计谋,是他跟孟碟仙之间串通好的一个计谋,忽悠他上当,他一定会恨上他们父女,果不其然,看见万壑的眼神,孟燕青就已经知道,他们父女已经跟万壑成了死敌。 此刻俨然已经被吓呆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霖国公府老夫人,缓缓回过了神,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万壑,耳朵里似乎是听见了之前霖国公说的话,依旧是满脸慈爱的说道,“是啊,孙儿,那巫溪国有什么好的,回来吧,你是我的孙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儿,霖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就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一起搬出霖国公府,在外面找个宅子住就好了。” 慈爱的老人家,完全不计较刚才被万壑礼物吓呆的事情,还是充满慈爱的这样劝说着,可是万壑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了宾客席位上坐定。 只是他在坐到那个座位上的同时,他冷硬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霖国公说了,景和公主是永远的正妻,府邸以她为尊,那么像这样的宴会,为什么不见景和公主这个当家主母出席?” 万和这样的疑问把霖国公问愣在了当场,不是他不想让景和公主出来,而是景和公主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就没有神智清醒的时候,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根本没有办法见人,若是让景和公主出现在这样的宴会,整个宴会都会变成一团混乱。 今天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景和公主出来,那样的话整个宴会就全完了也就搞砸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的宴会,因为公主的状况,不是太好,所以皇上特别有令,此次宴会公主可以不予参与,若是万使臣想要看公主,可以在宴会结束之后,我命人带万使臣去看一看公主。” 霖国公这话就说得比较婉转,一方面也全了万壑想要见景和公主的心思,另外一方面,也变相的回绝了要景和公主出来面见众人的这个提议,一句皇上有令,立刻就让万壑找不出理由辩驳,这也杜绝了让景和公主出席的任何的一些借口。 果然万壑不吭声了,他冷幽幽地盯着霖国公,在垂下眼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阴毒的光,没有人注意,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关注万壑的孟碟仙,清清楚楚地看到,万壑眼中闪过的,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做了,而且已经生效。 会是什么?孟碟仙立刻脑子运转起来,突然她目光看向了那个送给今天宴会主角的老夫人的那个用黄金做的蟒蛇礼物,难道那个礼物有问题? 那个礼物的确是有问题,任何人送老人家礼物都不会送蟒蛇,这样的礼物,或许送给一介武夫或者武将,还会博得一声喝彩,但是送给这样的老人,这样的礼物是绝对不合适的。 这除了会吓到人之外,并无任何的吉祥寓意。 众人皆知,这个礼物非常的不合时宜,但是因为万壑跟霖国公府特殊的关系,众人也知道万壑是心里有一口恶气,故意拿这样的礼物来吓人,找不痛快的。 因此,万壑的这种行为就在众人的正常理解和允许的范围之内,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而孟碟仙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她转念之间,还在思索这个到底有什么问题的同时,突然,霖国公老夫人开始口吐白沫,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往地上缩,不断的抽搐。 霖国公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他原本的妻儿,此刻惶恐的声声喊着,“娘,奶奶。” 右相立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万壑此刻冷漠的脸,不由大声喊了一声,“快去传大夫” 右相直觉得这件事情跟万壑有关,可是老夫人虽然发病的快,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看到万壑做什么,而且发病的时候,万壑还坐在宾客席位上,众目睽睽之下,万壑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孟老夫人发病的状态,很快很快,已经出现了全身抽搐,整个脸白得犹如纸,浑身青筋凸显,双眼大大的瞪着,猛的头一歪,就断了气息。 大夫来的很快,但是还是耽搁了时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到老夫人断气,那口吐白沫的样子,那瞪着眼的样子,看着甚是吓人。 霖国公的妻儿整个都吓傻了,比刚才看到那黄金蟒蛇还要恐惧,整个人都石化。 大夫连忙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叹口气,“晚了,霖国公老夫人,去世了。”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这喜宴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直接变成了丧事,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霖国公整个人把老夫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母亲还没有享清福,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孟碟仙也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一想到刚才万壑的神情,不由又觉得这似乎在万壑的预料之内。 她立刻把目标锁定了那个黄金蟒蛇。 她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万壑眼眸中歹毒的笑意,孟碟仙立刻就知道老夫人的死和万壑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万壑一手造成的,那个黄金蟒蛇绝对有问题。 第1041章 摄魂 第1041章摄魂 孟碟仙看了一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他让身边的护卫看好孟碟仙,自己悄悄地走到霖国公身边趁人不注意,悄悄跟霖国公说了一句话。新.. 霖国公顿时,双眼瞪凸,狠狠瞪视着万壑,暗中点头答应礼赞生的要求。 礼赞生获得霖国公的首肯,立刻趁着所有人不备,端起那个黄金蟒蛇在揣在怀中,回到了孟碟仙的身边。 整个宴会一片混乱。 喜宴变成了丧事,出了死人的事情,还是今天的主角死了,这宴会肯定是不可能再办下去了。 霖国公哪里还顾得上招呼众人,悲痛的出声说道,“各位请回,今天招待不周。” 其余多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众人此刻哪里还会跟霖国公计较,这样的事情也比较晦气,所以那些夫人小姐们也都连忙起来,急忙要离开。 不想被这样晦气的事情沾上身。 右相脸色难看的站了出来,招呼着众人相继离开。 孟燕青脸色也不好看,帮忙霖国公维护府内的秩序,孟碟仙也趁这个机会,带着礼赞生和那个巨型蟒蛇,快速离开了霖国公府。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万壑死死的瞪着那个躺在地上,已经成了死人的老夫人,心里闪过快意。 他终于为自己和母亲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霖国公的妻儿,他绝对不会让他的母亲白白疯掉。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为了避免露出马脚,那个东西他要带走,于是他扫视了一下堆放寿礼的地方,让身边的护卫去把那个黄金蟒蛇悄悄带走。 护卫去了一下之后,回来脸色很是不好,低低的说道,“东西不见了。” 万壑脸色猛地一变,有人知道了,一定是有人知道了,所以把东西拿走,这是要暗中查明此事,会是谁? 他环顾四周,此刻霖国公府已经乱成了一团,众人都是争先恐后的离开,夫人小姐丫鬟四下奔走,谁是谁根本就看不清楚。 万壑平复了下心神,反正查了查不到什么,他想带走不过是以防万一,而且那东西也不是他真心实意想要送给那老太婆的东西,现在既然不见了,那也无妨,反正他也不惧怕他们查。 他十二分的笃定,任何人拿到那个东西都查不出来什么。 万壑冷着脸扫了一眼先前孟碟仙和孟燕青坐过的地方,伸出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等他解决了霖国公和他的妻儿,为他疯掉的母亲报了仇,他立马就会找孟碟仙和孟燕青这一对父女报仇。 孟碟仙在混乱中回到了碧落园,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然后这才小心的让礼赞生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礼赞生格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看着那个黄金蟒蛇,仔细的看着,却发现,这个蟒蛇除了样子吓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试着在蟒蛇的身上验毒,依然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有毒的迹象。 又仔仔细细的在黄金蟒蛇的身上搜查,却是什么也没有查到,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礼赞生把检查结果告诉孟碟仙,若说是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蟒蛇的眼睛,那眼睛如真的蟒蛇的眼睛,整个蟒蛇之所以栩栩如生,就在于这个眼睛,太过于真实了。 孟碟仙觉得奇怪极了,不应该是这样,霖国公老夫人,死得太奇怪了,那明明就像是中毒的迹象,可是那个毒又很特别,并不像别的毒药一样,会出现身体某个部位发青发黑,等等这样明显的突发症状,反而是出现那种口吐白沫的,类似于神经失常的那种。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神经失常可以让人瞬间死亡啊! 孟碟仙陷入了沉思,不由就顺着礼赞生的话看着蟒蛇的眼睛,那眼睛一如真实的蟒蛇的眼睛一样,一看之下,就被他的凶猛而惊吓住。 孟碟仙看着这眼睛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有种神识都被吸住的感觉,虽然她人已经回神,可是她的神识仿佛回不了神,还在那蟒蛇的眼睛里一样,只见孟碟仙直勾勾的看着蟒蛇的眼睛,肩膀不自禁的抖动着。 礼赞生此刻还在专注的查看其他的情况,还在一无所获当中懊恼,完全没有发现孟碟仙的不同。 “不要看。” 这时顾爵西推门而入,进来就看到了孟碟仙的异状,他立刻大吼一声,伸出两指在孟碟仙背后的大椎穴连点几下,孟碟仙才猛的退后一步,收回了视线。 “好险,这个蟒蛇的眼睛有古怪,这是怎么回事?” 孟碟仙视线看着顾爵西,但是手却是指着黄金蟒蛇的方向。 礼赞生这才发现他刚才似乎错过了什么。 “你被摄魂了,刚刚。” 顾爵西上下查看了孟碟仙一下,确定她完全没有事情,这才松开她,啪的一下,把那盒子合上。 “摄魂?你是说我被这条死的黄金蟒蛇摄魂?” 孟碟仙头一次出现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听说过活物会摄魂,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死物还会摄魂的。 再说摄魂只是一些乡野杂记上面有关鬼怪的说辞,现实里面并没有,怎么她就会被摄魂,孟碟仙根本不信,可是刚才那一幕,却由不得她不信。 她那一刻,的确是根本无法把神识从蟒蛇的眼睛里面抽离出来。 “应该是了,你刚才的反应就是被摄魂了,我曾经在那个部落少主那里听说过,他教过我一些简单的摄魂破处法。” 说着,顾爵西看了看两人面前摆着的那个被他盖起来的蟒蛇盒子,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个东西被你带回来了,我在现场找来找去没有找到,你也怀疑万壑是吧?” 孟碟仙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个事情绝对跟万壑有关,也绝对是万壑做的事,但是,我找不出来他具体的手法是什么,这让人有点防不胜防,难保下一次我们谁一不小心也会着了他的道。” 她可不想被万壑神不知鬼觉的杀死。 顾爵西伸出手,指了指那个蟒蛇说,“你的猜测没错,的确跟这有关系,也的确是万壑做的。” 第1042章 乱认 第1042章乱认 孟碟仙猛地抬头看着顾爵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原因,知道是怎么造成老夫人死亡了?” 顾爵西让孟碟仙先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不错,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随你直接离开,而是确定礼赞生跟着你后,返回去查看了一下霖国公老夫人,她的身上所有的反应,才是反映所有一切问题的根本。新.. 我查了她的身体所有状况,她是心脉瞬间断裂而亡,也就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脉严重受损断裂,然后停止心跳的死亡,所以他这不是中毒,但是给你中毒又很像,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术。 本来我还对这个不太肯定,就在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看着蟒蛇的反应,那就是摄魂的表现,我就立刻肯定,老夫人就是死于巫术,因为巫术最重要的一种体现,就是先要被摄魂,在摄魂的情况之下,才能通过咒语,然后成功的施展巫术。” 孟碟仙听着顾爵西说的话,脸色有点白,“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摄魂,就构成了施展巫术的先决条件,这个时候若是会巫术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默念咒语,就会让我跟老夫人一样死亡?”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答案我想有个人,比我更能准确的回答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教你简单破解摄魂法的部落少主?” 孟碟仙立刻想到顾爵西提到,是跟一个部落少主学习了简单的破处摄魂之法,那么能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多的有关巫术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教顾爵西的部落少主了。 “对,就是他。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前左相失踪时,奉皇上之命到巫溪国追查左相踪迹的事吗?” “记得,当时你几乎有快一年的时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部落少主,你说是曾经受到伏击重伤之下,救了你的人,本来要介绍我认识,但是那人的部落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情,急招他回去,这才没有见到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孟碟仙快速的回道,这个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顾爵西回来后,那一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是结交到了这个少主,还很慎重的要介绍她认识。 顾爵西从来没有介绍她认识过任何人,想必那人对顾爵西的意义不同,所以她对这个少主印象很是深刻,可惜无缘相见。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他又来了,比较匆忙,昨天巫溪国太子来了之后,我从你这里回去才得到他留给我的讯息,今天又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宴会,没来的及跟你说,现在看来见面和你心中的疑惑,可以一并解决了。” “他是你在巫溪国结识的,也知道这种方法,那你的意思就是这种巫术来自巫溪国,万壑学习了这种巫术?” “真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我曾经在巫溪国见到过这种人的死法,当时我也不明白,今天我再次看到霖国公老夫人同样的死法,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就在刚刚,这画面就自发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种方法是巫溪国独有的一种秘法,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应该能够给我们真正的答案。” 孟碟仙一下子定下心来,能知道原因就好,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则现在会巫术的万壑,就是在太危险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这种巫术必须要跟人近距离接触才会生效,你只要确保不跟万壑接触,一时间他奈何不了你,这种手法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你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又不跟他接触,不会出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部落少主见面。” “那尽快。”孟碟仙心定了定,但是还是很想最快的速度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霖国公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可是这一切都跟万壑没有关系,他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霖国公痛苦的样子,他畅快的在心里哈哈大笑。 冷漠的看着那一家子哭喊的样子,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冷淡的上前,“霖国公节哀,不知景和公主现在住在何处,不是说宴会结束可以让在下见一面么?” 霖国公正悲痛欲绝,看着万壑此刻冷漠没有良心的样子,一下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血,“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害的老夫人丧命,你说?” 万壑冷冷的哼了一声,“霖国公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凡事讲究证据,你拿出证据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在污蔑,污蔑本使臣,即便贵国皇上护着你,你也要给本国太子一个说法。还有,本使臣提醒你,你的儿子正跪在你的一边,而不是本使臣,你可不要乱认。” 毫不留情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进霖国公的心中,他自认长久以来对万壑都万分疼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万壑不起的事情,谁知道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竟然如今就跟个讨命鬼一样的恶毒。 霖国公被气的再也不想跟万壑多说一句话,指了指一个院子的方向,“管家,带万使臣去见公主,给他半个时辰的会面时间。” 管家弯着腰,叹息的带着万壑往景和公主的住处而去。 万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对万壑很有感情,如今看到景和公主疯了,万壑又成了这般样子,心里简直是跟刮着冬日里的风一样,刺骨的疼。 他忍不住说到,“世子,公主实在是太思念世子了,世子不如就回家吧,说不定公主就好了。” “这里已经不是我和公主的家了。” 万壑依旧冷漠,面对老管家的时候多少软化了一点,语气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还没有见到景和公主之前。 “只要世子回来,霖国公府还都是世子的。” 管家还在劝着,万壑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猛的听见院子里一声声凄楚的喊叫,“滚,你们都滚,还我的壑儿。霖国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皇弟,对我要告诉皇弟,不对,皇弟也是坏人,他都不把壑儿找回来,你们都是混蛋。” 第1043章 懂了 第1043章懂了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第1044章 古怪 第1044章古怪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第1045章 沉重 第1045章沉重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第1046章 巫术 第1046章巫术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第1047章 出口气 第1047章出口气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第1048章 死亡了 第1048章死亡了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第1049章 消失 第1049章消失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新..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第1050章 私人利益 第1050章私人利益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第1051章 决定 第1051章决定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第1052章 看到了 第1052章看到了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蒙高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第1053章 很可怕 第1053章很可怕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第1054章 顺利进行 第1054章顺利进行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第1055章 扣到我的头上 第1055章扣到我的头上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第1056章 看到了 第1056章看到了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第1057章 清楚了 第1057章清楚了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第1058章 耳目 第1058章耳目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第1059章 照顾 第1059章照顾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第1060章 接过 第1060章接过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第1061章 治疗 第1061章治疗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第1062章 惩戒 第1062章惩戒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第1063章 影响 第1063章影响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新..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第1064章 拒绝 第1064章拒绝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第1065章 牵动 第1065章牵动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第1066章 密切 第1066章密切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第1067章 双井 第1067章双井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新..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第1068章 态度 第1068章态度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新..”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第1069章 不配 第1069章不配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新..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第1070章 重要 第1070章重要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新..”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第1071章 不能 第1071章不能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新..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第1072章 不在意 第1072章不在意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新..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第1073章 一起去 第1073章一起去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新..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第1074章 替我 第1074章替我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新..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第1075章 一点机会 第1075章一点机会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新..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第1076章 噩梦 第1076章噩梦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新..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第1077章 运气 第1077章运气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新..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到了现在,皇上也算是明白了,不管他怎么做,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都是要那件东西,既然如此就直接说了吧。 第1078章 告退 第1078章告退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新..”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太子会突兀的提议求娶孟碟仙,从没有想过太子会对孟碟仙产生兴趣。 第1079章 发现 第1079章发现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新..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这人,是看到毛欣欣回去她还没有回,特意来寻她的么? 第1080章 宴会 第1080章宴会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新..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虽然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当着映寒公主的面再下一次圣旨,也是有必要的,可以彰显对映寒公主的重视。 第1081章 舍弃 第1081章舍弃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新..”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此时,一人从旁边的走廊走了出来,孟碟仙身边的人全部都向着来人行礼,“神女。” 第1082章 担忧 第1082章担忧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新..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劝说万壑多到她那里走动,这样也不会让她心生嫉妒。 第1083章 以为 第1083章以为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新..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没想到,在皇上那样一顿的惩罚之后,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万世子这样想方设法的把我请来,不知所为何事?”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她之所以回到这里,不过是愿意上这个当,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煞费苦心罢了。 第1084章 帮手 第1084章帮手 能让陈鸿菲那么焦躁的原因,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当然是让你嫁不成你想嫁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了?难道你忘记了,我有今天全部拜你所赐。新..” 说到最后的时候,万壑的脸上几乎是狰狞的,可见对孟碟仙的恨意已经到了鼎沸的时候,随便一提就能让他沸腾。 孟碟仙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让我嫁不成?”说着她眼珠在万壑的下身转了一圈,带着浓烈的嘲讽,“你是打算旧戏重演?” 万壑曾经对她用过一次醉桃花,现在他这是准备身体力行直接用强了? 这样的戏码他不觉得一用再用很没有意思么? 万壑阴冷的笑着,“旧戏重演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还会有人来救你?这地方我煞费苦心才找到安排的,可不是什么人就能随随便便找到这里,这么及时的救下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孟碟仙听闻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很是僻静,外面却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那读书声还很稚嫩,明显是孩童的声音,这里竟然是一间私塾。 “你是不是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是不是很想呼救?”万壑奸笑着,“你就被浪费唾液了,这间房子里面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外面可是听不见这里面的声音,任凭你喊破了喉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一丝一点的声音都不会泄露出去。不信?试给你看。” 说着,万壑身边的仆人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盏,用力的摔在墙壁上,茶盏应声而碎,那声音很大,正常的屋子,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可是孟碟仙却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没有丝毫被打断,就好像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过。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间房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的确就像是万壑所说的那样,里面听的清楚外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看起来万壑为这次的计划准备的很是充分。 叹了口气,孟碟仙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危机来临时的恐惧和慌乱,目光清冷的说,“那就把你的旧戏拿出来?你是准备你自己来?还是找了帮手?” 万壑没有再看着孟碟仙,而是对着屋子的某一处吹了声口哨,那里似乎有什么响动,很快出现了两个壮汉,让孟碟仙意外的是,壮汉的后面站着陈鸿菲,而就在陈鸿菲的不远处,拴着两条公狗,那两条公狗都像是发情了一样,生殖部位直直的挺立着。 孟碟仙高高的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鸿菲,陈鸿菲却是一脸的阴狠,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万壑看了眼出现的陈鸿菲,轻声咳嗽了一声,“神女,即将发生的场面污秽不堪,你还是回避吧?” 陈鸿菲却是纹丝不动,“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孟碟仙被两个壮汉围住,她只是冷冷看着陈鸿菲,说道,“神女要放心什么?在映寒公主破坏了我跟顾爵西的婚事之后,再让我失身,然后断绝了巫溪国太子迎娶我为太子妃的心思么?” 孟碟仙的话音一落,陈鸿菲脸色立刻一变,“你竟然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陈鸿菲为何那么焦躁?映寒公主之所以会来到南诏国成为阳炎的未婚妻,不过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一个局,巫溪国太子在上次的花园之中,不过是顺着败势,顺势而为设了这么一局,接着跟南诏国皇帝示弱的机会,把映寒公主堂而皇之的弄到南诏国。 然后再算计着映寒公主对顾爵西的心思,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自毁跟太子的婚约,然后设计自己跟顾爵西成就婚约,这样一来她势必不会下嫁,而巫溪国太子也会在这混乱的时机,再次提出求娶她为太子妃,皇上可能为了摆平这混乱的局面答应了巫溪国太子的求娶。 这样一来,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就只剩下陈鸿菲了,她不焦躁才怪呢。 万壑这时笑了起来,笑容带着满满的恶意,“现在,不管你知道什么,都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只有任我宰割的份。” 陈鸿菲收敛了起那讶然,露出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邪恶而猥琐,“孟碟仙,你看到那两只发情的公狗了吗?那可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又大又粗又壮,保准你一坐下去,就能让你的身子被贯穿个彻彻底底,你说你被公狗给……太子哥哥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说完,陈鸿菲和万壑两个人奸笑着,越笑声音越大,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办的事不是人该说该办的,更不觉得这有多么的恶心。 “当然了,被狗贯穿身子之前,自然是要先让我尝过滋味,哈哈哈!”万壑得意的大笑着。 此刻就连围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都一脸猥琐的笑着,那笑容说不出的下流和恶心。而被拴住的公狗就像是响应着万壑的话一样,汪汪的叫了几声。 孟碟仙瞧着他们,目光很是犀利,又是那么无所畏惧,眼中的寒芒深深,嘴角的笑容还是带着满满的嘲讽,就像是再看一群可怜的疯子。万壑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嘲弄他,真是不知死活。他扬起手就想要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可是对视上她的目光,莫名的竟然就心里胆寒,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寒意,更让他难堪而愤怒的是,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力气,根本动不了分毫。 他的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即便有大夫好生医治,也不能使他的手和脚恢复到正常状态,他愤怒的喊道,“动手。” 两个壮汉顷刻间便控制住了孟碟仙,孟碟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冷冷的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一间私塾吧?” 万壑看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孟碟仙根本毫无反抗的能力,一时又开怀的大笑起来,“是又如何?” 孟碟仙根本看都不看架着自己的两个壮汉,更没有丝毫慌张之意,不过是淡淡的笑着,没有把现在紧张危机的情景放在心上。 第1085章 有限 第1085章有限 万壑嗤鼻一笑,断定孟碟仙是在故布疑阵,故意装作很是镇定胸有成竹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外面暗中有十几个我的暗卫,你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而且这一回我准备很是充分,顾爵西绝对不会追踪到这里,顾爵西越是心爱你,我越是让你过的悲惨,我就是要让你好好尝一尝匍匐在我脚下的痛苦滋味,你可不要说我心狠手辣,我不过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翻百倍的还给你而已。新..” 孟碟仙冷笑,到底是谁加注在谁身上的痛苦?若无前世他给她的痛苦,他的狠心绝情,又何来今生她的心狠手辣。谁又是生来就是心狠手辣的? 这世上,太多的善良被人欺,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守护住自己,所以此生她要用心狠手辣作为她的座右铭。而这份心狠手辣最用之无愧的地方就是针对这两个人,万壑和陈鸿菲。 孟碟仙不紧不慢地道:“你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何必这么冠冕堂皇的标榜自己,搞得你好像是多大的苦主一样,我不想听,你还是不必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的原因,心狠手辣都是有因果的,你能让我匍匐在你的脚下,那是你的本事,就是你赢。反之,你就是输家,这份痛苦就只能你自己接着受。” 孟碟仙这话说的话中有话,万壑却是没有听明白,不能理解,不由眉头轻轻皱起。 一旁的陈鸿菲显然是失去了耐心,看着两个人一指,“还不快动手。” 押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听言,不由看向万壑,把孟碟仙往万壑的身前推去。万壑脸上闪现一抹说不出的异常笑容,身边的仆人伸出手替万壑宽衣。 这是要别人把她按在他的身上,帮助他占有她! 万壑对于占有孟碟仙还真是执着的不堪。 不过话说回来,万壑也只不过是像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一样,犯了通病罢了,这些男人本是天子骄子,从来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人或者物,因此孟碟仙对于万壑来说,虽然他恨之入骨,但是却是很想满足自己得到她的心理,即便这一刻得到,下一刻他就要出手毁掉,那毁掉的手段甚至还会异常惨烈和不堪,但是都不妨碍他先得到她的心思。 此刻外面的读书声不绝于耳,反而越发齐整,就好像刻意在打着掩护似得,孟碟仙看着窗外,离她没有多远距离的那些孩童们,那些孩童稚嫩的脸上,却都是一脸的冷漠,那捧着书本的手上还有一些茧子,这些茧子很厚,跟他们身上那细白的丝绸衣衫很是不相称。 而那些孩童前面坐着的教书先生,身上的布衫很是朴实无华,但是那脸上更是冷漠异常,眼神又很犀利,浑身虽然是教书先生的打扮,却抹不去武者的气息。 孟碟仙没有上过私塾,但是她见过孟正南上过学院,京都首屈一指的学院里面,教书先生也是一副儒雅的气质,即便有强身健体练武的,那也是增添了飘逸出尘的文人气质,就算性情最是冷淡的先生,也绝没有这样冷漠无情的面容。 突然,就像是感应到有人看他一样,那个教书先生猛地看向孟碟仙,那犀利冷漠的目光,就像是利刃,带着浓浓的煞气。 看到这里,孟碟仙微微一笑,若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她就真是傻了。 南诏国的馆所分为五种,第一种便是以女子和男子以卖笑为生的妓馆,这种妓馆都是迎来送往赚取皮肉生意为主,做的是你情我愿,投其所好的生意。这一类妓馆接待的都是男客,这些男客身份不同,爱好也不同,有喜欢听听小曲,姑娘陪着喝喝酒解解闷的,也有食色性也,要姑娘宽衣解带的,更有一些特殊癖好的,比如喜欢唇红齿白的男子,总之这一种归根到底都是以色相和皮肉待客。 第二种就是普通的生意人,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专门贩卖物资以及生活用品,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为老百姓或者权贵们提供生活所需,赚取银两,只不过是分生意的大小和多广,这类人那是干干净净的靠劳力吃饭。 第三种就是武馆,这一类一般都是要有一定条件才能开起来,一边收徒授业教授一些基本的练武技能,一边做保镖押镖的活,赚取生活费用,满京城像这样的武馆也不超过三家,数量很有限。 第四种就是赌馆和地下钱庄,专门设赌局,非法赚取钱财,或者以高利贷的形式把自己的钱财借给人,然后利滚利,最后赚取高额利润,往往这一种最容易出命案,出现把人逼死或者打死的事情,一般都是很隐秘的设立,背后也有官府势力做后台。 第五种就是私塾,也就是为生活稍微富裕一点的百姓或者平民子弟提供学习的地方,这里一般简陋,而且都在偏僻之地,一般人不会经常来,南诏国的权贵们家里一般都有供奉的先生,专门教导家族的子弟,所以这样的私塾也就是学问一般,权贵们看不上,但是又有那么点学识,以此混口饭吃的书生。 孟碟仙在乡下田庄的时候,就曾见过田庄上的仆人们,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种地方念书,很是简陋,也学不了什么真正有用的知识,不过就是认识几个字罢了,原本孟碟仙以为这样的地方在乡下偏僻之地才会有,没想到繁花似锦的京都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无视他此刻的宽衣解带,对于一直在躁动不安的两条狗更是视若无睹,她有些轻蔑的扫了眼万壑此刻全靠仆人打理自己的无能样子,冷冷的道,“原来这里明着是一间私塾,实际上却是一间用来训练铜人,或者说训练巫溪国死士的地方。” 那声音近在眼前,并不大,却是如擂鼓敲在万壑的心尖上,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就连陈鸿菲也是脸色一白,那本笑着的脸顿住,万壑声音有点艰涩,“你在胡说什么?” 第1086章 故意 第1086章故意 孟碟仙笑着,深沉冷静的眼睛带着没有变的嘲弄,“这里,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很重要的秘密基地。新..之所以他敢在京都城呆这么久,带那么点人手也不畏惧,就是因为这里有他的秘密据点和暗中培植的势力。” 这一瞬间,万壑和陈鸿菲的脸色都变了,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全部都龟裂,变得很是苍白,甚至透着一点慌乱,她怎么会知道? 明明这里很是隐秘,外面又都是私塾的装扮,读书声也不曾断绝,为什么她就能想到这上面去,还一针见血指出这里是训练铜人的地方,是巫溪国太子的秘密据点和真正势力所在。 “你到底知道多少?都知道什么?” 孟碟仙晃了晃被两个壮汉押着的胳膊,道,“你还是先放开我,我再仔细告诉你,反正我也跑不了,外面可不止你所说的那么十几个护卫那么简单。” 不等万壑说什么,陈鸿菲已经一挥手,让人放开她,直勾勾的盯着她,“说。” 孟碟仙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漫不经心的道,“陈昊天既然能在南诏国潜伏多年,那么巫溪国的势力在南诏国绝对不是那么一点点,之前爵西和皇帝花费不少心思,看陈昊天到底收买了多少官员,在京都还有什么势力据点,都没有什么收获,这其中还遇到了几次凶险,差点丧命,这就只能说明,暗中还有势力是我们不知道,但是又密切关注着我们行踪的,可是这暗中的势力到底藏在哪里呢? 妓馆是我们查找的第一个方向,那里鱼目混珠,来往的人非常之多,是个最好的消息传递和势力隐藏之地,可是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丝毫线索。是啊,一般人谁会想到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私塾,全都是贫困之子的私塾,还是这么偏远的地方,会是你们真正的据点和势力所在。” 陈昊天当年几次三番针对于她,甚至在湖面上设计一次杀人事件,差点让她的外公外婆丧命,从那次开始她就积极的派人秘密查找陈昊天暗中还有什么势力,后来陈昊天到了巫溪国,孟碟仙便明白,陈昊天不过是巫溪国的暗桩,那么巫溪国能在南诏国安插一个陈昊天,就能再安排一个暗中的势力,说白了,原本陈昊天的势力说不定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势力。 她为了以防万一,做到任何事情都心中有数,绝对不被动挨打,所以还是派人密切的查询着这样的势力据点,青楼、饭馆、赌馆、武馆,她统统的都查过,没有丝毫的收获,唯独没有在意这样一个聚集满孩童和书生气的地方。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陈鸿菲瞪着她,狰狞的一笑,“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孟碟仙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对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很是佩服,这样的就地取材,省去了自己去找孩童的麻烦,还省去了因为孩童丢失而引起南诏国官方注意和追查的隐患,简直是一举数得。 陈鸿菲瞪着她,狠毒的一笑,那狠毒里还有着一种隐藏的骄傲。 第1087章 回应 第1087章回应 “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新..” 孟碟仙淡淡的看着陈鸿菲,道,“没错,然后你再利用你手里已经变强的孩子,让他们接一些简单的杀手工作,一方面历练,一方面赚取银两,让这些孩子的父母感觉自己的孩子在这里能成大器,所以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家把孩子求着送到这里。这些孩子明面上还是登记在册的南诏国人,实际上却是巫溪国最忠诚的铜人死士,一旦两国交恶,他们就会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杀戮自己的国人。” “住口。”万壑气怒,“孟碟仙,看起来你今天必须死了,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孟碟仙居然就这样推断出来了这么要紧的事实真相。 孟碟仙却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万世子怎么能在这么要紧的地方如鱼得水,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直到现在还能留着你这么重用你。但是让我找到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真正的据点,这可是万世子的功劳,你说,这样的一个据点,若是被南诏国的皇帝陛下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是因为你泄露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又会如何做呢?” 其实,早在万壑敢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地,尤其是还敢直接从宫里面把人带出来,这一切只能说明,宫里面也有巫溪国太子的人,甚至已经渗透到了一定的程度。 试想哪一个皇帝愿意自己的住处这样被人窥视着,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呢? 而不管万壑在巫溪国扮演了什么角色,有什么重要性,只要这里被毁被泄露出去,那么后果……会十分的严重。 万壑的声音有一丝发抖,“你现在还牢牢的掌控在我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尤其是孟碟仙猜出这里是秘密据点的时候,那种不安不断的在扩大。他不由的喊道,“快,动手杀了她。” 下意识的,万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杀人灭口,只要孟碟仙死了,这里就不会有被暴漏的可能,至于折磨她恶心她,那都是次要的,等她死了,鞭尸剔骨也是可以的。 然后,本来还站的好好的护卫,随着万壑的一声大喊,直挺挺的躺倒了地上,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万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倒下的两个人,陈鸿菲直接吓傻了,呆立在原地,而万壑身边的仆人,则是脸上寒光一闪,扑向孟碟仙,就要杀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和仆人对打在一起,几招过后,仆人血溅当场,那血还喷洒在了万壑松散衣衫后露出的胸膛上,那血是温热的,可是万壑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冰块砸到一样寒冷无比。 万壑瞪大着眼睛,极力想要叫喊出声,可是那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音,只有低沉的嘶哑声,他想要站起来,那双腿却是毫无知觉的耷拉在椅子上,那双手更是一动不动。 孟碟仙很多年后想起来万壑此刻的表情都是一种痛快,那表情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奈,又充满无能为力的恐惧。 陈鸿菲惊愕之余,立刻尖叫出声,“快来人。”叫喊的同时还不断的往窗边而去,向外张望。 孟碟仙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将手放在唇边,用力的一吹,响起响亮的口哨之声,她笑着朗声道,“听哨为号,出来吧。” 宫中的夜宴还在继续,舞女们的身段婀娜多姿,在殿中尽情的歌舞着,皇帝高坐在上,微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一幕,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左右逢源般的跟众朝臣交好着,场中一片的和乐融融。 映寒公主笑着看着大殿中的一切,不停的注视着顾爵西,只见顾爵西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冷酷的坐在椅子上,直接谢绝人靠近般隔绝人群。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就那么坐着,一样是那么的夺目,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中带着点控制不住的痴迷,一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动心,她的眸子里就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寒芒。 随之她伸出手摸了下身旁的空椅子,不由露出一丝奸诈的笑,这笑很快就在嘴边消失。可笑绯红还以为破坏了她的计划,实际上她不过是借着她的手真正的促成她的计划罢了。现在这个时间,孟碟仙已经成为残花败柳了吧?这样一来,她绝对不可能成为顾爵西的妻子了,这样她就有的是机会把这个男人变成是自己的。 不时的有管家夫人和小姐来跟映寒公主交谈敬酒,映寒就只是保持着高贵得体的笑容,也不多说话,只是抿一口酒,算是客气礼貌的回应。 就在这时,靠近门口的一些女客主动站了起来,跟正从门外进来的人打招呼,就像跟她打招呼交谈一样的热络,甚至比她还要热情几分,她很自然的就把目光落在了门口,然后,仿佛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样,她的呼吸也随着一滞,有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女,华服金钗,一身的雍容华贵,清丽脱俗,跟其他的女子相比,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冷然傲气,跟她自己以往的漫不经心相比,则是多了几分隆重。众人这才惊讶,原来这么久不见孟郡主,是去盛装打扮了,不过宴会都开始一半多,接近尾声了,再去这么盛装打扮是为何? 可是不得不说,此刻的孟碟仙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比一开始的宴会开始的时候更夺目,这让许多的官家小姐和夫人都是眼睛一闪,很是意外的看着她。 第1088章 明白 第1088章明白 原本孟碟仙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被套在袋子里抓走,弄脏了衣衫和发饰,没办法临时用了那个人准备的衣衫头饰,却不成想出现这样惊艳的效果。新.. 她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的大小宫宴上,甚至王族权贵之间举办的家族宴会,很多小姐和夫人都开始效仿今天的孟碟仙,在宴席开始一半后,才换上惊艳四座的华服,以图起到更加惊艳的效果。 孟碟仙缓慢的从大殿门口往里面走,一路上众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映寒忍不住的手有点颤抖起来,她几乎有点控制不住的脸部嘴角抽了抽,孟碟仙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 钟粹殿是皇宫中举办各种重大宴会的地方,跟皇宫中其他的地方比起来并不见得有多么的奢华,反而质朴了很多,处处都是很低调,孟碟仙记得顾爵西说,皇帝觉得这种经常接见朝臣的地方,更是与朝臣们拉近距离的地方,若是太奢华,会让朝臣觉得他铺张浪费,德行有失。而这样的低调质朴,反而会让人无形中觉得亲切,对皇帝更加的敬畏。可是那是对待自己的朝臣,像最近三番五次接待巫溪国的皇族,皇帝自然是要人重点把这里装饰了一番,显得富丽堂皇了很多,那气派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倍。 因为今天也算是定亲宴了,所以皇帝专门在这个大殿着意添加了许多喜庆的摆件和挂饰,显得很是喜气,原本孟碟仙以为皇帝会一开始会重点就映寒公主的婚事来做说明,昭告大家,然后直到她出事,宴会虽然还是在继续着,皇帝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来说这件事情,众人都还是在心里默认着这件皇帝之前提过一次的婚事。 大殿里,顾爵西一看到孟碟仙回到座位做好,面无表情的冷凝脸庞就露出了微笑,他一身的丝袍,面容冷酷而俊美,缓步走到孟碟仙的身旁站定,在众人的眼里此刻看两人竟然是那么的般配,这股般配却是狠狠的刺激了映寒公主,就在这时,顾爵西贴近孟碟仙,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孟碟仙却是扭头看着映寒微微一笑,那笑容令映寒公主不由的移开了视线,嘴角抖动了几下,不知道在怎么回事,她心里涌上一阵的恐慌,孟碟仙为什么会完好又光彩夺目的出现在这里?她身边的顾爵西之前还是一副冷酷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一刻却温柔无比的看着孟碟仙,双眸中还有着后怕的担忧,难道刚才顾爵西是故意表现的不担心,不在意没注意孟碟仙的去向,而实际上却是派人去营救孟碟仙了? 映寒想到这里,不由的捏紧了手心的丝帕。 孟碟仙看到映寒端庄的坐在贵客席位上,身边还有几位小姐来套关系,太子阳炎更是痴痴地看着她,一副倾心不已的样子。然后映寒却是无心和那些小姐们交流,只是淡淡的笑了下,便低下头,更是没有注意分毫太子阳炎的心意,而她也没有与自己再对视。 孟碟仙不由的心里冷笑了一下,原本她因为毛欣欣的介绍,对映寒有着几分好感,虽然在她几次三番要跟她做朋友的执意要求下,她也只是不喜,但是也没有特别的反感和厌恶,现在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她说不出来的不想再看第二眼,尤其是在看到她那么意外自己的出现时。 她很确定,映寒看到她的那一刻,并不是跟别人的惊艳而露出的惊讶一样,而是实实在在的惊讶她怎么会出现?所以之前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她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她可能真的是像毛欣欣所说的是个才情绝佳的女子,但是同时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绝对不像她的外貌所表现的那样冰清玉洁和单纯。今晚这一切,陈鸿菲和万壑是刀子的话,那么很可能这个第一次露面的映寒才是真正借刀的人。 但是,今晚这一切已经让这把刀失效了,不管之前她跟毛欣欣是怎么样的交情,孟碟仙心里原本因为毛欣欣而对她的那点尊重,也就消失的无形无踪了。 顾爵西低声道,“幸亏你没事,映寒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跟她没有什么可以珍视的交情。”他声音里,冷静而干脆,没有丝毫要把关系继续维持下去的意思,只是很清淡的说明了他的态度。 孟碟仙抬眸看了眼顾爵西,笑着道,“我以为,你怎么也会怜香惜玉一下。” 顾爵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漠,“她不配。在她处心积虑想要破坏我的婚约时,就失去了被我怜香惜玉的资格,此刻还能安然的脸面光鲜的站在这里,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客气了。”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这是你自己惹的人,说到底她也没有自己动手,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动。所以……” 顾爵西截断孟碟仙的话,“没有什么所以。从她想要做背后的那只黄雀开始,我和她就是形同陌路,她是巫溪国的公主,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除此之外我和他什么交情也没有,她应该知道,她千里迢迢来到南诏国就是来跟太子阳炎成婚的,而不是应该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可是现在她所想所做的,都在告诉我,她是谋划着阴谋而来的,而这个阴谋还涵盖着我最心爱之人,这样的人,不配我把她当做朋友,也不配提及昔日的那段本就很浅的交情。” 孟碟仙顿了下,却也如释重负,顾爵西能这样想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映寒公主不比他的那个妹妹,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就怕影响了顾爵西,到时候两个人生了嫌隙。 但,她不是并不期待嫁给顾爵西吗?死守着自己最后的心,不愿意全部交付,可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态怎么这样拖泥带水,一个不过跟顾爵西只是萍水相交的女人都让她这么瞻前顾后的?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心里有了点恐慌,为什么她会这样不愿跟顾爵西生了嫌隙?顾爵西真的像她自己想的那样,跟她的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吗? 第1089章 离开 第1089章离开 顾爵西冷酷中对她独有的温柔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放心,那个教书先生和被当做铜人训练的孩子们都已经被皇帝所控制,英国公会替皇上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据点已经被皇帝摧毁,很快,这消息就会传到巫溪国太子的耳朵中了。新..” 孟碟仙颔首,那个据点很重要,尤其是里面的铜人和孩子们,可以说只要控制了那些铜人和孩子,就相当于截断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势力和力量,摧毁了对京都最为不利的暗中势力,也可以绝对掣肘住巫溪国太子想要对付她的手。 她笑了笑,“不知道万壑和陈鸿菲英国公准备怎么办?” 孟碟仙的声音压的很低,在这人多的宴会场合,多少有点顾忌,可是顾爵西却是没有什么顾忌一样,道,“自然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孟碟仙这下圆满了,一脸灿烂的表情道。“那我等下要亲自去谢谢英国公了。” 顾爵西却是嗤笑一声,“谢他做什么,应该是他谢谢你才对。” 陈鸿菲出现在孟碟仙的面前时,正好是毛欣欣从偏殿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孟碟仙早早的就感觉到了陈鸿菲的靠近,她远远的示意毛欣欣暂时躲起来,不要让陈鸿菲看到她。 于是毛欣欣在暗处亲耳听到了陈鸿菲的话,亲眼看到了陈鸿菲把孟碟仙带走,这时她才急忙回到大殿,找到了顾爵西,告诉了顾爵西这件事情,并且把孟碟仙暗中传递给她的意思也告诉了顾爵西。 顾爵西立刻就去找了英国公和皇帝,一合计立刻请皇帝派出了最精锐的暗卫,由英国公带领,并且召集了禁卫军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处地方。 之所以顾爵西没去,就是为了迷惑住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以防他们在宫里面发难,拿的婚事做文章,让他防不胜防。让一向不领兵的英国公去办此事,可以让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压根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这样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大殿里任何一个领兵的将领不在,都可能引起巫溪国太子的警惕,唯独一向不怎么领兵,又不过问朝政的英国公半天不出现,不会引起人的多疑。 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排非常的完美,不但用皇上的暗卫解决了棘手的铜人,还不动声色的端掉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势力,而这其中最为受益的就是皇帝和英国公,皇帝就不说了,单说英国公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被皇帝所更宠信,这得到的好处就足以来跟孟碟仙说一声谢谢了。 更何况,早年英国公在陈昊天的手上吃了不少暗亏,差点把宝贝女儿的婚事都断送了,这一笔账,英国公自然是算在了巫溪国的头上,谁让陈昊天是巫溪国安排在南诏国的人,于公于私,英国公都在这次的事上得了莫大的好处。 孟碟仙摇了摇头,“若不是继母,你们也得不到消息,所以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谢谢他们父女的。” 毛欣欣对她也算是有情有义,她也不能太多寡情了,对她好的她会珍惜,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就是她此生的信条。 这时候,大殿的歌舞告一段落,丝竹之声也停了下来,有了些安静,孟碟仙抬眸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悄悄靠近巫溪国太子,暗中讲了几句话,只见巫溪国太子瞬间脸色大变,在孟碟仙的记忆力,巫溪国太子即便有失态的时候,也是很细微的,几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仔细的盯着他的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失态了或者情绪失控了,而此时,巫溪国太子的神色,任何人看到都能轻易的看清楚,他是完全掩饰不住的失控了。 不,是来不及掩饰,也没心思掩饰,就那么猛地抬头盯着皇帝,最后目光落在孟碟仙的身上,而就在所有人以为是孟碟仙做了什么大逆不道触怒巫溪国太子的事的时候,他的目光最后极其难看又发狠的盯着映寒公主。 映寒公主被这样的目光看的一惊,浑身抖了一下,极力忍耐住,平稳的说到,“太子,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映寒?” 远处的孟碟仙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顾爵西叹息道,“以后,恐怕巫溪国太子要恨绝你了。” 孟碟仙扬了扬眉,不甚在意的道,“不这样做,他一样不会放过我。” “为何?”顾爵西听孟碟仙这样说有点诧异,不甚明白孟碟仙为什么这样说,虽然巫溪国太子有强烈求娶孟碟仙为妻的心思,可是那也是娶亲,断不会恨绝,他说的恨绝可是要把孟碟仙大卸八块不可的那种,之前,巫溪国太子应该不至于对孟碟仙这样吧? 孟碟仙身子一顿,顾爵西并不知道她身上阴之子的秘密,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显然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才会对求娶之事这么热衷,想了想,她含糊的说了句,“直觉吧。” 那边,巫溪国太子脸上青筋直冒,似乎在经过了极大的忍耐后,才慢慢的回复了平静,冷冷的对着映寒哼了一声,回身对皇帝说,“感谢皇上今天的盛情款待,时辰不早了,映寒也是初来,想必已经很累了,不如宴会到此结束吧?” 皇上玩味的看着巫溪国太子力持平静的面容,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也好,今天朕也意外得了一个想不到的惊喜,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就都早点休息。” 说罢,瞥了一眼巫溪国太子,率先站了起来离开。 众人都没有听懂皇上的话中之话,都还以为所说的惊喜是映寒公主如此的貌美如花要嫁给太子阳炎的喜事,可巫溪国太子却是非常清楚那个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眯了眯眼,脸上的青筋几乎要蹦出来了,一双手捏的关节咔嚓咔嚓的响,一旁的映寒公主不安的垂着头。 众人都有点意外,这次宴会是专门为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办了,不是应该正式宣布两个人的婚事吗?怎么一晚上皇上只字未提呢? 一旁站着的太子阳炎满脸的错愕,同时很是失望,他忙退下去追赶皇帝的脚步,想要问问这怎么回事? 第1090章 奇异 第1090章奇异 不用想,太子阳炎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翟公公打发了,皇帝很是不耐的扫了眼远去的太子,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是不中用的家伙。新..” 翟公公在一边不敢吭声,只是尽心的服侍着皇上。 虽然皇帝在宫中给巫溪国太子等贵客安排了宫殿,但是巫溪国太子在皇宫外的驿馆依旧没有撤去自己的人马,他一出皇宫,便直接奔赴了这里。 萧然跪在地上,垂着头禀告道,“太子,那一处据点已经被完全控制,未成形的铜人二百人已被英国公带走,还好已经成铜人的五十人早就执行任务而不在据点,保存了下来。” 巫溪国太子阴沉着眸子,语气不善的道,“为什么据点会被暴漏?”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直以来,这个据点为他秘密培养了前后不下五百个铜人,虽然这里培养出来的铜人不如国内真正的铜人那么的勇猛,但是也很具实力,不是一般的死士可以比拟的,在很多事情上有很大的用处,帮助他在南诏国和巫溪国都做了不少的贡献。 就应该这一地方很关键很要紧,所以也非常的隐秘,寻常情况下很少人能找到这里,这些年更是避过了官府和很多人的追查,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被捣毁了? 巫溪国太子盯着萧然,萧然抿了下唇,这才一五一十道,“是绯红神女和万壑干的好事。” 萧然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巫溪国太子,因为晚宴的时候,萧然负责太子的安全,所以一起随行,只是在接收到据点被捣毁的消息时,震惊的连忙让人禀告太子,自己先行一步出来了解了情况。 “这个女人只会坏事。”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只见桌子上砸了很大一个坑,“万壑那个不中用的,要不是因为巫术,需要借他的命,早就把他废弃了,没成想竟然动了这样碍事的心思。” “太子,现在绯红神女该怎么处理?那一幕实在有点不堪,我们自己的兄弟不少都看到了。” 萧然有点不好启齿,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就连他这样见惯风浪的人,都被当时那一幕狠狠的震住了。 巫溪国太子扫了萧然一眼,眼一眯,“说清楚。” 萧然顿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总觉得不是太好说吃口,毕竟那可是神女,也是太子的女人了,却是那样的一幕,说不好就被太子给迁怒,想了想,萧然决定让太子亲自看,他挥了下手,门外的护卫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 巫溪国太子看了过去,平静的脸上在看清那一幕后,顿时黑沉如水,怒不可耻,那脸上的青筋不断的跳动着,几乎就要跳出皮肤之外一样。 只见担架上有一人一狗,那一人分明就是闭着眼昏睡的陈鸿菲,那狗完全就是一条发情的公狗,公狗的****此刻正深深的嵌在绯红的下体内拔不出来。 萧然此刻硬着头皮解释道,“本来绯红神女和万壑是打算先由万壑破了孟碟仙的身子,然后再让这准备好的两条公狗糟蹋,结果,结果却自己被这样……公狗发情激动时会发生倒扣现象,所以现在正常是从绯红神女的身体拔不出的,只能等公狗的发情期过去才……” 萧然瞄了眼铁青着脸的巫溪国太子,在看到太子如刀的眼神和看一堆烂肉的眼神般看着绯红时,不由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绯红和万壑技不如人,设计人不成反被人设计,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能偷偷背着太子对孟碟仙下手,要知道孟碟仙可是太子以后很重要的一步棋,而且这步棋使然,太子身份贵重,绝对不能要一个脏了身子的孟碟仙,所以万壑和绯红偷偷暗中侮辱孟碟仙,就已经犯了太子的大忌了,还又赔上了太子重要的据点,也难怪太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绯红这个女人。 就算是他,都很想鄙视他一番,真是白瞎了太子多年的栽培。 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绯红却是醒了过来,她入眼看到一只狗趴在她的身上,不由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连忙就像挪动身体,却发现下身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塞着,还牵连着,怎么动都不能把那东西甩出去,她不由低头看去,当她看到她的下身竟然跟趴在她身上的狗那个东西连在一起时,不由瞳孔睁的奇大无比,整个眼珠就快只剩下眼白了,她深深的倒吸口冷气,记忆里迅速闪过一幅幅画面。 那个屋子里,英国公走了进来,让人把孟碟仙护送着走了出去,临走时孟碟仙冲着她奇异的笑了笑,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接下来就有护卫上前给她灌了一颗药,吃下那药后,她恍惚了一下,就像发狂一样脱光了自己的身体,而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条公狗,她,她……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孟碟仙会对着她奇异的笑了。 绯红肝胆欲裂的大吼一声,“孟碟仙,我要你死,我一定要千刀万剐了你。” 那吼声振聋发聩,让闻者动容,可惜巫溪国太子却厌恶的轻飘飘的冷哼一声,“就凭你?” 那声音轻蔑至极,在他眼里,绯红根本连孟碟仙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连他都不能掌控孟碟仙,次次没有占到便宜,就绯红这个猪头,恐怕最后只会把刀子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 巫溪国太子眯了眯眼睛,嘴边绽放一抹冷然的笑,带着吞噬的意味,那目光就那么慢慢的凝在绯红的身上。 绯红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意识到太子就在跟前,一下子瑟缩狼狈的试图想要遮盖住自己,更是急切的想要把公狗的拿东西拔出来,现在的样子让她极其难堪,他是她最心爱的太子哥哥,最心爱的男人啊,怎么让心爱的男人亲眼看到自己这么不堪入目的一面。 啊!绯红又惊又惧又尴尬,几乎顾不得拉扯中自己的下体是那么的疼,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腿往下流,可是她还是不管不顾的使劲拉扯着,试图把狗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剥离。 第1091章 很有力 第1091章很有力 可是越扯却是越紧,越扯越是疼,那温热的液体不断的流着,她心慌的低头瞄了一眼,看到一片红色在她腿间弥漫,狗似乎是被她扯的疼了,竟然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新.. 她痛的啊呜一声,不敢高喊,闷哼中却有着惨痛。 巫溪国太子看了眼萧然,萧然会意,手中匕首一挥,干脆利落的割在公狗的****根处,血喷溅了绯红一肚子,公狗痛的哇哇叫,正要发疯,萧然的掌风瞬间而至,公狗被一击毙命,僵硬的倒在了地上,绯红很快感觉一个东西从她的体内掉了出来。 她连忙慌张的把自己的身体卷缩在一起,紧紧抱住,这时萧然扯掉护卫的披风,扔在了绯红的身上,绯红连忙用披风吧自己包裹了起来,怯怯的偷偷去看太子。 不是她胆小,不是她转了性,而是实在是她刚才太不堪了,她不敢,她没脸看太子。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要去看。 谁知她竟然看到太子一脸怜惜同情的看着她,轻轻的说道,“你受苦了,先下去好生歇息着。” 一旁的护卫立刻清洗地板的清洗地板,护送绯红回去的护送绯红,直到屋子里没有了人,恢复了洁净,只剩下萧然一人时,萧然看到了太子唇边很久没有露出的嗜血的笑容。 从宫中出来,孟碟仙随着顾爵西一起上了马车,马车走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几经周折,来到了一处庭院,这院子郁郁葱葱,倒也算是景致优美,门口站着一个贵气的上了年纪的男人,不是英国公是谁。 孟碟仙从马车上下来,缓缓对着英国公施了施礼,“碟仙见过国公爷,多谢出手相救。” “郡主客气了。”英国公连忙抬了抬手,阻止孟碟仙继续行礼,一脸和煦的笑着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快进去吧。” 孟碟仙点了点头,她只身一人,随着仆人走到庭院西侧的一间屋子,那屋子远远看去像是一间茅草房,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用怀旧的材料盖成的,看着比较旧,却是古朴的,但是这样的屋子一般年轻人或者身份高贵着都是不喜欢的,这样的房屋都时富贵人家最下等的仆人才居住的地方。 顾爵西没有跟随,这是她的意思,因为她今天想要做一个了断,一个跟自己的过去或者说前世的了断,这段过往她并不希望顾爵西知道,那只是她心中的秘密,或者毒瘤。 今天,她要亲手割掉这个毒瘤。 仆人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屋子里光线很暗,似乎只点燃了一支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孟碟仙一脚踩进去,仆人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便走的远远的。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里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孟碟仙一进来的时候就扭头看着她。 孟碟仙看着眼前如一团肉泥的万壑,有些恍惚,前世就是这个男人残忍的和陈鸿菲杀了她,那时候,她清楚的记得,是他挥刀斩断了她的手脚,还一刀刺入了她的心脏。 那时候她是那么的恨,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因为爱才有的恨,可是如今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发现她很木然,谈不上恨,更没有爱,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好像远离了她一般,她突然就那么失去了再跟他继续纠缠恨下去杀下去的兴趣。 于是,她淡淡的看着他,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可是万壑却是恨到极致般怒吼道,“孟碟仙,你把我抓来到底为了什么?是要杀我吗?你都把我害到这般境地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孟碟仙看到万壑似乎下腹出一片猩红,脸上似乎很是痛苦,她愕然了一下,随即不由嘲弄的笑了下,这个顾爵西,说了不让他下手要他的命,他是没下手要命,却是要了万壑身为男人的命根子,不过,这也怪不得顾爵西,谁让他都不能动弹了,还想着设计破了她的身。 顾爵西是她未来的夫君,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既然万壑现在有力气跟她大呼小叫的,想必那伤势也已经得到医治,与性命无碍了。 “我不杀你,还会放了你。”孟碟仙吐气如兰的说道,那声音有点飘忽,却是让万壑一愣,听见她继续说道,“万壑,不管以前如何,我现在没有兴趣再跟你继续纠缠下去了,我们就此天各一方,只要你就此不在纠缠于我,我就不会再针锋相对与你。” 万壑满心的嘲讽,他根本不相信孟碟仙说的话,以为她还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害他,不由嗤笑一声,“放了我?好呀,你放给我看。”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对于万壑来说,他压根一个字都不信,而且在他看来,此生他跟孟碟仙是不死不休了,什么不再纠缠于她,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放过孟碟仙,就会非要要了她的命不可。 “希望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不再纠缠于我,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孟碟仙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出去,临出去的时候,她连多看万壑一眼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些强烈的恨意都慢慢的变得没那么强烈了,眼前的人变的对她而言没有了什么意义,对他的爱恨都已经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所以,有这个人的地方,她连多呆一分钟都不想,多看一眼都不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顾爵西那张脸,那张脸让她的心变的柔软,变得此刻跳动的很有力。 原本她是想狠狠的折磨万壑一番,然后把他扔到乱葬岗被野兽吃掉的,让他连死都没有一块好肉,可是就在看见他一堆肉一样瘫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连个男人都不算是的时候,她就那么突然一点也不想在他身上花费一分精力了,一点都不值得。 万壑在孟碟仙走后,完全的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难道她真的要放了他?想要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下体传来一阵剧痛,立刻刺激的他回过神。 不,绝不。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绝对就不会放过孟碟仙,一定要让孟碟仙比他悲惨百倍千倍。 第1092章 意外 第1092章意外 很快,几个侍从样子的人,就抬着一副担架,把万壑放在上面,遮住了他的眼睛,塞住了他的口鼻,把他从院子的小门悄悄抬了出去。新.. 顾爵西在第一时间就听虎丘汇报了此事,他高高的把眉头挑了起来,显然有点意外,这时,正好孟碟仙缓慢的走了过来,那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此刻正看着他,脸上神情很是柔和,这神情看的顾爵西一顿,当即快步走了上去。 “碟仙,你当真要放了万壑?” 说着的时候,顾爵西感觉孟碟仙此刻跟以前有点不同,以前的孟碟仙就像是时时刻刻都紧绷着,而现在的她似乎有着一些放松,这放松不是外在形态的惬意,而是一种整个人的气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放松,就像是她一下子拨开了缠绕在心头多年的黑雾一样,就连整个人都变得清亮起来。 尤其是看着他的那颗眸子,似乎没有了那种如形随形的对他的抗拒。 顾爵西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拂去她发髻上的一丝乱发,为她整理好,手不经意的触及她的耳朵,竟然看到孟碟仙脸颊微微的变得粉红。 孟碟仙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耳朵的时候,那手上的温度瞬间透过耳朵传递进她身体里面,在四肢百骸游走,那感觉痒痒的,让她连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她下意识的想要掩饰自己的这个反应,垂眸清冷的说道,“你不是已经教训他了么?那个样子还值得我再费心思?这样活着恐怕比死了更痛苦吧?” 其实这是孟碟仙的想法之一,任何一个人这样活着,尤其是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既是废物,又不是男人的活着,都是再痛苦不过了,现在的万壑,就连三岁孩童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跟死比起来,这样活着或许效果更好。 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她真的失去了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或许前世他真的对她心狠手辣,但是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自己住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愿醒来,万壑跟她的仇恨,就到这里停止吧。 顾爵西认真的看着孟碟仙的脸,想要看到她的心里面去,那定定的目光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随即他笑了起来,“也好,你想这样那就按这样来。” 就像来时的悄然无声一样,离开的时候一样的悄无声息,回到孟府的时候,很意外的毛欣欣没有睡,一直在等她。 “继母,你这是……”孟碟仙走上前去,看了眼客厅还算明亮的烛火,只是客厅内却是没有什么人,除了继母的奶娘在之外,一应的下人都在客厅之外,离得远远的。 毛欣欣看着归来的孟碟仙,脸上原本担忧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还好你没事,当时父亲怕我有事,硬是让人把我先送了回来,我这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宴会上,毛欣欣把信息传递给顾爵西和自己的父亲英国公后,便被护女心切的英国公,强行送了回来,人虽然回来了,毛欣欣的一颗心却是没有回来。 “今天一切还要多谢继母。”孟碟仙是真的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了,今天要不是毛欣欣,就不能这么顺利,自己也会变的很是危险,虽然自己可以拒绝陈鸿菲,不跟她走,可是却不能顺势摧毁他们的计划,一想到因此映寒可能有机会成为顾爵西的人,她就心里一阵不舒服。 “你我就不需说谢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映寒竟然对顾爵爷存在这样的心思,所以碟仙你……”毛欣欣有点欲言又止,话没有说完,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 孟碟仙看了眼毛欣欣,没有去答她的话,也没有出口询问她什么意思,反而是在客厅里巡视一周,然后问了句,“父亲呢?” 毛欣欣一下子神色略微暗淡了点,似乎被孟碟仙转移了话题,黯然的说,“你父亲去荷姨娘那里了,他对今晚的事情有点不满,恐是恼我了。” 说着,毛欣欣的脸上忧郁之色开始遮掩不住的冒了出来。毛欣欣本是担忧的把今天孟碟仙的事情跟宴会结束后回来的孟燕青说起,询问他孟碟仙可有安全回到宴会上。 孟燕青是什么人,那是在朝堂上擦眼观色的好手,一下子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尤其是宴会快要结束时,孟碟仙惊艳出来着实也让他有点意外。 现在再听毛欣欣这么问,一下子知道有事,三言两语便让毛欣欣把事情说了出来,毛欣欣说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想着这是大事,不能瞒着自己的夫君,应该一五一十的据实以告,于是没有隐瞒的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仔细的说了个遍。 谁知越说孟燕青的脸色越是不好,最后沉着一张脸拂袖而去,弄得毛欣欣心里一惊,连忙去追却也来不及,孟燕青已经气冲冲的进了荷姨娘的院子,她直到现在还有点不清楚孟燕青到底是在不高兴什么? 思来想去,她觉得孟燕青应该实在担忧孟碟仙,若是孟碟仙不能被救回来,一晚上未归,这名节就毁掉了,将给孟府带来奇耻大辱,这是在怪她做事太鲁莽,于是她忐忑难安,觉也不敢睡。 恰巧孟碟仙回来了,毛欣欣也想当面看到孟碟仙才算是安心。 毛欣欣面对孟碟仙没有丝毫的情绪遮掩,什么心思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孟碟仙一下子就知道了毛欣欣的心思,不由心里冷冷的笑了笑。 毛欣欣还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一心只觉得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夫妻恩恩爱爱的,可是她不知道,男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动物,男人不会跟女人一样,把自己仅仅局限在后宅或者****之上,对于他们来说,官位或者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夫妻恩爱之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毛欣欣的身份地位,以及对父亲的情意,这都让孟燕青欢喜,因此也跟毛欣欣琴瑟和鸣,夫妻的确也是恩爱有加,可是到了关键的事情上,尤其是关乎地位和权利这样的事情,孟燕青就不会顾忌什么夫妻恩爱了。 第1093章 说明 第1093章说明 父亲根本不是像毛欣欣想的那样,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担心孟府的名誉,他实际上实在恼怒,这样立功劳的大好机会,毛欣欣已经嫁给他了,怎么能不跟他一条心,先把事情跟他说,由他来处理这件事情。新.. 这件事情若是由他来处理,不但救出自己的女儿,取得她的感激,拉近跟顾爵西的关系,还能因此立一个大功,在皇帝面前地位更加的稳固,可是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却是平白无故的让给了英国公。 在父亲的心里,甚至觉得毛欣欣虽然嫁给了他,却是不跟他一条心,还是一心想着娘家,这也让父亲很是恼怒继母,这才拂袖而去。 可是继母显然并不了解父亲的心思。 孟碟仙叹了口气,并不打算说破,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授意毛欣欣这样做的,父亲不过是因为没抢到这个功劳,而在迁怒继母而已,再说了,她并不像破坏继母心里面那点美好。 此事若是说破,继母想必会很受伤,毕竟继母是那么用心用意的在爱着父亲,用一个女人的爱去对待自己心爱的夫君,若是继母一点领会在父亲的眼里,这份爱却是轻如鸿毛,随时都可以弃之不顾,不知道继母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 无论如何,她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可是放任继母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不管怎么样,她不想毛欣欣成为前世的自己,到最后那么受伤怨恨。 孟碟仙想了想,比较委婉的说道,“继母,父亲是男子,终究是以前途为重,所以他也会想像英国公一样,在皇上面前立下功劳,今晚的事情是个例外,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你是父亲的妻子,要第一个告知父亲,你记住这句话。” 孟碟仙话中有话的说着,她不知道毛欣欣恩能够听懂几分,但是能说的就只能这样了,人心最经不起剖析,她也不能在毛欣欣面前剖析父亲的种种凉薄,只能她自己去想去体会了。 毛欣欣有点愣愣的,像是在仔细的思索这孟碟仙的话,下意识的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记住她说的话,可是心思却是反复在捉摸着孟碟仙的意思,甚至孟碟仙告辞她都是有点恍惚的。 屋内的烛火在摇曳,毛欣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的奶娘催促着她赶快去休息,她也置若罔闻,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毛欣欣才如梦初醒般嘴唇弯了弯,满满的都是自嘲。 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的婚事就这样不吭不哈的被搁置,让满朝的大臣都不明所以,甚至驿馆那里传来消息,巫溪国太子因国内政务繁忙,挤压的事情太多,急需要回去处理,给皇帝递上了回转的请辞。 皇帝一刻不耽搁的就答应了,三日后为巫溪国太子送行。 这个消息顿时炸了,让满京城的人都错愕莫名。 这是搞什么,那么声势浩大的把映寒公主迎接来了,人还没有来,就已经提前说映寒公主是来跟太子阳炎配婚的,两国是要结成姻亲,巩固结盟。 现在人来了,却根本不提婚事不说,巫溪国太子还立刻就要回国,这是结盟破裂了吗? 一时间沸沸扬扬,到处都是谈论此事之人,好不热闹。 可是这消息传进孟碟仙的耳朵里,她却轻轻皱了皱眉,按照道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受到了重创,为了安全起见,是要赶快回国,可是据英国公递过来的消息,那些孩童被当做铜人来训练,被控制住的仅仅是未成品,也即是说,虽然捣毁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据点,但是却并未真正伤到他的根基。 铜人未成品,也就是一般的死士,并没有特别大的用处,二百个未成品,还是孩童未成品,其杀伤力还不够大,孟碟仙不相信这么些年,这个据点没有培养出真正的铜人,可是现在一个铜人都没有抓到,只能说明,巫溪国太子的势力并没有伤其根本。 那么,他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实在是不正常。 再者,巫溪国太子可不是大度的人,重要的据点被摧毁,虽然这件事情不会拷问到任何的证据证明这是巫溪国太子所有,南诏国皇帝也不会让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那么,巫溪国太子不可能这样平静的,吃个哑巴亏灰溜溜的走人。 这都说明,不太合乎情理。 时间却是就这样稳稳的过了三天,这一天,巫溪国太子带着人如同来时一样,气势不减的跟皇帝辞行后,离开了皇宫京都。 孟碟仙没有出去看,而是在碧落园里散步,最近的腿脚还是不见好,她在想着看起来真是要请神医早点回转,就在玉碗玉林扶着孟碟仙坐在花园的凉亭准备喝茶歇息时,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孟碟仙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是二伯母,二伯母的神色有点慌张,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扑在孟碟仙的面前,“碟仙,你快救救你都堂弟吧,他被人捉去了。” 玉碗玉林一愣,这京都城谁不要命了,敢抓孟府的公子,谁不知道孟老爷是左相,嫡小姐是郡主,最受宠的顾爵爷是孟府的女婿,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长眼想要找死。 孟碟仙端着茶盏的手没有一点停顿,动作流畅的喝着茶水,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才慢慢说道,“二伯母好糊涂,堂弟丢了,应该找二伯父才对,就算你不找二伯父,觉得二伯父摆不平此事,也应该找父亲,而不是找我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小姐来救。再不济,也应该找孟老夫人,自有她老人家为你做主,你实在不必这么惊慌的跑来找我。” 按照道理,孟碟仙这番话是没有错的,权贵之家的府邸,一般女主人管内宅,男人管外面,像这样孩子被掳走,就是大事,需要男人们出面的,再不济也是当家主母,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嫡女来处理。 孟府内宅现在上有孟老夫人,下有毛欣欣这个女主人,跑到她这里来求救,实在是荒唐。 一旁的玉碗玉林点点头,小姐说的是,就算真是有人真不长眼,事情也该像小姐说的这样来办,两人不由用你糊涂的眼神看着二夫人。 第1094章 规定 第1094章规定 二夫人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孟碟仙,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道,“不是我不去找老爷,实在是这件事情除了大小姐,谁也帮不上忙,谁出面也没有用。新..” 孟碟仙眼波微动,淡淡的看了看那张纸条,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条,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二伯母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孟府是父亲做主,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来出头。” “大小姐……”二夫人越发的着急,脸上的泪珠更是吧嗒吧嗒掉的厉害,“这是那人留下的纸条,他们抓走你堂弟时,留下了这张纸条,说是把纸条给你,你看了之后按照纸条所说去做,他们就会放了你堂弟,所以二伯母才来找你,碟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堂弟,都是同宗的至亲。” 同宗的至亲?这会儿知道来套关系了,把话说的好听,之前给小姐难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这么想呢?一旁的玉林玉碗撇了撇嘴,“二夫人,现在有事了,想起来小姐是同宗至亲了?你的记性真是时好时坏呢。” 玉林玉碗可是没有客气,说话中带着嘲讽的意思,弄得二夫人忍不住瞪了两个人一眼,心里不断的骂着两个人,面上却是哭着讪讪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碟仙,以前二伯母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等把你堂弟救回来,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你现在先去救你的堂弟好吗?” 二夫人说的诚恳无比,脸上的泪珠还挂着,双眼充满乞求,一副只要去救她的儿子,孟碟仙要了她的命都可以。 孟碟仙扫了眼眼前的女人,半晌,冲着玉碗说道,“把纸条接过来打开看看,念给我听。” 一看孟碟仙松了口,二夫人连忙把纸条递给玉碗,生怕玉碗接的晚了几个呼吸,几乎是连递带塞的给了玉碗,玉碗把纸条展开,清脆的读了出来。 “想救人,就让孟大小姐到城外西郊的黄烟坡来,两个时辰内不见到人,就直接收尸吧。” 玉碗读完心里就是一跳,怪不得二夫人会这么着急的来找大小姐,原来不但是指明了非要小姐去,还规定了时间,两个时辰看着时间不算太短,可是从孟府赶到西郊黄烟坡就要用去一个多时辰,这还是路上顺利马车赶的快的情况,若是稍微耽搁一个,时间还真是有点够呛。 若是二夫人不是先来找小姐,而是先去找老爷,然后老爷再命人传唤小姐前去商议此事,这一下子就要用去快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样一来去时间就真是不赶趟了,若是那人真是言出必行,二夫人的小儿子还真是保不住了。这件事情还真是不等人。 孟碟仙伸手把纸条接过来,看了看,不由眸底划过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救人要紧,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吩咐人准备马车,快速出行,那干脆利索的行动,跟刚才的墨迹形成了鲜明对比。 二夫人高兴的擦擦眼泪,忙跟着上前去,这下子她的儿子有救了。 黄烟坡是南诏国比较出名的地方,这里出名并不是因为此地风景优美,也不是因为这里是什么标志性的地标,更不是什么必经之地,而是因为有黄烟这么个人,而取名黄烟坡。 黄烟据说是南诏国历史上比较出名的人物,她是一个女子,容貌清雅脱俗,却是男儿的性子,潇洒不羁,作为女子时,引得各个府邸的公子纷纷求娶,扮作男装出门时,时常引得小姐们频频顾盼追逐。 一时间,黄烟的名字在京都城中十分响亮,尤其是年轻的公子和小姐们之间,她的魅力是那种可男可女的帅性之美,独一无二。 因此,很多的人都想得到她,这其中就有一位声名显赫的溧阳公主,溧阳公主从小喜欢同性,不喜欢男性,这嗜好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皇族圈子里却都是知道的,当时的皇帝为了纠正她,特意给她定下一门亲事,可惜新婚夜溧阳公主愣是不跟新郎同床,反而跟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丫鬟在婚床上颠鸾倒凤,被新郎看个清清楚楚。 这一下子,新郎便不干了,上书皇帝此等荒诞之事,要求解除这桩婚事。 皇帝为了顾及皇家颜面,便****新郎可以随意纳妾,另设府邸而住,并擢升了他的官职,只是解除婚约是万万不可,溧阳公主的隐私也不可跟外人提及。 南诏国规定,凡是做了驸马的人不经过公主的同意,是不能纳妾的,当然通房丫头什么的那都是无所谓的,总之是不能有任何的名分。相当于男人享受了皇家的尊荣,就要舍弃一些寻常男子可以拥有的东西。 这样在做法,一方面安抚了驸马,又从面子上全了溧阳公主,算是有夫家了,有个着落,同时不想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损了皇家颜面。 驸马是个聪明人,本来闹上金銮殿就知道凶多吉少,何况皇家的婚姻岂可是想解除就能解除的,皇上没有要了他的命,保全公主的名声已经是仁慈,他也不过是实在气急了才冲昏头捅到皇上这里来,现在那股子气愤已经消了差不多了,能多捞点好处当然是最好不过。 事情就算是这样风平浪静的解决,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各自过活,只不过是逢年过节的喜庆日子,或者是大的皇家宴会,两个人还是要把夫妻的样子拿出来,共同出席。几年下来,倒也配合的马马虎虎,没出现什么事端。 随着黄烟的名声大噪,这吸引了好同性之色的溧阳公主的注意,她以公主的身份,举办了一次京都城女眷们的宴会,特意邀请了黄烟参加。 公主发了邀请,就凭着皇家的身份,黄烟就不可能不去,虽然她并不感兴趣。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一切的悲剧就从这一场宴会开始了。 宴会上,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如约而至,黄烟也不例外,随着自己的母亲来到了溧阳的府邸,溧阳本来是带着好奇之心,漫不经心的想要看看黄烟到底是何许人而已,谁知这一见之下,立刻为之倾倒,想要得到黄烟。 第1095章 安排 第1095章安排 黄烟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嗜好,席间公主的侍女特意安排下人不慎洒了茶水,把黄烟的衣衫弄脏,顺利的把黄烟领到了一间内室换衣服,单独见到了等候着的公主。新.. 公主近看黄烟,越发心动,有点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心思,被黄烟察觉到,黄烟立时感到心惊,不过黄烟也是聪颖的女子,没有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反感,而是与公主虚与委蛇,全身而退的回到宴会上,佯装不舒服早早的离开宴会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黄烟便心生警惕,并告知自己的母亲若是再有溧阳公主的邀约,一律婉拒。 黄烟的母亲是妇道人家,并不知这中间的凶险,只以为自己的女儿不喜溧阳公主,不愿与其结交亲近,便每次在公主邀约的时候以黄烟身体不适回绝。 溧阳公主性格跋扈,看中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因此对黄烟更是势在必得,虽然被多次拒绝,依旧不死心,反而是愈挫愈勇,以探病为由,亲自上门。 黄烟的母亲招架不住热情的溧阳公主,便将公主让进了黄烟居住的院落,谁知那一日黄烟并不在家中,而是偷偷的溜出去,扮作男装跟一群少年上山踏青去了。 没见到黄烟,溧阳公主本是有点恼怒,看到黄烟的母亲也颇为吃惊的样子,立刻就知道黄烟不在家中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躲避她,而是真的不在家中,眼珠子一转,笑着离开。 随即她立刻命心腹去收买黄烟身边的婢女,从婢女的口中得知黄烟的动向。 于是知道了每个月月半的时候都会跟一群少年一起去山上踏青。 溧阳公主便在次月的那一日,早早的扮作男装在山脚下等着,果然没多久就等来了黄烟,黄烟看到女扮男装的溧阳公主很是吃惊,当下就想掉头就走,可是众人并不知道原因,纷纷不愿黄烟离去,黄烟更是不愿意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也不愿失去以后再跟这群伙伴出行的机会,便有些不安的随了众人的意,留了下来。 黄烟想着这么多的男子在这里,溧阳公主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该不顾身份和名节,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怎么样,只等下山的时候,找个理由,让这群小伙伴送她回去就好了。 因此也就略微心安的上了山。 众人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身份,而溧阳公主身边的人也早早暗示黄烟不要暴露她的身份,纵使黄烟不愿跟公主有所瓜葛,但是作为公主的身份,黄烟却是不能造次的。 自然是公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公主的身份不暴露,那她的身份就是普通少年,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必因为身份的问题,处处忍让,她大可以离她远远的,况且既然是普通身份,若是公主有了逾越的行为,不必她说什么,这些少年也会看不下去,替她说话,这样一来她反而更是安全。 虽说心思各异,可是溧阳公主为人性格也算豪放,这一路上与众人也算是相处愉快,并不惹人讨厌,对黄烟虽然多黏糊,但是也没有过分的举动,看在那些公子的眼中,顶多是公主对黄烟颇为欣赏,想要与其结交心切而已。 黄烟却是心知肚明溧阳公主想要做什么,十分小心翼翼的应对着,直到下山也算是相安无事,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她才稍微放了点心,准备跟事先在山上约好的几位少年一起回城里,好避开溧阳公主。 黄烟以为公主会要求一起走,谁知溧阳公主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而是赠与几人一点充饥的美味糕点便上了自己的马车独自离开。 踏青一天,实在也是有点累了,虽然各自带的有食物,但是跟溧阳公主悉心准备的美味糕点相比,还是在味道上差了一些。 几个少年闻着那阵阵香味,在公主走后,忍不住吃了几块。黄烟因亲眼看着公主走了,心顿时放了下来,不过她因为排斥公主,所以即使很饿也忍着,没有吃这些美味的糕点。 谁知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随行的几个少年突然腹痛难忍,坐都坐不稳,直接倒在马车上,黄烟虽然女扮男装,但是毕竟是女子,此刻这几个少年这么难受,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随意的躺靠,甚至挤在黄烟的身上。 黄烟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非要身份暴漏,甚至被几个少年无意的占尽便宜,可是黄烟又不忍看着他们如此难受,狠心把其中的谁赶下车,好腾出空间。便自己下了马车,以少一个人少一分重量,马车能行驶的快点,好送他们及时就医为理由,一个人在西郊外下了马车,跟马车夫说好,把他们送去行医后,就立刻赶回来接她。 这片西郊有些荒凉,并没有什么好景致,而黄烟也实在是又累又渴,一步也不想走,干脆到附近的一个小坡处歇息。 这处小坡有一颗大树,刚好可以靠在树上,巧的是这还是一棵枣树,树上的枣有些已经长熟了,对于又饿又渴的黄烟来说,正是好东西。 她正准备找点石头,砸下来点枣吃,这时溧阳公主带着笑容缓缓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黄烟顿时心里觉得不好,就想走人,谁知就好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她才转身,便看到身后不远处有护卫围着。她心思一动,顿时想到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公主故意以累极了要回去休息的姿态,干脆利落的离开,放松了她的戒心,在送给那几个少年的美味糕点里事先动了手脚,故意让那几个少年腹痛,逼的她下了马车落单,而她本人早早就布置好了人手防止她跑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黄烟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那么自作聪明的跟那几个少年同行,不对,应该看到溧阳公主的那一刻,就不管什么劝阻都离去。 不过即使再怎么后悔,黄烟也知道,溧阳公主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无论她当时走与不走,都不会轻易放手。 她苦笑了一下,对着溧阳公主一拜,“见过公主。” 溧阳难掩兴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本公主送你。” 第1096章 公道 第1096章公道 黄烟挣脱开溧阳公主的手,脸色有点难堪的说道,“不必了,多谢公主美意,我家的马车马上就到了,黄烟不耽误公主了。新..” 说着,就要离开这里,被公主一个健步拦住,公主笑嘻嘻的说道,“黄姑娘应该是偷偷离家的吧?怎么会有你家的马车?至于刚刚你自己雇佣的车夫,我已经命人给了他五两银子,告诉她我会给你送回去,他送完几位公子就医,就不必回来了。” 什么? 黄烟心凉了半截,这西郊荒凉,甚少有人来,公主把她雇佣的马车打发了,那不是等于她要步行回去,这要走一天也不一定能走回去,何况现在天色已经近黄昏,坐马车也不过天黑时勉强赶回城里,现在这不是要露宿在外吗? 黄烟已经笑不出来了,说什么她也不能坐上公主的马车,此刻公主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色眯眯的眼神,可是不坐马车,这荒郊外夜间有野兽怎么办? 她虽然胆子不小,可是有了野兽也是抵不过的。 黄烟心中焦虑,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婉拒了公主一同回去的提议。 溧阳公主觉得黄烟已经完全是她的碗中肉,性子反倒急了起来,不愿再跟着黄烟墨迹,直接上前就抱住了黄烟,哈哈一笑说,“不上马车也行,本公主还没有试过在荒郊野外……” 一旁的护卫和婢女都心知肚明公主要干什么,护卫们转过身,成为一道防御,同时不去看公主和黄烟,黄烟大惊,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激烈的挣扎开,怒喊,“公主,请你自重。” 自重? 溧阳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字听在她的耳朵里实在好笑,一挥手,身边的几个婢女上前抓住黄烟,都是一脸的奸笑,一看就是跟着公主没少做这种事情,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看着那样的笑容,可婢女手里拉扯她衣物的动作,黄烟大骇,再也没什么顾忌的大喊,“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可是一国公主,还有夫家,你就不顾及你的颜面吗?你就不怕这样的事情被世人知道后,遭到唾骂,侮辱了皇家脸面吗?” “知道?怎么知道?”溧阳眉毛高高的挑起,“这里没有任何人,谁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说吗?你确定有人会信?谁人又能为你作证?” 溧阳笃定无比,说着一脸痴迷的凑近黄烟,抚摸着她精致的脸庞,就是这样的脸庞可女可男,帅性无比,多少次午夜梦回里都让她心痒难耐,现在她终于可以一尝滋味,得到她了。 溧阳一边摸着,一边凑近黄烟,吻上她的嘴角,黄烟杏眼圆瞪,难以接受这样的场景,张嘴就照着公主的脸狠狠咬了下去。 溧阳没有防备,被咬个正着,疼的大叫一声,一旁的婢女见状,连忙去捏黄烟的下巴,迫使黄烟松口,可是即便如此,公主的脸还是被咬的鲜血淋淋。 那血也留在黄烟的嘴角,看着别具风味,溧阳受伤没有罢手,反而越发的着了魔般要得到黄烟,又不想出了什么意外,让婢女把黄烟的嘴巴塞了起来,双手捆绑在头顶,双脚分开绑在枣树上,撕烂了她的衣衫。 黄烟被这种羞辱弄的眼睛赤红,拼命挣扎,却也于事无补,最终还是无情的被溧阳公主给…… 等到溧阳公主满足的从黄烟的身上离开,黄烟已经犹如一块破布般挂在树上,双目木然而空洞,眸底燃烧着熊熊的耻辱带来的愤怒。那双眼几乎喷火般的怒瞪着公主,“你最好杀了我,要不然我一定让世人知道你的恶行。” 溧阳不屑一顾的冷哼,“本来还想着你若是乖巧,就把你留在身边,好生的对待你,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的。你以为世人会信?我父皇会任由你随便乱说,诋毁皇家名誉?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她摸了一下自己被黄烟咬伤的脸,恶狠狠的对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狞笑,去那边找了几个侍卫过来,溧阳冷冷的指着黄烟,“你敢咬我,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呵呵。上。” 说完,这几个侍卫就脱衣,凑到了黄烟身边,黄烟一下子警醒,溧阳这是不仅自己糟蹋她,还让这几个侍卫轮番糟蹋她。 她既痛又恨的仰天大喊,“啊!” 等待一切风平浪静后,溧阳的人早就远去,只剩下如木偶摊在地上的黄烟,她噙着泪珠发誓,只要她不死,她一定要把溧阳的恶行让所有人知道,为自己讨个公道。 眼看夜幕已经降临,彻底的一片漆黑,周围甚至还能隐约听见小动物的声音,可是黄烟被折腾的根本坐不起来,更别说走路了,她感觉自己今晚要难逃一死。 而凑巧的是,当天黄烟的母亲有事要找黄烟商量,丫鬟们没瞒住黄烟不在的事情,在黄夫人的严厉问责下,告知了黄夫人黄烟的去向,黄夫人看看已经黑了的天色,女儿还没有归来,顿时大急,立刻派府里的人去找。 终于在西郊的路上找到了气息奄奄的黄烟,黄夫人看到女儿的样子的时候,吓的不轻,也气的不轻,任谁都能看出来黄烟经历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对于女子来说,那等于一生都毁了。 黄夫人大怒,狠狠的惩戒了黄烟身边的丫鬟,黄烟昏睡两日后醒了过来,告知了母亲真相,要母亲跟父亲为自己做主。 黄夫人当然是气愤不已,又心疼女儿,毕竟那是自己细心呵护大的孩子,就算再怒其不争,但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即便毁掉了也还是自己的孩子,忍不住会心疼,可是黄大人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他不愿意为一个已经毁掉的女儿,与皇家争执,况且先不说告不告的赢,仅仅是这件事情被众人知道后对他的指指点点他都受不了。 他不愿意为了黄烟,再也不能帮衬到自己的黄烟,而跟公主为敌,赌上自己的名誉。 甚至,他为了息事宁人,也为了保全黄府的名誉,暗示黄烟自己了断。 第1097章 样子 第1097章样子 黄烟悲愤不已,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为自己做主,讨回公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标准的妇道人家,更不会有什么作为,每日里只是泪水涟涟的悲苦不已。新..她不甘心这么屈辱的去死,更不甘心此事就这样不声不响翻篇。 于是,她在京城一年一次的盛大集会上,站在了城墙最高处,城墙下是万千的百姓,黄烟激越的说着自己的遭遇,说着溧阳公主令人发指的行径,引得民众群情激奋,最后还被出现的官兵驱赶,黄烟在官兵抓她之前,先一步跳下了城墙,并且把提前准备好的上千份陈情书,四散在人群里。 陈情书的最后满是血泪的说道,她死后把她葬身在西郊枣树下,她要在受辱的地方看着,看看老天有没有看眼,让恶人有恶报。 一开始,民众们都因黄烟的遭遇所震惊,这其中也有一些和黄烟同样遭遇的女子,只是敢怒不敢言,把悲苦藏在自己心里,现在被黄烟这样揭发出来,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开始有人效仿。 于是,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像黄烟一样登上墙头,陈述着溧阳公主的恶行。 不得不说,溧阳这些年为了满足自己的嗜好,在大街上凡是看中了那个女子,都会像对待黄烟一样想办法弄到手,有些布衣百姓被玩弄了,求告无门,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甚至因此被父母嫌恶卖给青楼换点家用。 而官宦家的小姐们,则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即便想要找个说法,也是三缄其口不敢声张,在家族里也如一条被人嫌弃的狗一样苟延残喘着。 这些被溧阳玩弄过的女子谁人不想为自己的遭遇找个说法,要个公道,可是苦于没有机会和门路。 所以,多年的风平浪静才让溧阳这些年有恃无恐,只要看中的就会下手,根本没有什么顾忌。 黄烟的事情一发生,立刻激发了这些女子心底深埋的愤恨,就像找到了出口一样,没有人愿意像狗一样悲惨的活着,她们宁愿像黄烟一样,轰轰烈烈的为自己讨个公道,让恶人伏法。 溧阳在事发的时候立刻运用关系想要压下此事,可惜才有些眉目,就被一拨又一拨类似黄烟的女子,将这件事情闹的更加的大,她一下子有点慌了,而这件事情也根本阻拦不住的进了皇帝的耳朵里,那一封封不同女子的陈情书,也被言官上书到了皇帝的御书房。 皇帝看着那一封封的陈情书,和京兆衙门递上来的尸体的详述,不由得勃然大怒,更严重的是,这件事情直接发展到了成千上万的百姓跪在宫门口,要求惩戒溧阳公主,否则凡是有女儿的都将惶惶不可终日。 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严重的损害了皇家的颜面,让皇室蒙羞,皇帝有心惩戒溧阳,不过并不想让她死,于是便召她入宫,在宫中的佛堂潜心礼佛,修身养性,不得诏令不得出宫,算是把溧阳软禁在了宫中。 溧阳若是暂且收敛,等风头过了,皇帝自然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可惜溧阳看这样的大动静,皇帝不过也是训诫她一顿,把她拘在宫里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惩戒她什么,本就没有什么忌讳的溧阳,这下子就跟是脱缰的野马似得,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宫里有一个新近的宠妃尉氏,年芳十八,长的冠绝后宫,更是青葱般的年纪,水嫩美丽的能掐出水来,皇帝很是宠爱。这一日在御花园里赏花,恰好被偷偷从佛堂里偷溜出来的溧阳公主看到了,一下子她就被尉氏给迷住了,手痒的就想把尉氏搞到手。 可是宫里不比自己府上,也不比在外面,那尉氏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身边都有宫女和太监伺候着,她不好近身,于是溧阳想了一计,让身边的婢女假装崴了脚,请尉氏帮忙把自己的婢女送去就医。 尉氏自然是知道这个溧阳公主的,也知道皇帝比较宠爱这个公主,宫外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宫中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相对也是比较忌惮她,不过这是在宫里,她又是皇帝的女人,尉氏想着怎么溧阳不会对她怎样,她同样也不能太不给溧阳面子,便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去帮溧阳的婢女。 两个宫女走了,就只剩下了两个太监,溧阳眼珠子一转,捂住头,“这里好热,你们快去给我拿蒲扇和冰去。”说着就是一副要瘫倒的样子。 蒲扇和冰可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是住的地方,一个是冰窖,离这御花园都不算近,两个太监不由看着尉氏,等着尉氏发话。 他们是尉氏的下人,去还是不去,自然是主子说了算的,尉氏心里是十分不情愿的,可是看着溧阳那难受的已经要瘫倒在地上的样子,又怕皇帝知道了,事后责怪她不知道体恤溧阳公主,因此而失去恩宠,只好勉强的笑了笑,让两个太监一个去取蒲扇,一个去取冰。 尉氏从小体寒,因此再热的天气也不觉得有多么难忍,更是不用蒲扇和冰,也正是因为天热,这才出来走走,御医说了,她这样的身子越是在天热的时候晒晒太阳发发汗,有助于把体内的寒气发出来,来年冬天就不会那么怕冷。 因此,她虽然不太情愿,却也没有怀疑溧阳是故意如此。 等太监们走远了,不见了踪影,溧阳一下子站了起来,靠近尉氏,一把把尉氏扑倒在地上,狂亲了起来,尉氏整个被吓蒙了,没想到溧阳公主竟然在宫中如此对她,还是在御花园这光天化日之下,随即后知后觉的狂叫起来。 可惜现在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溧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敢偷偷溜出佛堂,来这里闲逛透透气。 尉氏年纪小,力气也小,挣扎也没有用,没几下就被溧阳撕扯烂了衣衫…… 御花园这一处响着尉氏的惨叫声,和溧阳公主满足的喘息,那画面萎靡不堪,这一幕正巧被来见尉氏的皇帝看个正着,皇帝勃然大怒,脸色铁青,双手颤抖的指着溧阳。 第1098章 护住 第1098章护住 他实在没有想到,溧阳竟然胆大包天的在宫里,祸害他的女人,给他带绿帽子,虽然同是女人,可是溧阳做的却是男人才会做的事情,玩弄了他的宠妃是不争的事实。新.. 尉氏虽然性子柔和,骨子里却很决绝,她不堪受此奇耻大辱,含着泪嘶吼,“请陛下为我做主。”然后便一头撞死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对溧阳的容忍到此达到了极限,一声令下,便命侍卫拿下推到菜市口斩首,任凭溧阳喊着饶命,也无济于事,溧阳到此刻才真的害怕了,可是为时已晚,斩首的时候,据说溧阳直接吓破了胆,尿湿了裤子。 民众本来对于溧阳被软禁宫中的惩戒本就有微词,可是耐不住官兵的驱逐和皇帝的安抚,再加上根深蒂固的皇家不可侵犯的思想,让他们及时不满意,也勉强接收了这个惩戒的结果,可是没想到才事隔半个月,溧阳就被斩首。 众人纷纷觉得这是黄烟的遗言显灵了,她果然在西郊枣树下看着老天对恶人试行天罚。 于是,西郊的枣树成了跟黄烟一样激烈寻死状告溧阳的女子家人争相埋葬的地方,那本是平坦之路的枣树四周,被一座座坟地变成了一个小山坡,慢慢的这一处小山坡人们都称之为黄烟坡。 孟碟仙到达黄烟坡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正好就是在两个时辰的时间点内,二夫人慌忙下了车,左顾右盼想要找到是否儿子在这里,那些绑架了她儿子的歹人也在这里。 可是举目望去,这里荒凉一片,还有着坟地透出来的那种阴森的感觉,虽然是白天,还出着大太阳,依旧是一片阴森的感觉。 二夫人惶恐的看着孟碟仙,“小姐,这……人呢?怎么回事?” 孟碟仙清冷的面容扫了眼二夫人,却没有搭理她,而是慢慢的打量着四周,许久才叹息一声,“二伯母,看起来,歹人是跟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二夫人连忙拦住,“碟仙,你就行行好吧,在这里等一等,或者让你的人好好找一找好不好?” 孟碟仙冷冷的甩开二夫人,“这里明明没有人,举目望去二伯母看不到都是一片黄土吗?走” 就在此时,一道阴冷的声音悠远的传了过来,“孟郡主既然来了,何必这么匆忙走呢?” 紧跟着马蹄阵阵,似乎有大批的人乘着马往这里来。 孟碟仙眉头轻轻一皱,二夫人慌张着急的神色顿住,轻轻的松了口气。 玉林玉碗一下子站在孟碟仙的身侧,“小姐,来人似乎不善,而且人马众多,我们很危险。” 孟碟仙岂会不知,礼赞生的伤势没有好透,她出来的急也没有带他,就带了几个侍卫和玉林玉碗,面对这么多人,还真是成了展板上的肉。 远远的,马匹渐近,领头的人是孟碟仙再熟悉的人不过,不是陈昊天是谁。 陈昊天的身边,一个大汉手里抓着一个孩童,正是二夫人的儿子。 孟碟仙冷冷的看了眼陈昊天,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原来是故人。” 二夫人在孟碟仙话音未落,便一下子冲向了陈昊天,“人我已经带来了,快把儿子还给我。” 陈昊天嫌恶的看了眼二夫人,这个蠢货,急着暴露自己的身份,让孟府的人对她兴师问罪吗?不过,今日孟碟仙插翅难逃,二夫人长期的作用也已经到头了,她的生死和福祸都跟他没有关系,她要蠢到家他也懒得管。 随即他便做了个手势,身边的大汉便把手里的孩童扔给了二夫人,二夫人狼狈的接住,差点摔倒在地上,顾不得怨毒,连忙查看着自己的孩子,发现孩子没有事情,还哭着喊娘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一抬头便看到了玉碗玉林含怒的眼光。 “原来,你跟这伙人是一起的,早就串通在一起,回府后仔细着小姐办你。” 二夫人的表现太明显了,根本没有什么害怕,只是担忧,还有理所当然事情办成的索要,孟碟仙根本不必说什么,身边的人也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二夫人跟陈昊天一起的合谋。 竟然合谋设计她们小姐,若是回了府,看小姐怎么整治她。 二夫人眼睛滴溜溜的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也等你们有那个本事回府再说吧,现在,我可是要带着我儿子回去了。” 说完,直接吹了吹口哨,几个呼吸的时候,一辆马车从黄烟坡的隐蔽处出来,二夫人直接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玉碗气的直跺脚,“该死,这个二夫人是事先准备好的,连马车都备好了。” 玉林拉了拉玉碗的手,让她闭嘴,不要再去管二夫人,想管二夫人那也要有命回府再说,眼下最关键的是应对陈昊天,如何全身而退,护住小姐。 赶车的谢浩已经拔出了剑,做出保护的姿势,孟碟仙轻轻的推开他挡在自己身前的剑,让他退下,眼前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谢浩一个人能对付的,即使战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无谓的牺牲。 孟碟仙清冷却没有一丝慌乱和畏惧的说道,“陈大人这么大阵仗,看着不像是来杀我的,反而是受人所托来请我的,让我猜猜,应该是你家主子巫溪国太子,今天回国要你来这里带上我是么?” 今天是巫溪国太子辞别皇帝启程归国的日子,连千里来这里联姻的映寒公主都跟着一起回去,这样大的日子,她岂会不知道。 “你很聪明。”陈昊天阴冷的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头发垂落在额角,“不过,你以为巫溪国等着你的是荣华富贵的太子妃生活?哼……” “带走。”陈昊天没有把话说的详尽,却干脆利索的让人直接动手,或许是吃了上次口舌上的亏,陈昊天直接不跟孟碟仙不动嘴皮子,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抓人带走。 孟碟仙眉色不动,“不劳陈大人动手,碟仙坐自己的马车,你们的人包围住马车上路就好。” 旋即,比陈昊天还要干脆利索的转身,一步上了马车,让谢浩赶车,随着陈昊天的兵马走。 第1099章 没有 第1099章没有 陈昊天倒是有点意外孟碟仙竟然这么好说话,乖乖的就跟他走了,不过举目看看自己身边这成群的侍卫,他心里又觉得理所当然。新.. 这一次太子为保万无一失,特别加派了人手,而且为了防止孟碟仙耍诈,特意把二夫人这条暗线启用,引孟碟仙仓促到这里,这样一来,孟碟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自然乖乖就范。 想到这里,陈昊天安心的驾着马让一众人等押着孟碟仙往跟巫溪国太子约定的地方而去。 三河国边境,一个锦衣公子手持茶盏,坐在一艘船上,听着仆人汇报。 “主子救回来的那个人已经醒了,意识是清晰的,就是那腿脚四肢全部被挑断了筋脉,丧失了男人的雄风,恐怕……” 仆人其实是想说那人恐怕没什么用,主子实在不必下这样的功夫,花这样的心思来救这样一个废人。 锦衣公子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仆人,“好生照看着,去把我的乌金丹给他服下。” 什么?给那人服用乌金丹?乌金丹可是大国师云游四海前留给公子生肌续骨唯一的一颗圣药了,是让主子在危险时保命和自保用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去给一个废物用?还是一个陌生的,根本不相干的人用?仆人很是吃惊,忍不住说道,“主人,那可是唯一的一颗圣药。” 锦衣公子笑眯眯的斜睨了仆人一眼,那笑容很是灿烂,可是看的仆人愣是打了个冷颤,连忙低下头乖乖的照话去做。 江面上起了雾色,可是却并不影响这艘船的航行,一看就知道这行船的是个好手,也是老手,经常在江上行船,这雾色根本难不倒。 锦衣公子看着江面,淡淡的说道,“起雾了,甚好。” “王,你太冒险了,不该亲自过来办此事。”船舱里这时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出现的人一身铠甲,面孔如雕刻出来的,带着历经沙场的风沙,他旋即跪在地上,“檫木拜见我王。” “免礼。”锦衣公子笑着伸出手虚扶一下檫木,满是感激的说道,“我三河国内乱,本王能一举坐上王位,平定内乱,都是檫木舅舅的功劳,舅舅快坐。” “我王谬赞,那是因为我王优异,是最适合坐上王位的人选,只有我王能带领三河国走上繁荣昌盛。”檫木一脸的谦虚,但是言语间却满是自豪,处处都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外甥的推崇和满意。 “这里没人,舅舅还是叫我熠儿吧。”锦衣公子,也就是东方熠,亲切的坐在檫木的身边,没有一点架子的这么说道,就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亲切无比。 檫木眼眶一热,随即才说道,“规矩不可废,我王的厚爱檫木心领。你交代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舅舅会给你办妥当的,你怎么这么冒险来到这里,这里可是不安全。” 眼下内乱才初平定,有些贼人恐怕贼心不死,知道了东方熠的行踪,难免会出手行刺,这里又是大杂烩的地方,上可入南诏国,下可入巫溪国,鱼目混杂,很容易被别国的奸细探知身份,安全上更是很不稳定。 东方熠摇摇头,“舅舅,这次事情太过重要,我不亲自来,实在不放心,而且已经布局这么久了,这一次的黄鹂我们当定了,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 “舅舅知道,南诏国和巫溪国的结盟恐怕已经生变,我也已经放出风声,国中内乱,这几日会带兵回京勤王,所以这里的边境防守松懈,极易通行,所以这一次巫溪国太子一定会从这里取道过江回国,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舅舅办事,我放心。”东方熠眸底闪烁着野心,眸子诚然发亮的看着外面的江面,起雾了,简直是老天也在帮助他。 南诏国西郊外的管道上,马车里,孟碟仙低垂着头,轻轻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满脸的漫不经心,看的一旁的玉碗干着急,忍不住问道,“小姐,怎么办?难道我们真要这样被他们抓去巫溪国?” 而且,听那陈昊天的意思,小姐被抓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孟碟仙敲了下与玉碗的额头,“你急有什么用?你有主意?”那唇瓣还带着点笑意,似乎在调侃玉碗,弄的一旁的玉林一愣一愣的,小姐这是什么状况?现在她们可是被抓了啊,怎么好像是跟人出去游玩一样,这是唱的哪一出? “没有。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愚笨。”玉碗揉揉额头,小姐看着柔弱,这力气倒是不小呢,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拿她开玩笑的时候吧。 孟碟仙却是没了下文,转头看着马车外的黄沙纷扬,这里应该是往边境去了。 南诏国与巫溪国实际上相隔的并不遥远,如果是离开京城后,改道西边,走三河国渠成乘船一日便可很快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而按照正常的行程,从南诏国的城池一个个的过去,路上层层关卡,再加上并非是直路,所以繁琐的走下去,快也要十日左右才能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不过三河国和巫溪国常年因为领土问题,并不和睦,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巫溪国太子并不会走三河国,以免身份暴露,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是这一次,看现在的路线,恐怕是巫溪国太子铁了心,要带她走,怕生出什么变化,想要及早回到自己的大本营。 巫溪国太子敢做这样的安排,要么是胸有成竹自己带了足够的人手,要么就是三河国境内有什么变故,导致边防松懈,极易通过。可是就算是带了足够的人手,通过三河国还是很冒险,暴露身份的可能非常大,孟碟仙敢说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那么就是早就得到了什么内部的消息,三河国现在的边境非常松懈了。 孟碟仙目光没有焦距,像是看着什么地方,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马车颠簸,孟碟仙的身体随着马车晃动,眼神却是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在思考着什么,一旁的玉碗玉林不敢打扰,只是有些忧心的看着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 第1100章 承认 第1100章承认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第1101章 意思 第1101章意思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第1102章 冷笑 第1102章冷笑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第1103章 驱赶 第1103章驱赶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第1104章 名签 第1104章名签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第1105章 口气 第1105章口气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第1106章 检查 第1106章检查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第1107章 心上 第1107章心上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第1108章 变数 第1108章变数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第1109章 一动不动 第1109章一动不动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第1110章 感觉 第1110章感觉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新..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第1111章 意思 第1111章意思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第1112章 事情 第1112章事情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第1113章 明显 第1113章明显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第1114章 没什么 第1114章没什么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新..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第1115章 立体 第1115章立体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新..”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第1116章 动人 第1116章动人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新..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第1117章 非同 第1117章非同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新..”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第1118章 拍手 第1118章拍手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新..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第1119章 难看 第1119章难看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新..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第1120章 起来 第1120章起来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新..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第1121章 伤口 第1121章伤口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新..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第1122章 不见 第1122章不见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新..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第1123章 计划 第1123章计划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新..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第1124章 实验 第1124章实验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新..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第1125章 降压 第1125章降压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新..”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第1126章 作废 第1126章作废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新..”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第1127章 听你 第1127章听你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新..”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第1128章 劫持 第1128章劫持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新..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第1129章 直接 第1129章直接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新..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第1130章 代价 第1130章代价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新..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第1131章 事实 第1131章事实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新..”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第1132章 冒昧 第1132章冒昧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新..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第1154章 不让 第1154章不让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新..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刚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跟皇上好好谈一谈。 第1133章 皱眉 第1133章皱眉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新..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第1134章 交代 第1134章交代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新..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到了现在,皇上也算是明白了,不管他怎么做,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都是要那件东西,既然如此就直接说了吧。 第1135章 摇头 第1135章摇头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新..”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太子会突兀的提议求娶孟碟仙,从没有想过太子会对孟碟仙产生兴趣。 第1136章 抽动 第1136章抽动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新..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这人,是看到毛欣欣回去她还没有回,特意来寻她的么? 第1137章 善良 第1137章善良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新..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虽然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当着映寒公主的面再下一次圣旨,也是有必要的,可以彰显对映寒公主的重视。 第1138章 朋友 第1138章朋友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新..”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此时,一人从旁边的走廊走了出来,孟碟仙身边的人全部都向着来人行礼,“神女。” 第1139章 寻味 第1139章寻味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新..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劝说万壑多到她那里走动,这样也不会让她心生嫉妒。 第1140章 愿意 第1140章愿意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新..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万世子这样想方设法的把我请来,不知所为何事?”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她之所以回到这里,不过是愿意上这个当,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煞费苦心罢了。 第1141章 更重 第1141章更重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动荡,现在唯一有能力,有兵力,制止和预防,事情进一步恶化的人就是顾爵爷了,不如此事交给顾爵爷去办吧。” 第1142章 例外 第1142章例外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新..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慢性毒药,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万壑这个时候取得了孟燕青手里的军权,原本他以为万壑是可信的,所以就支持他的这一次暂时领兵,可惜…… 第1143章 吓坏 第1143章吓坏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他一切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再也无缘军权。 第1144章 太惨 第1144章太惨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第1145章 受不住 第1145章受不住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足足打了两个月,顾爵西和孟燕青带领西南军队和进京军队成功的抵挡住巫溪国几次的大规模进攻。 第1146章 什么 第1146章什么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第1147章 等着 第1147章等着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新..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要不是看在你是顾爵西的妹妹,顾爵西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顾爵西出手拦你?你以为现在你还好好的待在这个小院子里? 第1148章 轻易 第1148章轻易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新..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一心想要保住李欣汝的意念那么强烈,他就知道穆淙白绝对不能是爱错了人。 第1149章 担心 第1149章担心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新..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陈丹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陈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很担心,假冒她的那个女子,万一哪一天露馅,被曝光,就全完了。 第1150章 现身 第1150章现身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新..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孟燕青表现的似乎是很怕事,那不过是他不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外衣和伪装罢了。 第1151章 哀嚎 第1151章哀嚎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新..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稳稳踩着陈鸿菲的肩膀,让自己重新在这皇宫中扎根。 第1152章 出来 第1152章出来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新..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他还需要陈鸿菲的帮助。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宽容的好姑娘,比孟碟仙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第1153章 晃动 第1153章晃动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新..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即便发生她也不怕,顾爵西在她身边,让她也很安心。 第1154章 护花 第1154章护花 毕竟万壑已经死了,他没了儿子,也不能一直这么无孩子下去,看皇上能不能允许让他把以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回来。新.. 入了宫,一切就跟以前一样,景和公主跟皇上大吵大闹。 “你为什么不下令救万壑,救我唯一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弟弟,你忘记了当年我是怎么帮助你的吗?” 霖国公才踏入皇上的寝宫,就听见了景和公主这句非常过火的话,这是以前的景和公主根本就咩有说过的。 以前景和公主就算是闹,也不过是会说皇上不体恤她这个当姐姐的,不保护她这个姐姐唯一的儿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把霖国公一下说的吓的差点吓趴在地上,他身子趔撅了一下,连忙匍匐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最近思念万壑,精神有点恍惚,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刻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他没有忘记景和公主拿白玉令牌试图让孟碟仙把九龙戏珠图交出来的事情,没有忘记万壑掳走李妃,害的他即将诞生的龙子胎死腹中的事情,据传回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成行的男胎,皇上怎能不恨。 但是就是因为念及景和公主曾经对他的帮助,他不忍对景和公主下手,一忍再忍的任由她闯宫胡闹,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顿时再也容不了景和公主。 他冷悠悠的撇了眼跪在地上霖国公,然后却是对着景和公主说到,“你想要一个儿子?那你拿白玉令牌来换。” 景和公主被痛苦折磨,几乎发狂,再话说出去后,就后悔的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再加上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因此反而有种痛快的酣畅淋漓,让她舒服的根本不想立刻求饶服软。 反正万壑死了,她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皇上因此暴怒要杀她,那就杀吧。 谁知,皇上竟然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景和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难道你把万壑救回来了,但是囚禁了他?你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白玉令牌?” 皇上冷冽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景和公主,不说话,任由她猜测着,眼中是一片莫测高深。 景和公主在身上摸索,急切的搜寻,终于在胸口处把一块白玉令牌拿出来,递给皇上,“你要令牌,你拿去,你早点说啊,为什么要把万壑囚禁起来这么几年,他要收多大的苦啊。” 景和公主一脸的神情,又是喜极而泣,又是担忧无比,又是伤心震惊,几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变换。 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疯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似的。 皇上伸出手,接过白玉令牌,然后深深的看了眼霖国公,霖国公此刻完全就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万壑难道真的没死,在皇上的手中,因为想要白玉令牌,因为是俘虏,所以一直被皇上囚禁? 不对啊,若是真的为了白玉令牌,皇上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啊。 景和公主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希翼的看着皇上,笑着说,“皇上,现在把我儿子还给我吧?我要带他回家。” 皇上把白玉令牌收好,然后冷淡的说,“霖国公听令,朕命你把你之前的儿女接回来,入住霖国公府。公主是你的正妻,那么其他女子为你所生的孩子也就是公主所生的孩子。朕不光还她一个儿子,还让她儿女双全。” 什么?让他把孩子接回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妻子和双亲也接回来住? 霖国公一下子石化了,但是同时脸上的笑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始四散。 景和公主却是完全的傻掉了。 什么叫你之前的儿女? 霖国公只有万壑这一个孩子,跟她所生的唯一的这个孩子,没有其他的,连妾都咩有过,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孩子。 她呆呆的看着霖国公,完全不相信,觉得皇上根本就是在说胡话。 可是当她看到霖国公那笑的根本就合不拢,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说的还她一个孩子,不是万壑,而是霖国公跟其他女子生的孩子,而且还真的有,还不是一个,还是儿女成双。 关键是这样的一对儿女,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皇上却知道。 “啊。” 景和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要疯了,双手捂住头,大声的叫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你们……” 景和公主有口却痛苦的难言,完全有点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癫狂起来,她扑倒霖国公的身上,“什么儿女,你什么时候有儿女,谁?是谁?你跟谁生的?在那里,我要杀了他们,敢跟我抢丈夫,跟我儿子万壑抢父亲,我要杀了他们……” 景和公主疯狂的大喊大叫这,甚至张开了嘴,在霖国公的身上撕咬着,霖国公顾忌着皇上面前,不敢乱动,一不小心,闪避不及,就被景和公主一口咬住了脖子,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看着触目惊心。 皇上显然没有预料到景和公主竟然如此的凶残和疯狂,几乎在听见霖国公还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直接就跟疯了一眼。 他立刻命人拉开景和公主,这才让霖国公得以喘息,捂住自己的脖子,那血顺着霖国公的手指往外冒血,看的皇上对景和公主更是厌恶非常,他立刻命人传御医给霖国公救治,对于本来因为霖国公期满皇室,而还有妻子和儿女的事情而对霖国公的不满,此刻都烟消云散。 像景和公主这样的正妻,还真是不能说,要不然结果还真是惨不忍睹…… 一瞬间,皇上竟然开始有点同情霖国公。 可是看着霖国公的脖子,那还在流血的样子,皇上顿时把这打算取消了。 霖国公憋屈了这么多年,也该跟自己的妻子团聚了,景和公主实在是太不能容人,也太不像话,他不再护下去了,她自己去折腾吧。 第1155章 没事 第1155章没事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新..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第1156章 作用 第1156章作用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第1157章 开口 第1157章开口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新..”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第1158章 大族 第1158章大族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新..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第1159章 决定 第1159章决定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新..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第1160章 补回来 第1160章补回来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新..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第1161章 迎接 第1161章迎接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新..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第1162章 谁知道 第1162章谁知道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新..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第1163章 参加 第1163章参加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那内心定当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及仇恨。 第1164章 生气逼人 第1164章生气逼人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新..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非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出口说什么话。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第1165章 吉祥之物 第1165章吉祥之物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新..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万壑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一样,反而对于霖国公的难受,生出一种快感,霖国公越是难受,他就越是高兴。 第1166章 抵御 第1166章抵御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皇上欲赐婚,这一段佳话,想必众所周知。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毕竟公主是正妻,在下其他的孩子也就是公主的孩子,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现在听霖国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合情合理,对上了。 第1167章 弃子 第1167章弃子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新..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现在代表的是南诏国,万壑现在代表的是巫溪国,已经不单单是父子这么简单。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请入座宾客席,参加寿宴吧。” 第1168章 起来 第1168章起来 孟燕青跟右相一样,也得到皇上的口谕,立刻附和道,“是啊!如今万使臣已不是霖国公的世子,若是想要再重新做回世子,也要皇上的首肯再说,作为巫溪国的使臣实在不宜讨论霖国公府的家事和私事。新..还请入座宾客席位,参加寿宴。” 左相和右相都这么说了,那些朝臣们,自然也随着风向走,万壑没有忽略孟燕青,更没有忽略孟碟仙,他冷冷的扫过两人的面容,眼眸里的狰狞之意,瞬间就倾泻出来。 两人也同时接收到了万壑的目光,顿时明白万壑是把她们二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是要找他们俩报仇了。 孟燕青在知道万壑活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景。 凭着万壑的聪明,他一定会回想出来,这一切只不是一个计谋,是他跟孟碟仙之间串通好的一个计谋,忽悠他上当,他一定会恨上他们父女,果不其然,看见万壑的眼神,孟燕青就已经知道,他们父女已经跟万壑成了死敌。 此刻俨然已经被吓呆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霖国公府老夫人,缓缓回过了神,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万壑,耳朵里似乎是听见了之前霖国公说的话,依旧是满脸慈爱的说道,“是啊,孙儿,那巫溪国有什么好的,回来吧,你是我的孙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儿,霖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就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一起搬出霖国公府,在外面找个宅子住就好了。” 慈爱的老人家,完全不计较刚才被万壑礼物吓呆的事情,还是充满慈爱的这样劝说着,可是万壑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了宾客席位上坐定。 只是他在坐到那个座位上的同时,他冷硬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霖国公说了,景和公主是永远的正妻,府邸以她为尊,那么像这样的宴会,为什么不见景和公主这个当家主母出席?” 万和这样的疑问把霖国公问愣在了当场,不是他不想让景和公主出来,而是景和公主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就没有神智清醒的时候,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根本没有办法见人,若是让景和公主出现在这样的宴会,整个宴会都会变成一团混乱。 今天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景和公主出来,那样的话整个宴会就全完了也就搞砸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的宴会,因为公主的状况,不是太好,所以皇上特别有令,此次宴会公主可以不予参与,若是万使臣想要看公主,可以在宴会结束之后,我命人带万使臣去看一看公主。” 霖国公这话就说得比较婉转,一方面也全了万壑想要见景和公主的心思,另外一方面,也变相的回绝了要景和公主出来面见众人的这个提议,一句皇上有令,立刻就让万壑找不出理由辩驳,这也杜绝了让景和公主出席的任何的一些借口。 果然万壑不吭声了,他冷幽幽地盯着霖国公,在垂下眼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阴毒的光,没有人注意,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关注万壑的孟碟仙,清清楚楚地看到,万壑眼中闪过的,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做了,而且已经生效。 会是什么?孟碟仙立刻脑子运转起来,突然她目光看向了那个送给今天宴会主角的老夫人的那个用黄金做的蟒蛇礼物,难道那个礼物有问题? 那个礼物的确是有问题,任何人送老人家礼物都不会送蟒蛇,这样的礼物,或许送给一介武夫或者武将,还会博得一声喝彩,但是送给这样的老人,这样的礼物是绝对不合适的。 这除了会吓到人之外,并无任何的吉祥寓意。 众人皆知,这个礼物非常的不合时宜,但是因为万壑跟霖国公府特殊的关系,众人也知道万壑是心里有一口恶气,故意拿这样的礼物来吓人,找不痛快的。 因此,万壑的这种行为就在众人的正常理解和允许的范围之内,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而孟碟仙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突然,霖国公老夫人开始口吐白沫,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往地上缩,不断的抽搐。 霖国公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他原本的妻儿,此刻惶恐的声声喊着,“娘,奶奶。” 右相立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万壑此刻冷漠的脸,不由大声喊了一声,“快去传大夫” 右相直觉得这件事情跟万壑有关,可是老夫人虽然发病的快,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看到万壑做什么,而且发病的时候,万壑还坐在宾客席位上,众目睽睽之下,万壑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孟老夫人发病的状态,很快很快,已经出现了全身抽搐,整个脸白得犹如纸,浑身青筋凸显,双眼大大的瞪着,猛的头一歪,就断了气息。 大夫来的很快,但是还是耽搁了时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到老夫人断气,那口吐白沫的样子,那瞪着眼的样子,看着甚是吓人。 霖国公的妻儿整个都吓傻了,比刚才看到那黄金蟒蛇还要恐惧,整个人都石化。 大夫连忙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叹口气,“晚了,霖国公老夫人,去世了。”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这喜宴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直接变成了丧事,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霖国公整个人把老夫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母亲还没有享清福,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孟碟仙也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一想到刚才万壑的神情,不由又觉得这似乎在万壑的预料之内。 她立刻把目标锁定了那个黄金蟒蛇。 她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万壑眼眸中歹毒的笑意,孟碟仙立刻就知道老夫人的死和万壑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万壑一手造成的,那个黄金蟒蛇绝对有问题。 第1169章 丧眼 第1169章丧眼 孟碟仙看了一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他让身边的护卫看好孟碟仙,自己悄悄地走到霖国公身边趁人不注意,悄悄跟霖国公说了一句话。新.. 霖国公顿时,双眼瞪凸,狠狠瞪视着万壑,暗中点头答应礼赞生的要求。 礼赞生获得霖国公的首肯,立刻趁着所有人不备,端起那个黄金蟒蛇在揣在怀中,回到了孟碟仙的身边。 整个宴会一片混乱。 喜宴变成了丧事,出了死人的事情,还是今天的主角死了,这宴会肯定是不可能再办下去了。 霖国公哪里还顾得上招呼众人,悲痛的出声说道,“各位请回,今天招待不周。” 其余多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众人此刻哪里还会跟霖国公计较,这样的事情也比较晦气,所以那些夫人小姐们也都连忙起来,急忙要离开。 不想被这样晦气的事情沾上身。 右相脸色难看的站了出来,招呼着众人相继离开。 孟燕青脸色也不好看,帮忙霖国公维护府内的秩序,孟碟仙也趁这个机会,带着礼赞生和那个巨型蟒蛇,快速离开了霖国公府。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万壑死死的瞪着那个躺在地上,已经成了死人的老夫人,心里闪过快意。 他终于为自己和母亲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霖国公的妻儿,他绝对不会让他的母亲白白疯掉。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为了避免露出马脚,那个东西他要带走,于是他扫视了一下堆放寿礼的地方,让身边的护卫去把那个黄金蟒蛇悄悄带走。 护卫去了一下之后,回来脸色很是不好,低低的说道,“东西不见了。” 万壑脸色猛地一变,有人知道了,一定是有人知道了,所以把东西拿走,这是要暗中查明此事,会是谁? 他环顾四周,此刻霖国公府已经乱成了一团,众人都是争先恐后的离开,夫人小姐丫鬟四下奔走,谁是谁根本就看不清楚。 万壑平复了下心神,反正查了查不到什么,他想带走不过是以防万一,而且那东西也不是他真心实意想要送给那老太婆的东西,现在既然不见了,那也无妨,反正他也不惧怕他们查。 他十二分的笃定,任何人拿到那个东西都查不出来什么。 万壑冷着脸扫了一眼先前孟碟仙和孟燕青坐过的地方,伸出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等他解决了霖国公和他的妻儿,为他疯掉的母亲报了仇,他立马就会找孟碟仙和孟燕青这一对父女报仇。 孟碟仙在混乱中回到了碧落园,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然后这才小心的让礼赞生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礼赞生格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看着那个黄金蟒蛇,仔细的看着,却发现,这个蟒蛇除了样子吓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试着在蟒蛇的身上验毒,依然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有毒的迹象。 又仔仔细细的在黄金蟒蛇的身上搜查,却是什么也没有查到,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礼赞生把检查结果告诉孟碟仙,若说是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蟒蛇的眼睛,那眼睛如真的蟒蛇的眼睛,整个蟒蛇之所以栩栩如生,就在于这个眼睛,太过于真实了。 孟碟仙觉得奇怪极了,不应该是这样,霖国公老夫人,死得太奇怪了,那明明就像是中毒的迹象,可是那个毒又很特别,并不像别的毒药一样,会出现身体某个部位发青发黑,等等这样明显的突发症状,反而是出现那种口吐白沫的,类似于神经失常的那种。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神经失常可以让人瞬间死亡啊! 孟碟仙陷入了沉思,不由就顺着礼赞生的话看着蟒蛇的眼睛,那眼睛一如真实的蟒蛇的眼睛一样,一看之下,就被他的凶猛而惊吓住。 孟碟仙看着这眼睛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有种神识都被吸住的感觉,虽然她人已经回神,可是她的神识仿佛回不了神,还在那蟒蛇的眼睛里一样,只见孟碟仙直勾勾的看着蟒蛇的眼睛,肩膀不自禁的抖动着。 礼赞生此刻还在专注的查看其他的情况,还在一无所获当中懊恼,完全没有发现孟碟仙的不同。 “不要看。” “好险,这个蟒蛇的眼睛有古怪,这是怎么回事?” 孟碟仙视线看着顾爵西,但是手却是指着黄金蟒蛇的方向。 礼赞生这才发现他刚才似乎错过了什么。 顾爵西上下查看了孟碟仙一下,确定她完全没有事情,这才松开她,啪的一下,把那盒子合上。 “摄魂?你是说我被这条死的黄金蟒蛇摄魂?” 孟碟仙头一次出现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听说过活物会摄魂,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死物还会摄魂的。 再说摄魂只是一些乡野杂记上面有关鬼怪的说辞,现实里面并没有,怎么她就会被摄魂,孟碟仙根本不信,可是刚才那一幕,却由不得她不信。 她那一刻,的确是根本无法把神识从蟒蛇的眼睛里面抽离出来。 “应该是了,你刚才的反应就是被摄魂了,我曾经在那个部落少主那里听说过,他教过我一些简单的摄魂破处法。” 说着,顾爵西看了看两人面前摆着的那个被他盖起来的蟒蛇盒子,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个东西被你带回来了,我在现场找来找去没有找到,你也怀疑万壑是吧?” 孟碟仙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个事情绝对跟万壑有关,也绝对是万壑做的事,但是,我找不出来他具体的手法是什么,这让人有点防不胜防,难保下一次我们谁一不小心也会着了他的道。” 霖国公老夫人死不死,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真正重视和想要搞清楚老夫人死因就是因为这个。 这种死亡的手法让她感到惊疑,若是她不能找出原因,难保下次万壑对她也用这种方法。 她可不想被万壑神不知鬼觉的杀死。 顾爵西伸出手,指了指那个蟒蛇说,“你的猜测没错,的确跟这有关系,也的确是万壑做的。” 第1170章 恶毒 第1170章恶毒 孟碟仙猛地抬头看着顾爵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原因,知道是怎么造成老夫人死亡了?” 顾爵西让孟碟仙先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不错,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随你直接离开,而是确定礼赞生跟着你后,返回去查看了一下霖国公老夫人,她的身上所有的反应,才是反映所有一切问题的根本。新.. 我查了她的身体所有状况,她是心脉瞬间断裂而亡,也就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脉严重受损断裂,然后停止心跳的死亡,所以他这不是中毒,但是给你中毒又很像,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术。 本来我还对这个不太肯定,就在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看着蟒蛇的反应,那就是摄魂的表现,我就立刻肯定,老夫人就是死于巫术,因为巫术最重要的一种体现,就是先要被摄魂,在摄魂的情况之下,才能通过咒语,然后成功的施展巫术。” 孟碟仙听着顾爵西说的话,脸色有点白,“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摄魂,就构成了施展巫术的先决条件,这个时候若是会巫术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默念咒语,就会让我跟老夫人一样死亡?”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答案我想有个人,比我更能准确的回答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教你简单破解摄魂法的部落少主?” 孟碟仙立刻想到顾爵西提到,是跟一个部落少主学习了简单的破处摄魂之法,那么能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多的有关巫术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教顾爵西的部落少主了。 “对,就是他。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前左相失踪时,奉皇上之命到巫溪国追查左相踪迹的事吗?” “记得,当时你几乎有快一年的时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部落少主,你说是曾经受到伏击重伤之下,救了你的人,本来要介绍我认识,但是那人的部落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情,急招他回去,这才没有见到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孟碟仙快速的回道,这个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顾爵西回来后,那一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是结交到了这个少主,还很慎重的要介绍她认识。 顾爵西从来没有介绍她认识过任何人,想必那人对顾爵西的意义不同,所以她对这个少主印象很是深刻,可惜无缘相见。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他又来了,比较匆忙,昨天巫溪国太子来了之后,我从你这里回去才得到他留给我的讯息,今天又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宴会,没来的及跟你说,现在看来见面和你心中的疑惑,可以一并解决了。” “他是你在巫溪国结识的,也知道这种方法,那你的意思就是这种巫术来自巫溪国,万壑学习了这种巫术?” “真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我曾经在巫溪国见到过这种人的死法,当时我也不明白,今天我再次看到霖国公老夫人同样的死法,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就在刚刚,这画面就自发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种方法是巫溪国独有的一种秘法,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应该能够给我们真正的答案。” 孟碟仙一下子定下心来,能知道原因就好,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则现在会巫术的万壑,就是在太危险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这种巫术必须要跟人近距离接触才会生效,你只要确保不跟万壑接触,一时间他奈何不了你,这种手法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你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又不跟他接触,不会出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部落少主见面。” “那尽快。”孟碟仙心定了定,但是还是很想最快的速度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霖国公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可是这一切都跟万壑没有关系,他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霖国公痛苦的样子,他畅快的在心里哈哈大笑。 冷漠的看着那一家子哭喊的样子,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冷淡的上前,“霖国公节哀,不知景和公主现在住在何处,不是说宴会结束可以让在下见一面么?” 霖国公正悲痛欲绝,看着万壑此刻冷漠没有良心的样子,一下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血,“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害的老夫人丧命,你说?” 万壑冷冷的哼了一声,“霖国公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凡事讲究证据,你拿出证据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在污蔑,污蔑本使臣,即便贵国皇上护着你,你也要给本国太子一个说法。还有,本使臣提醒你,你的儿子正跪在你的一边,而不是本使臣,你可不要乱认。” 谁知道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竟然如今就跟个讨命鬼一样的恶毒。 霖国公被气的再也不想跟万壑多说一句话,指了指一个院子的方向,“管家,带万使臣去见公主,给他半个时辰的会面时间。” 管家弯着腰,叹息的带着万壑往景和公主的住处而去。 万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对万壑很有感情,如今看到景和公主疯了,万壑又成了这般样子,心里简直是跟刮着冬日里的风一样,刺骨的疼。 他忍不住说到,“世子,公主实在是太思念世子了,世子不如就回家吧,说不定公主就好了。” “这里已经不是我和公主的家了。” 万壑依旧冷漠,面对老管家的时候多少软化了一点,语气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还没有见到景和公主之前。 “只要世子回来,霖国公府还都是世子的。” 管家还在劝着,万壑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猛的听见院子里一声声凄楚的喊叫,“滚,你们都滚,还我的壑儿。霖国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皇弟,对我要告诉皇弟,不对,皇弟也是坏人,他都不把壑儿找回来,你们都是混蛋。” 第1171章 怒了 第1171章怒了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第1172章 第1172章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第1173章 调皮 第1173章调皮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第1174章 不明 第1174章不明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第1175章 脸面 第1175章脸面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第1176章 环视 第1176章环视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第1177章 重点 第1177章重点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新..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第1178章 相互 第1178章相互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第1179章 冷笑 第1179章冷笑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第1180章 驱赶 第1180章驱赶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蒙高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第1181章 奏效 第1181章奏效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动荡,现在唯一有能力,有兵力,制止和预防,事情进一步恶化的人就是顾爵爷了,不如此事交给顾爵爷去办吧。” 1182.第1182章 重要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新..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慢性毒药,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万壑这个时候取得了孟燕青手里的军权,原本他以为万壑是可信的,所以就支持他的这一次暂时领兵,可惜…… 1183.第1183章 熟悉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他一切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再也无缘军权。 1184.第1184章 想来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1185.第1185章 等着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足足打了两个月,顾爵西和孟燕青带领西南军队和进京军队成功的抵挡住巫溪国几次的大规模进攻。 1186.第1186章 大惊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1187.第1187章 皱眉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新..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要不是看在你是顾爵西的妹妹,顾爵西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顾爵西出手拦你?你以为现在你还好好的待在这个小院子里? 1188.第1188章 平安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新..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此人其实正是李欣汝。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一心想要保住李欣汝的意念那么强烈,他就知道穆淙白绝对不能是爱错了人。 1189.第1189章 没办法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新..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陈丹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陈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很担心,假冒她的那个女子,万一哪一天露馅,被曝光,就全完了。 1190.第1190章 真假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新..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孟燕青表现的似乎是很怕事,那不过是他不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外衣和伪装罢了。 1191.第1191章 处境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新..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稳稳踩着陈鸿菲的肩膀,让自己重新在这皇宫中扎根。 1192.第1192章 报仇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新..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宽容的好姑娘,比孟碟仙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1193.第1193章 结果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新..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即便发生她也不怕,顾爵西在她身边,让她也很安心。 1194.第1194章 砸东西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新..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刚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跟皇上好好谈一谈。 1195.第1195章 合不拢 毕竟万壑已经死了,他没了儿子,也不能一直这么无孩子下去,看皇上能不能允许让他把以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回来。新.. 入了宫,一切就跟以前一样,景和公主跟皇上大吵大闹。 “你为什么不下令救万壑,救我唯一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弟弟,你忘记了当年我是怎么帮助你的吗?” 霖国公才踏入皇上的寝宫,就听见了景和公主这句非常过火的话,这是以前的景和公主根本就咩有说过的。 以前景和公主就算是闹,也不过是会说皇上不体恤她这个当姐姐的,不保护她这个姐姐唯一的儿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把霖国公一下说的吓的差点吓趴在地上,他身子趔撅了一下,连忙匍匐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最近思念万壑,精神有点恍惚,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刻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他没有忘记景和公主拿白玉令牌试图让孟碟仙把九龙戏珠图交出来的事情,没有忘记万壑掳走李妃,害的他即将诞生的龙子胎死腹中的事情,据传回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成行的男胎,皇上怎能不恨。 但是就是因为念及景和公主曾经对他的帮助,他不忍对景和公主下手,一忍再忍的任由她闯宫胡闹,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顿时再也容不了景和公主。 他冷悠悠的撇了眼跪在地上霖国公,然后却是对着景和公主说到,“你想要一个儿子?那你拿白玉令牌来换。” 景和公主被痛苦折磨,几乎发狂,再话说出去后,就后悔的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再加上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因此反而有种痛快的酣畅淋漓,让她舒服的根本不想立刻求饶服软。 反正万壑死了,她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皇上因此暴怒要杀她,那就杀吧。 谁知,皇上竟然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景和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难道你把万壑救回来了,但是囚禁了他?你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白玉令牌?” 皇上冷冽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景和公主,不说话,任由她猜测着,眼中是一片莫测高深。 景和公主在身上摸索,急切的搜寻,终于在胸口处把一块白玉令牌拿出来,递给皇上,“你要令牌,你拿去,你早点说啊,为什么要把万壑囚禁起来这么几年,他要收多大的苦啊。” 景和公主一脸的神情,又是喜极而泣,又是担忧无比,又是伤心震惊,几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变换。 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疯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似的。 皇上伸出手,接过白玉令牌,然后深深的看了眼霖国公,霖国公此刻完全就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万壑难道真的没死,在皇上的手中,因为想要白玉令牌,因为是俘虏,所以一直被皇上囚禁? 不对啊,若是真的为了白玉令牌,皇上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啊。 景和公主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希翼的看着皇上,笑着说,“皇上,现在把我儿子还给我吧?我要带他回家。” 皇上把白玉令牌收好,然后冷淡的说,“霖国公听令,朕命你把你之前的儿女接回来,入住霖国公府。公主是你的正妻,那么其他女子为你所生的孩子也就是公主所生的孩子。朕不光还她一个儿子,还让她儿女双全。” 什么?让他把孩子接回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妻子和双亲也接回来住? 霖国公一下子石化了,但是同时脸上的笑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始四散。 景和公主却是完全的傻掉了。 什么叫你之前的儿女? 霖国公只有万壑这一个孩子,跟她所生的唯一的这个孩子,没有其他的,连妾都咩有过,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孩子。 可是当她看到霖国公那笑的根本就合不拢,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说的还她一个孩子,不是万壑,而是霖国公跟其他女子生的孩子,而且还真的有,还不是一个,还是儿女成双。 关键是这样的一对儿女,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皇上却知道。 “啊。” 景和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要疯了,双手捂住头,大声的叫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你们……” 景和公主有口却痛苦的难言,完全有点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癫狂起来,她扑倒霖国公的身上,“什么儿女,你什么时候有儿女,谁?是谁?你跟谁生的?在那里,我要杀了他们,敢跟我抢丈夫,跟我儿子万壑抢父亲,我要杀了他们……” 景和公主疯狂的大喊大叫这,甚至张开了嘴,在霖国公的身上撕咬着,霖国公顾忌着皇上面前,不敢乱动,一不小心,闪避不及,就被景和公主一口咬住了脖子,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看着触目惊心。 皇上显然没有预料到景和公主竟然如此的凶残和疯狂,几乎在听见霖国公还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直接就跟疯了一眼。 他立刻命人拉开景和公主,这才让霖国公得以喘息,捂住自己的脖子,那血顺着霖国公的手指往外冒血,看的皇上对景和公主更是厌恶非常,他立刻命人传御医给霖国公救治,对于本来因为霖国公期满皇室,而还有妻子和儿女的事情而对霖国公的不满,此刻都烟消云散。 像景和公主这样的正妻,还真是不能说,要不然结果还真是惨不忍睹…… 一瞬间,皇上竟然开始有点同情霖国公。 本来他因为生气而让霖国公把一双儿女接回来,是不准备让霖国公的妻子回来的,毕竟还有景和公主在。 可是看着霖国公的脖子,那还在流血的样子,皇上顿时把这打算取消了。 霖国公憋屈了这么多年,也该跟自己的妻子团聚了,景和公主实在是太不能容人,也太不像话,他不再护下去了,她自己去折腾吧。 1196.第1196章 心疼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新..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1197.第1197章 后悔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1198.第1198章 连心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新..”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1199.第1199章 躲避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新..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1200.第1200章 台阶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新..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1201.第1201章 身边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新..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1202.第1202章 迎接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新..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1203.第1203章 权利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新..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1204.第1204章 参加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那内心定当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及仇恨。 1205.第1205章 到来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新..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万壑整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1206.第1206章 互掐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新..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四下里都寂静无声。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口,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万壑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一样,反而对于霖国公的难受,生出一种快感,霖国公越是难受,他就越是高兴。 1207.第1207章 多年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皇上欲赐婚,这一段佳话,想必众所周知。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现在听霖国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合情合理,对上了。 1208.第1208章 弃子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新..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是他的盔甲。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现在代表的是南诏国,万壑现在代表的是巫溪国,已经不单单是父子这么简单。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请入座宾客席,参加寿宴吧。” 1209.第1209章 问题 孟燕青跟右相一样,也得到皇上的口谕,立刻附和道,“是啊!如今万使臣已不是霖国公的世子,若是想要再重新做回世子,也要皇上的首肯再说,作为巫溪国的使臣实在不宜讨论霖国公府的家事和私事。新..还请入座宾客席位,参加寿宴。” 左相和右相都这么说了,那些朝臣们,自然也随着风向走,万壑没有忽略孟燕青,更没有忽略孟碟仙,他冷冷的扫过两人的面容,眼眸里的狰狞之意,瞬间就倾泻出来。 两人也同时接收到了万壑的目光,顿时明白万壑是把她们二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是要找他们俩报仇了。 孟燕青在知道万壑活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景。 凭着万壑的聪明,他一定会回想出来,这一切只不是一个计谋,是他跟孟碟仙之间串通好的一个计谋,忽悠他上当,他一定会恨上他们父女,果不其然,看见万壑的眼神,孟燕青就已经知道,他们父女已经跟万壑成了死敌。 此刻俨然已经被吓呆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霖国公府老夫人,缓缓回过了神,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万壑,耳朵里似乎是听见了之前霖国公说的话,依旧是满脸慈爱的说道,“是啊,孙儿,那巫溪国有什么好的,回来吧,你是我的孙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儿,霖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就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一起搬出霖国公府,在外面找个宅子住就好了。” 慈爱的老人家,完全不计较刚才被万壑礼物吓呆的事情,还是充满慈爱的这样劝说着,可是万壑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了宾客席位上坐定。 只是他在坐到那个座位上的同时,他冷硬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霖国公说了,景和公主是永远的正妻,府邸以她为尊,那么像这样的宴会,为什么不见景和公主这个当家主母出席?” 万和这样的疑问把霖国公问愣在了当场,不是他不想让景和公主出来,而是景和公主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就没有神智清醒的时候,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根本没有办法见人,若是让景和公主出现在这样的宴会,整个宴会都会变成一团混乱。 今天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景和公主出来,那样的话整个宴会就全完了也就搞砸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的宴会,因为公主的状况,不是太好,所以皇上特别有令,此次宴会公主可以不予参与,若是万使臣想要看公主,可以在宴会结束之后,我命人带万使臣去看一看公主。” 霖国公这话就说得比较婉转,一方面也全了万壑想要见景和公主的心思,另外一方面,也变相的回绝了要景和公主出来面见众人的这个提议,一句皇上有令,立刻就让万壑找不出理由辩驳,这也杜绝了让景和公主出席的任何的一些借口。 果然万壑不吭声了,他冷幽幽地盯着霖国公,在垂下眼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阴毒的光,没有人注意,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关注万壑的孟碟仙,清清楚楚地看到,万壑眼中闪过的,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做了,而且已经生效。 会是什么?孟碟仙立刻脑子运转起来,突然她目光看向了那个送给今天宴会主角的老夫人的那个用黄金做的蟒蛇礼物,难道那个礼物有问题? 那个礼物的确是有问题,任何人送老人家礼物都不会送蟒蛇,这样的礼物,或许送给一介武夫或者武将,还会博得一声喝彩,但是送给这样的老人,这样的礼物是绝对不合适的。 众人皆知,这个礼物非常的不合时宜,但是因为万壑跟霖国公府特殊的关系,众人也知道万壑是心里有一口恶气,故意拿这样的礼物来吓人,找不痛快的。 因此,万壑的这种行为就在众人的正常理解和允许的范围之内,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而孟碟仙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她转念之间,还在思索这个到底有什么问题的同时,突然,霖国公老夫人开始口吐白沫,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往地上缩,不断的抽搐。 霖国公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他原本的妻儿,此刻惶恐的声声喊着,“娘,奶奶。” 右相立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万壑此刻冷漠的脸,不由大声喊了一声,“快去传大夫” 右相直觉得这件事情跟万壑有关,可是老夫人虽然发病的快,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看到万壑做什么,而且发病的时候,万壑还坐在宾客席位上,众目睽睽之下,万壑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孟老夫人发病的状态,很快很快,已经出现了全身抽搐,整个脸白得犹如纸,浑身青筋凸显,双眼大大的瞪着,猛的头一歪,就断了气息。 大夫来的很快,但是还是耽搁了时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到老夫人断气,那口吐白沫的样子,那瞪着眼的样子,看着甚是吓人。 霖国公的妻儿整个都吓傻了,比刚才看到那黄金蟒蛇还要恐惧,整个人都石化。 大夫连忙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叹口气,“晚了,霖国公老夫人,去世了。”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这喜宴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直接变成了丧事,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霖国公整个人把老夫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母亲还没有享清福,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孟碟仙也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一想到刚才万壑的神情,不由又觉得这似乎在万壑的预料之内。 她立刻把目标锁定了那个黄金蟒蛇。 她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万壑眼眸中歹毒的笑意,孟碟仙立刻就知道老夫人的死和万壑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万壑一手造成的,那个黄金蟒蛇绝对有问题。 1210.第1210章 混乱 孟碟仙看了一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他让身边的护卫看好孟碟仙,自己悄悄地走到霖国公身边趁人不注意,悄悄跟霖国公说了一句话。新.. 霖国公顿时,双眼瞪凸,狠狠瞪视着万壑,暗中点头答应礼赞生的要求。 礼赞生获得霖国公的首肯,立刻趁着所有人不备,端起那个黄金蟒蛇在揣在怀中,回到了孟碟仙的身边。 整个宴会一片混乱。 喜宴变成了丧事,出了死人的事情,还是今天的主角死了,这宴会肯定是不可能再办下去了。 霖国公哪里还顾得上招呼众人,悲痛的出声说道,“各位请回,今天招待不周。” 其余多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众人此刻哪里还会跟霖国公计较,这样的事情也比较晦气,所以那些夫人小姐们也都连忙起来,急忙要离开。 不想被这样晦气的事情沾上身。 右相脸色难看的站了出来,招呼着众人相继离开。 孟燕青脸色也不好看,帮忙霖国公维护府内的秩序,孟碟仙也趁这个机会,带着礼赞生和那个巨型蟒蛇,快速离开了霖国公府。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万壑死死的瞪着那个躺在地上,已经成了死人的老夫人,心里闪过快意。 他终于为自己和母亲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霖国公的妻儿,他绝对不会让他的母亲白白疯掉。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为了避免露出马脚,那个东西他要带走,于是他扫视了一下堆放寿礼的地方,让身边的护卫去把那个黄金蟒蛇悄悄带走。 万壑脸色猛地一变,有人知道了,一定是有人知道了,所以把东西拿走,这是要暗中查明此事,会是谁? 他环顾四周,此刻霖国公府已经乱成了一团,众人都是争先恐后的离开,夫人小姐丫鬟四下奔走,谁是谁根本就看不清楚。 万壑平复了下心神,反正查了查不到什么,他想带走不过是以防万一,而且那东西也不是他真心实意想要送给那老太婆的东西,现在既然不见了,那也无妨,反正他也不惧怕他们查。 他十二分的笃定,任何人拿到那个东西都查不出来什么。 万壑冷着脸扫了一眼先前孟碟仙和孟燕青坐过的地方,伸出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等他解决了霖国公和他的妻儿,为他疯掉的母亲报了仇,他立马就会找孟碟仙和孟燕青这一对父女报仇。 孟碟仙在混乱中回到了碧落园,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然后这才小心的让礼赞生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礼赞生格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看着那个黄金蟒蛇,仔细的看着,却发现,这个蟒蛇除了样子吓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试着在蟒蛇的身上验毒,依然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有毒的迹象。 又仔仔细细的在黄金蟒蛇的身上搜查,却是什么也没有查到,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礼赞生把检查结果告诉孟碟仙,若说是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蟒蛇的眼睛,那眼睛如真的蟒蛇的眼睛,整个蟒蛇之所以栩栩如生,就在于这个眼睛,太过于真实了。 孟碟仙觉得奇怪极了,不应该是这样,霖国公老夫人,死得太奇怪了,那明明就像是中毒的迹象,可是那个毒又很特别,并不像别的毒药一样,会出现身体某个部位发青发黑,等等这样明显的突发症状,反而是出现那种口吐白沫的,类似于神经失常的那种。 孟碟仙陷入了沉思,不由就顺着礼赞生的话看着蟒蛇的眼睛,那眼睛一如真实的蟒蛇的眼睛一样,一看之下,就被他的凶猛而惊吓住。 孟碟仙看着这眼睛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有种神识都被吸住的感觉,虽然她人已经回神,可是她的神识仿佛回不了神,还在那蟒蛇的眼睛里一样,只见孟碟仙直勾勾的看着蟒蛇的眼睛,肩膀不自禁的抖动着。 礼赞生此刻还在专注的查看其他的情况,还在一无所获当中懊恼,完全没有发现孟碟仙的不同。 “不要看。” 这时顾爵西推门而入,进来就看到了孟碟仙的异状,他立刻大吼一声,伸出两指在孟碟仙背后的大椎穴连点几下,孟碟仙才猛的退后一步,收回了视线。 “好险,这个蟒蛇的眼睛有古怪,这是怎么回事?” 孟碟仙视线看着顾爵西,但是手却是指着黄金蟒蛇的方向。 礼赞生这才发现他刚才似乎错过了什么。 “你被摄魂了,刚刚。” 顾爵西上下查看了孟碟仙一下,确定她完全没有事情,这才松开她,啪的一下,把那盒子合上。 “摄魂?你是说我被这条死的黄金蟒蛇摄魂?” 孟碟仙头一次出现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听说过活物会摄魂,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死物还会摄魂的。 再说摄魂只是一些乡野杂记上面有关鬼怪的说辞,现实里面并没有,怎么她就会被摄魂,孟碟仙根本不信,可是刚才那一幕,却由不得她不信。 “应该是了,你刚才的反应就是被摄魂了,我曾经在那个部落少主那里听说过,他教过我一些简单的摄魂**法。” 说着,顾爵西看了看两人面前摆着的那个被他盖起来的蟒蛇盒子,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个东西被你带回来了,我在现场找来找去没有找到,你也怀疑万壑是吧?” 孟碟仙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个事情绝对跟万壑有关,也绝对是万壑做的事,但是,我找不出来他具体的手法是什么,这让人有点防不胜防,难保下一次我们谁一不小心也会着了他的道。” 霖国公老夫人死不死,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真正重视和想要搞清楚老夫人死因就是因为这个。 这种死亡的手法让她感到惊疑,若是她不能找出原因,难保下次万壑对她也用这种方法。 她可不想被万壑神不知鬼觉的杀死。 顾爵西伸出手,指了指那个蟒蛇说,“你的猜测没错,的确跟这有关系,也的确是万壑做的。” 1211.第1211章 咒语 孟碟仙猛地抬头看着顾爵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原因,知道是怎么造成老夫人死亡了?” 顾爵西让孟碟仙先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不错,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随你直接离开,而是确定礼赞生跟着你后,返回去查看了一下霖国公老夫人,她的身上所有的反应,才是反映所有一切问题的根本。新.. 我查了她的身体所有状况,她是心脉瞬间断裂而亡,也就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脉严重受损断裂,然后停止心跳的死亡,所以他这不是中毒,但是给你中毒又很像,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术。 本来我还对这个不太肯定,就在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看着蟒蛇的反应,那就是摄魂的表现,我就立刻肯定,老夫人就是死于巫术,因为巫术最重要的一种体现,就是先要被摄魂,在摄魂的情况之下,才能通过咒语,然后成功的施展巫术。” 孟碟仙听着顾爵西说的话,脸色有点白,“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摄魂,就构成了施展巫术的先决条件,这个时候若是会巫术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默念咒语,就会让我跟老夫人一样死亡?”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答案我想有个人,比我更能准确的回答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教你简单破解摄魂法的部落少主?” 孟碟仙立刻想到顾爵西提到,是跟一个部落少主学习了简单的**摄魂之法,那么能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多的有关巫术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教顾爵西的部落少主了。 “对,就是他。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前左相失踪时,奉皇上之命到巫溪国追查左相踪迹的事吗?” “记得,当时你几乎有快一年的时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部落少主,你说是曾经受到伏击重伤之下,救了你的人,本来要介绍我认识,但是那人的部落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情,急招他回去,这才没有见到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孟碟仙快速的回道,这个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顾爵西回来后,那一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是结交到了这个少主,还很慎重的要介绍她认识。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他又来了,比较匆忙,昨天巫溪国太子来了之后,我从你这里回去才得到他留给我的讯息,今天又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宴会,没来的及跟你说,现在看来见面和你心中的疑惑,可以一并解决了。” “他是你在巫溪国结识的,也知道这种方法,那你的意思就是这种巫术来自巫溪国,万壑学习了这种巫术?” “真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我曾经在巫溪国见到过这种人的死法,当时我也不明白,今天我再次看到霖国公老夫人同样的死法,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就在刚刚,这画面就自发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种方法是巫溪国独有的一种秘法,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应该能够给我们真正的答案。” 孟碟仙一下子定下心来,能知道原因就好,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则现在会巫术的万壑,就是在太危险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这种巫术必须要跟人近距离接触才会生效,你只要确保不跟万壑接触,一时间他奈何不了你,这种手法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你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又不跟他接触,不会出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部落少主见面。” “那尽快。”孟碟仙心定了定,但是还是很想最快的速度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霖国公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可是这一切都跟万壑没有关系,他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霖国公痛苦的样子,他畅快的在心里哈哈大笑。 冷漠的看着那一家子哭喊的样子,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冷淡的上前,“霖国公节哀,不知景和公主现在住在何处,不是说宴会结束可以让在下见一面么?” 霖国公正悲痛欲绝,看着万壑此刻冷漠没有良心的样子,一下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血,“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害的老夫人丧命,你说?” 万壑冷冷的哼了一声,“霖国公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凡事讲究证据,你拿出证据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在污蔑,污蔑本使臣,即便贵国皇上护着你,你也要给本国太子一个说法。还有,本使臣提醒你,你的儿子正跪在你的一边,而不是本使臣,你可不要乱认。” 毫不留情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进霖国公的心中,他自认长久以来对万壑都万分疼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万壑不起的事情,谁知道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竟然如今就跟个讨命鬼一样的恶毒。 霖国公被气的再也不想跟万壑多说一句话,指了指一个院子的方向,“管家,带万使臣去见公主,给他半个时辰的会面时间。” 管家弯着腰,叹息的带着万壑往景和公主的住处而去。 万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对万壑很有感情,如今看到景和公主疯了,万壑又成了这般样子,心里简直是跟刮着冬日里的风一样,刺骨的疼。 他忍不住说到,“世子,公主实在是太思念世子了,世子不如就回家吧,说不定公主就好了。” “这里已经不是我和公主的家了。” 万壑依旧冷漠,面对老管家的时候多少软化了一点,语气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还没有见到景和公主之前。 “只要世子回来,霖国公府还都是世子的。” 管家还在劝着,万壑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猛的听见院子里一声声凄楚的喊叫,“滚,你们都滚,还我的壑儿。霖国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皇弟,对我要告诉皇弟,不对,皇弟也是坏人,他都不把壑儿找回来,你们都是混蛋。” 1212.第1212章 懂吗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1213.第1213章 没眼光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动荡,现在唯一有能力,有兵力,制止和预防,事情进一步恶化的人就是顾爵爷了,不如此事交给顾爵爷去办吧。” 1214.第1214章 交换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新..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慢性毒药,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万壑这个时候取得了孟燕青手里的军权,原本他以为万壑是可信的,所以就支持他的这一次暂时领兵,可惜…… 1215.第1215章 嫌弃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他一切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再也无缘军权。 1216.第1216章 靠拢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1217.第1217章 出现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足足打了两个月,顾爵西和孟燕青带领西南军队和进京军队成功的抵挡住巫溪国几次的大规模进攻。 1218.第1218章 大雨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1219.第1219章 抓错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新..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小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孟碟仙和兰馨两个人。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要不是看在你是顾爵西的妹妹,顾爵西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顾爵西出手拦你?你以为现在你还好好的待在这个小院子里? 1220.第1220章 可好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新..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此人其实正是李欣汝。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一心想要保住李欣汝的意念那么强烈,他就知道穆淙白绝对不能是爱错了人。 1221.第1221章 劫难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新..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陈丹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陈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其实她也很担心,假冒她的那个女子,万一哪一天露馅,被曝光,就全完了。 1222.第1222章 悲惨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新..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孟燕青表现的似乎是很怕事,那不过是他不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外衣和伪装罢了。 1223.第1223章 没事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新..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稳稳踩着陈鸿菲的肩膀,让自己重新在这皇宫中扎根。 1224.第1224章 杀我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新..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宽容的好姑娘,比孟碟仙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1225.第1225章 再说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新..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即便发生她也不怕,顾爵西在她身边,让她也很安心。 1226.第1226章 毛病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新..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刚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跟皇上好好谈一谈。 1227.第1227章 护花 毕竟万壑已经死了,他没了儿子,也不能一直这么无孩子下去,看皇上能不能允许让他把以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回来。新.. 入了宫,一切就跟以前一样,景和公主跟皇上大吵大闹。 “你为什么不下令救万壑,救我唯一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弟弟,你忘记了当年我是怎么帮助你的吗?” 霖国公才踏入皇上的寝宫,就听见了景和公主这句非常过火的话,这是以前的景和公主根本就咩有说过的。 以前景和公主就算是闹,也不过是会说皇上不体恤她这个当姐姐的,不保护她这个姐姐唯一的儿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把霖国公一下说的吓的差点吓趴在地上,他身子趔撅了一下,连忙匍匐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最近思念万壑,精神有点恍惚,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刻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他没有忘记景和公主拿白玉令牌试图让孟碟仙把九龙戏珠图交出来的事情,没有忘记万壑掳走李妃,害的他即将诞生的龙子胎死腹中的事情,据传回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成行的男胎,皇上怎能不恨。 但是就是因为念及景和公主曾经对他的帮助,他不忍对景和公主下手,一忍再忍的任由她闯宫胡闹,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顿时再也容不了景和公主。 他冷悠悠的撇了眼跪在地上霖国公,然后却是对着景和公主说到,“你想要一个儿子?那你拿白玉令牌来换。” 景和公主被痛苦折磨,几乎发狂,再话说出去后,就后悔的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再加上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因此反而有种痛快的酣畅淋漓,让她舒服的根本不想立刻求饶服软。 反正万壑死了,她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皇上因此暴怒要杀她,那就杀吧。 谁知,皇上竟然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景和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难道你把万壑救回来了,但是囚禁了他?你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白玉令牌?” 皇上冷冽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景和公主,不说话,任由她猜测着,眼中是一片莫测高深。 景和公主在身上摸索,急切的搜寻,终于在胸口处把一块白玉令牌拿出来,递给皇上,“你要令牌,你拿去,你早点说啊,为什么要把万壑囚禁起来这么几年,他要收多大的苦啊。” 景和公主一脸的神情,又是喜极而泣,又是担忧无比,又是伤心震惊,几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变换。 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疯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似的。 皇上伸出手,接过白玉令牌,然后深深的看了眼霖国公,霖国公此刻完全就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万壑难道真的没死,在皇上的手中,因为想要白玉令牌,因为是俘虏,所以一直被皇上囚禁? 不对啊,若是真的为了白玉令牌,皇上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啊。 景和公主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希翼的看着皇上,笑着说,“皇上,现在把我儿子还给我吧?我要带他回家。” 皇上把白玉令牌收好,然后冷淡的说,“霖国公听令,朕命你把你之前的儿女接回来,入住霖国公府。公主是你的正妻,那么其他女子为你所生的孩子也就是公主所生的孩子。朕不光还她一个儿子,还让她儿女双全。” 什么?让他把孩子接回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妻子和双亲也接回来住? 霖国公一下子石化了,但是同时脸上的笑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始四散。 景和公主却是完全的傻掉了。 什么叫你之前的儿女? 霖国公只有万壑这一个孩子,跟她所生的唯一的这个孩子,没有其他的,连妾都咩有过,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孩子。 她呆呆的看着霖国公,完全不相信,觉得皇上根本就是在说胡话。 可是当她看到霖国公那笑的根本就合不拢,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说的还她一个孩子,不是万壑,而是霖国公跟其他女子生的孩子,而且还真的有,还不是一个,还是儿女成双。 关键是这样的一对儿女,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皇上却知道。 “啊。” 景和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要疯了,双手捂住头,大声的叫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你们……” 景和公主有口却痛苦的难言,完全有点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癫狂起来,她扑倒霖国公的身上,“什么儿女,你什么时候有儿女,谁?是谁?你跟谁生的?在那里,我要杀了他们,敢跟我抢丈夫,跟我儿子万壑抢父亲,我要杀了他们……” 景和公主疯狂的大喊大叫这,甚至张开了嘴,在霖国公的身上撕咬着,霖国公顾忌着皇上面前,不敢乱动,一不小心,闪避不及,就被景和公主一口咬住了脖子,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看着触目惊心。 皇上显然没有预料到景和公主竟然如此的凶残和疯狂,几乎在听见霖国公还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直接就跟疯了一眼。 他立刻命人拉开景和公主,这才让霖国公得以喘息,捂住自己的脖子,那血顺着霖国公的手指往外冒血,看的皇上对景和公主更是厌恶非常,他立刻命人传御医给霖国公救治,对于本来因为霖国公期满皇室,而还有妻子和儿女的事情而对霖国公的不满,此刻都烟消云散。 像景和公主这样的正妻,还真是不能说,要不然结果还真是惨不忍睹…… 本来他因为生气而让霖国公把一双儿女接回来,是不准备让霖国公的妻子回来的,毕竟还有景和公主在。 可是看着霖国公的脖子,那还在流血的样子,皇上顿时把这打算取消了。 霖国公憋屈了这么多年,也该跟自己的妻子团聚了,景和公主实在是太不能容人,也太不像话,他不再护下去了,她自己去折腾吧。 1228.第1228章 要死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新..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1229.第1229章 造成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1230.第1230章 连心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新..”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1231.第1231章 躲避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新..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1232.第1232章 辉煌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新..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1233.第1233章 补回来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新..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1234.第1234章 遍地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新..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1235.第1235章 仆人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新..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1236.第1236章 继承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那内心定当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及仇恨。 1237.第1237章 到来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新..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万壑整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1238.第1238章 怎样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新..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口,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万壑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一样,反而对于霖国公的难受,生出一种快感,霖国公越是难受,他就越是高兴。 1239.第1239章 看中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毕竟公主是正妻,在下其他的孩子也就是公主的孩子,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现在听霖国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合情合理,对上了。 1240.第1240章 很重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新..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是他的盔甲。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请入座宾客席,参加寿宴吧。” 1241.第1241章 动作 孟燕青跟右相一样,也得到皇上的口谕,立刻附和道,“是啊!如今万使臣已不是霖国公的世子,若是想要再重新做回世子,也要皇上的首肯再说,作为巫溪国的使臣实在不宜讨论霖国公府的家事和私事。新..还请入座宾客席位,参加寿宴。” 左相和右相都这么说了,那些朝臣们,自然也随着风向走,万壑没有忽略孟燕青,更没有忽略孟碟仙,他冷冷的扫过两人的面容,眼眸里的狰狞之意,瞬间就倾泻出来。 两人也同时接收到了万壑的目光,顿时明白万壑是把她们二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是要找他们俩报仇了。 孟燕青在知道万壑活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景。 凭着万壑的聪明,他一定会回想出来,这一切只不是一个计谋,是他跟孟碟仙之间串通好的一个计谋,忽悠他上当,他一定会恨上他们父女,果不其然,看见万壑的眼神,孟燕青就已经知道,他们父女已经跟万壑成了死敌。 此刻俨然已经被吓呆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霖国公府老夫人,缓缓回过了神,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万壑,耳朵里似乎是听见了之前霖国公说的话,依旧是满脸慈爱的说道,“是啊,孙儿,那巫溪国有什么好的,回来吧,你是我的孙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儿,霖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就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一起搬出霖国公府,在外面找个宅子住就好了。” 慈爱的老人家,完全不计较刚才被万壑礼物吓呆的事情,还是充满慈爱的这样劝说着,可是万壑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了宾客席位上坐定。 只是他在坐到那个座位上的同时,他冷硬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霖国公说了,景和公主是永远的正妻,府邸以她为尊,那么像这样的宴会,为什么不见景和公主这个当家主母出席?” 万和这样的疑问把霖国公问愣在了当场,不是他不想让景和公主出来,而是景和公主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就没有神智清醒的时候,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根本没有办法见人,若是让景和公主出现在这样的宴会,整个宴会都会变成一团混乱。 今天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景和公主出来,那样的话整个宴会就全完了也就搞砸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的宴会,因为公主的状况,不是太好,所以皇上特别有令,此次宴会公主可以不予参与,若是万使臣想要看公主,可以在宴会结束之后,我命人带万使臣去看一看公主。” 霖国公这话就说得比较婉转,一方面也全了万壑想要见景和公主的心思,另外一方面,也变相的回绝了要景和公主出来面见众人的这个提议,一句皇上有令,立刻就让万壑找不出理由辩驳,这也杜绝了让景和公主出席的任何的一些借口。 果然万壑不吭声了,他冷幽幽地盯着霖国公,在垂下眼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阴毒的光,没有人注意,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关注万壑的孟碟仙,清清楚楚地看到,万壑眼中闪过的,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做了,而且已经生效。 会是什么?孟碟仙立刻脑子运转起来,突然她目光看向了那个送给今天宴会主角的老夫人的那个用黄金做的蟒蛇礼物,难道那个礼物有问题? 那个礼物的确是有问题,任何人送老人家礼物都不会送蟒蛇,这样的礼物,或许送给一介武夫或者武将,还会博得一声喝彩,但是送给这样的老人,这样的礼物是绝对不合适的。 这除了会吓到人之外,并无任何的吉祥寓意。 众人皆知,这个礼物非常的不合时宜,但是因为万壑跟霖国公府特殊的关系,众人也知道万壑是心里有一口恶气,故意拿这样的礼物来吓人,找不痛快的。 因此,万壑的这种行为就在众人的正常理解和允许的范围之内,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而孟碟仙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她转念之间,还在思索这个到底有什么问题的同时,突然,霖国公老夫人开始口吐白沫,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往地上缩,不断的抽搐。 霖国公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他原本的妻儿,此刻惶恐的声声喊着,“娘,奶奶。” 右相立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万壑此刻冷漠的脸,不由大声喊了一声,“快去传大夫” 右相直觉得这件事情跟万壑有关,可是老夫人虽然发病的快,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看到万壑做什么,而且发病的时候,万壑还坐在宾客席位上,众目睽睽之下,万壑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孟老夫人发病的状态,很快很快,已经出现了全身抽搐,整个脸白得犹如纸,浑身青筋凸显,双眼大大的瞪着,猛的头一歪,就断了气息。 大夫来的很快,但是还是耽搁了时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到老夫人断气,那口吐白沫的样子,那瞪着眼的样子,看着甚是吓人。 霖国公的妻儿整个都吓傻了,比刚才看到那黄金蟒蛇还要恐惧,整个人都石化。 大夫连忙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叹口气,“晚了,霖国公老夫人,去世了。”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这喜宴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直接变成了丧事,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霖国公整个人把老夫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母亲还没有享清福,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孟碟仙也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一想到刚才万壑的神情,不由又觉得这似乎在万壑的预料之内。 她立刻把目标锁定了那个黄金蟒蛇。 她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万壑眼眸中歹毒的笑意,孟碟仙立刻就知道老夫人的死和万壑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万壑一手造成的,那个黄金蟒蛇绝对有问题。 1242.第1242章 刚刚 孟碟仙看了一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他让身边的护卫看好孟碟仙,自己悄悄地走到霖国公身边趁人不注意,悄悄跟霖国公说了一句话。新.. 霖国公顿时,双眼瞪凸,狠狠瞪视着万壑,暗中点头答应礼赞生的要求。 礼赞生获得霖国公的首肯,立刻趁着所有人不备,端起那个黄金蟒蛇在揣在怀中,回到了孟碟仙的身边。 整个宴会一片混乱。 喜宴变成了丧事,出了死人的事情,还是今天的主角死了,这宴会肯定是不可能再办下去了。 霖国公哪里还顾得上招呼众人,悲痛的出声说道,“各位请回,今天招待不周。” 其余多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众人此刻哪里还会跟霖国公计较,这样的事情也比较晦气,所以那些夫人小姐们也都连忙起来,急忙要离开。 不想被这样晦气的事情沾上身。 右相脸色难看的站了出来,招呼着众人相继离开。 孟燕青脸色也不好看,帮忙霖国公维护府内的秩序,孟碟仙也趁这个机会,带着礼赞生和那个巨型蟒蛇,快速离开了霖国公府。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万壑死死的瞪着那个躺在地上,已经成了死人的老夫人,心里闪过快意。 他终于为自己和母亲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霖国公的妻儿,他绝对不会让他的母亲白白疯掉。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为了避免露出马脚,那个东西他要带走,于是他扫视了一下堆放寿礼的地方,让身边的护卫去把那个黄金蟒蛇悄悄带走。 护卫去了一下之后,回来脸色很是不好,低低的说道,“东西不见了。” 万壑脸色猛地一变,有人知道了,一定是有人知道了,所以把东西拿走,这是要暗中查明此事,会是谁? 他环顾四周,此刻霖国公府已经乱成了一团,众人都是争先恐后的离开,夫人小姐丫鬟四下奔走,谁是谁根本就看不清楚。 万壑平复了下心神,反正查了查不到什么,他想带走不过是以防万一,而且那东西也不是他真心实意想要送给那老太婆的东西,现在既然不见了,那也无妨,反正他也不惧怕他们查。 他十二分的笃定,任何人拿到那个东西都查不出来什么。 万壑冷着脸扫了一眼先前孟碟仙和孟燕青坐过的地方,伸出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等他解决了霖国公和他的妻儿,为他疯掉的母亲报了仇,他立马就会找孟碟仙和孟燕青这一对父女报仇。 孟碟仙在混乱中回到了碧落园,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然后这才小心的让礼赞生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礼赞生格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看着那个黄金蟒蛇,仔细的看着,却发现,这个蟒蛇除了样子吓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试着在蟒蛇的身上验毒,依然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有毒的迹象。 又仔仔细细的在黄金蟒蛇的身上搜查,却是什么也没有查到,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礼赞生把检查结果告诉孟碟仙,若说是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蟒蛇的眼睛,那眼睛如真的蟒蛇的眼睛,整个蟒蛇之所以栩栩如生,就在于这个眼睛,太过于真实了。 孟碟仙觉得奇怪极了,不应该是这样,霖国公老夫人,死得太奇怪了,那明明就像是中毒的迹象,可是那个毒又很特别,并不像别的毒药一样,会出现身体某个部位发青发黑,等等这样明显的突发症状,反而是出现那种口吐白沫的,类似于神经失常的那种。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神经失常可以让人瞬间死亡啊! 孟碟仙陷入了沉思,不由就顺着礼赞生的话看着蟒蛇的眼睛,那眼睛一如真实的蟒蛇的眼睛一样,一看之下,就被他的凶猛而惊吓住。 孟碟仙看着这眼睛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有种神识都被吸住的感觉,虽然她人已经回神,可是她的神识仿佛回不了神,还在那蟒蛇的眼睛里一样,只见孟碟仙直勾勾的看着蟒蛇的眼睛,肩膀不自禁的抖动着。 礼赞生此刻还在专注的查看其他的情况,还在一无所获当中懊恼,完全没有发现孟碟仙的不同。 “不要看。” 这时顾爵西推门而入,进来就看到了孟碟仙的异状,他立刻大吼一声,伸出两指在孟碟仙背后的大椎穴连点几下,孟碟仙才猛的退后一步,收回了视线。 “好险,这个蟒蛇的眼睛有古怪,这是怎么回事?” 孟碟仙视线看着顾爵西,但是手却是指着黄金蟒蛇的方向。 礼赞生这才发现他刚才似乎错过了什么。 “你被摄魂了,刚刚。” 顾爵西上下查看了孟碟仙一下,确定她完全没有事情,这才松开她,啪的一下,把那盒子合上。 “摄魂?你是说我被这条死的黄金蟒蛇摄魂?” 孟碟仙头一次出现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听说过活物会摄魂,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死物还会摄魂的。 再说摄魂只是一些乡野杂记上面有关鬼怪的说辞,现实里面并没有,怎么她就会被摄魂,孟碟仙根本不信,可是刚才那一幕,却由不得她不信。 她那一刻,的确是根本无法把神识从蟒蛇的眼睛里面抽离出来。 “应该是了,你刚才的反应就是被摄魂了,我曾经在那个部落少主那里听说过,他教过我一些简单的摄魂**法。” 说着,顾爵西看了看两人面前摆着的那个被他盖起来的蟒蛇盒子,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个东西被你带回来了,我在现场找来找去没有找到,你也怀疑万壑是吧?” 孟碟仙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个事情绝对跟万壑有关,也绝对是万壑做的事,但是,我找不出来他具体的手法是什么,这让人有点防不胜防,难保下一次我们谁一不小心也会着了他的道。” 霖国公老夫人死不死,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真正重视和想要搞清楚老夫人死因就是因为这个。 这种死亡的手法让她感到惊疑,若是她不能找出原因,难保下次万壑对她也用这种方法。 顾爵西伸出手,指了指那个蟒蛇说,“你的猜测没错,的确跟这有关系,也的确是万壑做的。” 1243.第1243章 你说 孟碟仙猛地抬头看着顾爵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原因,知道是怎么造成老夫人死亡了?” 顾爵西让孟碟仙先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不错,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随你直接离开,而是确定礼赞生跟着你后,返回去查看了一下霖国公老夫人,她的身上所有的反应,才是反映所有一切问题的根本。新.. 我查了她的身体所有状况,她是心脉瞬间断裂而亡,也就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脉严重受损断裂,然后停止心跳的死亡,所以他这不是中毒,但是给你中毒又很像,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术。 本来我还对这个不太肯定,就在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看着蟒蛇的反应,那就是摄魂的表现,我就立刻肯定,老夫人就是死于巫术,因为巫术最重要的一种体现,就是先要被摄魂,在摄魂的情况之下,才能通过咒语,然后成功的施展巫术。” 孟碟仙听着顾爵西说的话,脸色有点白,“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摄魂,就构成了施展巫术的先决条件,这个时候若是会巫术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默念咒语,就会让我跟老夫人一样死亡?”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答案我想有个人,比我更能准确的回答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教你简单破解摄魂法的部落少主?” 孟碟仙立刻想到顾爵西提到,是跟一个部落少主学习了简单的**摄魂之法,那么能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多的有关巫术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教顾爵西的部落少主了。 “对,就是他。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前左相失踪时,奉皇上之命到巫溪国追查左相踪迹的事吗?” “记得,当时你几乎有快一年的时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部落少主,你说是曾经受到伏击重伤之下,救了你的人,本来要介绍我认识,但是那人的部落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情,急招他回去,这才没有见到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孟碟仙快速的回道,这个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顾爵西回来后,那一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是结交到了这个少主,还很慎重的要介绍她认识。 顾爵西从来没有介绍她认识过任何人,想必那人对顾爵西的意义不同,所以她对这个少主印象很是深刻,可惜无缘相见。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他又来了,比较匆忙,昨天巫溪国太子来了之后,我从你这里回去才得到他留给我的讯息,今天又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宴会,没来的及跟你说,现在看来见面和你心中的疑惑,可以一并解决了。” “他是你在巫溪国结识的,也知道这种方法,那你的意思就是这种巫术来自巫溪国,万壑学习了这种巫术?” “真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我曾经在巫溪国见到过这种人的死法,当时我也不明白,今天我再次看到霖国公老夫人同样的死法,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就在刚刚,这画面就自发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种方法是巫溪国独有的一种秘法,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应该能够给我们真正的答案。” 孟碟仙一下子定下心来,能知道原因就好,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则现在会巫术的万壑,就是在太危险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这种巫术必须要跟人近距离接触才会生效,你只要确保不跟万壑接触,一时间他奈何不了你,这种手法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你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又不跟他接触,不会出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部落少主见面。” “那尽快。”孟碟仙心定了定,但是还是很想最快的速度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霖国公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可是这一切都跟万壑没有关系,他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霖国公痛苦的样子,他畅快的在心里哈哈大笑。 冷漠的看着那一家子哭喊的样子,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冷淡的上前,“霖国公节哀,不知景和公主现在住在何处,不是说宴会结束可以让在下见一面么?” 霖国公正悲痛欲绝,看着万壑此刻冷漠没有良心的样子,一下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血,“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害的老夫人丧命,你说?” 万壑冷冷的哼了一声,“霖国公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凡事讲究证据,你拿出证据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在污蔑,污蔑本使臣,即便贵国皇上护着你,你也要给本国太子一个说法。还有,本使臣提醒你,你的儿子正跪在你的一边,而不是本使臣,你可不要乱认。” 毫不留情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进霖国公的心中,他自认长久以来对万壑都万分疼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万壑不起的事情,谁知道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竟然如今就跟个讨命鬼一样的恶毒。 霖国公被气的再也不想跟万壑多说一句话,指了指一个院子的方向,“管家,带万使臣去见公主,给他半个时辰的会面时间。” 管家弯着腰,叹息的带着万壑往景和公主的住处而去。 万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对万壑很有感情,如今看到景和公主疯了,万壑又成了这般样子,心里简直是跟刮着冬日里的风一样,刺骨的疼。 他忍不住说到,“世子,公主实在是太思念世子了,世子不如就回家吧,说不定公主就好了。” “这里已经不是我和公主的家了。” 万壑依旧冷漠,面对老管家的时候多少软化了一点,语气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还没有见到景和公主之前。 管家还在劝着,万壑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猛的听见院子里一声声凄楚的喊叫,“滚,你们都滚,还我的壑儿。霖国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皇弟,对我要告诉皇弟,不对,皇弟也是坏人,他都不把壑儿找回来,你们都是混蛋。” 1244.第1244章 白眼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1245.第1245章 可好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1246.第1246章 答案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1247.第1247章 平稳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1248.第1248章 此事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1249.第1249章 身份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1250.第1250章 治罪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新..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1251.第1251章 花费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1252.第1252章 点头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1253.第1253章 放了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蒙高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1254.第1254章 飞舞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动荡,现在唯一有能力,有兵力,制止和预防,事情进一步恶化的人就是顾爵爷了,不如此事交给顾爵爷去办吧。” 1255.第1255章 何事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新..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慢性毒药,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万壑这个时候取得了孟燕青手里的军权,原本他以为万壑是可信的,所以就支持他的这一次暂时领兵,可惜…… 1256.第1256章 吓坏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他一切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再也无缘军权。 1257.第1257章 危险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1258.第1258章 狠毒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足足打了两个月,顾爵西和孟燕青带领西南军队和进京军队成功的抵挡住巫溪国几次的大规模进攻。 1259.第1259章 冷静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1260.第1260章 摇头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新..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小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孟碟仙和兰馨两个人。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要不是看在你是顾爵西的妹妹,顾爵西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顾爵西出手拦你?你以为现在你还好好的待在这个小院子里? 1261.第1261章 玩笑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新..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一心想要保住李欣汝的意念那么强烈,他就知道穆淙白绝对不能是爱错了人。 1262.第1262章 不愿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新..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陈丹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陈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很担心,假冒她的那个女子,万一哪一天露馅,被曝光,就全完了。 1263.第1263章 难钓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新..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孟燕青表现的似乎是很怕事,那不过是他不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外衣和伪装罢了。 1264.第1264章 牢笼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新..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稳稳踩着陈鸿菲的肩膀,让自己重新在这皇宫中扎根。 1265.第1265章 说着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新..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宽容的好姑娘,比孟碟仙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1266.第1266章 分贝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新..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即便发生她也不怕,顾爵西在她身边,让她也很安心。 1267.第1267章 吓坏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新..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刚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跟皇上好好谈一谈。 1268.第1268章 要疯 毕竟万壑已经死了,他没了儿子,也不能一直这么无孩子下去,看皇上能不能允许让他把以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回来。新.. 入了宫,一切就跟以前一样,景和公主跟皇上大吵大闹。 “你为什么不下令救万壑,救我唯一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弟弟,你忘记了当年我是怎么帮助你的吗?” 霖国公才踏入皇上的寝宫,就听见了景和公主这句非常过火的话,这是以前的景和公主根本就咩有说过的。 以前景和公主就算是闹,也不过是会说皇上不体恤她这个当姐姐的,不保护她这个姐姐唯一的儿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把霖国公一下说的吓的差点吓趴在地上,他身子趔撅了一下,连忙匍匐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最近思念万壑,精神有点恍惚,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刻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他没有忘记景和公主拿白玉令牌试图让孟碟仙把九龙戏珠图交出来的事情,没有忘记万壑掳走李妃,害的他即将诞生的龙子胎死腹中的事情,据传回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成行的男胎,皇上怎能不恨。 但是就是因为念及景和公主曾经对他的帮助,他不忍对景和公主下手,一忍再忍的任由她闯宫胡闹,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顿时再也容不了景和公主。 他冷悠悠的撇了眼跪在地上霖国公,然后却是对着景和公主说到,“你想要一个儿子?那你拿白玉令牌来换。” 景和公主被痛苦折磨,几乎发狂,再话说出去后,就后悔的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再加上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因此反而有种痛快的酣畅淋漓,让她舒服的根本不想立刻求饶服软。 反正万壑死了,她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皇上因此暴怒要杀她,那就杀吧。 谁知,皇上竟然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景和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难道你把万壑救回来了,但是囚禁了他?你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白玉令牌?” 皇上冷冽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景和公主,不说话,任由她猜测着,眼中是一片莫测高深。 景和公主在身上摸索,急切的搜寻,终于在胸口处把一块白玉令牌拿出来,递给皇上,“你要令牌,你拿去,你早点说啊,为什么要把万壑囚禁起来这么几年,他要收多大的苦啊。” 景和公主一脸的神情,又是喜极而泣,又是担忧无比,又是伤心震惊,几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变换。 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疯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似的。 皇上伸出手,接过白玉令牌,然后深深的看了眼霖国公,霖国公此刻完全就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万壑难道真的没死,在皇上的手中,因为想要白玉令牌,因为是俘虏,所以一直被皇上囚禁? 不对啊,若是真的为了白玉令牌,皇上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啊。 景和公主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希翼的看着皇上,笑着说,“皇上,现在把我儿子还给我吧?我要带他回家。” 皇上把白玉令牌收好,然后冷淡的说,“霖国公听令,朕命你把你之前的儿女接回来,入住霖国公府。公主是你的正妻,那么其他女子为你所生的孩子也就是公主所生的孩子。朕不光还她一个儿子,还让她儿女双全。” 什么?让他把孩子接回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妻子和双亲也接回来住? 霖国公一下子石化了,但是同时脸上的笑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始四散。 景和公主却是完全的傻掉了。 什么叫你之前的儿女? 霖国公只有万壑这一个孩子,跟她所生的唯一的这个孩子,没有其他的,连妾都咩有过,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孩子。 她呆呆的看着霖国公,完全不相信,觉得皇上根本就是在说胡话。 可是当她看到霖国公那笑的根本就合不拢,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说的还她一个孩子,不是万壑,而是霖国公跟其他女子生的孩子,而且还真的有,还不是一个,还是儿女成双。 关键是这样的一对儿女,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皇上却知道。 “啊。” 景和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要疯了,双手捂住头,大声的叫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你们……” 景和公主有口却痛苦的难言,完全有点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癫狂起来,她扑倒霖国公的身上,“什么儿女,你什么时候有儿女,谁?是谁?你跟谁生的?在那里,我要杀了他们,敢跟我抢丈夫,跟我儿子万壑抢父亲,我要杀了他们……” 景和公主疯狂的大喊大叫这,甚至张开了嘴,在霖国公的身上撕咬着,霖国公顾忌着皇上面前,不敢乱动,一不小心,闪避不及,就被景和公主一口咬住了脖子,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看着触目惊心。 皇上显然没有预料到景和公主竟然如此的凶残和疯狂,几乎在听见霖国公还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直接就跟疯了一眼。 他立刻命人拉开景和公主,这才让霖国公得以喘息,捂住自己的脖子,那血顺着霖国公的手指往外冒血,看的皇上对景和公主更是厌恶非常,他立刻命人传御医给霖国公救治,对于本来因为霖国公期满皇室,而还有妻子和儿女的事情而对霖国公的不满,此刻都烟消云散。 像景和公主这样的正妻,还真是不能说,要不然结果还真是惨不忍睹…… 本来他因为生气而让霖国公把一双儿女接回来,是不准备让霖国公的妻子回来的,毕竟还有景和公主在。 可是看着霖国公的脖子,那还在流血的样子,皇上顿时把这打算取消了。 霖国公憋屈了这么多年,也该跟自己的妻子团聚了,景和公主实在是太不能容人,也太不像话,他不再护下去了,她自己去折腾吧。 1269.第1269章 失算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动荡,现在唯一有能力,有兵力,制止和预防,事情进一步恶化的人就是顾爵爷了,不如此事交给顾爵爷去办吧。” 1270.第1270章 转念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动荡,现在唯一有能力,有兵力,制止和预防,事情进一步恶化的人就是顾爵爷了,不如此事交给顾爵爷去办吧。” 1271.第1271章 命长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他一切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再也无缘军权。 1272.第1272章 熟悉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1273.第1273章 葬送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足足打了两个月,顾爵西和孟燕青带领西南军队和进京军队成功的抵挡住巫溪国几次的大规模进攻。 1274.第1274章 暗桩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1275.第1275章 如何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新..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小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孟碟仙和兰馨两个人。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要不是看在你是顾爵西的妹妹,顾爵西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顾爵西出手拦你?你以为现在你还好好的待在这个小院子里? 1276.第1276章 错爱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新..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此人其实正是李欣汝。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一心想要保住李欣汝的意念那么强烈,他就知道穆淙白绝对不能是爱错了人。 1277.第1277章 担忧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新..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陈丹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陈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很担心,假冒她的那个女子,万一哪一天露馅,被曝光,就全完了。 1278.第1278章 先生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新..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孟燕青表现的似乎是很怕事,那不过是他不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外衣和伪装罢了。 1279.第1279章 情谊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新..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稳稳踩着陈鸿菲的肩膀,让自己重新在这皇宫中扎根。 1280.第1280章 昏头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新..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宽容的好姑娘,比孟碟仙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1281.第1281章 婚育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新..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即便发生她也不怕,顾爵西在她身边,让她也很安心。 1282.第1282章 出现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新..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刚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跟皇上好好谈一谈。 1283.第1283章 大叫 毕竟万壑已经死了,他没了儿子,也不能一直这么无孩子下去,看皇上能不能允许让他把以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回来。新.. 入了宫,一切就跟以前一样,景和公主跟皇上大吵大闹。 “你为什么不下令救万壑,救我唯一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弟弟,你忘记了当年我是怎么帮助你的吗?” 霖国公才踏入皇上的寝宫,就听见了景和公主这句非常过火的话,这是以前的景和公主根本就咩有说过的。 以前景和公主就算是闹,也不过是会说皇上不体恤她这个当姐姐的,不保护她这个姐姐唯一的儿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把霖国公一下说的吓的差点吓趴在地上,他身子趔撅了一下,连忙匍匐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最近思念万壑,精神有点恍惚,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刻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他没有忘记景和公主拿白玉令牌试图让孟碟仙把九龙戏珠图交出来的事情,没有忘记万壑掳走李妃,害的他即将诞生的龙子胎死腹中的事情,据传回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成行的男胎,皇上怎能不恨。 但是就是因为念及景和公主曾经对他的帮助,他不忍对景和公主下手,一忍再忍的任由她闯宫胡闹,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顿时再也容不了景和公主。 他冷悠悠的撇了眼跪在地上霖国公,然后却是对着景和公主说到,“你想要一个儿子?那你拿白玉令牌来换。” 景和公主被痛苦折磨,几乎发狂,再话说出去后,就后悔的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再加上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因此反而有种痛快的酣畅淋漓,让她舒服的根本不想立刻求饶服软。 反正万壑死了,她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皇上因此暴怒要杀她,那就杀吧。 谁知,皇上竟然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景和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难道你把万壑救回来了,但是囚禁了他?你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白玉令牌?” 皇上冷冽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景和公主,不说话,任由她猜测着,眼中是一片莫测高深。 景和公主在身上摸索,急切的搜寻,终于在胸口处把一块白玉令牌拿出来,递给皇上,“你要令牌,你拿去,你早点说啊,为什么要把万壑囚禁起来这么几年,他要收多大的苦啊。” 景和公主一脸的神情,又是喜极而泣,又是担忧无比,又是伤心震惊,几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变换。 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疯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似的。 皇上伸出手,接过白玉令牌,然后深深的看了眼霖国公,霖国公此刻完全就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万壑难道真的没死,在皇上的手中,因为想要白玉令牌,因为是俘虏,所以一直被皇上囚禁? 不对啊,若是真的为了白玉令牌,皇上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啊。 景和公主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希翼的看着皇上,笑着说,“皇上,现在把我儿子还给我吧?我要带他回家。” 皇上把白玉令牌收好,然后冷淡的说,“霖国公听令,朕命你把你之前的儿女接回来,入住霖国公府。公主是你的正妻,那么其他女子为你所生的孩子也就是公主所生的孩子。朕不光还她一个儿子,还让她儿女双全。” 什么?让他把孩子接回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妻子和双亲也接回来住? 霖国公一下子石化了,但是同时脸上的笑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始四散。 景和公主却是完全的傻掉了。 什么叫你之前的儿女? 霖国公只有万壑这一个孩子,跟她所生的唯一的这个孩子,没有其他的,连妾都咩有过,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孩子。 她呆呆的看着霖国公,完全不相信,觉得皇上根本就是在说胡话。 可是当她看到霖国公那笑的根本就合不拢,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说的还她一个孩子,不是万壑,而是霖国公跟其他女子生的孩子,而且还真的有,还不是一个,还是儿女成双。 关键是这样的一对儿女,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皇上却知道。 “啊。” 景和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要疯了,双手捂住头,大声的叫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你们……” 景和公主有口却痛苦的难言,完全有点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癫狂起来,她扑倒霖国公的身上,“什么儿女,你什么时候有儿女,谁?是谁?你跟谁生的?在那里,我要杀了他们,敢跟我抢丈夫,跟我儿子万壑抢父亲,我要杀了他们……” 景和公主疯狂的大喊大叫这,甚至张开了嘴,在霖国公的身上撕咬着,霖国公顾忌着皇上面前,不敢乱动,一不小心,闪避不及,就被景和公主一口咬住了脖子,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看着触目惊心。 皇上显然没有预料到景和公主竟然如此的凶残和疯狂,几乎在听见霖国公还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直接就跟疯了一眼。 他立刻命人拉开景和公主,这才让霖国公得以喘息,捂住自己的脖子,那血顺着霖国公的手指往外冒血,看的皇上对景和公主更是厌恶非常,他立刻命人传御医给霖国公救治,对于本来因为霖国公期满皇室,而还有妻子和儿女的事情而对霖国公的不满,此刻都烟消云散。 像景和公主这样的正妻,还真是不能说,要不然结果还真是惨不忍睹…… 一瞬间,皇上竟然开始有点同情霖国公。 本来他因为生气而让霖国公把一双儿女接回来,是不准备让霖国公的妻子回来的,毕竟还有景和公主在。 可是看着霖国公的脖子,那还在流血的样子,皇上顿时把这打算取消了。 霖国公憋屈了这么多年,也该跟自己的妻子团聚了,景和公主实在是太不能容人,也太不像话,他不再护下去了,她自己去折腾吧。 1284.第1284章 放心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新..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1285.第1285章 疯掉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1286.第1286章 打断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新..”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1287.第1287章 坏事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新..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1288.第1288章 眼神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新..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1289.第1289章 倒过来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新..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1290.第1290章 不善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新..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1291.第1291章 今天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新..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1292.第1292章 参加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那内心定当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及仇恨。 1293.第1293章 只需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新..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非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出口说什么话。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万壑整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1294.第1294章 冷漠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新..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四下里都寂静无声。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口,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万壑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一样,反而对于霖国公的难受,生出一种快感,霖国公越是难受,他就越是高兴。 1295.第1295章 往事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皇上欲赐婚,这一段佳话,想必众所周知。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毕竟公主是正妻,在下其他的孩子也就是公主的孩子,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现在听霖国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合情合理,对上了。 1296.第1296章 承诺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新..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是他的盔甲。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现在代表的是南诏国,万壑现在代表的是巫溪国,已经不单单是父子这么简单。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请入座宾客席,参加寿宴吧。” 1297.第1297章 吓傻 孟燕青跟右相一样,也得到皇上的口谕,立刻附和道,“是啊!如今万使臣已不是霖国公的世子,若是想要再重新做回世子,也要皇上的首肯再说,作为巫溪国的使臣实在不宜讨论霖国公府的家事和私事。新..还请入座宾客席位,参加寿宴。” 左相和右相都这么说了,那些朝臣们,自然也随着风向走,万壑没有忽略孟燕青,更没有忽略孟碟仙,他冷冷的扫过两人的面容,眼眸里的狰狞之意,瞬间就倾泻出来。 两人也同时接收到了万壑的目光,顿时明白万壑是把她们二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是要找他们俩报仇了。 孟燕青在知道万壑活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景。 凭着万壑的聪明,他一定会回想出来,这一切只不是一个计谋,是他跟孟碟仙之间串通好的一个计谋,忽悠他上当,他一定会恨上他们父女,果不其然,看见万壑的眼神,孟燕青就已经知道,他们父女已经跟万壑成了死敌。 此刻俨然已经被吓呆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霖国公府老夫人,缓缓回过了神,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万壑,耳朵里似乎是听见了之前霖国公说的话,依旧是满脸慈爱的说道,“是啊,孙儿,那巫溪国有什么好的,回来吧,你是我的孙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儿,霖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就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一起搬出霖国公府,在外面找个宅子住就好了。” 慈爱的老人家,完全不计较刚才被万壑礼物吓呆的事情,还是充满慈爱的这样劝说着,可是万壑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了宾客席位上坐定。 只是他在坐到那个座位上的同时,他冷硬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霖国公说了,景和公主是永远的正妻,府邸以她为尊,那么像这样的宴会,为什么不见景和公主这个当家主母出席?” 万和这样的疑问把霖国公问愣在了当场,不是他不想让景和公主出来,而是景和公主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就没有神智清醒的时候,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根本没有办法见人,若是让景和公主出现在这样的宴会,整个宴会都会变成一团混乱。 今天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景和公主出来,那样的话整个宴会就全完了也就搞砸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的宴会,因为公主的状况,不是太好,所以皇上特别有令,此次宴会公主可以不予参与,若是万使臣想要看公主,可以在宴会结束之后,我命人带万使臣去看一看公主。” 霖国公这话就说得比较婉转,一方面也全了万壑想要见景和公主的心思,另外一方面,也变相的回绝了要景和公主出来面见众人的这个提议,一句皇上有令,立刻就让万壑找不出理由辩驳,这也杜绝了让景和公主出席的任何的一些借口。 果然万壑不吭声了,他冷幽幽地盯着霖国公,在垂下眼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阴毒的光,没有人注意,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关注万壑的孟碟仙,清清楚楚地看到,万壑眼中闪过的,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做了,而且已经生效。 会是什么?孟碟仙立刻脑子运转起来,突然她目光看向了那个送给今天宴会主角的老夫人的那个用黄金做的蟒蛇礼物,难道那个礼物有问题? 那个礼物的确是有问题,任何人送老人家礼物都不会送蟒蛇,这样的礼物,或许送给一介武夫或者武将,还会博得一声喝彩,但是送给这样的老人,这样的礼物是绝对不合适的。 这除了会吓到人之外,并无任何的吉祥寓意。 众人皆知,这个礼物非常的不合时宜,但是因为万壑跟霖国公府特殊的关系,众人也知道万壑是心里有一口恶气,故意拿这样的礼物来吓人,找不痛快的。 因此,万壑的这种行为就在众人的正常理解和允许的范围之内,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而孟碟仙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她转念之间,还在思索这个到底有什么问题的同时,突然,霖国公老夫人开始口吐白沫,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往地上缩,不断的抽搐。 霖国公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他原本的妻儿,此刻惶恐的声声喊着,“娘,奶奶。” 右相立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万壑此刻冷漠的脸,不由大声喊了一声,“快去传大夫” 右相直觉得这件事情跟万壑有关,可是老夫人虽然发病的快,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看到万壑做什么,而且发病的时候,万壑还坐在宾客席位上,众目睽睽之下,万壑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孟老夫人发病的状态,很快很快,已经出现了全身抽搐,整个脸白得犹如纸,浑身青筋凸显,双眼大大的瞪着,猛的头一歪,就断了气息。 大夫来的很快,但是还是耽搁了时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到老夫人断气,那口吐白沫的样子,那瞪着眼的样子,看着甚是吓人。 霖国公的妻儿整个都吓傻了,比刚才看到那黄金蟒蛇还要恐惧,整个人都石化。 大夫连忙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叹口气,“晚了,霖国公老夫人,去世了。”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这喜宴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直接变成了丧事,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霖国公整个人把老夫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母亲还没有享清福,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孟碟仙也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一想到刚才万壑的神情,不由又觉得这似乎在万壑的预料之内。 她立刻把目标锁定了那个黄金蟒蛇。 她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万壑眼眸中歹毒的笑意,孟碟仙立刻就知道老夫人的死和万壑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万壑一手造成的,那个黄金蟒蛇绝对有问题。 1298.第1298章 摄魂 孟碟仙看了一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他让身边的护卫看好孟碟仙,自己悄悄地走到霖国公身边趁人不注意,悄悄跟霖国公说了一句话。新.. 霖国公顿时,双眼瞪凸,狠狠瞪视着万壑,暗中点头答应礼赞生的要求。 礼赞生获得霖国公的首肯,立刻趁着所有人不备,端起那个黄金蟒蛇在揣在怀中,回到了孟碟仙的身边。 整个宴会一片混乱。 喜宴变成了丧事,出了死人的事情,还是今天的主角死了,这宴会肯定是不可能再办下去了。 霖国公哪里还顾得上招呼众人,悲痛的出声说道,“各位请回,今天招待不周。” 其余多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众人此刻哪里还会跟霖国公计较,这样的事情也比较晦气,所以那些夫人小姐们也都连忙起来,急忙要离开。 不想被这样晦气的事情沾上身。 右相脸色难看的站了出来,招呼着众人相继离开。 孟燕青脸色也不好看,帮忙霖国公维护府内的秩序,孟碟仙也趁这个机会,带着礼赞生和那个巨型蟒蛇,快速离开了霖国公府。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万壑死死的瞪着那个躺在地上,已经成了死人的老夫人,心里闪过快意。 他终于为自己和母亲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霖国公的妻儿,他绝对不会让他的母亲白白疯掉。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为了避免露出马脚,那个东西他要带走,于是他扫视了一下堆放寿礼的地方,让身边的护卫去把那个黄金蟒蛇悄悄带走。 护卫去了一下之后,回来脸色很是不好,低低的说道,“东西不见了。” 万壑脸色猛地一变,有人知道了,一定是有人知道了,所以把东西拿走,这是要暗中查明此事,会是谁? 他环顾四周,此刻霖国公府已经乱成了一团,众人都是争先恐后的离开,夫人小姐丫鬟四下奔走,谁是谁根本就看不清楚。 万壑平复了下心神,反正查了查不到什么,他想带走不过是以防万一,而且那东西也不是他真心实意想要送给那老太婆的东西,现在既然不见了,那也无妨,反正他也不惧怕他们查。 他十二分的笃定,任何人拿到那个东西都查不出来什么。 万壑冷着脸扫了一眼先前孟碟仙和孟燕青坐过的地方,伸出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等他解决了霖国公和他的妻儿,为他疯掉的母亲报了仇,他立马就会找孟碟仙和孟燕青这一对父女报仇。 孟碟仙在混乱中回到了碧落园,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然后这才小心的让礼赞生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礼赞生格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看着那个黄金蟒蛇,仔细的看着,却发现,这个蟒蛇除了样子吓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试着在蟒蛇的身上验毒,依然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有毒的迹象。 又仔仔细细的在黄金蟒蛇的身上搜查,却是什么也没有查到,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礼赞生把检查结果告诉孟碟仙,若说是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蟒蛇的眼睛,那眼睛如真的蟒蛇的眼睛,整个蟒蛇之所以栩栩如生,就在于这个眼睛,太过于真实了。 孟碟仙觉得奇怪极了,不应该是这样,霖国公老夫人,死得太奇怪了,那明明就像是中毒的迹象,可是那个毒又很特别,并不像别的毒药一样,会出现身体某个部位发青发黑,等等这样明显的突发症状,反而是出现那种口吐白沫的,类似于神经失常的那种。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神经失常可以让人瞬间死亡啊! 孟碟仙陷入了沉思,不由就顺着礼赞生的话看着蟒蛇的眼睛,那眼睛一如真实的蟒蛇的眼睛一样,一看之下,就被他的凶猛而惊吓住。 孟碟仙看着这眼睛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有种神识都被吸住的感觉,虽然她人已经回神,可是她的神识仿佛回不了神,还在那蟒蛇的眼睛里一样,只见孟碟仙直勾勾的看着蟒蛇的眼睛,肩膀不自禁的抖动着。 礼赞生此刻还在专注的查看其他的情况,还在一无所获当中懊恼,完全没有发现孟碟仙的不同。 “不要看。” 这时顾爵西推门而入,进来就看到了孟碟仙的异状,他立刻大吼一声,伸出两指在孟碟仙背后的大椎穴连点几下,孟碟仙才猛的退后一步,收回了视线。 “好险,这个蟒蛇的眼睛有古怪,这是怎么回事?” 孟碟仙视线看着顾爵西,但是手却是指着黄金蟒蛇的方向。 礼赞生这才发现他刚才似乎错过了什么。 “你被摄魂了,刚刚。” 顾爵西上下查看了孟碟仙一下,确定她完全没有事情,这才松开她,啪的一下,把那盒子合上。 “摄魂?你是说我被这条死的黄金蟒蛇摄魂?” 孟碟仙头一次出现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听说过活物会摄魂,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死物还会摄魂的。 再说摄魂只是一些乡野杂记上面有关鬼怪的说辞,现实里面并没有,怎么她就会被摄魂,孟碟仙根本不信,可是刚才那一幕,却由不得她不信。 她那一刻,的确是根本无法把神识从蟒蛇的眼睛里面抽离出来。 “应该是了,你刚才的反应就是被摄魂了,我曾经在那个部落少主那里听说过,他教过我一些简单的摄魂**法。” 说着,顾爵西看了看两人面前摆着的那个被他盖起来的蟒蛇盒子,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个东西被你带回来了,我在现场找来找去没有找到,你也怀疑万壑是吧?” 孟碟仙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个事情绝对跟万壑有关,也绝对是万壑做的事,但是,我找不出来他具体的手法是什么,这让人有点防不胜防,难保下一次我们谁一不小心也会着了他的道。” 霖国公老夫人死不死,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真正重视和想要搞清楚老夫人死因就是因为这个。 这种死亡的手法让她感到惊疑,若是她不能找出原因,难保下次万壑对她也用这种方法。 她可不想被万壑神不知鬼觉的杀死。 顾爵西伸出手,指了指那个蟒蛇说,“你的猜测没错,的确跟这有关系,也的确是万壑做的。” 1299.第1299章 恶毒 孟碟仙猛地抬头看着顾爵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原因,知道是怎么造成老夫人死亡了?” 顾爵西让孟碟仙先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不错,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随你直接离开,而是确定礼赞生跟着你后,返回去查看了一下霖国公老夫人,她的身上所有的反应,才是反映所有一切问题的根本。新.. 我查了她的身体所有状况,她是心脉瞬间断裂而亡,也就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脉严重受损断裂,然后停止心跳的死亡,所以他这不是中毒,但是给你中毒又很像,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术。 本来我还对这个不太肯定,就在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看着蟒蛇的反应,那就是摄魂的表现,我就立刻肯定,老夫人就是死于巫术,因为巫术最重要的一种体现,就是先要被摄魂,在摄魂的情况之下,才能通过咒语,然后成功的施展巫术。” 孟碟仙听着顾爵西说的话,脸色有点白,“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摄魂,就构成了施展巫术的先决条件,这个时候若是会巫术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默念咒语,就会让我跟老夫人一样死亡?”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答案我想有个人,比我更能准确的回答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教你简单破解摄魂法的部落少主?” 孟碟仙立刻想到顾爵西提到,是跟一个部落少主学习了简单的**摄魂之法,那么能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多的有关巫术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教顾爵西的部落少主了。 “对,就是他。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前左相失踪时,奉皇上之命到巫溪国追查左相踪迹的事吗?” “记得,当时你几乎有快一年的时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部落少主,你说是曾经受到伏击重伤之下,救了你的人,本来要介绍我认识,但是那人的部落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情,急招他回去,这才没有见到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孟碟仙快速的回道,这个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顾爵西回来后,那一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是结交到了这个少主,还很慎重的要介绍她认识。 顾爵西从来没有介绍她认识过任何人,想必那人对顾爵西的意义不同,所以她对这个少主印象很是深刻,可惜无缘相见。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他又来了,比较匆忙,昨天巫溪国太子来了之后,我从你这里回去才得到他留给我的讯息,今天又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宴会,没来的及跟你说,现在看来见面和你心中的疑惑,可以一并解决了。” “他是你在巫溪国结识的,也知道这种方法,那你的意思就是这种巫术来自巫溪国,万壑学习了这种巫术?” “真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我曾经在巫溪国见到过这种人的死法,当时我也不明白,今天我再次看到霖国公老夫人同样的死法,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就在刚刚,这画面就自发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种方法是巫溪国独有的一种秘法,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应该能够给我们真正的答案。” 孟碟仙一下子定下心来,能知道原因就好,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则现在会巫术的万壑,就是在太危险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这种巫术必须要跟人近距离接触才会生效,你只要确保不跟万壑接触,一时间他奈何不了你,这种手法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你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又不跟他接触,不会出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部落少主见面。” “那尽快。”孟碟仙心定了定,但是还是很想最快的速度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霖国公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可是这一切都跟万壑没有关系,他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霖国公痛苦的样子,他畅快的在心里哈哈大笑。 冷漠的看着那一家子哭喊的样子,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冷淡的上前,“霖国公节哀,不知景和公主现在住在何处,不是说宴会结束可以让在下见一面么?” 霖国公正悲痛欲绝,看着万壑此刻冷漠没有良心的样子,一下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血,“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害的老夫人丧命,你说?” 万壑冷冷的哼了一声,“霖国公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凡事讲究证据,你拿出证据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在污蔑,污蔑本使臣,即便贵国皇上护着你,你也要给本国太子一个说法。还有,本使臣提醒你,你的儿子正跪在你的一边,而不是本使臣,你可不要乱认。” 毫不留情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进霖国公的心中,他自认长久以来对万壑都万分疼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万壑不起的事情,谁知道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竟然如今就跟个讨命鬼一样的恶毒。 霖国公被气的再也不想跟万壑多说一句话,指了指一个院子的方向,“管家,带万使臣去见公主,给他半个时辰的会面时间。” 管家弯着腰,叹息的带着万壑往景和公主的住处而去。 万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对万壑很有感情,如今看到景和公主疯了,万壑又成了这般样子,心里简直是跟刮着冬日里的风一样,刺骨的疼。 他忍不住说到,“世子,公主实在是太思念世子了,世子不如就回家吧,说不定公主就好了。” “这里已经不是我和公主的家了。” 万壑依旧冷漠,面对老管家的时候多少软化了一点,语气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还没有见到景和公主之前。 “只要世子回来,霖国公府还都是世子的。” 管家还在劝着,万壑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猛的听见院子里一声声凄楚的喊叫,“滚,你们都滚,还我的壑儿。霖国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皇弟,对我要告诉皇弟,不对,皇弟也是坏人,他都不把壑儿找回来,你们都是混蛋。” 1300.第1300章 稳定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新..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动荡,现在唯一有能力,有兵力,制止和预防,事情进一步恶化的人就是顾爵爷了,不如此事交给顾爵爷去办吧。” 1301.第1301章 打断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新..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慢性毒药,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万壑这个时候取得了孟燕青手里的军权,原本他以为万壑是可信的,所以就支持他的这一次暂时领兵,可惜…… 1302.第1302章 清楚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新..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他一切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再也无缘军权。 1303.第1303章 危险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新..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1304.第1304章 等着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足足打了两个月,顾爵西和孟燕青带领西南军队和进京军队成功的抵挡住巫溪国几次的大规模进攻。 1305.第1305章 惊讶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新..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1306.第1306章 故意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新..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小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孟碟仙和兰馨两个人。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要不是看在你是顾爵西的妹妹,顾爵西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顾爵西出手拦你?你以为现在你还好好的待在这个小院子里? 1307.第1307章 伤疤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新..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此人其实正是李欣汝。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一心想要保住李欣汝的意念那么强烈,他就知道穆淙白绝对不能是爱错了人。 1308.第1308章 别人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新..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陈丹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陈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很担心,假冒她的那个女子,万一哪一天露馅,被曝光,就全完了。 1309.第1309章 现身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新..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孟燕青表现的似乎是很怕事,那不过是他不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外衣和伪装罢了。 1310.第1310章 关系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新..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稳稳踩着陈鸿菲的肩膀,让自己重新在这皇宫中扎根。 1311.第1311章 什么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新..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宽容的好姑娘,比孟碟仙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1312.第1312章 分贝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新..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即便发生她也不怕,顾爵西在她身边,让她也很安心。 1313.第1313章 进去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新..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刚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跟皇上好好谈一谈。 1314.第1314章 是谁 毕竟万壑已经死了,他没了儿子,也不能一直这么无孩子下去,看皇上能不能允许让他把以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回来。新.. 入了宫,一切就跟以前一样,景和公主跟皇上大吵大闹。 “你为什么不下令救万壑,救我唯一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弟弟,你忘记了当年我是怎么帮助你的吗?” 霖国公才踏入皇上的寝宫,就听见了景和公主这句非常过火的话,这是以前的景和公主根本就咩有说过的。 以前景和公主就算是闹,也不过是会说皇上不体恤她这个当姐姐的,不保护她这个姐姐唯一的儿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把霖国公一下说的吓的差点吓趴在地上,他身子趔撅了一下,连忙匍匐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最近思念万壑,精神有点恍惚,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刻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他没有忘记景和公主拿白玉令牌试图让孟碟仙把九龙戏珠图交出来的事情,没有忘记万壑掳走李妃,害的他即将诞生的龙子胎死腹中的事情,据传回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成行的男胎,皇上怎能不恨。 但是就是因为念及景和公主曾经对他的帮助,他不忍对景和公主下手,一忍再忍的任由她闯宫胡闹,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顿时再也容不了景和公主。 他冷悠悠的撇了眼跪在地上霖国公,然后却是对着景和公主说到,“你想要一个儿子?那你拿白玉令牌来换。” 景和公主被痛苦折磨,几乎发狂,再话说出去后,就后悔的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再加上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因此反而有种痛快的酣畅淋漓,让她舒服的根本不想立刻求饶服软。 反正万壑死了,她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皇上因此暴怒要杀她,那就杀吧。 谁知,皇上竟然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景和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难道你把万壑救回来了,但是囚禁了他?你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白玉令牌?” 皇上冷冽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景和公主,不说话,任由她猜测着,眼中是一片莫测高深。 景和公主在身上摸索,急切的搜寻,终于在胸口处把一块白玉令牌拿出来,递给皇上,“你要令牌,你拿去,你早点说啊,为什么要把万壑囚禁起来这么几年,他要收多大的苦啊。” 景和公主一脸的神情,又是喜极而泣,又是担忧无比,又是伤心震惊,几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变换。 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疯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似的。 皇上伸出手,接过白玉令牌,然后深深的看了眼霖国公,霖国公此刻完全就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万壑难道真的没死,在皇上的手中,因为想要白玉令牌,因为是俘虏,所以一直被皇上囚禁? 不对啊,若是真的为了白玉令牌,皇上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啊。 景和公主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希翼的看着皇上,笑着说,“皇上,现在把我儿子还给我吧?我要带他回家。” 皇上把白玉令牌收好,然后冷淡的说,“霖国公听令,朕命你把你之前的儿女接回来,入住霖国公府。公主是你的正妻,那么其他女子为你所生的孩子也就是公主所生的孩子。朕不光还她一个儿子,还让她儿女双全。” 什么?让他把孩子接回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妻子和双亲也接回来住? 霖国公一下子石化了,但是同时脸上的笑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始四散。 景和公主却是完全的傻掉了。 什么叫你之前的儿女? 霖国公只有万壑这一个孩子,跟她所生的唯一的这个孩子,没有其他的,连妾都咩有过,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孩子。 她呆呆的看着霖国公,完全不相信,觉得皇上根本就是在说胡话。 可是当她看到霖国公那笑的根本就合不拢,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说的还她一个孩子,不是万壑,而是霖国公跟其他女子生的孩子,而且还真的有,还不是一个,还是儿女成双。 关键是这样的一对儿女,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皇上却知道。 “啊。” 景和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要疯了,双手捂住头,大声的叫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你们……” 景和公主有口却痛苦的难言,完全有点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癫狂起来,她扑倒霖国公的身上,“什么儿女,你什么时候有儿女,谁?是谁?你跟谁生的?在那里,我要杀了他们,敢跟我抢丈夫,跟我儿子万壑抢父亲,我要杀了他们……” 景和公主疯狂的大喊大叫这,甚至张开了嘴,在霖国公的身上撕咬着,霖国公顾忌着皇上面前,不敢乱动,一不小心,闪避不及,就被景和公主一口咬住了脖子,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看着触目惊心。 皇上显然没有预料到景和公主竟然如此的凶残和疯狂,几乎在听见霖国公还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直接就跟疯了一眼。 他立刻命人拉开景和公主,这才让霖国公得以喘息,捂住自己的脖子,那血顺着霖国公的手指往外冒血,看的皇上对景和公主更是厌恶非常,他立刻命人传御医给霖国公救治,对于本来因为霖国公期满皇室,而还有妻子和儿女的事情而对霖国公的不满,此刻都烟消云散。 像景和公主这样的正妻,还真是不能说,要不然结果还真是惨不忍睹…… 一瞬间,皇上竟然开始有点同情霖国公。 本来他因为生气而让霖国公把一双儿女接回来,是不准备让霖国公的妻子回来的,毕竟还有景和公主在。 可是看着霖国公的脖子,那还在流血的样子,皇上顿时把这打算取消了。 霖国公憋屈了这么多年,也该跟自己的妻子团聚了,景和公主实在是太不能容人,也太不像话,他不再护下去了,她自己去折腾吧。 1315.第1315章 当心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新..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1316.第1316章 惊讶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新..”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1317.第1317章 深沉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新..”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1318.第1318章 忽视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新..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1319.第1319章 昏黄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新..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1320.第1320章 思索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新..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1321.第1321章 不善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新..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1322.第1322章 自知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新..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1323.第1323章 惊异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1324.第1324章 放下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1325.第1325章 无妨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1326.第1326章 看到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1327.第1327章 身份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1328.第1328章 失望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1329.第1329章 撒谎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1330.第1330章 接过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1331.第1331章 境况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1332.第1332章 怕死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1333.第1333章 影响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新..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1334.第1334章 拒绝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1335.第1335章 威逼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1336.第1336章 半个字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1337.第1337章 找死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新..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1338.第1338章 如何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新..”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1339.第1339章 显现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新..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1340.第1340章 傻缺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新..”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1341.第1341章 拍手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新..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1342.第1342章 难看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新..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1343.第1343章 点头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新..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1344.第1344章 割裂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新..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1345.第1345章 保住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新..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1346.第1346章 面对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新..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1347.第1347章 相信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新..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1348.第1348章 成长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新..”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1349.第1349章 作废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新..”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1350.第1350章 大话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新..”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1351.第1351章 冷意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新..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1352.第1352章 架势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新..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1353.第1353章 舍弃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新..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1354.第1354章 恶意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新..”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1355.第1355章 难安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新..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1356.第1356章 得到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新..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1357.第1357章 懵懂 我为什么要为了并不真正属于我的财富和权利而离乡背井、喜悦接受呢? 太子殿下,我对这些虚荣根本没有兴趣,这种话再也不要跟我说。新..”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一句独宠你一人,而飞蛾扑火。 巫溪国太子明显的一愣,很是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这种一针见血的话,没错,这些财富和权利都是依附在他的身上,富贵荣宠都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因为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 所有的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所有的女人都还是要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和更好的得到这些,于是太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在他身边打转,使出各种本领和魅力,试图引起他的青睐。 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在他主动捧上这些的时候,出言拒绝,而他很清楚眼前的孟碟仙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 他隐隐觉得,孟碟仙的心里绝对不是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心思更不是一般女子那样易懂,她有着绝对的高傲和极强的控制欲望,这种控制并不是对人的掌控,而是她要完全像男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非被男人所主宰。 巫溪国太子心里划过深深的诧异,但是他也没有挫败,虽然在他的计划里,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手到擒来,一切都已经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了,现在这样完全背道而驰的局面,反而挑起了他心里的征服欲望,让他反而愈战愈勇的非要拿下孟碟仙这个带刺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郡主这番言论很是新颖,本太子受教了,不过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这次来南诏国,跟皇帝陛下结盟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选一位太子妃,更加稳固两国的结盟关系,我中意的人选就是你,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那块百合图样的玉佩现在在哪里,我就不勉强你做我的太子妃了。” 孟碟仙心里冷笑一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显露,平静无比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凝,“我已经说过了,你说的玉佩我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在哪里,相信陈大人早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你了,你又何必这样一再无用的追问呢。” 巫溪国太子心道要是你说的是实话,要是这玉佩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需要这么费心思在你身上吗?这么多年追查下来,那块玉佩就是出自穆府,被穆嘉薇带到了孟府,可是后来在她死后却是音信全无,穆府更是没有丝毫的踪迹,还是自己的信息网在一个人贩子处得到了一个信息,曾经在孟家老宅的田庄上见到过孟碟仙带过这样一块玉佩。 巫溪国太子淡淡的看了眼窗台上的香炉,也没有对孟碟仙的否认多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 孟碟仙,你不是不怕被人毁去清白,但是若是真的吧身体留在我这里,你还能这么镇定的口口声声不跟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么? 巫溪国太子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狞笑,孟碟仙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看到他的眼神,她的目光紧跟着也随着落在了窗台上的香炉上,万和曾经用的是药,他今天是用了香准备仿照万壑,故技重施么? 听说一种迷情香,皇室中很多心术不正的女子为了争宠,就用这种香在闺房中点燃,留住自己的男人,以此获得恩宠,很多男子也用这种香料,让自己看中的女子乖乖的就范。 这种迷情香,制作繁杂,价格昂贵,据说效果却是非常的好,能使闻得此香的两个人意乱情迷,然后心甘情愿的琴瑟和鸣。 巫溪国太子用这种香,很显然是非常自信,认为她一定会在这种香的迷惑下对他意乱情迷。 还真是自恋的很,虽然他的确有这么自恋的本钱,不过这对她孟碟仙来说真的很可笑。 孟碟仙很清楚,对于巫溪国太子来说,这种自信并不是自恋的没有道理,因为无锡国太多为他倾倒的女子,哪怕只见过他一面,都愿意为了他去生去死,愿意为他抛心挖肝,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样费了心思对孟碟仙,还把自己也贡献出去,孟碟仙一定会是手到擒来的。 他觉得,一个名门的千金小姐,或许不怕死,但是怎么可能会对清白真的无动于衷呢,等她的清白真的交给了他,她还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回无锡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女人, 到时候,玉佩,阴之子,还有所有孟碟仙知道的惊天秘密的所有一切,都会毫不费力的成为他的。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无意中从父皇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而这个惊天秘密的实现,父皇已经付出了很大很多的心思,包括陈昊天这个南诏卧底,但是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收获甚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查到这个阴之子的秘密外,就是可以找到其他宝物碎片的引子,也就是那个百合花玉佩,偏偏这两个最重要的都跟孟碟仙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对孟碟仙是势在必得,但同时又不能危机她的性命。 即便孟碟仙还是懵懂的,并不清楚这个惊天秘密,但是只要她配合他,捏在他的手心里,他便有法子把这个秘密所有个关键都找出。 巫溪国太子缓慢的站了起来,向孟碟仙走过来,他极度缓慢的靠近孟碟仙,身上因为沐浴留下的香味还在身上淡淡的萦绕,他双手放在孟碟仙坐着的椅子两边,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脸颊几乎贴着她的,呼吸之间,气息交缠,他声音磁性而温柔带着宠哄:“碟仙,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女人,那么与众不同,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我一下子就感觉道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那个顾爵西有什么呢,只是一个爵爷而已,怎么也比不过我这个太子显赫,很多东西他穷其一生都不可能给你,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不是?” 1358.第1358章 吼起来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1359.第1359章 陪葬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新..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1360.第1360章 无效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1361.第1361章 很好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1362.第1362章 有缘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1363.第1363章 取舍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1364.第1364章 妄动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1365.第1365章 古怪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1366.第1366章 间隙 就连当年孟碟仙的娘,还有顾爵西的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一折损在她的手里,如今,孟碟仙也绝对不会例外。新.. 她会狠狠的把孟碟仙踩在脚底下,让她比她娘死的更惨。 皇上皱了皱眉头,对于万壑,现在几乎是有点厌恶,但是碍于巫溪国太子,还是说道:“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万壑嘴角上翘,看向孟燕青:“昨日,突然有一乞丐拦了在下的马车,说是知道某位大人的秘密,被追杀,祈求在下庇佑。”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万壑,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这种场合难道要当众为人申冤不成,再说,所谓的秘密本就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事情,而且站在南诏国的皇宫,说的自然是他南诏国的某位大人,用脚趾头说也不可能是巫溪国。 他是南诏国的皇帝,他的朝臣有什么问题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否则丢的不是还是他的脸面吗? 皇帝面带不耐,不由道:“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京兆尹去解决,你一个巫溪国的使臣,处理好巫溪国的事情就好了,我南诏国不用你操心。” 皇帝的话说的是很不客气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皇上对万壑的厌恶,尤其是在说巫溪国使臣这几个字的时候。 底下的众人看向万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也是跟皇帝同仇敌忾,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什么秘密在这种时候被揭穿,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危机意识还是让这些众人选择抵制万壑。 “是啊,陛下圣明,有什么秘密也好,什么冤屈也好,去相应的司法机制寻求解决就好。再说,万壑是巫溪国使臣,一些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 孟燕青虽然懵懂,并不知道万壑是针对他的,但是他跟万壑有仇是真的,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万壑唱反调。 众人也纷纷附议,万壑嘴角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勾唇看了眼护国公,目光再度落在孟燕青的身上。 “孟尚书,哦,不对,现在是孟左相了,这样着急反对,可是心虚?” 万壑直接忽略了皇上的态度,就好像没有听见皇上是最先反对的人一样,出言直接跟孟燕青对上。 “心虚?哼,笑话。本人光明磊落,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更不曾追杀过什么人,万使臣慎言。” 孟燕青一顿辩驳,说的斩钉截铁,让人根本不会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孟碟仙却是猛地心里一沉,从万壑的这个举动上感觉到,万壑似乎是掌握了什么对孟燕青很不利的事情。 万壑对她和她父亲是什么态度,孟碟仙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同时万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父亲正面冲撞。 这是南诏国,就算万壑想找父亲的不快,那他也要掂量掂量,这样口头上想要讨到什么好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万壑有什么把握,能够给父亲沉痛一击。 护国公在孟燕青话音落后,说道,“孟左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你真的有什么一样,倒让我很是好奇那个所谓某位大人的秘密了。” 孟燕青脸色一紧,护国公这是替万壑说话了,他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可在别国面前进行内斗。 这也太不像话,太不分轻重了。 众人也都是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纷纷瞪着护国公,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不喜,没有遮掩的扫了护国公一眼。 右相深知皇上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护国公,大殿之上,陛下已经说了,有什么冤屈和秘密自然可以交给京兆府尹处理,还是安心欣赏歌舞吧。” 右相一句话终结了万壑和护国公对孟燕青的攻击,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深情刚刚放松了一下,就听万壑声音不高不低的巫溪国太子说道,“太子,这秘密虽然是南诏国朝臣的,本不应该我们插手,可是现在太子拿出如此厚礼,跟南诏国建立盟约,我们两国就是亲密的密友,作为亲密的密友,说一说这个秘密,有何不可?难道南诏国并不是真心诚意跟我国建立盟约的吗?并没有把太子当做密友,才如此的排斥?” 万壑的话说的虽然压低了声音,那也不过是姿态而已,声音依旧可以让大殿中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虽然这话是说给巫溪国太子听得,但是实际上是让众人都听的。 尤其是皇帝陛下。 皇上听罢脸色就微微一变,这个万壑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挑拨两国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分明是要让太子跟他的关系产生间隙。 两个人所谈之事,若是产生间隙,那就不好办了,巫溪国太子对他有所保留,他反而达不到目的。 但是万壑的姿态偏偏表明这是在跟太子两个人私下商议,除非他们正面提出,他来解释,若是直接就这么接过话来反驳,反倒落了下乘。 可是若是就这么当做没听见了也是万万不可。 皇上看了眼下面自己的心腹大臣,似乎大臣们都难住了,都跟皇上一个心思,直接问对方让对方再说一遍,就变成了巫溪国在质疑南诏国,无端就给自己找不痛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一样。 一时间都静默不言。 就在大殿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看南诏国要下不来台,或者要被万壑牵着鼻子走,顾爵西往前一步,站在皇上的面前,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言语一样,声音同样不高不低的说道,“皇上,微臣素闻君子之交淡如水,古来圣贤都是以此为荣,即便是盟国,成为了盟友,更会以此为相处的楷模,譬如巫溪国和南诏国现在建立盟约,微臣想,皇上应该也是渴望和太子建立一种君之之交吧?” 顾爵西的话一出口,众人均是眼睛一亮,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就连皇上都露出了笑容,赞许的笑呵呵说道,“不错,还是爵西明白朕的心思。君之之交是世家大儒极度推崇的,也是朕极度推崇的。” 1367.第1367章 深思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1368.第1368章 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新..”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巫溪国太子不禁在想, 1369.第1369章 分析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新..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也是想到了这样,自己弄巧成拙让皇帝意识到了孟碟仙的价值? 1370.第1370章 破坏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新..”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1371.第1371章 离开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新..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还不脏她自己的手。 1372.第1372章 脱口而出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新..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顾爵西是唯一帮助她又真心对待她好的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1373.第1373章 忍耐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新..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孟碟仙想着就开始头痛,忍不住伸出指尖按着自己的额头眉心。 1374.第1374章 画面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新..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1375.第1375章 确认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新..”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南诏国最为重视女子的贞洁,即便是普通的男子,也不会要一个失了身的女子,更何况是堂堂一代帝王。 1376.第1376章 憋气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新..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巫溪国太子。” 什么?皇帝猛的站了起来。 1377.第1377章 诡谲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新..”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万壑似乎苟延残喘着养伤,并没有死去。 1378.第1378章 无憾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新..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你巫溪国太子不是要弥补,要赔偿吗?失了身子的女人,在南诏国可是都要死的。 1379.第1379章 预感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新..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她怎么会这么稀奇的出现?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那声音几乎酥到了男人们的心里,男人们的目光不停的在绯红的身上打转。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该这样想的,就算不是这样想的,也该感恩戴德。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不,应该说,她们都低估了巫溪国太子借力使力的本事。 1380.第1380章 翻脸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新..”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这种婚事女子都是羞于出口的,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直言。 1381.第1381章 姿态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新..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她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嫁到的男人,实在是在意的很,生怕他一个不高兴。 1382.第1382章 收拾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新..”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一定会是太子的太子妃,成为太子最重要的女人,和太子一切接受万民的朝拜。 1383.第1383章 可怜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新..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到了现在,皇上也算是明白了,不管他怎么做,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都是要那件东西,既然如此就直接说了吧。 1384.第1384章 过来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新..”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太子会突兀的提议求娶孟碟仙,从没有想过太子会对孟碟仙产生兴趣。 1385.第1385章 姐弟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1386.第1386章 留意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1387.第1387章 出来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1388.第1388章 弄死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1389.第1389章 接触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1390.第1390章 苍白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1391.第1391章 带走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1392.第1392章 继续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1393.第1393章 控制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1394.第1394章 怕死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1395.第1395章 你来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新..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1396.第1396章 传达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1397.第1397章 秘密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1398.第1398章 拒绝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1399.第1399章 赏景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新..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1400.第1400章 愣住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新..”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1401.第1401章 嚣张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新..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1402.第1402章 见识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新..”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1403.第1403章 盛名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新..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1404.第1404章 过分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新..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1405.第1405章 出事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新..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1406.第1406章 没动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新..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1407.第1407章 鼻息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新..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1408.第1408章 面对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新..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1409.第1409章 话题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新..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1410.第1410章 退下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新..”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1411.第1411章 安慰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新..”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1412.第1412章 冰冷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新..”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1413.第1413章 意外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新..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1414.第1414章 清楚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新..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1415.第1415章 估计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新..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1416.第1416章 再现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新..”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1417.第1417章 初衷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新..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1418.第1418章 活动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新..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1419.第1419章 引子 我为什么要为了并不真正属于我的财富和权利而离乡背井、喜悦接受呢? 太子殿下,我对这些虚荣根本没有兴趣,这种话再也不要跟我说。新..”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一句独宠你一人,而飞蛾扑火。 巫溪国太子明显的一愣,很是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这种一针见血的话,没错,这些财富和权利都是依附在他的身上,富贵荣宠都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因为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 所有的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所有的女人都还是要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和更好的得到这些,于是太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在他身边打转,使出各种本领和魅力,试图引起他的青睐。 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在他主动捧上这些的时候,出言拒绝,而他很清楚眼前的孟碟仙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 他隐隐觉得,孟碟仙的心里绝对不是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心思更不是一般女子那样易懂,她有着绝对的高傲和极强的控制欲望,这种控制并不是对人的掌控,而是她要完全像男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非被男人所主宰。 巫溪国太子心里划过深深的诧异,但是他也没有挫败,虽然在他的计划里,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手到擒来,一切都已经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了,现在这样完全背道而驰的局面,反而挑起了他心里的征服欲望,让他反而愈战愈勇的非要拿下孟碟仙这个带刺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郡主这番言论很是新颖,本太子受教了,不过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这次来南诏国,跟皇帝陛下结盟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选一位太子妃,更加稳固两国的结盟关系,我中意的人选就是你,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那块百合图样的玉佩现在在哪里,我就不勉强你做我的太子妃了。” 孟碟仙心里冷笑一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显露,平静无比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凝,“我已经说过了,你说的玉佩我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在哪里,相信陈大人早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你了,你又何必这样一再无用的追问呢。” 巫溪国太子心道要是你说的是实话,要是这玉佩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需要这么费心思在你身上吗?这么多年追查下来,那块玉佩就是出自穆府,被穆嘉薇带到了孟府,可是后来在她死后却是音信全无,穆府更是没有丝毫的踪迹,还是自己的信息网在一个人贩子处得到了一个信息,曾经在孟家老宅的田庄上见到过孟碟仙带过这样一块玉佩。 巫溪国太子淡淡的看了眼窗台上的香炉,也没有对孟碟仙的否认多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 孟碟仙,你不是不怕被人毁去清白,但是若是真的吧身体留在我这里,你还能这么镇定的口口声声不跟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么? 巫溪国太子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狞笑,孟碟仙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看到他的眼神,她的目光紧跟着也随着落在了窗台上的香炉上,万和曾经用的是药,他今天是用了香准备仿照万壑,故技重施么? 听说一种迷情香,皇室中很多心术不正的女子为了争宠,就用这种香在闺房中点燃,留住自己的男人,以此获得恩宠,很多男子也用这种香料,让自己看中的女子乖乖的就范。 这种迷情香,制作繁杂,价格昂贵,据说效果却是非常的好,能使闻得此香的两个人意乱情迷,然后心甘情愿的琴瑟和鸣。 巫溪国太子用这种香,很显然是非常自信,认为她一定会在这种香的迷惑下对他意乱情迷。 还真是自恋的很,虽然他的确有这么自恋的本钱,不过这对她孟碟仙来说真的很可笑。 孟碟仙很清楚,对于巫溪国太子来说,这种自信并不是自恋的没有道理,因为无锡国太多为他倾倒的女子,哪怕只见过他一面,都愿意为了他去生去死,愿意为他抛心挖肝,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样费了心思对孟碟仙,还把自己也贡献出去,孟碟仙一定会是手到擒来的。 他觉得,一个名门的千金小姐,或许不怕死,但是怎么可能会对清白真的无动于衷呢,等她的清白真的交给了他,她还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回无锡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女人, 到时候,玉佩,阴之子,还有所有孟碟仙知道的惊天秘密的所有一切,都会毫不费力的成为他的。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无意中从父皇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而这个惊天秘密的实现,父皇已经付出了很大很多的心思,包括陈昊天这个南诏卧底,但是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收获甚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查到这个阴之子的秘密外,就是可以找到其他宝物碎片的引子,也就是那个百合花玉佩,偏偏这两个最重要的都跟孟碟仙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对孟碟仙是势在必得,但同时又不能危机她的性命。 巫溪国太子缓慢的站了起来,向孟碟仙走过来,他极度缓慢的靠近孟碟仙,身上因为沐浴留下的香味还在身上淡淡的萦绕,他双手放在孟碟仙坐着的椅子两边,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脸颊几乎贴着她的,呼吸之间,气息交缠,他声音磁性而温柔带着宠哄:“碟仙,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女人,那么与众不同,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我一下子就感觉道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那个顾爵西有什么呢,只是一个爵爷而已,怎么也比不过我这个太子显赫,很多东西他穷其一生都不可能给你,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不是?” 1420.第1420章 东升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1421.第1421章 回击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新..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1422.第1422章 沉重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1423.第1423章 冷笑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1424.第1424章 有缘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1425.第1425章 暗黑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1426.第1426章 妄动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1427.第1427章 挥手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1428.第1428章 下城 就连当年孟碟仙的娘,还有顾爵西的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一折损在她的手里,如今,孟碟仙也绝对不会例外。新.. 她会狠狠的把孟碟仙踩在脚底下,让她比她娘死的更惨。 皇上皱了皱眉头,对于万壑,现在几乎是有点厌恶,但是碍于巫溪国太子,还是说道:“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万壑嘴角上翘,看向孟燕青:“昨日,突然有一乞丐拦了在下的马车,说是知道某位大人的秘密,被追杀,祈求在下庇佑。”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万壑,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这种场合难道要当众为人申冤不成,再说,所谓的秘密本就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事情,而且站在南诏国的皇宫,说的自然是他南诏国的某位大人,用脚趾头说也不可能是巫溪国。 他是南诏国的皇帝,他的朝臣有什么问题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否则丢的不是还是他的脸面吗? 皇帝面带不耐,不由道:“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京兆尹去解决,你一个巫溪国的使臣,处理好巫溪国的事情就好了,我南诏国不用你操心。” 皇帝的话说的是很不客气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皇上对万壑的厌恶,尤其是在说巫溪国使臣这几个字的时候。 底下的众人看向万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也是跟皇帝同仇敌忾,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什么秘密在这种时候被揭穿,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危机意识还是让这些众人选择抵制万壑。 “是啊,陛下圣明,有什么秘密也好,什么冤屈也好,去相应的司法机制寻求解决就好。再说,万壑是巫溪国使臣,一些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 孟燕青虽然懵懂,并不知道万壑是针对他的,但是他跟万壑有仇是真的,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万壑唱反调。 众人也纷纷附议,万壑嘴角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勾唇看了眼护国公,目光再度落在孟燕青的身上。 “孟尚书,哦,不对,现在是孟左相了,这样着急反对,可是心虚?” 万壑直接忽略了皇上的态度,就好像没有听见皇上是最先反对的人一样,出言直接跟孟燕青对上。 “心虚?哼,笑话。本人光明磊落,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更不曾追杀过什么人,万使臣慎言。” 孟燕青一顿辩驳,说的斩钉截铁,让人根本不会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孟碟仙却是猛地心里一沉,从万壑的这个举动上感觉到,万壑似乎是掌握了什么对孟燕青很不利的事情。 万壑对她和她父亲是什么态度,孟碟仙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同时万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父亲正面冲撞。 这是南诏国,就算万壑想找父亲的不快,那他也要掂量掂量,这样口头上想要讨到什么好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万壑有什么把握,能够给父亲沉痛一击。 护国公在孟燕青话音落后,说道,“孟左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你真的有什么一样,倒让我很是好奇那个所谓某位大人的秘密了。” 孟燕青脸色一紧,护国公这是替万壑说话了,他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可在别国面前进行内斗。 这也太不像话,太不分轻重了。 众人也都是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纷纷瞪着护国公,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不喜,没有遮掩的扫了护国公一眼。 右相深知皇上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护国公,大殿之上,陛下已经说了,有什么冤屈和秘密自然可以交给京兆府尹处理,还是安心欣赏歌舞吧。” 右相一句话终结了万壑和护国公对孟燕青的攻击,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深情刚刚放松了一下,就听万壑声音不高不低的巫溪国太子说道,“太子,这秘密虽然是南诏国朝臣的,本不应该我们插手,可是现在太子拿出如此厚礼,跟南诏国建立盟约,我们两国就是亲密的密友,作为亲密的密友,说一说这个秘密,有何不可?难道南诏国并不是真心诚意跟我国建立盟约的吗?并没有把太子当做密友,才如此的排斥?” 万壑的话说的虽然压低了声音,那也不过是姿态而已,声音依旧可以让大殿中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虽然这话是说给巫溪国太子听得,但是实际上是让众人都听的。 尤其是皇帝陛下。 皇上听罢脸色就微微一变,这个万壑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挑拨两国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分明是要让太子跟他的关系产生间隙。 两个人所谈之事,若是产生间隙,那就不好办了,巫溪国太子对他有所保留,他反而达不到目的。 但是万壑的姿态偏偏表明这是在跟太子两个人私下商议,除非他们正面提出,他来解释,若是直接就这么接过话来反驳,反倒落了下乘。 皇上看了眼下面自己的心腹大臣,似乎大臣们都难住了,都跟皇上一个心思,直接问对方让对方再说一遍,就变成了巫溪国在质疑南诏国,无端就给自己找不痛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一样。 一时间都静默不言。 就在大殿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看南诏国要下不来台,或者要被万壑牵着鼻子走,顾爵西往前一步,站在皇上的面前,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言语一样,声音同样不高不低的说道,“皇上,微臣素闻君子之交淡如水,古来圣贤都是以此为荣,即便是盟国,成为了盟友,更会以此为相处的楷模,譬如巫溪国和南诏国现在建立盟约,微臣想,皇上应该也是渴望和太子建立一种君之之交吧?” 顾爵西的话一出口,众人均是眼睛一亮,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就连皇上都露出了笑容,赞许的笑呵呵说道,“不错,还是爵西明白朕的心思。君之之交是世家大儒极度推崇的,也是朕极度推崇的。” 1429.第1429章 笑容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1430.第1430章 牵连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新..”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巫溪国太子不禁在想, 1431.第1431章 结局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新..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也是想到了这样,自己弄巧成拙让皇帝意识到了孟碟仙的价值? 1432.第1432章 心上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新..”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1433.第1433章 合欢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新..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还不脏她自己的手。 1434.第1434章 惊恐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新..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顾爵西是唯一帮助她又真心对待她好的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1435.第1435章 害怕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新..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孟碟仙想着就开始头痛,忍不住伸出指尖按着自己的额头眉心。 1436.第1436章 过来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新..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1437.第1437章 不保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新..”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南诏国最为重视女子的贞洁,即便是普通的男子,也不会要一个失了身的女子,更何况是堂堂一代帝王。 1438.第1438章 不知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新..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巫溪国太子。” 什么?皇帝猛的站了起来。 1439.第1439章 交代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新..”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万壑似乎苟延残喘着养伤,并没有死去。 1440.第1440章 脱离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新..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你巫溪国太子不是要弥补,要赔偿吗?失了身子的女人,在南诏国可是都要死的。 1441.第1441章 出现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新..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她怎么会这么稀奇的出现?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该这样想的,就算不是这样想的,也该感恩戴德。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不,应该说,她们都低估了巫溪国太子借力使力的本事。 1442.第1442章 用意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新..”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这种婚事女子都是羞于出口的,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直言。 1443.第1443章 戏码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新..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她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嫁到的男人,实在是在意的很,生怕他一个不高兴。 1444.第1444章 不耐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新..”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一定会是太子的太子妃,成为太子最重要的女人,和太子一切接受万民的朝拜。 1445.第1445章 正式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1446.第1446章 怎么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1447.第1447章 平静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1448.第1448章 银子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1449.第1449章 发生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1450.第1450章 掌控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1451.第1451章 组织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1452.第1452章 吐气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1453.第1453章 没底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1454.第1454章 灭了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1455.第1455章 冰冷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1456.第1456章 继续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1457.第1457章 功效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1458.第1458章 异样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1459.第1459章 影响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新..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1460.第1460章 开心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1461.第1461章 占据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1462.第1462章 意思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1463.第1463章 追问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新..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1464.第1464章 认得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新..”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1465.第1465章 举动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新..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1466.第1466章 摇头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新..”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1467.第1467章 拍手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新..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1468.第1468章 在意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新..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1469.第1469章 起来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新..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1470.第1470章 过节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新..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1471.第1471章 不好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新..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1472.第1472章 严重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新..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1473.第1473章 力量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新..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1474.第1474章 退下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新..”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1475.第1475章 危险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新..”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1476.第1476章 冷哼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新..”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1477.第1477章 说道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新..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1478.第1478章 清楚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新..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1479.第1479章 挫败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新..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1480.第1480章 在线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新..”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1481.第1481章 初衷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新..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1482.第1482章 不接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新..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1483.第1483章 懵懂 我为什么要为了并不真正属于我的财富和权利而离乡背井、喜悦接受呢? 太子殿下,我对这些虚荣根本没有兴趣,这种话再也不要跟我说。新..”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一句独宠你一人,而飞蛾扑火。 巫溪国太子明显的一愣,很是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这种一针见血的话,没错,这些财富和权利都是依附在他的身上,富贵荣宠都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因为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 所有的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所有的女人都还是要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和更好的得到这些,于是太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在他身边打转,使出各种本领和魅力,试图引起他的青睐。 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在他主动捧上这些的时候,出言拒绝,而他很清楚眼前的孟碟仙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 他隐隐觉得,孟碟仙的心里绝对不是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心思更不是一般女子那样易懂,她有着绝对的高傲和极强的控制欲望,这种控制并不是对人的掌控,而是她要完全像男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非被男人所主宰。 巫溪国太子心里划过深深的诧异,但是他也没有挫败,虽然在他的计划里,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手到擒来,一切都已经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了,现在这样完全背道而驰的局面,反而挑起了他心里的征服欲望,让他反而愈战愈勇的非要拿下孟碟仙这个带刺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郡主这番言论很是新颖,本太子受教了,不过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这次来南诏国,跟皇帝陛下结盟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选一位太子妃,更加稳固两国的结盟关系,我中意的人选就是你,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那块百合图样的玉佩现在在哪里,我就不勉强你做我的太子妃了。” 孟碟仙心里冷笑一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显露,平静无比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凝,“我已经说过了,你说的玉佩我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在哪里,相信陈大人早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你了,你又何必这样一再无用的追问呢。” 巫溪国太子心道要是你说的是实话,要是这玉佩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需要这么费心思在你身上吗?这么多年追查下来,那块玉佩就是出自穆府,被穆嘉薇带到了孟府,可是后来在她死后却是音信全无,穆府更是没有丝毫的踪迹,还是自己的信息网在一个人贩子处得到了一个信息,曾经在孟家老宅的田庄上见到过孟碟仙带过这样一块玉佩。 巫溪国太子淡淡的看了眼窗台上的香炉,也没有对孟碟仙的否认多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 孟碟仙,你不是不怕被人毁去清白,但是若是真的吧身体留在我这里,你还能这么镇定的口口声声不跟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么? 巫溪国太子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狞笑,孟碟仙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看到他的眼神,她的目光紧跟着也随着落在了窗台上的香炉上,万和曾经用的是药,他今天是用了香准备仿照万壑,故技重施么? 听说一种迷情香,皇室中很多心术不正的女子为了争宠,就用这种香在闺房中点燃,留住自己的男人,以此获得恩宠,很多男子也用这种香料,让自己看中的女子乖乖的就范。 这种迷情香,制作繁杂,价格昂贵,据说效果却是非常的好,能使闻得此香的两个人意乱情迷,然后心甘情愿的琴瑟和鸣。 巫溪国太子用这种香,很显然是非常自信,认为她一定会在这种香的迷惑下对他意乱情迷。 还真是自恋的很,虽然他的确有这么自恋的本钱,不过这对她孟碟仙来说真的很可笑。 孟碟仙很清楚,对于巫溪国太子来说,这种自信并不是自恋的没有道理,因为无锡国太多为他倾倒的女子,哪怕只见过他一面,都愿意为了他去生去死,愿意为他抛心挖肝,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样费了心思对孟碟仙,还把自己也贡献出去,孟碟仙一定会是手到擒来的。 他觉得,一个名门的千金小姐,或许不怕死,但是怎么可能会对清白真的无动于衷呢,等她的清白真的交给了他,她还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回无锡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女人, 到时候,玉佩,阴之子,还有所有孟碟仙知道的惊天秘密的所有一切,都会毫不费力的成为他的。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无意中从父皇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而这个惊天秘密的实现,父皇已经付出了很大很多的心思,包括陈昊天这个南诏卧底,但是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收获甚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查到这个阴之子的秘密外,就是可以找到其他宝物碎片的引子,也就是那个百合花玉佩,偏偏这两个最重要的都跟孟碟仙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对孟碟仙是势在必得,但同时又不能危机她的性命。 即便孟碟仙还是懵懂的,并不清楚这个惊天秘密,但是只要她配合他,捏在他的手心里,他便有法子把这个秘密所有个关键都找出。 巫溪国太子缓慢的站了起来,向孟碟仙走过来,他极度缓慢的靠近孟碟仙,身上因为沐浴留下的香味还在身上淡淡的萦绕,他双手放在孟碟仙坐着的椅子两边,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脸颊几乎贴着她的,呼吸之间,气息交缠,他声音磁性而温柔带着宠哄:“碟仙,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女人,那么与众不同,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我一下子就感觉道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那个顾爵西有什么呢,只是一个爵爷而已,怎么也比不过我这个太子显赫,很多东西他穷其一生都不可能给你,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不是?” 1484.第1484章 东升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1485.第1485章 消失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新..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1486.第1486章 厉害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1487.第1487章 希望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1488.第1488章 幼稚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1489.第1489章 流水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1490.第1490章 利益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1491.第1491章 谦恭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1492.第1492章 心思 就连当年孟碟仙的娘,还有顾爵西的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一折损在她的手里,如今,孟碟仙也绝对不会例外。新.. 她会狠狠的把孟碟仙踩在脚底下,让她比她娘死的更惨。 皇上皱了皱眉头,对于万壑,现在几乎是有点厌恶,但是碍于巫溪国太子,还是说道:“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万壑嘴角上翘,看向孟燕青:“昨日,突然有一乞丐拦了在下的马车,说是知道某位大人的秘密,被追杀,祈求在下庇佑。”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万壑,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这种场合难道要当众为人申冤不成,再说,所谓的秘密本就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事情,而且站在南诏国的皇宫,说的自然是他南诏国的某位大人,用脚趾头说也不可能是巫溪国。 他是南诏国的皇帝,他的朝臣有什么问题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否则丢的不是还是他的脸面吗? 皇帝面带不耐,不由道:“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京兆尹去解决,你一个巫溪国的使臣,处理好巫溪国的事情就好了,我南诏国不用你操心。” 皇帝的话说的是很不客气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皇上对万壑的厌恶,尤其是在说巫溪国使臣这几个字的时候。 底下的众人看向万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也是跟皇帝同仇敌忾,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什么秘密在这种时候被揭穿,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危机意识还是让这些众人选择抵制万壑。 “是啊,陛下圣明,有什么秘密也好,什么冤屈也好,去相应的司法机制寻求解决就好。再说,万壑是巫溪国使臣,一些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 孟燕青虽然懵懂,并不知道万壑是针对他的,但是他跟万壑有仇是真的,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万壑唱反调。 众人也纷纷附议,万壑嘴角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勾唇看了眼护国公,目光再度落在孟燕青的身上。 “孟尚书,哦,不对,现在是孟左相了,这样着急反对,可是心虚?” 万壑直接忽略了皇上的态度,就好像没有听见皇上是最先反对的人一样,出言直接跟孟燕青对上。 “心虚?哼,笑话。本人光明磊落,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更不曾追杀过什么人,万使臣慎言。” 孟燕青一顿辩驳,说的斩钉截铁,让人根本不会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孟碟仙却是猛地心里一沉,从万壑的这个举动上感觉到,万壑似乎是掌握了什么对孟燕青很不利的事情。 万壑对她和她父亲是什么态度,孟碟仙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同时万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父亲正面冲撞。 这是南诏国,就算万壑想找父亲的不快,那他也要掂量掂量,这样口头上想要讨到什么好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万壑有什么把握,能够给父亲沉痛一击。 护国公在孟燕青话音落后,说道,“孟左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你真的有什么一样,倒让我很是好奇那个所谓某位大人的秘密了。” 孟燕青脸色一紧,护国公这是替万壑说话了,他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可在别国面前进行内斗。 这也太不像话,太不分轻重了。 众人也都是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纷纷瞪着护国公,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不喜,没有遮掩的扫了护国公一眼。 右相深知皇上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护国公,大殿之上,陛下已经说了,有什么冤屈和秘密自然可以交给京兆府尹处理,还是安心欣赏歌舞吧。” 右相一句话终结了万壑和护国公对孟燕青的攻击,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深情刚刚放松了一下,就听万壑声音不高不低的巫溪国太子说道,“太子,这秘密虽然是南诏国朝臣的,本不应该我们插手,可是现在太子拿出如此厚礼,跟南诏国建立盟约,我们两国就是亲密的密友,作为亲密的密友,说一说这个秘密,有何不可?难道南诏国并不是真心诚意跟我国建立盟约的吗?并没有把太子当做密友,才如此的排斥?” 万壑的话说的虽然压低了声音,那也不过是姿态而已,声音依旧可以让大殿中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虽然这话是说给巫溪国太子听得,但是实际上是让众人都听的。 尤其是皇帝陛下。 皇上听罢脸色就微微一变,这个万壑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挑拨两国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分明是要让太子跟他的关系产生间隙。 两个人所谈之事,若是产生间隙,那就不好办了,巫溪国太子对他有所保留,他反而达不到目的。 但是万壑的姿态偏偏表明这是在跟太子两个人私下商议,除非他们正面提出,他来解释,若是直接就这么接过话来反驳,反倒落了下乘。 可是若是就这么当做没听见了也是万万不可。 皇上看了眼下面自己的心腹大臣,似乎大臣们都难住了,都跟皇上一个心思,直接问对方让对方再说一遍,就变成了巫溪国在质疑南诏国,无端就给自己找不痛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一样。 一时间都静默不言。 就在大殿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看南诏国要下不来台,或者要被万壑牵着鼻子走,顾爵西往前一步,站在皇上的面前,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言语一样,声音同样不高不低的说道,“皇上,微臣素闻君子之交淡如水,古来圣贤都是以此为荣,即便是盟国,成为了盟友,更会以此为相处的楷模,譬如巫溪国和南诏国现在建立盟约,微臣想,皇上应该也是渴望和太子建立一种君之之交吧?” 顾爵西的话一出口,众人均是眼睛一亮,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就连皇上都露出了笑容,赞许的笑呵呵说道,“不错,还是爵西明白朕的心思。君之之交是世家大儒极度推崇的,也是朕极度推崇的。” 1493.第1493章 神似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1494.第1494章 笑容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新..”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巫溪国太子不禁在想, 1495.第1495章 不会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新..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也是想到了这样,自己弄巧成拙让皇帝意识到了孟碟仙的价值? 1496.第1496章 告状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新..”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1497.第1497章 痛苦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新..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还不脏她自己的手。 1498.第1498章 劫持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新..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顾爵西是唯一帮助她又真心对待她好的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1499.第1499章 拨弄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1500.第1500章 花样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低语,那语调婉柔无比,脸上的神情却是带着几许嘲弄。 1501.第1501章 吃惊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1502.第1502章 恕罪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1503.第1503章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新..”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1504.第1504章 无妨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1505.第1505章 说着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1506.第1506章 接触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1507.第1507章 扬声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1508.第1508章 画像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1509.第1509章 忠心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1510.第1510章 起来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1511.第1511章 样子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1512.第1512章 摸不透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新..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1513.第1513章 意思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1514.第1514章 事情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1515.第1515章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1516.第1516章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新..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1517.第1517章 称呼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新..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1518.第1518章 得宠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新..”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1519.第1519章 怜惜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新..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1520.第1520章 在意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新..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1521.第1521章 宴会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新..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1522.第1522章 混到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新..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1523.第1523章 救火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新..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1524.第1524章 这里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新..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1525.第1525章 安排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新..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1526.第1526章 成长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新..”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1527.第1527章 手指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新..”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1528.第1528章 身份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1529.第1529章 挥手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新..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 1530.第1530章 院子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新..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小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孟碟仙和兰馨两个人。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要不是看在你是顾爵西的妹妹,顾爵西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顾爵西出手拦你?你以为现在你还好好的待在这个小院子里? 1531.第1531章 幼稚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1532.第1532章 皇恩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蒙高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1533.第1533章 在意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新..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1534.第1534章 散步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新..”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1535.第1535章 愚蠢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新..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1536.第1536章 肉末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新..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1537.第1537章 冷眼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新..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1538.第1538章 轻笑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新..”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1539.第1539章 伤害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新..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1540.第1540章 如何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新..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1541.第1541章 懵懂 我为什么要为了并不真正属于我的财富和权利而离乡背井、喜悦接受呢? 太子殿下,我对这些虚荣根本没有兴趣,这种话再也不要跟我说。新..”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一句独宠你一人,而飞蛾扑火。 巫溪国太子明显的一愣,很是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这种一针见血的话,没错,这些财富和权利都是依附在他的身上,富贵荣宠都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因为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 所有的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所有的女人都还是要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和更好的得到这些,于是太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在他身边打转,使出各种本领和魅力,试图引起他的青睐。 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在他主动捧上这些的时候,出言拒绝,而他很清楚眼前的孟碟仙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 他隐隐觉得,孟碟仙的心里绝对不是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心思更不是一般女子那样易懂,她有着绝对的高傲和极强的控制欲望,这种控制并不是对人的掌控,而是她要完全像男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非被男人所主宰。 巫溪国太子心里划过深深的诧异,但是他也没有挫败,虽然在他的计划里,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手到擒来,一切都已经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了,现在这样完全背道而驰的局面,反而挑起了他心里的征服欲望,让他反而愈战愈勇的非要拿下孟碟仙这个带刺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郡主这番言论很是新颖,本太子受教了,不过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这次来南诏国,跟皇帝陛下结盟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选一位太子妃,更加稳固两国的结盟关系,我中意的人选就是你,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那块百合图样的玉佩现在在哪里,我就不勉强你做我的太子妃了。” 孟碟仙心里冷笑一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显露,平静无比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凝,“我已经说过了,你说的玉佩我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在哪里,相信陈大人早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你了,你又何必这样一再无用的追问呢。” 巫溪国太子心道要是你说的是实话,要是这玉佩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需要这么费心思在你身上吗?这么多年追查下来,那块玉佩就是出自穆府,被穆嘉薇带到了孟府,可是后来在她死后却是音信全无,穆府更是没有丝毫的踪迹,还是自己的信息网在一个人贩子处得到了一个信息,曾经在孟家老宅的田庄上见到过孟碟仙带过这样一块玉佩。 巫溪国太子淡淡的看了眼窗台上的香炉,也没有对孟碟仙的否认多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 孟碟仙,你不是不怕被人毁去清白,但是若是真的吧身体留在我这里,你还能这么镇定的口口声声不跟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么? 巫溪国太子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狞笑,孟碟仙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看到他的眼神,她的目光紧跟着也随着落在了窗台上的香炉上,万和曾经用的是药,他今天是用了香准备仿照万壑,故技重施么? 听说一种迷情香,皇室中很多心术不正的女子为了争宠,就用这种香在闺房中点燃,留住自己的男人,以此获得恩宠,很多男子也用这种香料,让自己看中的女子乖乖的就范。 这种迷情香,制作繁杂,价格昂贵,据说效果却是非常的好,能使闻得此香的两个人意乱情迷,然后心甘情愿的琴瑟和鸣。 巫溪国太子用这种香,很显然是非常自信,认为她一定会在这种香的迷惑下对他意乱情迷。 还真是自恋的很,虽然他的确有这么自恋的本钱,不过这对她孟碟仙来说真的很可笑。 孟碟仙很清楚,对于巫溪国太子来说,这种自信并不是自恋的没有道理,因为无锡国太多为他倾倒的女子,哪怕只见过他一面,都愿意为了他去生去死,愿意为他抛心挖肝,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样费了心思对孟碟仙,还把自己也贡献出去,孟碟仙一定会是手到擒来的。 他觉得,一个名门的千金小姐,或许不怕死,但是怎么可能会对清白真的无动于衷呢,等她的清白真的交给了他,她还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回无锡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女人, 到时候,玉佩,阴之子,还有所有孟碟仙知道的惊天秘密的所有一切,都会毫不费力的成为他的。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无意中从父皇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而这个惊天秘密的实现,父皇已经付出了很大很多的心思,包括陈昊天这个南诏卧底,但是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收获甚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查到这个阴之子的秘密外,就是可以找到其他宝物碎片的引子,也就是那个百合花玉佩,偏偏这两个最重要的都跟孟碟仙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对孟碟仙是势在必得,但同时又不能危机她的性命。 即便孟碟仙还是懵懂的,并不清楚这个惊天秘密,但是只要她配合他,捏在他的手心里,他便有法子把这个秘密所有个关键都找出。 巫溪国太子缓慢的站了起来,向孟碟仙走过来,他极度缓慢的靠近孟碟仙,身上因为沐浴留下的香味还在身上淡淡的萦绕,他双手放在孟碟仙坐着的椅子两边,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脸颊几乎贴着她的,呼吸之间,气息交缠,他声音磁性而温柔带着宠哄:“碟仙,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女人,那么与众不同,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我一下子就感觉道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那个顾爵西有什么呢,只是一个爵爷而已,怎么也比不过我这个太子显赫,很多东西他穷其一生都不可能给你,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不是?” 1542.第1542章 见人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1543.第1543章 寂静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新..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1544.第1544章 说话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1545.第1545章 很好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1546.第1546章 有缘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1547.第1547章 暗黑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1548.第1548章 多言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1549.第1549章 礼物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1550.第1550章 姿态 就连当年孟碟仙的娘,还有顾爵西的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一折损在她的手里,如今,孟碟仙也绝对不会例外。新.. 她会狠狠的把孟碟仙踩在脚底下,让她比她娘死的更惨。 皇上皱了皱眉头,对于万壑,现在几乎是有点厌恶,但是碍于巫溪国太子,还是说道:“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万壑嘴角上翘,看向孟燕青:“昨日,突然有一乞丐拦了在下的马车,说是知道某位大人的秘密,被追杀,祈求在下庇佑。”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万壑,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这种场合难道要当众为人申冤不成,再说,所谓的秘密本就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事情,而且站在南诏国的皇宫,说的自然是他南诏国的某位大人,用脚趾头说也不可能是巫溪国。 他是南诏国的皇帝,他的朝臣有什么问题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否则丢的不是还是他的脸面吗? 皇帝面带不耐,不由道:“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京兆尹去解决,你一个巫溪国的使臣,处理好巫溪国的事情就好了,我南诏国不用你操心。” 皇帝的话说的是很不客气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皇上对万壑的厌恶,尤其是在说巫溪国使臣这几个字的时候。 底下的众人看向万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也是跟皇帝同仇敌忾,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什么秘密在这种时候被揭穿,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危机意识还是让这些众人选择抵制万壑。 “是啊,陛下圣明,有什么秘密也好,什么冤屈也好,去相应的司法机制寻求解决就好。再说,万壑是巫溪国使臣,一些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 孟燕青虽然懵懂,并不知道万壑是针对他的,但是他跟万壑有仇是真的,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万壑唱反调。 众人也纷纷附议,万壑嘴角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勾唇看了眼护国公,目光再度落在孟燕青的身上。 “孟尚书,哦,不对,现在是孟左相了,这样着急反对,可是心虚?” 万壑直接忽略了皇上的态度,就好像没有听见皇上是最先反对的人一样,出言直接跟孟燕青对上。 “心虚?哼,笑话。本人光明磊落,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更不曾追杀过什么人,万使臣慎言。” 孟燕青一顿辩驳,说的斩钉截铁,让人根本不会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孟碟仙却是猛地心里一沉,从万壑的这个举动上感觉到,万壑似乎是掌握了什么对孟燕青很不利的事情。 万壑对她和她父亲是什么态度,孟碟仙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同时万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父亲正面冲撞。 这是南诏国,就算万壑想找父亲的不快,那他也要掂量掂量,这样口头上想要讨到什么好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万壑有什么把握,能够给父亲沉痛一击。 护国公在孟燕青话音落后,说道,“孟左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你真的有什么一样,倒让我很是好奇那个所谓某位大人的秘密了。” 孟燕青脸色一紧,护国公这是替万壑说话了,他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可在别国面前进行内斗。 这也太不像话,太不分轻重了。 众人也都是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纷纷瞪着护国公,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不喜,没有遮掩的扫了护国公一眼。 右相深知皇上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护国公,大殿之上,陛下已经说了,有什么冤屈和秘密自然可以交给京兆府尹处理,还是安心欣赏歌舞吧。” 右相一句话终结了万壑和护国公对孟燕青的攻击,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深情刚刚放松了一下,就听万壑声音不高不低的巫溪国太子说道,“太子,这秘密虽然是南诏国朝臣的,本不应该我们插手,可是现在太子拿出如此厚礼,跟南诏国建立盟约,我们两国就是亲密的密友,作为亲密的密友,说一说这个秘密,有何不可?难道南诏国并不是真心诚意跟我国建立盟约的吗?并没有把太子当做密友,才如此的排斥?” 万壑的话说的虽然压低了声音,那也不过是姿态而已,声音依旧可以让大殿中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虽然这话是说给巫溪国太子听得,但是实际上是让众人都听的。 尤其是皇帝陛下。 皇上听罢脸色就微微一变,这个万壑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挑拨两国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分明是要让太子跟他的关系产生间隙。 两个人所谈之事,若是产生间隙,那就不好办了,巫溪国太子对他有所保留,他反而达不到目的。 但是万壑的姿态偏偏表明这是在跟太子两个人私下商议,除非他们正面提出,他来解释,若是直接就这么接过话来反驳,反倒落了下乘。 可是若是就这么当做没听见了也是万万不可。 皇上看了眼下面自己的心腹大臣,似乎大臣们都难住了,都跟皇上一个心思,直接问对方让对方再说一遍,就变成了巫溪国在质疑南诏国,无端就给自己找不痛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一样。 一时间都静默不言。 就在大殿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看南诏国要下不来台,或者要被万壑牵着鼻子走,顾爵西往前一步,站在皇上的面前,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言语一样,声音同样不高不低的说道,“皇上,微臣素闻君子之交淡如水,古来圣贤都是以此为荣,即便是盟国,成为了盟友,更会以此为相处的楷模,譬如巫溪国和南诏国现在建立盟约,微臣想,皇上应该也是渴望和太子建立一种君之之交吧?” 顾爵西的话一出口,众人均是眼睛一亮,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就连皇上都露出了笑容,赞许的笑呵呵说道,“不错,还是爵西明白朕的心思。君之之交是世家大儒极度推崇的,也是朕极度推崇的。” 1551.第1551章 沉稳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1552.第1552章 不利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新..”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巫溪国太子不禁在想, 1553.第1553章 身份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新..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也是想到了这样,自己弄巧成拙让皇帝意识到了孟碟仙的价值? 1554.第1554章 破坏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新..”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1555.第1555章 价值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新..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还不脏她自己的手。 1556.第1556章 在意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新..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顾爵西是唯一帮助她又真心对待她好的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1557.第1557章 忍耐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新..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孟碟仙想着就开始头痛,忍不住伸出指尖按着自己的额头眉心。 1558.第1558章 门外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新..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1559.第1559章 确认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新..”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南诏国最为重视女子的贞洁,即便是普通的男子,也不会要一个失了身的女子,更何况是堂堂一代帝王。 1560.第1560章 行动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新..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巫溪国太子。” 什么?皇帝猛的站了起来。 1561.第1561章 善后?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新..”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万壑似乎苟延残喘着养伤,并没有死去。 1562.第1562章 防备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新..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你巫溪国太子不是要弥补,要赔偿吗?失了身子的女人,在南诏国可是都要死的。 1563.第1563章 听听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新..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1564.第1564章 黄昏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新..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1565.第1565章 诚意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新..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1566.第1566章 抵债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新..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1567.第1567章 袖口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新..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1568.第1568章 恭敬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新..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1569.第1569章 双眼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新..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1570.第1570章 轻触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新..”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1571.第1571章 挥手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新..”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1572.第1572章 满意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新..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1573.第1573章 刺死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新..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1574.第1574章 笑意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新..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1575.第1575章 遭遇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新..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1576.第1576章 进犯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新..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1577.第1577章 适合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新..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1578.第1578章 知道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新..”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1579.第1579章 呆住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新..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1580.第1580章 出手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新..”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1581.第1581章 帮忙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新..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1582.第1582章 如何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新..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1583.第1583章 毒手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新..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1584.第1584章 有气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新..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1585.第1585章 好奇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新..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1586.第1586章 棘手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新..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1587.第1587章 正题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新..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1588.第1588章 关系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新..”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1589.第1589章 建议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新..”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1590.第1590章 未定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新..”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1591.第1591章 呼吸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新..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1592.第1592章 踢走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新..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1593.第1593章 反应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新..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1594.第1594章 踪迹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新..”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1595.第1595章 预料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新..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1596.第1596章 优雅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新..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1597.第1597章 扑火 我为什么要为了并不真正属于我的财富和权利而离乡背井、喜悦接受呢? 太子殿下,我对这些虚荣根本没有兴趣,这种话再也不要跟我说。新..”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一句独宠你一人,而飞蛾扑火。 巫溪国太子明显的一愣,很是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这种一针见血的话,没错,这些财富和权利都是依附在他的身上,富贵荣宠都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因为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 所有的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所有的女人都还是要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和更好的得到这些,于是太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在他身边打转,使出各种本领和魅力,试图引起他的青睐。 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在他主动捧上这些的时候,出言拒绝,而他很清楚眼前的孟碟仙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 他隐隐觉得,孟碟仙的心里绝对不是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心思更不是一般女子那样易懂,她有着绝对的高傲和极强的控制欲望,这种控制并不是对人的掌控,而是她要完全像男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非被男人所主宰。 巫溪国太子心里划过深深的诧异,但是他也没有挫败,虽然在他的计划里,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手到擒来,一切都已经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了,现在这样完全背道而驰的局面,反而挑起了他心里的征服欲望,让他反而愈战愈勇的非要拿下孟碟仙这个带刺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郡主这番言论很是新颖,本太子受教了,不过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这次来南诏国,跟皇帝陛下结盟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选一位太子妃,更加稳固两国的结盟关系,我中意的人选就是你,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那块百合图样的玉佩现在在哪里,我就不勉强你做我的太子妃了。” 孟碟仙心里冷笑一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显露,平静无比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凝,“我已经说过了,你说的玉佩我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在哪里,相信陈大人早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你了,你又何必这样一再无用的追问呢。” 巫溪国太子心道要是你说的是实话,要是这玉佩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需要这么费心思在你身上吗?这么多年追查下来,那块玉佩就是出自穆府,被穆嘉薇带到了孟府,可是后来在她死后却是音信全无,穆府更是没有丝毫的踪迹,还是自己的信息网在一个人贩子处得到了一个信息,曾经在孟家老宅的田庄上见到过孟碟仙带过这样一块玉佩。 巫溪国太子淡淡的看了眼窗台上的香炉,也没有对孟碟仙的否认多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 孟碟仙,你不是不怕被人毁去清白,但是若是真的吧身体留在我这里,你还能这么镇定的口口声声不跟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么? 巫溪国太子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狞笑,孟碟仙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看到他的眼神,她的目光紧跟着也随着落在了窗台上的香炉上,万和曾经用的是药,他今天是用了香准备仿照万壑,故技重施么? 听说一种迷情香,皇室中很多心术不正的女子为了争宠,就用这种香在闺房中点燃,留住自己的男人,以此获得恩宠,很多男子也用这种香料,让自己看中的女子乖乖的就范。 这种迷情香,制作繁杂,价格昂贵,据说效果却是非常的好,能使闻得此香的两个人意乱情迷,然后心甘情愿的琴瑟和鸣。 巫溪国太子用这种香,很显然是非常自信,认为她一定会在这种香的迷惑下对他意乱情迷。 还真是自恋的很,虽然他的确有这么自恋的本钱,不过这对她孟碟仙来说真的很可笑。 孟碟仙很清楚,对于巫溪国太子来说,这种自信并不是自恋的没有道理,因为无锡国太多为他倾倒的女子,哪怕只见过他一面,都愿意为了他去生去死,愿意为他抛心挖肝,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样费了心思对孟碟仙,还把自己也贡献出去,孟碟仙一定会是手到擒来的。 他觉得,一个名门的千金小姐,或许不怕死,但是怎么可能会对清白真的无动于衷呢,等她的清白真的交给了他,她还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回无锡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女人, 到时候,玉佩,阴之子,还有所有孟碟仙知道的惊天秘密的所有一切,都会毫不费力的成为他的。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无意中从父皇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而这个惊天秘密的实现,父皇已经付出了很大很多的心思,包括陈昊天这个南诏卧底,但是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收获甚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查到这个阴之子的秘密外,就是可以找到其他宝物碎片的引子,也就是那个百合花玉佩,偏偏这两个最重要的都跟孟碟仙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对孟碟仙是势在必得,但同时又不能危机她的性命。 即便孟碟仙还是懵懂的,并不清楚这个惊天秘密,但是只要她配合他,捏在他的手心里,他便有法子把这个秘密所有个关键都找出。 巫溪国太子缓慢的站了起来,向孟碟仙走过来,他极度缓慢的靠近孟碟仙,身上因为沐浴留下的香味还在身上淡淡的萦绕,他双手放在孟碟仙坐着的椅子两边,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脸颊几乎贴着她的,呼吸之间,气息交缠,他声音磁性而温柔带着宠哄:“碟仙,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女人,那么与众不同,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我一下子就感觉道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那个顾爵西有什么呢,只是一个爵爷而已,怎么也比不过我这个太子显赫,很多东西他穷其一生都不可能给你,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不是?” 1598.第1598章 娘亲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新..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1599.第1599章 异样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新..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1600.第1600章 深沉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新..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1601.第1601章 好心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新..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1602.第1602章 非常 “出去。新..”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1603.第1603章 渊源 凡事反常必有妖。新..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1604.第1604章 察觉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新..”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1605.第1605章 奢华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新..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1606.第1606章 解决 就连当年孟碟仙的娘,还有顾爵西的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一折损在她的手里,如今,孟碟仙也绝对不会例外。新.. 她会狠狠的把孟碟仙踩在脚底下,让她比她娘死的更惨。 皇上皱了皱眉头,对于万壑,现在几乎是有点厌恶,但是碍于巫溪国太子,还是说道:“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万壑,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这种场合难道要当众为人申冤不成,再说,所谓的秘密本就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事情,而且站在南诏国的皇宫,说的自然是他南诏国的某位大人,用脚趾头说也不可能是巫溪国。 他是南诏国的皇帝,他的朝臣有什么问题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否则丢的不是还是他的脸面吗? 皇帝面带不耐,不由道:“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京兆尹去解决,你一个巫溪国的使臣,处理好巫溪国的事情就好了,我南诏国不用你操心。” 皇帝的话说的是很不客气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皇上对万壑的厌恶,尤其是在说巫溪国使臣这几个字的时候。 底下的众人看向万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也是跟皇帝同仇敌忾,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什么秘密在这种时候被揭穿,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危机意识还是让这些众人选择抵制万壑。 “是啊,陛下圣明,有什么秘密也好,什么冤屈也好,去相应的司法机制寻求解决就好。再说,万壑是巫溪国使臣,一些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 孟燕青虽然懵懂,并不知道万壑是针对他的,但是他跟万壑有仇是真的,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万壑唱反调。 众人也纷纷附议,万壑嘴角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勾唇看了眼护国公,目光再度落在孟燕青的身上。 “孟尚书,哦,不对,现在是孟左相了,这样着急反对,可是心虚?” 万壑直接忽略了皇上的态度,就好像没有听见皇上是最先反对的人一样,出言直接跟孟燕青对上。 “心虚?哼,笑话。本人光明磊落,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更不曾追杀过什么人,万使臣慎言。” 孟燕青一顿辩驳,说的斩钉截铁,让人根本不会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孟碟仙却是猛地心里一沉,从万壑的这个举动上感觉到,万壑似乎是掌握了什么对孟燕青很不利的事情。 万壑对她和她父亲是什么态度,孟碟仙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同时万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父亲正面冲撞。 这是南诏国,就算万壑想找父亲的不快,那他也要掂量掂量,这样口头上想要讨到什么好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万壑有什么把握,能够给父亲沉痛一击。 护国公在孟燕青话音落后,说道,“孟左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你真的有什么一样,倒让我很是好奇那个所谓某位大人的秘密了。” 孟燕青脸色一紧,护国公这是替万壑说话了,他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可在别国面前进行内斗。 这也太不像话,太不分轻重了。 众人也都是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纷纷瞪着护国公,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不喜,没有遮掩的扫了护国公一眼。 右相深知皇上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护国公,大殿之上,陛下已经说了,有什么冤屈和秘密自然可以交给京兆府尹处理,还是安心欣赏歌舞吧。” 右相一句话终结了万壑和护国公对孟燕青的攻击,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深情刚刚放松了一下,就听万壑声音不高不低的巫溪国太子说道,“太子,这秘密虽然是南诏国朝臣的,本不应该我们插手,可是现在太子拿出如此厚礼,跟南诏国建立盟约,我们两国就是亲密的密友,作为亲密的密友,说一说这个秘密,有何不可?难道南诏国并不是真心诚意跟我国建立盟约的吗?并没有把太子当做密友,才如此的排斥?” 万壑的话说的虽然压低了声音,那也不过是姿态而已,声音依旧可以让大殿中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虽然这话是说给巫溪国太子听得,但是实际上是让众人都听的。 尤其是皇帝陛下。 皇上听罢脸色就微微一变,这个万壑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挑拨两国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分明是要让太子跟他的关系产生间隙。 两个人所谈之事,若是产生间隙,那就不好办了,巫溪国太子对他有所保留,他反而达不到目的。 但是万壑的姿态偏偏表明这是在跟太子两个人私下商议,除非他们正面提出,他来解释,若是直接就这么接过话来反驳,反倒落了下乘。 可是若是就这么当做没听见了也是万万不可。 皇上看了眼下面自己的心腹大臣,似乎大臣们都难住了,都跟皇上一个心思,直接问对方让对方再说一遍,就变成了巫溪国在质疑南诏国,无端就给自己找不痛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一样。 一时间都静默不言。 就在大殿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看南诏国要下不来台,或者要被万壑牵着鼻子走,顾爵西往前一步,站在皇上的面前,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言语一样,声音同样不高不低的说道,“皇上,微臣素闻君子之交淡如水,古来圣贤都是以此为荣,即便是盟国,成为了盟友,更会以此为相处的楷模,譬如巫溪国和南诏国现在建立盟约,微臣想,皇上应该也是渴望和太子建立一种君之之交吧?” 顾爵西的话一出口,众人均是眼睛一亮,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就连皇上都露出了笑容,赞许的笑呵呵说道,“不错,还是爵西明白朕的心思。君之之交是世家大儒极度推崇的,也是朕极度推崇的。” 1607.第1607章 摇头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新..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1608.第1608章 牵连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新..”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巫溪国太子不禁在想, 1609.第1609章 实施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新..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也是想到了这样,自己弄巧成拙让皇帝意识到了孟碟仙的价值? 1610.第1610章 粉碎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新..”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1611.第1611章 走了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新..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还不脏她自己的手。 1612.第1612章 抱着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新..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顾爵西是唯一帮助她又真心对待她好的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1613.第1613章 放过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新..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孟碟仙想着就开始头痛,忍不住伸出指尖按着自己的额头眉心。 1614.第1614章 矛盾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新..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1615.第1615章 惶恐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新..”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南诏国最为重视女子的贞洁,即便是普通的男子,也不会要一个失了身的女子,更何况是堂堂一代帝王。 1616.第1616章 此意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新..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巫溪国太子。” 什么?皇帝猛的站了起来。 1617.第1617章 小子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新..”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万壑似乎苟延残喘着养伤,并没有死去。 1618.第1618章 说法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新..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你巫溪国太子不是要弥补,要赔偿吗?失了身子的女人,在南诏国可是都要死的。 1619.第1619章 打转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那声音几乎酥到了男人们的心里,男人们的目光不停的在绯红的身上打转。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该这样想的,就算不是这样想的,也该感恩戴德。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不,应该说,她们都低估了巫溪国太子借力使力的本事。 1620.第1620章 铁青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这种婚事女子都是羞于出口的,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直言。 1621.第1621章 出事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1622.第1622章 不错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1623.第1623章 爱将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1624.第1624章 恕罪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1625.第1625章 阴影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1626.第1626章 银子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1627.第1627章 灭口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1628.第1628章 形体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1629.第1629章 后天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1630.第1630章 继续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1631.第1631章 起来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1632.第1632章 样子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1633.第1633章 眼神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1634.第1634章 意思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1635.第1635章 事情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1636.第1636章 威胁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1637.第1637章 洗浴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1638.第1638章 如何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1639.第1639章 嚣张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1640.第1640章 宽广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1641.第1641章 美景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1642.第1642章 在意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1643.第1643章 哄人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1644.第1644章 甜美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1645.第1645章 动手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1646.第1646章 无用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1647.第1647章 极强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1648.第1648章 退下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1649.第1649章 作废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1650.第1650章 狠话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1651.第1651章 杀我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1652.第1652章 架势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1653.第1653章 顾忌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1654.第1654章 轻笑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1655.第1655章 看着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1656.第1656章 得到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1657.第1657章 逼得 我为什么要为了并不真正属于我的财富和权利而离乡背井、喜悦接受呢? 太子殿下,我对这些虚荣根本没有兴趣,这种话再也不要跟我说。”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一句独宠你一人,而飞蛾扑火。 巫溪国太子明显的一愣,很是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这种一针见血的话,没错,这些财富和权利都是依附在他的身上,富贵荣宠都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因为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 所有的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所有的女人都还是要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和更好的得到这些,于是太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在他身边打转,使出各种本领和魅力,试图引起他的青睐。 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在他主动捧上这些的时候,出言拒绝,而他很清楚眼前的孟碟仙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 他隐隐觉得,孟碟仙的心里绝对不是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心思更不是一般女子那样易懂,她有着绝对的高傲和极强的控制欲望,这种控制并不是对人的掌控,而是她要完全像男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非被男人所主宰。 巫溪国太子心里划过深深的诧异,但是他也没有挫败,虽然在他的计划里,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手到擒来,一切都已经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了,现在这样完全背道而驰的局面,反而挑起了他心里的征服欲望,让他反而愈战愈勇的非要拿下孟碟仙这个带刺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郡主这番言论很是新颖,本太子受教了,不过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这次来南诏国,跟皇帝陛下结盟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选一位太子妃,更加稳固两国的结盟关系,我中意的人选就是你,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那块百合图样的玉佩现在在哪里,我就不勉强你做我的太子妃了。” 孟碟仙心里冷笑一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显露,平静无比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凝,“我已经说过了,你说的玉佩我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在哪里,相信陈大人早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你了,你又何必这样一再无用的追问呢。” 巫溪国太子心道要是你说的是实话,要是这玉佩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需要这么费心思在你身上吗?这么多年追查下来,那块玉佩就是出自穆府,被穆嘉薇带到了孟府,可是后来在她死后却是音信全无,穆府更是没有丝毫的踪迹,还是自己的信息网在一个人贩子处得到了一个信息,曾经在孟家老宅的田庄上见到过孟碟仙带过这样一块玉佩。 巫溪国太子淡淡的看了眼窗台上的香炉,也没有对孟碟仙的否认多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 孟碟仙,你不是不怕被人毁去清白,但是若是真的吧身体留在我这里,你还能这么镇定的口口声声不跟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么? 巫溪国太子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狞笑,孟碟仙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看到他的眼神,她的目光紧跟着也随着落在了窗台上的香炉上,万和曾经用的是药,他今天是用了香准备仿照万壑,故技重施么? 听说一种迷情香,皇室中很多心术不正的女子为了争宠,就用这种香在闺房中点燃,留住自己的男人,以此获得恩宠,很多男子也用这种香料,让自己看中的女子乖乖的就范。 这种迷情香,制作繁杂,价格昂贵,据说效果却是非常的好,能使闻得此香的两个人意乱情迷,然后心甘情愿的琴瑟和鸣。 巫溪国太子用这种香,很显然是非常自信,认为她一定会在这种香的迷惑下对他意乱情迷。 还真是自恋的很,虽然他的确有这么自恋的本钱,不过这对她孟碟仙来说真的很可笑。 孟碟仙很清楚,对于巫溪国太子来说,这种自信并不是自恋的没有道理,因为无锡国太多为他倾倒的女子,哪怕只见过他一面,都愿意为了他去生去死,愿意为他抛心挖肝,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样费了心思对孟碟仙,还把自己也贡献出去,孟碟仙一定会是手到擒来的。 他觉得,一个名门的千金小姐,或许不怕死,但是怎么可能会对清白真的无动于衷呢,等她的清白真的交给了他,她还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回无锡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女人,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无意中从父皇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而这个惊天秘密的实现,父皇已经付出了很大很多的心思,包括陈昊天这个南诏卧底,但是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收获甚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查到这个阴之子的秘密外,就是可以找到其他宝物碎片的引子,也就是那个百合花玉佩,偏偏这两个最重要的都跟孟碟仙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对孟碟仙是势在必得,但同时又不能危机她的性命。 即便孟碟仙还是懵懂的,并不清楚这个惊天秘密,但是只要她配合他,捏在他的手心里,他便有法子把这个秘密所有个关键都找出。 巫溪国太子缓慢的站了起来,向孟碟仙走过来,他极度缓慢的靠近孟碟仙,身上因为沐浴留下的香味还在身上淡淡的萦绕,他双手放在孟碟仙坐着的椅子两边,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脸颊几乎贴着她的,呼吸之间,气息交缠,他声音磁性而温柔带着宠哄:“碟仙,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女人,那么与众不同,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我一下子就感觉道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那个顾爵西有什么呢,只是一个爵爷而已,怎么也比不过我这个太子显赫,很多东西他穷其一生都不可能给你,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不是?” 1658.第1658章 裂开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1659.第1659章 内容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也是想到了这样,自己弄巧成拙让皇帝意识到了孟碟仙的价值? 1660.第1660章 破坏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1661.第1661章 东西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还不脏她自己的手。 1662.第1662章 在意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顾爵西是唯一帮助她又真心对待她好的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1663.第1663章 罪责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孟碟仙想着就开始头痛,忍不住伸出指尖按着自己的额头眉心。 1664.第1664章 身上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1665.第1665章 冷意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南诏国最为重视女子的贞洁,即便是普通的男子,也不会要一个失了身的女子,更何况是堂堂一代帝王。 1666.第1666章 不懂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巫溪国太子。” 什么?皇帝猛的站了起来。 1667.第1667章 法子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万壑似乎苟延残喘着养伤,并没有死去。 1668.第1668章 面前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你巫溪国太子不是要弥补,要赔偿吗?失了身子的女人,在南诏国可是都要死的。 1669.第1669章 卖乖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她怎么会这么稀奇的出现?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那声音几乎酥到了男人们的心里,男人们的目光不停的在绯红的身上打转。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该这样想的,就算不是这样想的,也该感恩戴德。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不,应该说,她们都低估了巫溪国太子借力使力的本事。 1670.第1670章 着想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这种婚事女子都是羞于出口的,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直言。 1671.第1671章 注意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她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嫁到的男人,实在是在意的很,生怕他一个不高兴。 1672.第1672章 不耐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一定会是太子的太子妃,成为太子最重要的女人,和太子一切接受万民的朝拜。 1673.第1673章 情景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到了现在,皇上也算是明白了,不管他怎么做,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都是要那件东西,既然如此就直接说了吧。 1674.第1674章 角落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太子会突兀的提议求娶孟碟仙,从没有想过太子会对孟碟仙产生兴趣。 1675.第1675章 荡起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这人,是看到毛欣欣回去她还没有回,特意来寻她的么? 1676.第1676章 眸子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虽然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当着映寒公主的面再下一次圣旨,也是有必要的,可以彰显对映寒公主的重视。 1677.第1677章 难堪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此时,一人从旁边的走廊走了出来,孟碟仙身边的人全部都向着来人行礼,“神女。” 1678.第1678章 夺走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劝说万壑多到她那里走动,这样也不会让她心生嫉妒。 1679.第1679章 何事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没想到,在皇上那样一顿的惩罚之后,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万世子这样想方设法的把我请来,不知所为何事?”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她之所以回到这里,不过是愿意上这个当,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煞费苦心罢了。 1680.第1680章 大笑 能让陈鸿菲那么焦躁的原因,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当然是让你嫁不成你想嫁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了?难道你忘记了,我有今天全部拜你所赐。” 说到最后的时候,万壑的脸上几乎是狰狞的,可见对孟碟仙的恨意已经到了鼎沸的时候,随便一提就能让他沸腾。 孟碟仙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让我嫁不成?”说着她眼珠在万壑的下身转了一圈,带着浓烈的嘲讽,“你是打算旧戏重演?” 万壑曾经对她用过一次醉桃花,现在他这是准备身体力行直接用强了? 这样的戏码他不觉得一用再用很没有意思么? 万壑阴冷的笑着,“旧戏重演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还会有人来救你?这地方我煞费苦心才找到安排的,可不是什么人就能随随便便找到这里,这么及时的救下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孟碟仙听闻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很是僻静,外面却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那读书声还很稚嫩,明显是孩童的声音,这里竟然是一间私塾。 “你是不是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是不是很想呼救?”万壑奸笑着,“你就被浪费唾液了,这间房子里面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外面可是听不见这里面的声音,任凭你喊破了喉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一丝一点的声音都不会泄露出去。不信?试给你看。” 说着,万壑身边的仆人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盏,用力的摔在墙壁上,茶盏应声而碎,那声音很大,正常的屋子,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可是孟碟仙却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没有丝毫被打断,就好像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过。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间房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的确就像是万壑所说的那样,里面听的清楚外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看起来万壑为这次的计划准备的很是充分。 叹了口气,孟碟仙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危机来临时的恐惧和慌乱,目光清冷的说,“那就把你的旧戏拿出来?你是准备你自己来?还是找了帮手?” 万壑没有再看着孟碟仙,而是对着屋子的某一处吹了声口哨,那里似乎有什么响动,很快出现了两个壮汉,让孟碟仙意外的是,壮汉的后面站着陈鸿菲,而就在陈鸿菲的不远处,拴着两条公狗,那两条公狗都像是发情了一样,生殖部位直直的挺立着。 孟碟仙高高的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鸿菲,陈鸿菲却是一脸的阴狠,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万壑看了眼出现的陈鸿菲,轻声咳嗽了一声,“神女,即将发生的场面污秽不堪,你还是回避吧?” 陈鸿菲却是纹丝不动,“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孟碟仙被两个壮汉围住,她只是冷冷看着陈鸿菲,说道,“神女要放心什么?在映寒公主破坏了我跟顾爵西的婚事之后,再让我失身,然后断绝了巫溪国太子迎娶我为太子妃的心思么?” 孟碟仙的话音一落,陈鸿菲脸色立刻一变,“你竟然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陈鸿菲为何那么焦躁?映寒公主之所以会来到南诏国成为阳炎的未婚妻,不过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一个局,巫溪国太子在上次的花园之中,不过是顺着败势,顺势而为设了这么一局,接着跟南诏国皇帝示弱的机会,把映寒公主堂而皇之的弄到南诏国。 然后再算计着映寒公主对顾爵西的心思,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自毁跟太子的婚约,然后设计自己跟顾爵西成就婚约,这样一来她势必不会下嫁,而巫溪国太子也会在这混乱的时机,再次提出求娶她为太子妃,皇上可能为了摆平这混乱的局面答应了巫溪国太子的求娶。 这样一来,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就只剩下陈鸿菲了,她不焦躁才怪呢。 万壑这时笑了起来,笑容带着满满的恶意,“现在,不管你知道什么,都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只有任我宰割的份。” 陈鸿菲收敛了起那讶然,露出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邪恶而猥琐,“孟碟仙,你看到那两只发情的公狗了吗?那可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又大又粗又壮,保准你一坐下去,就能让你的身子被贯穿个彻彻底底,你说你被公狗给……太子哥哥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说完,陈鸿菲和万壑两个人奸笑着,越笑声音越大,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办的事不是人该说该办的,更不觉得这有多么的恶心。 “当然了,被狗贯穿身子之前,自然是要先让我尝过滋味,哈哈哈!”万壑得意的大笑着。 此刻就连围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都一脸猥琐的笑着,那笑容说不出的下流和恶心。而被拴住的公狗就像是响应着万壑的话一样,汪汪的叫了几声。 孟碟仙瞧着他们,目光很是犀利,又是那么无所畏惧,眼中的寒芒深深,嘴角的笑容还是带着满满的嘲讽,就像是再看一群可怜的疯子。万壑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嘲弄他,真是不知死活。他扬起手就想要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可是对视上她的目光,莫名的竟然就心里胆寒,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寒意,更让他难堪而愤怒的是,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力气,根本动不了分毫。 他的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即便有大夫好生医治,也不能使他的手和脚恢复到正常状态,他愤怒的喊道,“动手。” 两个壮汉顷刻间便控制住了孟碟仙,孟碟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冷冷的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一间私塾吧?” 万壑看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孟碟仙根本毫无反抗的能力,一时又开怀的大笑起来,“是又如何?” 孟碟仙根本看都不看架着自己的两个壮汉,更没有丝毫慌张之意,不过是淡淡的笑着,没有把现在紧张危机的情景放在心上。 1681.第1681章 书生 万壑嗤鼻一笑,断定孟碟仙是在故布疑阵,故意装作很是镇定胸有成竹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外面暗中有十几个我的暗卫,你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而且这一回我准备很是充分,顾爵西绝对不会追踪到这里,顾爵西越是心爱你,我越是让你过的悲惨,我就是要让你好好尝一尝匍匐在我脚下的痛苦滋味,你可不要说我心狠手辣,我不过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翻百倍的还给你而已。” 孟碟仙冷笑,到底是谁加注在谁身上的痛苦?若无前世他给她的痛苦,他的狠心绝情,又何来今生她的心狠手辣。谁又是生来就是心狠手辣的? 这世上,太多的善良被人欺,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守护住自己,所以此生她要用心狠手辣作为她的座右铭。而这份心狠手辣最用之无愧的地方就是针对这两个人,万壑和陈鸿菲。 孟碟仙不紧不慢地道:“你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何必这么冠冕堂皇的标榜自己,搞得你好像是多大的苦主一样,我不想听,你还是不必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的原因,心狠手辣都是有因果的,你能让我匍匐在你的脚下,那是你的本事,就是你赢。反之,你就是输家,这份痛苦就只能你自己接着受。” 孟碟仙这话说的话中有话,万壑却是没有听明白,不能理解,不由眉头轻轻皱起。 一旁的陈鸿菲显然是失去了耐心,看着两个人一指,“还不快动手。” 押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听言,不由看向万壑,把孟碟仙往万壑的身前推去。万壑脸上闪现一抹说不出的异常笑容,身边的仆人伸出手替万壑宽衣。 这是要别人把她按在他的身上,帮助他占有她! 万壑对于占有孟碟仙还真是执着的不堪。 不过话说回来,万壑也只不过是像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一样,犯了通病罢了,这些男人本是天子骄子,从来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人或者物,因此孟碟仙对于万壑来说,虽然他恨之入骨,但是却是很想满足自己得到她的心理,即便这一刻得到,下一刻他就要出手毁掉,那毁掉的手段甚至还会异常惨烈和不堪,但是都不妨碍他先得到她的心思。 此刻外面的读书声不绝于耳,反而越发齐整,就好像刻意在打着掩护似得,孟碟仙看着窗外,离她没有多远距离的那些孩童们,那些孩童稚嫩的脸上,却都是一脸的冷漠,那捧着书本的手上还有一些茧子,这些茧子很厚,跟他们身上那细白的丝绸衣衫很是不相称。 而那些孩童前面坐着的教书先生,身上的布衫很是朴实无华,但是那脸上更是冷漠异常,眼神又很犀利,浑身虽然是教书先生的打扮,却抹不去武者的气息。 孟碟仙没有上过私塾,但是她见过孟正南上过学院,京都首屈一指的学院里面,教书先生也是一副儒雅的气质,即便有强身健体练武的,那也是增添了飘逸出尘的文人气质,就算性情最是冷淡的先生,也绝没有这样冷漠无情的面容。 突然,就像是感应到有人看他一样,那个教书先生猛地看向孟碟仙,那犀利冷漠的目光,就像是利刃,带着浓浓的煞气。 看到这里,孟碟仙微微一笑,若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她就真是傻了。 南诏国的馆所分为五种,第一种便是以女子和男子以卖笑为生的妓馆,这种妓馆都是迎来送往赚取皮肉生意为主,做的是你情我愿,投其所好的生意。这一类妓馆接待的都是男客,这些男客身份不同,爱好也不同,有喜欢听听小曲,姑娘陪着喝喝酒解解闷的,也有食色性也,要姑娘宽衣解带的,更有一些特殊癖好的,比如喜欢唇红齿白的男子,总之这一种归根到底都是以色相和皮肉待客。 第二种就是普通的生意人,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专门贩卖物资以及生活用品,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为老百姓或者权贵们提供生活所需,赚取银两,只不过是分生意的大小和多广,这类人那是干干净净的靠劳力吃饭。 第三种就是武馆,这一类一般都是要有一定条件才能开起来,一边收徒授业教授一些基本的练武技能,一边做保镖押镖的活,赚取生活费用,满京城像这样的武馆也不超过三家,数量很有限。 第四种就是赌馆和地下钱庄,专门设赌局,非法赚取钱财,或者以高利贷的形式把自己的钱财借给人,然后利滚利,最后赚取高额利润,往往这一种最容易出命案,出现把人逼死或者打死的事情,一般都是很隐秘的设立,背后也有官府势力做后台。 第五种就是私塾,也就是为生活稍微富裕一点的百姓或者平民子弟提供学习的地方,这里一般简陋,而且都在偏僻之地,一般人不会经常来,南诏国的权贵们家里一般都有供奉的先生,专门教导家族的子弟,所以这样的私塾也就是学问一般,权贵们看不上,但是又有那么点学识,以此混口饭吃的书生。 孟碟仙在乡下田庄的时候,就曾见过田庄上的仆人们,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种地方念书,很是简陋,也学不了什么真正有用的知识,不过就是认识几个字罢了,原本孟碟仙以为这样的地方在乡下偏僻之地才会有,没想到繁花似锦的京都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她冷笑一声,稳稳的站在万壑的面前,无视他此刻的宽衣解带,对于一直在躁动不安的两条狗更是视若无睹,她有些轻蔑的扫了眼万壑此刻全靠仆人打理自己的无能样子,冷冷的道,“原来这里明着是一间私塾,实际上却是一间用来训练铜人,或者说训练巫溪国死士的地方。” 那声音近在眼前,并不大,却是如擂鼓敲在万壑的心尖上,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就连陈鸿菲也是脸色一白,那本笑着的脸顿住,万壑声音有点艰涩,“你在胡说什么?” 1682.第1682章 老茧 孟碟仙笑着,深沉冷静的眼睛带着没有变的嘲弄,“这里,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很重要的秘密基地。之所以他敢在京都城呆这么久,带那么点人手也不畏惧,就是因为这里有他的秘密据点和暗中培植的势力。” 这一瞬间,万壑和陈鸿菲的脸色都变了,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全部都龟裂,变得很是苍白,甚至透着一点慌乱,她怎么会知道? 明明这里很是隐秘,外面又都是私塾的装扮,读书声也不曾断绝,为什么她就能想到这上面去,还一针见血指出这里是训练铜人的地方,是巫溪国太子的秘密据点和真正势力所在。 “你到底知道多少?都知道什么?” 孟碟仙晃了晃被两个壮汉押着的胳膊,道,“你还是先放开我,我再仔细告诉你,反正我也跑不了,外面可不止你所说的那么十几个护卫那么简单。” 不等万壑说什么,陈鸿菲已经一挥手,让人放开她,直勾勾的盯着她,“说。” 孟碟仙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漫不经心的道,“陈昊天既然能在南诏国潜伏多年,那么巫溪国的势力在南诏国绝对不是那么一点点,之前爵西和皇帝花费不少心思,看陈昊天到底收买了多少官员,在京都还有什么势力据点,都没有什么收获,这其中还遇到了几次凶险,差点丧命,这就只能说明,暗中还有势力是我们不知道,但是又密切关注着我们行踪的,可是这暗中的势力到底藏在哪里呢? 妓馆是我们查找的第一个方向,那里鱼目混珠,来往的人非常之多,是个最好的消息传递和势力隐藏之地,可是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丝毫线索。是啊,一般人谁会想到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私塾,全都是贫困之子的私塾,还是这么偏远的地方,会是你们真正的据点和势力所在。” 陈昊天当年几次三番针对于她,甚至在湖面上设计一次杀人事件,差点让她的外公外婆丧命,从那次开始她就积极的派人秘密查找陈昊天暗中还有什么势力,后来陈昊天到了巫溪国,孟碟仙便明白,陈昊天不过是巫溪国的暗桩,那么巫溪国能在南诏国安插一个陈昊天,就能再安排一个暗中的势力,说白了,原本陈昊天的势力说不定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势力。 她为了以防万一,做到任何事情都心中有数,绝对不被动挨打,所以还是派人密切的查询着这样的势力据点,青楼、饭馆、赌馆、武馆,她统统的都查过,没有丝毫的收获,唯独没有在意这样一个聚集满孩童和书生气的地方。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陈鸿菲瞪着她,狰狞的一笑,“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孟碟仙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对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很是佩服,这样的就地取材,省去了自己去找孩童的麻烦,还省去了因为孩童丢失而引起南诏国官方注意和追查的隐患,简直是一举数得。 陈鸿菲瞪着她,狠毒的一笑,那狠毒里还有着一种隐藏的骄傲。 1683.第1683章 跪地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1684.第1684章 服气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1685.第1685章 估计 顾爵西冷酷中对她独有的温柔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放心,那个教书先生和被当做铜人训练的孩子们都已经被皇帝所控制,英国公会替皇上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据点已经被皇帝摧毁,很快,这消息就会传到巫溪国太子的耳朵中了。” 孟碟仙颔首,那个据点很重要,尤其是里面的铜人和孩子们,可以说只要控制了那些铜人和孩子,就相当于截断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势力和力量,摧毁了对京都最为不利的暗中势力,也可以绝对掣肘住巫溪国太子想要对付她的手。 她笑了笑,“不知道万壑和陈鸿菲英国公准备怎么办?” 孟碟仙的声音压的很低,在这人多的宴会场合,多少有点顾忌,可是顾爵西却是没有什么顾忌一样,道,“自然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孟碟仙这下圆满了,一脸灿烂的表情道。“那我等下要亲自去谢谢英国公了。” 陈鸿菲出现在孟碟仙的面前时,正好是毛欣欣从偏殿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孟碟仙早早的就感觉到了陈鸿菲的靠近,她远远的示意毛欣欣暂时躲起来,不要让陈鸿菲看到她。 于是毛欣欣在暗处亲耳听到了陈鸿菲的话,亲眼看到了陈鸿菲把孟碟仙带走,这时她才急忙回到大殿,找到了顾爵西,告诉了顾爵西这件事情,并且把孟碟仙暗中传递给她的意思也告诉了顾爵西。 顾爵西立刻就去找了英国公和皇帝,一合计立刻请皇帝派出了最精锐的暗卫,由英国公带领,并且召集了禁卫军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处地方。 之所以顾爵西没去,就是为了迷惑住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以防他们在宫里面发难,拿的婚事做文章,让他防不胜防。让一向不领兵的英国公去办此事,可以让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压根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这样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大殿里任何一个领兵的将领不在,都可能引起巫溪国太子的警惕,唯独一向不怎么领兵,又不过问朝政的英国公半天不出现,不会引起人的多疑。 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排非常的完美,不但用皇上的暗卫解决了棘手的铜人,还不动声色的端掉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势力,而这其中最为受益的就是皇帝和英国公,皇帝就不说了,单说英国公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被皇帝所更宠信,这得到的好处就足以来跟孟碟仙说一声谢谢了。 更何况,早年英国公在陈昊天的手上吃了不少暗亏,差点把宝贝女儿的婚事都断送了,这一笔账,英国公自然是算在了巫溪国的头上,谁让陈昊天是巫溪国安排在南诏国的人,于公于私,英国公都在这次的事上得了莫大的好处。 孟碟仙摇了摇头,“若不是继母,你们也得不到消息,所以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谢谢他们父女的。” 毛欣欣对她也算是有情有义,她也不能太多寡情了,对她好的她会珍惜,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就是她此生的信条。 这时候,大殿的歌舞告一段落,丝竹之声也停了下来,有了些安静,孟碟仙抬眸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悄悄靠近巫溪国太子,暗中讲了几句话,只见巫溪国太子瞬间脸色大变,在孟碟仙的记忆力,巫溪国太子即便有失态的时候,也是很细微的,几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仔细的盯着他的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失态了或者情绪失控了,而此时,巫溪国太子的神色,任何人看到都能轻易的看清楚,他是完全掩饰不住的失控了。 不,是来不及掩饰,也没心思掩饰,就那么猛地抬头盯着皇帝,最后目光落在孟碟仙的身上,而就在所有人以为是孟碟仙做了什么大逆不道触怒巫溪国太子的事的时候,他的目光最后极其难看又发狠的盯着映寒公主。 映寒公主被这样的目光看的一惊,浑身抖了一下,极力忍耐住,平稳的说到,“太子,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映寒?” 远处的孟碟仙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顾爵西叹息道,“以后,恐怕巫溪国太子要恨绝你了。” 孟碟仙扬了扬眉,不甚在意的道,“不这样做,他一样不会放过我。” “为何?”顾爵西听孟碟仙这样说有点诧异,不甚明白孟碟仙为什么这样说,虽然巫溪国太子有强烈求娶孟碟仙为妻的心思,可是那也是娶亲,断不会恨绝,他说的恨绝可是要把孟碟仙大卸八块不可的那种,之前,巫溪国太子应该不至于对孟碟仙这样吧? 孟碟仙身子一顿,顾爵西并不知道她身上阴之子的秘密,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显然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才会对求娶之事这么热衷,想了想,她含糊的说了句,“直觉吧。” 那边,巫溪国太子脸上青筋直冒,似乎在经过了极大的忍耐后,才慢慢的回复了平静,冷冷的对着映寒哼了一声,回身对皇帝说,“感谢皇上今天的盛情款待,时辰不早了,映寒也是初来,想必已经很累了,不如宴会到此结束吧?” 皇上玩味的看着巫溪国太子力持平静的面容,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也好,今天朕也意外得了一个想不到的惊喜,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就都早点休息。” 说罢,瞥了一眼巫溪国太子,率先站了起来离开。 众人都没有听懂皇上的话中之话,都还以为所说的惊喜是映寒公主如此的貌美如花要嫁给太子阳炎的喜事,可巫溪国太子却是非常清楚那个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眯了眯眼,脸上的青筋几乎要蹦出来了,一双手捏的关节咔嚓咔嚓的响,一旁的映寒公主不安的垂着头。 众人都有点意外,这次宴会是专门为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办了,不是应该正式宣布两个人的婚事吗?怎么一晚上皇上只字未提呢? 一旁站着的太子阳炎满脸的错愕,同时很是失望,他忙退下去追赶皇帝的脚步,想要问问这怎么回事? 1686.第1686章 恍惚 不用想,太子阳炎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翟公公打发了,皇帝很是不耐的扫了眼远去的太子,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是不中用的家伙。” 翟公公在一边不敢吭声,只是尽心的服侍着皇上。 虽然皇帝在宫中给巫溪国太子等贵客安排了宫殿,但是巫溪国太子在皇宫外的驿馆依旧没有撤去自己的人马,他一出皇宫,便直接奔赴了这里。 萧然跪在地上,垂着头禀告道,“太子,那一处据点已经被完全控制,未成形的铜人二百人已被英国公带走,还好已经成铜人的五十人早就执行任务而不在据点,保存了下来。” 巫溪国太子阴沉着眸子,语气不善的道,“为什么据点会被暴漏?”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直以来,这个据点为他秘密培养了前后不下五百个铜人,虽然这里培养出来的铜人不如国内真正的铜人那么的勇猛,但是也很具实力,不是一般的死士可以比拟的,在很多事情上有很大的用处,帮助他在南诏国和巫溪国都做了不少的贡献。 就应该这一地方很关键很要紧,所以也非常的隐秘,寻常情况下很少人能找到这里,这些年更是避过了官府和很多人的追查,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被捣毁了? 巫溪国太子盯着萧然,萧然抿了下唇,这才一五一十道,“是绯红神女和万壑干的好事。” 萧然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巫溪国太子,因为晚宴的时候,萧然负责太子的安全,所以一起随行,只是在接收到据点被捣毁的消息时,震惊的连忙让人禀告太子,自己先行一步出来了解了情况。 “这个女人只会坏事。”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只见桌子上砸了很大一个坑,“万壑那个不中用的,要不是因为巫术,需要借他的命,早就把他废弃了,没成想竟然动了这样碍事的心思。” “太子,现在绯红神女该怎么处理?那一幕实在有点不堪,我们自己的兄弟不少都看到了。” 萧然有点不好启齿,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就连他这样见惯风浪的人,都被当时那一幕狠狠的震住了。 巫溪国太子扫了萧然一眼,眼一眯,“说清楚。” 萧然顿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总觉得不是太好说吃口,毕竟那可是神女,也是太子的女人了,却是那样的一幕,说不好就被太子给迁怒,想了想,萧然决定让太子亲自看,他挥了下手,门外的护卫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 巫溪国太子看了过去,平静的脸上在看清那一幕后,顿时黑沉如水,怒不可耻,那脸上的青筋不断的跳动着,几乎就要跳出皮肤之外一样。 只见担架上有一人一狗,那一人分明就是闭着眼昏睡的陈鸿菲,那狗完全就是一条发情的公狗,公狗的****此刻正深深的嵌在绯红的下体内拔不出来。 萧然此刻硬着头皮解释道,“本来绯红神女和万壑是打算先由万壑破了孟碟仙的身子,然后再让这准备好的两条公狗糟蹋,结果,结果却自己被这样……公狗发情激动时会发生倒扣现象,所以现在正常是从绯红神女的身体拔不出的,只能等公狗的发情期过去才……” 萧然瞄了眼铁青着脸的巫溪国太子,在看到太子如刀的眼神和看一堆烂肉的眼神般看着绯红时,不由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绯红和万壑技不如人,设计人不成反被人设计,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能偷偷背着太子对孟碟仙下手,要知道孟碟仙可是太子以后很重要的一步棋,而且这步棋使然,太子身份贵重,绝对不能要一个脏了身子的孟碟仙,所以万壑和绯红偷偷暗中侮辱孟碟仙,就已经犯了太子的大忌了,还又赔上了太子重要的据点,也难怪太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绯红这个女人。 就算是他,都很想鄙视他一番,真是白瞎了太子多年的栽培。 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绯红却是醒了过来,她入眼看到一只狗趴在她的身上,不由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连忙就像挪动身体,却发现下身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塞着,还牵连着,怎么动都不能把那东西甩出去,她不由低头看去,当她看到她的下身竟然跟趴在她身上的狗那个东西连在一起时,不由瞳孔睁的奇大无比,整个眼珠就快只剩下眼白了,她深深的倒吸口冷气,记忆里迅速闪过一幅幅画面。 那个屋子里,英国公走了进来,让人把孟碟仙护送着走了出去,临走时孟碟仙冲着她奇异的笑了笑,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接下来就有护卫上前给她灌了一颗药,吃下那药后,她恍惚了一下,就像发狂一样脱光了自己的身体,而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条公狗,她,她…… 绯红肝胆欲裂的大吼一声,“孟碟仙,我要你死,我一定要千刀万剐了你。” 那吼声振聋发聩,让闻者动容,可惜巫溪国太子却厌恶的轻飘飘的冷哼一声,“就凭你?” 那声音轻蔑至极,在他眼里,绯红根本连孟碟仙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连他都不能掌控孟碟仙,次次没有占到便宜,就绯红这个猪头,恐怕最后只会把刀子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 巫溪国太子眯了眯眼睛,嘴边绽放一抹冷然的笑,带着吞噬的意味,那目光就那么慢慢的凝在绯红的身上。 绯红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意识到太子就在跟前,一下子瑟缩狼狈的试图想要遮盖住自己,更是急切的想要把公狗的拿东西拔出来,现在的样子让她极其难堪,他是她最心爱的太子哥哥,最心爱的男人啊,怎么让心爱的男人亲眼看到自己这么不堪入目的一面。 啊!绯红又惊又惧又尴尬,几乎顾不得拉扯中自己的下体是那么的疼,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腿往下流,可是她还是不管不顾的使劲拉扯着,试图把狗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剥离。 1687.第1687章 纠缠 可是越扯却是越紧,越扯越是疼,那温热的液体不断的流着,她心慌的低头瞄了一眼,看到一片红色在她腿间弥漫,狗似乎是被她扯的疼了,竟然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痛的啊呜一声,不敢高喊,闷哼中却有着惨痛。 巫溪国太子看了眼萧然,萧然会意,手中匕首一挥,干脆利落的割在公狗的**根处,血喷溅了绯红一肚子,公狗痛的哇哇叫,正要发疯,萧然的掌风瞬间而至,公狗被一击毙命,僵硬的倒在了地上,绯红很快感觉一个东西从她的体内掉了出来。 她连忙慌张的把自己的身体卷缩在一起,紧紧抱住,这时萧然扯掉护卫的披风,扔在了绯红的身上,绯红连忙用披风吧自己包裹了起来,怯怯的偷偷去看太子。 不是她胆小,不是她转了性,而是实在是她刚才太不堪了,她不敢,她没脸看太子。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要去看。 谁知她竟然看到太子一脸怜惜同情的看着她,轻轻的说道,“你受苦了,先下去好生歇息着。” 一旁的护卫立刻清洗地板的清洗地板,护送绯红回去的护送绯红,直到屋子里没有了人,恢复了洁净,只剩下萧然一人时,萧然看到了太子唇边很久没有露出的嗜血的笑容。 从宫中出来,孟碟仙随着顾爵西一起上了马车,马车走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几经周折,来到了一处庭院,这院子郁郁葱葱,倒也算是景致优美,门口站着一个贵气的上了年纪的男人,不是英国公是谁。 孟碟仙从马车上下来,缓缓对着英国公施了施礼,“碟仙见过国公爷,多谢出手相救。” “郡主客气了。”英国公连忙抬了抬手,阻止孟碟仙继续行礼,一脸和煦的笑着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快进去吧。” 孟碟仙点了点头,她只身一人,随着仆人走到庭院西侧的一间屋子,那屋子远远看去像是一间茅草房,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用怀旧的材料盖成的,看着比较旧,却是古朴的,但是这样的屋子一般年轻人或者身份高贵着都是不喜欢的,这样的房屋都时富贵人家最下等的仆人才居住的地方。 顾爵西没有跟随,这是她的意思,因为她今天想要做一个了断,一个跟自己的过去或者说前世的了断,这段过往她并不希望顾爵西知道,那只是她心中的秘密,或者毒瘤。 今天,她要亲手割掉这个毒瘤。 仆人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屋子里光线很暗,似乎只点燃了一支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孟碟仙一脚踩进去,仆人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便走的远远的。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里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孟碟仙一进来的时候就扭头看着她。 孟碟仙看着眼前如一团肉泥的万壑,有些恍惚,前世就是这个男人残忍的和陈鸿菲杀了她,那时候,她清楚的记得,是他挥刀斩断了她的手脚,还一刀刺入了她的心脏。 那时候她是那么的恨,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因为爱才有的恨,可是如今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发现她很木然,谈不上恨,更没有爱,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好像远离了她一般,她突然就那么失去了再跟他继续纠缠恨下去杀下去的兴趣。 于是,她淡淡的看着他,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可是万壑却是恨到极致般怒吼道,“孟碟仙,你把我抓来到底为了什么?是要杀我吗?你都把我害到这般境地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孟碟仙看到万壑似乎下腹出一片猩红,脸上似乎很是痛苦,她愕然了一下,随即不由嘲弄的笑了下,这个顾爵西,说了不让他下手要他的命,他是没下手要命,却是要了万壑身为男人的命根子,不过,这也怪不得顾爵西,谁让他都不能动弹了,还想着设计破了她的身。 顾爵西是她未来的夫君,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既然万壑现在有力气跟她大呼小叫的,想必那伤势也已经得到医治,与性命无碍了。 “我不杀你,还会放了你。”孟碟仙吐气如兰的说道,那声音有点飘忽,却是让万壑一愣,听见她继续说道,“万壑,不管以前如何,我现在没有兴趣再跟你继续纠缠下去了,我们就此天各一方,只要你就此不在纠缠于我,我就不会再针锋相对与你。” 万壑满心的嘲讽,他根本不相信孟碟仙说的话,以为她还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害他,不由嗤笑一声,“放了我?好呀,你放给我看。”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对于万壑来说,他压根一个字都不信,而且在他看来,此生他跟孟碟仙是不死不休了,什么不再纠缠于她,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放过孟碟仙,就会非要要了她的命不可。 “希望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不再纠缠于我,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孟碟仙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出去,临出去的时候,她连多看万壑一眼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些强烈的恨意都慢慢的变得没那么强烈了,眼前的人变的对她而言没有了什么意义,对他的爱恨都已经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所以,有这个人的地方,她连多呆一分钟都不想,多看一眼都不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顾爵西那张脸,那张脸让她的心变的柔软,变得此刻跳动的很有力。 原本她是想狠狠的折磨万壑一番,然后把他扔到乱葬岗被野兽吃掉的,让他连死都没有一块好肉,可是就在看见他一堆肉一样瘫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连个男人都不算是的时候,她就那么突然一点也不想在他身上花费一分精力了,一点都不值得。 万壑在孟碟仙走后,完全的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难道她真的要放了他?想要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绝对就不会放过孟碟仙,一定要让孟碟仙比他悲惨百倍千倍。 1688.第1688章 不敢 很快,几个侍从样子的人,就抬着一副担架,把万壑放在上面,遮住了他的眼睛,塞住了他的口鼻,把他从院子的小门悄悄抬了出去。 顾爵西在第一时间就听虎丘汇报了此事,他高高的把眉头挑了起来,显然有点意外,这时,正好孟碟仙缓慢的走了过来,那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此刻正看着他,脸上神情很是柔和,这神情看的顾爵西一顿,当即快步走了上去。 “碟仙,你当真要放了万壑?” 说着的时候,顾爵西感觉孟碟仙此刻跟以前有点不同,以前的孟碟仙就像是时时刻刻都紧绷着,而现在的她似乎有着一些放松,这放松不是外在形态的惬意,而是一种整个人的气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放松,就像是她一下子拨开了缠绕在心头多年的黑雾一样,就连整个人都变得清亮起来。 尤其是看着他的那颗眸子,似乎没有了那种如形随形的对他的抗拒。 顾爵西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拂去她发髻上的一丝乱发,为她整理好,手不经意的触及她的耳朵,竟然看到孟碟仙脸颊微微的变得粉红。 孟碟仙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耳朵的时候,那手上的温度瞬间透过耳朵传递进她身体里面,在四肢百骸游走,那感觉痒痒的,让她连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她下意识的想要掩饰自己的这个反应,垂眸清冷的说道,“你不是已经教训他了么?那个样子还值得我再费心思?这样活着恐怕比死了更痛苦吧?” 其实这是孟碟仙的想法之一,任何一个人这样活着,尤其是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既是废物,又不是男人的活着,都是再痛苦不过了,现在的万壑,就连三岁孩童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跟死比起来,这样活着或许效果更好。 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她真的失去了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或许前世他真的对她心狠手辣,但是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自己住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愿醒来,万壑跟她的仇恨,就到这里停止吧。 顾爵西认真的看着孟碟仙的脸,想要看到她的心里面去,那定定的目光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随即他笑了起来,“也好,你想这样那就按这样来。” 就像来时的悄然无声一样,离开的时候一样的悄无声息,回到孟府的时候,很意外的毛欣欣没有睡,一直在等她。 “继母,你这是……”孟碟仙走上前去,看了眼客厅还算明亮的烛火,只是客厅内却是没有什么人,除了继母的奶娘在之外,一应的下人都在客厅之外,离得远远的。 毛欣欣看着归来的孟碟仙,脸上原本担忧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还好你没事,当时父亲怕我有事,硬是让人把我先送了回来,我这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宴会上,毛欣欣把信息传递给顾爵西和自己的父亲英国公后,便被护女心切的英国公,强行送了回来,人虽然回来了,毛欣欣的一颗心却是没有回来。 “今天一切还要多谢继母。”孟碟仙是真的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了,今天要不是毛欣欣,就不能这么顺利,自己也会变的很是危险,虽然自己可以拒绝陈鸿菲,不跟她走,可是却不能顺势摧毁他们的计划,一想到因此映寒可能有机会成为顾爵西的人,她就心里一阵不舒服。 “你我就不需说谢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映寒竟然对顾爵爷存在这样的心思,所以碟仙你……”毛欣欣有点欲言又止,话没有说完,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 孟碟仙看了眼毛欣欣,没有去答她的话,也没有出口询问她什么意思,反而是在客厅里巡视一周,然后问了句,“父亲呢?” 毛欣欣一下子神色略微暗淡了点,似乎被孟碟仙转移了话题,黯然的说,“你父亲去荷姨娘那里了,他对今晚的事情有点不满,恐是恼我了。” 说着,毛欣欣的脸上忧郁之色开始遮掩不住的冒了出来。毛欣欣本是担忧的把今天孟碟仙的事情跟宴会结束后回来的孟燕青说起,询问他孟碟仙可有安全回到宴会上。 孟燕青是什么人,那是在朝堂上擦眼观色的好手,一下子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尤其是宴会快要结束时,孟碟仙惊艳出来着实也让他有点意外。 现在再听毛欣欣这么问,一下子知道有事,三言两语便让毛欣欣把事情说了出来,毛欣欣说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想着这是大事,不能瞒着自己的夫君,应该一五一十的据实以告,于是没有隐瞒的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仔细的说了个遍。 谁知越说孟燕青的脸色越是不好,最后沉着一张脸拂袖而去,弄得毛欣欣心里一惊,连忙去追却也来不及,孟燕青已经气冲冲的进了荷姨娘的院子,她直到现在还有点不清楚孟燕青到底是在不高兴什么? 思来想去,她觉得孟燕青应该实在担忧孟碟仙,若是孟碟仙不能被救回来,一晚上未归,这名节就毁掉了,将给孟府带来奇耻大辱,这是在怪她做事太鲁莽,于是她忐忑难安,觉也不敢睡。 毛欣欣面对孟碟仙没有丝毫的情绪遮掩,什么心思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孟碟仙一下子就知道了毛欣欣的心思,不由心里冷冷的笑了笑。 毛欣欣还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一心只觉得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夫妻恩恩爱爱的,可是她不知道,男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动物,男人不会跟女人一样,把自己仅仅局限在后宅或者****之上,对于他们来说,官位或者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夫妻恩爱之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毛欣欣的身份地位,以及对父亲的情意,这都让孟燕青欢喜,因此也跟毛欣欣琴瑟和鸣,夫妻的确也是恩爱有加,可是到了关键的事情上,尤其是关乎地位和权利这样的事情,孟燕青就不会顾忌什么夫妻恩爱了。 1689.第1689章 正常 父亲根本不是像毛欣欣想的那样,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担心孟府的名誉,他实际上实在恼怒,这样立功劳的大好机会,毛欣欣已经嫁给他了,怎么能不跟他一条心,先把事情跟他说,由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若是由他来处理,不但救出自己的女儿,取得她的感激,拉近跟顾爵西的关系,还能因此立一个大功,在皇帝面前地位更加的稳固,可是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却是平白无故的让给了英国公。 在父亲的心里,甚至觉得毛欣欣虽然嫁给了他,却是不跟他一条心,还是一心想着娘家,这也让父亲很是恼怒继母,这才拂袖而去。 可是继母显然并不了解父亲的心思。 孟碟仙叹了口气,并不打算说破,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授意毛欣欣这样做的,父亲不过是因为没抢到这个功劳,而在迁怒继母而已,再说了,她并不像破坏继母心里面那点美好。 此事若是说破,继母想必会很受伤,毕竟继母是那么用心用意的在爱着父亲,用一个女人的爱去对待自己心爱的夫君,若是继母一点领会在父亲的眼里,这份爱却是轻如鸿毛,随时都可以弃之不顾,不知道继母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 无论如何,她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可是放任继母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不管怎么样,她不想毛欣欣成为前世的自己,到最后那么受伤怨恨。 孟碟仙想了想,比较委婉的说道,“继母,父亲是男子,终究是以前途为重,所以他也会想像英国公一样,在皇上面前立下功劳,今晚的事情是个例外,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你是父亲的妻子,要第一个告知父亲,你记住这句话。” 孟碟仙话中有话的说着,她不知道毛欣欣恩能够听懂几分,但是能说的就只能这样了,人心最经不起剖析,她也不能在毛欣欣面前剖析父亲的种种凉薄,只能她自己去想去体会了。 毛欣欣有点愣愣的,像是在仔细的思索这孟碟仙的话,下意识的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记住她说的话,可是心思却是反复在捉摸着孟碟仙的意思,甚至孟碟仙告辞她都是有点恍惚的。 屋内的烛火在摇曳,毛欣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的奶娘催促着她赶快去休息,她也置若罔闻,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毛欣欣才如梦初醒般嘴唇弯了弯,满满的都是自嘲。 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的婚事就这样不吭不哈的被搁置,让满朝的大臣都不明所以,甚至驿馆那里传来消息,巫溪国太子因国内政务繁忙,挤压的事情太多,急需要回去处理,给皇帝递上了回转的请辞。 皇帝一刻不耽搁的就答应了,三日后为巫溪国太子送行。 这个消息顿时炸了,让满京城的人都错愕莫名。 这是搞什么,那么声势浩大的把映寒公主迎接来了,人还没有来,就已经提前说映寒公主是来跟太子阳炎配婚的,两国是要结成姻亲,巩固结盟。 现在人来了,却根本不提婚事不说,巫溪国太子还立刻就要回国,这是结盟破裂了吗? 一时间沸沸扬扬,到处都是谈论此事之人,好不热闹。 可是这消息传进孟碟仙的耳朵里,她却轻轻皱了皱眉,按照道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受到了重创,为了安全起见,是要赶快回国,可是据英国公递过来的消息,那些孩童被当做铜人来训练,被控制住的仅仅是未成品,也即是说,虽然捣毁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据点,但是却并未真正伤到他的根基。 铜人未成品,也就是一般的死士,并没有特别大的用处,二百个未成品,还是孩童未成品,其杀伤力还不够大,孟碟仙不相信这么些年,这个据点没有培养出真正的铜人,可是现在一个铜人都没有抓到,只能说明,巫溪国太子的势力并没有伤其根本。 再者,巫溪国太子可不是大度的人,重要的据点被摧毁,虽然这件事情不会拷问到任何的证据证明这是巫溪国太子所有,南诏国皇帝也不会让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那么,巫溪国太子不可能这样平静的,吃个哑巴亏灰溜溜的走人。 时间却是就这样稳稳的过了三天,这一天,巫溪国太子带着人如同来时一样,气势不减的跟皇帝辞行后,离开了皇宫京都。 孟碟仙没有出去看,而是在碧落园里散步,最近的腿脚还是不见好,她在想着看起来真是要请神医早点回转,就在玉碗玉林扶着孟碟仙坐在花园的凉亭准备喝茶歇息时,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孟碟仙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是二伯母,二伯母的神色有点慌张,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扑在孟碟仙的面前,“碟仙,你快救救你都堂弟吧,他被人捉去了。” 玉碗玉林一愣,这京都城谁不要命了,敢抓孟府的公子,谁不知道孟老爷是左相,嫡小姐是郡主,最受宠的顾爵爷是孟府的女婿,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长眼想要找死。 孟碟仙端着茶盏的手没有一点停顿,动作流畅的喝着茶水,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才慢慢说道,“二伯母好糊涂,堂弟丢了,应该找二伯父才对,就算你不找二伯父,觉得二伯父摆不平此事,也应该找父亲,而不是找我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小姐来救。再不济,也应该找孟老夫人,自有她老人家为你做主,你实在不必这么惊慌的跑来找我。” 按照道理,孟碟仙这番话是没有错的,权贵之家的府邸,一般女主人管内宅,男人管外面,像这样孩子被掳走,就是大事,需要男人们出面的,再不济也是当家主母,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嫡女来处理。 孟府内宅现在上有孟老夫人,下有毛欣欣这个女主人,跑到她这里来求救,实在是荒唐。 一旁的玉碗玉林点点头,小姐说的是,就算真是有人真不长眼,事情也该像小姐说的这样来办,两人不由用你糊涂的眼神看着二夫人。 1690.第1690章 提及 二夫人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孟碟仙,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道,“不是我不去找老爷,实在是这件事情除了大小姐,谁也帮不上忙,谁出面也没有用。” 孟碟仙眼波微动,淡淡的看了看那张纸条,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条,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二伯母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孟府是父亲做主,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来出头。” “大小姐……”二夫人越发的着急,脸上的泪珠更是吧嗒吧嗒掉的厉害,“这是那人留下的纸条,他们抓走你堂弟时,留下了这张纸条,说是把纸条给你,你看了之后按照纸条所说去做,他们就会放了你堂弟,所以二伯母才来找你,碟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堂弟,都是同宗的至亲。” 同宗的至亲?这会儿知道来套关系了,把话说的好听,之前给小姐难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这么想呢?一旁的玉林玉碗撇了撇嘴,“二夫人,现在有事了,想起来小姐是同宗至亲了?你的记性真是时好时坏呢。” 玉林玉碗可是没有客气,说话中带着嘲讽的意思,弄得二夫人忍不住瞪了两个人一眼,心里不断的骂着两个人,面上却是哭着讪讪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碟仙,以前二伯母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等把你堂弟救回来,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你现在先去救你的堂弟好吗?” 二夫人说的诚恳无比,脸上的泪珠还挂着,双眼充满乞求,一副只要去救她的儿子,孟碟仙要了她的命都可以。 孟碟仙扫了眼眼前的女人,半晌,冲着玉碗说道,“把纸条接过来打开看看,念给我听。” 一看孟碟仙松了口,二夫人连忙把纸条递给玉碗,生怕玉碗接的晚了几个呼吸,几乎是连递带塞的给了玉碗,玉碗把纸条展开,清脆的读了出来。 “想救人,就让孟大小姐到城外西郊的黄烟坡来,两个时辰内不见到人,就直接收尸吧。” 玉碗读完心里就是一跳,怪不得二夫人会这么着急的来找大小姐,原来不但是指明了非要小姐去,还规定了时间,两个时辰看着时间不算太短,可是从孟府赶到西郊黄烟坡就要用去一个多时辰,这还是路上顺利马车赶的快的情况,若是稍微耽搁一个,时间还真是有点够呛。 若是二夫人不是先来找小姐,而是先去找老爷,然后老爷再命人传唤小姐前去商议此事,这一下子就要用去快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样一来去时间就真是不赶趟了,若是那人真是言出必行,二夫人的小儿子还真是保不住了。这件事情还真是不等人。 孟碟仙伸手把纸条接过来,看了看,不由眸底划过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救人要紧,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吩咐人准备马车,快速出行,那干脆利索的行动,跟刚才的墨迹形成了鲜明对比。 二夫人高兴的擦擦眼泪,忙跟着上前去,这下子她的儿子有救了。 黄烟坡是南诏国比较出名的地方,这里出名并不是因为此地风景优美,也不是因为这里是什么标志性的地标,更不是什么必经之地,而是因为有黄烟这么个人,而取名黄烟坡。 黄烟据说是南诏国历史上比较出名的人物,她是一个女子,容貌清雅脱俗,却是男儿的性子,潇洒不羁,作为女子时,引得各个府邸的公子纷纷求娶,扮作男装出门时,时常引得小姐们频频顾盼追逐。 一时间,黄烟的名字在京都城中十分响亮,尤其是年轻的公子和小姐们之间,她的魅力是那种可男可女的帅性之美,独一无二。 因此,很多的人都想得到她,这其中就有一位声名显赫的溧阳公主,溧阳公主从小喜欢同性,不喜欢男性,这嗜好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皇族圈子里却都是知道的,当时的皇帝为了纠正她,特意给她定下一门亲事,可惜新婚夜溧阳公主愣是不跟新郎同床,反而跟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丫鬟在婚床上颠鸾倒凤,被新郎看个清清楚楚。 这一下子,新郎便不干了,上书皇帝此等荒诞之事,要求解除这桩婚事。 皇帝为了顾及皇家颜面,便****新郎可以随意纳妾,另设府邸而住,并擢升了他的官职,只是解除婚约是万万不可,溧阳公主的隐私也不可跟外人提及。 南诏国规定,凡是做了驸马的人不经过公主的同意,是不能纳妾的,当然通房丫头什么的那都是无所谓的,总之是不能有任何的名分。相当于男人享受了皇家的尊荣,就要舍弃一些寻常男子可以拥有的东西。 驸马是个聪明人,本来闹上金銮殿就知道凶多吉少,何况皇家的婚姻岂可是想解除就能解除的,皇上没有要了他的命,保全公主的名声已经是仁慈,他也不过是实在气急了才冲昏头捅到皇上这里来,现在那股子气愤已经消了差不多了,能多捞点好处当然是最好不过。 事情就算是这样风平浪静的解决,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各自过活,只不过是逢年过节的喜庆日子,或者是大的皇家宴会,两个人还是要把夫妻的样子拿出来,共同出席。几年下来,倒也配合的马马虎虎,没出现什么事端。 随着黄烟的名声大噪,这吸引了好同性之色的溧阳公主的注意,她以公主的身份,举办了一次京都城女眷们的宴会,特意邀请了黄烟参加。 公主发了邀请,就凭着皇家的身份,黄烟就不可能不去,虽然她并不感兴趣。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一切的悲剧就从这一场宴会开始了。 宴会上,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如约而至,黄烟也不例外,随着自己的母亲来到了溧阳的府邸,溧阳本来是带着好奇之心,漫不经心的想要看看黄烟到底是何许人而已,谁知这一见之下,立刻为之倾倒,想要得到黄烟。 1691.第1691章 面前 黄烟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嗜好,席间公主的侍女特意安排下人不慎洒了茶水,把黄烟的衣衫弄脏,顺利的把黄烟领到了一间内室换衣服,单独见到了等候着的公主。 公主近看黄烟,越发心动,有点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心思,被黄烟察觉到,黄烟立时感到心惊,不过黄烟也是聪颖的女子,没有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反感,而是与公主虚与委蛇,全身而退的回到宴会上,佯装不舒服早早的离开宴会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黄烟便心生警惕,并告知自己的母亲若是再有溧阳公主的邀约,一律婉拒。 黄烟的母亲是妇道人家,并不知这中间的凶险,只以为自己的女儿不喜溧阳公主,不愿与其结交亲近,便每次在公主邀约的时候以黄烟身体不适回绝。 溧阳公主性格跋扈,看中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因此对黄烟更是势在必得,虽然被多次拒绝,依旧不死心,反而是愈挫愈勇,以探病为由,亲自上门。 黄烟的母亲招架不住热情的溧阳公主,便将公主让进了黄烟居住的院落,谁知那一日黄烟并不在家中,而是偷偷的溜出去,扮作男装跟一群少年上山踏青去了。 没见到黄烟,溧阳公主本是有点恼怒,看到黄烟的母亲也颇为吃惊的样子,立刻就知道黄烟不在家中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躲避她,而是真的不在家中,眼珠子一转,笑着离开。 随即她立刻命心腹去收买黄烟身边的婢女,从婢女的口中得知黄烟的动向。 于是知道了每个月月半的时候都会跟一群少年一起去山上踏青。 溧阳公主便在次月的那一日,早早的扮作男装在山脚下等着,果然没多久就等来了黄烟,黄烟看到女扮男装的溧阳公主很是吃惊,当下就想掉头就走,可是众人并不知道原因,纷纷不愿黄烟离去,黄烟更是不愿意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也不愿失去以后再跟这群伙伴出行的机会,便有些不安的随了众人的意,留了下来。 黄烟想着这么多的男子在这里,溧阳公主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该不顾身份和名节,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怎么样,只等下山的时候,找个理由,让这群小伙伴送她回去就好了。 因此也就略微心安的上了山。 众人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身份,而溧阳公主身边的人也早早暗示黄烟不要暴露她的身份,纵使黄烟不愿跟公主有所瓜葛,但是作为公主的身份,黄烟却是不能造次的。 自然是公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公主的身份不暴露,那她的身份就是普通少年,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必因为身份的问题,处处忍让,她大可以离她远远的,况且既然是普通身份,若是公主有了逾越的行为,不必她说什么,这些少年也会看不下去,替她说话,这样一来她反而更是安全。 虽说心思各异,可是溧阳公主为人性格也算豪放,这一路上与众人也算是相处愉快,并不惹人讨厌,对黄烟虽然多黏糊,但是也没有过分的举动,看在那些公子的眼中,顶多是公主对黄烟颇为欣赏,想要与其结交心切而已。 黄烟却是心知肚明溧阳公主想要做什么,十分小心翼翼的应对着,直到下山也算是相安无事,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她才稍微放了点心,准备跟事先在山上约好的几位少年一起回城里,好避开溧阳公主。 黄烟以为公主会要求一起走,谁知溧阳公主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而是赠与几人一点充饥的美味糕点便上了自己的马车独自离开。 踏青一天,实在也是有点累了,虽然各自带的有食物,但是跟溧阳公主悉心准备的美味糕点相比,还是在味道上差了一些。 几个少年闻着那阵阵香味,在公主走后,忍不住吃了几块。黄烟因亲眼看着公主走了,心顿时放了下来,不过她因为排斥公主,所以即使很饿也忍着,没有吃这些美味的糕点。 谁知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随行的几个少年突然腹痛难忍,坐都坐不稳,直接倒在马车上,黄烟虽然女扮男装,但是毕竟是女子,此刻这几个少年这么难受,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随意的躺靠,甚至挤在黄烟的身上。 黄烟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非要身份暴漏,甚至被几个少年无意的占尽便宜,可是黄烟又不忍看着他们如此难受,狠心把其中的谁赶下车,好腾出空间。便自己下了马车,以少一个人少一分重量,马车能行驶的快点,好送他们及时就医为理由,一个人在西郊外下了马车,跟马车夫说好,把他们送去行医后,就立刻赶回来接她。 这片西郊有些荒凉,并没有什么好景致,而黄烟也实在是又累又渴,一步也不想走,干脆到附近的一个小坡处歇息。 这处小坡有一颗大树,刚好可以靠在树上,巧的是这还是一棵枣树,树上的枣有些已经长熟了,对于又饿又渴的黄烟来说,正是好东西。 黄烟顿时心里觉得不好,就想走人,谁知就好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她才转身,便看到身后不远处有护卫围着。她心思一动,顿时想到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公主故意以累极了要回去休息的姿态,干脆利落的离开,放松了她的戒心,在送给那几个少年的美味糕点里事先动了手脚,故意让那几个少年腹痛,逼的她下了马车落单,而她本人早早就布置好了人手防止她跑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黄烟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那么自作聪明的跟那几个少年同行,不对,应该看到溧阳公主的那一刻,就不管什么劝阻都离去。 不过即使再怎么后悔,黄烟也知道,溧阳公主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无论她当时走与不走,都不会轻易放手。 她苦笑了一下,对着溧阳公主一拜,“见过公主。” 溧阳难掩兴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本公主送你。” 1692.第1692章 远去 黄烟挣脱开溧阳公主的手,脸色有点难堪的说道,“不必了,多谢公主美意,我家的马车马上就到了,黄烟不耽误公主了。” 说着,就要离开这里,被公主一个健步拦住,公主笑嘻嘻的说道,“黄姑娘应该是偷偷离家的吧?怎么会有你家的马车?至于刚刚你自己雇佣的车夫,我已经命人给了他五两银子,告诉她我会给你送回去,他送完几位公子就医,就不必回来了。” 什么? 黄烟心凉了半截,这西郊荒凉,甚少有人来,公主把她雇佣的马车打发了,那不是等于她要步行回去,这要走一天也不一定能走回去,何况现在天色已经近黄昏,坐马车也不过天黑时勉强赶回城里,现在这不是要露宿在外吗? 黄烟已经笑不出来了,说什么她也不能坐上公主的马车,此刻公主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色眯眯的眼神,可是不坐马车,这荒郊外夜间有野兽怎么办? 她虽然胆子不小,可是有了野兽也是抵不过的。 黄烟心中焦虑,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婉拒了公主一同回去的提议。 溧阳公主觉得黄烟已经完全是她的碗中肉,性子反倒急了起来,不愿再跟着黄烟墨迹,直接上前就抱住了黄烟,哈哈一笑说,“不上马车也行,本公主还没有试过在荒郊野外……” 一旁的护卫和婢女都心知肚明公主要干什么,护卫们转过身,成为一道防御,同时不去看公主和黄烟,黄烟大惊,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激烈的挣扎开,怒喊,“公主,请你自重。” 自重? 溧阳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字听在她的耳朵里实在好笑,一挥手,身边的几个婢女上前抓住黄烟,都是一脸的奸笑,一看就是跟着公主没少做这种事情,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看着那样的笑容,可婢女手里拉扯她衣物的动作,黄烟大骇,再也没什么顾忌的大喊,“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可是一国公主,还有夫家,你就不顾及你的颜面吗?你就不怕这样的事情被世人知道后,遭到唾骂,侮辱了皇家脸面吗?” “知道?怎么知道?”溧阳眉毛高高的挑起,“这里没有任何人,谁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说吗?你确定有人会信?谁人又能为你作证?” 溧阳笃定无比,说着一脸痴迷的凑近黄烟,抚摸着她精致的脸庞,就是这样的脸庞可女可男,帅性无比,多少次午夜梦回里都让她心痒难耐,现在她终于可以一尝滋味,得到她了。 溧阳一边摸着,一边凑近黄烟,吻上她的嘴角,黄烟杏眼圆瞪,难以接受这样的场景,张嘴就照着公主的脸狠狠咬了下去。 溧阳没有防备,被咬个正着,疼的大叫一声,一旁的婢女见状,连忙去捏黄烟的下巴,迫使黄烟松口,可是即便如此,公主的脸还是被咬的鲜血淋淋。 那血也留在黄烟的嘴角,看着别具风味,溧阳受伤没有罢手,反而越发的着了魔般要得到黄烟,又不想出了什么意外,让婢女把黄烟的嘴巴塞了起来,双手捆绑在头顶,双脚分开绑在枣树上,撕烂了她的衣衫。 黄烟被这种羞辱弄的眼睛赤红,拼命挣扎,却也于事无补,最终还是无情的被溧阳公主给…… 等到溧阳公主满足的从黄烟的身上离开,黄烟已经犹如一块破布般挂在树上,双目木然而空洞,眸底燃烧着熊熊的耻辱带来的愤怒。那双眼几乎喷火般的怒瞪着公主,“你最好杀了我,要不然我一定让世人知道你的恶行。” 溧阳不屑一顾的冷哼,“本来还想着你若是乖巧,就把你留在身边,好生的对待你,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的。你以为世人会信?我父皇会任由你随便乱说,诋毁皇家名誉?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她摸了一下自己被黄烟咬伤的脸,恶狠狠的对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狞笑,去那边找了几个侍卫过来,溧阳冷冷的指着黄烟,“你敢咬我,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呵呵。上。” 说完,这几个侍卫就脱衣,凑到了黄烟身边,黄烟一下子警醒,溧阳这是不仅自己糟蹋她,还让这几个侍卫轮番糟蹋她。 她既痛又恨的仰天大喊,“啊!” 等待一切风平浪静后,溧阳的人早就远去,只剩下如木偶摊在地上的黄烟,她噙着泪珠发誓,只要她不死,她一定要把溧阳的恶行让所有人知道,为自己讨个公道。 眼看夜幕已经降临,彻底的一片漆黑,周围甚至还能隐约听见小动物的声音,可是黄烟被折腾的根本坐不起来,更别说走路了,她感觉自己今晚要难逃一死。 而凑巧的是,当天黄烟的母亲有事要找黄烟商量,丫鬟们没瞒住黄烟不在的事情,在黄夫人的严厉问责下,告知了黄夫人黄烟的去向,黄夫人看看已经黑了的天色,女儿还没有归来,顿时大急,立刻派府里的人去找。 终于在西郊的路上找到了气息奄奄的黄烟,黄夫人看到女儿的样子的时候,吓的不轻,也气的不轻,任谁都能看出来黄烟经历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对于女子来说,那等于一生都毁了。 黄夫人大怒,狠狠的惩戒了黄烟身边的丫鬟,黄烟昏睡两日后醒了过来,告知了母亲真相,要母亲跟父亲为自己做主。 黄夫人当然是气愤不已,又心疼女儿,毕竟那是自己细心呵护大的孩子,就算再怒其不争,但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即便毁掉了也还是自己的孩子,忍不住会心疼,可是黄大人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他不愿意为一个已经毁掉的女儿,与皇家争执,况且先不说告不告的赢,仅仅是这件事情被众人知道后对他的指指点点他都受不了。 他不愿意为了黄烟,再也不能帮衬到自己的黄烟,而跟公主为敌,赌上自己的名誉。 甚至,他为了息事宁人,也为了保全黄府的名誉,暗示黄烟自己了断。 1693.第1693章 故意 黄烟悲愤不已,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为自己做主,讨回公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标准的妇道人家,更不会有什么作为,每日里只是泪水涟涟的悲苦不已。她不甘心这么屈辱的去死,更不甘心此事就这样不声不响翻篇。 于是,她在京城一年一次的盛大集会上,站在了城墙最高处,城墙下是万千的百姓,黄烟激越的说着自己的遭遇,说着溧阳公主令人发指的行径,引得民众群情激奋,最后还被出现的官兵驱赶,黄烟在官兵抓她之前,先一步跳下了城墙,并且把提前准备好的上千份陈情书,四散在人群里。 陈情书的最后满是血泪的说道,她死后把她葬身在西郊枣树下,她要在受辱的地方看着,看看老天有没有看眼,让恶人有恶报。 一开始,民众们都因黄烟的遭遇所震惊,这其中也有一些和黄烟同样遭遇的女子,只是敢怒不敢言,把悲苦藏在自己心里,现在被黄烟这样揭发出来,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开始有人效仿。 于是,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像黄烟一样登上墙头,陈述着溧阳公主的恶行。 不得不说,溧阳这些年为了满足自己的嗜好,在大街上凡是看中了那个女子,都会像对待黄烟一样想办法弄到手,有些布衣百姓被玩弄了,求告无门,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甚至因此被父母嫌恶卖给青楼换点家用。 而官宦家的小姐们,则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即便想要找个说法,也是三缄其口不敢声张,在家族里也如一条被人嫌弃的狗一样苟延残喘着。 这些被溧阳玩弄过的女子谁人不想为自己的遭遇找个说法,要个公道,可是苦于没有机会和门路。 所以,多年的风平浪静才让溧阳这些年有恃无恐,只要看中的就会下手,根本没有什么顾忌。 黄烟的事情一发生,立刻激发了这些女子心底深埋的愤恨,就像找到了出口一样,没有人愿意像狗一样悲惨的活着,她们宁愿像黄烟一样,轰轰烈烈的为自己讨个公道,让恶人伏法。 溧阳在事发的时候立刻运用关系想要压下此事,可惜才有些眉目,就被一拨又一拨类似黄烟的女子,将这件事情闹的更加的大,她一下子有点慌了,而这件事情也根本阻拦不住的进了皇帝的耳朵里,那一封封不同女子的陈情书,也被言官上书到了皇帝的御书房。 皇帝看着那一封封的陈情书,和京兆衙门递上来的尸体的详述,不由得勃然大怒,更严重的是,这件事情直接发展到了成千上万的百姓跪在宫门口,要求惩戒溧阳公主,否则凡是有女儿的都将惶惶不可终日。 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严重的损害了皇家的颜面,让皇室蒙羞,皇帝有心惩戒溧阳,不过并不想让她死,于是便召她入宫,在宫中的佛堂潜心礼佛,修身养性,不得诏令不得出宫,算是把溧阳软禁在了宫中。 溧阳若是暂且收敛,等风头过了,皇帝自然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可惜溧阳看这样的大动静,皇帝不过也是训诫她一顿,把她拘在宫里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惩戒她什么,本就没有什么忌讳的溧阳,这下子就跟是脱缰的野马似得,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宫里有一个新近的宠妃尉氏,年芳十八,长的冠绝后宫,更是青葱般的年纪,水嫩美丽的能掐出水来,皇帝很是宠爱。这一日在御花园里赏花,恰好被偷偷从佛堂里偷溜出来的溧阳公主看到了,一下子她就被尉氏给迷住了,手痒的就想把尉氏搞到手。 可是宫里不比自己府上,也不比在外面,那尉氏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身边都有宫女和太监伺候着,她不好近身,于是溧阳想了一计,让身边的婢女假装崴了脚,请尉氏帮忙把自己的婢女送去就医。 尉氏自然是知道这个溧阳公主的,也知道皇帝比较宠爱这个公主,宫外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宫中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相对也是比较忌惮她,不过这是在宫里,她又是皇帝的女人,尉氏想着怎么溧阳不会对她怎样,她同样也不能太不给溧阳面子,便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去帮溧阳的婢女。 两个宫女走了,就只剩下了两个太监,溧阳眼珠子一转,捂住头,“这里好热,你们快去给我拿蒲扇和冰去。”说着就是一副要瘫倒的样子。 蒲扇和冰可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是住的地方,一个是冰窖,离这御花园都不算近,两个太监不由看着尉氏,等着尉氏发话。 他们是尉氏的下人,去还是不去,自然是主子说了算的,尉氏心里是十分不情愿的,可是看着溧阳那难受的已经要瘫倒在地上的样子,又怕皇帝知道了,事后责怪她不知道体恤溧阳公主,因此而失去恩宠,只好勉强的笑了笑,让两个太监一个去取蒲扇,一个去取冰。 尉氏从小体寒,因此再热的天气也不觉得有多么难忍,更是不用蒲扇和冰,也正是因为天热,这才出来走走,御医说了,她这样的身子越是在天热的时候晒晒太阳发发汗,有助于把体内的寒气发出来,来年冬天就不会那么怕冷。 等太监们走远了,不见了踪影,溧阳一下子站了起来,靠近尉氏,一把把尉氏扑倒在地上,狂亲了起来,尉氏整个被吓蒙了,没想到溧阳公主竟然在宫中如此对她,还是在御花园这光天化日之下,随即后知后觉的狂叫起来。 可惜现在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溧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敢偷偷溜出佛堂,来这里闲逛透透气。 尉氏年纪小,力气也小,挣扎也没有用,没几下就被溧阳撕扯烂了衣衫…… 御花园这一处响着尉氏的惨叫声,和溧阳公主满足的喘息,那画面萎靡不堪,这一幕正巧被来见尉氏的皇帝看个正着,皇帝勃然大怒,脸色铁青,双手颤抖的指着溧阳。 1694.第1694章 备好 他实在没有想到,溧阳竟然胆大包天的在宫里,祸害他的女人,给他带绿帽子,虽然同是女人,可是溧阳做的却是男人才会做的事情,玩弄了他的宠妃是不争的事实。 尉氏虽然性子柔和,骨子里却很决绝,她不堪受此奇耻大辱,含着泪嘶吼,“请陛下为我做主。”然后便一头撞死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对溧阳的容忍到此达到了极限,一声令下,便命侍卫拿下推到菜市口斩首,任凭溧阳喊着饶命,也无济于事,溧阳到此刻才真的害怕了,可是为时已晚,斩首的时候,据说溧阳直接吓破了胆,尿湿了裤子。 民众本来对于溧阳被软禁宫中的惩戒本就有微词,可是耐不住官兵的驱逐和皇帝的安抚,再加上根深蒂固的皇家不可侵犯的思想,让他们及时不满意,也勉强接收了这个惩戒的结果,可是没想到才事隔半个月,溧阳就被斩首。 众人纷纷觉得这是黄烟的遗言显灵了,她果然在西郊枣树下看着老天对恶人试行天罚。 于是,西郊的枣树成了跟黄烟一样激烈寻死状告溧阳的女子家人争相埋葬的地方,那本是平坦之路的枣树四周,被一座座坟地变成了一个小山坡,慢慢的这一处小山坡人们都称之为黄烟坡。 孟碟仙到达黄烟坡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正好就是在两个时辰的时间点内,二夫人慌忙下了车,左顾右盼想要找到是否儿子在这里,那些绑架了她儿子的歹人也在这里。 可是举目望去,这里荒凉一片,还有着坟地透出来的那种阴森的感觉,虽然是白天,还出着大太阳,依旧是一片阴森的感觉。 二夫人惶恐的看着孟碟仙,“小姐,这……人呢?怎么回事?” 孟碟仙清冷的面容扫了眼二夫人,却没有搭理她,而是慢慢的打量着四周,许久才叹息一声,“二伯母,看起来,歹人是跟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二夫人连忙拦住,“碟仙,你就行行好吧,在这里等一等,或者让你的人好好找一找好不好?” 孟碟仙冷冷的甩开二夫人,“这里明明没有人,举目望去二伯母看不到都是一片黄土吗?走” 就在此时,一道阴冷的声音悠远的传了过来,“孟郡主既然来了,何必这么匆忙走呢?” 紧跟着马蹄阵阵,似乎有大批的人乘着马往这里来。 孟碟仙眉头轻轻一皱,二夫人慌张着急的神色顿住,轻轻的松了口气。 玉林玉碗一下子站在孟碟仙的身侧,“小姐,来人似乎不善,而且人马众多,我们很危险。” 孟碟仙岂会不知,礼赞生的伤势没有好透,她出来的急也没有带他,就带了几个侍卫和玉林玉碗,面对这么多人,还真是成了展板上的肉。 远远的,马匹渐近,领头的人是孟碟仙再熟悉的人不过,不是陈昊天是谁。 陈昊天的身边,一个大汉手里抓着一个孩童,正是二夫人的儿子。 孟碟仙冷冷的看了眼陈昊天,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原来是故人。” 二夫人在孟碟仙话音未落,便一下子冲向了陈昊天,“人我已经带来了,快把儿子还给我。” 陈昊天嫌恶的看了眼二夫人,这个蠢货,急着暴露自己的身份,让孟府的人对她兴师问罪吗?不过,今日孟碟仙插翅难逃,二夫人长期的作用也已经到头了,她的生死和福祸都跟他没有关系,她要蠢到家他也懒得管。 随即他便做了个手势,身边的大汉便把手里的孩童扔给了二夫人,二夫人狼狈的接住,差点摔倒在地上,顾不得怨毒,连忙查看着自己的孩子,发现孩子没有事情,还哭着喊娘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一抬头便看到了玉碗玉林含怒的眼光。 “原来,你跟这伙人是一起的,早就串通在一起,回府后仔细着小姐办你。” 二夫人的表现太明显了,根本没有什么害怕,只是担忧,还有理所当然事情办成的索要,孟碟仙根本不必说什么,身边的人也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二夫人跟陈昊天一起的合谋。 竟然合谋设计她们小姐,若是回了府,看小姐怎么整治她。 二夫人眼睛滴溜溜的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也等你们有那个本事回府再说吧,现在,我可是要带着我儿子回去了。” 说完,直接吹了吹口哨,几个呼吸的时候,一辆马车从黄烟坡的隐蔽处出来,二夫人直接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玉碗气的直跺脚,“该死,这个二夫人是事先准备好的,连马车都备好了。” 玉林拉了拉玉碗的手,让她闭嘴,不要再去管二夫人,想管二夫人那也要有命回府再说,眼下最关键的是应对陈昊天,如何全身而退,护住小姐。 赶车的谢浩已经拔出了剑,做出保护的姿势,孟碟仙轻轻的推开他挡在自己身前的剑,让他退下,眼前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谢浩一个人能对付的,即使战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孟碟仙清冷却没有一丝慌乱和畏惧的说道,“陈大人这么大阵仗,看着不像是来杀我的,反而是受人所托来请我的,让我猜猜,应该是你家主子巫溪国太子,今天回国要你来这里带上我是么?” 今天是巫溪国太子辞别皇帝启程归国的日子,连千里来这里联姻的映寒公主都跟着一起回去,这样大的日子,她岂会不知道。 “你很聪明。”陈昊天阴冷的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头发垂落在额角,“不过,你以为巫溪国等着你的是荣华富贵的太子妃生活?哼……” “带走。”陈昊天没有把话说的详尽,却干脆利索的让人直接动手,或许是吃了上次口舌上的亏,陈昊天直接不跟孟碟仙不动嘴皮子,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抓人带走。 孟碟仙眉色不动,“不劳陈大人动手,碟仙坐自己的马车,你们的人包围住马车上路就好。” 旋即,比陈昊天还要干脆利索的转身,一步上了马车,让谢浩赶车,随着陈昊天的兵马走。 1695.第1695章 边境 陈昊天倒是有点意外孟碟仙竟然这么好说话,乖乖的就跟他走了,不过举目看看自己身边这成群的侍卫,他心里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一次太子为保万无一失,特别加派了人手,而且为了防止孟碟仙耍诈,特意把二夫人这条暗线启用,引孟碟仙仓促到这里,这样一来,孟碟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自然乖乖就范。 想到这里,陈昊天安心的驾着马让一众人等押着孟碟仙往跟巫溪国太子约定的地方而去。 三河国边境,一个锦衣公子手持茶盏,坐在一艘船上,听着仆人汇报。 “主子救回来的那个人已经醒了,意识是清晰的,就是那腿脚四肢全部被挑断了筋脉,丧失了男人的雄风,恐怕……” 仆人其实是想说那人恐怕没什么用,主子实在不必下这样的功夫,花这样的心思来救这样一个废人。 锦衣公子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仆人,“好生照看着,去把我的乌金丹给他服下。” 什么?给那人服用乌金丹?乌金丹可是大国师云游四海前留给公子生肌续骨唯一的一颗圣药了,是让主子在危险时保命和自保用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去给一个废物用?还是一个陌生的,根本不相干的人用?仆人很是吃惊,忍不住说道,“主人,那可是唯一的一颗圣药。” 锦衣公子笑眯眯的斜睨了仆人一眼,那笑容很是灿烂,可是看的仆人愣是打了个冷颤,连忙低下头乖乖的照话去做。 江面上起了雾色,可是却并不影响这艘船的航行,一看就知道这行船的是个好手,也是老手,经常在江上行船,这雾色根本难不倒。 锦衣公子看着江面,淡淡的说道,“起雾了,甚好。” “王,你太冒险了,不该亲自过来办此事。”船舱里这时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出现的人一身铠甲,面孔如雕刻出来的,带着历经沙场的风沙,他旋即跪在地上,“檫木拜见我王。” “免礼。”锦衣公子笑着伸出手虚扶一下檫木,满是感激的说道,“我三河国内乱,本王能一举坐上王位,平定内乱,都是檫木舅舅的功劳,舅舅快坐。” “我王谬赞,那是因为我王优异,是最适合坐上王位的人选,只有我王能带领三河国走上繁荣昌盛。”檫木一脸的谦虚,但是言语间却满是自豪,处处都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外甥的推崇和满意。 “这里没人,舅舅还是叫我熠儿吧。”锦衣公子,也就是东方熠,亲切的坐在檫木的身边,没有一点架子的这么说道,就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亲切无比。 檫木眼眶一热,随即才说道,“规矩不可废,我王的厚爱檫木心领。你交代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舅舅会给你办妥当的,你怎么这么冒险来到这里,这里可是不安全。” 眼下内乱才初平定,有些贼人恐怕贼心不死,知道了东方熠的行踪,难免会出手行刺,这里又是大杂烩的地方,上可入南诏国,下可入巫溪国,鱼目混杂,很容易被别国的奸细探知身份,安全上更是很不稳定。 东方熠摇摇头,“舅舅,这次事情太过重要,我不亲自来,实在不放心,而且已经布局这么久了,这一次的黄鹂我们当定了,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 “舅舅知道,南诏国和巫溪国的结盟恐怕已经生变,我也已经放出风声,国中内乱,这几日会带兵回京勤王,所以这里的边境防守松懈,极易通行,所以这一次巫溪国太子一定会从这里取道过江回国,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舅舅办事,我放心。”东方熠眸底闪烁着野心,眸子诚然发亮的看着外面的江面,起雾了,简直是老天也在帮助他。 南诏国西郊外的管道上,马车里,孟碟仙低垂着头,轻轻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满脸的漫不经心,看的一旁的玉碗干着急,忍不住问道,“小姐,怎么办?难道我们真要这样被他们抓去巫溪国?” 而且,听那陈昊天的意思,小姐被抓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孟碟仙敲了下与玉碗的额头,“你急有什么用?你有主意?”那唇瓣还带着点笑意,似乎在调侃玉碗,弄的一旁的玉林一愣一愣的,小姐这是什么状况?现在她们可是被抓了啊,怎么好像是跟人出去游玩一样,这是唱的哪一出? “没有。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愚笨。”玉碗揉揉额头,小姐看着柔弱,这力气倒是不小呢,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拿她开玩笑的时候吧。 南诏国与巫溪国实际上相隔的并不遥远,如果是离开京城后,改道西边,走三河国渠成乘船一日便可很快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而按照正常的行程,从南诏国的城池一个个的过去,路上层层关卡,再加上并非是直路,所以繁琐的走下去,快也要十日左右才能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不过三河国和巫溪国常年因为领土问题,并不和睦,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巫溪国太子并不会走三河国,以免身份暴露,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是这一次,看现在的路线,恐怕是巫溪国太子铁了心,要带她走,怕生出什么变化,想要及早回到自己的大本营。 巫溪国太子敢做这样的安排,要么是胸有成竹自己带了足够的人手,要么就是三河国境内有什么变故,导致边防松懈,极易通过。可是就算是带了足够的人手,通过三河国还是很冒险,暴露身份的可能非常大,孟碟仙敢说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那么就是早就得到了什么内部的消息,三河国现在的边境非常松懈了。 孟碟仙目光没有焦距,像是看着什么地方,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马车颠簸,孟碟仙的身体随着马车晃动,眼神却是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在思考着什么,一旁的玉碗玉林不敢打扰,只是有些忧心的看着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 1696.第1696章 吃惊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1697.第1697章 进行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1698.第1698章 承认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1699.第1699章 打倒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1700.第1700章 身份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1701.第1701章 铁青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1702.第1702章 乱说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1703.第1703章 破坏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1704.第1704章 活着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1705.第1705章 样子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1706.第1706章 举动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1707.第1707章 居心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1708.第1708章 占据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1709.第1709章 霸道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1710.第1710章 赏景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1711.第1711章 立体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1712.第1712章 显现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1713.第1713章 傻缺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1714.第1714章 拍手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1715.第1715章 怜惜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1716.第1716章 点头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1717.第1717章 甜美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1718.第1718章 知道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1719.第1719章 来袭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1720.第1720章 秘辛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1721.第1721章 将领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1722.第1722章 歇息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1723.第1723章 相信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1724.第1724章 笃定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1725.第1725章 架势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1726.第1726章 要求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1727.第1727章 冷意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1728.第1728章 决绝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1729.第1729章 皱眉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1730.第1730章 就范 我为什么要为了并不真正属于我的财富和权利而离乡背井、喜悦接受呢? 太子殿下,我对这些虚荣根本没有兴趣,这种话再也不要跟我说。”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一句独宠你一人,而飞蛾扑火。 巫溪国太子明显的一愣,很是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这种一针见血的话,没错,这些财富和权利都是依附在他的身上,富贵荣宠都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因为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 所有的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所有的女人都还是要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和更好的得到这些,于是太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在他身边打转,使出各种本领和魅力,试图引起他的青睐。 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在他主动捧上这些的时候,出言拒绝,而他很清楚眼前的孟碟仙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 他隐隐觉得,孟碟仙的心里绝对不是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心思更不是一般女子那样易懂,她有着绝对的高傲和极强的控制欲望,这种控制并不是对人的掌控,而是她要完全像男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非被男人所主宰。 巫溪国太子心里划过深深的诧异,但是他也没有挫败,虽然在他的计划里,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手到擒来,一切都已经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了,现在这样完全背道而驰的局面,反而挑起了他心里的征服欲望,让他反而愈战愈勇的非要拿下孟碟仙这个带刺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郡主这番言论很是新颖,本太子受教了,不过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这次来南诏国,跟皇帝陛下结盟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选一位太子妃,更加稳固两国的结盟关系,我中意的人选就是你,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那块百合图样的玉佩现在在哪里,我就不勉强你做我的太子妃了。” 孟碟仙心里冷笑一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显露,平静无比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凝,“我已经说过了,你说的玉佩我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在哪里,相信陈大人早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你了,你又何必这样一再无用的追问呢。” 巫溪国太子心道要是你说的是实话,要是这玉佩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需要这么费心思在你身上吗?这么多年追查下来,那块玉佩就是出自穆府,被穆嘉薇带到了孟府,可是后来在她死后却是音信全无,穆府更是没有丝毫的踪迹,还是自己的信息网在一个人贩子处得到了一个信息,曾经在孟家老宅的田庄上见到过孟碟仙带过这样一块玉佩。 巫溪国太子淡淡的看了眼窗台上的香炉,也没有对孟碟仙的否认多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 孟碟仙,你不是不怕被人毁去清白,但是若是真的吧身体留在我这里,你还能这么镇定的口口声声不跟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么? 巫溪国太子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狞笑,孟碟仙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看到他的眼神,她的目光紧跟着也随着落在了窗台上的香炉上,万和曾经用的是药,他今天是用了香准备仿照万壑,故技重施么? 听说一种迷情香,皇室中很多心术不正的女子为了争宠,就用这种香在闺房中点燃,留住自己的男人,以此获得恩宠,很多男子也用这种香料,让自己看中的女子乖乖的就范。 这种迷情香,制作繁杂,价格昂贵,据说效果却是非常的好,能使闻得此香的两个人意乱情迷,然后心甘情愿的琴瑟和鸣。 巫溪国太子用这种香,很显然是非常自信,认为她一定会在这种香的迷惑下对他意乱情迷。 还真是自恋的很,虽然他的确有这么自恋的本钱,不过这对她孟碟仙来说真的很可笑。 孟碟仙很清楚,对于巫溪国太子来说,这种自信并不是自恋的没有道理,因为无锡国太多为他倾倒的女子,哪怕只见过他一面,都愿意为了他去生去死,愿意为他抛心挖肝,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样费了心思对孟碟仙,还把自己也贡献出去,孟碟仙一定会是手到擒来的。 他觉得,一个名门的千金小姐,或许不怕死,但是怎么可能会对清白真的无动于衷呢,等她的清白真的交给了他,她还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回无锡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女人, 到时候,玉佩,阴之子,还有所有孟碟仙知道的惊天秘密的所有一切,都会毫不费力的成为他的。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无意中从父皇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而这个惊天秘密的实现,父皇已经付出了很大很多的心思,包括陈昊天这个南诏卧底,但是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收获甚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查到这个阴之子的秘密外,就是可以找到其他宝物碎片的引子,也就是那个百合花玉佩,偏偏这两个最重要的都跟孟碟仙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对孟碟仙是势在必得,但同时又不能危机她的性命。 即便孟碟仙还是懵懂的,并不清楚这个惊天秘密,但是只要她配合他,捏在他的手心里,他便有法子把这个秘密所有个关键都找出。 巫溪国太子缓慢的站了起来,向孟碟仙走过来,他极度缓慢的靠近孟碟仙,身上因为沐浴留下的香味还在身上淡淡的萦绕,他双手放在孟碟仙坐着的椅子两边,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脸颊几乎贴着她的,呼吸之间,气息交缠,他声音磁性而温柔带着宠哄:“碟仙,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女人,那么与众不同,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我一下子就感觉道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那个顾爵西有什么呢,只是一个爵爷而已,怎么也比不过我这个太子显赫,很多东西他穷其一生都不可能给你,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不是?” 1731.第1731章 首领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1732.第1732章 陪葬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1733.第1733章 作用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1734.第1734章 熟知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1735.第1735章 没错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1736.第1736章 取舍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1737.第1737章 问题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1738.第1738章 排斥 就连当年孟碟仙的娘,还有顾爵西的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一折损在她的手里,如今,孟碟仙也绝对不会例外。 她会狠狠的把孟碟仙踩在脚底下,让她比她娘死的更惨。 皇上皱了皱眉头,对于万壑,现在几乎是有点厌恶,但是碍于巫溪国太子,还是说道:“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万壑嘴角上翘,看向孟燕青:“昨日,突然有一乞丐拦了在下的马车,说是知道某位大人的秘密,被追杀,祈求在下庇佑。”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万壑,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这种场合难道要当众为人申冤不成,再说,所谓的秘密本就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事情,而且站在南诏国的皇宫,说的自然是他南诏国的某位大人,用脚趾头说也不可能是巫溪国。 他是南诏国的皇帝,他的朝臣有什么问题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否则丢的不是还是他的脸面吗? 皇帝面带不耐,不由道:“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京兆尹去解决,你一个巫溪国的使臣,处理好巫溪国的事情就好了,我南诏国不用你操心。” 皇帝的话说的是很不客气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皇上对万壑的厌恶,尤其是在说巫溪国使臣这几个字的时候。 底下的众人看向万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也是跟皇帝同仇敌忾,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什么秘密在这种时候被揭穿,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危机意识还是让这些众人选择抵制万壑。 “是啊,陛下圣明,有什么秘密也好,什么冤屈也好,去相应的司法机制寻求解决就好。再说,万壑是巫溪国使臣,一些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 孟燕青虽然懵懂,并不知道万壑是针对他的,但是他跟万壑有仇是真的,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万壑唱反调。 众人也纷纷附议,万壑嘴角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勾唇看了眼护国公,目光再度落在孟燕青的身上。 “孟尚书,哦,不对,现在是孟左相了,这样着急反对,可是心虚?” 万壑直接忽略了皇上的态度,就好像没有听见皇上是最先反对的人一样,出言直接跟孟燕青对上。 “心虚?哼,笑话。本人光明磊落,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更不曾追杀过什么人,万使臣慎言。” 孟燕青一顿辩驳,说的斩钉截铁,让人根本不会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孟碟仙却是猛地心里一沉,从万壑的这个举动上感觉到,万壑似乎是掌握了什么对孟燕青很不利的事情。 万壑对她和她父亲是什么态度,孟碟仙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同时万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父亲正面冲撞。 这是南诏国,就算万壑想找父亲的不快,那他也要掂量掂量,这样口头上想要讨到什么好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万壑有什么把握,能够给父亲沉痛一击。 护国公在孟燕青话音落后,说道,“孟左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你真的有什么一样,倒让我很是好奇那个所谓某位大人的秘密了。” 孟燕青脸色一紧,护国公这是替万壑说话了,他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可在别国面前进行内斗。 这也太不像话,太不分轻重了。 众人也都是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纷纷瞪着护国公,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不喜,没有遮掩的扫了护国公一眼。 右相深知皇上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护国公,大殿之上,陛下已经说了,有什么冤屈和秘密自然可以交给京兆府尹处理,还是安心欣赏歌舞吧。” 右相一句话终结了万壑和护国公对孟燕青的攻击,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深情刚刚放松了一下,就听万壑声音不高不低的巫溪国太子说道,“太子,这秘密虽然是南诏国朝臣的,本不应该我们插手,可是现在太子拿出如此厚礼,跟南诏国建立盟约,我们两国就是亲密的密友,作为亲密的密友,说一说这个秘密,有何不可?难道南诏国并不是真心诚意跟我国建立盟约的吗?并没有把太子当做密友,才如此的排斥?” 万壑的话说的虽然压低了声音,那也不过是姿态而已,声音依旧可以让大殿中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虽然这话是说给巫溪国太子听得,但是实际上是让众人都听的。 尤其是皇帝陛下。 皇上听罢脸色就微微一变,这个万壑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挑拨两国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分明是要让太子跟他的关系产生间隙。 两个人所谈之事,若是产生间隙,那就不好办了,巫溪国太子对他有所保留,他反而达不到目的。 但是万壑的姿态偏偏表明这是在跟太子两个人私下商议,除非他们正面提出,他来解释,若是直接就这么接过话来反驳,反倒落了下乘。 皇上看了眼下面自己的心腹大臣,似乎大臣们都难住了,都跟皇上一个心思,直接问对方让对方再说一遍,就变成了巫溪国在质疑南诏国,无端就给自己找不痛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一样。 一时间都静默不言。 就在大殿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看南诏国要下不来台,或者要被万壑牵着鼻子走,顾爵西往前一步,站在皇上的面前,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言语一样,声音同样不高不低的说道,“皇上,微臣素闻君子之交淡如水,古来圣贤都是以此为荣,即便是盟国,成为了盟友,更会以此为相处的楷模,譬如巫溪国和南诏国现在建立盟约,微臣想,皇上应该也是渴望和太子建立一种君之之交吧?” 顾爵西的话一出口,众人均是眼睛一亮,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就连皇上都露出了笑容,赞许的笑呵呵说道,“不错,还是爵西明白朕的心思。君之之交是世家大儒极度推崇的,也是朕极度推崇的。” 1739.第1739章 血本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1740.第1740章 惩罚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1741.第1741章 口气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1742.第1742章 懂事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1743.第1743章 继续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1744.第1744章 乌有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1745.第1745章 身边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1746.第1746章 迟缓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1747.第1747章 知道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1748.第1748章 面孔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1749.第1749章 多言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1750.第1750章 救命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1751.第1751章 怎么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1752.第1752章 鼻息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1753.第1753章 严重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1754.第1754章 秘辛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1755.第1755章 将领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1756.第1756章 危险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1757.第1757章 不认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1758.第1758章 杀她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1759.第1759章 清楚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1760.第1760章 代价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1761.第1761章 冷笑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1762.第1762章 厌恶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1763.第1763章 舒服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1764.第1764章 成为 我为什么要为了并不真正属于我的财富和权利而离乡背井、喜悦接受呢? 太子殿下,我对这些虚荣根本没有兴趣,这种话再也不要跟我说。”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一句独宠你一人,而飞蛾扑火。 巫溪国太子明显的一愣,很是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这种一针见血的话,没错,这些财富和权利都是依附在他的身上,富贵荣宠都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因为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 所有的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所有的女人都还是要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和更好的得到这些,于是太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在他身边打转,使出各种本领和魅力,试图引起他的青睐。 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在他主动捧上这些的时候,出言拒绝,而他很清楚眼前的孟碟仙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 他隐隐觉得,孟碟仙的心里绝对不是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心思更不是一般女子那样易懂,她有着绝对的高傲和极强的控制欲望,这种控制并不是对人的掌控,而是她要完全像男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非被男人所主宰。 巫溪国太子心里划过深深的诧异,但是他也没有挫败,虽然在他的计划里,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手到擒来,一切都已经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了,现在这样完全背道而驰的局面,反而挑起了他心里的征服欲望,让他反而愈战愈勇的非要拿下孟碟仙这个带刺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郡主这番言论很是新颖,本太子受教了,不过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这次来南诏国,跟皇帝陛下结盟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选一位太子妃,更加稳固两国的结盟关系,我中意的人选就是你,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那块百合图样的玉佩现在在哪里,我就不勉强你做我的太子妃了。” 孟碟仙心里冷笑一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显露,平静无比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凝,“我已经说过了,你说的玉佩我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在哪里,相信陈大人早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你了,你又何必这样一再无用的追问呢。” 巫溪国太子心道要是你说的是实话,要是这玉佩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需要这么费心思在你身上吗?这么多年追查下来,那块玉佩就是出自穆府,被穆嘉薇带到了孟府,可是后来在她死后却是音信全无,穆府更是没有丝毫的踪迹,还是自己的信息网在一个人贩子处得到了一个信息,曾经在孟家老宅的田庄上见到过孟碟仙带过这样一块玉佩。 巫溪国太子淡淡的看了眼窗台上的香炉,也没有对孟碟仙的否认多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 孟碟仙,你不是不怕被人毁去清白,但是若是真的吧身体留在我这里,你还能这么镇定的口口声声不跟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么? 巫溪国太子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狞笑,孟碟仙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看到他的眼神,她的目光紧跟着也随着落在了窗台上的香炉上,万和曾经用的是药,他今天是用了香准备仿照万壑,故技重施么? 听说一种迷情香,皇室中很多心术不正的女子为了争宠,就用这种香在闺房中点燃,留住自己的男人,以此获得恩宠,很多男子也用这种香料,让自己看中的女子乖乖的就范。 这种迷情香,制作繁杂,价格昂贵,据说效果却是非常的好,能使闻得此香的两个人意乱情迷,然后心甘情愿的琴瑟和鸣。 巫溪国太子用这种香,很显然是非常自信,认为她一定会在这种香的迷惑下对他意乱情迷。 还真是自恋的很,虽然他的确有这么自恋的本钱,不过这对她孟碟仙来说真的很可笑。 孟碟仙很清楚,对于巫溪国太子来说,这种自信并不是自恋的没有道理,因为无锡国太多为他倾倒的女子,哪怕只见过他一面,都愿意为了他去生去死,愿意为他抛心挖肝,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样费了心思对孟碟仙,还把自己也贡献出去,孟碟仙一定会是手到擒来的。 他觉得,一个名门的千金小姐,或许不怕死,但是怎么可能会对清白真的无动于衷呢,等她的清白真的交给了他,她还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回无锡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女人, 到时候,玉佩,阴之子,还有所有孟碟仙知道的惊天秘密的所有一切,都会毫不费力的成为他的。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无意中从父皇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而这个惊天秘密的实现,父皇已经付出了很大很多的心思,包括陈昊天这个南诏卧底,但是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收获甚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查到这个阴之子的秘密外,就是可以找到其他宝物碎片的引子,也就是那个百合花玉佩,偏偏这两个最重要的都跟孟碟仙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对孟碟仙是势在必得,但同时又不能危机她的性命。 即便孟碟仙还是懵懂的,并不清楚这个惊天秘密,但是只要她配合他,捏在他的手心里,他便有法子把这个秘密所有个关键都找出。 巫溪国太子缓慢的站了起来,向孟碟仙走过来,他极度缓慢的靠近孟碟仙,身上因为沐浴留下的香味还在身上淡淡的萦绕,他双手放在孟碟仙坐着的椅子两边,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脸颊几乎贴着她的,呼吸之间,气息交缠,他声音磁性而温柔带着宠哄:“碟仙,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女人,那么与众不同,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我一下子就感觉道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那个顾爵西有什么呢,只是一个爵爷而已,怎么也比不过我这个太子显赫,很多东西他穷其一生都不可能给你,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不是?” 1765.第1765章 东升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1766.第1766章 冷笑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1767.第1767章 名字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1768.第1768章 眼底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1769.第1769章 灭口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1770.第1770章 正当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1771.第1771章 听过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1772.第1772章 难安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1773.第1773章 变淡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1774.第1774章 一切 我为什么要为了并不真正属于我的财富和权利而离乡背井、喜悦接受呢? 太子殿下,我对这些虚荣根本没有兴趣,这种话再也不要跟我说。”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一句独宠你一人,而飞蛾扑火。 巫溪国太子明显的一愣,很是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这种一针见血的话,没错,这些财富和权利都是依附在他的身上,富贵荣宠都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因为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 所有的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所有的女人都还是要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和更好的得到这些,于是太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在他身边打转,使出各种本领和魅力,试图引起他的青睐。 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在他主动捧上这些的时候,出言拒绝,而他很清楚眼前的孟碟仙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一顾。 他隐隐觉得,孟碟仙的心里绝对不是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心思更不是一般女子那样易懂,她有着绝对的高傲和极强的控制欲望,这种控制并不是对人的掌控,而是她要完全像男人一样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非被男人所主宰。 巫溪国太子心里划过深深的诧异,但是他也没有挫败,虽然在他的计划里,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是手到擒来,一切都已经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了,现在这样完全背道而驰的局面,反而挑起了他心里的征服欲望,让他反而愈战愈勇的非要拿下孟碟仙这个带刺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郡主这番言论很是新颖,本太子受教了,不过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这次来南诏国,跟皇帝陛下结盟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选一位太子妃,更加稳固两国的结盟关系,我中意的人选就是你,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这样好了,你告诉我那块百合图样的玉佩现在在哪里,我就不勉强你做我的太子妃了。” 孟碟仙心里冷笑一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显露,平静无比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凝,“我已经说过了,你说的玉佩我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在哪里,相信陈大人早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你了,你又何必这样一再无用的追问呢。” 巫溪国太子心道要是你说的是实话,要是这玉佩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还需要这么费心思在你身上吗?这么多年追查下来,那块玉佩就是出自穆府,被穆嘉薇带到了孟府,可是后来在她死后却是音信全无,穆府更是没有丝毫的踪迹,还是自己的信息网在一个人贩子处得到了一个信息,曾经在孟家老宅的田庄上见到过孟碟仙带过这样一块玉佩。 巫溪国太子淡淡的看了眼窗台上的香炉,也没有对孟碟仙的否认多说什么,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 孟碟仙,你不是不怕被人毁去清白,但是若是真的吧身体留在我这里,你还能这么镇定的口口声声不跟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么? 巫溪国太子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狞笑,孟碟仙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看到他的眼神,她的目光紧跟着也随着落在了窗台上的香炉上,万和曾经用的是药,他今天是用了香准备仿照万壑,故技重施么? 听说一种迷情香,皇室中很多心术不正的女子为了争宠,就用这种香在闺房中点燃,留住自己的男人,以此获得恩宠,很多男子也用这种香料,让自己看中的女子乖乖的就范。 这种迷情香,制作繁杂,价格昂贵,据说效果却是非常的好,能使闻得此香的两个人意乱情迷,然后心甘情愿的琴瑟和鸣。 巫溪国太子用这种香,很显然是非常自信,认为她一定会在这种香的迷惑下对他意乱情迷。 还真是自恋的很,虽然他的确有这么自恋的本钱,不过这对她孟碟仙来说真的很可笑。 孟碟仙很清楚,对于巫溪国太子来说,这种自信并不是自恋的没有道理,因为无锡国太多为他倾倒的女子,哪怕只见过他一面,都愿意为了他去生去死,愿意为他抛心挖肝,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样费了心思对孟碟仙,还把自己也贡献出去,孟碟仙一定会是手到擒来的。 他觉得,一个名门的千金小姐,或许不怕死,但是怎么可能会对清白真的无动于衷呢,等她的清白真的交给了他,她还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回无锡国,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女人, 玉佩,阴之子,还有所有孟碟仙知道的惊天秘密的所有一切,都会毫不费力的成为他的。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无意中从父皇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而这个惊天秘密的实现,父皇已经付出了很大很多的心思,包括陈昊天这个南诏卧底,但是这个惊天秘密还是收获甚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查到这个阴之子的秘密外,就是可以找到其他宝物碎片的引子,也就是那个百合花玉佩,偏偏这两个最重要的都跟孟碟仙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对孟碟仙是势在必得,但同时又不能危机她的性命。 即便孟碟仙还是懵懂的,并不清楚这个惊天秘密,但是只要她配合他,捏在他的手心里,他便有法子把这个秘密所有个关键都找出。 巫溪国太子缓慢的站了起来,向孟碟仙走过来,他极度缓慢的靠近孟碟仙,身上因为沐浴留下的香味还在身上淡淡的萦绕,他双手放在孟碟仙坐着的椅子两边,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脸颊几乎贴着她的,呼吸之间,气息交缠,他声音磁性而温柔带着宠哄:“碟仙,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女人,那么与众不同,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我一下子就感觉道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那个顾爵西有什么呢,只是一个爵爷而已,怎么也比不过我这个太子显赫,很多东西他穷其一生都不可能给你,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不是?” 1775.第1775章 萎顿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1776.第1776章 好奇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1777.第1777章 沉重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1778.第1778章 晕染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1779.第1779章 好怕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1780.第1780章 结盟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1781.第1781章 隐晦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1782.第1782章 挥手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1783.第1783章 静默 就连当年孟碟仙的娘,还有顾爵西的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一折损在她的手里,如今,孟碟仙也绝对不会例外。 她会狠狠的把孟碟仙踩在脚底下,让她比她娘死的更惨。 皇上皱了皱眉头,对于万壑,现在几乎是有点厌恶,但是碍于巫溪国太子,还是说道:“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万壑嘴角上翘,看向孟燕青:“昨日,突然有一乞丐拦了在下的马车,说是知道某位大人的秘密,被追杀,祈求在下庇佑。”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万壑,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这种场合难道要当众为人申冤不成,再说,所谓的秘密本就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事情,而且站在南诏国的皇宫,说的自然是他南诏国的某位大人,用脚趾头说也不可能是巫溪国。 他是南诏国的皇帝,他的朝臣有什么问题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否则丢的不是还是他的脸面吗? 皇帝面带不耐,不由道:“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京兆尹去解决,你一个巫溪国的使臣,处理好巫溪国的事情就好了,我南诏国不用你操心。” 皇帝的话说的是很不客气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皇上对万壑的厌恶,尤其是在说巫溪国使臣这几个字的时候。 底下的众人看向万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也是跟皇帝同仇敌忾,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什么秘密在这种时候被揭穿,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危机意识还是让这些众人选择抵制万壑。 “是啊,陛下圣明,有什么秘密也好,什么冤屈也好,去相应的司法机制寻求解决就好。再说,万壑是巫溪国使臣,一些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 孟燕青虽然懵懂,并不知道万壑是针对他的,但是他跟万壑有仇是真的,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万壑唱反调。 众人也纷纷附议,万壑嘴角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勾唇看了眼护国公,目光再度落在孟燕青的身上。 “孟尚书,哦,不对,现在是孟左相了,这样着急反对,可是心虚?” 万壑直接忽略了皇上的态度,就好像没有听见皇上是最先反对的人一样,出言直接跟孟燕青对上。 “心虚?哼,笑话。本人光明磊落,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更不曾追杀过什么人,万使臣慎言。” 孟燕青一顿辩驳,说的斩钉截铁,让人根本不会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孟碟仙却是猛地心里一沉,从万壑的这个举动上感觉到,万壑似乎是掌握了什么对孟燕青很不利的事情。 万壑对她和她父亲是什么态度,孟碟仙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同时万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父亲正面冲撞。 这是南诏国,就算万壑想找父亲的不快,那他也要掂量掂量,这样口头上想要讨到什么好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万壑有什么把握,能够给父亲沉痛一击。 护国公在孟燕青话音落后,说道,“孟左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你真的有什么一样,倒让我很是好奇那个所谓某位大人的秘密了。” 孟燕青脸色一紧,护国公这是替万壑说话了,他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可在别国面前进行内斗。 这也太不像话,太不分轻重了。 众人也都是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纷纷瞪着护国公,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不喜,没有遮掩的扫了护国公一眼。 右相深知皇上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护国公,大殿之上,陛下已经说了,有什么冤屈和秘密自然可以交给京兆府尹处理,还是安心欣赏歌舞吧。” 右相一句话终结了万壑和护国公对孟燕青的攻击,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深情刚刚放松了一下,就听万壑声音不高不低的巫溪国太子说道,“太子,这秘密虽然是南诏国朝臣的,本不应该我们插手,可是现在太子拿出如此厚礼,跟南诏国建立盟约,我们两国就是亲密的密友,作为亲密的密友,说一说这个秘密,有何不可?难道南诏国并不是真心诚意跟我国建立盟约的吗?并没有把太子当做密友,才如此的排斥?” 万壑的话说的虽然压低了声音,那也不过是姿态而已,声音依旧可以让大殿中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虽然这话是说给巫溪国太子听得,但是实际上是让众人都听的。 尤其是皇帝陛下。 皇上听罢脸色就微微一变,这个万壑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挑拨两国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分明是要让太子跟他的关系产生间隙。 两个人所谈之事,若是产生间隙,那就不好办了,巫溪国太子对他有所保留,他反而达不到目的。 但是万壑的姿态偏偏表明这是在跟太子两个人私下商议,除非他们正面提出,他来解释,若是直接就这么接过话来反驳,反倒落了下乘。 可是若是就这么当做没听见了也是万万不可。 皇上看了眼下面自己的心腹大臣,似乎大臣们都难住了,都跟皇上一个心思,直接问对方让对方再说一遍,就变成了巫溪国在质疑南诏国,无端就给自己找不痛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一样。 一时间都静默不言。 就在大殿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看南诏国要下不来台,或者要被万壑牵着鼻子走,顾爵西往前一步,站在皇上的面前,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言语一样,声音同样不高不低的说道,“皇上,微臣素闻君子之交淡如水,古来圣贤都是以此为荣,即便是盟国,成为了盟友,更会以此为相处的楷模,譬如巫溪国和南诏国现在建立盟约,微臣想,皇上应该也是渴望和太子建立一种君之之交吧?” 顾爵西的话一出口,众人均是眼睛一亮,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就连皇上都露出了笑容,赞许的笑呵呵说道,“不错,还是爵西明白朕的心思。君之之交是世家大儒极度推崇的,也是朕极度推崇的。” 1784.第1784章 深思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1785.第1785章 污泥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巫溪国太子不禁在想, 1786.第1786章 嘴硬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也是想到了这样,自己弄巧成拙让皇帝意识到了孟碟仙的价值? 1787.第1787章 吞噬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1788.第1788章 价值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还不脏她自己的手。 1789.第1789章 心痛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顾爵西是唯一帮助她又真心对待她好的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1790.第1790章 罪责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孟碟仙想着就开始头痛,忍不住伸出指尖按着自己的额头眉心。 1791.第1791章 起身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1792.第1792章 宠幸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南诏国最为重视女子的贞洁,即便是普通的男子,也不会要一个失了身的女子,更何况是堂堂一代帝王。 1793.第1793章 古怪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巫溪国太子。” 什么?皇帝猛的站了起来。 1794.第1794章 善后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万壑似乎苟延残喘着养伤,并没有死去。 1795.第1795章 弥补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你巫溪国太子不是要弥补,要赔偿吗?失了身子的女人,在南诏国可是都要死的。 1796.第1796章 意见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她怎么会这么稀奇的出现?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那声音几乎酥到了男人们的心里,男人们的目光不停的在绯红的身上打转。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该这样想的,就算不是这样想的,也该感恩戴德。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不,应该说,她们都低估了巫溪国太子借力使力的本事。 1797.第1797章 好听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这种婚事女子都是羞于出口的,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直言。 1798.第1798章 自他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她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嫁到的男人,实在是在意的很,生怕他一个不高兴。 1799.第1799章 该死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一定会是太子的太子妃,成为太子最重要的女人,和太子一切接受万民的朝拜。 1800.第1800章 姻缘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劝说万壑多到她那里走动,这样也不会让她心生嫉妒。 1801.第1801章 相见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没想到,在皇上那样一顿的惩罚之后,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万世子这样想方设法的把我请来,不知所为何事?”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她之所以回到这里,不过是愿意上这个当,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煞费苦心罢了。 1802.第1802章 奸笑 能让陈鸿菲那么焦躁的原因,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当然是让你嫁不成你想嫁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了?难道你忘记了,我有今天全部拜你所赐。” 说到最后的时候,万壑的脸上几乎是狰狞的,可见对孟碟仙的恨意已经到了鼎沸的时候,随便一提就能让他沸腾。 孟碟仙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让我嫁不成?”说着她眼珠在万壑的下身转了一圈,带着浓烈的嘲讽,“你是打算旧戏重演?” 万壑曾经对她用过一次醉桃花,现在他这是准备身体力行直接用强了? 这样的戏码他不觉得一用再用很没有意思么? 万壑阴冷的笑着,“旧戏重演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还会有人来救你?这地方我煞费苦心才找到安排的,可不是什么人就能随随便便找到这里,这么及时的救下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孟碟仙听闻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很是僻静,外面却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那读书声还很稚嫩,明显是孩童的声音,这里竟然是一间私塾。 “你是不是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是不是很想呼救?”万壑奸笑着,“你就被浪费唾液了,这间房子里面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外面可是听不见这里面的声音,任凭你喊破了喉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一丝一点的声音都不会泄露出去。不信?试给你看。” 说着,万壑身边的仆人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盏,用力的摔在墙壁上,茶盏应声而碎,那声音很大,正常的屋子,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可是孟碟仙却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没有丝毫被打断,就好像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过。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间房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的确就像是万壑所说的那样,里面听的清楚外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看起来万壑为这次的计划准备的很是充分。 叹了口气,孟碟仙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危机来临时的恐惧和慌乱,目光清冷的说,“那就把你的旧戏拿出来?你是准备你自己来?还是找了帮手?” 万壑没有再看着孟碟仙,而是对着屋子的某一处吹了声口哨,那里似乎有什么响动,很快出现了两个壮汉,让孟碟仙意外的是,壮汉的后面站着陈鸿菲,而就在陈鸿菲的不远处,拴着两条公狗,那两条公狗都像是发情了一样,生殖部位直直的挺立着。 孟碟仙高高的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鸿菲,陈鸿菲却是一脸的阴狠,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万壑看了眼出现的陈鸿菲,轻声咳嗽了一声,“神女,即将发生的场面污秽不堪,你还是回避吧?” 陈鸿菲却是纹丝不动,“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孟碟仙被两个壮汉围住,她只是冷冷看着陈鸿菲,说道,“神女要放心什么?在映寒公主破坏了我跟顾爵西的婚事之后,再让我失身,然后断绝了巫溪国太子迎娶我为太子妃的心思么?” 孟碟仙的话音一落,陈鸿菲脸色立刻一变,“你竟然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陈鸿菲为何那么焦躁?映寒公主之所以会来到南诏国成为阳炎的未婚妻,不过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一个局,巫溪国太子在上次的花园之中,不过是顺着败势,顺势而为设了这么一局,接着跟南诏国皇帝示弱的机会,把映寒公主堂而皇之的弄到南诏国。 然后再算计着映寒公主对顾爵西的心思,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自毁跟太子的婚约,然后设计自己跟顾爵西成就婚约,这样一来她势必不会下嫁,而巫溪国太子也会在这混乱的时机,再次提出求娶她为太子妃,皇上可能为了摆平这混乱的局面答应了巫溪国太子的求娶。 这样一来,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就只剩下陈鸿菲了,她不焦躁才怪呢。 万壑这时笑了起来,笑容带着满满的恶意,“现在,不管你知道什么,都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只有任我宰割的份。” 陈鸿菲收敛了起那讶然,露出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邪恶而猥琐,“孟碟仙,你看到那两只发情的公狗了吗?那可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又大又粗又壮,保准你一坐下去,就能让你的身子被贯穿个彻彻底底,你说你被公狗给……太子哥哥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说完,陈鸿菲和万壑两个人奸笑着,越笑声音越大,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办的事不是人该说该办的,更不觉得这有多么的恶心。 “当然了,被狗贯穿身子之前,自然是要先让我尝过滋味,哈哈哈!”万壑得意的大笑着。 此刻就连围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都一脸猥琐的笑着,那笑容说不出的下流和恶心。而被拴住的公狗就像是响应着万壑的话一样,汪汪的叫了几声。 孟碟仙瞧着他们,目光很是犀利,又是那么无所畏惧,眼中的寒芒深深,嘴角的笑容还是带着满满的嘲讽,就像是再看一群可怜的疯子。万壑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嘲弄他,真是不知死活。他扬起手就想要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可是对视上她的目光,莫名的竟然就心里胆寒,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寒意,更让他难堪而愤怒的是,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力气,根本动不了分毫。 他的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即便有大夫好生医治,也不能使他的手和脚恢复到正常状态,他愤怒的喊道,“动手。” 两个壮汉顷刻间便控制住了孟碟仙,孟碟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冷冷的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一间私塾吧?” 万壑看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孟碟仙根本毫无反抗的能力,一时又开怀的大笑起来,“是又如何?” 孟碟仙根本看都不看架着自己的两个壮汉,更没有丝毫慌张之意,不过是淡淡的笑着,没有把现在紧张危机的情景放在心上。 1803.第1803章 种类 万壑嗤鼻一笑,断定孟碟仙是在故布疑阵,故意装作很是镇定胸有成竹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外面暗中有十几个我的暗卫,你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而且这一回我准备很是充分,顾爵西绝对不会追踪到这里,顾爵西越是心爱你,我越是让你过的悲惨,我就是要让你好好尝一尝匍匐在我脚下的痛苦滋味,你可不要说我心狠手辣,我不过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翻百倍的还给你而已。” 孟碟仙冷笑,到底是谁加注在谁身上的痛苦?若无前世他给她的痛苦,他的狠心绝情,又何来今生她的心狠手辣。谁又是生来就是心狠手辣的? 这世上,太多的善良被人欺,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守护住自己,所以此生她要用心狠手辣作为她的座右铭。而这份心狠手辣最用之无愧的地方就是针对这两个人,万壑和陈鸿菲。 孟碟仙不紧不慢地道:“你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何必这么冠冕堂皇的标榜自己,搞得你好像是多大的苦主一样,我不想听,你还是不必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的原因,心狠手辣都是有因果的,你能让我匍匐在你的脚下,那是你的本事,就是你赢。反之,你就是输家,这份痛苦就只能你自己接着受。” 孟碟仙这话说的话中有话,万壑却是没有听明白,不能理解,不由眉头轻轻皱起。 一旁的陈鸿菲显然是失去了耐心,看着两个人一指,“还不快动手。” 押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听言,不由看向万壑,把孟碟仙往万壑的身前推去。万壑脸上闪现一抹说不出的异常笑容,身边的仆人伸出手替万壑宽衣。 这是要别人把她按在他的身上,帮助他占有她! 万壑对于占有孟碟仙还真是执着的不堪。 不过话说回来,万壑也只不过是像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一样,犯了通病罢了,这些男人本是天子骄子,从来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人或者物,因此孟碟仙对于万壑来说,虽然他恨之入骨,但是却是很想满足自己得到她的心理,即便这一刻得到,下一刻他就要出手毁掉,那毁掉的手段甚至还会异常惨烈和不堪,但是都不妨碍他先得到她的心思。 此刻外面的读书声不绝于耳,反而越发齐整,就好像刻意在打着掩护似得,孟碟仙看着窗外,离她没有多远距离的那些孩童们,那些孩童稚嫩的脸上,却都是一脸的冷漠,那捧着书本的手上还有一些茧子,这些茧子很厚,跟他们身上那细白的丝绸衣衫很是不相称。 而那些孩童前面坐着的教书先生,身上的布衫很是朴实无华,但是那脸上更是冷漠异常,眼神又很犀利,浑身虽然是教书先生的打扮,却抹不去武者的气息。 孟碟仙没有上过私塾,但是她见过孟正南上过学院,京都首屈一指的学院里面,教书先生也是一副儒雅的气质,即便有强身健体练武的,那也是增添了飘逸出尘的文人气质,就算性情最是冷淡的先生,也绝没有这样冷漠无情的面容。 突然,就像是感应到有人看他一样,那个教书先生猛地看向孟碟仙,那犀利冷漠的目光,就像是利刃,带着浓浓的煞气。 看到这里,孟碟仙微微一笑,若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她就真是傻了。 南诏国的馆所分为五种,第一种便是以女子和男子以卖笑为生的妓馆,这种妓馆都是迎来送往赚取皮肉生意为主,做的是你情我愿,投其所好的生意。这一类妓馆接待的都是男客,这些男客身份不同,爱好也不同,有喜欢听听小曲,姑娘陪着喝喝酒解解闷的,也有食色性也,要姑娘宽衣解带的,更有一些特殊癖好的,比如喜欢唇红齿白的男子,总之这一种归根到底都是以色相和皮肉待客。 第二种就是普通的生意人,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专门贩卖物资以及生活用品,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为老百姓或者权贵们提供生活所需,赚取银两,只不过是分生意的大小和多广,这类人那是干干净净的靠劳力吃饭。 第三种就是武馆,这一类一般都是要有一定条件才能开起来,一边收徒授业教授一些基本的练武技能,一边做保镖押镖的活,赚取生活费用,满京城像这样的武馆也不超过三家,数量很有限。 第四种就是赌馆和地下钱庄,专门设赌局,非法赚取钱财,或者以高利贷的形式把自己的钱财借给人,然后利滚利,最后赚取高额利润,往往这一种最容易出命案,出现把人逼死或者打死的事情,一般都是很隐秘的设立,背后也有官府势力做后台。 第五种就是私塾,也就是为生活稍微富裕一点的百姓或者平民子弟提供学习的地方,这里一般简陋,而且都在偏僻之地,一般人不会经常来,南诏国的权贵们家里一般都有供奉的先生,专门教导家族的子弟,所以这样的私塾也就是学问一般,权贵们看不上,但是又有那么点学识,以此混口饭吃的书生。 孟碟仙在乡下田庄的时候,就曾见过田庄上的仆人们,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种地方念书,很是简陋,也学不了什么真正有用的知识,不过就是认识几个字罢了,原本孟碟仙以为这样的地方在乡下偏僻之地才会有,没想到繁花似锦的京都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她冷笑一声,稳稳的站在万壑的面前,无视他此刻的宽衣解带,对于一直在躁动不安的两条狗更是视若无睹,她有些轻蔑的扫了眼万壑此刻全靠仆人打理自己的无能样子,冷冷的道,“原来这里明着是一间私塾,实际上却是一间用来训练铜人,或者说训练巫溪国死士的地方。” 那声音近在眼前,并不大,却是如擂鼓敲在万壑的心尖上,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就连陈鸿菲也是脸色一白,那本笑着的脸顿住,万壑声音有点艰涩,“你在胡说什么?” 1804.第1804章 压抑 孟碟仙笑着,深沉冷静的眼睛带着没有变的嘲弄,“这里,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很重要的秘密基地。之所以他敢在京都城呆这么久,带那么点人手也不畏惧,就是因为这里有他的秘密据点和暗中培植的势力。” 这一瞬间,万壑和陈鸿菲的脸色都变了,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全部都龟裂,变得很是苍白,甚至透着一点慌乱,她怎么会知道? 明明这里很是隐秘,外面又都是私塾的装扮,读书声也不曾断绝,为什么她就能想到这上面去,还一针见血指出这里是训练铜人的地方,是巫溪国太子的秘密据点和真正势力所在。 “你到底知道多少?都知道什么?” 孟碟仙晃了晃被两个壮汉押着的胳膊,道,“你还是先放开我,我再仔细告诉你,反正我也跑不了,外面可不止你所说的那么十几个护卫那么简单。” 不等万壑说什么,陈鸿菲已经一挥手,让人放开她,直勾勾的盯着她,“说。” 孟碟仙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漫不经心的道,“陈昊天既然能在南诏国潜伏多年,那么巫溪国的势力在南诏国绝对不是那么一点点,之前爵西和皇帝花费不少心思,看陈昊天到底收买了多少官员,在京都还有什么势力据点,都没有什么收获,这其中还遇到了几次凶险,差点丧命,这就只能说明,暗中还有势力是我们不知道,但是又密切关注着我们行踪的,可是这暗中的势力到底藏在哪里呢? 妓馆是我们查找的第一个方向,那里鱼目混珠,来往的人非常之多,是个最好的消息传递和势力隐藏之地,可是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丝毫线索。是啊,一般人谁会想到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私塾,全都是贫困之子的私塾,还是这么偏远的地方,会是你们真正的据点和势力所在。” 陈昊天当年几次三番针对于她,甚至在湖面上设计一次杀人事件,差点让她的外公外婆丧命,从那次开始她就积极的派人秘密查找陈昊天暗中还有什么势力,后来陈昊天到了巫溪国,孟碟仙便明白,陈昊天不过是巫溪国的暗桩,那么巫溪国能在南诏国安插一个陈昊天,就能再安排一个暗中的势力,说白了,原本陈昊天的势力说不定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势力。 她为了以防万一,做到任何事情都心中有数,绝对不被动挨打,所以还是派人密切的查询着这样的势力据点,青楼、饭馆、赌馆、武馆,她统统的都查过,没有丝毫的收获,唯独没有在意这样一个聚集满孩童和书生气的地方。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陈鸿菲瞪着她,狰狞的一笑,“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孟碟仙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对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很是佩服,这样的就地取材,省去了自己去找孩童的麻烦,还省去了因为孩童丢失而引起南诏国官方注意和追查的隐患,简直是一举数得。 陈鸿菲瞪着她,狠毒的一笑,那狠毒里还有着一种隐藏的骄傲。 1805.第1805章 真正 “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孟碟仙淡淡的看着陈鸿菲,道,“没错,然后你再利用你手里已经变强的孩子,让他们接一些简单的杀手工作,一方面历练,一方面赚取银两,让这些孩子的父母感觉自己的孩子在这里能成大器,所以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家把孩子求着送到这里。这些孩子明面上还是登记在册的南诏国人,实际上却是巫溪国最忠诚的铜人死士,一旦两国交恶,他们就会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杀戮自己的国人。” “住口。”万壑气怒,“孟碟仙,看起来你今天必须死了,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孟碟仙居然就这样推断出来了这么要紧的事实真相。 孟碟仙却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万世子怎么能在这么要紧的地方如鱼得水,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直到现在还能留着你这么重用你。但是让我找到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真正的据点,这可是万世子的功劳,你说,这样的一个据点,若是被南诏国的皇帝陛下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是因为你泄露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又会如何做呢?” 其实,早在万壑敢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地,尤其是还敢直接从宫里面把人带出来,这一切只能说明,宫里面也有巫溪国太子的人,甚至已经渗透到了一定的程度。 试想哪一个皇帝愿意自己的住处这样被人窥视着,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呢? 而不管万壑在巫溪国扮演了什么角色,有什么重要性,只要这里被毁被泄露出去,那么后果……会十分的严重。 万壑的声音有一丝发抖,“你现在还牢牢的掌控在我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尤其是孟碟仙猜出这里是秘密据点的时候,那种不安不断的在扩大。他不由的喊道,“快,动手杀了她。” 下意识的,万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杀人灭口,只要孟碟仙死了,这里就不会有被暴漏的可能,至于折磨她恶心她,那都是次要的,等她死了,鞭尸剔骨也是可以的。 然后,本来还站的好好的护卫,随着万壑的一声大喊,直挺挺的躺倒了地上,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万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倒下的两个人,陈鸿菲直接吓傻了,呆立在原地,而万壑身边的仆人,则是脸上寒光一闪,扑向孟碟仙,就要杀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和仆人对打在一起,几招过后,仆人血溅当场,那血还喷洒在了万壑松散衣衫后露出的胸膛上,那血是温热的,可是万壑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冰块砸到一样寒冷无比。 万壑瞪大着眼睛,极力想要叫喊出声,可是那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音,只有低沉的嘶哑声,他想要站起来,那双腿却是毫无知觉的耷拉在椅子上,那双手更是一动不动。 孟碟仙很多年后想起来万壑此刻的表情都是一种痛快,那表情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奈,又充满无能为力的恐惧。 陈鸿菲惊愕之余,立刻尖叫出声,“快来人。”叫喊的同时还不断的往窗边而去,向外张望。 孟碟仙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将手放在唇边,用力的一吹,响起响亮的口哨之声,她笑着朗声道,“听哨为号,出来吧。” 宫中的夜宴还在继续,舞女们的身段婀娜多姿,在殿中尽情的歌舞着,皇帝高坐在上,微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一幕,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左右逢源般的跟众朝臣交好着,场中一片的和乐融融。 映寒公主笑着看着大殿中的一切,不停的注视着顾爵西,只见顾爵西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冷酷的坐在椅子上,直接谢绝人靠近般隔绝人群。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就那么坐着,一样是那么的夺目,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中带着点控制不住的痴迷,一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动心,她的眸子里就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寒芒。 随之她伸出手摸了下身旁的空椅子,不由露出一丝奸诈的笑,这笑很快就在嘴边消失。可笑绯红还以为破坏了她的计划,实际上她不过是借着她的手真正的促成她的计划罢了。现在这个时间,孟碟仙已经成为残花败柳了吧?这样一来,她绝对不可能成为顾爵西的妻子了,这样她就有的是机会把这个男人变成是自己的。 不时的有管家夫人和小姐来跟映寒公主交谈敬酒,映寒就只是保持着高贵得体的笑容,也不多说话,只是抿一口酒,算是客气礼貌的回应。 就在这时,靠近门口的一些女客主动站了起来,跟正从门外进来的人打招呼,就像跟她打招呼交谈一样的热络,甚至比她还要热情几分,她很自然的就把目光落在了门口,然后,仿佛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样,她的呼吸也随着一滞,有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女,华服金钗,一身的雍容华贵,清丽脱俗,跟其他的女子相比,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冷然傲气,跟她自己以往的漫不经心相比,则是多了几分隆重。众人这才惊讶,原来这么久不见孟郡主,是去盛装打扮了,不过宴会都开始一半多,接近尾声了,再去这么盛装打扮是为何? 可是不得不说,此刻的孟碟仙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比一开始的宴会开始的时候更夺目,这让许多的官家小姐和夫人都是眼睛一闪,很是意外的看着她。 1806.第1806章 态度 原本孟碟仙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被套在袋子里抓走,弄脏了衣衫和发饰,没办法临时用了那个人准备的衣衫头饰,却不成想出现这样惊艳的效果。 她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的大小宫宴上,甚至王族权贵之间举办的家族宴会,很多小姐和夫人都开始效仿今天的孟碟仙,在宴席开始一半后,才换上惊艳四座的华服,以图起到更加惊艳的效果。 孟碟仙缓慢的从大殿门口往里面走,一路上众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映寒忍不住的手有点颤抖起来,她几乎有点控制不住的脸部嘴角抽了抽,孟碟仙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 钟粹殿是皇宫中举办各种重大宴会的地方,跟皇宫中其他的地方比起来并不见得有多么的奢华,反而质朴了很多,处处都是很低调,孟碟仙记得顾爵西说,皇帝觉得这种经常接见朝臣的地方,更是与朝臣们拉近距离的地方,若是太奢华,会让朝臣觉得他铺张浪费,德行有失。而这样的低调质朴,反而会让人无形中觉得亲切,对皇帝更加的敬畏。可是那是对待自己的朝臣,像最近三番五次接待巫溪国的皇族,皇帝自然是要人重点把这里装饰了一番,显得富丽堂皇了很多,那气派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倍。 因为今天也算是定亲宴了,所以皇帝专门在这个大殿着意添加了许多喜庆的摆件和挂饰,显得很是喜气,原本孟碟仙以为皇帝会一开始会重点就映寒公主的婚事来做说明,昭告大家,然后直到她出事,宴会虽然还是在继续着,皇帝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来说这件事情,众人都还是在心里默认着这件皇帝之前提过一次的婚事。 大殿里,顾爵西一看到孟碟仙回到座位做好,面无表情的冷凝脸庞就露出了微笑,他一身的丝袍,面容冷酷而俊美,缓步走到孟碟仙的身旁站定,在众人的眼里此刻看两人竟然是那么的般配,这股般配却是狠狠的刺激了映寒公主,就在这时,顾爵西贴近孟碟仙,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孟碟仙却是扭头看着映寒微微一笑,那笑容令映寒公主不由的移开了视线,嘴角抖动了几下,不知道在怎么回事,她心里涌上一阵的恐慌,孟碟仙为什么会完好又光彩夺目的出现在这里?她身边的顾爵西之前还是一副冷酷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一刻却温柔无比的看着孟碟仙,双眸中还有着后怕的担忧,难道刚才顾爵西是故意表现的不担心,不在意没注意孟碟仙的去向,而实际上却是派人去营救孟碟仙了? 映寒想到这里,不由的捏紧了手心的丝帕。 孟碟仙看到映寒端庄的坐在贵客席位上,身边还有几位小姐来套关系,太子阳炎更是痴痴地看着她,一副倾心不已的样子。然后映寒却是无心和那些小姐们交流,只是淡淡的笑了下,便低下头,更是没有注意分毫太子阳炎的心意,而她也没有与自己再对视。 孟碟仙不由的心里冷笑了一下,原本她因为毛欣欣的介绍,对映寒有着几分好感,虽然在她几次三番要跟她做朋友的执意要求下,她也只是不喜,但是也没有特别的反感和厌恶,现在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她说不出来的不想再看第二眼,尤其是在看到她那么意外自己的出现时。 她很确定,映寒看到她的那一刻,并不是跟别人的惊艳而露出的惊讶一样,而是实实在在的惊讶她怎么会出现?所以之前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她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她可能真的是像毛欣欣所说的是个才情绝佳的女子,但是同时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绝对不像她的外貌所表现的那样冰清玉洁和单纯。今晚这一切,陈鸿菲和万壑是刀子的话,那么很可能这个第一次露面的映寒才是真正借刀的人。 但是,今晚这一切已经让这把刀失效了,不管之前她跟毛欣欣是怎么样的交情,孟碟仙心里原本因为毛欣欣而对她的那点尊重,也就消失的无形无踪了。 顾爵西低声道,“幸亏你没事,映寒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跟她没有什么可以珍视的交情。”他声音里,冷静而干脆,没有丝毫要把关系继续维持下去的意思,只是很清淡的说明了他的态度。 孟碟仙抬眸看了眼顾爵西,笑着道,“我以为,你怎么也会怜香惜玉一下。” 顾爵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漠,“她不配。在她处心积虑想要破坏我的婚约时,就失去了被我怜香惜玉的资格,此刻还能安然的脸面光鲜的站在这里,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客气了。”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这是你自己惹的人,说到底她也没有自己动手,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动。所以……” 顾爵西截断孟碟仙的话,“没有什么所以。从她想要做背后的那只黄雀开始,我和她就是形同陌路,她是巫溪国的公主,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除此之外我和他什么交情也没有,她应该知道,她千里迢迢来到南诏国就是来跟太子阳炎成婚的,而不是应该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可是现在她所想所做的,都在告诉我,她是谋划着阴谋而来的,而这个阴谋还涵盖着我最心爱之人,这样的人,不配我把她当做朋友,也不配提及昔日的那段本就很浅的交情。” 孟碟仙顿了下,却也如释重负,顾爵西能这样想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映寒公主不比他的那个妹妹,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就怕影响了顾爵西,到时候两个人生了嫌隙。 但,她不是并不期待嫁给顾爵西吗?死守着自己最后的心,不愿意全部交付,可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态怎么这样拖泥带水,一个不过跟顾爵西只是萍水相交的女人都让她这么瞻前顾后的?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心里有了点恐慌,为什么她会这样不愿跟顾爵西生了嫌隙?顾爵西真的像她自己想的那样,跟她的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吗? 1807.第1807章 直觉 顾爵西冷酷中对她独有的温柔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放心,那个教书先生和被当做铜人训练的孩子们都已经被皇帝所控制,英国公会替皇上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据点已经被皇帝摧毁,很快,这消息就会传到巫溪国太子的耳朵中了。” 孟碟仙颔首,那个据点很重要,尤其是里面的铜人和孩子们,可以说只要控制了那些铜人和孩子,就相当于截断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势力和力量,摧毁了对京都最为不利的暗中势力,也可以绝对掣肘住巫溪国太子想要对付她的手。 她笑了笑,“不知道万壑和陈鸿菲英国公准备怎么办?” 孟碟仙的声音压的很低,在这人多的宴会场合,多少有点顾忌,可是顾爵西却是没有什么顾忌一样,道,“自然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孟碟仙这下圆满了,一脸灿烂的表情道。“那我等下要亲自去谢谢英国公了。” 顾爵西却是嗤笑一声,“谢他做什么,应该是他谢谢你才对。” 陈鸿菲出现在孟碟仙的面前时,正好是毛欣欣从偏殿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孟碟仙早早的就感觉到了陈鸿菲的靠近,她远远的示意毛欣欣暂时躲起来,不要让陈鸿菲看到她。 于是毛欣欣在暗处亲耳听到了陈鸿菲的话,亲眼看到了陈鸿菲把孟碟仙带走,这时她才急忙回到大殿,找到了顾爵西,告诉了顾爵西这件事情,并且把孟碟仙暗中传递给她的意思也告诉了顾爵西。 顾爵西立刻就去找了英国公和皇帝,一合计立刻请皇帝派出了最精锐的暗卫,由英国公带领,并且召集了禁卫军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处地方。 之所以顾爵西没去,就是为了迷惑住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以防他们在宫里面发难,拿的婚事做文章,让他防不胜防。让一向不领兵的英国公去办此事,可以让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压根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这样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大殿里任何一个领兵的将领不在,都可能引起巫溪国太子的警惕,唯独一向不怎么领兵,又不过问朝政的英国公半天不出现,不会引起人的多疑。 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排非常的完美,不但用皇上的暗卫解决了棘手的铜人,还不动声色的端掉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势力,而这其中最为受益的就是皇帝和英国公,皇帝就不说了,单说英国公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被皇帝所更宠信,这得到的好处就足以来跟孟碟仙说一声谢谢了。 更何况,早年英国公在陈昊天的手上吃了不少暗亏,差点把宝贝女儿的婚事都断送了,这一笔账,英国公自然是算在了巫溪国的头上,谁让陈昊天是巫溪国安排在南诏国的人,于公于私,英国公都在这次的事上得了莫大的好处。 孟碟仙摇了摇头,“若不是继母,你们也得不到消息,所以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谢谢他们父女的。” 毛欣欣对她也算是有情有义,她也不能太多寡情了,对她好的她会珍惜,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就是她此生的信条。 这时候,大殿的歌舞告一段落,丝竹之声也停了下来,有了些安静,孟碟仙抬眸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悄悄靠近巫溪国太子,暗中讲了几句话,只见巫溪国太子瞬间脸色大变,在孟碟仙的记忆力,巫溪国太子即便有失态的时候,也是很细微的,几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仔细的盯着他的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失态了或者情绪失控了,而此时,巫溪国太子的神色,任何人看到都能轻易的看清楚,他是完全掩饰不住的失控了。 不,是来不及掩饰,也没心思掩饰,就那么猛地抬头盯着皇帝,最后目光落在孟碟仙的身上,而就在所有人以为是孟碟仙做了什么大逆不道触怒巫溪国太子的事的时候,他的目光最后极其难看又发狠的盯着映寒公主。 映寒公主被这样的目光看的一惊,浑身抖了一下,极力忍耐住,平稳的说到,“太子,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映寒?” 远处的孟碟仙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顾爵西叹息道,“以后,恐怕巫溪国太子要恨绝你了。” 孟碟仙扬了扬眉,不甚在意的道,“不这样做,他一样不会放过我。” “为何?”顾爵西听孟碟仙这样说有点诧异,不甚明白孟碟仙为什么这样说,虽然巫溪国太子有强烈求娶孟碟仙为妻的心思,可是那也是娶亲,断不会恨绝,他说的恨绝可是要把孟碟仙大卸八块不可的那种,之前,巫溪国太子应该不至于对孟碟仙这样吧? 孟碟仙身子一顿,顾爵西并不知道她身上阴之子的秘密,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显然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才会对求娶之事这么热衷,想了想,她含糊的说了句,“直觉吧。” 那边,巫溪国太子脸上青筋直冒,似乎在经过了极大的忍耐后,才慢慢的回复了平静,冷冷的对着映寒哼了一声,回身对皇帝说,“感谢皇上今天的盛情款待,时辰不早了,映寒也是初来,想必已经很累了,不如宴会到此结束吧?” 皇上玩味的看着巫溪国太子力持平静的面容,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也好,今天朕也意外得了一个想不到的惊喜,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就都早点休息。” 说罢,瞥了一眼巫溪国太子,率先站了起来离开。 众人都没有听懂皇上的话中之话,都还以为所说的惊喜是映寒公主如此的貌美如花要嫁给太子阳炎的喜事,可巫溪国太子却是非常清楚那个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眯了眯眼,脸上的青筋几乎要蹦出来了,一双手捏的关节咔嚓咔嚓的响,一旁的映寒公主不安的垂着头。 众人都有点意外,这次宴会是专门为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办了,不是应该正式宣布两个人的婚事吗?怎么一晚上皇上只字未提呢? 一旁站着的太子阳炎满脸的错愕,同时很是失望,他忙退下去追赶皇帝的脚步,想要问问这怎么回事? 1808.第1808章 画面 不用想,太子阳炎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翟公公打发了,皇帝很是不耐的扫了眼远去的太子,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是不中用的家伙。” 翟公公在一边不敢吭声,只是尽心的服侍着皇上。 虽然皇帝在宫中给巫溪国太子等贵客安排了宫殿,但是巫溪国太子在皇宫外的驿馆依旧没有撤去自己的人马,他一出皇宫,便直接奔赴了这里。 萧然跪在地上,垂着头禀告道,“太子,那一处据点已经被完全控制,未成形的铜人二百人已被英国公带走,还好已经成铜人的五十人早就执行任务而不在据点,保存了下来。” 巫溪国太子阴沉着眸子,语气不善的道,“为什么据点会被暴漏?”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直以来,这个据点为他秘密培养了前后不下五百个铜人,虽然这里培养出来的铜人不如国内真正的铜人那么的勇猛,但是也很具实力,不是一般的死士可以比拟的,在很多事情上有很大的用处,帮助他在南诏国和巫溪国都做了不少的贡献。 就应该这一地方很关键很要紧,所以也非常的隐秘,寻常情况下很少人能找到这里,这些年更是避过了官府和很多人的追查,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被捣毁了? 巫溪国太子盯着萧然,萧然抿了下唇,这才一五一十道,“是绯红神女和万壑干的好事。” 萧然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巫溪国太子,因为晚宴的时候,萧然负责太子的安全,所以一起随行,只是在接收到据点被捣毁的消息时,震惊的连忙让人禀告太子,自己先行一步出来了解了情况。 “这个女人只会坏事。”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只见桌子上砸了很大一个坑,“万壑那个不中用的,要不是因为巫术,需要借他的命,早就把他废弃了,没成想竟然动了这样碍事的心思。” “太子,现在绯红神女该怎么处理?那一幕实在有点不堪,我们自己的兄弟不少都看到了。” 萧然有点不好启齿,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就连他这样见惯风浪的人,都被当时那一幕狠狠的震住了。 巫溪国太子扫了萧然一眼,眼一眯,“说清楚。” 萧然顿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总觉得不是太好说吃口,毕竟那可是神女,也是太子的女人了,却是那样的一幕,说不好就被太子给迁怒,想了想,萧然决定让太子亲自看,他挥了下手,门外的护卫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 巫溪国太子看了过去,平静的脸上在看清那一幕后,顿时黑沉如水,怒不可耻,那脸上的青筋不断的跳动着,几乎就要跳出皮肤之外一样。 只见担架上有一人一狗,那一人分明就是闭着眼昏睡的陈鸿菲,那狗完全就是一条发情的公狗,公狗的****此刻正深深的嵌在绯红的下体内拔不出来。 萧然此刻硬着头皮解释道,“本来绯红神女和万壑是打算先由万壑破了孟碟仙的身子,然后再让这准备好的两条公狗糟蹋,结果,结果却自己被这样……公狗发情激动时会发生倒扣现象,所以现在正常是从绯红神女的身体拔不出的,只能等公狗的发情期过去才……” 萧然瞄了眼铁青着脸的巫溪国太子,在看到太子如刀的眼神和看一堆烂肉的眼神般看着绯红时,不由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绯红和万壑技不如人,设计人不成反被人设计,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能偷偷背着太子对孟碟仙下手,要知道孟碟仙可是太子以后很重要的一步棋,而且这步棋使然,太子身份贵重,绝对不能要一个脏了身子的孟碟仙,所以万壑和绯红偷偷暗中侮辱孟碟仙,就已经犯了太子的大忌了,还又赔上了太子重要的据点,也难怪太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绯红这个女人。 就算是他,都很想鄙视他一番,真是白瞎了太子多年的栽培。 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绯红却是醒了过来,她入眼看到一只狗趴在她的身上,不由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连忙就像挪动身体,却发现下身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塞着,还牵连着,怎么动都不能把那东西甩出去,她不由低头看去,当她看到她的下身竟然跟趴在她身上的狗那个东西连在一起时,不由瞳孔睁的奇大无比,整个眼珠就快只剩下眼白了,她深深的倒吸口冷气,记忆里迅速闪过一幅幅画面。 那个屋子里,英国公走了进来,让人把孟碟仙护送着走了出去,临走时孟碟仙冲着她奇异的笑了笑,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接下来就有护卫上前给她灌了一颗药,吃下那药后,她恍惚了一下,就像发狂一样脱光了自己的身体,而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条公狗,她,她……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孟碟仙会对着她奇异的笑了。 绯红肝胆欲裂的大吼一声,“孟碟仙,我要你死,我一定要千刀万剐了你。” 那吼声振聋发聩,让闻者动容,可惜巫溪国太子却厌恶的轻飘飘的冷哼一声,“就凭你?” 那声音轻蔑至极,在他眼里,绯红根本连孟碟仙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连他都不能掌控孟碟仙,次次没有占到便宜,就绯红这个猪头,恐怕最后只会把刀子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 巫溪国太子眯了眯眼睛,嘴边绽放一抹冷然的笑,带着吞噬的意味,那目光就那么慢慢的凝在绯红的身上。 绯红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意识到太子就在跟前,一下子瑟缩狼狈的试图想要遮盖住自己,更是急切的想要把公狗的拿东西拔出来,现在的样子让她极其难堪,他是她最心爱的太子哥哥,最心爱的男人啊,怎么让心爱的男人亲眼看到自己这么不堪入目的一面。 啊!绯红又惊又惧又尴尬,几乎顾不得拉扯中自己的下体是那么的疼,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腿往下流,可是她还是不管不顾的使劲拉扯着,试图把狗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剥离。 1809.第1809章 面前 可是越扯却是越紧,越扯越是疼,那温热的液体不断的流着,她心慌的低头瞄了一眼,看到一片红色在她腿间弥漫,狗似乎是被她扯的疼了,竟然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痛的啊呜一声,不敢高喊,闷哼中却有着惨痛。 巫溪国太子看了眼萧然,萧然会意,手中匕首一挥,干脆利落的割在公狗的**根处,血喷溅了绯红一肚子,公狗痛的哇哇叫,正要发疯,萧然的掌风瞬间而至,公狗被一击毙命,僵硬的倒在了地上,绯红很快感觉一个东西从她的体内掉了出来。 她连忙慌张的把自己的身体卷缩在一起,紧紧抱住,这时萧然扯掉护卫的披风,扔在了绯红的身上,绯红连忙用披风吧自己包裹了起来,怯怯的偷偷去看太子。 不是她胆小,不是她转了性,而是实在是她刚才太不堪了,她不敢,她没脸看太子。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要去看。 谁知她竟然看到太子一脸怜惜同情的看着她,轻轻的说道,“你受苦了,先下去好生歇息着。” 一旁的护卫立刻清洗地板的清洗地板,护送绯红回去的护送绯红,直到屋子里没有了人,恢复了洁净,只剩下萧然一人时,萧然看到了太子唇边很久没有露出的嗜血的笑容。 从宫中出来,孟碟仙随着顾爵西一起上了马车,马车走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几经周折,来到了一处庭院,这院子郁郁葱葱,倒也算是景致优美,门口站着一个贵气的上了年纪的男人,不是英国公是谁。 孟碟仙从马车上下来,缓缓对着英国公施了施礼,“碟仙见过国公爷,多谢出手相救。” “郡主客气了。”英国公连忙抬了抬手,阻止孟碟仙继续行礼,一脸和煦的笑着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快进去吧。” 孟碟仙点了点头,她只身一人,随着仆人走到庭院西侧的一间屋子,那屋子远远看去像是一间茅草房,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用怀旧的材料盖成的,看着比较旧,却是古朴的,但是这样的屋子一般年轻人或者身份高贵着都是不喜欢的,这样的房屋都时富贵人家最下等的仆人才居住的地方。 顾爵西没有跟随,这是她的意思,因为她今天想要做一个了断,一个跟自己的过去或者说前世的了断,这段过往她并不希望顾爵西知道,那只是她心中的秘密,或者毒瘤。 今天,她要亲手割掉这个毒瘤。 仆人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屋子里光线很暗,似乎只点燃了一支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孟碟仙一脚踩进去,仆人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便走的远远的。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里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孟碟仙一进来的时候就扭头看着她。 孟碟仙看着眼前如一团肉泥的万壑,有些恍惚,前世就是这个男人残忍的和陈鸿菲杀了她,那时候,她清楚的记得,是他挥刀斩断了她的手脚,还一刀刺入了她的心脏。 那时候她是那么的恨,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因为爱才有的恨,可是如今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发现她很木然,谈不上恨,更没有爱,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好像远离了她一般,她突然就那么失去了再跟他继续纠缠恨下去杀下去的兴趣。 于是,她淡淡的看着他,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可是万壑却是恨到极致般怒吼道,“孟碟仙,你把我抓来到底为了什么?是要杀我吗?你都把我害到这般境地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孟碟仙看到万壑似乎下腹出一片猩红,脸上似乎很是痛苦,她愕然了一下,随即不由嘲弄的笑了下,这个顾爵西,说了不让他下手要他的命,他是没下手要命,却是要了万壑身为男人的命根子,不过,这也怪不得顾爵西,谁让他都不能动弹了,还想着设计破了她的身。 顾爵西是她未来的夫君,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既然万壑现在有力气跟她大呼小叫的,想必那伤势也已经得到医治,与性命无碍了。 “我不杀你,还会放了你。”孟碟仙吐气如兰的说道,那声音有点飘忽,却是让万壑一愣,听见她继续说道,“万壑,不管以前如何,我现在没有兴趣再跟你继续纠缠下去了,我们就此天各一方,只要你就此不在纠缠于我,我就不会再针锋相对与你。” 万壑满心的嘲讽,他根本不相信孟碟仙说的话,以为她还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害他,不由嗤笑一声,“放了我?好呀,你放给我看。”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对于万壑来说,他压根一个字都不信,而且在他看来,此生他跟孟碟仙是不死不休了,什么不再纠缠于她,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放过孟碟仙,就会非要要了她的命不可。 “希望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不再纠缠于我,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孟碟仙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出去,临出去的时候,她连多看万壑一眼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些强烈的恨意都慢慢的变得没那么强烈了,眼前的人变的对她而言没有了什么意义,对他的爱恨都已经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所以,有这个人的地方,她连多呆一分钟都不想,多看一眼都不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顾爵西那张脸,那张脸让她的心变的柔软,变得此刻跳动的很有力。 原本她是想狠狠的折磨万壑一番,然后把他扔到乱葬岗被野兽吃掉的,让他连死都没有一块好肉,可是就在看见他一堆肉一样瘫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连个男人都不算是的时候,她就那么突然一点也不想在他身上花费一分精力了,一点都不值得。 万壑在孟碟仙走后,完全的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难道她真的要放了他?想要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下体传来一阵剧痛,立刻刺激的他回过神。 不,绝不。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绝对就不会放过孟碟仙,一定要让孟碟仙比他悲惨百倍千倍。 1810.第1810章 安心 很快,几个侍从样子的人,就抬着一副担架,把万壑放在上面,遮住了他的眼睛,塞住了他的口鼻,把他从院子的小门悄悄抬了出去。 顾爵西在第一时间就听虎丘汇报了此事,他高高的把眉头挑了起来,显然有点意外,这时,正好孟碟仙缓慢的走了过来,那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此刻正看着他,脸上神情很是柔和,这神情看的顾爵西一顿,当即快步走了上去。 “碟仙,你当真要放了万壑?” 说着的时候,顾爵西感觉孟碟仙此刻跟以前有点不同,以前的孟碟仙就像是时时刻刻都紧绷着,而现在的她似乎有着一些放松,这放松不是外在形态的惬意,而是一种整个人的气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放松,就像是她一下子拨开了缠绕在心头多年的黑雾一样,就连整个人都变得清亮起来。 尤其是看着他的那颗眸子,似乎没有了那种如形随形的对他的抗拒。 顾爵西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拂去她发髻上的一丝乱发,为她整理好,手不经意的触及她的耳朵,竟然看到孟碟仙脸颊微微的变得粉红。 孟碟仙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耳朵的时候,那手上的温度瞬间透过耳朵传递进她身体里面,在四肢百骸游走,那感觉痒痒的,让她连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她下意识的想要掩饰自己的这个反应,垂眸清冷的说道,“你不是已经教训他了么?那个样子还值得我再费心思?这样活着恐怕比死了更痛苦吧?” 其实这是孟碟仙的想法之一,任何一个人这样活着,尤其是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既是废物,又不是男人的活着,都是再痛苦不过了,现在的万壑,就连三岁孩童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跟死比起来,这样活着或许效果更好。 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她真的失去了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或许前世他真的对她心狠手辣,但是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自己住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愿醒来,万壑跟她的仇恨,就到这里停止吧。 顾爵西认真的看着孟碟仙的脸,想要看到她的心里面去,那定定的目光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随即他笑了起来,“也好,你想这样那就按这样来。” 就像来时的悄然无声一样,离开的时候一样的悄无声息,回到孟府的时候,很意外的毛欣欣没有睡,一直在等她。 “继母,你这是……”孟碟仙走上前去,看了眼客厅还算明亮的烛火,只是客厅内却是没有什么人,除了继母的奶娘在之外,一应的下人都在客厅之外,离得远远的。 毛欣欣看着归来的孟碟仙,脸上原本担忧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还好你没事,当时父亲怕我有事,硬是让人把我先送了回来,我这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宴会上,毛欣欣把信息传递给顾爵西和自己的父亲英国公后,便被护女心切的英国公,强行送了回来,人虽然回来了,毛欣欣的一颗心却是没有回来。 “今天一切还要多谢继母。”孟碟仙是真的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了,今天要不是毛欣欣,就不能这么顺利,自己也会变的很是危险,虽然自己可以拒绝陈鸿菲,不跟她走,可是却不能顺势摧毁他们的计划,一想到因此映寒可能有机会成为顾爵西的人,她就心里一阵不舒服。 “你我就不需说谢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映寒竟然对顾爵爷存在这样的心思,所以碟仙你……”毛欣欣有点欲言又止,话没有说完,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 孟碟仙看了眼毛欣欣,没有去答她的话,也没有出口询问她什么意思,反而是在客厅里巡视一周,然后问了句,“父亲呢?” 毛欣欣一下子神色略微暗淡了点,似乎被孟碟仙转移了话题,黯然的说,“你父亲去荷姨娘那里了,他对今晚的事情有点不满,恐是恼我了。” 说着,毛欣欣的脸上忧郁之色开始遮掩不住的冒了出来。毛欣欣本是担忧的把今天孟碟仙的事情跟宴会结束后回来的孟燕青说起,询问他孟碟仙可有安全回到宴会上。 孟燕青是什么人,那是在朝堂上擦眼观色的好手,一下子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尤其是宴会快要结束时,孟碟仙惊艳出来着实也让他有点意外。 现在再听毛欣欣这么问,一下子知道有事,三言两语便让毛欣欣把事情说了出来,毛欣欣说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想着这是大事,不能瞒着自己的夫君,应该一五一十的据实以告,于是没有隐瞒的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仔细的说了个遍。 谁知越说孟燕青的脸色越是不好,最后沉着一张脸拂袖而去,弄得毛欣欣心里一惊,连忙去追却也来不及,孟燕青已经气冲冲的进了荷姨娘的院子,她直到现在还有点不清楚孟燕青到底是在不高兴什么? 思来想去,她觉得孟燕青应该实在担忧孟碟仙,若是孟碟仙不能被救回来,一晚上未归,这名节就毁掉了,将给孟府带来奇耻大辱,这是在怪她做事太鲁莽,于是她忐忑难安,觉也不敢睡。 恰巧孟碟仙回来了,毛欣欣也想当面看到孟碟仙才算是安心。 毛欣欣面对孟碟仙没有丝毫的情绪遮掩,什么心思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孟碟仙一下子就知道了毛欣欣的心思,不由心里冷冷的笑了笑。 毛欣欣还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一心只觉得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夫妻恩恩爱爱的,可是她不知道,男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动物,男人不会跟女人一样,把自己仅仅局限在后宅或者****之上,对于他们来说,官位或者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夫妻恩爱之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毛欣欣的身份地位,以及对父亲的情意,这都让孟燕青欢喜,因此也跟毛欣欣琴瑟和鸣,夫妻的确也是恩爱有加,可是到了关键的事情上,尤其是关乎地位和权利这样的事情,孟燕青就不会顾忌什么夫妻恩爱了。 1811.第1811章 不正常 父亲根本不是像毛欣欣想的那样,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担心孟府的名誉,他实际上实在恼怒,这样立功劳的大好机会,毛欣欣已经嫁给他了,怎么能不跟他一条心,先把事情跟他说,由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若是由他来处理,不但救出自己的女儿,取得她的感激,拉近跟顾爵西的关系,还能因此立一个大功,在皇帝面前地位更加的稳固,可是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却是平白无故的让给了英国公。 在父亲的心里,甚至觉得毛欣欣虽然嫁给了他,却是不跟他一条心,还是一心想着娘家,这也让父亲很是恼怒继母,这才拂袖而去。 可是继母显然并不了解父亲的心思。 孟碟仙叹了口气,并不打算说破,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授意毛欣欣这样做的,父亲不过是因为没抢到这个功劳,而在迁怒继母而已,再说了,她并不像破坏继母心里面那点美好。 此事若是说破,继母想必会很受伤,毕竟继母是那么用心用意的在爱着父亲,用一个女人的爱去对待自己心爱的夫君,若是继母一点领会在父亲的眼里,这份爱却是轻如鸿毛,随时都可以弃之不顾,不知道继母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 无论如何,她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可是放任继母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不管怎么样,她不想毛欣欣成为前世的自己,到最后那么受伤怨恨。 孟碟仙想了想,比较委婉的说道,“继母,父亲是男子,终究是以前途为重,所以他也会想像英国公一样,在皇上面前立下功劳,今晚的事情是个例外,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你是父亲的妻子,要第一个告知父亲,你记住这句话。” 孟碟仙话中有话的说着,她不知道毛欣欣恩能够听懂几分,但是能说的就只能这样了,人心最经不起剖析,她也不能在毛欣欣面前剖析父亲的种种凉薄,只能她自己去想去体会了。 毛欣欣有点愣愣的,像是在仔细的思索这孟碟仙的话,下意识的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记住她说的话,可是心思却是反复在捉摸着孟碟仙的意思,甚至孟碟仙告辞她都是有点恍惚的。 屋内的烛火在摇曳,毛欣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的奶娘催促着她赶快去休息,她也置若罔闻,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毛欣欣才如梦初醒般嘴唇弯了弯,满满的都是自嘲。 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的婚事就这样不吭不哈的被搁置,让满朝的大臣都不明所以,甚至驿馆那里传来消息,巫溪国太子因国内政务繁忙,挤压的事情太多,急需要回去处理,给皇帝递上了回转的请辞。 皇帝一刻不耽搁的就答应了,三日后为巫溪国太子送行。 这个消息顿时炸了,让满京城的人都错愕莫名。 这是搞什么,那么声势浩大的把映寒公主迎接来了,人还没有来,就已经提前说映寒公主是来跟太子阳炎配婚的,两国是要结成姻亲,巩固结盟。 现在人来了,却根本不提婚事不说,巫溪国太子还立刻就要回国,这是结盟破裂了吗? 一时间沸沸扬扬,到处都是谈论此事之人,好不热闹。 可是这消息传进孟碟仙的耳朵里,她却轻轻皱了皱眉,按照道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受到了重创,为了安全起见,是要赶快回国,可是据英国公递过来的消息,那些孩童被当做铜人来训练,被控制住的仅仅是未成品,也即是说,虽然捣毁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据点,但是却并未真正伤到他的根基。 铜人未成品,也就是一般的死士,并没有特别大的用处,二百个未成品,还是孩童未成品,其杀伤力还不够大,孟碟仙不相信这么些年,这个据点没有培养出真正的铜人,可是现在一个铜人都没有抓到,只能说明,巫溪国太子的势力并没有伤其根本。 那么,他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实在是不正常。 再者,巫溪国太子可不是大度的人,重要的据点被摧毁,虽然这件事情不会拷问到任何的证据证明这是巫溪国太子所有,南诏国皇帝也不会让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那么,巫溪国太子不可能这样平静的,吃个哑巴亏灰溜溜的走人。 这都说明,不太合乎情理。 时间却是就这样稳稳的过了三天,这一天,巫溪国太子带着人如同来时一样,气势不减的跟皇帝辞行后,离开了皇宫京都。 孟碟仙没有出去看,而是在碧落园里散步,最近的腿脚还是不见好,她在想着看起来真是要请神医早点回转,就在玉碗玉林扶着孟碟仙坐在花园的凉亭准备喝茶歇息时,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孟碟仙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是二伯母,二伯母的神色有点慌张,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扑在孟碟仙的面前,“碟仙,你快救救你都堂弟吧,他被人捉去了。” 玉碗玉林一愣,这京都城谁不要命了,敢抓孟府的公子,谁不知道孟老爷是左相,嫡小姐是郡主,最受宠的顾爵爷是孟府的女婿,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长眼想要找死。 孟碟仙端着茶盏的手没有一点停顿,动作流畅的喝着茶水,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才慢慢说道,“二伯母好糊涂,堂弟丢了,应该找二伯父才对,就算你不找二伯父,觉得二伯父摆不平此事,也应该找父亲,而不是找我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小姐来救。再不济,也应该找孟老夫人,自有她老人家为你做主,你实在不必这么惊慌的跑来找我。” 按照道理,孟碟仙这番话是没有错的,权贵之家的府邸,一般女主人管内宅,男人管外面,像这样孩子被掳走,就是大事,需要男人们出面的,再不济也是当家主母,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嫡女来处理。 孟府内宅现在上有孟老夫人,下有毛欣欣这个女主人,跑到她这里来求救,实在是荒唐。 一旁的玉碗玉林点点头,小姐说的是,就算真是有人真不长眼,事情也该像小姐说的这样来办,两人不由用你糊涂的眼神看着二夫人。 1812.第1812章 解除 二夫人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孟碟仙,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道,“不是我不去找老爷,实在是这件事情除了大小姐,谁也帮不上忙,谁出面也没有用。” 孟碟仙眼波微动,淡淡的看了看那张纸条,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条,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二伯母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孟府是父亲做主,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来出头。” “大小姐……”二夫人越发的着急,脸上的泪珠更是吧嗒吧嗒掉的厉害,“这是那人留下的纸条,他们抓走你堂弟时,留下了这张纸条,说是把纸条给你,你看了之后按照纸条所说去做,他们就会放了你堂弟,所以二伯母才来找你,碟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堂弟,都是同宗的至亲。” 同宗的至亲?这会儿知道来套关系了,把话说的好听,之前给小姐难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这么想呢?一旁的玉林玉碗撇了撇嘴,“二夫人,现在有事了,想起来小姐是同宗至亲了?你的记性真是时好时坏呢。” 玉林玉碗可是没有客气,说话中带着嘲讽的意思,弄得二夫人忍不住瞪了两个人一眼,心里不断的骂着两个人,面上却是哭着讪讪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碟仙,以前二伯母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等把你堂弟救回来,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你现在先去救你的堂弟好吗?” 二夫人说的诚恳无比,脸上的泪珠还挂着,双眼充满乞求,一副只要去救她的儿子,孟碟仙要了她的命都可以。 孟碟仙扫了眼眼前的女人,半晌,冲着玉碗说道,“把纸条接过来打开看看,念给我听。” 一看孟碟仙松了口,二夫人连忙把纸条递给玉碗,生怕玉碗接的晚了几个呼吸,几乎是连递带塞的给了玉碗,玉碗把纸条展开,清脆的读了出来。 “想救人,就让孟大小姐到城外西郊的黄烟坡来,两个时辰内不见到人,就直接收尸吧。” 玉碗读完心里就是一跳,怪不得二夫人会这么着急的来找大小姐,原来不但是指明了非要小姐去,还规定了时间,两个时辰看着时间不算太短,可是从孟府赶到西郊黄烟坡就要用去一个多时辰,这还是路上顺利马车赶的快的情况,若是稍微耽搁一个,时间还真是有点够呛。 若是二夫人不是先来找小姐,而是先去找老爷,然后老爷再命人传唤小姐前去商议此事,这一下子就要用去快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样一来去时间就真是不赶趟了,若是那人真是言出必行,二夫人的小儿子还真是保不住了。这件事情还真是不等人。 孟碟仙伸手把纸条接过来,看了看,不由眸底划过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救人要紧,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吩咐人准备马车,快速出行,那干脆利索的行动,跟刚才的墨迹形成了鲜明对比。 二夫人高兴的擦擦眼泪,忙跟着上前去,这下子她的儿子有救了。 黄烟坡是南诏国比较出名的地方,这里出名并不是因为此地风景优美,也不是因为这里是什么标志性的地标,更不是什么必经之地,而是因为有黄烟这么个人,而取名黄烟坡。 黄烟据说是南诏国历史上比较出名的人物,她是一个女子,容貌清雅脱俗,却是男儿的性子,潇洒不羁,作为女子时,引得各个府邸的公子纷纷求娶,扮作男装出门时,时常引得小姐们频频顾盼追逐。 一时间,黄烟的名字在京都城中十分响亮,尤其是年轻的公子和小姐们之间,她的魅力是那种可男可女的帅性之美,独一无二。 因此,很多的人都想得到她,这其中就有一位声名显赫的溧阳公主,溧阳公主从小喜欢同性,不喜欢男性,这嗜好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皇族圈子里却都是知道的,当时的皇帝为了纠正她,特意给她定下一门亲事,可惜新婚夜溧阳公主愣是不跟新郎同床,反而跟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丫鬟在婚床上颠鸾倒凤,被新郎看个清清楚楚。 这一下子,新郎便不干了,上书皇帝此等荒诞之事,要求解除这桩婚事。 皇帝为了顾及皇家颜面,便****新郎可以随意纳妾,另设府邸而住,并擢升了他的官职,只是解除婚约是万万不可,溧阳公主的隐私也不可跟外人提及。 南诏国规定,凡是做了驸马的人不经过公主的同意,是不能纳妾的,当然通房丫头什么的那都是无所谓的,总之是不能有任何的名分。相当于男人享受了皇家的尊荣,就要舍弃一些寻常男子可以拥有的东西。 这样在做法,一方面安抚了驸马,又从面子上全了溧阳公主,算是有夫家了,有个着落,同时不想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损了皇家颜面。 驸马是个聪明人,本来闹上金銮殿就知道凶多吉少,何况皇家的婚姻岂可是想解除就能解除的,皇上没有要了他的命,保全公主的名声已经是仁慈,他也不过是实在气急了才冲昏头捅到皇上这里来,现在那股子气愤已经消了差不多了,能多捞点好处当然是最好不过。 事情就算是这样风平浪静的解决,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各自过活,只不过是逢年过节的喜庆日子,或者是大的皇家宴会,两个人还是要把夫妻的样子拿出来,共同出席。几年下来,倒也配合的马马虎虎,没出现什么事端。 随着黄烟的名声大噪,这吸引了好同性之色的溧阳公主的注意,她以公主的身份,举办了一次京都城女眷们的宴会,特意邀请了黄烟参加。 公主发了邀请,就凭着皇家的身份,黄烟就不可能不去,虽然她并不感兴趣。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一切的悲剧就从这一场宴会开始了。 宴会上,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如约而至,黄烟也不例外,随着自己的母亲来到了溧阳的府邸,溧阳本来是带着好奇之心,漫不经心的想要看看黄烟到底是何许人而已,谁知这一见之下,立刻为之倾倒,想要得到黄烟。 1813.第1813章 身上 黄烟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嗜好,席间公主的侍女特意安排下人不慎洒了茶水,把黄烟的衣衫弄脏,顺利的把黄烟领到了一间内室换衣服,单独见到了等候着的公主。 公主近看黄烟,越发心动,有点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心思,被黄烟察觉到,黄烟立时感到心惊,不过黄烟也是聪颖的女子,没有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反感,而是与公主虚与委蛇,全身而退的回到宴会上,佯装不舒服早早的离开宴会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黄烟便心生警惕,并告知自己的母亲若是再有溧阳公主的邀约,一律婉拒。 黄烟的母亲是妇道人家,并不知这中间的凶险,只以为自己的女儿不喜溧阳公主,不愿与其结交亲近,便每次在公主邀约的时候以黄烟身体不适回绝。 溧阳公主性格跋扈,看中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因此对黄烟更是势在必得,虽然被多次拒绝,依旧不死心,反而是愈挫愈勇,以探病为由,亲自上门。 黄烟的母亲招架不住热情的溧阳公主,便将公主让进了黄烟居住的院落,谁知那一日黄烟并不在家中,而是偷偷的溜出去,扮作男装跟一群少年上山踏青去了。 没见到黄烟,溧阳公主本是有点恼怒,看到黄烟的母亲也颇为吃惊的样子,立刻就知道黄烟不在家中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躲避她,而是真的不在家中,眼珠子一转,笑着离开。 随即她立刻命心腹去收买黄烟身边的婢女,从婢女的口中得知黄烟的动向。 于是知道了每个月月半的时候都会跟一群少年一起去山上踏青。 溧阳公主便在次月的那一日,早早的扮作男装在山脚下等着,果然没多久就等来了黄烟,黄烟看到女扮男装的溧阳公主很是吃惊,当下就想掉头就走,可是众人并不知道原因,纷纷不愿黄烟离去,黄烟更是不愿意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也不愿失去以后再跟这群伙伴出行的机会,便有些不安的随了众人的意,留了下来。 黄烟想着这么多的男子在这里,溧阳公主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该不顾身份和名节,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怎么样,只等下山的时候,找个理由,让这群小伙伴送她回去就好了。 因此也就略微心安的上了山。 众人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身份,而溧阳公主身边的人也早早暗示黄烟不要暴露她的身份,纵使黄烟不愿跟公主有所瓜葛,但是作为公主的身份,黄烟却是不能造次的。 自然是公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公主的身份不暴露,那她的身份就是普通少年,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必因为身份的问题,处处忍让,她大可以离她远远的,况且既然是普通身份,若是公主有了逾越的行为,不必她说什么,这些少年也会看不下去,替她说话,这样一来她反而更是安全。 虽说心思各异,可是溧阳公主为人性格也算豪放,这一路上与众人也算是相处愉快,并不惹人讨厌,对黄烟虽然多黏糊,但是也没有过分的举动,看在那些公子的眼中,顶多是公主对黄烟颇为欣赏,想要与其结交心切而已。 黄烟却是心知肚明溧阳公主想要做什么,十分小心翼翼的应对着,直到下山也算是相安无事,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她才稍微放了点心,准备跟事先在山上约好的几位少年一起回城里,好避开溧阳公主。 黄烟以为公主会要求一起走,谁知溧阳公主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而是赠与几人一点充饥的美味糕点便上了自己的马车独自离开。 踏青一天,实在也是有点累了,虽然各自带的有食物,但是跟溧阳公主悉心准备的美味糕点相比,还是在味道上差了一些。 几个少年闻着那阵阵香味,在公主走后,忍不住吃了几块。黄烟因亲眼看着公主走了,心顿时放了下来,不过她因为排斥公主,所以即使很饿也忍着,没有吃这些美味的糕点。 谁知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随行的几个少年突然腹痛难忍,坐都坐不稳,直接倒在马车上,黄烟虽然女扮男装,但是毕竟是女子,此刻这几个少年这么难受,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随意的躺靠,甚至挤在黄烟的身上。 黄烟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非要身份暴漏,甚至被几个少年无意的占尽便宜,可是黄烟又不忍看着他们如此难受,狠心把其中的谁赶下车,好腾出空间。便自己下了马车,以少一个人少一分重量,马车能行驶的快点,好送他们及时就医为理由,一个人在西郊外下了马车,跟马车夫说好,把他们送去行医后,就立刻赶回来接她。 这片西郊有些荒凉,并没有什么好景致,而黄烟也实在是又累又渴,一步也不想走,干脆到附近的一个小坡处歇息。 这处小坡有一颗大树,刚好可以靠在树上,巧的是这还是一棵枣树,树上的枣有些已经长熟了,对于又饿又渴的黄烟来说,正是好东西。 她正准备找点石头,砸下来点枣吃,这时溧阳公主带着笑容缓缓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黄烟顿时心里觉得不好,就想走人,谁知就好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她才转身,便看到身后不远处有护卫围着。她心思一动,顿时想到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公主故意以累极了要回去休息的姿态,干脆利落的离开,放松了她的戒心,在送给那几个少年的美味糕点里事先动了手脚,故意让那几个少年腹痛,逼的她下了马车落单,而她本人早早就布置好了人手防止她跑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黄烟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那么自作聪明的跟那几个少年同行,不对,应该看到溧阳公主的那一刻,就不管什么劝阻都离去。 不过即使再怎么后悔,黄烟也知道,溧阳公主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无论她当时走与不走,都不会轻易放手。 她苦笑了一下,对着溧阳公主一拜,“见过公主。” 溧阳难掩兴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本公主送你。” 1814.第1814章 公道 黄烟挣脱开溧阳公主的手,脸色有点难堪的说道,“不必了,多谢公主美意,我家的马车马上就到了,黄烟不耽误公主了。” 说着,就要离开这里,被公主一个健步拦住,公主笑嘻嘻的说道,“黄姑娘应该是偷偷离家的吧?怎么会有你家的马车?至于刚刚你自己雇佣的车夫,我已经命人给了他五两银子,告诉她我会给你送回去,他送完几位公子就医,就不必回来了。” 什么? 黄烟心凉了半截,这西郊荒凉,甚少有人来,公主把她雇佣的马车打发了,那不是等于她要步行回去,这要走一天也不一定能走回去,何况现在天色已经近黄昏,坐马车也不过天黑时勉强赶回城里,现在这不是要露宿在外吗? 黄烟已经笑不出来了,说什么她也不能坐上公主的马车,此刻公主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色眯眯的眼神,可是不坐马车,这荒郊外夜间有野兽怎么办? 她虽然胆子不小,可是有了野兽也是抵不过的。 黄烟心中焦虑,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婉拒了公主一同回去的提议。 溧阳公主觉得黄烟已经完全是她的碗中肉,性子反倒急了起来,不愿再跟着黄烟墨迹,直接上前就抱住了黄烟,哈哈一笑说,“不上马车也行,本公主还没有试过在荒郊野外……” 一旁的护卫和婢女都心知肚明公主要干什么,护卫们转过身,成为一道防御,同时不去看公主和黄烟,黄烟大惊,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激烈的挣扎开,怒喊,“公主,请你自重。” 自重? 溧阳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字听在她的耳朵里实在好笑,一挥手,身边的几个婢女上前抓住黄烟,都是一脸的奸笑,一看就是跟着公主没少做这种事情,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看着那样的笑容,可婢女手里拉扯她衣物的动作,黄烟大骇,再也没什么顾忌的大喊,“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可是一国公主,还有夫家,你就不顾及你的颜面吗?你就不怕这样的事情被世人知道后,遭到唾骂,侮辱了皇家脸面吗?” “知道?怎么知道?”溧阳眉毛高高的挑起,“这里没有任何人,谁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说吗?你确定有人会信?谁人又能为你作证?” 溧阳笃定无比,说着一脸痴迷的凑近黄烟,抚摸着她精致的脸庞,就是这样的脸庞可女可男,帅性无比,多少次午夜梦回里都让她心痒难耐,现在她终于可以一尝滋味,得到她了。 溧阳一边摸着,一边凑近黄烟,吻上她的嘴角,黄烟杏眼圆瞪,难以接受这样的场景,张嘴就照着公主的脸狠狠咬了下去。 溧阳没有防备,被咬个正着,疼的大叫一声,一旁的婢女见状,连忙去捏黄烟的下巴,迫使黄烟松口,可是即便如此,公主的脸还是被咬的鲜血淋淋。 那血也留在黄烟的嘴角,看着别具风味,溧阳受伤没有罢手,反而越发的着了魔般要得到黄烟,又不想出了什么意外,让婢女把黄烟的嘴巴塞了起来,双手捆绑在头顶,双脚分开绑在枣树上,撕烂了她的衣衫。 黄烟被这种羞辱弄的眼睛赤红,拼命挣扎,却也于事无补,最终还是无情的被溧阳公主给…… 等到溧阳公主满足的从黄烟的身上离开,黄烟已经犹如一块破布般挂在树上,双目木然而空洞,眸底燃烧着熊熊的耻辱带来的愤怒。那双眼几乎喷火般的怒瞪着公主,“你最好杀了我,要不然我一定让世人知道你的恶行。” 溧阳不屑一顾的冷哼,“本来还想着你若是乖巧,就把你留在身边,好生的对待你,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的。你以为世人会信?我父皇会任由你随便乱说,诋毁皇家名誉?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她摸了一下自己被黄烟咬伤的脸,恶狠狠的对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狞笑,去那边找了几个侍卫过来,溧阳冷冷的指着黄烟,“你敢咬我,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呵呵。上。” 说完,这几个侍卫就脱衣,凑到了黄烟身边,黄烟一下子警醒,溧阳这是不仅自己糟蹋她,还让这几个侍卫轮番糟蹋她。 她既痛又恨的仰天大喊,“啊!” 等待一切风平浪静后,溧阳的人早就远去,只剩下如木偶摊在地上的黄烟,她噙着泪珠发誓,只要她不死,她一定要把溧阳的恶行让所有人知道,为自己讨个公道。 眼看夜幕已经降临,彻底的一片漆黑,周围甚至还能隐约听见小动物的声音,可是黄烟被折腾的根本坐不起来,更别说走路了,她感觉自己今晚要难逃一死。 而凑巧的是,当天黄烟的母亲有事要找黄烟商量,丫鬟们没瞒住黄烟不在的事情,在黄夫人的严厉问责下,告知了黄夫人黄烟的去向,黄夫人看看已经黑了的天色,女儿还没有归来,顿时大急,立刻派府里的人去找。 终于在西郊的路上找到了气息奄奄的黄烟,黄夫人看到女儿的样子的时候,吓的不轻,也气的不轻,任谁都能看出来黄烟经历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对于女子来说,那等于一生都毁了。 黄夫人大怒,狠狠的惩戒了黄烟身边的丫鬟,黄烟昏睡两日后醒了过来,告知了母亲真相,要母亲跟父亲为自己做主。 黄夫人当然是气愤不已,又心疼女儿,毕竟那是自己细心呵护大的孩子,就算再怒其不争,但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即便毁掉了也还是自己的孩子,忍不住会心疼,可是黄大人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他不愿意为一个已经毁掉的女儿,与皇家争执,况且先不说告不告的赢,仅仅是这件事情被众人知道后对他的指指点点他都受不了。 他不愿意为了黄烟,再也不能帮衬到自己的黄烟,而跟公主为敌,赌上自己的名誉。 甚至,他为了息事宁人,也为了保全黄府的名誉,暗示黄烟自己了断。 1815.第1815章 好热 黄烟悲愤不已,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为自己做主,讨回公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标准的妇道人家,更不会有什么作为,每日里只是泪水涟涟的悲苦不已。她不甘心这么屈辱的去死,更不甘心此事就这样不声不响翻篇。 于是,她在京城一年一次的盛大集会上,站在了城墙最高处,城墙下是万千的百姓,黄烟激越的说着自己的遭遇,说着溧阳公主令人发指的行径,引得民众群情激奋,最后还被出现的官兵驱赶,黄烟在官兵抓她之前,先一步跳下了城墙,并且把提前准备好的上千份陈情书,四散在人群里。 陈情书的最后满是血泪的说道,她死后把她葬身在西郊枣树下,她要在受辱的地方看着,看看老天有没有看眼,让恶人有恶报。 一开始,民众们都因黄烟的遭遇所震惊,这其中也有一些和黄烟同样遭遇的女子,只是敢怒不敢言,把悲苦藏在自己心里,现在被黄烟这样揭发出来,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开始有人效仿。 于是,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像黄烟一样登上墙头,陈述着溧阳公主的恶行。 不得不说,溧阳这些年为了满足自己的嗜好,在大街上凡是看中了那个女子,都会像对待黄烟一样想办法弄到手,有些布衣百姓被玩弄了,求告无门,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甚至因此被父母嫌恶卖给青楼换点家用。 而官宦家的小姐们,则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即便想要找个说法,也是三缄其口不敢声张,在家族里也如一条被人嫌弃的狗一样苟延残喘着。 这些被溧阳玩弄过的女子谁人不想为自己的遭遇找个说法,要个公道,可是苦于没有机会和门路。 所以,多年的风平浪静才让溧阳这些年有恃无恐,只要看中的就会下手,根本没有什么顾忌。 黄烟的事情一发生,立刻激发了这些女子心底深埋的愤恨,就像找到了出口一样,没有人愿意像狗一样悲惨的活着,她们宁愿像黄烟一样,轰轰烈烈的为自己讨个公道,让恶人伏法。 溧阳在事发的时候立刻运用关系想要压下此事,可惜才有些眉目,就被一拨又一拨类似黄烟的女子,将这件事情闹的更加的大,她一下子有点慌了,而这件事情也根本阻拦不住的进了皇帝的耳朵里,那一封封不同女子的陈情书,也被言官上书到了皇帝的御书房。 皇帝看着那一封封的陈情书,和京兆衙门递上来的尸体的详述,不由得勃然大怒,更严重的是,这件事情直接发展到了成千上万的百姓跪在宫门口,要求惩戒溧阳公主,否则凡是有女儿的都将惶惶不可终日。 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严重的损害了皇家的颜面,让皇室蒙羞,皇帝有心惩戒溧阳,不过并不想让她死,于是便召她入宫,在宫中的佛堂潜心礼佛,修身养性,不得诏令不得出宫,算是把溧阳软禁在了宫中。 溧阳若是暂且收敛,等风头过了,皇帝自然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可惜溧阳看这样的大动静,皇帝不过也是训诫她一顿,把她拘在宫里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惩戒她什么,本就没有什么忌讳的溧阳,这下子就跟是脱缰的野马似得,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宫里有一个新近的宠妃尉氏,年芳十八,长的冠绝后宫,更是青葱般的年纪,水嫩美丽的能掐出水来,皇帝很是宠爱。这一日在御花园里赏花,恰好被偷偷从佛堂里偷溜出来的溧阳公主看到了,一下子她就被尉氏给迷住了,手痒的就想把尉氏搞到手。 可是宫里不比自己府上,也不比在外面,那尉氏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身边都有宫女和太监伺候着,她不好近身,于是溧阳想了一计,让身边的婢女假装崴了脚,请尉氏帮忙把自己的婢女送去就医。 尉氏自然是知道这个溧阳公主的,也知道皇帝比较宠爱这个公主,宫外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宫中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相对也是比较忌惮她,不过这是在宫里,她又是皇帝的女人,尉氏想着怎么溧阳不会对她怎样,她同样也不能太不给溧阳面子,便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去帮溧阳的婢女。 两个宫女走了,就只剩下了两个太监,溧阳眼珠子一转,捂住头,“这里好热,你们快去给我拿蒲扇和冰去。”说着就是一副要瘫倒的样子。 蒲扇和冰可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是住的地方,一个是冰窖,离这御花园都不算近,两个太监不由看着尉氏,等着尉氏发话。 他们是尉氏的下人,去还是不去,自然是主子说了算的,尉氏心里是十分不情愿的,可是看着溧阳那难受的已经要瘫倒在地上的样子,又怕皇帝知道了,事后责怪她不知道体恤溧阳公主,因此而失去恩宠,只好勉强的笑了笑,让两个太监一个去取蒲扇,一个去取冰。 尉氏从小体寒,因此再热的天气也不觉得有多么难忍,更是不用蒲扇和冰,也正是因为天热,这才出来走走,御医说了,她这样的身子越是在天热的时候晒晒太阳发发汗,有助于把体内的寒气发出来,来年冬天就不会那么怕冷。 因此,她虽然不太情愿,却也没有怀疑溧阳是故意如此。 等太监们走远了,不见了踪影,溧阳一下子站了起来,靠近尉氏,一把把尉氏扑倒在地上,狂亲了起来,尉氏整个被吓蒙了,没想到溧阳公主竟然在宫中如此对她,还是在御花园这光天化日之下,随即后知后觉的狂叫起来。 可惜现在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溧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敢偷偷溜出佛堂,来这里闲逛透透气。 尉氏年纪小,力气也小,挣扎也没有用,没几下就被溧阳撕扯烂了衣衫…… 御花园这一处响着尉氏的惨叫声,和溧阳公主满足的喘息,那画面萎靡不堪,这一幕正巧被来见尉氏的皇帝看个正着,皇帝勃然大怒,脸色铁青,双手颤抖的指着溧阳。 1816.第1816章 牺牲 他实在没有想到,溧阳竟然胆大包天的在宫里,祸害他的女人,给他带绿帽子,虽然同是女人,可是溧阳做的却是男人才会做的事情,玩弄了他的宠妃是不争的事实。 尉氏虽然性子柔和,骨子里却很决绝,她不堪受此奇耻大辱,含着泪嘶吼,“请陛下为我做主。”然后便一头撞死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对溧阳的容忍到此达到了极限,一声令下,便命侍卫拿下推到菜市口斩首,任凭溧阳喊着饶命,也无济于事,溧阳到此刻才真的害怕了,可是为时已晚,斩首的时候,据说溧阳直接吓破了胆,尿湿了裤子。 民众本来对于溧阳被软禁宫中的惩戒本就有微词,可是耐不住官兵的驱逐和皇帝的安抚,再加上根深蒂固的皇家不可侵犯的思想,让他们及时不满意,也勉强接收了这个惩戒的结果,可是没想到才事隔半个月,溧阳就被斩首。 众人纷纷觉得这是黄烟的遗言显灵了,她果然在西郊枣树下看着老天对恶人试行天罚。 于是,西郊的枣树成了跟黄烟一样激烈寻死状告溧阳的女子家人争相埋葬的地方,那本是平坦之路的枣树四周,被一座座坟地变成了一个小山坡,慢慢的这一处小山坡人们都称之为黄烟坡。 孟碟仙到达黄烟坡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正好就是在两个时辰的时间点内,二夫人慌忙下了车,左顾右盼想要找到是否儿子在这里,那些绑架了她儿子的歹人也在这里。 可是举目望去,这里荒凉一片,还有着坟地透出来的那种阴森的感觉,虽然是白天,还出着大太阳,依旧是一片阴森的感觉。 二夫人惶恐的看着孟碟仙,“小姐,这……人呢?怎么回事?” 孟碟仙清冷的面容扫了眼二夫人,却没有搭理她,而是慢慢的打量着四周,许久才叹息一声,“二伯母,看起来,歹人是跟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二夫人连忙拦住,“碟仙,你就行行好吧,在这里等一等,或者让你的人好好找一找好不好?” 孟碟仙冷冷的甩开二夫人,“这里明明没有人,举目望去二伯母看不到都是一片黄土吗?走” 就在此时,一道阴冷的声音悠远的传了过来,“孟郡主既然来了,何必这么匆忙走呢?” 紧跟着马蹄阵阵,似乎有大批的人乘着马往这里来。 孟碟仙眉头轻轻一皱,二夫人慌张着急的神色顿住,轻轻的松了口气。 玉林玉碗一下子站在孟碟仙的身侧,“小姐,来人似乎不善,而且人马众多,我们很危险。” 孟碟仙岂会不知,礼赞生的伤势没有好透,她出来的急也没有带他,就带了几个侍卫和玉林玉碗,面对这么多人,还真是成了展板上的肉。 远远的,马匹渐近,领头的人是孟碟仙再熟悉的人不过,不是陈昊天是谁。 陈昊天的身边,一个大汉手里抓着一个孩童,正是二夫人的儿子。 孟碟仙冷冷的看了眼陈昊天,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原来是故人。” 二夫人在孟碟仙话音未落,便一下子冲向了陈昊天,“人我已经带来了,快把儿子还给我。” 陈昊天嫌恶的看了眼二夫人,这个蠢货,急着暴露自己的身份,让孟府的人对她兴师问罪吗?不过,今日孟碟仙插翅难逃,二夫人长期的作用也已经到头了,她的生死和福祸都跟他没有关系,她要蠢到家他也懒得管。 随即他便做了个手势,身边的大汉便把手里的孩童扔给了二夫人,二夫人狼狈的接住,差点摔倒在地上,顾不得怨毒,连忙查看着自己的孩子,发现孩子没有事情,还哭着喊娘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一抬头便看到了玉碗玉林含怒的眼光。 “原来,你跟这伙人是一起的,早就串通在一起,回府后仔细着小姐办你。” 二夫人的表现太明显了,根本没有什么害怕,只是担忧,还有理所当然事情办成的索要,孟碟仙根本不必说什么,身边的人也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二夫人跟陈昊天一起的合谋。 竟然合谋设计她们小姐,若是回了府,看小姐怎么整治她。 二夫人眼睛滴溜溜的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也等你们有那个本事回府再说吧,现在,我可是要带着我儿子回去了。” 说完,直接吹了吹口哨,几个呼吸的时候,一辆马车从黄烟坡的隐蔽处出来,二夫人直接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玉碗气的直跺脚,“该死,这个二夫人是事先准备好的,连马车都备好了。” 玉林拉了拉玉碗的手,让她闭嘴,不要再去管二夫人,想管二夫人那也要有命回府再说,眼下最关键的是应对陈昊天,如何全身而退,护住小姐。 赶车的谢浩已经拔出了剑,做出保护的姿势,孟碟仙轻轻的推开他挡在自己身前的剑,让他退下,眼前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谢浩一个人能对付的,即使战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无谓的牺牲。 孟碟仙清冷却没有一丝慌乱和畏惧的说道,“陈大人这么大阵仗,看着不像是来杀我的,反而是受人所托来请我的,让我猜猜,应该是你家主子巫溪国太子,今天回国要你来这里带上我是么?” 今天是巫溪国太子辞别皇帝启程归国的日子,连千里来这里联姻的映寒公主都跟着一起回去,这样大的日子,她岂会不知道。 “你很聪明。”陈昊天阴冷的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头发垂落在额角,“不过,你以为巫溪国等着你的是荣华富贵的太子妃生活?哼……” “带走。”陈昊天没有把话说的详尽,却干脆利索的让人直接动手,或许是吃了上次口舌上的亏,陈昊天直接不跟孟碟仙不动嘴皮子,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抓人带走。 孟碟仙眉色不动,“不劳陈大人动手,碟仙坐自己的马车,你们的人包围住马车上路就好。” 旋即,比陈昊天还要干脆利索的转身,一步上了马车,让谢浩赶车,随着陈昊天的兵马走。 1817.第1817章 边境 陈昊天倒是有点意外孟碟仙竟然这么好说话,乖乖的就跟他走了,不过举目看看自己身边这成群的侍卫,他心里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一次太子为保万无一失,特别加派了人手,而且为了防止孟碟仙耍诈,特意把二夫人这条暗线启用,引孟碟仙仓促到这里,这样一来,孟碟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自然乖乖就范。 想到这里,陈昊天安心的驾着马让一众人等押着孟碟仙往跟巫溪国太子约定的地方而去。 三河国边境,一个锦衣公子手持茶盏,坐在一艘船上,听着仆人汇报。 “主子救回来的那个人已经醒了,意识是清晰的,就是那腿脚四肢全部被挑断了筋脉,丧失了男人的雄风,恐怕……” 仆人其实是想说那人恐怕没什么用,主子实在不必下这样的功夫,花这样的心思来救这样一个废人。 锦衣公子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仆人,“好生照看着,去把我的乌金丹给他服下。” 什么?给那人服用乌金丹?乌金丹可是大国师云游四海前留给公子生肌续骨唯一的一颗圣药了,是让主子在危险时保命和自保用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去给一个废物用?还是一个陌生的,根本不相干的人用?仆人很是吃惊,忍不住说道,“主人,那可是唯一的一颗圣药。” 锦衣公子笑眯眯的斜睨了仆人一眼,那笑容很是灿烂,可是看的仆人愣是打了个冷颤,连忙低下头乖乖的照话去做。 江面上起了雾色,可是却并不影响这艘船的航行,一看就知道这行船的是个好手,也是老手,经常在江上行船,这雾色根本难不倒。 锦衣公子看着江面,淡淡的说道,“起雾了,甚好。” “王,你太冒险了,不该亲自过来办此事。”船舱里这时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出现的人一身铠甲,面孔如雕刻出来的,带着历经沙场的风沙,他旋即跪在地上,“檫木拜见我王。” “免礼。”锦衣公子笑着伸出手虚扶一下檫木,满是感激的说道,“我三河国内乱,本王能一举坐上王位,平定内乱,都是檫木舅舅的功劳,舅舅快坐。” “我王谬赞,那是因为我王优异,是最适合坐上王位的人选,只有我王能带领三河国走上繁荣昌盛。”檫木一脸的谦虚,但是言语间却满是自豪,处处都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外甥的推崇和满意。 “这里没人,舅舅还是叫我熠儿吧。”锦衣公子,也就是东方熠,亲切的坐在檫木的身边,没有一点架子的这么说道,就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亲切无比。 檫木眼眶一热,随即才说道,“规矩不可废,我王的厚爱檫木心领。你交代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舅舅会给你办妥当的,你怎么这么冒险来到这里,这里可是不安全。” 眼下内乱才初平定,有些贼人恐怕贼心不死,知道了东方熠的行踪,难免会出手行刺,这里又是大杂烩的地方,上可入南诏国,下可入巫溪国,鱼目混杂,很容易被别国的奸细探知身份,安全上更是很不稳定。 东方熠摇摇头,“舅舅,这次事情太过重要,我不亲自来,实在不放心,而且已经布局这么久了,这一次的黄鹂我们当定了,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 “舅舅知道,南诏国和巫溪国的结盟恐怕已经生变,我也已经放出风声,国中内乱,这几日会带兵回京勤王,所以这里的边境防守松懈,极易通行,所以这一次巫溪国太子一定会从这里取道过江回国,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舅舅办事,我放心。”东方熠眸底闪烁着野心,眸子诚然发亮的看着外面的江面,起雾了,简直是老天也在帮助他。 南诏国西郊外的管道上,马车里,孟碟仙低垂着头,轻轻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满脸的漫不经心,看的一旁的玉碗干着急,忍不住问道,“小姐,怎么办?难道我们真要这样被他们抓去巫溪国?” 而且,听那陈昊天的意思,小姐被抓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孟碟仙敲了下与玉碗的额头,“你急有什么用?你有主意?”那唇瓣还带着点笑意,似乎在调侃玉碗,弄的一旁的玉林一愣一愣的,小姐这是什么状况?现在她们可是被抓了啊,怎么好像是跟人出去游玩一样,这是唱的哪一出? “没有。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愚笨。”玉碗揉揉额头,小姐看着柔弱,这力气倒是不小呢,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拿她开玩笑的时候吧。 孟碟仙却是没了下文,转头看着马车外的黄沙纷扬,这里应该是往边境去了。 南诏国与巫溪国实际上相隔的并不遥远,如果是离开京城后,改道西边,走三河国渠成乘船一日便可很快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而按照正常的行程,从南诏国的城池一个个的过去,路上层层关卡,再加上并非是直路,所以繁琐的走下去,快也要十日左右才能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不过三河国和巫溪国常年因为领土问题,并不和睦,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巫溪国太子并不会走三河国,以免身份暴露,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是这一次,看现在的路线,恐怕是巫溪国太子铁了心,要带她走,怕生出什么变化,想要及早回到自己的大本营。 巫溪国太子敢做这样的安排,要么是胸有成竹自己带了足够的人手,要么就是三河国境内有什么变故,导致边防松懈,极易通过。可是就算是带了足够的人手,通过三河国还是很冒险,暴露身份的可能非常大,孟碟仙敢说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那么就是早就得到了什么内部的消息,三河国现在的边境非常松懈了。 孟碟仙目光没有焦距,像是看着什么地方,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马车颠簸,孟碟仙的身体随着马车晃动,眼神却是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在思考着什么,一旁的玉碗玉林不敢打扰,只是有些忧心的看着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 1818.第1818章 补救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南诏国最为重视女子的贞洁,即便是普通的男子,也不会要一个失了身的女子,更何况是堂堂一代帝王。 1819.第1819章 卖傻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巫溪国太子。” 什么?皇帝猛的站了起来。 1820.第1820章 善后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万壑似乎苟延残喘着养伤,并没有死去。 1821.第1821章 差不多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你巫溪国太子不是要弥补,要赔偿吗?失了身子的女人,在南诏国可是都要死的。 1822.第1822章 容忍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她怎么会这么稀奇的出现?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那声音几乎酥到了男人们的心里,男人们的目光不停的在绯红的身上打转。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不,应该说,她们都低估了巫溪国太子借力使力的本事。 1823.第1823章 更好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这种婚事女子都是羞于出口的,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直言。 1824.第1824章 发怒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她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嫁到的男人,实在是在意的很,生怕他一个不高兴。 1825.第1825章 坏事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一定会是太子的太子妃,成为太子最重要的女人,和太子一切接受万民的朝拜。 1826.第1826章 不错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到了现在,皇上也算是明白了,不管他怎么做,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都是要那件东西,既然如此就直接说了吧。 1827.第1827章 圣令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太子会突兀的提议求娶孟碟仙,从没有想过太子会对孟碟仙产生兴趣。 1828.第1828章 认账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这人,是看到毛欣欣回去她还没有回,特意来寻她的么? 1829.第1829章 抵抗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虽然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当着映寒公主的面再下一次圣旨,也是有必要的,可以彰显对映寒公主的重视。 1830.第1830章 朋友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此时,一人从旁边的走廊走了出来,孟碟仙身边的人全部都向着来人行礼,“神女。” 1831.第1831章 担忧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劝说万壑多到她那里走动,这样也不会让她心生嫉妒。 1832.第1832章 难事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没想到,在皇上那样一顿的惩罚之后,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她之所以回到这里,不过是愿意上这个当,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煞费苦心罢了。 1833.第1833章 奸笑 能让陈鸿菲那么焦躁的原因,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当然是让你嫁不成你想嫁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了?难道你忘记了,我有今天全部拜你所赐。..” 说到最后的时候,万壑的脸上几乎是狰狞的,可见对孟碟仙的恨意已经到了鼎沸的时候,随便一提就能让他沸腾。 孟碟仙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让我嫁不成?”说着她眼珠在万壑的下身转了一圈,带着浓烈的嘲讽,“你是打算旧戏重演?” 万壑曾经对她用过一次醉桃花,现在他这是准备身体力行直接用强了? 这样的戏码他不觉得一用再用很没有意思么? 万壑阴冷的笑着,“旧戏重演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还会有人来救你?这地方我煞费苦心才找到安排的,可不是什么人就能随随便便找到这里,这么及时的救下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孟碟仙听闻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很是僻静,外面却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那读书声还很稚嫩,明显是孩童的声音,这里竟然是一间私塾。 “你是不是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是不是很想呼救?”万壑奸笑着,“你就被浪费唾液了,这间房子里面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外面可是听不见这里面的声音,任凭你喊破了喉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一丝一点的声音都不会泄露出去。不信?试给你看。” 说着,万壑身边的仆人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盏,用力的摔在墙壁上,茶盏应声而碎,那声音很大,正常的屋子,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可是孟碟仙却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没有丝毫被打断,就好像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过。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间房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的确就像是万壑所说的那样,里面听的清楚外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看起来万壑为这次的计划准备的很是充分。 叹了口气,孟碟仙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危机来临时的恐惧和慌乱,目光清冷的说,“那就把你的旧戏拿出来?你是准备你自己来?还是找了帮手?” 万壑没有再看着孟碟仙,而是对着屋子的某一处吹了声口哨,那里似乎有什么响动,很快出现了两个壮汉,让孟碟仙意外的是,壮汉的后面站着陈鸿菲,而就在陈鸿菲的不远处,拴着两条公狗,那两条公狗都像是发情了一样,生殖部位直直的挺立着。 孟碟仙高高的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鸿菲,陈鸿菲却是一脸的阴狠,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万壑看了眼出现的陈鸿菲,轻声咳嗽了一声,“神女,即将发生的场面污秽不堪,你还是回避吧?” 陈鸿菲却是纹丝不动,“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孟碟仙被两个壮汉围住,她只是冷冷看着陈鸿菲,说道,“神女要放心什么?在映寒公主破坏了我跟顾爵西的婚事之后,再让我失身,然后断绝了巫溪国太子迎娶我为太子妃的心思么?” 孟碟仙的话音一落,陈鸿菲脸色立刻一变,“你竟然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陈鸿菲为何那么焦躁?映寒公主之所以会来到南诏国成为阳炎的未婚妻,不过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一个局,巫溪国太子在上次的花园之中,不过是顺着败势,顺势而为设了这么一局,接着跟南诏国皇帝示弱的机会,把映寒公主堂而皇之的弄到南诏国。 然后再算计着映寒公主对顾爵西的心思,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自毁跟太子的婚约,然后设计自己跟顾爵西成就婚约,这样一来她势必不会下嫁,而巫溪国太子也会在这混乱的时机,再次提出求娶她为太子妃,皇上可能为了摆平这混乱的局面答应了巫溪国太子的求娶。 这样一来,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就只剩下陈鸿菲了,她不焦躁才怪呢。 万壑这时笑了起来,笑容带着满满的恶意,“现在,不管你知道什么,都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只有任我宰割的份。” 陈鸿菲收敛了起那讶然,露出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邪恶而猥琐,“孟碟仙,你看到那两只发情的公狗了吗?那可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又大又粗又壮,保准你一坐下去,就能让你的身子被贯穿个彻彻底底,你说你被公狗给……太子哥哥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说完,陈鸿菲和万壑两个人奸笑着,越笑声音越大,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办的事不是人该说该办的,更不觉得这有多么的恶心。 此刻就连围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都一脸猥琐的笑着,那笑容说不出的下流和恶心。而被拴住的公狗就像是响应着万壑的话一样,汪汪的叫了几声。 孟碟仙瞧着他们,目光很是犀利,又是那么无所畏惧,眼中的寒芒深深,嘴角的笑容还是带着满满的嘲讽,就像是再看一群可怜的疯子。万壑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嘲弄他,真是不知死活。他扬起手就想要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可是对视上她的目光,莫名的竟然就心里胆寒,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寒意,更让他难堪而愤怒的是,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力气,根本动不了分毫。 他的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即便有大夫好生医治,也不能使他的手和脚恢复到正常状态,他愤怒的喊道,“动手。” 两个壮汉顷刻间便控制住了孟碟仙,孟碟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冷冷的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一间私塾吧?” 万壑看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孟碟仙根本毫无反抗的能力,一时又开怀的大笑起来,“是又如何?” 孟碟仙根本看都不看架着自己的两个壮汉,更没有丝毫慌张之意,不过是淡淡的笑着,没有把现在紧张危机的情景放在心上。 1834.第1834章 动手 万壑嗤鼻一笑,断定孟碟仙是在故布疑阵,故意装作很是镇定胸有成竹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外面暗中有十几个我的暗卫,你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而且这一回我准备很是充分,顾爵西绝对不会追踪到这里,顾爵西越是心爱你,我越是让你过的悲惨,我就是要让你好好尝一尝匍匐在我脚下的痛苦滋味,你可不要说我心狠手辣,我不过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翻百倍的还给你而已。” 孟碟仙冷笑,到底是谁加注在谁身上的痛苦?若无前世他给她的痛苦,他的狠心绝情,又何来今生她的心狠手辣。谁又是生来就是心狠手辣的? 这世上,太多的善良被人欺,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守护住自己,所以此生她要用心狠手辣作为她的座右铭。而这份心狠手辣最用之无愧的地方就是针对这两个人,万壑和陈鸿菲。 孟碟仙不紧不慢地道:“你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何必这么冠冕堂皇的标榜自己,搞得你好像是多大的苦主一样,我不想听,你还是不必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的原因,心狠手辣都是有因果的,你能让我匍匐在你的脚下,那是你的本事,就是你赢。反之,你就是输家,这份痛苦就只能你自己接着受。” 孟碟仙这话说的话中有话,万壑却是没有听明白,不能理解,不由眉头轻轻皱起。 一旁的陈鸿菲显然是失去了耐心,看着两个人一指,“还不快动手。” 押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听言,不由看向万壑,把孟碟仙往万壑的身前推去。万壑脸上闪现一抹说不出的异常笑容,身边的仆人伸出手替万壑宽衣。 这是要别人把她按在他的身上,帮助他占有她! 不过话说回来,万壑也只不过是像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一样,犯了通病罢了,这些男人本是天子骄子,从来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人或者物,因此孟碟仙对于万壑来说,虽然他恨之入骨,但是却是很想满足自己得到她的心理,即便这一刻得到,下一刻他就要出手毁掉,那毁掉的手段甚至还会异常惨烈和不堪,但是都不妨碍他先得到她的心思。 此刻外面的读书声不绝于耳,反而越发齐整,就好像刻意在打着掩护似得,孟碟仙看着窗外,离她没有多远距离的那些孩童们,那些孩童稚嫩的脸上,却都是一脸的冷漠,那捧着书本的手上还有一些茧子,这些茧子很厚,跟他们身上那细白的丝绸衣衫很是不相称。 而那些孩童前面坐着的教书先生,身上的布衫很是朴实无华,但是那脸上更是冷漠异常,眼神又很犀利,浑身虽然是教书先生的打扮,却抹不去武者的气息。 孟碟仙没有上过私塾,但是她见过孟正南上过学院,京都首屈一指的学院里面,教书先生也是一副儒雅的气质,即便有强身健体练武的,那也是增添了飘逸出尘的文人气质,就算性情最是冷淡的先生,也绝没有这样冷漠无情的面容。 突然,就像是感应到有人看他一样,那个教书先生猛地看向孟碟仙,那犀利冷漠的目光,就像是利刃,带着浓浓的煞气。 看到这里,孟碟仙微微一笑,若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她就真是傻了。 南诏国的馆所分为五种,第一种便是以女子和男子以卖笑为生的妓馆,这种妓馆都是迎来送往赚取皮肉生意为主,做的是你情我愿,投其所好的生意。这一类妓馆接待的都是男客,这些男客身份不同,爱好也不同,有喜欢听听小曲,姑娘陪着喝喝酒解解闷的,也有食色性也,要姑娘宽衣解带的,更有一些特殊癖好的,比如喜欢唇红齿白的男子,总之这一种归根到底都是以色相和皮肉待客。 第二种就是普通的生意人,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专门贩卖物资以及生活用品,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为老百姓或者权贵们提供生活所需,赚取银两,只不过是分生意的大小和多广,这类人那是干干净净的靠劳力吃饭。 第三种就是武馆,这一类一般都是要有一定条件才能开起来,一边收徒授业教授一些基本的练武技能,一边做保镖押镖的活,赚取生活费用,满京城像这样的武馆也不超过三家,数量很有限。 第四种就是赌馆和地下钱庄,专门设赌局,非法赚取钱财,或者以高利贷的形式把自己的钱财借给人,然后利滚利,最后赚取高额利润,往往这一种最容易出命案,出现把人逼死或者打死的事情,一般都是很隐秘的设立,背后也有官府势力做后台。 第五种就是私塾,也就是为生活稍微富裕一点的百姓或者平民子弟提供学习的地方,这里一般简陋,而且都在偏僻之地,一般人不会经常来,南诏国的权贵们家里一般都有供奉的先生,专门教导家族的子弟,所以这样的私塾也就是学问一般,权贵们看不上,但是又有那么点学识,以此混口饭吃的书生。 孟碟仙在乡下田庄的时候,就曾见过田庄上的仆人们,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种地方念书,很是简陋,也学不了什么真正有用的知识,不过就是认识几个字罢了,原本孟碟仙以为这样的地方在乡下偏僻之地才会有,没想到繁花似锦的京都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她冷笑一声,稳稳的站在万壑的面前,无视他此刻的宽衣解带,对于一直在躁动不安的两条狗更是视若无睹,她有些轻蔑的扫了眼万壑此刻全靠仆人打理自己的无能样子,冷冷的道,“原来这里明着是一间私塾,实际上却是一间用来训练铜人,或者说训练巫溪国死士的地方。” 那声音近在眼前,并不大,却是如擂鼓敲在万壑的心尖上,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就连陈鸿菲也是脸色一白,那本笑着的脸顿住,万壑声音有点艰涩,“你在胡说什么?” 1835.第1835章 练就 孟碟仙笑着,深沉冷静的眼睛带着没有变的嘲弄,“这里,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很重要的秘密基地。之所以他敢在京都城呆这么久,带那么点人手也不畏惧,就是因为这里有他的秘密据点和暗中培植的势力。” 这一瞬间,万壑和陈鸿菲的脸色都变了,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全部都龟裂,变得很是苍白,甚至透着一点慌乱,她怎么会知道? 明明这里很是隐秘,外面又都是私塾的装扮,读书声也不曾断绝,为什么她就能想到这上面去,还一针见血指出这里是训练铜人的地方,是巫溪国太子的秘密据点和真正势力所在。 “你到底知道多少?都知道什么?” 孟碟仙晃了晃被两个壮汉押着的胳膊,道,“你还是先放开我,我再仔细告诉你,反正我也跑不了,外面可不止你所说的那么十几个护卫那么简单。” 不等万壑说什么,陈鸿菲已经一挥手,让人放开她,直勾勾的盯着她,“说。” 孟碟仙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漫不经心的道,“陈昊天既然能在南诏国潜伏多年,那么巫溪国的势力在南诏国绝对不是那么一点点,之前爵西和皇帝花费不少心思,看陈昊天到底收买了多少官员,在京都还有什么势力据点,都没有什么收获,这其中还遇到了几次凶险,差点丧命,这就只能说明,暗中还有势力是我们不知道,但是又密切关注着我们行踪的,可是这暗中的势力到底藏在哪里呢? 妓馆是我们查找的第一个方向,那里鱼目混珠,来往的人非常之多,是个最好的消息传递和势力隐藏之地,可是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丝毫线索。是啊,一般人谁会想到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私塾,全都是贫困之子的私塾,还是这么偏远的地方,会是你们真正的据点和势力所在。” 陈昊天当年几次三番针对于她,甚至在湖面上设计一次杀人事件,差点让她的外公外婆丧命,从那次开始她就积极的派人秘密查找陈昊天暗中还有什么势力,后来陈昊天到了巫溪国,孟碟仙便明白,陈昊天不过是巫溪国的暗桩,那么巫溪国能在南诏国安插一个陈昊天,就能再安排一个暗中的势力,说白了,原本陈昊天的势力说不定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势力。 她为了以防万一,做到任何事情都心中有数,绝对不被动挨打,所以还是派人密切的查询着这样的势力据点,青楼、饭馆、赌馆、武馆,她统统的都查过,没有丝毫的收获,唯独没有在意这样一个聚集满孩童和书生气的地方。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陈鸿菲瞪着她,狰狞的一笑,“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孟碟仙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对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很是佩服,这样的就地取材,省去了自己去找孩童的麻烦,还省去了因为孩童丢失而引起南诏国官方注意和追查的隐患,简直是一举数得。 陈鸿菲瞪着她,狠毒的一笑,那狠毒里还有着一种隐藏的骄傲。 1836.第1836章 住口 “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孟碟仙淡淡的看着陈鸿菲,道,“没错,然后你再利用你手里已经变强的孩子,让他们接一些简单的杀手工作,一方面历练,一方面赚取银两,让这些孩子的父母感觉自己的孩子在这里能成大器,所以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家把孩子求着送到这里。这些孩子明面上还是登记在册的南诏国人,实际上却是巫溪国最忠诚的铜人死士,一旦两国交恶,他们就会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杀戮自己的国人。” “住口。”万壑气怒,“孟碟仙,看起来你今天必须死了,你知道的太多了。” 孟碟仙却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万世子怎么能在这么要紧的地方如鱼得水,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直到现在还能留着你这么重用你。但是让我找到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真正的据点,这可是万世子的功劳,你说,这样的一个据点,若是被南诏国的皇帝陛下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是因为你泄露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又会如何做呢?” 其实,早在万壑敢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地,尤其是还敢直接从宫里面把人带出来,这一切只能说明,宫里面也有巫溪国太子的人,甚至已经渗透到了一定的程度。 试想哪一个皇帝愿意自己的住处这样被人窥视着,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呢? 而不管万壑在巫溪国扮演了什么角色,有什么重要性,只要这里被毁被泄露出去,那么后果……会十分的严重。 万壑的声音有一丝发抖,“你现在还牢牢的掌控在我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尤其是孟碟仙猜出这里是秘密据点的时候,那种不安不断的在扩大。他不由的喊道,“快,动手杀了她。” 下意识的,万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杀人灭口,只要孟碟仙死了,这里就不会有被暴漏的可能,至于折磨她恶心她,那都是次要的,等她死了,鞭尸剔骨也是可以的。 然后,本来还站的好好的护卫,随着万壑的一声大喊,直挺挺的躺倒了地上,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万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倒下的两个人,陈鸿菲直接吓傻了,呆立在原地,而万壑身边的仆人,则是脸上寒光一闪,扑向孟碟仙,就要杀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和仆人对打在一起,几招过后,仆人血溅当场,那血还喷洒在了万壑松散衣衫后露出的胸膛上,那血是温热的,可是万壑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冰块砸到一样寒冷无比。 万壑瞪大着眼睛,极力想要叫喊出声,可是那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音,只有低沉的嘶哑声,他想要站起来,那双腿却是毫无知觉的耷拉在椅子上,那双手更是一动不动。 孟碟仙很多年后想起来万壑此刻的表情都是一种痛快,那表情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奈,又充满无能为力的恐惧。 陈鸿菲惊愕之余,立刻尖叫出声,“快来人。”叫喊的同时还不断的往窗边而去,向外张望。 孟碟仙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将手放在唇边,用力的一吹,响起响亮的口哨之声,她笑着朗声道,“听哨为号,出来吧。” 宫中的夜宴还在继续,舞女们的身段婀娜多姿,在殿中尽情的歌舞着,皇帝高坐在上,微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一幕,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左右逢源般的跟众朝臣交好着,场中一片的和乐融融。 映寒公主笑着看着大殿中的一切,不停的注视着顾爵西,只见顾爵西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冷酷的坐在椅子上,直接谢绝人靠近般隔绝人群。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就那么坐着,一样是那么的夺目,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中带着点控制不住的痴迷,一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动心,她的眸子里就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寒芒。 随之她伸出手摸了下身旁的空椅子,不由露出一丝奸诈的笑,这笑很快就在嘴边消失。可笑绯红还以为破坏了她的计划,实际上她不过是借着她的手真正的促成她的计划罢了。现在这个时间,孟碟仙已经成为残花败柳了吧?这样一来,她绝对不可能成为顾爵西的妻子了,这样她就有的是机会把这个男人变成是自己的。 不时的有管家夫人和小姐来跟映寒公主交谈敬酒,映寒就只是保持着高贵得体的笑容,也不多说话,只是抿一口酒,算是客气礼貌的回应。 就在这时,靠近门口的一些女客主动站了起来,跟正从门外进来的人打招呼,就像跟她打招呼交谈一样的热络,甚至比她还要热情几分,她很自然的就把目光落在了门口,然后,仿佛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样,她的呼吸也随着一滞,有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女,华服金钗,一身的雍容华贵,清丽脱俗,跟其他的女子相比,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冷然傲气,跟她自己以往的漫不经心相比,则是多了几分隆重。众人这才惊讶,原来这么久不见孟郡主,是去盛装打扮了,不过宴会都开始一半多,接近尾声了,再去这么盛装打扮是为何? 可是不得不说,此刻的孟碟仙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比一开始的宴会开始的时候更夺目,这让许多的官家小姐和夫人都是眼睛一闪,很是意外的看着她。 1837.第1837章 态度 原本孟碟仙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被套在袋子里抓走,弄脏了衣衫和发饰,没办法临时用了那个人准备的衣衫头饰,却不成想出现这样惊艳的效果。 她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的大小宫宴上,甚至王族权贵之间举办的家族宴会,很多小姐和夫人都开始效仿今天的孟碟仙,在宴席开始一半后,才换上惊艳四座的华服,以图起到更加惊艳的效果。 孟碟仙缓慢的从大殿门口往里面走,一路上众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映寒忍不住的手有点颤抖起来,她几乎有点控制不住的脸部嘴角抽了抽,孟碟仙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 钟粹殿是皇宫中举办各种重大宴会的地方,跟皇宫中其他的地方比起来并不见得有多么的奢华,反而质朴了很多,处处都是很低调,孟碟仙记得顾爵西说,皇帝觉得这种经常接见朝臣的地方,更是与朝臣们拉近距离的地方,若是太奢华,会让朝臣觉得他铺张浪费,德行有失。而这样的低调质朴,反而会让人无形中觉得亲切,对皇帝更加的敬畏。可是那是对待自己的朝臣,像最近三番五次接待巫溪国的皇族,皇帝自然是要人重点把这里装饰了一番,显得富丽堂皇了很多,那气派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倍。 因为今天也算是定亲宴了,所以皇帝专门在这个大殿着意添加了许多喜庆的摆件和挂饰,显得很是喜气,原本孟碟仙以为皇帝会一开始会重点就映寒公主的婚事来做说明,昭告大家,然后直到她出事,宴会虽然还是在继续着,皇帝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来说这件事情,众人都还是在心里默认着这件皇帝之前提过一次的婚事。 大殿里,顾爵西一看到孟碟仙回到座位做好,面无表情的冷凝脸庞就露出了微笑,他一身的丝袍,面容冷酷而俊美,缓步走到孟碟仙的身旁站定,在众人的眼里此刻看两人竟然是那么的般配,这股般配却是狠狠的刺激了映寒公主,就在这时,顾爵西贴近孟碟仙,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孟碟仙却是扭头看着映寒微微一笑,那笑容令映寒公主不由的移开了视线,嘴角抖动了几下,不知道在怎么回事,她心里涌上一阵的恐慌,孟碟仙为什么会完好又光彩夺目的出现在这里?她身边的顾爵西之前还是一副冷酷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一刻却温柔无比的看着孟碟仙,双眸中还有着后怕的担忧,难道刚才顾爵西是故意表现的不担心,不在意没注意孟碟仙的去向,而实际上却是派人去营救孟碟仙了? 映寒想到这里,不由的捏紧了手心的丝帕。 孟碟仙看到映寒端庄的坐在贵客席位上,身边还有几位小姐来套关系,太子阳炎更是痴痴地看着她,一副倾心不已的样子。然后映寒却是无心和那些小姐们交流,只是淡淡的笑了下,便低下头,更是没有注意分毫太子阳炎的心意,而她也没有与自己再对视。 孟碟仙不由的心里冷笑了一下,原本她因为毛欣欣的介绍,对映寒有着几分好感,虽然在她几次三番要跟她做朋友的执意要求下,她也只是不喜,但是也没有特别的反感和厌恶,现在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她说不出来的不想再看第二眼,尤其是在看到她那么意外自己的出现时。 她很确定,映寒看到她的那一刻,并不是跟别人的惊艳而露出的惊讶一样,而是实实在在的惊讶她怎么会出现?所以之前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她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她可能真的是像毛欣欣所说的是个才情绝佳的女子,但是同时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绝对不像她的外貌所表现的那样冰清玉洁和单纯。今晚这一切,陈鸿菲和万壑是刀子的话,那么很可能这个第一次露面的映寒才是真正借刀的人。 但是,今晚这一切已经让这把刀失效了,不管之前她跟毛欣欣是怎么样的交情,孟碟仙心里原本因为毛欣欣而对她的那点尊重,也就消失的无形无踪了。 顾爵西低声道,“幸亏你没事,映寒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跟她没有什么可以珍视的交情。”他声音里,冷静而干脆,没有丝毫要把关系继续维持下去的意思,只是很清淡的说明了他的态度。 孟碟仙抬眸看了眼顾爵西,笑着道,“我以为,你怎么也会怜香惜玉一下。” 顾爵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漠,“她不配。在她处心积虑想要破坏我的婚约时,就失去了被我怜香惜玉的资格,此刻还能安然的脸面光鲜的站在这里,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客气了。”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这是你自己惹的人,说到底她也没有自己动手,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动。所以……” 顾爵西截断孟碟仙的话,“没有什么所以。从她想要做背后的那只黄雀开始,我和她就是形同陌路,她是巫溪国的公主,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除此之外我和他什么交情也没有,她应该知道,她千里迢迢来到南诏国就是来跟太子阳炎成婚的,而不是应该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可是现在她所想所做的,都在告诉我,她是谋划着阴谋而来的,而这个阴谋还涵盖着我最心爱之人,这样的人,不配我把她当做朋友,也不配提及昔日的那段本就很浅的交情。” 孟碟仙顿了下,却也如释重负,顾爵西能这样想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映寒公主不比他的那个妹妹,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就怕影响了顾爵西,到时候两个人生了嫌隙。 但,她不是并不期待嫁给顾爵西吗?死守着自己最后的心,不愿意全部交付,可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态怎么这样拖泥带水,一个不过跟顾爵西只是萍水相交的女人都让她这么瞻前顾后的?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心里有了点恐慌,为什么她会这样不愿跟顾爵西生了嫌隙?顾爵西真的像她自己想的那样,跟她的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吗? 1838.第1838章 秘密 ..顾爵西冷酷中对她独有的温柔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放心,那个教书先生和被当做铜人训练的孩子们都已经被皇帝所控制,英国公会替皇上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据点已经被皇帝摧毁,很快,这消息就会传到巫溪国太子的耳朵中了。” 孟碟仙颔首,那个据点很重要,尤其是里面的铜人和孩子们,可以说只要控制了那些铜人和孩子,就相当于截断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势力和力量,摧毁了对京都最为不利的暗中势力,也可以绝对掣肘住巫溪国太子想要对付她的手。 她笑了笑,“不知道万壑和陈鸿菲英国公准备怎么办?” 孟碟仙的声音压的很低,在这人多的宴会场合,多少有点顾忌,可是顾爵西却是没有什么顾忌一样,道,“自然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孟碟仙这下圆满了,一脸灿烂的表情道。“那我等下要亲自去谢谢英国公了。” 顾爵西却是嗤笑一声,“谢他做什么,应该是他谢谢你才对。” 陈鸿菲出现在孟碟仙的面前时,正好是毛欣欣从偏殿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孟碟仙早早的就感觉到了陈鸿菲的靠近,她远远的示意毛欣欣暂时躲起来,不要让陈鸿菲看到她。 于是毛欣欣在暗处亲耳听到了陈鸿菲的话,亲眼看到了陈鸿菲把孟碟仙带走,这时她才急忙回到大殿,找到了顾爵西,告诉了顾爵西这件事情,并且把孟碟仙暗中传递给她的意思也告诉了顾爵西。 顾爵西立刻就去找了英国公和皇帝,一合计立刻请皇帝派出了最精锐的暗卫,由英国公带领,并且召集了禁卫军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处地方。 之所以顾爵西没去,就是为了迷惑住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以防他们在宫里面发难,拿的婚事做文章,让他防不胜防。让一向不领兵的英国公去办此事,可以让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压根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这样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大殿里任何一个领兵的将领不在,都可能引起巫溪国太子的警惕,唯独一向不怎么领兵,又不过问朝政的英国公半天不出现,不会引起人的多疑。 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排非常的完美,不但用皇上的暗卫解决了棘手的铜人,还不动声色的端掉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势力,而这其中最为受益的就是皇帝和英国公,皇帝就不说了,单说英国公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被皇帝所更宠信,这得到的好处就足以来跟孟碟仙说一声谢谢了。 更何况,早年英国公在陈昊天的手上吃了不少暗亏,差点把宝贝女儿的婚事都断送了,这一笔账,英国公自然是算在了巫溪国的头上,谁让陈昊天是巫溪国安排在南诏国的人,于公于私,英国公都在这次的事上得了莫大的好处。 孟碟仙摇了摇头,“若不是继母,你们也得不到消息,所以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谢谢他们父女的。” 毛欣欣对她也算是有情有义,她也不能太多寡情了,对她好的她会珍惜,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就是她此生的信条。 这时候,大殿的歌舞告一段落,丝竹之声也停了下来,有了些安静,孟碟仙抬眸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悄悄靠近巫溪国太子,暗中讲了几句话,只见巫溪国太子瞬间脸色大变,在孟碟仙的记忆力,巫溪国太子即便有失态的时候,也是很细微的,几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仔细的盯着他的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失态了或者情绪失控了,而此时,巫溪国太子的神色,任何人看到都能轻易的看清楚,他是完全掩饰不住的失控了。 不,是来不及掩饰,也没心思掩饰,就那么猛地抬头盯着皇帝,最后目光落在孟碟仙的身上,而就在所有人以为是孟碟仙做了什么大逆不道触怒巫溪国太子的事的时候,他的目光最后极其难看又发狠的盯着映寒公主。 映寒公主被这样的目光看的一惊,浑身抖了一下,极力忍耐住,平稳的说到,“太子,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映寒?” 远处的孟碟仙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顾爵西叹息道,“以后,恐怕巫溪国太子要恨绝你了。” “为何?”顾爵西听孟碟仙这样说有点诧异,不甚明白孟碟仙为什么这样说,虽然巫溪国太子有强烈求娶孟碟仙为妻的心思,可是那也是娶亲,断不会恨绝,他说的恨绝可是要把孟碟仙大卸八块不可的那种,之前,巫溪国太子应该不至于对孟碟仙这样吧? 孟碟仙身子一顿,顾爵西并不知道她身上阴之子的秘密,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显然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才会对求娶之事这么热衷,想了想,她含糊的说了句,“直觉吧。” 那边,巫溪国太子脸上青筋直冒,似乎在经过了极大的忍耐后,才慢慢的回复了平静,冷冷的对着映寒哼了一声,回身对皇帝说,“感谢皇上今天的盛情款待,时辰不早了,映寒也是初来,想必已经很累了,不如宴会到此结束吧?” 皇上玩味的看着巫溪国太子力持平静的面容,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也好,今天朕也意外得了一个想不到的惊喜,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就都早点休息。” 说罢,瞥了一眼巫溪国太子,率先站了起来离开。 众人都没有听懂皇上的话中之话,都还以为所说的惊喜是映寒公主如此的貌美如花要嫁给太子阳炎的喜事,可巫溪国太子却是非常清楚那个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眯了眯眼,脸上的青筋几乎要蹦出来了,一双手捏的关节咔嚓咔嚓的响,一旁的映寒公主不安的垂着头。 众人都有点意外,这次宴会是专门为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办了,不是应该正式宣布两个人的婚事吗?怎么一晚上皇上只字未提呢? 一旁站着的太子阳炎满脸的错愕,同时很是失望,他忙退下去追赶皇帝的脚步,想要问问这怎么回事? 1839.第1839章 奇异 ..不用想,太子阳炎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翟公公打发了,皇帝很是不耐的扫了眼远去的太子,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是不中用的家伙。” 翟公公在一边不敢吭声,只是尽心的服侍着皇上。 虽然皇帝在宫中给巫溪国太子等贵客安排了宫殿,但是巫溪国太子在皇宫外的驿馆依旧没有撤去自己的人马,他一出皇宫,便直接奔赴了这里。 萧然跪在地上,垂着头禀告道,“太子,那一处据点已经被完全控制,未成形的铜人二百人已被英国公带走,还好已经成铜人的五十人早就执行任务而不在据点,保存了下来。” 巫溪国太子阴沉着眸子,语气不善的道,“为什么据点会被暴漏?”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直以来,这个据点为他秘密培养了前后不下五百个铜人,虽然这里培养出来的铜人不如国内真正的铜人那么的勇猛,但是也很具实力,不是一般的死士可以比拟的,在很多事情上有很大的用处,帮助他在南诏国和巫溪国都做了不少的贡献。 就应该这一地方很关键很要紧,所以也非常的隐秘,寻常情况下很少人能找到这里,这些年更是避过了官府和很多人的追查,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被捣毁了? 巫溪国太子盯着萧然,萧然抿了下唇,这才一五一十道,“是绯红神女和万壑干的好事。” 萧然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巫溪国太子,因为晚宴的时候,萧然负责太子的安全,所以一起随行,只是在接收到据点被捣毁的消息时,震惊的连忙让人禀告太子,自己先行一步出来了解了情况。 “这个女人只会坏事。”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只见桌子上砸了很大一个坑,“万壑那个不中用的,要不是因为巫术,需要借他的命,早就把他废弃了,没成想竟然动了这样碍事的心思。” “太子,现在绯红神女该怎么处理?那一幕实在有点不堪,我们自己的兄弟不少都看到了。” 萧然有点不好启齿,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就连他这样见惯风浪的人,都被当时那一幕狠狠的震住了。 巫溪国太子扫了萧然一眼,眼一眯,“说清楚。” 萧然顿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总觉得不是太好说吃口,毕竟那可是神女,也是太子的女人了,却是那样的一幕,说不好就被太子给迁怒,想了想,萧然决定让太子亲自看,他挥了下手,门外的护卫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 巫溪国太子看了过去,平静的脸上在看清那一幕后,顿时黑沉如水,怒不可耻,那脸上的青筋不断的跳动着,几乎就要跳出皮肤之外一样。 只见担架上有一人一狗,那一人分明就是闭着眼昏睡的陈鸿菲,那狗完全就是一条发情的公狗,公狗的****此刻正深深的嵌在绯红的下体内拔不出来。 萧然此刻硬着头皮解释道,“本来绯红神女和万壑是打算先由万壑破了孟碟仙的身子,然后再让这准备好的两条公狗糟蹋,结果,结果却自己被这样……公狗发情激动时会发生倒扣现象,所以现在正常是从绯红神女的身体拔不出的,只能等公狗的发情期过去才……” 萧然瞄了眼铁青着脸的巫溪国太子,在看到太子如刀的眼神和看一堆烂肉的眼神般看着绯红时,不由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绯红和万壑技不如人,设计人不成反被人设计,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能偷偷背着太子对孟碟仙下手,要知道孟碟仙可是太子以后很重要的一步棋,而且这步棋使然,太子身份贵重,绝对不能要一个脏了身子的孟碟仙,所以万壑和绯红偷偷暗中侮辱孟碟仙,就已经犯了太子的大忌了,还又赔上了太子重要的据点,也难怪太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绯红这个女人。 就算是他,都很想鄙视他一番,真是白瞎了太子多年的栽培。 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绯红却是醒了过来,她入眼看到一只狗趴在她的身上,不由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连忙就像挪动身体,却发现下身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塞着,还牵连着,怎么动都不能把那东西甩出去,她不由低头看去,当她看到她的下身竟然跟趴在她身上的狗那个东西连在一起时,不由瞳孔睁的奇大无比,整个眼珠就快只剩下眼白了,她深深的倒吸口冷气,记忆里迅速闪过一幅幅画面。 那个屋子里,英国公走了进来,让人把孟碟仙护送着走了出去,临走时孟碟仙冲着她奇异的笑了笑,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接下来就有护卫上前给她灌了一颗药,吃下那药后,她恍惚了一下,就像发狂一样脱光了自己的身体,而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条公狗,她,她…… 绯红肝胆欲裂的大吼一声,“孟碟仙,我要你死,我一定要千刀万剐了你。” 那吼声振聋发聩,让闻者动容,可惜巫溪国太子却厌恶的轻飘飘的冷哼一声,“就凭你?” 那声音轻蔑至极,在他眼里,绯红根本连孟碟仙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连他都不能掌控孟碟仙,次次没有占到便宜,就绯红这个猪头,恐怕最后只会把刀子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 巫溪国太子眯了眯眼睛,嘴边绽放一抹冷然的笑,带着吞噬的意味,那目光就那么慢慢的凝在绯红的身上。 绯红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意识到太子就在跟前,一下子瑟缩狼狈的试图想要遮盖住自己,更是急切的想要把公狗的拿东西拔出来,现在的样子让她极其难堪,他是她最心爱的太子哥哥,最心爱的男人啊,怎么让心爱的男人亲眼看到自己这么不堪入目的一面。 啊!绯红又惊又惧又尴尬,几乎顾不得拉扯中自己的下体是那么的疼,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腿往下流,可是她还是不管不顾的使劲拉扯着,试图把狗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剥离。 1840.第1840章 嗤笑 可是越扯却是越紧,越扯越是疼,那温热的液体不断的流着,她心慌的低头瞄了一眼,看到一片红色在她腿间弥漫,狗似乎是被她扯的疼了,竟然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痛的啊呜一声,不敢高喊,闷哼中却有着惨痛。 巫溪国太子看了眼萧然,萧然会意,手中匕首一挥,干脆利落的割在公狗的**根处,血喷溅了绯红一肚子,公狗痛的哇哇叫,正要发疯,萧然的掌风瞬间而至,公狗被一击毙命,僵硬的倒在了地上,绯红很快感觉一个东西从她的体内掉了出来。 她连忙慌张的把自己的身体卷缩在一起,紧紧抱住,这时萧然扯掉护卫的披风,扔在了绯红的身上,绯红连忙用披风吧自己包裹了起来,怯怯的偷偷去看太子。 不是她胆小,不是她转了性,而是实在是她刚才太不堪了,她不敢,她没脸看太子。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要去看。 谁知她竟然看到太子一脸怜惜同情的看着她,轻轻的说道,“你受苦了,先下去好生歇息着。” 一旁的护卫立刻清洗地板的清洗地板,护送绯红回去的护送绯红,直到屋子里没有了人,恢复了洁净,只剩下萧然一人时,萧然看到了太子唇边很久没有露出的嗜血的笑容。 从宫中出来,孟碟仙随着顾爵西一起上了马车,马车走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几经周折,来到了一处庭院,这院子郁郁葱葱,倒也算是景致优美,门口站着一个贵气的上了年纪的男人,不是英国公是谁。 孟碟仙从马车上下来,缓缓对着英国公施了施礼,“碟仙见过国公爷,多谢出手相救。” “郡主客气了。”英国公连忙抬了抬手,阻止孟碟仙继续行礼,一脸和煦的笑着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快进去吧。” 孟碟仙点了点头,她只身一人,随着仆人走到庭院西侧的一间屋子,那屋子远远看去像是一间茅草房,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用怀旧的材料盖成的,看着比较旧,却是古朴的,但是这样的屋子一般年轻人或者身份高贵着都是不喜欢的,这样的房屋都时富贵人家最下等的仆人才居住的地方。 顾爵西没有跟随,这是她的意思,因为她今天想要做一个了断,一个跟自己的过去或者说前世的了断,这段过往她并不希望顾爵西知道,那只是她心中的秘密,或者毒瘤。 今天,她要亲手割掉这个毒瘤。 仆人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屋子里光线很暗,似乎只点燃了一支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孟碟仙一脚踩进去,仆人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便走的远远的。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里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孟碟仙一进来的时候就扭头看着她。 孟碟仙看着眼前如一团肉泥的万壑,有些恍惚,前世就是这个男人残忍的和陈鸿菲杀了她,那时候,她清楚的记得,是他挥刀斩断了她的手脚,还一刀刺入了她的心脏。 那时候她是那么的恨,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因为爱才有的恨,可是如今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发现她很木然,谈不上恨,更没有爱,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好像远离了她一般,她突然就那么失去了再跟他继续纠缠恨下去杀下去的兴趣。 于是,她淡淡的看着他,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可是万壑却是恨到极致般怒吼道,“孟碟仙,你把我抓来到底为了什么?是要杀我吗?你都把我害到这般境地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孟碟仙看到万壑似乎下腹出一片猩红,脸上似乎很是痛苦,她愕然了一下,随即不由嘲弄的笑了下,这个顾爵西,说了不让他下手要他的命,他是没下手要命,却是要了万壑身为男人的命根子,不过,这也怪不得顾爵西,谁让他都不能动弹了,还想着设计破了她的身。 顾爵西是她未来的夫君,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我不杀你,还会放了你。”孟碟仙吐气如兰的说道,那声音有点飘忽,却是让万壑一愣,听见她继续说道,“万壑,不管以前如何,我现在没有兴趣再跟你继续纠缠下去了,我们就此天各一方,只要你就此不在纠缠于我,我就不会再针锋相对与你。” 万壑满心的嘲讽,他根本不相信孟碟仙说的话,以为她还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害他,不由嗤笑一声,“放了我?好呀,你放给我看。”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对于万壑来说,他压根一个字都不信,而且在他看来,此生他跟孟碟仙是不死不休了,什么不再纠缠于她,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放过孟碟仙,就会非要要了她的命不可。 “希望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不再纠缠于我,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孟碟仙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出去,临出去的时候,她连多看万壑一眼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些强烈的恨意都慢慢的变得没那么强烈了,眼前的人变的对她而言没有了什么意义,对他的爱恨都已经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所以,有这个人的地方,她连多呆一分钟都不想,多看一眼都不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顾爵西那张脸,那张脸让她的心变的柔软,变得此刻跳动的很有力。 原本她是想狠狠的折磨万壑一番,然后把他扔到乱葬岗被野兽吃掉的,让他连死都没有一块好肉,可是就在看见他一堆肉一样瘫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连个男人都不算是的时候,她就那么突然一点也不想在他身上花费一分精力了,一点都不值得。 万壑在孟碟仙走后,完全的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难道她真的要放了他?想要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下体传来一阵剧痛,立刻刺激的他回过神。 不,绝不。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绝对就不会放过孟碟仙,一定要让孟碟仙比他悲惨百倍千倍。 1841.第1841章 安心 很快,几个侍从样子的人,就抬着一副担架,把万壑放在上面,遮住了他的眼睛,塞住了他的口鼻,把他从院子的小门悄悄抬了出去。 顾爵西在第一时间就听虎丘汇报了此事,他高高的把眉头挑了起来,显然有点意外,这时,正好孟碟仙缓慢的走了过来,那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此刻正看着他,脸上神情很是柔和,这神情看的顾爵西一顿,当即快步走了上去。 “碟仙,你当真要放了万壑?” 说着的时候,顾爵西感觉孟碟仙此刻跟以前有点不同,以前的孟碟仙就像是时时刻刻都紧绷着,而现在的她似乎有着一些放松,这放松不是外在形态的惬意,而是一种整个人的气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放松,就像是她一下子拨开了缠绕在心头多年的黑雾一样,就连整个人都变得清亮起来。 尤其是看着他的那颗眸子,似乎没有了那种如形随形的对他的抗拒。 顾爵西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拂去她发髻上的一丝乱发,为她整理好,手不经意的触及她的耳朵,竟然看到孟碟仙脸颊微微的变得粉红。 孟碟仙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耳朵的时候,那手上的温度瞬间透过耳朵传递进她身体里面,在四肢百骸游走,那感觉痒痒的,让她连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她下意识的想要掩饰自己的这个反应,垂眸清冷的说道,“你不是已经教训他了么?那个样子还值得我再费心思?这样活着恐怕比死了更痛苦吧?” 其实这是孟碟仙的想法之一,任何一个人这样活着,尤其是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既是废物,又不是男人的活着,都是再痛苦不过了,现在的万壑,就连三岁孩童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跟死比起来,这样活着或许效果更好。 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她真的失去了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或许前世他真的对她心狠手辣,但是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自己住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愿醒来,万壑跟她的仇恨,就到这里停止吧。 顾爵西认真的看着孟碟仙的脸,想要看到她的心里面去,那定定的目光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随即他笑了起来,“也好,你想这样那就按这样来。” 就像来时的悄然无声一样,离开的时候一样的悄无声息,回到孟府的时候,很意外的毛欣欣没有睡,一直在等她。 “继母,你这是……”孟碟仙走上前去,看了眼客厅还算明亮的烛火,只是客厅内却是没有什么人,除了继母的奶娘在之外,一应的下人都在客厅之外,离得远远的。 毛欣欣看着归来的孟碟仙,脸上原本担忧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还好你没事,当时父亲怕我有事,硬是让人把我先送了回来,我这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宴会上,毛欣欣把信息传递给顾爵西和自己的父亲英国公后,便被护女心切的英国公,强行送了回来,人虽然回来了,毛欣欣的一颗心却是没有回来。 “今天一切还要多谢继母。”孟碟仙是真的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了,今天要不是毛欣欣,就不能这么顺利,自己也会变的很是危险,虽然自己可以拒绝陈鸿菲,不跟她走,可是却不能顺势摧毁他们的计划,一想到因此映寒可能有机会成为顾爵西的人,她就心里一阵不舒服。 “你我就不需说谢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映寒竟然对顾爵爷存在这样的心思,所以碟仙你……”毛欣欣有点欲言又止,话没有说完,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 孟碟仙看了眼毛欣欣,没有去答她的话,也没有出口询问她什么意思,反而是在客厅里巡视一周,然后问了句,“父亲呢?” 毛欣欣一下子神色略微暗淡了点,似乎被孟碟仙转移了话题,黯然的说,“你父亲去荷姨娘那里了,他对今晚的事情有点不满,恐是恼我了。” 说着,毛欣欣的脸上忧郁之色开始遮掩不住的冒了出来。毛欣欣本是担忧的把今天孟碟仙的事情跟宴会结束后回来的孟燕青说起, 孟燕青是什么人,那是在朝堂上擦眼观色的好手,一下子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尤其是宴会快要结束时,孟碟仙惊艳出来着实也让他有点意外。 现在再听毛欣欣这么问,一下子知道有事,三言两语便让毛欣欣把事情说了出来,毛欣欣说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想着这是大事,不能瞒着自己的夫君,应该一五一十的据实以告,于是没有隐瞒的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仔细的说了个遍。 谁知越说孟燕青的脸色越是不好,最后沉着一张脸拂袖而去,弄得毛欣欣心里一惊,连忙去追却也来不及,孟燕青已经气冲冲的进了荷姨娘的院子,她直到现在还有点不清楚孟燕青到底是在不高兴什么? 思来想去,她觉得孟燕青应该实在担忧孟碟仙,若是孟碟仙不能被救回来,一晚上未归,这名节就毁掉了,将给孟府带来奇耻大辱,这是在怪她做事太鲁莽,于是她忐忑难安,觉也不敢睡。 恰巧孟碟仙回来了,毛欣欣也想当面看到孟碟仙才算是安心。 毛欣欣面对孟碟仙没有丝毫的情绪遮掩,什么心思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孟碟仙一下子就知道了毛欣欣的心思,不由心里冷冷的笑了笑。 毛欣欣还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一心只觉得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夫妻恩恩爱爱的,可是她不知道,男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动物,男人不会跟女人一样,把自己仅仅局限在后宅或者****之上,对于他们来说,官位或者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夫妻恩爱之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毛欣欣的身份地位,以及对父亲的情意,这都让孟燕青欢喜,因此也跟毛欣欣琴瑟和鸣,夫妻的确也是恩爱有加,可是到了关键的事情上,尤其是关乎地位和权利这样的事情,孟燕青就不会顾忌什么夫妻恩爱了。 1842.第1842章 找死 父亲根本不是像毛欣欣想的那样,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担心孟府的名誉,他实际上实在恼怒,这样立功劳的大好机会,毛欣欣已经嫁给他了,怎么能不跟他一条心,先把事情跟他说,由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若是由他来处理,不但救出自己的女儿,取得她的感激,拉近跟顾爵西的关系,还能因此立一个大功,在皇帝面前地位更加的稳固,可是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却是平白无故的让给了英国公。 在父亲的心里,甚至觉得毛欣欣虽然嫁给了他,却是不跟他一条心,还是一心想着娘家,这也让父亲很是恼怒继母,这才拂袖而去。 可是继母显然并不了解父亲的心思。 孟碟仙叹了口气,并不打算说破,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授意毛欣欣这样做的,父亲不过是因为没抢到这个功劳,而在迁怒继母而已,再说了,她并不像破坏继母心里面那点美好。 此事若是说破,继母想必会很受伤,毕竟继母是那么用心用意的在爱着父亲,用一个女人的爱去对待自己心爱的夫君,若是继母一点领会在父亲的眼里,这份爱却是轻如鸿毛,随时都可以弃之不顾,不知道继母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 无论如何,她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可是放任继母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不管怎么样,她不想毛欣欣成为前世的自己,到最后那么受伤怨恨。 孟碟仙想了想,比较委婉的说道,“继母,父亲是男子,终究是以前途为重,所以他也会想像英国公一样,在皇上面前立下功劳,今晚的事情是个例外,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你是父亲的妻子,要第一个告知父亲,你记住这句话。” 孟碟仙话中有话的说着,她不知道毛欣欣恩能够听懂几分,但是能说的就只能这样了,人心最经不起剖析,她也不能在毛欣欣面前剖析父亲的种种凉薄,只能她自己去想去体会了。 毛欣欣有点愣愣的,像是在仔细的思索这孟碟仙的话,下意识的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记住她说的话,可是心思却是反复在捉摸着孟碟仙的意思,甚至孟碟仙告辞她都是有点恍惚的。 屋内的烛火在摇曳,毛欣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的奶娘催促着她赶快去休息,她也置若罔闻,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毛欣欣才如梦初醒般嘴唇弯了弯,满满的都是自嘲。 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的婚事就这样不吭不哈的被搁置,让满朝的大臣都不明所以,甚至驿馆那里传来消息,巫溪国太子因国内政务繁忙,挤压的事情太多,急需要回去处理,给皇帝递上了回转的请辞。 皇帝一刻不耽搁的就答应了,三日后为巫溪国太子送行。 这个消息顿时炸了,让满京城的人都错愕莫名。 这是搞什么,那么声势浩大的把映寒公主迎接来了,人还没有来,就已经提前说映寒公主是来跟太子阳炎配婚的,两国是要结成姻亲,巩固结盟。 现在人来了,却根本不提婚事不说,巫溪国太子还立刻就要回国,这是结盟破裂了吗? 一时间沸沸扬扬,到处都是谈论此事之人,好不热闹。 可是这消息传进孟碟仙的耳朵里,她却轻轻皱了皱眉,按照道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受到了重创,为了安全起见,是要赶快回国,可是据英国公递过来的消息,那些孩童被当做铜人来训练,被控制住的仅仅是未成品,也即是说,虽然捣毁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据点,但是却并未真正伤到他的根基。 铜人未成品,也就是一般的死士,并没有特别大的用处,二百个未成品,还是孩童未成品,其杀伤力还不够大,孟碟仙不相信这么些年,这个据点没有培养出真正的铜人,可是现在一个铜人都没有抓到,只能说明,巫溪国太子的势力并没有伤其根本。 再者,巫溪国太子可不是大度的人,重要的据点被摧毁,虽然这件事情不会拷问到任何的证据证明这是巫溪国太子所有,南诏国皇帝也不会让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那么,巫溪国太子不可能这样平静的,吃个哑巴亏灰溜溜的走人。 这都说明,不太合乎情理。 时间却是就这样稳稳的过了三天,这一天,巫溪国太子带着人如同来时一样,气势不减的跟皇帝辞行后,离开了皇宫京都。 孟碟仙没有出去看,而是在碧落园里散步,最近的腿脚还是不见好,她在想着看起来真是要请神医早点回转,就在玉碗玉林扶着孟碟仙坐在花园的凉亭准备喝茶歇息时,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孟碟仙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是二伯母,二伯母的神色有点慌张,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扑在孟碟仙的面前,“碟仙,你快救救你都堂弟吧,他被人捉去了。” 玉碗玉林一愣,这京都城谁不要命了,敢抓孟府的公子,谁不知道孟老爷是左相,嫡小姐是郡主,最受宠的顾爵爷是孟府的女婿,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长眼想要找死。 孟碟仙端着茶盏的手没有一点停顿,动作流畅的喝着茶水,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才慢慢说道,“二伯母好糊涂,堂弟丢了,应该找二伯父才对,就算你不找二伯父,觉得二伯父摆不平此事,也应该找父亲,而不是找我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小姐来救。再不济,也应该找孟老夫人,自有她老人家为你做主,你实在不必这么惊慌的跑来找我。” 按照道理,孟碟仙这番话是没有错的,权贵之家的府邸,一般女主人管内宅,男人管外面,像这样孩子被掳走,就是大事,需要男人们出面的,再不济也是当家主母,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嫡女来处理。 孟府内宅现在上有孟老夫人,下有毛欣欣这个女主人,跑到她这里来求救,实在是荒唐。 一旁的玉碗玉林点点头,小姐说的是,就算真是有人真不长眼,事情也该像小姐说的这样来办,两人不由用你糊涂的眼神看着二夫人。 1843.第1843章 吉凶 二夫人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孟碟仙,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道,“不是我不去找老爷,实在是这件事情除了大小姐,谁也帮不上忙,谁出面也没有用。” 孟碟仙眼波微动,淡淡的看了看那张纸条,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条,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二伯母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孟府是父亲做主,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来出头。” “大小姐……”二夫人越发的着急,脸上的泪珠更是吧嗒吧嗒掉的厉害,“这是那人留下的纸条,他们抓走你堂弟时,留下了这张纸条,说是把纸条给你,你看了之后按照纸条所说去做,他们就会放了你堂弟,所以二伯母才来找你,碟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堂弟,都是同宗的至亲。” 同宗的至亲?这会儿知道来套关系了,把话说的好听,之前给小姐难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这么想呢?一旁的玉林玉碗撇了撇嘴,“二夫人,现在有事了,想起来小姐是同宗至亲了?你的记性真是时好时坏呢。” 玉林玉碗可是没有客气,说话中带着嘲讽的意思,弄得二夫人忍不住瞪了两个人一眼,心里不断的骂着两个人,面上却是哭着讪讪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碟仙,以前二伯母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等把你堂弟救回来,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你现在先去救你的堂弟好吗?” 二夫人说的诚恳无比,脸上的泪珠还挂着,双眼充满乞求,一副只要去救她的儿子,孟碟仙要了她的命都可以。 孟碟仙扫了眼眼前的女人,半晌,冲着玉碗说道,“把纸条接过来打开看看,念给我听。” 一看孟碟仙松了口,二夫人连忙把纸条递给玉碗,生怕玉碗接的晚了几个呼吸,几乎是连递带塞的给了玉碗,玉碗把纸条展开,清脆的读了出来。 玉碗读完心里就是一跳,怪不得二夫人会这么着急的来找大小姐,原来不但是指明了非要小姐去,还规定了时间,两个时辰看着时间不算太短,可是从孟府赶到西郊黄烟坡就要用去一个多时辰,这还是路上顺利马车赶的快的情况,若是稍微耽搁一个,时间还真是有点够呛。 若是二夫人不是先来找小姐,而是先去找老爷,然后老爷再命人传唤小姐前去商议此事,这一下子就要用去快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样一来去时间就真是不赶趟了,若是那人真是言出必行,二夫人的小儿子还真是保不住了。这件事情还真是不等人。 孟碟仙伸手把纸条接过来,看了看,不由眸底划过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救人要紧,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吩咐人准备马车,快速出行,那干脆利索的行动,跟刚才的墨迹形成了鲜明对比。 二夫人高兴的擦擦眼泪,忙跟着上前去,这下子她的儿子有救了。 黄烟坡是南诏国比较出名的地方,这里出名并不是因为此地风景优美,也不是因为这里是什么标志性的地标,更不是什么必经之地,而是因为有黄烟这么个人,而取名黄烟坡。 黄烟据说是南诏国历史上比较出名的人物,她是一个女子,容貌清雅脱俗,却是男儿的性子,潇洒不羁,作为女子时,引得各个府邸的公子纷纷求娶,扮作男装出门时,时常引得小姐们频频顾盼追逐。 一时间,黄烟的名字在京都城中十分响亮,尤其是年轻的公子和小姐们之间,她的魅力是那种可男可女的帅性之美,独一无二。 因此,很多的人都想得到她,这其中就有一位声名显赫的溧阳公主,溧阳公主从小喜欢同性,不喜欢男性,这嗜好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皇族圈子里却都是知道的,当时的皇帝为了纠正她,特意给她定下一门亲事,可惜新婚夜溧阳公主愣是不跟新郎同床,反而跟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丫鬟在婚床上颠鸾倒凤,被新郎看个清清楚楚。 这一下子,新郎便不干了,上书皇帝此等荒诞之事,要求解除这桩婚事。 皇帝为了顾及皇家颜面,便****新郎可以随意纳妾,另设府邸而住,并擢升了他的官职,只是解除婚约是万万不可,溧阳公主的隐私也不可跟外人提及。 南诏国规定,凡是做了驸马的人不经过公主的同意,是不能纳妾的,当然通房丫头什么的那都是无所谓的,总之是不能有任何的名分。相当于男人享受了皇家的尊荣,就要舍弃一些寻常男子可以拥有的东西。 这样在做法,一方面安抚了驸马,又从面子上全了溧阳公主,算是有夫家了,有个着落,同时不想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损了皇家颜面。 驸马是个聪明人,本来闹上金銮殿就知道凶多吉少,何况皇家的婚姻岂可是想解除就能解除的,皇上没有要了他的命,保全公主的名声已经是仁慈,他也不过是实在气急了才冲昏头捅到皇上这里来,现在那股子气愤已经消了差不多了,能多捞点好处当然是最好不过。 事情就算是这样风平浪静的解决,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各自过活,只不过是逢年过节的喜庆日子,或者是大的皇家宴会,两个人还是要把夫妻的样子拿出来,共同出席。几年下来,倒也配合的马马虎虎,没出现什么事端。 随着黄烟的名声大噪,这吸引了好同性之色的溧阳公主的注意,她以公主的身份,举办了一次京都城女眷们的宴会,特意邀请了黄烟参加。 公主发了邀请,就凭着皇家的身份,黄烟就不可能不去,虽然她并不感兴趣。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一切的悲剧就从这一场宴会开始了。 宴会上,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如约而至,黄烟也不例外,随着自己的母亲来到了溧阳的府邸,溧阳本来是带着好奇之心,漫不经心的想要看看黄烟到底是何许人而已,谁知这一见之下,立刻为之倾倒,想要得到黄烟。 1844.第1844章 面前 黄烟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嗜好,席间公主的侍女特意安排下人不慎洒了茶水,把黄烟的衣衫弄脏,顺利的把黄烟领到了一间内室换衣服,单独见到了等候着的公主。 公主近看黄烟,越发心动,有点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心思,被黄烟察觉到,黄烟立时感到心惊,不过黄烟也是聪颖的女子,没有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反感,而是与公主虚与委蛇,全身而退的回到宴会上,佯装不舒服早早的离开宴会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黄烟便心生警惕,并告知自己的母亲若是再有溧阳公主的邀约,一律婉拒。 黄烟的母亲是妇道人家,并不知这中间的凶险,只以为自己的女儿不喜溧阳公主,不愿与其结交亲近,便每次在公主邀约的时候以黄烟身体不适回绝。 溧阳公主性格跋扈,看中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因此对黄烟更是势在必得,虽然被多次拒绝,依旧不死心,反而是愈挫愈勇,以探病为由,亲自上门。 黄烟的母亲招架不住热情的溧阳公主,便将公主让进了黄烟居住的院落,谁知那一日黄烟并不在家中,而是偷偷的溜出去,扮作男装跟一群少年上山踏青去了。 没见到黄烟,溧阳公主本是有点恼怒,看到黄烟的母亲也颇为吃惊的样子,立刻就知道黄烟不在家中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躲避她,而是真的不在家中,眼珠子一转,笑着离开。 随即她立刻命心腹去收买黄烟身边的婢女,从婢女的口中得知黄烟的动向。 于是知道了每个月月半的时候都会跟一群少年一起去山上踏青。 溧阳公主便在次月的那一日,早早的扮作男装在山脚下等着,果然没多久就等来了黄烟,黄烟看到女扮男装的溧阳公主很是吃惊,当下就想掉头就走,可是众人并不知道原因,纷纷不愿黄烟离去,黄烟更是不愿意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也不愿失去以后再跟这群伙伴出行的机会,便有些不安的随了众人的意,留了下来。 黄烟想着这么多的男子在这里,溧阳公主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该不顾身份和名节,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怎么样,只等下山的时候,找个理由,让这群小伙伴送她回去就好了。 因此也就略微心安的上了山。 众人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身份,而溧阳公主身边的人也早早暗示黄烟不要暴露她的身份,纵使黄烟不愿跟公主有所瓜葛,但是作为公主的身份,黄烟却是不能造次的。 自然是公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公主的身份不暴露,那她的身份就是普通少年,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必因为身份的问题,处处忍让,她大可以离她远远的,况且既然是普通身份,若是公主有了逾越的行为,不必她说什么,这些少年也会看不下去,替她说话,这样一来她反而更是安全。 虽说心思各异,可是溧阳公主为人性格也算豪放,这一路上与众人也算是相处愉快,并不惹人讨厌,对黄烟虽然多黏糊,但是也没有过分的举动,看在那些公子的眼中,顶多是公主对黄烟颇为欣赏,想要与其结交心切而已。 黄烟却是心知肚明溧阳公主想要做什么,十分小心翼翼的应对着,直到下山也算是相安无事,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她才稍微放了点心,准备跟事先在山上约好的几位少年一起回城里,好避开溧阳公主。 黄烟以为公主会要求一起走,谁知溧阳公主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而是赠与几人一点充饥的美味糕点便上了自己的马车独自离开。 踏青一天,实在也是有点累了,虽然各自带的有食物,但是跟溧阳公主悉心准备的美味糕点相比,还是在味道上差了一些。 几个少年闻着那阵阵香味,在公主走后,忍不住吃了几块。黄烟因亲眼看着公主走了,心顿时放了下来,不过她因为排斥公主,所以即使很饿也忍着,没有吃这些美味的糕点。 谁知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随行的几个少年突然腹痛难忍,坐都坐不稳,直接倒在马车上,黄烟虽然女扮男装,但是毕竟是女子,此刻这几个少年这么难受,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随意的躺靠,甚至挤在黄烟的身上。 黄烟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非要身份暴漏,甚至被几个少年无意的占尽便宜,可是黄烟又不忍看着他们如此难受,狠心把其中的谁赶下车,好腾出空间。便自己下了马车,以少一个人少一分重量,马车能行驶的快点,好送他们及时就医为理由,一个人在西郊外下了马车,跟马车夫说好,把他们送去行医后,就立刻赶回来接她。 这片西郊有些荒凉,并没有什么好景致,而黄烟也实在是又累又渴,一步也不想走,干脆到附近的一个小坡处歇息。 这处小坡有一颗大树,刚好可以靠在树上,巧的是这还是一棵枣树,树上的枣有些已经长熟了,对于又饿又渴的黄烟来说,正是好东西。 黄烟顿时心里觉得不好,就想走人,谁知就好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她才转身,便看到身后不远处有护卫围着。她心思一动,顿时想到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公主故意以累极了要回去休息的姿态,干脆利落的离开,放松了她的戒心,在送给那几个少年的美味糕点里事先动了手脚,故意让那几个少年腹痛,逼的她下了马车落单,而她本人早早就布置好了人手防止她跑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黄烟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那么自作聪明的跟那几个少年同行,不对,应该看到溧阳公主的那一刻,就不管什么劝阻都离去。 不过即使再怎么后悔,黄烟也知道,溧阳公主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无论她当时走与不走,都不会轻易放手。 她苦笑了一下,对着溧阳公主一拜,“见过公主。” 溧阳难掩兴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本公主送你。” 1845.第1845章 公道 黄烟挣脱开溧阳公主的手,脸色有点难堪的说道,“不必了,多谢公主美意,我家的马车马上就到了,黄烟不耽误公主了。” 说着,就要离开这里,被公主一个健步拦住,公主笑嘻嘻的说道,“黄姑娘应该是偷偷离家的吧?怎么会有你家的马车?至于刚刚你自己雇佣的车夫,我已经命人给了他五两银子,告诉她我会给你送回去,他送完几位公子就医,就不必回来了。” 什么? 黄烟心凉了半截,这西郊荒凉,甚少有人来,公主把她雇佣的马车打发了,那不是等于她要步行回去,这要走一天也不一定能走回去,何况现在天色已经近黄昏,坐马车也不过天黑时勉强赶回城里,现在这不是要露宿在外吗? 黄烟已经笑不出来了,说什么她也不能坐上公主的马车,此刻公主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色眯眯的眼神,可是不坐马车,这荒郊外夜间有野兽怎么办? 她虽然胆子不小,可是有了野兽也是抵不过的。 溧阳公主觉得黄烟已经完全是她的碗中肉,性子反倒急了起来,不愿再跟着黄烟墨迹,直接上前就抱住了黄烟,哈哈一笑说,“不上马车也行,本公主还没有试过在荒郊野外……” 一旁的护卫和婢女都心知肚明公主要干什么,护卫们转过身,成为一道防御,同时不去看公主和黄烟,黄烟大惊,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激烈的挣扎开,怒喊,“公主,请你自重。” 自重? 溧阳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字听在她的耳朵里实在好笑,一挥手,身边的几个婢女上前抓住黄烟,都是一脸的奸笑,一看就是跟着公主没少做这种事情,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看着那样的笑容,可婢女手里拉扯她衣物的动作,黄烟大骇,再也没什么顾忌的大喊,“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可是一国公主,还有夫家,你就不顾及你的颜面吗?你就不怕这样的事情被世人知道后,遭到唾骂,侮辱了皇家脸面吗?” “知道?怎么知道?”溧阳眉毛高高的挑起,“这里没有任何人,谁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说吗?你确定有人会信?谁人又能为你作证?” 溧阳笃定无比,说着一脸痴迷的凑近黄烟,抚摸着她精致的脸庞,就是这样的脸庞可女可男,帅性无比,多少次午夜梦回里都让她心痒难耐,现在她终于可以一尝滋味,得到她了。 溧阳一边摸着,一边凑近黄烟,吻上她的嘴角,黄烟杏眼圆瞪,难以接受这样的场景,张嘴就照着公主的脸狠狠咬了下去。 溧阳没有防备,被咬个正着,疼的大叫一声,一旁的婢女见状,连忙去捏黄烟的下巴,迫使黄烟松口,可是即便如此,公主的脸还是被咬的鲜血淋淋。 那血也留在黄烟的嘴角,看着别具风味,溧阳受伤没有罢手,反而越发的着了魔般要得到黄烟,又不想出了什么意外,让婢女把黄烟的嘴巴塞了起来,双手捆绑在头顶,双脚分开绑在枣树上,撕烂了她的衣衫。 黄烟被这种羞辱弄的眼睛赤红,拼命挣扎,却也于事无补,最终还是无情的被溧阳公主给…… 等到溧阳公主满足的从黄烟的身上离开,黄烟已经犹如一块破布般挂在树上,双目木然而空洞,眸底燃烧着熊熊的耻辱带来的愤怒。那双眼几乎喷火般的怒瞪着公主,“你最好杀了我,要不然我一定让世人知道你的恶行。” 溧阳不屑一顾的冷哼,“本来还想着你若是乖巧,就把你留在身边,好生的对待你,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的。你以为世人会信?我父皇会任由你随便乱说,诋毁皇家名誉?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她摸了一下自己被黄烟咬伤的脸,恶狠狠的对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狞笑,去那边找了几个侍卫过来,溧阳冷冷的指着黄烟,“你敢咬我,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呵呵。上。” 说完,这几个侍卫就脱衣,凑到了黄烟身边,黄烟一下子警醒,溧阳这是不仅自己糟蹋她,还让这几个侍卫轮番糟蹋她。 她既痛又恨的仰天大喊,“啊!” 等待一切风平浪静后,溧阳的人早就远去,只剩下如木偶摊在地上的黄烟,她噙着泪珠发誓,只要她不死,她一定要把溧阳的恶行让所有人知道,为自己讨个公道。 眼看夜幕已经降临,彻底的一片漆黑,周围甚至还能隐约听见小动物的声音,可是黄烟被折腾的根本坐不起来,更别说走路了,她感觉自己今晚要难逃一死。 而凑巧的是,当天黄烟的母亲有事要找黄烟商量,丫鬟们没瞒住黄烟不在的事情,在黄夫人的严厉问责下,告知了黄夫人黄烟的去向,黄夫人看看已经黑了的天色,女儿还没有归来,顿时大急,立刻派府里的人去找。 终于在西郊的路上找到了气息奄奄的黄烟,黄夫人看到女儿的样子的时候,吓的不轻,也气的不轻,任谁都能看出来黄烟经历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对于女子来说,那等于一生都毁了。 黄夫人大怒,狠狠的惩戒了黄烟身边的丫鬟,黄烟昏睡两日后醒了过来,告知了母亲真相,要母亲跟父亲为自己做主。 黄夫人当然是气愤不已,又心疼女儿,毕竟那是自己细心呵护大的孩子,就算再怒其不争,但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即便毁掉了也还是自己的孩子,忍不住会心疼,可是黄大人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他不愿意为一个已经毁掉的女儿,与皇家争执,况且先不说告不告的赢,仅仅是这件事情被众人知道后对他的指指点点他都受不了。 他不愿意为了黄烟,再也不能帮衬到自己的黄烟,而跟公主为敌,赌上自己的名誉。 甚至,他为了息事宁人,也为了保全黄府的名誉,暗示黄烟自己了断。 1846.第1846章 好热 黄烟悲愤不已,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为自己做主,讨回公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标准的妇道人家,更不会有什么作为,每日里只是泪水涟涟的悲苦不已。她不甘心这么屈辱的去死,更不甘心此事就这样不声不响翻篇。 于是,她在京城一年一次的盛大集会上,站在了城墙最高处,城墙下是万千的百姓,黄烟激越的说着自己的遭遇,说着溧阳公主令人发指的行径,引得民众群情激奋,最后还被出现的官兵驱赶,黄烟在官兵抓她之前,先一步跳下了城墙,并且把提前准备好的上千份陈情书,四散在人群里。 陈情书的最后满是血泪的说道,她死后把她葬身在西郊枣树下,她要在受辱的地方看着,看看老天有没有看眼,让恶人有恶报。 一开始,民众们都因黄烟的遭遇所震惊,这其中也有一些和黄烟同样遭遇的女子,只是敢怒不敢言,把悲苦藏在自己心里,现在被黄烟这样揭发出来,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开始有人效仿。 不得不说,溧阳这些年为了满足自己的嗜好,在大街上凡是看中了那个女子,都会像对待黄烟一样想办法弄到手,有些布衣百姓被玩弄了,求告无门,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甚至因此被父母嫌恶卖给青楼换点家用。 而官宦家的小姐们,则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即便想要找个说法,也是三缄其口不敢声张,在家族里也如一条被人嫌弃的狗一样苟延残喘着。 这些被溧阳玩弄过的女子谁人不想为自己的遭遇找个说法,要个公道,可是苦于没有机会和门路。 所以,多年的风平浪静才让溧阳这些年有恃无恐,只要看中的就会下手,根本没有什么顾忌。 黄烟的事情一发生,立刻激发了这些女子心底深埋的愤恨,就像找到了出口一样,没有人愿意像狗一样悲惨的活着,她们宁愿像黄烟一样,轰轰烈烈的为自己讨个公道,让恶人伏法。 溧阳在事发的时候立刻运用关系想要压下此事,可惜才有些眉目,就被一拨又一拨类似黄烟的女子,将这件事情闹的更加的大,她一下子有点慌了,而这件事情也根本阻拦不住的进了皇帝的耳朵里,那一封封不同女子的陈情书,也被言官上书到了皇帝的御书房。 皇帝看着那一封封的陈情书,和京兆衙门递上来的尸体的详述,不由得勃然大怒,更严重的是,这件事情直接发展到了成千上万的百姓跪在宫门口,要求惩戒溧阳公主,否则凡是有女儿的都将惶惶不可终日。 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严重的损害了皇家的颜面,让皇室蒙羞,皇帝有心惩戒溧阳,不过并不想让她死,于是便召她入宫,在宫中的佛堂潜心礼佛,修身养性,不得诏令不得出宫,算是把溧阳软禁在了宫中。 溧阳若是暂且收敛,等风头过了,皇帝自然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可惜溧阳看这样的大动静,皇帝不过也是训诫她一顿,把她拘在宫里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惩戒她什么,本就没有什么忌讳的溧阳,这下子就跟是脱缰的野马似得,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宫里有一个新近的宠妃尉氏,年芳十八,长的冠绝后宫,更是青葱般的年纪,水嫩美丽的能掐出水来,皇帝很是宠爱。这一日在御花园里赏花,恰好被偷偷从佛堂里偷溜出来的溧阳公主看到了,一下子她就被尉氏给迷住了,手痒的就想把尉氏搞到手。 可是宫里不比自己府上,也不比在外面,那尉氏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身边都有宫女和太监伺候着,她不好近身,于是溧阳想了一计,让身边的婢女假装崴了脚,请尉氏帮忙把自己的婢女送去就医。 尉氏自然是知道这个溧阳公主的,也知道皇帝比较宠爱这个公主,宫外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宫中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相对也是比较忌惮她,不过这是在宫里,她又是皇帝的女人,尉氏想着怎么溧阳不会对她怎样,她同样也不能太不给溧阳面子,便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去帮溧阳的婢女。 两个宫女走了,就只剩下了两个太监,溧阳眼珠子一转,捂住头,“这里好热,你们快去给我拿蒲扇和冰去。”说着就是一副要瘫倒的样子。 蒲扇和冰可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是住的地方,一个是冰窖,离这御花园都不算近,两个太监不由看着尉氏,等着尉氏发话。 他们是尉氏的下人,去还是不去,自然是主子说了算的,尉氏心里是十分不情愿的,可是看着溧阳那难受的已经要瘫倒在地上的样子,又怕皇帝知道了,事后责怪她不知道体恤溧阳公主,因此而失去恩宠,只好勉强的笑了笑,让两个太监一个去取蒲扇,一个去取冰。 尉氏从小体寒,因此再热的天气也不觉得有多么难忍,更是不用蒲扇和冰,也正是因为天热,这才出来走走,御医说了,她这样的身子越是在天热的时候晒晒太阳发发汗,有助于把体内的寒气发出来,来年冬天就不会那么怕冷。 因此,她虽然不太情愿,却也没有怀疑溧阳是故意如此。 等太监们走远了,不见了踪影,溧阳一下子站了起来,靠近尉氏,一把把尉氏扑倒在地上,狂亲了起来,尉氏整个被吓蒙了,没想到溧阳公主竟然在宫中如此对她,还是在御花园这光天化日之下,随即后知后觉的狂叫起来。 可惜现在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溧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敢偷偷溜出佛堂,来这里闲逛透透气。 尉氏年纪小,力气也小,挣扎也没有用,没几下就被溧阳撕扯烂了衣衫…… 御花园这一处响着尉氏的惨叫声,和溧阳公主满足的喘息,那画面萎靡不堪,这一幕正巧被来见尉氏的皇帝看个正着,皇帝勃然大怒,脸色铁青,双手颤抖的指着溧阳。 1847.第1847章 牺牲 他实在没有想到,溧阳竟然胆大包天的在宫里,祸害他的女人,给他带绿帽子,虽然同是女人,可是溧阳做的却是男人才会做的事情,玩弄了他的宠妃是不争的事实。 尉氏虽然性子柔和,骨子里却很决绝,她不堪受此奇耻大辱,含着泪嘶吼,“请陛下为我做主。”然后便一头撞死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对溧阳的容忍到此达到了极限,一声令下,便命侍卫拿下推到菜市口斩首,任凭溧阳喊着饶命,也无济于事,溧阳到此刻才真的害怕了,可是为时已晚,斩首的时候,据说溧阳直接吓破了胆,尿湿了裤子。 民众本来对于溧阳被软禁宫中的惩戒本就有微词,可是耐不住官兵的驱逐和皇帝的安抚,再加上根深蒂固的皇家不可侵犯的思想,让他们及时不满意,也勉强接收了这个惩戒的结果,可是没想到才事隔半个月,溧阳就被斩首。 众人纷纷觉得这是黄烟的遗言显灵了,她果然在西郊枣树下看着老天对恶人试行天罚。 于是,西郊的枣树成了跟黄烟一样激烈寻死状告溧阳的女子家人争相埋葬的地方,那本是平坦之路的枣树四周,被一座座坟地变成了一个小山坡,慢慢的这一处小山坡人们都称之为黄烟坡。 孟碟仙到达黄烟坡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正好就是在两个时辰的时间点内,二夫人慌忙下了车,左顾右盼想要找到是否儿子在这里,那些绑架了她儿子的歹人也在这里。 可是举目望去,这里荒凉一片,还有着坟地透出来的那种阴森的感觉,虽然是白天,还出着大太阳,依旧是一片阴森的感觉。 二夫人惶恐的看着孟碟仙,“小姐,这……人呢?怎么回事?” 孟碟仙清冷的面容扫了眼二夫人,却没有搭理她,而是慢慢的打量着四周,许久才叹息一声,“二伯母,看起来,歹人是跟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二夫人连忙拦住,“碟仙,你就行行好吧,在这里等一等,或者让你的人好好找一找好不好?” 孟碟仙冷冷的甩开二夫人,“这里明明没有人,举目望去二伯母看不到都是一片黄土吗?走” 就在此时,一道阴冷的声音悠远的传了过来,“孟郡主既然来了,何必这么匆忙走呢?” 紧跟着马蹄阵阵,似乎有大批的人乘着马往这里来。 孟碟仙眉头轻轻一皱,二夫人慌张着急的神色顿住,轻轻的松了口气。 玉林玉碗一下子站在孟碟仙的身侧,“小姐,来人似乎不善,而且人马众多,我们很危险。” 孟碟仙岂会不知,礼赞生的伤势没有好透,她出来的急也没有带他,就带了几个侍卫和玉林玉碗,面对这么多人,还真是成了展板上的肉。 远远的,马匹渐近,领头的人是孟碟仙再熟悉的人不过,不是陈昊天是谁。 陈昊天的身边,一个大汉手里抓着一个孩童,正是二夫人的儿子。 孟碟仙冷冷的看了眼陈昊天,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原来是故人。” 二夫人在孟碟仙话音未落,便一下子冲向了陈昊天,“人我已经带来了,快把儿子还给我。” 陈昊天嫌恶的看了眼二夫人,这个蠢货,急着暴露自己的身份,让孟府的人对她兴师问罪吗?不过,今日孟碟仙插翅难逃,二夫人长期的作用也已经到头了,她的生死和福祸都跟他没有关系,她要蠢到家他也懒得管。 随即他便做了个手势,身边的大汉便把手里的孩童扔给了二夫人,二夫人狼狈的接住,差点摔倒在地上,顾不得怨毒,连忙查看着自己的孩子,发现孩子没有事情,还哭着喊娘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一抬头便看到了玉碗玉林含怒的眼光。 “原来,你跟这伙人是一起的,早就串通在一起,回府后仔细着小姐办你。” 二夫人的表现太明显了,根本没有什么害怕,只是担忧,还有理所当然事情办成的索要,孟碟仙根本不必说什么,身边的人也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二夫人跟陈昊天一起的合谋。 竟然合谋设计她们小姐,若是回了府,看小姐怎么整治她。 二夫人眼睛滴溜溜的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也等你们有那个本事回府再说吧,现在,我可是要带着我儿子回去了。” 说完,直接吹了吹口哨,几个呼吸的时候,一辆马车从黄烟坡的隐蔽处出来,二夫人直接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玉碗气的直跺脚,“该死,这个二夫人是事先准备好的,连马车都备好了。” 玉林拉了拉玉碗的手,让她闭嘴,不要再去管二夫人,想管二夫人那也要有命回府再说,眼下最关键的是应对陈昊天,如何全身而退,护住小姐。 赶车的谢浩已经拔出了剑,做出保护的姿势,孟碟仙轻轻的推开他挡在自己身前的剑,让他退下,眼前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谢浩一个人能对付的,即使战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孟碟仙清冷却没有一丝慌乱和畏惧的说道,“陈大人这么大阵仗,看着不像是来杀我的,反而是受人所托来请我的,让我猜猜,应该是你家主子巫溪国太子,今天回国要你来这里带上我是么?” 今天是巫溪国太子辞别皇帝启程归国的日子,连千里来这里联姻的映寒公主都跟着一起回去,这样大的日子,她岂会不知道。 “你很聪明。”陈昊天阴冷的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头发垂落在额角,“不过,你以为巫溪国等着你的是荣华富贵的太子妃生活?哼……” “带走。”陈昊天没有把话说的详尽,却干脆利索的让人直接动手,或许是吃了上次口舌上的亏,陈昊天直接不跟孟碟仙不动嘴皮子,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抓人带走。 孟碟仙眉色不动,“不劳陈大人动手,碟仙坐自己的马车,你们的人包围住马车上路就好。” 旋即,比陈昊天还要干脆利索的转身,一步上了马车,让谢浩赶车,随着陈昊天的兵马走。 1848.第1848章 安全 陈昊天倒是有点意外孟碟仙竟然这么好说话,乖乖的就跟他走了,不过举目看看自己身边这成群的侍卫,他心里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一次太子为保万无一失,特别加派了人手,而且为了防止孟碟仙耍诈,特意把二夫人这条暗线启用,引孟碟仙仓促到这里,这样一来,孟碟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自然乖乖就范。 想到这里,陈昊天安心的驾着马让一众人等押着孟碟仙往跟巫溪国太子约定的地方而去。 三河国边境,一个锦衣公子手持茶盏,坐在一艘船上,听着仆人汇报。 “主子救回来的那个人已经醒了,意识是清晰的,就是那腿脚四肢全部被挑断了筋脉,丧失了男人的雄风,恐怕……” 仆人其实是想说那人恐怕没什么用,主子实在不必下这样的功夫,花这样的心思来救这样一个废人。 锦衣公子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仆人,“好生照看着,去把我的乌金丹给他服下。” 什么?给那人服用乌金丹?乌金丹可是大国师云游四海前留给公子生肌续骨唯一的一颗圣药了,是让主子在危险时保命和自保用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去给一个废物用?还是一个陌生的,根本不相干的人用?仆人很是吃惊,忍不住说道,“主人,那可是唯一的一颗圣药。” 锦衣公子笑眯眯的斜睨了仆人一眼,那笑容很是灿烂,可是看的仆人愣是打了个冷颤,连忙低下头乖乖的照话去做。 江面上起了雾色,可是却并不影响这艘船的航行,一看就知道这行船的是个好手,也是老手,经常在江上行船,这雾色根本难不倒。 锦衣公子看着江面,淡淡的说道,“起雾了,甚好。” “王,你太冒险了,不该亲自过来办此事。”船舱里这时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出现的人一身铠甲,面孔如雕刻出来的,带着历经沙场的风沙,他旋即跪在地上,“檫木拜见我王。” “免礼。”锦衣公子笑着伸出手虚扶一下檫木,满是感激的说道,“我三河国内乱,本王能一举坐上王位,平定内乱,都是檫木舅舅的功劳,舅舅快坐。” “我王谬赞,那是因为我王优异,是最适合坐上王位的人选,只有我王能带领三河国走上繁荣昌盛。”檫木一脸的谦虚,但是言语间却满是自豪,处处都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外甥的推崇和满意。 “这里没人,舅舅还是叫我熠儿吧。”锦衣公子,也就是东方熠,亲切的坐在檫木的身边,没有一点架子的这么说道,就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亲切无比。 檫木眼眶一热,随即才说道,“规矩不可废,我王的厚爱檫木心领。你交代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舅舅会给你办妥当的,你怎么这么冒险来到这里,这里可是不安全。” 眼下内乱才初平定,有些贼人恐怕贼心不死,知道了东方熠的行踪,难免会出手行刺,这里又是大杂烩的地方,上可入南诏国,下可入巫溪国,鱼目混杂,很容易被别国的奸细探知身份,安全上更是很不稳定。 东方熠摇摇头,“舅舅,这次事情太过重要,我不亲自来,实在不放心,而且已经布局这么久了,这一次的黄鹂我们当定了,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 “舅舅知道,南诏国和巫溪国的结盟恐怕已经生变,我也已经放出风声,国中内乱,这几日会带兵回京勤王,所以这里的边境防守松懈,极易通行,所以这一次巫溪国太子一定会从这里取道过江回国,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舅舅办事,我放心。”东方熠眸底闪烁着野心,眸子诚然发亮的看着外面的江面,起雾了,简直是老天也在帮助他。 南诏国西郊外的管道上,马车里,孟碟仙低垂着头,轻轻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满脸的漫不经心,看的一旁的玉碗干着急,忍不住问道,“小姐,怎么办?难道我们真要这样被他们抓去巫溪国?” 而且,听那陈昊天的意思,小姐被抓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孟碟仙敲了下与玉碗的额头,“你急有什么用?你有主意?”那唇瓣还带着点笑意,似乎在调侃玉碗,弄的一旁的玉林一愣一愣的,小姐这是什么状况?现在她们可是被抓了啊,怎么好像是跟人出去游玩一样,这是唱的哪一出? “没有。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愚笨。”玉碗揉揉额头,小姐看着柔弱,这力气倒是不小呢,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拿她开玩笑的时候吧。 南诏国与巫溪国实际上相隔的并不遥远,如果是离开京城后,改道西边,走三河国渠成乘船一日便可很快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而按照正常的行程,从南诏国的城池一个个的过去,路上层层关卡,再加上并非是直路,所以繁琐的走下去,快也要十日左右才能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不过三河国和巫溪国常年因为领土问题,并不和睦,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巫溪国太子并不会走三河国,以免身份暴露,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是这一次,看现在的路线,恐怕是巫溪国太子铁了心,要带她走,怕生出什么变化,想要及早回到自己的大本营。 巫溪国太子敢做这样的安排,要么是胸有成竹自己带了足够的人手,要么就是三河国境内有什么变故,导致边防松懈,极易通过。可是就算是带了足够的人手,通过三河国还是很冒险,暴露身份的可能非常大,孟碟仙敢说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那么就是早就得到了什么内部的消息,三河国现在的边境非常松懈了。 孟碟仙目光没有焦距,像是看着什么地方,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马车颠簸,孟碟仙的身体随着马车晃动,眼神却是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在思考着什么,一旁的玉碗玉林不敢打扰,只是有些忧心的看着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 1849.第1849章 主谋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1850.第1850章 解决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1851.第1851章 无妨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1852.第1852章 扔出去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1853.第1853章 清楚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1854.第1854章 对峙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1855.第1855章 所说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1856.第1856章 从命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1857.第1857章 救活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1858.第1858章 样子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1859.第1859章 感觉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1860.第1860章 不愿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1861.第1861章 算计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1862.第1862章 威胁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1863.第1863章 赏景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1864.第1864章 怜惜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1865.第1865章 好事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1866.第1866章 没有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1867.第1867章 念头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1868.第1868章 如何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1869.第1869章 嚣张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1870.第1870章 非同一般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1871.第1871章 抓住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1872.第1872章 难看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1873.第1873章 救命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1873.第1873章 混到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1874.第1874章 怎么就死了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1875.第1875章 严重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1876.第1876章 秘辛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1877.第1877章 退下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1878.第1878章 作废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1879.第1879章 陪葬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1880.第1880章 这么愚蠢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1881.第1881章 清楚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1882.第1882章 代价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1883.第1883章 轻笑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1884.第1884章 难安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1885.第1885章 情深意重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1886.第1886章 吼起来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1887.第1887章 重点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1888.第1888章 无效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1856.第1856章 决定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1857.第1857章 看不上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1858.第1858章 天黑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1859.第1859章 合作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1860.第1860章 诚意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1861.第1861章 静默不言 就连当年孟碟仙的娘,还有顾爵西的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一折损在她的手里,如今,孟碟仙也绝对不会例外。 她会狠狠的把孟碟仙踩在脚底下,让她比她娘死的更惨。 皇上皱了皱眉头,对于万壑,现在几乎是有点厌恶,但是碍于巫溪国太子,还是说道:“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万壑嘴角上翘,看向孟燕青:“昨日,突然有一乞丐拦了在下的马车,说是知道某位大人的秘密,被追杀,祈求在下庇佑。”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万壑,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这种场合难道要当众为人申冤不成,再说,所谓的秘密本就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事情,而且站在南诏国的皇宫,说的自然是他南诏国的某位大人,用脚趾头说也不可能是巫溪国。 他是南诏国的皇帝,他的朝臣有什么问题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否则丢的不是还是他的脸面吗? 皇帝面带不耐,不由道:“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京兆尹去解决,你一个巫溪国的使臣,处理好巫溪国的事情就好了,我南诏国不用你操心。” 皇帝的话说的是很不客气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皇上对万壑的厌恶,尤其是在说巫溪国使臣这几个字的时候。 底下的众人看向万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也是跟皇帝同仇敌忾,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什么秘密在这种时候被揭穿,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危机意识还是让这些众人选择抵制万壑。 “是啊,陛下圣明,有什么秘密也好,什么冤屈也好,去相应的司法机制寻求解决就好。再说,万壑是巫溪国使臣,一些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 孟燕青虽然懵懂,并不知道万壑是针对他的,但是他跟万壑有仇是真的,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万壑唱反调。 众人也纷纷附议,万壑嘴角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勾唇看了眼护国公,目光再度落在孟燕青的身上。 “孟尚书,哦,不对,现在是孟左相了,这样着急反对,可是心虚?” 万壑直接忽略了皇上的态度,就好像没有听见皇上是最先反对的人一样,出言直接跟孟燕青对上。 “心虚?哼,笑话。本人光明磊落,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更不曾追杀过什么人,万使臣慎言。” 孟燕青一顿辩驳,说的斩钉截铁,让人根本不会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孟碟仙却是猛地心里一沉,从万壑的这个举动上感觉到,万壑似乎是掌握了什么对孟燕青很不利的事情。 万壑对她和她父亲是什么态度,孟碟仙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同时万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父亲正面冲撞。 这是南诏国,就算万壑想找父亲的不快,那他也要掂量掂量,这样口头上想要讨到什么好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万壑有什么把握,能够给父亲沉痛一击。 护国公在孟燕青话音落后,说道,“孟左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你真的有什么一样,倒让我很是好奇那个所谓某位大人的秘密了。” 孟燕青脸色一紧,护国公这是替万壑说话了,他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可在别国面前进行内斗。 这也太不像话,太不分轻重了。 众人也都是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纷纷瞪着护国公,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不喜,没有遮掩的扫了护国公一眼。 右相深知皇上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护国公,大殿之上,陛下已经说了,有什么冤屈和秘密自然可以交给京兆府尹处理,还是安心欣赏歌舞吧。” 右相一句话终结了万壑和护国公对孟燕青的攻击,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深情刚刚放松了一下,就听万壑声音不高不低的巫溪国太子说道,“太子,这秘密虽然是南诏国朝臣的,本不应该我们插手,可是现在太子拿出如此厚礼,跟南诏国建立盟约,我们两国就是亲密的密友,作为亲密的密友,说一说这个秘密,有何不可?难道南诏国并不是真心诚意跟我国建立盟约的吗?并没有把太子当做密友,才如此的排斥?” 万壑的话说的虽然压低了声音,那也不过是姿态而已,声音依旧可以让大殿中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虽然这话是说给巫溪国太子听得,但是实际上是让众人都听的。 尤其是皇帝陛下。 皇上听罢脸色就微微一变,这个万壑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挑拨两国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分明是要让太子跟他的关系产生间隙。 两个人所谈之事,若是产生间隙,那就不好办了,巫溪国太子对他有所保留,他反而达不到目的。 但是万壑的姿态偏偏表明这是在跟太子两个人私下商议,除非他们正面提出,他来解释,若是直接就这么接过话来反驳,反倒落了下乘。 可是若是就这么当做没听见了也是万万不可。 皇上看了眼下面自己的心腹大臣,似乎大臣们都难住了,都跟皇上一个心思,直接问对方让对方再说一遍,就变成了巫溪国在质疑南诏国,无端就给自己找不痛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一样。 一时间都静默不言。 就在大殿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看南诏国要下不来台,或者要被万壑牵着鼻子走,顾爵西往前一步,站在皇上的面前,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言语一样,声音同样不高不低的说道,“皇上,微臣素闻君子之交淡如水,古来圣贤都是以此为荣,即便是盟国,成为了盟友,更会以此为相处的楷模,譬如巫溪国和南诏国现在建立盟约,微臣想,皇上应该也是渴望和太子建立一种君之之交吧?” 顾爵西的话一出口,众人均是眼睛一亮,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就连皇上都露出了笑容,赞许的笑呵呵说道,“不错,还是爵西明白朕的心思。君之之交是世家大儒极度推崇的,也是朕极度推崇的。” 1862.第1862章 深思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1863.第1863章 笑容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巫溪国太子不禁在想, 1864.第1864章 胡思乱想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也是想到了这样,自己弄巧成拙让皇帝意识到了孟碟仙的价值? 1865.第1865章 结盟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1866.第1866章 费尽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还不脏她自己的手。 1867.第1867章 心痛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顾爵西是唯一帮助她又真心对待她好的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1868.第1868章 忍耐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孟碟仙想着就开始头痛,忍不住伸出指尖按着自己的额头眉心。 1869.第1869章 过来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1870.第1870章 对手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1871.第1871章 故弄玄虚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1872.第1872章 奢华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1873.第1873章 轻举妄动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1874.第1874章 礼物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1875.第1875章 商议 就连当年孟碟仙的娘,还有顾爵西的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一折损在她的手里,如今,孟碟仙也绝对不会例外。 她会狠狠的把孟碟仙踩在脚底下,让她比她娘死的更惨。 皇上皱了皱眉头,对于万壑,现在几乎是有点厌恶,但是碍于巫溪国太子,还是说道:“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万壑嘴角上翘,看向孟燕青:“昨日,突然有一乞丐拦了在下的马车,说是知道某位大人的秘密,被追杀,祈求在下庇佑。”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万壑,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这种场合难道要当众为人申冤不成,再说,所谓的秘密本就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事情,而且站在南诏国的皇宫,说的自然是他南诏国的某位大人,用脚趾头说也不可能是巫溪国。 他是南诏国的皇帝,他的朝臣有什么问题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否则丢的不是还是他的脸面吗? 皇帝面带不耐,不由道:“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京兆尹去解决,你一个巫溪国的使臣,处理好巫溪国的事情就好了,我南诏国不用你操心。” 皇帝的话说的是很不客气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皇上对万壑的厌恶,尤其是在说巫溪国使臣这几个字的时候。 底下的众人看向万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也是跟皇帝同仇敌忾,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什么秘密在这种时候被揭穿,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危机意识还是让这些众人选择抵制万壑。 “是啊,陛下圣明,有什么秘密也好,什么冤屈也好,去相应的司法机制寻求解决就好。再说,万壑是巫溪国使臣,一些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 孟燕青虽然懵懂,并不知道万壑是针对他的,但是他跟万壑有仇是真的,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万壑唱反调。 众人也纷纷附议,万壑嘴角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勾唇看了眼护国公,目光再度落在孟燕青的身上。 “孟尚书,哦,不对,现在是孟左相了,这样着急反对,可是心虚?” 万壑直接忽略了皇上的态度,就好像没有听见皇上是最先反对的人一样,出言直接跟孟燕青对上。 “心虚?哼,笑话。本人光明磊落,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更不曾追杀过什么人,万使臣慎言。” 孟燕青一顿辩驳,说的斩钉截铁,让人根本不会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孟碟仙却是猛地心里一沉,从万壑的这个举动上感觉到,万壑似乎是掌握了什么对孟燕青很不利的事情。 万壑对她和她父亲是什么态度,孟碟仙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同时万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父亲正面冲撞。 这是南诏国,就算万壑想找父亲的不快,那他也要掂量掂量,这样口头上想要讨到什么好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万壑有什么把握,能够给父亲沉痛一击。 护国公在孟燕青话音落后,说道,“孟左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你真的有什么一样,倒让我很是好奇那个所谓某位大人的秘密了。” 孟燕青脸色一紧,护国公这是替万壑说话了,他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可在别国面前进行内斗。 这也太不像话,太不分轻重了。 众人也都是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纷纷瞪着护国公,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不喜,没有遮掩的扫了护国公一眼。 右相深知皇上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护国公,大殿之上,陛下已经说了,有什么冤屈和秘密自然可以交给京兆府尹处理,还是安心欣赏歌舞吧。” 右相一句话终结了万壑和护国公对孟燕青的攻击,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深情刚刚放松了一下,就听万壑声音不高不低的巫溪国太子说道,“太子,这秘密虽然是南诏国朝臣的,本不应该我们插手,可是现在太子拿出如此厚礼,跟南诏国建立盟约,我们两国就是亲密的密友,作为亲密的密友,说一说这个秘密,有何不可?难道南诏国并不是真心诚意跟我国建立盟约的吗?并没有把太子当做密友,才如此的排斥?” 万壑的话说的虽然压低了声音,那也不过是姿态而已,声音依旧可以让大殿中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虽然这话是说给巫溪国太子听得,但是实际上是让众人都听的。 尤其是皇帝陛下。 皇上听罢脸色就微微一变,这个万壑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挑拨两国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分明是要让太子跟他的关系产生间隙。 两个人所谈之事,若是产生间隙,那就不好办了,巫溪国太子对他有所保留,他反而达不到目的。 但是万壑的姿态偏偏表明这是在跟太子两个人私下商议,除非他们正面提出,他来解释,若是直接就这么接过话来反驳,反倒落了下乘。 可是若是就这么当做没听见了也是万万不可。 皇上看了眼下面自己的心腹大臣,似乎大臣们都难住了,都跟皇上一个心思,直接问对方让对方再说一遍,就变成了巫溪国在质疑南诏国,无端就给自己找不痛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一样。 一时间都静默不言。 就在大殿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看南诏国要下不来台,或者要被万壑牵着鼻子走,顾爵西往前一步,站在皇上的面前,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言语一样,声音同样不高不低的说道,“皇上,微臣素闻君子之交淡如水,古来圣贤都是以此为荣,即便是盟国,成为了盟友,更会以此为相处的楷模,譬如巫溪国和南诏国现在建立盟约,微臣想,皇上应该也是渴望和太子建立一种君之之交吧?” 顾爵西的话一出口,众人均是眼睛一亮,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就连皇上都露出了笑容,赞许的笑呵呵说道,“不错,还是爵西明白朕的心思。君之之交是世家大儒极度推崇的,也是朕极度推崇的。” 1876.第1876章 深思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1877.第1877章 一变再变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巫溪国太子不禁在想, 1878.第1878章 胡思乱想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也是想到了这样,自己弄巧成拙让皇帝意识到了孟碟仙的价值? 1879.第1879章 破坏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1880.第1880章 不痛不痒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还不脏她自己的手。 1881.第1881章 惊恐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顾爵西是唯一帮助她又真心对待她好的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1882.第1882章 忍耐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孟碟仙想着就开始头痛,忍不住伸出指尖按着自己的额头眉心。 1883.第1883章 疯狂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1884.第1884章 清醒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南诏国最为重视女子的贞洁,即便是普通的男子,也不会要一个失了身的女子,更何况是堂堂一代帝王。 1885.第1885章 怪不得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巫溪国太子。” 什么?皇帝猛的站了起来。 1886.第1886章 环环相扣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万壑似乎苟延残喘着养伤,并没有死去。 1887.第1887章 不屑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你巫溪国太子不是要弥补,要赔偿吗?失了身子的女人,在南诏国可是都要死的。 1888.第1888章 意见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她怎么会这么稀奇的出现?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那声音几乎酥到了男人们的心里,男人们的目光不停的在绯红的身上打转。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该这样想的,就算不是这样想的,也该感恩戴德。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不,应该说,她们都低估了巫溪国太子借力使力的本事。 1889.第1889章 知难而退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这种婚事女子都是羞于出口的,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直言。 1890.第1890章 投石问路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日你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她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嫁到的男人,实在是在意的很,生怕他一个不高兴。 1891.第1891章 麻烦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一定会是太子的太子妃,成为太子最重要的女人,和太子一切接受万民的朝拜。 1892.第1892章 交代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到了现在,皇上也算是明白了,不管他怎么做,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都是要那件东西,既然如此就直接说了吧。 1893.第1893章 告退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太子会突兀的提议求娶孟碟仙,从没有想过太子会对孟碟仙产生兴趣。 1894.第1894章 很明白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这人,是看到毛欣欣回去她还没有回,特意来寻她的么? 1895.第1895章 丝毫不逊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虽然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当着映寒公主的面再下一次圣旨,也是有必要的,可以彰显对映寒公主的重视。 1896.第1896章 变了脸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此时,一人从旁边的走廊走了出来,孟碟仙身边的人全部都向着来人行礼,“神女。” 1897.第1897章 夺走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劝说万壑多到她那里走动,这样也不会让她心生嫉妒。 1898.第1898章 难事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没想到,在皇上那样一顿的惩罚之后,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她之所以回到这里,不过是愿意上这个当,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煞费苦心罢了。 1899.第1899章 奸笑 能让陈鸿菲那么焦躁的原因,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当然是让你嫁不成你想嫁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了?难道你忘记了,我有今天全部拜你所赐。” 说到最后的时候,万壑的脸上几乎是狰狞的,可见对孟碟仙的恨意已经到了鼎沸的时候,随便一提就能让他沸腾。 孟碟仙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让我嫁不成?”说着她眼珠在万壑的下身转了一圈,带着浓烈的嘲讽,“你是打算旧戏重演?” 万壑曾经对她用过一次醉桃花,现在他这是准备身体力行直接用强了? 这样的戏码他不觉得一用再用很没有意思么? 万壑阴冷的笑着,“旧戏重演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还会有人来救你?这地方我煞费苦心才找到安排的,可不是什么人就能随随便便找到这里,这么及时的救下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孟碟仙听闻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很是僻静,外面却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那读书声还很稚嫩,明显是孩童的声音,这里竟然是一间私塾。 “你是不是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是不是很想呼救?”万壑奸笑着,“你就被浪费唾液了,这间房子里面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外面可是听不见这里面的声音,任凭你喊破了喉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一丝一点的声音都不会泄露出去。不信?试给你看。” 说着,万壑身边的仆人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盏,用力的摔在墙壁上,茶盏应声而碎,那声音很大,正常的屋子,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可是孟碟仙却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没有丝毫被打断,就好像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过。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间房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的确就像是万壑所说的那样,里面听的清楚外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看起来万壑为这次的计划准备的很是充分。 叹了口气,孟碟仙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危机来临时的恐惧和慌乱,目光清冷的说,“那就把你的旧戏拿出来?你是准备你自己来?还是找了帮手?” 万壑没有再看着孟碟仙,而是对着屋子的某一处吹了声口哨,那里似乎有什么响动,很快出现了两个壮汉,让孟碟仙意外的是,壮汉的后面站着陈鸿菲,而就在陈鸿菲的不远处,拴着两条公狗,那两条公狗都像是发情了一样,生殖部位直直的挺立着。 孟碟仙高高的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鸿菲,陈鸿菲却是一脸的阴狠,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万壑看了眼出现的陈鸿菲,轻声咳嗽了一声,“神女,即将发生的场面污秽不堪,你还是回避吧?” 陈鸿菲却是纹丝不动,“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孟碟仙被两个壮汉围住,她只是冷冷看着陈鸿菲,说道,“神女要放心什么?在映寒公主破坏了我跟顾爵西的婚事之后,再让我失身,然后断绝了巫溪国太子迎娶我为太子妃的心思么?” 孟碟仙的话音一落,陈鸿菲脸色立刻一变,“你竟然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陈鸿菲为何那么焦躁?映寒公主之所以会来到南诏国成为阳炎的未婚妻,不过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一个局,巫溪国太子在上次的花园之中,不过是顺着败势,顺势而为设了这么一局,接着跟南诏国皇帝示弱的机会,把映寒公主堂而皇之的弄到南诏国。 然后再算计着映寒公主对顾爵西的心思,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自毁跟太子的婚约,然后设计自己跟顾爵西成就婚约,这样一来她势必不会下嫁,而巫溪国太子也会在这混乱的时机,再次提出求娶她为太子妃,皇上可能为了摆平这混乱的局面答应了巫溪国太子的求娶。 这样一来,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就只剩下陈鸿菲了,她不焦躁才怪呢。 万壑这时笑了起来,笑容带着满满的恶意,“现在,不管你知道什么,都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只有任我宰割的份。” 陈鸿菲收敛了起那讶然,露出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邪恶而猥琐,“孟碟仙,你看到那两只发情的公狗了吗?那可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又大又粗又壮,保准你一坐下去,就能让你的身子被贯穿个彻彻底底,你说你被公狗给……太子哥哥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说完,陈鸿菲和万壑两个人奸笑着,越笑声音越大,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办的事不是人该说该办的,更不觉得这有多么的恶心。 “当然了,被狗贯穿身子之前,自然是要先让我尝过滋味,哈哈哈!”万壑得意的大笑着。 此刻就连围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都一脸猥琐的笑着,那笑容说不出的下流和恶心。而被拴住的公狗就像是响应着万壑的话一样,汪汪的叫了几声。 孟碟仙瞧着他们,目光很是犀利,又是那么无所畏惧,眼中的寒芒深深,嘴角的笑容还是带着满满的嘲讽,就像是再看一群可怜的疯子。万壑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嘲弄他,真是不知死活。他扬起手就想要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可是对视上她的目光,莫名的竟然就心里胆寒,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寒意,更让他难堪而愤怒的是,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力气,根本动不了分毫。 他的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即便有大夫好生医治,也不能使他的手和脚恢复到正常状态,他愤怒的喊道,“动手。” 两个壮汉顷刻间便控制住了孟碟仙,孟碟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冷冷的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一间私塾吧?” 万壑看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孟碟仙根本毫无反抗的能力,一时又开怀的大笑起来,“是又如何?” 孟碟仙根本看都不看架着自己的两个壮汉,更没有丝毫慌张之意,不过是淡淡的笑着,没有把现在紧张危机的情景放在心上。 1900.第1900章 冷笑 万壑嗤鼻一笑,断定孟碟仙是在故布疑阵,故意装作很是镇定胸有成竹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外面暗中有十几个我的暗卫,你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而且这一回我准备很是充分,顾爵西绝对不会追踪到这里,顾爵西越是心爱你,我越是让你过的悲惨,我就是要让你好好尝一尝匍匐在我脚下的痛苦滋味,你可不要说我心狠手辣,我不过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翻百倍的还给你而已。” 孟碟仙冷笑,到底是谁加注在谁身上的痛苦?若无前世他给她的痛苦,他的狠心绝情,又何来今生她的心狠手辣。谁又是生来就是心狠手辣的? 这世上,太多的善良被人欺,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守护住自己,所以此生她要用心狠手辣作为她的座右铭。而这份心狠手辣最用之无愧的地方就是针对这两个人,万壑和陈鸿菲。 孟碟仙不紧不慢地道:“你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何必这么冠冕堂皇的标榜自己,搞得你好像是多大的苦主一样,我不想听,你还是不必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的原因,心狠手辣都是有因果的,你能让我匍匐在你的脚下,那是你的本事,就是你赢。反之,你就是输家,这份痛苦就只能你自己接着受。” 孟碟仙这话说的话中有话,万壑却是没有听明白,不能理解,不由眉头轻轻皱起。 一旁的陈鸿菲显然是失去了耐心,看着两个人一指,“还不快动手。” 押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听言,不由看向万壑,把孟碟仙往万壑的身前推去。万壑脸上闪现一抹说不出的异常笑容,身边的仆人伸出手替万壑宽衣。 这是要别人把她按在他的身上,帮助他占有她! 万壑对于占有孟碟仙还真是执着的不堪。 不过话说回来,万壑也只不过是像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一样,犯了通病罢了,这些男人本是天子骄子,从来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人或者物,因此孟碟仙对于万壑来说,虽然他恨之入骨,但是却是很想满足自己得到她的心理,即便这一刻得到,下一刻他就要出手毁掉,那毁掉的手段甚至还会异常惨烈和不堪,但是都不妨碍他先得到她的心思。 此刻外面的读书声不绝于耳,反而越发齐整,就好像刻意在打着掩护似得,孟碟仙看着窗外,离她没有多远距离的那些孩童们,那些孩童稚嫩的脸上,却都是一脸的冷漠,那捧着书本的手上还有一些茧子,这些茧子很厚,跟他们身上那细白的丝绸衣衫很是不相称。 而那些孩童前面坐着的教书先生,身上的布衫很是朴实无华,但是那脸上更是冷漠异常,眼神又很犀利,浑身虽然是教书先生的打扮,却抹不去武者的气息。 孟碟仙没有上过私塾,但是她见过孟正南上过学院,京都首屈一指的学院里面,教书先生也是一副儒雅的气质,即便有强身健体练武的,那也是增添了飘逸出尘的文人气质,就算性情最是冷淡的先生,也绝没有这样冷漠无情的面容。 突然,就像是感应到有人看他一样,那个教书先生猛地看向孟碟仙,那犀利冷漠的目光,就像是利刃,带着浓浓的煞气。 看到这里,孟碟仙微微一笑,若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她就真是傻了。 南诏国的馆所分为五种,第一种便是以女子和男子以卖笑为生的妓馆,这种妓馆都是迎来送往赚取皮肉生意为主,做的是你情我愿,投其所好的生意。这一类妓馆接待的都是男客,这些男客身份不同,爱好也不同,有喜欢听听小曲,姑娘陪着喝喝酒解解闷的,也有食色性也,要姑娘宽衣解带的,更有一些特殊癖好的,比如喜欢唇红齿白的男子,总之这一种归根到底都是以色相和皮肉待客。 第二种就是普通的生意人,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专门贩卖物资以及生活用品,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为老百姓或者权贵们提供生活所需,赚取银两,只不过是分生意的大小和多广,这类人那是干干净净的靠劳力吃饭。 第三种就是武馆,这一类一般都是要有一定条件才能开起来,一边收徒授业教授一些基本的练武技能,一边做保镖押镖的活,赚取生活费用,满京城像这样的武馆也不超过三家,数量很有限。 第四种就是赌馆和地下钱庄,专门设赌局,非法赚取钱财,或者以高利贷的形式把自己的钱财借给人,然后利滚利,最后赚取高额利润,往往这一种最容易出命案,出现把人逼死或者打死的事情,一般都是很隐秘的设立,背后也有官府势力做后台。 第五种就是私塾,也就是为生活稍微富裕一点的百姓或者平民子弟提供学习的地方,这里一般简陋,而且都在偏僻之地,一般人不会经常来,南诏国的权贵们家里一般都有供奉的先生,专门教导家族的子弟,所以这样的私塾也就是学问一般,权贵们看不上,但是又有那么点学识,以此混口饭吃的书生。 孟碟仙在乡下田庄的时候,就曾见过田庄上的仆人们,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种地方念书,很是简陋,也学不了什么真正有用的知识,不过就是认识几个字罢了,原本孟碟仙以为这样的地方在乡下偏僻之地才会有,没想到繁花似锦的京都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她冷笑一声,稳稳的站在万壑的面前,无视他此刻的宽衣解带,对于一直在躁动不安的两条狗更是视若无睹,她有些轻蔑的扫了眼万壑此刻全靠仆人打理自己的无能样子,冷冷的道,“原来这里明着是一间私塾,实际上却是一间用来训练铜人,或者说训练巫溪国死士的地方。” 那声音近在眼前,并不大,却是如擂鼓敲在万壑的心尖上,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就连陈鸿菲也是脸色一白,那本笑着的脸顿住,万壑声音有点艰涩,“你在胡说什么?” 1901.第1901章 不错 孟碟仙笑着,深沉冷静的眼睛带着没有变的嘲弄,“这里,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很重要的秘密基地。之所以他敢在京都城呆这么久,带那么点人手也不畏惧,就是因为这里有他的秘密据点和暗中培植的势力。” 这一瞬间,万壑和陈鸿菲的脸色都变了,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全部都龟裂,变得很是苍白,甚至透着一点慌乱,她怎么会知道? 明明这里很是隐秘,外面又都是私塾的装扮,读书声也不曾断绝,为什么她就能想到这上面去,还一针见血指出这里是训练铜人的地方,是巫溪国太子的秘密据点和真正势力所在。 “你到底知道多少?都知道什么?” 孟碟仙晃了晃被两个壮汉押着的胳膊,道,“你还是先放开我,我再仔细告诉你,反正我也跑不了,外面可不止你所说的那么十几个护卫那么简单。” 不等万壑说什么,陈鸿菲已经一挥手,让人放开她,直勾勾的盯着她,“说。” 孟碟仙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漫不经心的道,“陈昊天既然能在南诏国潜伏多年,那么巫溪国的势力在南诏国绝对不是那么一点点,之前爵西和皇帝花费不少心思,看陈昊天到底收买了多少官员,在京都还有什么势力据点,都没有什么收获,这其中还遇到了几次凶险,差点丧命,这就只能说明,暗中还有势力是我们不知道,但是又密切关注着我们行踪的,可是这暗中的势力到底藏在哪里呢? 妓馆是我们查找的第一个方向,那里鱼目混珠,来往的人非常之多,是个最好的消息传递和势力隐藏之地,可是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丝毫线索。是啊,一般人谁会想到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私塾,全都是贫困之子的私塾,还是这么偏远的地方,会是你们真正的据点和势力所在。” 陈昊天当年几次三番针对于她,甚至在湖面上设计一次杀人事件,差点让她的外公外婆丧命,从那次开始她就积极的派人秘密查找陈昊天暗中还有什么势力,后来陈昊天到了巫溪国,孟碟仙便明白,陈昊天不过是巫溪国的暗桩,那么巫溪国能在南诏国安插一个陈昊天,就能再安排一个暗中的势力,说白了,原本陈昊天的势力说不定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势力。 她为了以防万一,做到任何事情都心中有数,绝对不被动挨打,所以还是派人密切的查询着这样的势力据点,青楼、饭馆、赌馆、武馆,她统统的都查过,没有丝毫的收获,唯独没有在意这样一个聚集满孩童和书生气的地方。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陈鸿菲瞪着她,狰狞的一笑,“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孟碟仙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对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很是佩服,这样的就地取材,省去了自己去找孩童的麻烦,还省去了因为孩童丢失而引起南诏国官方注意和追查的隐患,简直是一举数得。 陈鸿菲瞪着她,狠毒的一笑,那狠毒里还有着一种隐藏的骄傲。 1902.第1902章 回应 “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孟碟仙淡淡的看着陈鸿菲,道,“没错,然后你再利用你手里已经变强的孩子,让他们接一些简单的杀手工作,一方面历练,一方面赚取银两,让这些孩子的父母感觉自己的孩子在这里能成大器,所以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家把孩子求着送到这里。这些孩子明面上还是登记在册的南诏国人,实际上却是巫溪国最忠诚的铜人死士,一旦两国交恶,他们就会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杀戮自己的国人。” “住口。”万壑气怒,“孟碟仙,看起来你今天必须死了,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孟碟仙居然就这样推断出来了这么要紧的事实真相。 孟碟仙却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万世子怎么能在这么要紧的地方如鱼得水,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直到现在还能留着你这么重用你。但是让我找到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真正的据点,这可是万世子的功劳,你说,这样的一个据点,若是被南诏国的皇帝陛下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是因为你泄露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又会如何做呢?” 其实,早在万壑敢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地,尤其是还敢直接从宫里面把人带出来,这一切只能说明,宫里面也有巫溪国太子的人,甚至已经渗透到了一定的程度。 试想哪一个皇帝愿意自己的住处这样被人窥视着,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呢? 而不管万壑在巫溪国扮演了什么角色,有什么重要性,只要这里被毁被泄露出去,那么后果……会十分的严重。 万壑的声音有一丝发抖,“你现在还牢牢的掌控在我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尤其是孟碟仙猜出这里是秘密据点的时候,那种不安不断的在扩大。他不由的喊道,“快,动手杀了她。” 下意识的,万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杀人灭口,只要孟碟仙死了,这里就不会有被暴漏的可能,至于折磨她恶心她,那都是次要的,等她死了,鞭尸剔骨也是可以的。 然后,本来还站的好好的护卫,随着万壑的一声大喊,直挺挺的躺倒了地上,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万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倒下的两个人,陈鸿菲直接吓傻了,呆立在原地,而万壑身边的仆人,则是脸上寒光一闪,扑向孟碟仙,就要杀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和仆人对打在一起,几招过后,仆人血溅当场,那血还喷洒在了万壑松散衣衫后露出的胸膛上,那血是温热的,可是万壑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冰块砸到一样寒冷无比。 万壑瞪大着眼睛,极力想要叫喊出声,可是那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音,只有低沉的嘶哑声,他想要站起来,那双腿却是毫无知觉的耷拉在椅子上,那双手更是一动不动。 孟碟仙很多年后想起来万壑此刻的表情都是一种痛快,那表情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奈,又充满无能为力的恐惧。 陈鸿菲惊愕之余,立刻尖叫出声,“快来人。”叫喊的同时还不断的往窗边而去,向外张望。 孟碟仙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将手放在唇边,用力的一吹,响起响亮的口哨之声,她笑着朗声道,“听哨为号,出来吧。” 宫中的夜宴还在继续,舞女们的身段婀娜多姿,在殿中尽情的歌舞着,皇帝高坐在上,微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一幕,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左右逢源般的跟众朝臣交好着,场中一片的和乐融融。 映寒公主笑着看着大殿中的一切,不停的注视着顾爵西,只见顾爵西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冷酷的坐在椅子上,直接谢绝人靠近般隔绝人群。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就那么坐着,一样是那么的夺目,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中带着点控制不住的痴迷,一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动心,她的眸子里就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寒芒。 随之她伸出手摸了下身旁的空椅子,不由露出一丝奸诈的笑,这笑很快就在嘴边消失。可笑绯红还以为破坏了她的计划,实际上她不过是借着她的手真正的促成她的计划罢了。现在这个时间,孟碟仙已经成为残花败柳了吧?这样一来,她绝对不可能成为顾爵西的妻子了,这样她就有的是机会把这个男人变成是自己的。 不时的有管家夫人和小姐来跟映寒公主交谈敬酒,映寒就只是保持着高贵得体的笑容,也不多说话,只是抿一口酒,算是客气礼貌的回应。 就在这时,靠近门口的一些女客主动站了起来,跟正从门外进来的人打招呼,就像跟她打招呼交谈一样的热络,甚至比她还要热情几分,她很自然的就把目光落在了门口,然后,仿佛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样,她的呼吸也随着一滞,有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女,华服金钗,一身的雍容华贵,清丽脱俗,跟其他的女子相比,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冷然傲气,跟她自己以往的漫不经心相比,则是多了几分隆重。众人这才惊讶,原来这么久不见孟郡主,是去盛装打扮了,不过宴会都开始一半多,接近尾声了,再去这么盛装打扮是为何? 可是不得不说,此刻的孟碟仙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比一开始的宴会开始的时候更夺目,这让许多的官家小姐和夫人都是眼睛一闪,很是意外的看着她。 1903.第1903章 态度 原本孟碟仙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被套在袋子里抓走,弄脏了衣衫和发饰,没办法临时用了那个人准备的衣衫头饰,却不成想出现这样惊艳的效果。 她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的大小宫宴上,甚至王族权贵之间举办的家族宴会,很多小姐和夫人都开始效仿今天的孟碟仙,在宴席开始一半后,才换上惊艳四座的华服,以图起到更加惊艳的效果。 孟碟仙缓慢的从大殿门口往里面走,一路上众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映寒忍不住的手有点颤抖起来,她几乎有点控制不住的脸部嘴角抽了抽,孟碟仙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 钟粹殿是皇宫中举办各种重大宴会的地方,跟皇宫中其他的地方比起来并不见得有多么的奢华,反而质朴了很多,处处都是很低调,孟碟仙记得顾爵西说,皇帝觉得这种经常接见朝臣的地方,更是与朝臣们拉近距离的地方,若是太奢华,会让朝臣觉得他铺张浪费,德行有失。而这样的低调质朴,反而会让人无形中觉得亲切,对皇帝更加的敬畏。可是那是对待自己的朝臣,像最近三番五次接待巫溪国的皇族,皇帝自然是要人重点把这里装饰了一番,显得富丽堂皇了很多,那气派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倍。 因为今天也算是定亲宴了,所以皇帝专门在这个大殿着意添加了许多喜庆的摆件和挂饰,显得很是喜气,原本孟碟仙以为皇帝会一开始会重点就映寒公主的婚事来做说明,昭告大家,然后直到她出事,宴会虽然还是在继续着,皇帝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来说这件事情,众人都还是在心里默认着这件皇帝之前提过一次的婚事。 大殿里,顾爵西一看到孟碟仙回到座位做好,面无表情的冷凝脸庞就露出了微笑,他一身的丝袍,面容冷酷而俊美,缓步走到孟碟仙的身旁站定,在众人的眼里此刻看两人竟然是那么的般配,这股般配却是狠狠的刺激了映寒公主,就在这时,顾爵西贴近孟碟仙,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孟碟仙却是扭头看着映寒微微一笑,那笑容令映寒公主不由的移开了视线,嘴角抖动了几下,不知道在怎么回事,她心里涌上一阵的恐慌,孟碟仙为什么会完好又光彩夺目的出现在这里?她身边的顾爵西之前还是一副冷酷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一刻却温柔无比的看着孟碟仙,双眸中还有着后怕的担忧,难道刚才顾爵西是故意表现的不担心,不在意没注意孟碟仙的去向,而实际上却是派人去营救孟碟仙了? 映寒想到这里,不由的捏紧了手心的丝帕。 孟碟仙看到映寒端庄的坐在贵客席位上,身边还有几位小姐来套关系,太子阳炎更是痴痴地看着她,一副倾心不已的样子。然后映寒却是无心和那些小姐们交流,只是淡淡的笑了下,便低下头,更是没有注意分毫太子阳炎的心意,而她也没有与自己再对视。 孟碟仙不由的心里冷笑了一下,原本她因为毛欣欣的介绍,对映寒有着几分好感,虽然在她几次三番要跟她做朋友的执意要求下,她也只是不喜,但是也没有特别的反感和厌恶,现在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她说不出来的不想再看第二眼,尤其是在看到她那么意外自己的出现时。 她很确定,映寒看到她的那一刻,并不是跟别人的惊艳而露出的惊讶一样,而是实实在在的惊讶她怎么会出现?所以之前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她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她可能真的是像毛欣欣所说的是个才情绝佳的女子,但是同时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绝对不像她的外貌所表现的那样冰清玉洁和单纯。今晚这一切,陈鸿菲和万壑是刀子的话,那么很可能这个第一次露面的映寒才是真正借刀的人。 但是,今晚这一切已经让这把刀失效了,不管之前她跟毛欣欣是怎么样的交情,孟碟仙心里原本因为毛欣欣而对她的那点尊重,也就消失的无形无踪了。 顾爵西低声道,“幸亏你没事,映寒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跟她没有什么可以珍视的交情。”他声音里,冷静而干脆,没有丝毫要把关系继续维持下去的意思,只是很清淡的说明了他的态度。 孟碟仙抬眸看了眼顾爵西,笑着道,“我以为,你怎么也会怜香惜玉一下。” 顾爵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漠,“她不配。在她处心积虑想要破坏我的婚约时,就失去了被我怜香惜玉的资格,此刻还能安然的脸面光鲜的站在这里,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客气了。”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这是你自己惹的人,说到底她也没有自己动手,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动。所以……” 顾爵西截断孟碟仙的话,“没有什么所以。从她想要做背后的那只黄雀开始,我和她就是形同陌路,她是巫溪国的公主,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除此之外我和他什么交情也没有,她应该知道,她千里迢迢来到南诏国就是来跟太子阳炎成婚的,而不是应该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可是现在她所想所做的,都在告诉我,她是谋划着阴谋而来的,而这个阴谋还涵盖着我最心爱之人,这样的人,不配我把她当做朋友,也不配提及昔日的那段本就很浅的交情。” 孟碟仙顿了下,却也如释重负,顾爵西能这样想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映寒公主不比他的那个妹妹,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就怕影响了顾爵西,到时候两个人生了嫌隙。 但,她不是并不期待嫁给顾爵西吗?死守着自己最后的心,不愿意全部交付,可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态怎么这样拖泥带水,一个不过跟顾爵西只是萍水相交的女人都让她这么瞻前顾后的?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心里有了点恐慌,为什么她会这样不愿跟顾爵西生了嫌隙?顾爵西真的像她自己想的那样,跟她的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吗? 1904.第1904章 盛情 顾爵西冷酷中对她独有的温柔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放心,那个教书先生和被当做铜人训练的孩子们都已经被皇帝所控制,英国公会替皇上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据点已经被皇帝摧毁,很快,这消息就会传到巫溪国太子的耳朵中了。” 孟碟仙颔首,那个据点很重要,尤其是里面的铜人和孩子们,可以说只要控制了那些铜人和孩子,就相当于截断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势力和力量,摧毁了对京都最为不利的暗中势力,也可以绝对掣肘住巫溪国太子想要对付她的手。 她笑了笑,“不知道万壑和陈鸿菲英国公准备怎么办?” 孟碟仙的声音压的很低,在这人多的宴会场合,多少有点顾忌,可是顾爵西却是没有什么顾忌一样,道,“自然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孟碟仙这下圆满了,一脸灿烂的表情道。“那我等下要亲自去谢谢英国公了。” 顾爵西却是嗤笑一声,“谢他做什么,应该是他谢谢你才对。” 陈鸿菲出现在孟碟仙的面前时,正好是毛欣欣从偏殿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孟碟仙早早的就感觉到了陈鸿菲的靠近,她远远的示意毛欣欣暂时躲起来,不要让陈鸿菲看到她。 于是毛欣欣在暗处亲耳听到了陈鸿菲的话,亲眼看到了陈鸿菲把孟碟仙带走,这时她才急忙回到大殿,找到了顾爵西,告诉了顾爵西这件事情,并且把孟碟仙暗中传递给她的意思也告诉了顾爵西。 顾爵西立刻就去找了英国公和皇帝,一合计立刻请皇帝派出了最精锐的暗卫,由英国公带领,并且召集了禁卫军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处地方。 之所以顾爵西没去,就是为了迷惑住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以防他们在宫里面发难,拿的婚事做文章,让他防不胜防。让一向不领兵的英国公去办此事,可以让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压根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这样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大殿里任何一个领兵的将领不在,都可能引起巫溪国太子的警惕,唯独一向不怎么领兵,又不过问朝政的英国公半天不出现,不会引起人的多疑。 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排非常的完美,不但用皇上的暗卫解决了棘手的铜人,还不动声色的端掉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势力,而这其中最为受益的就是皇帝和英国公,皇帝就不说了,单说英国公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被皇帝所更宠信,这得到的好处就足以来跟孟碟仙说一声谢谢了。 更何况,早年英国公在陈昊天的手上吃了不少暗亏,差点把宝贝女儿的婚事都断送了,这一笔账,英国公自然是算在了巫溪国的头上,谁让陈昊天是巫溪国安排在南诏国的人,于公于私,英国公都在这次的事上得了莫大的好处。 孟碟仙摇了摇头,“若不是继母,你们也得不到消息,所以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谢谢他们父女的。” 毛欣欣对她也算是有情有义,她也不能太多寡情了,对她好的她会珍惜,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就是她此生的信条。 这时候,大殿的歌舞告一段落,丝竹之声也停了下来,有了些安静,孟碟仙抬眸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悄悄靠近巫溪国太子,暗中讲了几句话,只见巫溪国太子瞬间脸色大变,在孟碟仙的记忆力,巫溪国太子即便有失态的时候,也是很细微的,几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仔细的盯着他的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失态了或者情绪失控了,而此时,巫溪国太子的神色,任何人看到都能轻易的看清楚,他是完全掩饰不住的失控了。 不,是来不及掩饰,也没心思掩饰,就那么猛地抬头盯着皇帝,最后目光落在孟碟仙的身上,而就在所有人以为是孟碟仙做了什么大逆不道触怒巫溪国太子的事的时候,他的目光最后极其难看又发狠的盯着映寒公主。 映寒公主被这样的目光看的一惊,浑身抖了一下,极力忍耐住,平稳的说到,“太子,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映寒?” 远处的孟碟仙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顾爵西叹息道,“以后,恐怕巫溪国太子要恨绝你了。” 孟碟仙扬了扬眉,不甚在意的道,“不这样做,他一样不会放过我。” “为何?”顾爵西听孟碟仙这样说有点诧异,不甚明白孟碟仙为什么这样说,虽然巫溪国太子有强烈求娶孟碟仙为妻的心思,可是那也是娶亲,断不会恨绝,他说的恨绝可是要把孟碟仙大卸八块不可的那种,之前,巫溪国太子应该不至于对孟碟仙这样吧? 孟碟仙身子一顿,顾爵西并不知道她身上阴之子的秘密,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显然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才会对求娶之事这么热衷,想了想,她含糊的说了句,“直觉吧。” 那边,巫溪国太子脸上青筋直冒,似乎在经过了极大的忍耐后,才慢慢的回复了平静,冷冷的对着映寒哼了一声,回身对皇帝说,“感谢皇上今天的盛情款待,时辰不早了,映寒也是初来,想必已经很累了,不如宴会到此结束吧?” 皇上玩味的看着巫溪国太子力持平静的面容,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也好,今天朕也意外得了一个想不到的惊喜,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就都早点休息。” 说罢,瞥了一眼巫溪国太子,率先站了起来离开。 众人都没有听懂皇上的话中之话,都还以为所说的惊喜是映寒公主如此的貌美如花要嫁给太子阳炎的喜事,可巫溪国太子却是非常清楚那个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眯了眯眼,脸上的青筋几乎要蹦出来了,一双手捏的关节咔嚓咔嚓的响,一旁的映寒公主不安的垂着头。 众人都有点意外,这次宴会是专门为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办了,不是应该正式宣布两个人的婚事吗?怎么一晚上皇上只字未提呢? 一旁站着的太子阳炎满脸的错愕,同时很是失望,他忙退下去追赶皇帝的脚步,想要问问这怎么回事? 1905.第1905章 栽培 不用想,太子阳炎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翟公公打发了,皇帝很是不耐的扫了眼远去的太子,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是不中用的家伙。” 翟公公在一边不敢吭声,只是尽心的服侍着皇上。 虽然皇帝在宫中给巫溪国太子等贵客安排了宫殿,但是巫溪国太子在皇宫外的驿馆依旧没有撤去自己的人马,他一出皇宫,便直接奔赴了这里。 萧然跪在地上,垂着头禀告道,“太子,那一处据点已经被完全控制,未成形的铜人二百人已被英国公带走,还好已经成铜人的五十人早就执行任务而不在据点,保存了下来。” 巫溪国太子阴沉着眸子,语气不善的道,“为什么据点会被暴漏?”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直以来,这个据点为他秘密培养了前后不下五百个铜人,虽然这里培养出来的铜人不如国内真正的铜人那么的勇猛,但是也很具实力,不是一般的死士可以比拟的,在很多事情上有很大的用处,帮助他在南诏国和巫溪国都做了不少的贡献。 就应该这一地方很关键很要紧,所以也非常的隐秘,寻常情况下很少人能找到这里,这些年更是避过了官府和很多人的追查,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被捣毁了? 巫溪国太子盯着萧然,萧然抿了下唇,这才一五一十道,“是绯红神女和万壑干的好事。” 萧然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巫溪国太子,因为晚宴的时候,萧然负责太子的安全,所以一起随行,只是在接收到据点被捣毁的消息时,震惊的连忙让人禀告太子,自己先行一步出来了解了情况。 “这个女人只会坏事。”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只见桌子上砸了很大一个坑,“万壑那个不中用的,要不是因为巫术,需要借他的命,早就把他废弃了,没成想竟然动了这样碍事的心思。” “太子,现在绯红神女该怎么处理?那一幕实在有点不堪,我们自己的兄弟不少都看到了。” 萧然有点不好启齿,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就连他这样见惯风浪的人,都被当时那一幕狠狠的震住了。 巫溪国太子扫了萧然一眼,眼一眯,“说清楚。” 萧然顿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总觉得不是太好说吃口,毕竟那可是神女,也是太子的女人了,却是那样的一幕,说不好就被太子给迁怒,想了想,萧然决定让太子亲自看,他挥了下手,门外的护卫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 巫溪国太子看了过去,平静的脸上在看清那一幕后,顿时黑沉如水,怒不可耻,那脸上的青筋不断的跳动着,几乎就要跳出皮肤之外一样。 只见担架上有一人一狗,那一人分明就是闭着眼昏睡的陈鸿菲,那狗完全就是一条发情的公狗,公狗的阳物此刻正深深的嵌在绯红的下体内拔不出来。 萧然此刻硬着头皮解释道,“本来绯红神女和万壑是打算先由万壑破了孟碟仙的身子,然后再让这准备好的两条公狗糟蹋,结果,结果却自己被这样……公狗发情激动时会发生倒扣现象,所以现在正常是从绯红神女的身体拔不出的,只能等公狗的发情期过去才……” 萧然瞄了眼铁青着脸的巫溪国太子,在看到太子如刀的眼神和看一堆烂肉的眼神般看着绯红时,不由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绯红和万壑技不如人,设计人不成反被人设计,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能偷偷背着太子对孟碟仙下手,要知道孟碟仙可是太子以后很重要的一步棋,而且这步棋使然,太子身份贵重,绝对不能要一个脏了身子的孟碟仙,所以万壑和绯红偷偷暗中侮辱孟碟仙,就已经犯了太子的大忌了,还又赔上了太子重要的据点,也难怪太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绯红这个女人。 就算是他,都很想鄙视他一番,真是白瞎了太子多年的栽培。 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绯红却是醒了过来,她入眼看到一只狗趴在她的身上,不由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连忙就像挪动身体,却发现下身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塞着,还牵连着,怎么动都不能把那东西甩出去,她不由低头看去,当她看到她的下身竟然跟趴在她身上的狗那个东西连在一起时,不由瞳孔睁的奇大无比,整个眼珠就快只剩下眼白了,她深深的倒吸口冷气,记忆里迅速闪过一幅幅画面。 那个屋子里,英国公走了进来,让人把孟碟仙护送着走了出去,临走时孟碟仙冲着她奇异的笑了笑,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接下来就有护卫上前给她灌了一颗药,吃下那药后,她恍惚了一下,就像发狂一样脱光了自己的身体,而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条公狗,她,她……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孟碟仙会对着她奇异的笑了。 绯红肝胆欲裂的大吼一声,“孟碟仙,我要你死,我一定要千刀万剐了你。” 那吼声振聋发聩,让闻者动容,可惜巫溪国太子却厌恶的轻飘飘的冷哼一声,“就凭你?” 那声音轻蔑至极,在他眼里,绯红根本连孟碟仙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连他都不能掌控孟碟仙,次次没有占到便宜,就绯红这个猪头,恐怕最后只会把刀子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 巫溪国太子眯了眯眼睛,嘴边绽放一抹冷然的笑,带着吞噬的意味,那目光就那么慢慢的凝在绯红的身上。 绯红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意识到太子就在跟前,一下子瑟缩狼狈的试图想要遮盖住自己,更是急切的想要把公狗的拿东西拔出来,现在的样子让她极其难堪,他是她最心爱的太子哥哥,最心爱的男人啊,怎么让心爱的男人亲眼看到自己这么不堪入目的一面。 啊!绯红又惊又惧又尴尬,几乎顾不得拉扯中自己的下体是那么的疼,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腿往下流,可是她还是不管不顾的使劲拉扯着,试图把狗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剥离。 1906.第1906章 厌弃 可是越扯却是越紧,越扯越是疼,那温热的液体不断的流着,她心慌的低头瞄了一眼,看到一片红色在她腿间弥漫,狗似乎是被她扯的疼了,竟然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痛的啊呜一声,不敢高喊,闷哼中却有着惨痛。 巫溪国太子看了眼萧然,萧然会意,手中匕首一挥,干脆利落的割在公狗的**根处,血喷溅了绯红一肚子,公狗痛的哇哇叫,正要发疯,萧然的掌风瞬间而至,公狗被一击毙命,僵硬的倒在了地上,绯红很快感觉一个东西从她的体内掉了出来。 她连忙慌张的把自己的身体卷缩在一起,紧紧抱住,这时萧然扯掉护卫的披风,扔在了绯红的身上,绯红连忙用披风吧自己包裹了起来,怯怯的偷偷去看太子。 不是她胆小,不是她转了性,而是实在是她刚才太不堪了,她不敢,她没脸看太子。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要去看。 谁知她竟然看到太子一脸怜惜同情的看着她,轻轻的说道,“你受苦了,先下去好生歇息着。” 一旁的护卫立刻清洗地板的清洗地板,护送绯红回去的护送绯红,直到屋子里没有了人,恢复了洁净,只剩下萧然一人时,萧然看到了太子唇边很久没有露出的嗜血的笑容。 从宫中出来,孟碟仙随着顾爵西一起上了马车,马车走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几经周折,来到了一处庭院,这院子郁郁葱葱,倒也算是景致优美,门口站着一个贵气的上了年纪的男人,不是英国公是谁。 孟碟仙从马车上下来,缓缓对着英国公施了施礼,“碟仙见过国公爷,多谢出手相救。” “郡主客气了。”英国公连忙抬了抬手,阻止孟碟仙继续行礼,一脸和煦的笑着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快进去吧。” 孟碟仙点了点头,她只身一人,随着仆人走到庭院西侧的一间屋子,那屋子远远看去像是一间茅草房,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用怀旧的材料盖成的,看着比较旧,却是古朴的,但是这样的屋子一般年轻人或者身份高贵着都是不喜欢的,这样的房屋都时富贵人家最下等的仆人才居住的地方。 顾爵西没有跟随,这是她的意思,因为她今天想要做一个了断,一个跟自己的过去或者说前世的了断,这段过往她并不希望顾爵西知道,那只是她心中的秘密,或者毒瘤。 今天,她要亲手割掉这个毒瘤。 仆人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屋子里光线很暗,似乎只点燃了一支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孟碟仙一脚踩进去,仆人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便走的远远的。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里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孟碟仙一进来的时候就扭头看着她。 孟碟仙看着眼前如一团肉泥的万壑,有些恍惚,前世就是这个男人残忍的和陈鸿菲杀了她,那时候,她清楚的记得,是他挥刀斩断了她的手脚,还一刀刺入了她的心脏。 那时候她是那么的恨,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因为爱才有的恨,可是如今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发现她很木然,谈不上恨,更没有爱,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好像远离了她一般,她突然就那么失去了再跟他继续纠缠恨下去杀下去的兴趣。 于是,她淡淡的看着他,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可是万壑却是恨到极致般怒吼道,“孟碟仙,你把我抓来到底为了什么?是要杀我吗?你都把我害到这般境地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孟碟仙看到万壑似乎下腹出一片猩红,脸上似乎很是痛苦,她愕然了一下,随即不由嘲弄的笑了下,这个顾爵西,说了不让他下手要他的命,他是没下手要命,却是要了万壑身为男人的命根子,不过,这也怪不得顾爵西,谁让他都不能动弹了,还想着设计破了她的身。 顾爵西是她未来的夫君,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既然万壑现在有力气跟她大呼小叫的,想必那伤势也已经得到医治,与性命无碍了。 “我不杀你,还会放了你。”孟碟仙吐气如兰的说道,那声音有点飘忽,却是让万壑一愣,听见她继续说道,“万壑,不管以前如何,我现在没有兴趣再跟你继续纠缠下去了,我们就此天各一方,只要你就此不在纠缠于我,我就不会再针锋相对与你。” 万壑满心的嘲讽,他根本不相信孟碟仙说的话,以为她还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害他,不由嗤笑一声,“放了我?好呀,你放给我看。”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对于万壑来说,他压根一个字都不信,而且在他看来,此生他跟孟碟仙是不死不休了,什么不再纠缠于她,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放过孟碟仙,就会非要要了她的命不可。 “希望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不再纠缠于我,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孟碟仙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出去,临出去的时候,她连多看万壑一眼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些强烈的恨意都慢慢的变得没那么强烈了,眼前的人变的对她而言没有了什么意义,对他的爱恨都已经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所以,有这个人的地方,她连多呆一分钟都不想,多看一眼都不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顾爵西那张脸,那张脸让她的心变的柔软,变得此刻跳动的很有力。 原本她是想狠狠的折磨万壑一番,然后把他扔到乱葬岗被野兽吃掉的,让他连死都没有一块好肉,可是就在看见他一堆肉一样瘫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连个男人都不算是的时候,她就那么突然一点也不想在他身上花费一分精力了,一点都不值得。 万壑在孟碟仙走后,完全的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难道她真的要放了他?想要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下体传来一阵剧痛,立刻刺激的他回过神。 不,绝不。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绝对就不会放过孟碟仙,一定要让孟碟仙比他悲惨百倍千倍。 1907.第1907章 好手 很快,几个侍从样子的人,就抬着一副担架,把万壑放在上面,遮住了他的眼睛,塞住了他的口鼻,把他从院子的小门悄悄抬了出去。 顾爵西在第一时间就听虎丘汇报了此事,他高高的把眉头挑了起来,显然有点意外,这时,正好孟碟仙缓慢的走了过来,那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此刻正看着他,脸上神情很是柔和,这神情看的顾爵西一顿,当即快步走了上去。 “碟仙,你当真要放了万壑?” 说着的时候,顾爵西感觉孟碟仙此刻跟以前有点不同,以前的孟碟仙就像是时时刻刻都紧绷着,而现在的她似乎有着一些放松,这放松不是外在形态的惬意,而是一种整个人的气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放松,就像是她一下子拨开了缠绕在心头多年的黑雾一样,就连整个人都变得清亮起来。 尤其是看着他的那颗眸子,似乎没有了那种如形随形的对他的抗拒。 顾爵西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拂去她发髻上的一丝乱发,为她整理好,手不经意的触及她的耳朵,竟然看到孟碟仙脸颊微微的变得粉红。 孟碟仙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耳朵的时候,那手上的温度瞬间透过耳朵传递进她身体里面,在四肢百骸游走,那感觉痒痒的,让她连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她下意识的想要掩饰自己的这个反应,垂眸清冷的说道,“你不是已经教训他了么?那个样子还值得我再费心思?这样活着恐怕比死了更痛苦吧?” 其实这是孟碟仙的想法之一,任何一个人这样活着,尤其是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既是废物,又不是男人的活着,都是再痛苦不过了,现在的万壑,就连三岁孩童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跟死比起来,这样活着或许效果更好。 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她真的失去了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或许前世他真的对她心狠手辣,但是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自己住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愿醒来,万壑跟她的仇恨,就到这里停止吧。 顾爵西认真的看着孟碟仙的脸,想要看到她的心里面去,那定定的目光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随即他笑了起来,“也好,你想这样那就按这样来。” 就像来时的悄然无声一样,离开的时候一样的悄无声息,回到孟府的时候,很意外的毛欣欣没有睡,一直在等她。 “继母,你这是……”孟碟仙走上前去,看了眼客厅还算明亮的烛火,只是客厅内却是没有什么人,除了继母的奶娘在之外,一应的下人都在客厅之外,离得远远的。 毛欣欣看着归来的孟碟仙,脸上原本担忧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还好你没事,当时父亲怕我有事,硬是让人把我先送了回来,我这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宴会上,毛欣欣把信息传递给顾爵西和自己的父亲英国公后,便被护女心切的英国公,强行送了回来,人虽然回来了,毛欣欣的一颗心却是没有回来。 “今天一切还要多谢继母。”孟碟仙是真的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了,今天要不是毛欣欣,就不能这么顺利,自己也会变的很是危险,虽然自己可以拒绝陈鸿菲,不跟她走,可是却不能顺势摧毁他们的计划,一想到因此映寒可能有机会成为顾爵西的人,她就心里一阵不舒服。 “你我就不需说谢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映寒竟然对顾爵爷存在这样的心思,所以碟仙你……”毛欣欣有点欲言又止,话没有说完,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 孟碟仙看了眼毛欣欣,没有去答她的话,也没有出口询问她什么意思,反而是在客厅里巡视一周,然后问了句,“父亲呢?” 毛欣欣一下子神色略微暗淡了点,似乎被孟碟仙转移了话题,黯然的说,“你父亲去荷姨娘那里了,他对今晚的事情有点不满,恐是恼我了。” 说着,毛欣欣的脸上忧郁之色开始遮掩不住的冒了出来。毛欣欣本是担忧的把今天孟碟仙的事情跟宴会结束后回来的孟燕青说起,询问他孟碟仙可有安全回到宴会上。 孟燕青是什么人,那是在朝堂上擦眼观色的好手,一下子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尤其是宴会快要结束时,孟碟仙惊艳出来着实也让他有点意外。 现在再听毛欣欣这么问,一下子知道有事,三言两语便让毛欣欣把事情说了出来,毛欣欣说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想着这是大事,不能瞒着自己的夫君,应该一五一十的据实以告,于是没有隐瞒的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仔细的说了个遍。 谁知越说孟燕青的脸色越是不好,最后沉着一张脸拂袖而去,弄得毛欣欣心里一惊,连忙去追却也来不及,孟燕青已经气冲冲的进了荷姨娘的院子,她直到现在还有点不清楚孟燕青到底是在不高兴什么? 思来想去,她觉得孟燕青应该实在担忧孟碟仙,若是孟碟仙不能被救回来,一晚上未归,这名节就毁掉了,将给孟府带来奇耻大辱,这是在怪她做事太鲁莽,于是她忐忑难安,觉也不敢睡。 恰巧孟碟仙回来了,毛欣欣也想当面看到孟碟仙才算是安心。 毛欣欣面对孟碟仙没有丝毫的情绪遮掩,什么心思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孟碟仙一下子就知道了毛欣欣的心思,不由心里冷冷的笑了笑。 毛欣欣还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一心只觉得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夫妻恩恩爱爱的,可是她不知道,男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动物,男人不会跟女人一样,把自己仅仅局限在后宅或者情爱之上,对于他们来说,官位或者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夫妻恩爱之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毛欣欣的身份地位,以及对父亲的情意,这都让孟燕青欢喜,因此也跟毛欣欣琴瑟和鸣,夫妻的确也是恩爱有加,可是到了关键的事情上,尤其是关乎地位和权利这样的事情,孟燕青就不会顾忌什么夫妻恩爱了。 1908.第1908章 合乎情理 父亲根本不是像毛欣欣想的那样,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担心孟府的名誉,他实际上实在恼怒,这样立功劳的大好机会,毛欣欣已经嫁给他了,怎么能不跟他一条心,先把事情跟他说,由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若是由他来处理,不但救出自己的女儿,取得她的感激,拉近跟顾爵西的关系,还能因此立一个大功,在皇帝面前地位更加的稳固,可是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却是平白无故的让给了英国公。 在父亲的心里,甚至觉得毛欣欣虽然嫁给了他,却是不跟他一条心,还是一心想着娘家,这也让父亲很是恼怒继母,这才拂袖而去。 可是继母显然并不了解父亲的心思。 孟碟仙叹了口气,并不打算说破,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授意毛欣欣这样做的,父亲不过是因为没抢到这个功劳,而在迁怒继母而已,再说了,她并不像破坏继母心里面那点美好。 此事若是说破,继母想必会很受伤,毕竟继母是那么用心用意的在爱着父亲,用一个女人的爱去对待自己心爱的夫君,若是继母一点领会在父亲的眼里,这份爱却是轻如鸿毛,随时都可以弃之不顾,不知道继母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 无论如何,她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可是放任继母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不管怎么样,她不想毛欣欣成为前世的自己,到最后那么受伤怨恨。 孟碟仙想了想,比较委婉的说道,“继母,父亲是男子,终究是以前途为重,所以他也会想像英国公一样,在皇上面前立下功劳,今晚的事情是个例外,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你是父亲的妻子,要第一个告知父亲,你记住这句话。” 孟碟仙话中有话的说着,她不知道毛欣欣恩能够听懂几分,但是能说的就只能这样了,人心最经不起剖析,她也不能在毛欣欣面前剖析父亲的种种凉薄,只能她自己去想去体会了。 毛欣欣有点愣愣的,像是在仔细的思索这孟碟仙的话,下意识的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记住她说的话,可是心思却是反复在捉摸着孟碟仙的意思,甚至孟碟仙告辞她都是有点恍惚的。 屋内的烛火在摇曳,毛欣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的奶娘催促着她赶快去休息,她也置若罔闻,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毛欣欣才如梦初醒般嘴唇弯了弯,满满的都是自嘲。 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的婚事就这样不吭不哈的被搁置,让满朝的大臣都不明所以,甚至驿馆那里传来消息,巫溪国太子因国内政务繁忙,挤压的事情太多,急需要回去处理,给皇帝递上了回转的请辞。 皇帝一刻不耽搁的就答应了,三日后为巫溪国太子送行。 这个消息顿时炸了,让满京城的人都错愕莫名。 这是搞什么,那么声势浩大的把映寒公主迎接来了,人还没有来,就已经提前说映寒公主是来跟太子阳炎配婚的,两国是要结成姻亲,巩固结盟。 现在人来了,却根本不提婚事不说,巫溪国太子还立刻就要回国,这是结盟破裂了吗? 一时间沸沸扬扬,到处都是谈论此事之人,好不热闹。 可是这消息传进孟碟仙的耳朵里,她却轻轻皱了皱眉,按照道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受到了重创,为了安全起见,是要赶快回国,可是据英国公递过来的消息,那些孩童被当做铜人来训练,被控制住的仅仅是未成品,也即是说,虽然捣毁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据点,但是却并未真正伤到他的根基。 铜人未成品,也就是一般的死士,并没有特别大的用处,二百个未成品,还是孩童未成品,其杀伤力还不够大,孟碟仙不相信这么些年,这个据点没有培养出真正的铜人,可是现在一个铜人都没有抓到,只能说明,巫溪国太子的势力并没有伤其根本。 那么,他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实在是不正常。 再者,巫溪国太子可不是大度的人,重要的据点被摧毁,虽然这件事情不会拷问到任何的证据证明这是巫溪国太子所有,南诏国皇帝也不会让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那么,巫溪国太子不可能这样平静的,吃个哑巴亏灰溜溜的走人。 这都说明,不太合乎情理。 时间却是就这样稳稳的过了三天,这一天,巫溪国太子带着人如同来时一样,气势不减的跟皇帝辞行后,离开了皇宫京都。 孟碟仙没有出去看,而是在碧落园里散步,最近的腿脚还是不见好,她在想着看起来真是要请神医早点回转,就在玉碗玉林扶着孟碟仙坐在花园的凉亭准备喝茶歇息时,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孟碟仙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是二伯母,二伯母的神色有点慌张,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扑在孟碟仙的面前,“碟仙,你快救救你都堂弟吧,他被人捉去了。” 玉碗玉林一愣,这京都城谁不要命了,敢抓孟府的公子,谁不知道孟老爷是左相,嫡小姐是郡主,最受宠的顾爵爷是孟府的女婿,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长眼想要找死。 孟碟仙端着茶盏的手没有一点停顿,动作流畅的喝着茶水,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才慢慢说道,“二伯母好糊涂,堂弟丢了,应该找二伯父才对,就算你不找二伯父,觉得二伯父摆不平此事,也应该找父亲,而不是找我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小姐来救。再不济,也应该找孟老夫人,自有她老人家为你做主,你实在不必这么惊慌的跑来找我。” 按照道理,孟碟仙这番话是没有错的,权贵之家的府邸,一般女主人管内宅,男人管外面,像这样孩子被掳走,就是大事,需要男人们出面的,再不济也是当家主母,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嫡女来处理。 孟府内宅现在上有孟老夫人,下有毛欣欣这个女主人,跑到她这里来求救,实在是荒唐。 一旁的玉碗玉林点点头,小姐说的是,就算真是有人真不长眼,事情也该像小姐说的这样来办,两人不由用你糊涂的眼神看着二夫人。 1909.第1909章 提及 二夫人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孟碟仙,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道,“不是我不去找老爷,实在是这件事情除了大小姐,谁也帮不上忙,谁出面也没有用。” 孟碟仙眼波微动,淡淡的看了看那张纸条,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条,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二伯母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孟府是父亲做主,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来出头。” “大小姐……”二夫人越发的着急,脸上的泪珠更是吧嗒吧嗒掉的厉害,“这是那人留下的纸条,他们抓走你堂弟时,留下了这张纸条,说是把纸条给你,你看了之后按照纸条所说去做,他们就会放了你堂弟,所以二伯母才来找你,碟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堂弟,都是同宗的至亲。” 同宗的至亲?这会儿知道来套关系了,把话说的好听,之前给小姐难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这么想呢?一旁的玉林玉碗撇了撇嘴,“二夫人,现在有事了,想起来小姐是同宗至亲了?你的记性真是时好时坏呢。” 玉林玉碗可是没有客气,说话中带着嘲讽的意思,弄得二夫人忍不住瞪了两个人一眼,心里不断的骂着两个人,面上却是哭着讪讪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碟仙,以前二伯母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等把你堂弟救回来,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你现在先去救你的堂弟好吗?” 二夫人说的诚恳无比,脸上的泪珠还挂着,双眼充满乞求,一副只要去救她的儿子,孟碟仙要了她的命都可以。 孟碟仙扫了眼眼前的女人,半晌,冲着玉碗说道,“把纸条接过来打开看看,念给我听。” 一看孟碟仙松了口,二夫人连忙把纸条递给玉碗,生怕玉碗接的晚了几个呼吸,几乎是连递带塞的给了玉碗,玉碗把纸条展开,清脆的读了出来。 “想救人,就让孟大小姐到城外西郊的黄烟坡来,两个时辰内不见到人,就直接收尸吧。” 玉碗读完心里就是一跳,怪不得二夫人会这么着急的来找大小姐,原来不但是指明了非要小姐去,还规定了时间,两个时辰看着时间不算太短,可是从孟府赶到西郊黄烟坡就要用去一个多时辰,这还是路上顺利马车赶的快的情况,若是稍微耽搁一个,时间还真是有点够呛。 若是二夫人不是先来找小姐,而是先去找老爷,然后老爷再命人传唤小姐前去商议此事,这一下子就要用去快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样一来去时间就真是不赶趟了,若是那人真是言出必行,二夫人的小儿子还真是保不住了。这件事情还真是不等人。 孟碟仙伸手把纸条接过来,看了看,不由眸底划过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救人要紧,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吩咐人准备马车,快速出行,那干脆利索的行动,跟刚才的墨迹形成了鲜明对比。 二夫人高兴的擦擦眼泪,忙跟着上前去,这下子她的儿子有救了。 黄烟坡是南诏国比较出名的地方,这里出名并不是因为此地风景优美,也不是因为这里是什么标志性的地标,更不是什么必经之地,而是因为有黄烟这么个人,而取名黄烟坡。 黄烟据说是南诏国历史上比较出名的人物,她是一个女子,容貌清雅脱俗,却是男儿的性子,潇洒不羁,作为女子时,引得各个府邸的公子纷纷求娶,扮作男装出门时,时常引得小姐们频频顾盼追逐。 一时间,黄烟的名字在京都城中十分响亮,尤其是年轻的公子和小姐们之间,她的魅力是那种可男可女的帅性之美,独一无二。 因此,很多的人都想得到她,这其中就有一位声名显赫的溧阳公主,溧阳公主从小喜欢同性,不喜欢男性,这嗜好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皇族圈子里却都是知道的,当时的皇帝为了纠正她,特意给她定下一门亲事,可惜新婚夜溧阳公主愣是不跟新郎同床,反而跟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丫鬟在婚床上颠鸾倒凤,被新郎看个清清楚楚。 这一下子,新郎便不干了,上书皇帝此等荒诞之事,要求解除这桩婚事。 皇帝为了顾及皇家颜面,便特赦新郎可以随意纳妾,另设府邸而住,并擢升了他的官职,只是解除婚约是万万不可,溧阳公主的隐私也不可跟外人提及。 南诏国规定,凡是做了驸马的人不经过公主的同意,是不能纳妾的,当然通房丫头什么的那都是无所谓的,总之是不能有任何的名分。相当于男人享受了皇家的尊荣,就要舍弃一些寻常男子可以拥有的东西。 这样在做法,一方面安抚了驸马,又从面子上全了溧阳公主,算是有夫家了,有个着落,同时不想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损了皇家颜面。 驸马是个聪明人,本来闹上金銮殿就知道凶多吉少,何况皇家的婚姻岂可是想解除就能解除的,皇上没有要了他的命,保全公主的名声已经是仁慈,他也不过是实在气急了才冲昏头捅到皇上这里来,现在那股子气愤已经消了差不多了,能多捞点好处当然是最好不过。 事情就算是这样风平浪静的解决,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各自过活,只不过是逢年过节的喜庆日子,或者是大的皇家宴会,两个人还是要把夫妻的样子拿出来,共同出席。几年下来,倒也配合的马马虎虎,没出现什么事端。 随着黄烟的名声大噪,这吸引了好同性之色的溧阳公主的注意,她以公主的身份,举办了一次京都城女眷们的宴会,特意邀请了黄烟参加。 公主发了邀请,就凭着皇家的身份,黄烟就不可能不去,虽然她并不感兴趣。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一切的悲剧就从这一场宴会开始了。 宴会上,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如约而至,黄烟也不例外,随着自己的母亲来到了溧阳的府邸,溧阳本来是带着好奇之心,漫不经心的想要看看黄烟到底是何许人而已,谁知这一见之下,立刻为之倾倒,想要得到黄烟。 1910.第1910章 腾出空间 黄烟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嗜好,席间公主的侍女特意安排下人不慎洒了茶水,把黄烟的衣衫弄脏,顺利的把黄烟领到了一间内室换衣服,单独见到了等候着的公主。 公主近看黄烟,越发心动,有点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心思,被黄烟察觉到,黄烟立时感到心惊,不过黄烟也是聪颖的女子,没有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反感,而是与公主虚与委蛇,全身而退的回到宴会上,佯装不舒服早早的离开宴会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黄烟便心生警惕,并告知自己的母亲若是再有溧阳公主的邀约,一律婉拒。 黄烟的母亲是妇道人家,并不知这中间的凶险,只以为自己的女儿不喜溧阳公主,不愿与其结交亲近,便每次在公主邀约的时候以黄烟身体不适回绝。 溧阳公主性格跋扈,看中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因此对黄烟更是势在必得,虽然被多次拒绝,依旧不死心,反而是愈挫愈勇,以探病为由,亲自上门。 黄烟的母亲招架不住热情的溧阳公主,便将公主让进了黄烟居住的院落,谁知那一日黄烟并不在家中,而是偷偷的溜出去,扮作男装跟一群少年上山踏青去了。 没见到黄烟,溧阳公主本是有点恼怒,看到黄烟的母亲也颇为吃惊的样子,立刻就知道黄烟不在家中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躲避她,而是真的不在家中,眼珠子一转,笑着离开。 随即她立刻命心腹去收买黄烟身边的婢女,从婢女的口中得知黄烟的动向。 于是知道了每个月月半的时候都会跟一群少年一起去山上踏青。 溧阳公主便在次月的那一日,早早的扮作男装在山脚下等着,果然没多久就等来了黄烟,黄烟看到女扮男装的溧阳公主很是吃惊,当下就想掉头就走,可是众人并不知道原因,纷纷不愿黄烟离去,黄烟更是不愿意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也不愿失去以后再跟这群伙伴出行的机会,便有些不安的随了众人的意,留了下来。 黄烟想着这么多的男子在这里,溧阳公主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该不顾身份和名节,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怎么样,只等下山的时候,找个理由,让这群小伙伴送她回去就好了。 因此也就略微心安的上了山。 众人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身份,而溧阳公主身边的人也早早暗示黄烟不要暴露她的身份,纵使黄烟不愿跟公主有所瓜葛,但是作为公主的身份,黄烟却是不能造次的。 自然是公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公主的身份不暴露,那她的身份就是普通少年,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必因为身份的问题,处处忍让,她大可以离她远远的,况且既然是普通身份,若是公主有了逾越的行为,不必她说什么,这些少年也会看不下去,替她说话,这样一来她反而更是安全。 虽说心思各异,可是溧阳公主为人性格也算豪放,这一路上与众人也算是相处愉快,并不惹人讨厌,对黄烟虽然多黏糊,但是也没有过分的举动,看在那些公子的眼中,顶多是公主对黄烟颇为欣赏,想要与其结交心切而已。 黄烟却是心知肚明溧阳公主想要做什么,十分小心翼翼的应对着,直到下山也算是相安无事,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她才稍微放了点心,准备跟事先在山上约好的几位少年一起回城里,好避开溧阳公主。 黄烟以为公主会要求一起走,谁知溧阳公主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而是赠与几人一点充饥的美味糕点便上了自己的马车独自离开。 踏青一天,实在也是有点累了,虽然各自带的有食物,但是跟溧阳公主悉心准备的美味糕点相比,还是在味道上差了一些。 几个少年闻着那阵阵香味,在公主走后,忍不住吃了几块。黄烟因亲眼看着公主走了,心顿时放了下来,不过她因为排斥公主,所以即使很饿也忍着,没有吃这些美味的糕点。 谁知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随行的几个少年突然腹痛难忍,坐都坐不稳,直接倒在马车上,黄烟虽然女扮男装,但是毕竟是女子,此刻这几个少年这么难受,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随意的躺靠,甚至挤在黄烟的身上。 黄烟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非要身份暴漏,甚至被几个少年无意的占尽便宜,可是黄烟又不忍看着他们如此难受,狠心把其中的谁赶下车,好腾出空间。便自己下了马车,以少一个人少一分重量,马车能行驶的快点,好送他们及时就医为理由,一个人在西郊外下了马车,跟马车夫说好,把他们送去行医后,就立刻赶回来接她。 这片西郊有些荒凉,并没有什么好景致,而黄烟也实在是又累又渴,一步也不想走,干脆到附近的一个小坡处歇息。 这处小坡有一颗大树,刚好可以靠在树上,巧的是这还是一棵枣树,树上的枣有些已经长熟了,对于又饿又渴的黄烟来说,正是好东西。 她正准备找点石头,砸下来点枣吃,这时溧阳公主带着笑容缓缓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黄烟顿时心里觉得不好,就想走人,谁知就好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她才转身,便看到身后不远处有护卫围着。她心思一动,顿时想到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公主故意以累极了要回去休息的姿态,干脆利落的离开,放松了她的戒心,在送给那几个少年的美味糕点里事先动了手脚,故意让那几个少年腹痛,逼的她下了马车落单,而她本人早早就布置好了人手防止她跑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黄烟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那么自作聪明的跟那几个少年同行,不对,应该看到溧阳公主的那一刻,就不管什么劝阻都离去。 不过即使再怎么后悔,黄烟也知道,溧阳公主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无论她当时走与不走,都不会轻易放手。 她苦笑了一下,对着溧阳公主一拜,“见过公主。” 溧阳难掩兴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本公主送你。” 1911.第1911章 难逃一死 黄烟挣脱开溧阳公主的手,脸色有点难堪的说道,“不必了,多谢公主美意,我家的马车马上就到了,黄烟不耽误公主了。” 说着,就要离开这里,被公主一个健步拦住,公主笑嘻嘻的说道,“黄姑娘应该是偷偷离家的吧?怎么会有你家的马车?至于刚刚你自己雇佣的车夫,我已经命人给了他五两银子,告诉她我会给你送回去,他送完几位公子就医,就不必回来了。” 什么? 黄烟心凉了半截,这西郊荒凉,甚少有人来,公主把她雇佣的马车打发了,那不是等于她要步行回去,这要走一天也不一定能走回去,何况现在天色已经近黄昏,坐马车也不过天黑时勉强赶回城里,现在这不是要露宿在外吗? 黄烟已经笑不出来了,说什么她也不能坐上公主的马车,此刻公主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色眯眯的眼神,可是不坐马车,这荒郊外夜间有野兽怎么办? 她虽然胆子不小,可是有了野兽也是抵不过的。 黄烟心中焦虑,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婉拒了公主一同回去的提议。 溧阳公主觉得黄烟已经完全是她的碗中肉,性子反倒急了起来,不愿再跟着黄烟墨迹,直接上前就抱住了黄烟,哈哈一笑说,“不上马车也行,本公主还没有试过在荒郊野外……” 一旁的护卫和婢女都心知肚明公主要干什么,护卫们转过身,成为一道防御,同时不去看公主和黄烟,黄烟大惊,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激烈的挣扎开,怒喊,“公主,请你自重。” 自重? 溧阳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字听在她的耳朵里实在好笑,一挥手,身边的几个婢女上前抓住黄烟,都是一脸的奸笑,一看就是跟着公主没少做这种事情,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看着那样的笑容,可婢女手里拉扯她衣物的动作,黄烟大骇,再也没什么顾忌的大喊,“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可是一国公主,还有夫家,你就不顾及你的颜面吗?你就不怕这样的事情被世人知道后,遭到唾骂,侮辱了皇家脸面吗?” “知道?怎么知道?”溧阳眉毛高高的挑起,“这里没有任何人,谁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说吗?你确定有人会信?谁人又能为你作证?” 溧阳笃定无比,说着一脸痴迷的凑近黄烟,抚摸着她精致的脸庞,就是这样的脸庞可女可男,帅性无比,多少次午夜梦回里都让她心痒难耐,现在她终于可以一尝滋味,得到她了。 溧阳一边摸着,一边凑近黄烟,吻上她的嘴角,黄烟杏眼圆瞪,难以接受这样的场景,张嘴就照着公主的脸狠狠咬了下去。 溧阳没有防备,被咬个正着,疼的大叫一声,一旁的婢女见状,连忙去捏黄烟的下巴,迫使黄烟松口,可是即便如此,公主的脸还是被咬的鲜血淋淋。 那血也留在黄烟的嘴角,看着别具风味,溧阳受伤没有罢手,反而越发的着了魔般要得到黄烟,又不想出了什么意外,让婢女把黄烟的嘴巴塞了起来,双手捆绑在头顶,双脚分开绑在枣树上,撕烂了她的衣衫。 黄烟被这种羞辱弄的眼睛赤红,拼命挣扎,却也于事无补,最终还是无情的被溧阳公主给…… 等到溧阳公主满足的从黄烟的身上离开,黄烟已经犹如一块破布般挂在树上,双目木然而空洞,眸底燃烧着熊熊的耻辱带来的愤怒。那双眼几乎喷火般的怒瞪着公主,“你最好杀了我,要不然我一定让世人知道你的恶行。” 溧阳不屑一顾的冷哼,“本来还想着你若是乖巧,就把你留在身边,好生的对待你,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的。你以为世人会信?我父皇会任由你随便乱说,诋毁皇家名誉?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她摸了一下自己被黄烟咬伤的脸,恶狠狠的对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狞笑,去那边找了几个侍卫过来,溧阳冷冷的指着黄烟,“你敢咬我,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呵呵。上。” 说完,这几个侍卫就脱衣,凑到了黄烟身边,黄烟一下子警醒,溧阳这是不仅自己糟蹋她,还让这几个侍卫轮番糟蹋她。 她既痛又恨的仰天大喊,“啊!” 等待一切风平浪静后,溧阳的人早就远去,只剩下如木偶摊在地上的黄烟,她噙着泪珠发誓,只要她不死,她一定要把溧阳的恶行让所有人知道,为自己讨个公道。 眼看夜幕已经降临,彻底的一片漆黑,周围甚至还能隐约听见小动物的声音,可是黄烟被折腾的根本坐不起来,更别说走路了,她感觉自己今晚要难逃一死。 而凑巧的是,当天黄烟的母亲有事要找黄烟商量,丫鬟们没瞒住黄烟不在的事情,在黄夫人的严厉问责下,告知了黄夫人黄烟的去向,黄夫人看看已经黑了的天色,女儿还没有归来,顿时大急,立刻派府里的人去找。 终于在西郊的路上找到了气息奄奄的黄烟,黄夫人看到女儿的样子的时候,吓的不轻,也气的不轻,任谁都能看出来黄烟经历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对于女子来说,那等于一生都毁了。 黄夫人大怒,狠狠的惩戒了黄烟身边的丫鬟,黄烟昏睡两日后醒了过来,告知了母亲真相,要母亲跟父亲为自己做主。 黄夫人当然是气愤不已,又心疼女儿,毕竟那是自己细心呵护大的孩子,就算再怒其不争,但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即便毁掉了也还是自己的孩子,忍不住会心疼,可是黄大人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他不愿意为一个已经毁掉的女儿,与皇家争执,况且先不说告不告的赢,仅仅是这件事情被众人知道后对他的指指点点他都受不了。 他不愿意为了黄烟,再也不能帮衬到自己的黄烟,而跟公主为敌,赌上自己的名誉。 甚至,他为了息事宁人,也为了保全黄府的名誉,暗示黄烟自己了断。 1912.第1912章 狂叫 黄烟悲愤不已,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为自己做主,讨回公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标准的妇道人家,更不会有什么作为,每日里只是泪水涟涟的悲苦不已。她不甘心这么屈辱的去死,更不甘心此事就这样不声不响翻篇。 于是,她在京城一年一次的盛大集会上,站在了城墙最高处,城墙下是万千的百姓,黄烟激越的说着自己的遭遇,说着溧阳公主令人发指的行径,引得民众群情激奋,最后还被出现的官兵驱赶,黄烟在官兵抓她之前,先一步跳下了城墙,并且把提前准备好的上千份陈情书,四散在人群里。 陈情书的最后满是血泪的说道,她死后把她葬身在西郊枣树下,她要在受辱的地方看着,看看老天有没有看眼,让恶人有恶报。 一开始,民众们都因黄烟的遭遇所震惊,这其中也有一些和黄烟同样遭遇的女子,只是敢怒不敢言,把悲苦藏在自己心里,现在被黄烟这样揭发出来,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开始有人效仿。 于是,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像黄烟一样登上墙头,陈述着溧阳公主的恶行。 不得不说,溧阳这些年为了满足自己的嗜好,在大街上凡是看中了那个女子,都会像对待黄烟一样想办法弄到手,有些布衣百姓被玩弄了,求告无门,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甚至因此被父母嫌恶卖给青楼换点家用。 而官宦家的小姐们,则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即便想要找个说法,也是三缄其口不敢声张,在家族里也如一条被人嫌弃的狗一样苟延残喘着。 这些被溧阳玩弄过的女子谁人不想为自己的遭遇找个说法,要个公道,可是苦于没有机会和门路。 所以,多年的风平浪静才让溧阳这些年有恃无恐,只要看中的就会下手,根本没有什么顾忌。 黄烟的事情一发生,立刻激发了这些女子心底深埋的愤恨,就像找到了出口一样,没有人愿意像狗一样悲惨的活着,她们宁愿像黄烟一样,轰轰烈烈的为自己讨个公道,让恶人伏法。 溧阳在事发的时候立刻运用关系想要压下此事,可惜才有些眉目,就被一拨又一拨类似黄烟的女子,将这件事情闹的更加的大,她一下子有点慌了,而这件事情也根本阻拦不住的进了皇帝的耳朵里,那一封封不同女子的陈情书,也被言官上书到了皇帝的御书房。 皇帝看着那一封封的陈情书,和京兆衙门递上来的尸体的详述,不由得勃然大怒,更严重的是,这件事情直接发展到了成千上万的百姓跪在宫门口,要求惩戒溧阳公主,否则凡是有女儿的都将惶惶不可终日。 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严重的损害了皇家的颜面,让皇室蒙羞,皇帝有心惩戒溧阳,不过并不想让她死,于是便召她入宫,在宫中的佛堂潜心礼佛,修身养性,不得诏令不得出宫,算是把溧阳软禁在了宫中。 溧阳若是暂且收敛,等风头过了,皇帝自然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可惜溧阳看这样的大动静,皇帝不过也是训诫她一顿,把她拘在宫里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惩戒她什么,本就没有什么忌讳的溧阳,这下子就跟是脱缰的野马似得,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宫里有一个新近的宠妃尉氏,年芳十八,长的冠绝后宫,更是青葱般的年纪,水嫩美丽的能掐出水来,皇帝很是宠爱。这一日在御花园里赏花,恰好被偷偷从佛堂里偷溜出来的溧阳公主看到了,一下子她就被尉氏给迷住了,手痒的就想把尉氏搞到手。 可是宫里不比自己府上,也不比在外面,那尉氏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身边都有宫女和太监伺候着,她不好近身,于是溧阳想了一计,让身边的婢女假装崴了脚,请尉氏帮忙把自己的婢女送去就医。 尉氏自然是知道这个溧阳公主的,也知道皇帝比较宠爱这个公主,宫外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宫中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相对也是比较忌惮她,不过这是在宫里,她又是皇帝的女人,尉氏想着怎么溧阳不会对她怎样,她同样也不能太不给溧阳面子,便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去帮溧阳的婢女。 两个宫女走了,就只剩下了两个太监,溧阳眼珠子一转,捂住头,“这里好热,你们快去给我拿蒲扇和冰去。”说着就是一副要瘫倒的样子。 蒲扇和冰可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是住的地方,一个是冰窖,离这御花园都不算近,两个太监不由看着尉氏,等着尉氏发话。 他们是尉氏的下人,去还是不去,自然是主子说了算的,尉氏心里是十分不情愿的,可是看着溧阳那难受的已经要瘫倒在地上的样子,又怕皇帝知道了,事后责怪她不知道体恤溧阳公主,因此而失去恩宠,只好勉强的笑了笑,让两个太监一个去取蒲扇,一个去取冰。 尉氏从小体寒,因此再热的天气也不觉得有多么难忍,更是不用蒲扇和冰,也正是因为天热,这才出来走走,御医说了,她这样的身子越是在天热的时候晒晒太阳发发汗,有助于把体内的寒气发出来,来年冬天就不会那么怕冷。 因此,她虽然不太情愿,却也没有怀疑溧阳是故意如此。 等太监们走远了,不见了踪影,溧阳一下子站了起来,靠近尉氏,一把把尉氏扑倒在地上,狂亲了起来,尉氏整个被吓蒙了,没想到溧阳公主竟然在宫中如此对她,还是在御花园这光天化日之下,随即后知后觉的狂叫起来。 可惜现在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溧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敢偷偷溜出佛堂,来这里闲逛透透气。 尉氏年纪小,力气也小,挣扎也没有用,没几下就被溧阳撕扯烂了衣衫…… 御花园这一处响着尉氏的惨叫声,和溧阳公主满足的喘息,那画面萎靡不堪,这一幕正巧被来见尉氏的皇帝看个正着,皇帝勃然大怒,脸色铁青,双手颤抖的指着溧阳。 1913.第1913章 牺牲 他实在没有想到,溧阳竟然胆大包天的在宫里,祸害他的女人,给他带绿帽子,虽然同是女人,可是溧阳做的却是男人才会做的事情,玩弄了他的宠妃是不争的事实。 尉氏虽然性子柔和,骨子里却很决绝,她不堪受此奇耻大辱,含着泪嘶吼,“请陛下为我做主。”然后便一头撞死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对溧阳的容忍到此达到了极限,一声令下,便命侍卫拿下推到菜市口斩首,任凭溧阳喊着饶命,也无济于事,溧阳到此刻才真的害怕了,可是为时已晚,斩首的时候,据说溧阳直接吓破了胆,尿湿了裤子。 民众本来对于溧阳被软禁宫中的惩戒本就有微词,可是耐不住官兵的驱逐和皇帝的安抚,再加上根深蒂固的皇家不可侵犯的思想,让他们及时不满意,也勉强接收了这个惩戒的结果,可是没想到才事隔半个月,溧阳就被斩首。 众人纷纷觉得这是黄烟的遗言显灵了,她果然在西郊枣树下看着老天对恶人试行天罚。 于是,西郊的枣树成了跟黄烟一样激烈寻死状告溧阳的女子家人争相埋葬的地方,那本是平坦之路的枣树四周,被一座座坟地变成了一个小山坡,慢慢的这一处小山坡人们都称之为黄烟坡。 孟碟仙到达黄烟坡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正好就是在两个时辰的时间点内,二夫人慌忙下了车,左顾右盼想要找到是否儿子在这里,那些绑架了她儿子的歹人也在这里。 可是举目望去,这里荒凉一片,还有着坟地透出来的那种阴森的感觉,虽然是白天,还出着大太阳,依旧是一片阴森的感觉。 二夫人惶恐的看着孟碟仙,“小姐,这……人呢?怎么回事?” 孟碟仙清冷的面容扫了眼二夫人,却没有搭理她,而是慢慢的打量着四周,许久才叹息一声,“二伯母,看起来,歹人是跟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二夫人连忙拦住,“碟仙,你就行行好吧,在这里等一等,或者让你的人好好找一找好不好?” 孟碟仙冷冷的甩开二夫人,“这里明明没有人,举目望去二伯母看不到都是一片黄土吗?走” 就在此时,一道阴冷的声音悠远的传了过来,“孟郡主既然来了,何必这么匆忙走呢?” 紧跟着马蹄阵阵,似乎有大批的人乘着马往这里来。 孟碟仙眉头轻轻一皱,二夫人慌张着急的神色顿住,轻轻的松了口气。 玉林玉碗一下子站在孟碟仙的身侧,“小姐,来人似乎不善,而且人马众多,我们很危险。” 孟碟仙岂会不知,礼赞生的伤势没有好透,她出来的急也没有带他,就带了几个侍卫和玉林玉碗,面对这么多人,还真是成了展板上的肉。 远远的,马匹渐近,领头的人是孟碟仙再熟悉的人不过,不是陈昊天是谁。 陈昊天的身边,一个大汉手里抓着一个孩童,正是二夫人的儿子。 孟碟仙冷冷的看了眼陈昊天,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原来是故人。” 二夫人在孟碟仙话音未落,便一下子冲向了陈昊天,“人我已经带来了,快把儿子还给我。” 陈昊天嫌恶的看了眼二夫人,这个蠢货,急着暴露自己的身份,让孟府的人对她兴师问罪吗?不过,今日孟碟仙插翅难逃,二夫人长期的作用也已经到头了,她的生死和福祸都跟他没有关系,她要蠢到家他也懒得管。 随即他便做了个手势,身边的大汉便把手里的孩童扔给了二夫人,二夫人狼狈的接住,差点摔倒在地上,顾不得怨毒,连忙查看着自己的孩子,发现孩子没有事情,还哭着喊娘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一抬头便看到了玉碗玉林含怒的眼光。 “原来,你跟这伙人是一起的,早就串通在一起,回府后仔细着小姐办你。” 二夫人的表现太明显了,根本没有什么害怕,只是担忧,还有理所当然事情办成的索要,孟碟仙根本不必说什么,身边的人也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二夫人跟陈昊天一起的合谋。 竟然合谋设计她们小姐,若是回了府,看小姐怎么整治她。 二夫人眼睛滴溜溜的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也等你们有那个本事回府再说吧,现在,我可是要带着我儿子回去了。” 说完,直接吹了吹口哨,几个呼吸的时候,一辆马车从黄烟坡的隐蔽处出来,二夫人直接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玉碗气的直跺脚,“该死,这个二夫人是事先准备好的,连马车都备好了。” 玉林拉了拉玉碗的手,让她闭嘴,不要再去管二夫人,想管二夫人那也要有命回府再说,眼下最关键的是应对陈昊天,如何全身而退,护住小姐。 赶车的谢浩已经拔出了剑,做出保护的姿势,孟碟仙轻轻的推开他挡在自己身前的剑,让他退下,眼前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谢浩一个人能对付的,即使战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无谓的牺牲。 孟碟仙清冷却没有一丝慌乱和畏惧的说道,“陈大人这么大阵仗,看着不像是来杀我的,反而是受人所托来请我的,让我猜猜,应该是你家主子巫溪国太子,今天回国要你来这里带上我是么?” 今天是巫溪国太子辞别皇帝启程归国的日子,连千里来这里联姻的映寒公主都跟着一起回去,这样大的日子,她岂会不知道。 “你很聪明。”陈昊天阴冷的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头发垂落在额角,“不过,你以为巫溪国等着你的是荣华富贵的太子妃生活?哼……” “带走。”陈昊天没有把话说的详尽,却干脆利索的让人直接动手,或许是吃了上次口舌上的亏,陈昊天直接不跟孟碟仙不动嘴皮子,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抓人带走。 孟碟仙眉色不动,“不劳陈大人动手,碟仙坐自己的马车,你们的人包围住马车上路就好。” 旋即,比陈昊天还要干脆利索的转身,一步上了马车,让谢浩赶车,随着陈昊天的兵马走。 1914.第1914章 边境 陈昊天倒是有点意外孟碟仙竟然这么好说话,乖乖的就跟他走了,不过举目看看自己身边这成群的侍卫,他心里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一次太子为保万无一失,特别加派了人手,而且为了防止孟碟仙耍诈,特意把二夫人这条暗线启用,引孟碟仙仓促到这里,这样一来,孟碟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自然乖乖就范。 想到这里,陈昊天安心的驾着马让一众人等押着孟碟仙往跟巫溪国太子约定的地方而去。 三河国边境,一个锦衣公子手持茶盏,坐在一艘船上,听着仆人汇报。 “主子救回来的那个人已经醒了,意识是清晰的,就是那腿脚四肢全部被挑断了筋脉,丧失了男人的雄风,恐怕……” 仆人其实是想说那人恐怕没什么用,主子实在不必下这样的功夫,花这样的心思来救这样一个废人。 锦衣公子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仆人,“好生照看着,去把我的乌金丹给他服下。” 什么?给那人服用乌金丹?乌金丹可是大国师云游四海前留给公子生肌续骨唯一的一颗圣药了,是让主子在危险时保命和自保用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去给一个废物用?还是一个陌生的,根本不相干的人用?仆人很是吃惊,忍不住说道,“主人,那可是唯一的一颗圣药。” 锦衣公子笑眯眯的斜睨了仆人一眼,那笑容很是灿烂,可是看的仆人愣是打了个冷颤,连忙低下头乖乖的照话去做。 江面上起了雾色,可是却并不影响这艘船的航行,一看就知道这行船的是个好手,也是老手,经常在江上行船,这雾色根本难不倒。 锦衣公子看着江面,淡淡的说道,“起雾了,甚好。” “王,你太冒险了,不该亲自过来办此事。”船舱里这时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出现的人一身铠甲,面孔如雕刻出来的,带着历经沙场的风沙,他旋即跪在地上,“檫木拜见我王。” “免礼。”锦衣公子笑着伸出手虚扶一下檫木,满是感激的说道,“我三河国内乱,本王能一举坐上王位,平定内乱,都是檫木舅舅的功劳,舅舅快坐。” “我王谬赞,那是因为我王优异,是最适合坐上王位的人选,只有我王能带领三河国走上繁荣昌盛。”檫木一脸的谦虚,但是言语间却满是自豪,处处都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外甥的推崇和满意。 “这里没人,舅舅还是叫我熠儿吧。”锦衣公子,也就是东方熠,亲切的坐在檫木的身边,没有一点架子的这么说道,就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亲切无比。 檫木眼眶一热,随即才说道,“规矩不可废,我王的厚爱檫木心领。你交代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舅舅会给你办妥当的,你怎么这么冒险来到这里,这里可是不安全。” 眼下内乱才初平定,有些贼人恐怕贼心不死,知道了东方熠的行踪,难免会出手行刺,这里又是大杂烩的地方,上可入南诏国,下可入巫溪国,鱼目混杂,很容易被别国的奸细探知身份,安全上更是很不稳定。 东方熠摇摇头,“舅舅,这次事情太过重要,我不亲自来,实在不放心,而且已经布局这么久了,这一次的黄鹂我们当定了,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 “舅舅知道,南诏国和巫溪国的结盟恐怕已经生变,我也已经放出风声,国中内乱,这几日会带兵回京勤王,所以这里的边境防守松懈,极易通行,所以这一次巫溪国太子一定会从这里取道过江回国,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舅舅办事,我放心。”东方熠眸底闪烁着野心,眸子诚然发亮的看着外面的江面,起雾了,简直是老天也在帮助他。 南诏国西郊外的管道上,马车里,孟碟仙低垂着头,轻轻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满脸的漫不经心,看的一旁的玉碗干着急,忍不住问道,“小姐,怎么办?难道我们真要这样被他们抓去巫溪国?” 而且,听那陈昊天的意思,小姐被抓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孟碟仙敲了下与玉碗的额头,“你急有什么用?你有主意?”那唇瓣还带着点笑意,似乎在调侃玉碗,弄的一旁的玉林一愣一愣的,小姐这是什么状况?现在她们可是被抓了啊,怎么好像是跟人出去游玩一样,这是唱的哪一出? “没有。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愚笨。”玉碗揉揉额头,小姐看着柔弱,这力气倒是不小呢,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拿她开玩笑的时候吧。 孟碟仙却是没了下文,转头看着马车外的黄沙纷扬,这里应该是往边境去了。 南诏国与巫溪国实际上相隔的并不遥远,如果是离开京城后,改道西边,走三河国渠成乘船一日便可很快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而按照正常的行程,从南诏国的城池一个个的过去,路上层层关卡,再加上并非是直路,所以繁琐的走下去,快也要十日左右才能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不过三河国和巫溪国常年因为领土问题,并不和睦,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巫溪国太子并不会走三河国,以免身份暴露,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是这一次,看现在的路线,恐怕是巫溪国太子铁了心,要带她走,怕生出什么变化,想要及早回到自己的大本营。 巫溪国太子敢做这样的安排,要么是胸有成竹自己带了足够的人手,要么就是三河国境内有什么变故,导致边防松懈,极易通过。可是就算是带了足够的人手,通过三河国还是很冒险,暴露身份的可能非常大,孟碟仙敢说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那么就是早就得到了什么内部的消息,三河国现在的边境非常松懈了。 孟碟仙目光没有焦距,像是看着什么地方,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马车颠簸,孟碟仙的身体随着马车晃动,眼神却是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在思考着什么,一旁的玉碗玉林不敢打扰,只是有些忧心的看着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 1915.第1915章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1916.第1916章 太多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1917.第1917章 冷眼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1918.第1918章 扔出去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1919.第1919章 接触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1920.第1920章 惨了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1921.第1921章 撒谎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1922.第1922章 结盟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1923.第1923章 治疗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1924.第1924章 异样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1925.第1925章 感觉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1926.第1926章 开口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1927.第1927章 秘密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1928.第1928章 威胁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1929.第1929章 赏景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1930.第1930章 立体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1931.第1931章 嚣张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1932.第1932章 壮大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1933.第1933章 侧目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1934.第1934章 难看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1935.第1935章 清楚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1936.第1936章 昏倒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胸部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胸部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1937.第1937章 探亲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胸部,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1938.第1938章 来袭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1939.第1939章 第1120 迷茫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1940.第1940章 后退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1941.第1941章 作废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1942.第1942章 反抗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1943.第1943章 劫持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1944.第1944章 清楚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狗屎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1945.第1945章 玩具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1945.第1945章 睁开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1946.第1946章 送你 黄烟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嗜好,席间公主的侍女特意安排下人不慎洒了茶水,把黄烟的衣衫弄脏,顺利的把黄烟领到了一间内室换衣服,单独见到了等候着的公主。 公主近看黄烟,越发心动,有点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心思,被黄烟察觉到,黄烟立时感到心惊,不过黄烟也是聪颖的女子,没有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反感,而是与公主虚与委蛇,全身而退的回到宴会上,佯装不舒服早早的离开宴会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黄烟便心生警惕,并告知自己的母亲若是再有溧阳公主的邀约,一律婉拒。 黄烟的母亲是妇道人家,并不知这中间的凶险,只以为自己的女儿不喜溧阳公主,不愿与其结交亲近,便每次在公主邀约的时候以黄烟身体不适回绝。 溧阳公主性格跋扈,看中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因此对黄烟更是势在必得,虽然被多次拒绝,依旧不死心,反而是愈挫愈勇,以探病为由,亲自上门。 黄烟的母亲招架不住热情的溧阳公主,便将公主让进了黄烟居住的院落,谁知那一日黄烟并不在家中,而是偷偷的溜出去,扮作男装跟一群少年上山踏青去了。 没见到黄烟,溧阳公主本是有点恼怒,看到黄烟的母亲也颇为吃惊的样子,立刻就知道黄烟不在家中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躲避她,而是真的不在家中,眼珠子一转,笑着离开。 随即她立刻命心腹去收买黄烟身边的婢女,从婢女的口中得知黄烟的动向。 于是知道了每个月月半的时候都会跟一群少年一起去山上踏青。 溧阳公主便在次月的那一日,早早的扮作男装在山脚下等着,果然没多久就等来了黄烟,黄烟看到女扮男装的溧阳公主很是吃惊,当下就想掉头就走,可是众人并不知道原因,纷纷不愿黄烟离去,黄烟更是不愿意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也不愿失去以后再跟这群伙伴出行的机会,便有些不安的随了众人的意,留了下来。 黄烟想着这么多的男子在这里,溧阳公主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该不顾身份和名节,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怎么样,只等下山的时候,找个理由,让这群小伙伴送她回去就好了。 因此也就略微心安的上了山。 众人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身份,而溧阳公主身边的人也早早暗示黄烟不要暴露她的身份,纵使黄烟不愿跟公主有所瓜葛,但是作为公主的身份,黄烟却是不能造次的。 自然是公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公主的身份不暴露,那她的身份就是普通少年,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必因为身份的问题,处处忍让,她大可以离她远远的,况且既然是普通身份,若是公主有了逾越的行为,不必她说什么,这些少年也会看不下去,替她说话,这样一来她反而更是安全。 虽说心思各异,可是溧阳公主为人性格也算豪放,这一路上与众人也算是相处愉快,并不惹人讨厌,对黄烟虽然多黏糊,但是也没有过分的举动,看在那些公子的眼中,顶多是公主对黄烟颇为欣赏,想要与其结交心切而已。 黄烟却是心知肚明溧阳公主想要做什么,十分小心翼翼的应对着,直到下山也算是相安无事,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她才稍微放了点心,准备跟事先在山上约好的几位少年一起回城里,好避开溧阳公主。 黄烟以为公主会要求一起走,谁知溧阳公主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而是赠与几人一点充饥的美味糕点便上了自己的马车独自离开。 踏青一天,实在也是有点累了,虽然各自带的有食物,但是跟溧阳公主悉心准备的美味糕点相比,还是在味道上差了一些。 几个少年闻着那阵阵香味,在公主走后,忍不住吃了几块。黄烟因亲眼看着公主走了,心顿时放了下来,不过她因为排斥公主,所以即使很饿也忍着,没有吃这些美味的糕点。 谁知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随行的几个少年突然腹痛难忍,坐都坐不稳,直接倒在马车上,黄烟虽然女扮男装,但是毕竟是女子,此刻这几个少年这么难受,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随意的躺靠,甚至挤在黄烟的身上。 黄烟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非要身份暴漏,甚至被几个少年无意的占尽便宜,可是黄烟又不忍看着他们如此难受,狠心把其中的谁赶下车,好腾出空间。便自己下了马车,以少一个人少一分重量,马车能行驶的快点,好送他们及时就医为理由,一个人在西郊外下了马车,跟马车夫说好,把他们送去行医后,就立刻赶回来接她。 这片西郊有些荒凉,并没有什么好景致,而黄烟也实在是又累又渴,一步也不想走,干脆到附近的一个小坡处歇息。 这处小坡有一颗大树,刚好可以靠在树上,巧的是这还是一棵枣树,树上的枣有些已经长熟了,对于又饿又渴的黄烟来说,正是好东西。 黄烟顿时心里觉得不好,就想走人,谁知就好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她才转身,便看到身后不远处有护卫围着。她心思一动,顿时想到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公主故意以累极了要回去休息的姿态,干脆利落的离开,放松了她的戒心,在送给那几个少年的美味糕点里事先动了手脚,故意让那几个少年腹痛,逼的她下了马车落单,而她本人早早就布置好了人手防止她跑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黄烟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那么自作聪明的跟那几个少年同行,不对,应该看到溧阳公主的那一刻,就不管什么劝阻都离去。 不过即使再怎么后悔,黄烟也知道,溧阳公主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无论她当时走与不走,都不会轻易放手。 溧阳难掩兴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本公主送你。” 1947.第1947章 隐秘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1948.第1948章 赏景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1949.第1949章 破坏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1950.第1950章 厌恶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1951.第1951章 保证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1952.第1952章 不好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那种刺耳传到了心里,变成了刺痛。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1953.第1953章 古怪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1954.第1954章 作用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1955.第1955章 很好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1956.第1956章 看不上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1957.第1957章 名单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1958.第1958章 多言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1959.第1959章 共饮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1960.第1960章 万万不可 就连当年孟碟仙的娘,还有顾爵西的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一折损在她的手里,如今,孟碟仙也绝对不会例外。 她会狠狠的把孟碟仙踩在脚底下,让她比她娘死的更惨。 皇上皱了皱眉头,对于万壑,现在几乎是有点厌恶,但是碍于巫溪国太子,还是说道:“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万壑嘴角上翘,看向孟燕青:“昨日,突然有一乞丐拦了在下的马车,说是知道某位大人的秘密,被追杀,祈求在下庇佑。”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万壑,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这种场合难道要当众为人申冤不成,再说,所谓的秘密本就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事情,而且站在南诏国的皇宫,说的自然是他南诏国的某位大人,用脚趾头说也不可能是巫溪国。 他是南诏国的皇帝,他的朝臣有什么问题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否则丢的不是还是他的脸面吗? 皇帝面带不耐,不由道:“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京兆尹去解决,你一个巫溪国的使臣,处理好巫溪国的事情就好了,我南诏国不用你操心。” 皇帝的话说的是很不客气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皇上对万壑的厌恶,尤其是在说巫溪国使臣这几个字的时候。 底下的众人看向万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也是跟皇帝同仇敌忾,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什么秘密在这种时候被揭穿,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危机意识还是让这些众人选择抵制万壑。 “是啊,陛下圣明,有什么秘密也好,什么冤屈也好,去相应的司法机制寻求解决就好。再说,万壑是巫溪国使臣,一些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 孟燕青虽然懵懂,并不知道万壑是针对他的,但是他跟万壑有仇是真的,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万壑唱反调。 众人也纷纷附议,万壑嘴角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勾唇看了眼护国公,目光再度落在孟燕青的身上。 “孟尚书,哦,不对,现在是孟左相了,这样着急反对,可是心虚?” 万壑直接忽略了皇上的态度,就好像没有听见皇上是最先反对的人一样,出言直接跟孟燕青对上。 “心虚?哼,笑话。本人光明磊落,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更不曾追杀过什么人,万使臣慎言。” 孟燕青一顿辩驳,说的斩钉截铁,让人根本不会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孟碟仙却是猛地心里一沉,从万壑的这个举动上感觉到,万壑似乎是掌握了什么对孟燕青很不利的事情。 万壑对她和她父亲是什么态度,孟碟仙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同时万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父亲正面冲撞。 这是南诏国,就算万壑想找父亲的不快,那他也要掂量掂量,这样口头上想要讨到什么好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万壑有什么把握,能够给父亲沉痛一击。 护国公在孟燕青话音落后,说道,“孟左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你真的有什么一样,倒让我很是好奇那个所谓某位大人的秘密了。” 孟燕青脸色一紧,护国公这是替万壑说话了,他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可在别国面前进行内斗。 这也太不像话,太不分轻重了。 众人也都是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纷纷瞪着护国公,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不喜,没有遮掩的扫了护国公一眼。 右相深知皇上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护国公,大殿之上,陛下已经说了,有什么冤屈和秘密自然可以交给京兆府尹处理,还是安心欣赏歌舞吧。” 右相一句话终结了万壑和护国公对孟燕青的攻击,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深情刚刚放松了一下,就听万壑声音不高不低的巫溪国太子说道,“太子,这秘密虽然是南诏国朝臣的,本不应该我们插手,可是现在太子拿出如此厚礼,跟南诏国建立盟约,我们两国就是亲密的密友,作为亲密的密友,说一说这个秘密,有何不可?难道南诏国并不是真心诚意跟我国建立盟约的吗?并没有把太子当做密友,才如此的排斥?” 万壑的话说的虽然压低了声音,那也不过是姿态而已,声音依旧可以让大殿中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虽然这话是说给巫溪国太子听得,但是实际上是让众人都听的。 尤其是皇帝陛下。 皇上听罢脸色就微微一变,这个万壑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挑拨两国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分明是要让太子跟他的关系产生间隙。 两个人所谈之事,若是产生间隙,那就不好办了,巫溪国太子对他有所保留,他反而达不到目的。 但是万壑的姿态偏偏表明这是在跟太子两个人私下商议,除非他们正面提出,他来解释,若是直接就这么接过话来反驳,反倒落了下乘。 皇上看了眼下面自己的心腹大臣,似乎大臣们都难住了,都跟皇上一个心思,直接问对方让对方再说一遍,就变成了巫溪国在质疑南诏国,无端就给自己找不痛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一样。 一时间都静默不言。 就在大殿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看南诏国要下不来台,或者要被万壑牵着鼻子走,顾爵西往前一步,站在皇上的面前,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言语一样,声音同样不高不低的说道,“皇上,微臣素闻君子之交淡如水,古来圣贤都是以此为荣,即便是盟国,成为了盟友,更会以此为相处的楷模,譬如巫溪国和南诏国现在建立盟约,微臣想,皇上应该也是渴望和太子建立一种君之之交吧?” 顾爵西的话一出口,众人均是眼睛一亮,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就连皇上都露出了笑容,赞许的笑呵呵说道,“不错,还是爵西明白朕的心思。君之之交是世家大儒极度推崇的,也是朕极度推崇的。” 1961.第1961章 回忆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1962.第1962章 可恶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 1963.第1963章 嘴硬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也是想到了这样,自己弄巧成拙让皇帝意识到了孟碟仙的价值? 1964.第1964章 撤掉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1965.第1965章 狠毒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还不脏她自己的手。 1966.第1966章 反过来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顾爵西是唯一帮助她又真心对待她好的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1967.第1967章 动手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孟碟仙想着就开始头痛,忍不住伸出指尖按着自己的额头眉心。 1968.第1968章 抬出去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1969.第1969章 决定 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这幅画肯定有古怪,不会仅仅是一副普通的字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1970.第1970章 有缘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1971.第1971章 审视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1972.第1972章 惊诧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1973.第1973章 死亡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为官多年的朝臣自然深知这其中的厉害,没人会冒着风险来说这奢靡背后,百姓的困苦。官夫人和小姐门更是没有这个胆量和胆识,锦衣玉食的生活久了,就觉得生活就该是这个样子。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1974.第1974章 姿态 就连当年孟碟仙的娘,还有顾爵西的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一折损在她的手里,如今,孟碟仙也绝对不会例外。 她会狠狠的把孟碟仙踩在脚底下,让她比她娘死的更惨。 皇上皱了皱眉头,对于万壑,现在几乎是有点厌恶,但是碍于巫溪国太子,还是说道:“有什么事,直言无妨。” 万壑嘴角上翘,看向孟燕青:“昨日,突然有一乞丐拦了在下的马车,说是知道某位大人的秘密,被追杀,祈求在下庇佑。”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万壑,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这种场合难道要当众为人申冤不成,再说,所谓的秘密本就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事情,而且站在南诏国的皇宫,说的自然是他南诏国的某位大人,用脚趾头说也不可能是巫溪国。 他是南诏国的皇帝,他的朝臣有什么问题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否则丢的不是还是他的脸面吗? 皇帝面带不耐,不由道:“这种事情自然交给京兆尹去解决,你一个巫溪国的使臣,处理好巫溪国的事情就好了,我南诏国不用你操心。” 皇帝的话说的是很不客气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皇上对万壑的厌恶,尤其是在说巫溪国使臣这几个字的时候。 底下的众人看向万壑一边莫名其妙,一边也是跟皇帝同仇敌忾,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什么秘密在这种时候被揭穿,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危机意识还是让这些众人选择抵制万壑。 “是啊,陛下圣明,有什么秘密也好,什么冤屈也好,去相应的司法机制寻求解决就好。再说,万壑是巫溪国使臣,一些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 孟燕青虽然懵懂,并不知道万壑是针对他的,但是他跟万壑有仇是真的,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万壑唱反调。 众人也纷纷附议,万壑嘴角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勾唇看了眼护国公,目光再度落在孟燕青的身上。 “孟尚书,哦,不对,现在是孟左相了,这样着急反对,可是心虚?” 万壑直接忽略了皇上的态度,就好像没有听见皇上是最先反对的人一样,出言直接跟孟燕青对上。 “心虚?哼,笑话。本人光明磊落,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更不曾追杀过什么人,万使臣慎言。” 孟燕青一顿辩驳,说的斩钉截铁,让人根本不会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孟碟仙却是猛地心里一沉,从万壑的这个举动上感觉到,万壑似乎是掌握了什么对孟燕青很不利的事情。 万壑对她和她父亲是什么态度,孟碟仙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同时万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父亲正面冲撞。 这是南诏国,就算万壑想找父亲的不快,那他也要掂量掂量,这样口头上想要讨到什么好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万壑有什么把握,能够给父亲沉痛一击。 护国公在孟燕青话音落后,说道,“孟左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你真的有什么一样,倒让我很是好奇那个所谓某位大人的秘密了。” 孟燕青脸色一紧,护国公这是替万壑说话了,他知道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场合,怎么可在别国面前进行内斗。 这也太不像话,太不分轻重了。 众人也都是脸色微微有点不好看,纷纷瞪着护国公,就连皇上也是一脸的不喜,没有遮掩的扫了护国公一眼。 右相深知皇上的意思,于是直接说道,“护国公,大殿之上,陛下已经说了,有什么冤屈和秘密自然可以交给京兆府尹处理,还是安心欣赏歌舞吧。” 右相一句话终结了万壑和护国公对孟燕青的攻击,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深情刚刚放松了一下,就听万壑声音不高不低的巫溪国太子说道,“太子,这秘密虽然是南诏国朝臣的,本不应该我们插手,可是现在太子拿出如此厚礼,跟南诏国建立盟约,我们两国就是亲密的密友,作为亲密的密友,说一说这个秘密,有何不可?难道南诏国并不是真心诚意跟我国建立盟约的吗?并没有把太子当做密友,才如此的排斥?” 万壑的话说的虽然压低了声音,那也不过是姿态而已,声音依旧可以让大殿中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虽然这话是说给巫溪国太子听得,但是实际上是让众人都听的。 尤其是皇帝陛下。 皇上听罢脸色就微微一变,这个万壑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挑拨两国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分明是要让太子跟他的关系产生间隙。 两个人所谈之事,若是产生间隙,那就不好办了,巫溪国太子对他有所保留,他反而达不到目的。 但是万壑的姿态偏偏表明这是在跟太子两个人私下商议,除非他们正面提出,他来解释,若是直接就这么接过话来反驳,反倒落了下乘。 皇上看了眼下面自己的心腹大臣,似乎大臣们都难住了,都跟皇上一个心思,直接问对方让对方再说一遍,就变成了巫溪国在质疑南诏国,无端就给自己找不痛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一样。 一时间都静默不言。 就在大殿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眼看南诏国要下不来台,或者要被万壑牵着鼻子走,顾爵西往前一步,站在皇上的面前,仿佛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言语一样,声音同样不高不低的说道,“皇上,微臣素闻君子之交淡如水,古来圣贤都是以此为荣,即便是盟国,成为了盟友,更会以此为相处的楷模,譬如巫溪国和南诏国现在建立盟约,微臣想,皇上应该也是渴望和太子建立一种君之之交吧?” 顾爵西的话一出口,众人均是眼睛一亮,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就连皇上都露出了笑容,赞许的笑呵呵说道,“不错,还是爵西明白朕的心思。君之之交是世家大儒极度推崇的,也是朕极度推崇的。” 1975.第1975章 隐秘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1976.第1976章 心思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巫溪国太子不禁在想, 1977.第1977章 分析之下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也是想到了这样,自己弄巧成拙让皇帝意识到了孟碟仙的价值? 1978.第1978章 撤掉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1979.第1979章 要命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还不脏她自己的手。 1980.第1980章 脱口而出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顾爵西是唯一帮助她又真心对待她好的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1981.第1981章 严重罪责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孟碟仙想着就开始头痛,忍不住伸出指尖按着自己的额头眉心。 1982.第1982章 那一刻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1983.第1983章 委屈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南诏国最为重视女子的贞洁,即便是普通的男子,也不会要一个失了身的女子,更何况是堂堂一代帝王。 1984.第1984章 绊脚石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巫溪国太子。” 什么?皇帝猛的站了起来。 1985.第1985章 远远不够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万壑似乎苟延残喘着养伤,并没有死去。 1986.第1986章 防备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你巫溪国太子不是要弥补,要赔偿吗?失了身子的女人,在南诏国可是都要死的。 1987.第1987章 想不到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她怎么会这么稀奇的出现?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那声音几乎酥到了男人们的心里,男人们的目光不停的在绯红的身上打转。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该这样想的,就算不是这样想的,也该感恩戴德。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不,应该说,她们都低估了巫溪国太子借力使力的本事。 1988.第1988章 争夺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不管她们想要做什么,都不能扰乱了他的部署和想要做的事情,尤其是两国的联盟。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皇上打心里倒是想要听一听孟蝶仙想要做什么说什么。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不管众人是怎么想的,是想她争抢也罢,她全都不在乎。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1989.第1989章 姿态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日你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她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嫁到的男人,实在是在意的很,生怕他一个不高兴。 1990.第1990章 附和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一定会是太子的太子妃,成为太子最重要的女人,和太子一切接受万民的朝拜。 1991.第1991章 很不错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1992.第1992章 剩下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太子会突兀的提议求娶孟碟仙,从没有想过太子会对孟碟仙产生兴趣。 1993.第1993章 认账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这人,是看到毛欣欣回去她还没有回,特意来寻她的么? 1994.第1994章 影响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虽然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当着映寒公主的面再下一次圣旨,也是有必要的,可以彰显对映寒公主的重视。 1995.第1995章 效果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此时,一人从旁边的走廊走了出来,孟碟仙身边的人全部都向着来人行礼,“神女。” 1996.第1996章 夺取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劝说万壑多到她那里走动,这样也不会让她心生嫉妒。 1997.第1997章 弱点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没想到,在皇上那样一顿的惩罚之后,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她之所以回到这里,不过是愿意上这个当,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煞费苦心罢了。 1998.第1998章 掌控 能让陈鸿菲那么焦躁的原因,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当然是让你嫁不成你想嫁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了?难道你忘记了,我有今天全部拜你所赐。” 说到最后的时候,万壑的脸上几乎是狰狞的,可见对孟碟仙的恨意已经到了鼎沸的时候,随便一提就能让他沸腾。 孟碟仙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让我嫁不成?”说着她眼珠在万壑的下身转了一圈,带着浓烈的嘲讽,“你是打算旧戏重演?” 万壑曾经对她用过一次醉桃花,现在他这是准备身体力行直接用强了? 这样的戏码他不觉得一用再用很没有意思么? 万壑阴冷的笑着,“旧戏重演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还会有人来救你?这地方我煞费苦心才找到安排的,可不是什么人就能随随便便找到这里,这么及时的救下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孟碟仙听闻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很是僻静,外面却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那读书声还很稚嫩,明显是孩童的声音,这里竟然是一间私塾。 “你是不是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是不是很想呼救?”万壑奸笑着,“你就被浪费唾液了,这间房子里面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外面可是听不见这里面的声音,任凭你喊破了喉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一丝一点的声音都不会泄露出去。不信?试给你看。” 说着,万壑身边的仆人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盏,用力的摔在墙壁上,茶盏应声而碎,那声音很大,正常的屋子,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可是孟碟仙却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没有丝毫被打断,就好像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过。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间房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的确就像是万壑所说的那样,里面听的清楚外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看起来万壑为这次的计划准备的很是充分。 叹了口气,孟碟仙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危机来临时的恐惧和慌乱,目光清冷的说,“那就把你的旧戏拿出来?你是准备你自己来?还是找了帮手?” 万壑没有再看着孟碟仙,而是对着屋子的某一处吹了声口哨,那里似乎有什么响动,很快出现了两个壮汉,让孟碟仙意外的是,壮汉的后面站着陈鸿菲,而就在陈鸿菲的不远处,拴着两条公狗,那两条公狗都像是发情了一样,生殖部位直直的挺立着。 孟碟仙高高的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鸿菲,陈鸿菲却是一脸的阴狠,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万壑看了眼出现的陈鸿菲,轻声咳嗽了一声,“神女,即将发生的场面污秽不堪,你还是回避吧?” 陈鸿菲却是纹丝不动,“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孟碟仙被两个壮汉围住,她只是冷冷看着陈鸿菲,说道,“神女要放心什么?在映寒公主破坏了我跟顾爵西的婚事之后,再让我失身,然后断绝了巫溪国太子迎娶我为太子妃的心思么?” 孟碟仙的话音一落,陈鸿菲脸色立刻一变,“你竟然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陈鸿菲为何那么焦躁?映寒公主之所以会来到南诏国成为阳炎的未婚妻,不过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一个局,巫溪国太子在上次的花园之中,不过是顺着败势,顺势而为设了这么一局,接着跟南诏国皇帝示弱的机会,把映寒公主堂而皇之的弄到南诏国。 然后再算计着映寒公主对顾爵西的心思,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自毁跟太子的婚约,然后设计自己跟顾爵西成就婚约,这样一来她势必不会下嫁,而巫溪国太子也会在这混乱的时机,再次提出求娶她为太子妃,皇上可能为了摆平这混乱的局面答应了巫溪国太子的求娶。 这样一来,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就只剩下陈鸿菲了,她不焦躁才怪呢。 万壑这时笑了起来,笑容带着满满的恶意,“现在,不管你知道什么,都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只有任我宰割的份。” 陈鸿菲收敛了起那讶然,露出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邪恶而猥琐,“孟碟仙,你看到那两只发情的公狗了吗?那可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又大又粗又壮,保准你一坐下去,就能让你的身子被贯穿个彻彻底底,你说你被公狗给……太子哥哥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说完,陈鸿菲和万壑两个人奸笑着,越笑声音越大,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办的事不是人该说该办的,更不觉得这有多么的恶心。 “当然了,被狗贯穿身子之前,自然是要先让我尝过滋味,哈哈哈!”万壑得意的大笑着。 此刻就连围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都一脸猥琐的笑着,那笑容说不出的下流和恶心。而被拴住的公狗就像是响应着万壑的话一样,汪汪的叫了几声。 孟碟仙瞧着他们,目光很是犀利,又是那么无所畏惧,眼中的寒芒深深,嘴角的笑容还是带着满满的嘲讽,就像是再看一群可怜的疯子。万壑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嘲弄他,真是不知死活。他扬起手就想要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可是对视上她的目光,莫名的竟然就心里胆寒,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寒意,更让他难堪而愤怒的是,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力气,根本动不了分毫。 他的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即便有大夫好生医治,也不能使他的手和脚恢复到正常状态,他愤怒的喊道,“动手。” 两个壮汉顷刻间便控制住了孟碟仙,孟碟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冷冷的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一间私塾吧?” 万壑看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孟碟仙根本毫无反抗的能力,一时又开怀的大笑起来,“是又如何?” 孟碟仙根本看都不看架着自己的两个壮汉,更没有丝毫慌张之意,不过是淡淡的笑着,没有把现在紧张危机的情景放在心上。 1999.第1999章 改变主意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她 2000.第2000章 安置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 2001.第2001章 怎么做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2002.第2002章 动了心思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2003.第2003章 不攻自破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2004.第2004章 没有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2005.第2005章 争先恐后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2006.第2006章 有缘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完全就是一股卖萌的样子,让人看着牙疼。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2007.第2007章 沉重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 2008.第2008章 深思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 2009.第2009章 奢华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2010.第2010章 媒介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透着一种压抑,透着一种死亡气息。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 2011.第2011章 不知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 2012.第2012章 位置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 2013.第2013章 选择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皇上欲赐婚,这一段佳话,想必众所周知。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毕竟公主是正妻,在下其他的孩子也就是公主的孩子,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2014.第2014章 前行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 2015.第2015章 情感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非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出口说什么话。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万壑整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2016.第2016章 无声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四下里都寂静无声。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口,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万壑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一样,反而对于霖国公的难受,生出一种快感 2017.第2017章 维持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2018.第2018章 处境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2019.第2019章 怒吼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2020.第2020章 翻脸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2021.第2021章 混蛋 孟碟仙猛地抬头看着顾爵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原因,知道是怎么造成老夫人死亡了?” 顾爵西让孟碟仙先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不错,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随你直接离开,而是确定礼赞生跟着你后,返回去查看了一下霖国公老夫人,她的身上所有的反应,才是反映所有一切问题的根本。 我查了她的身体所有状况,她是心脉瞬间断裂而亡,也就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脉严重受损断裂,然后停止心跳的死亡,所以他这不是中毒,但是给你中毒又很像,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术。 本来我还对这个不太肯定,就在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看着蟒蛇的反应,那就是摄魂的表现,我就立刻肯定,老夫人就是死于巫术,因为巫术最重要的一种体现,就是先要被摄魂,在摄魂的情况之下,才能通过咒语,然后成功的施展巫术。” 孟碟仙听着顾爵西说的话,脸色有点白,“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摄魂,就构成了施展巫术的先决条件,这个时候若是会巫术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默念咒语,就会让我跟老夫人一样死亡?”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答案我想有个人,比我更能准确的回答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教你简单破解摄魂法的部落少主?” 孟碟仙立刻想到顾爵西提到,是跟一个部落少主学习了简单的**摄魂之法,那么能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多的有关巫术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教顾爵西的部落少主了。 “对,就是他。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前左相失踪时,奉皇上之命到巫溪国追查左相踪迹的事吗?” “记得,当时你几乎有快一年的时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部落少主,你说是曾经受到伏击重伤之下,救了你的人,本来要介绍我认识,但是那人的部落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情,急招他回去,这才没有见到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孟碟仙快速的回道,这个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顾爵西回来后,那一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是结交到了这个少主,还很慎重的要介绍她认识。 顾爵西从来没有介绍她认识过任何人,想必那人对顾爵西的意义不同,所以她对这个少主印象很是深刻,可惜无缘相见。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他又来了,比较匆忙,昨天巫溪国太子来了之后,我从你这里回去才得到他留给我的讯息,今天又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宴会,没来的及跟你说,现在看来见面和你心中的疑惑,可以一并解决了。” “他是你在巫溪国结识的,也知道这种方法,那你的意思就是这种巫术来自巫溪国,万壑学习了这种巫术?” “真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我曾经在巫溪国见到过这种人的死法,当时我也不明白,今天我再次看到霖国公老夫人同样的死法,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就在刚刚,这画面就自发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种方法是巫溪国独有的一种秘法,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应该能够给我们真正的答案。” 孟碟仙一下子定下心来,能知道原因就好,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则现在会巫术的万壑,就是在太危险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这种巫术必须要跟人近距离接触才会生效,你只要确保不跟万壑接触,一时间他奈何不了你,这种手法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你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又不跟他接触,不会出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部落少主见面。” “那尽快。”孟碟仙心定了定,但是还是很想最快的速度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霖国公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可是这一切都跟万壑没有关系,他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霖国公痛苦的样子,他畅快的在心里哈哈大笑。 冷漠的看着那一家子哭喊的样子,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冷淡的上前,“霖国公节哀,不知景和公主现在住在何处,不是说宴会结束可以让在下见一面么?” 霖国公正悲痛欲绝,看着万壑此刻冷漠没有良心的样子,一下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血,“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害的老夫人丧命,你说?” 万壑冷冷的哼了一声,“霖国公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凡事讲究证据,你拿出证据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在污蔑,污蔑本使臣,即便贵国皇上护着你,你也要给本国太子一个说法。还有,本使臣提醒你,你的儿子正跪在你的一边,而不是本使臣,你可不要乱认。” 毫不留情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进霖国公的心中,他自认长久以来对万壑都万分疼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万壑不起的事情,谁知道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竟然如今就跟个讨命鬼一样的恶毒。 霖国公被气的再也不想跟万壑多说一句话,指了指一个院子的方向,“管家,带万使臣去见公主,给他半个时辰的会面时间。” 管家弯着腰,叹息的带着万壑往景和公主的住处而去。 万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对万壑很有感情,如今看到景和公主疯了,万壑又成了这般样子,心里简直是跟刮着冬日里的风一样,刺骨的疼。 他忍不住说到,“世子,公主实在是太思念世子了,世子不如就回家吧,说不定公主就好了。” “这里已经不是我和公主的家了。” 万壑依旧冷漠,面对老管家的时候多少软化了一点,语气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还没有见到景和公主之前。 “只要世子回来,霖国公府还都是世子的。” 管家还在劝着,万壑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猛的听见院子里一声声凄楚的喊叫,“滚,你们都滚,还我的壑儿。霖国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皇弟,对我要告诉皇弟,不对,皇弟也是坏人,他都不把壑儿找回来,你们都是混蛋。” 2022.第2022章 目瞪口呆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2023.第2023章 惊异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2024.第2024章 审问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2025.第2025章 承认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那眼神说不出的复杂,还有一种隐藏着的如冰渣般的冷冽。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2026.第2026章 详细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2027.第2027章 灭口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2028.第2028章 失望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2029.第2029章 冒充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2030.第2030章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2031.第2031章 起来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2032.第2032章 一动不动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2033.第2033章 摸不透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2034.第2034章 为什么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2035.第2035章 说辞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2036.第2036章 回去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2037.第2037章 有名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2038.第2038章 雕塑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2039.第2039章 嚣张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2040.第2040章 摇头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2041.第2041章 开眼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2042.第2042章 不在意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2043.第2043章 模样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2044.第2044章 怒气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2045.第2045章 意义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2046.第2046章 颤抖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2047.第2047章 麻烦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2048.第2048章 好奇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2049.第2049章 掌控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2050.第2050章 神情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2051.第2051章 赞同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2052.第2052章 机遇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2053.第2053章 选不选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2054.第2054章 如此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2055.第2055章 热闹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2056.第2056章 参加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2057.第2057章 消失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那内心定当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及仇恨。 2058.第2058章 开口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非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出口说什么话。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万壑整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2059.第2059章 笑话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四下里都寂静无声。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口,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万壑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一样,反而对于霖国公的难受,生出一种快感,霖国公越是难受,他就越是高兴。 2060.第2060章 过活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皇上欲赐婚,这一段佳话,想必众所周知。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毕竟公主是正妻,在下其他的孩子也就是公主的孩子,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现在听霖国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合情合理,对上了。 2061.第2061章 拒绝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是他的盔甲。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现在代表的是南诏国,万壑现在代表的是巫溪国,已经不单单是父子这么简单。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请入座宾客席,参加寿宴吧。” 2062.第2062章 孟燕青跟右相一样,也得到皇上的口谕,立刻附和道,“是啊!如今万使臣已不是霖国公的世子,若是想要再重新做回世子,也要皇上的首肯再说,作为巫溪国的使臣实在不宜讨论霖国公府的家事和私事。还请入座宾客席位,参加寿宴。” 左相和右相都这么说了,那些朝臣们,自然也随着风向走,万壑没有忽略孟燕青,更没有忽略孟碟仙,他冷冷的扫过两人的面容,眼眸里的狰狞之意,瞬间就倾泻出来。 两人也同时接收到了万壑的目光,顿时明白万壑是把她们二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是要找他们俩报仇了。 孟燕青在知道万壑活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景。 凭着万壑的聪明,他一定会回想出来,这一切只不是一个计谋,是他跟孟碟仙之间串通好的一个计谋,忽悠他上当,他一定会恨上他们父女,果不其然,看见万壑的眼神,孟燕青就已经知道,他们父女已经跟万壑成了死敌。 此刻俨然已经被吓呆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霖国公府老夫人,缓缓回过了神,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万壑,耳朵里似乎是听见了之前霖国公说的话,依旧是满脸慈爱的说道,“是啊,孙儿,那巫溪国有什么好的,回来吧,你是我的孙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儿,霖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就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一起搬出霖国公府,在外面找个宅子住就好了。” 慈爱的老人家,完全不计较刚才被万壑礼物吓呆的事情,还是充满慈爱的这样劝说着,可是万壑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了宾客席位上坐定。 只是他在坐到那个座位上的同时,他冷硬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霖国公说了,景和公主是永远的正妻,府邸以她为尊,那么像这样的宴会,为什么不见景和公主这个当家主母出席?” 万和这样的疑问把霖国公问愣在了当场,不是他不想让景和公主出来,而是景和公主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就没有神智清醒的时候,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根本没有办法见人,若是让景和公主出现在这样的宴会,整个宴会都会变成一团混乱。 今天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景和公主出来,那样的话整个宴会就全完了也就搞砸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的宴会,因为公主的状况,不是太好,所以皇上特别有令,此次宴会公主可以不予参与,若是万使臣想要看公主,可以在宴会结束之后,我命人带万使臣去看一看公主。” 霖国公这话就说得比较婉转,一方面也全了万壑想要见景和公主的心思,另外一方面,也变相的回绝了要景和公主出来面见众人的这个提议,一句皇上有令,立刻就让万壑找不出理由辩驳,这也杜绝了让景和公主出席的任何的一些借口。 果然万壑不吭声了,他冷幽幽地盯着霖国公,在垂下眼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阴毒的光,没有人注意,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关注万壑的孟碟仙,清清楚楚地看到,万壑眼中闪过的,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做了,而且已经生效。 会是什么?孟碟仙立刻脑子运转起来,突然她目光看向了那个送给今天宴会主角的老夫人的那个用黄金做的蟒蛇礼物,难道那个礼物有问题? 那个礼物的确是有问题,任何人送老人家礼物都不会送蟒蛇,这样的礼物,或许送给一介武夫或者武将,还会博得一声喝彩,但是送给这样的老人,这样的礼物是绝对不合适的。 这除了会吓到人之外,并无任何的吉祥寓意。 众人皆知,这个礼物非常的不合时宜,但是因为万壑跟霖国公府特殊的关系,众人也知道万壑是心里有一口恶气,故意拿这样的礼物来吓人,找不痛快的。 因此,万壑的这种行为就在众人的正常理解和允许的范围之内,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而孟碟仙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她转念之间,还在思索这个到底有什么问题的同时,突然,霖国公老夫人开始口吐白沫,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往地上缩,不断的抽搐。 霖国公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他原本的妻儿,此刻惶恐的声声喊着,“娘,奶奶。” 右相立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万壑此刻冷漠的脸,不由大声喊了一声,“快去传大夫” 右相直觉得这件事情跟万壑有关,可是老夫人虽然发病的快,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看到万壑做什么,而且发病的时候,万壑还坐在宾客席位上,众目睽睽之下,万壑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孟老夫人发病的状态,很快很快,已经出现了全身抽搐,整个脸白得犹如纸,浑身青筋凸显,双眼大大的瞪着,猛的头一歪,就断了气息。 大夫来的很快,但是还是耽搁了时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到老夫人断气,那口吐白沫的样子,那瞪着眼的样子,看着甚是吓人。 霖国公的妻儿整个都吓傻了,比刚才看到那黄金蟒蛇还要恐惧,整个人都石化。 大夫连忙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叹口气,“晚了,霖国公老夫人,去世了。”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这喜宴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直接变成了丧事,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霖国公整个人把老夫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母亲还没有享清福,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孟碟仙也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一想到刚才万壑的神情,不由又觉得这似乎在万壑的预料之内。 她立刻把目标锁定了那个黄金蟒蛇。 她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万壑眼眸中歹毒的笑意,孟碟仙立刻就知道老夫人的死和万壑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万壑一手造成的,那个黄金蟒蛇绝对有问题。 2063.第2063章 凄楚 孟碟仙猛地抬头看着顾爵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原因,知道是怎么造成老夫人死亡了?” 顾爵西让孟碟仙先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不错,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随你直接离开,而是确定礼赞生跟着你后,返回去查看了一下霖国公老夫人,她的身上所有的反应,才是反映所有一切问题的根本。 我查了她的身体所有状况,她是心脉瞬间断裂而亡,也就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脉严重受损断裂,然后停止心跳的死亡,所以他这不是中毒,但是给你中毒又很像,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术。 本来我还对这个不太肯定,就在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看着蟒蛇的反应,那就是摄魂的表现,我就立刻肯定,老夫人就是死于巫术,因为巫术最重要的一种体现,就是先要被摄魂,在摄魂的情况之下,才能通过咒语,然后成功的施展巫术。” 孟碟仙听着顾爵西说的话,脸色有点白,“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摄魂,就构成了施展巫术的先决条件,这个时候若是会巫术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默念咒语,就会让我跟老夫人一样死亡?”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答案我想有个人,比我更能准确的回答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教你简单破解摄魂法的部落少主?” 孟碟仙立刻想到顾爵西提到,是跟一个部落少主学习了简单的**摄魂之法,那么能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多的有关巫术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教顾爵西的部落少主了。 “对,就是他。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前左相失踪时,奉皇上之命到巫溪国追查左相踪迹的事吗?” “记得,当时你几乎有快一年的时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部落少主,你说是曾经受到伏击重伤之下,救了你的人,本来要介绍我认识,但是那人的部落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情,急招他回去,这才没有见到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孟碟仙快速的回道,这个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顾爵西回来后,那一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是结交到了这个少主,还很慎重的要介绍她认识。 顾爵西从来没有介绍她认识过任何人,想必那人对顾爵西的意义不同,所以她对这个少主印象很是深刻,可惜无缘相见。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他又来了,比较匆忙,昨天巫溪国太子来了之后,我从你这里回去才得到他留给我的讯息,今天又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宴会,没来的及跟你说,现在看来见面和你心中的疑惑,可以一并解决了。” “他是你在巫溪国结识的,也知道这种方法,那你的意思就是这种巫术来自巫溪国,万壑学习了这种巫术?” “真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我曾经在巫溪国见到过这种人的死法,当时我也不明白,今天我再次看到霖国公老夫人同样的死法,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就在刚刚,这画面就自发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种方法是巫溪国独有的一种秘法,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应该能够给我们真正的答案。” 孟碟仙一下子定下心来,能知道原因就好,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则现在会巫术的万壑,就是在太危险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这种巫术必须要跟人近距离接触才会生效,你只要确保不跟万壑接触,一时间他奈何不了你,这种手法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你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又不跟他接触,不会出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部落少主见面。” “那尽快。”孟碟仙心定了定,但是还是很想最快的速度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霖国公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可是这一切都跟万壑没有关系,他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霖国公痛苦的样子,他畅快的在心里哈哈大笑。 冷漠的看着那一家子哭喊的样子,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冷淡的上前,“霖国公节哀,不知景和公主现在住在何处,不是说宴会结束可以让在下见一面么?” 霖国公正悲痛欲绝,看着万壑此刻冷漠没有良心的样子,一下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血,“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害的老夫人丧命,你说?” 万壑冷冷的哼了一声,“霖国公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凡事讲究证据,你拿出证据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在污蔑,污蔑本使臣,即便贵国皇上护着你,你也要给本国太子一个说法。还有,本使臣提醒你,你的儿子正跪在你的一边,而不是本使臣,你可不要乱认。” 毫不留情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进霖国公的心中,他自认长久以来对万壑都万分疼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万壑不起的事情,谁知道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竟然如今就跟个讨命鬼一样的恶毒。 霖国公被气的再也不想跟万壑多说一句话,指了指一个院子的方向,“管家,带万使臣去见公主,给他半个时辰的会面时间。” 管家弯着腰,叹息的带着万壑往景和公主的住处而去。 万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对万壑很有感情,如今看到景和公主疯了,万壑又成了这般样子,心里简直是跟刮着冬日里的风一样,刺骨的疼。 他忍不住说到,“世子,公主实在是太思念世子了,世子不如就回家吧,说不定公主就好了。” “这里已经不是我和公主的家了。” 万壑依旧冷漠,面对老管家的时候多少软化了一点,语气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还没有见到景和公主之前。 “只要世子回来,霖国公府还都是世子的。” 管家还在劝着,万壑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猛的听见院子里一声声凄楚的喊叫,“滚,你们都滚,还我的壑儿。霖国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皇弟,对我要告诉皇弟,不对,皇弟也是坏人,他都不把壑儿找回来,你们都是混蛋。” 2064.第2064章 渗透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2065.第2065章 昔日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2066.第2066章 翻脸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2067.第2067章 厉害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2068.第2068章 打扰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2069.第2069章 不简单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2070.第2070章 进来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2071.第2071章 重点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2072.第2072章 利益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2073.第2073章 跑不掉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2074.第2074章 大牢中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2075.第2075章 可怕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2076.第2076章 审问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2077.第2077章 逼问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2078.第2078章 取舍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2079.第2079章 惹怒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稳稳踩着陈鸿菲的肩膀,让自己重新在这皇宫中扎根。 2080.第2080章 不怪你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宽容的好姑娘,比孟碟仙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2081.第2081章 来了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即便发生她也不怕,顾爵西在她身边,让她也很安心。 2082.第2082章 曝光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刚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跟皇上好好谈一谈。 2083.第2083章 详细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2084.第2084章 焦急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2085.第2085章 变脸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2086.第2086章 撒谎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2087.第2087章 继续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2088.第2088章 治疗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2089.第2089章 控制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2090.第2090章 捉摸不透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2091.第2091章 拒绝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2092.第2092章 退出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不管如何,这件事也就这么决定了。没有谁能改变这个主意。 2093.第2093章 做声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2094.第2094章 赏景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2095.第2095章 认出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2096.第2096章 嚣张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2097.第2097章 摇头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2098.第2098章 起舞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2099.第2099章 肯定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 2100.第2100章 赎罪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2101.第2101章 手段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2102.第2102章 弄死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2103.第2103章 焦虑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2104.第2104章 失望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2105.第2105章 撒谎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2106.第2106章 选择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2107.第2107章 治疗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2108.第2108章 媒介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2109.第2109章 追问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2110.第2110章 假装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2111.第2111章 不赞同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2112.第2112章 计谋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2113.第2113章 联系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2114.第2114章 危机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2115.第2115章 避让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最终都是要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这意思说出来,大家都懂,只是这需要勇气。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整个京都的贵夫人都对孟老夫人非常礼遇。而孟老夫人在外的风评也是极好,在府内一般他说的事情,没人会反驳。 2116.第2116章 动摇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2117.第2117章 秩序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2118.第2118章 自知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2119.第2119章 说法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2120.第2120章 沉重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这沉重压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很是难受,那种难受直接深入到了灵魂深处。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2121.第2121章 深思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可是怎么都没有头绪,这事情透着古怪,让人看不明白 2122.第2122章 贵气逼人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 2123.第2123章 呈上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这礼物恐怕是来着不善。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2124.第2124章 结果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2125.第2125章 惊诧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2126.第2126章 愚蠢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2127.第2127章 灭口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2128.第2128章 冷眼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 2129.第2129章 没关系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2130.第2130章 绝情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 2131.第2131章 叹气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 2132.第2132章 打倒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蒙高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 2133.第2133章 安排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2134.第2134章 可恶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 2135.第2135章 价值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交欢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 2136.第2136章 在意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 2137.第2137章 罪责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2138.第2138章 疯狂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2139.第2139章 安排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2140.第2140章 看不上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2141.第2141章 毒辣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小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孟碟仙和兰馨两个人。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2142.第2142章 严重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此人其实正是李欣汝。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一心想要保住李欣汝的意念那么强烈 2143.第2143章 补回来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2144.第2144章 尊容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 2145.第2145章 承担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2146.第2146章 过来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2147.第2147章 清醒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2148.第2148章 卖傻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巫溪国太子。” 2149.第2149章 善后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 2150.第2150章 不宁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2151.第2151章 知难而退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 2152.第2152章 忍耐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 2153.第2153章 有理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 2154.第2154章 评估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到了现在,皇上也算是明白了 2155.第2155章 摇头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2156.第2156章 解决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2157.第2157章 秘密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 2158.第2158章 优势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2159.第2159章 取消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此人其实正是李欣汝。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 2160.第2160章 报仇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陈丹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陈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很担心,假冒她的那个女子, 2161.第2161章 听命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 2162.第2162章 美意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2163.第2163章 沉重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 2164.第2164章 秘术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 2165.第2165章 下令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 2166.第2166章 治罪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 2167.第2167章 利益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2168.第2168章 决定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 2169.第2169章 相信他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蒙高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 2170.第2170章 迷茫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2171.第2171章 退下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2172.第2172章 回神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2173.第2173章 解脱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 2174.第2174章 叹息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 2175.第2175章 用错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 2176.第2176章 重要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慢性毒药,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2177.第2177章 要疯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 2178.第2178章 危险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 2179.第2179章 朱砂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 2180.第2180章 抓几条大鱼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 2181.第2181章 不错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2182.第2182章 心思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2183.第2183章 埋伏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2184.第2184章 下落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 2185.第2185章 处境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 2186.第2186章 报仇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 2187.第2187章 蓄势待发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 2188.第2188章 着急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 2189.第2189章 成双 毕竟万壑已经死了,他没了儿子,也不能一直这么无孩子下去,看皇上能不能允许让他把以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回来。 入了宫,一切就跟以前一样,景和公主跟皇上大吵大闹。 “你为什么不下令救万壑,救我唯一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弟弟,你忘记了当年我是怎么帮助你的吗?” 霖国公才踏入皇上的寝宫,就听见了景和公主这句非常过火的话,这是以前的景和公主根本就咩有说过的。 以前景和公主就算是闹,也不过是会说皇上不体恤她这个当姐姐的,不保护她这个姐姐唯一的儿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把霖国公一下说的吓的差点吓趴在地上,他身子趔撅了一下,连忙匍匐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最近思念万壑,精神有点恍惚,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刻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他没有忘记景和公主拿白玉令牌试图让孟碟仙把九龙戏珠图交出来的事情,没有忘记万壑掳走李妃,害的他即将诞生的龙子胎死腹中的事情,据传回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成行的男胎,皇上怎能不恨。 但是就是因为念及景和公主曾经对他的帮助,他不忍对景和公主下手,一忍再忍的任由她闯宫胡闹,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顿时再也容不了景和公主。 他冷悠悠的撇了眼跪在地上霖国公,然后却是对着景和公主说到,“你想要一个儿子?那你拿白玉令牌来换。” 景和公主被痛苦折磨,几乎发狂,再话说出去后,就后悔的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再加上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因此反而有种痛快的酣畅淋漓,让她舒服的根本不想立刻求饶服软。 反正万壑死了,她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皇上因此暴怒要杀她,那就杀吧。 谁知,皇上竟然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景和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难道你把万壑救回来了,但是囚禁了他?你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白玉令牌?” 皇上冷冽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景和公主,不说话,任由她猜测着,眼中是一片莫测高深。 景和公主在身上摸索,急切的搜寻,终于在胸口处把一块白玉令牌拿出来,递给皇上,“你要令牌,你拿去,你早点说啊,为什么要把万壑囚禁起来这么几年,他要收多大的苦啊。” 景和公主一脸的神情,又是喜极而泣,又是担忧无比,又是伤心震惊,几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变换。 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疯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似的。 皇上伸出手,接过白玉令牌,然后深深的看了眼霖国公,霖国公此刻完全就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万壑难道真的没死,在皇上的手中,因为想要白玉令牌,因为是俘虏,所以一直被皇上囚禁? 不对啊,若是真的为了白玉令牌,皇上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啊。 景和公主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希翼的看着皇上,笑着说,“皇上,现在把我儿子还给我吧?我要带他回家。” 皇上把白玉令牌收好,然后冷淡的说,“霖国公听令,朕命你把你之前的儿女接回来,入住霖国公府。公主是你的正妻,那么其他女子为你所生的孩子也就是公主所生的孩子。朕不光还她一个儿子,还让她儿女双全。” 什么?让他把孩子接回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妻子和双亲也接回来住? 霖国公只有万壑这一个孩子,跟她所生的唯一的这个孩子,没有其他的,连妾都咩有过,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孩子。 她呆呆的看着霖国公,完全不相信,觉得皇上根本就是在说胡话。 可是当她看到霖国公那笑的根本就合不拢,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说的还她一个孩子,不是万壑,而是霖国公跟其他女子生的孩子,而且还真的有,还不是一个,还是儿女成双。 关键是这样的一对儿女,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皇上却知道。 “啊。” 景和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要疯了,双手捂住头,大声的叫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你们……” 景和公主有口却痛苦的难言,完全有点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癫狂起来,她扑倒霖国公的身上,“什么儿女,你什么时候有儿女,谁?是谁?你跟谁生的?在那里,我要杀了他们,敢跟我抢丈夫,跟我儿子万壑抢父亲,我要杀了他们……” 景和公主疯狂的大喊大叫这,甚至张开了嘴,在霖国公的身上撕咬着,霖国公顾忌着皇上面前,不敢乱动,一不小心,闪避不及,就被景和公主一口咬住了脖子,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看着触目惊心。 皇上显然没有预料到景和公主竟然如此的凶残和疯狂,几乎在听见霖国公还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直接就跟疯了一眼。 他立刻命人拉开景和公主,这才让霖国公得以喘息,捂住自己的脖子,那血顺着霖国公的手指往外冒血,看的皇上对景和公主更是厌恶非常,他立刻命人传御医给霖国公救治,对于本来因为霖国公期满皇室,而还有妻子和儿女的事情而对霖国公的不满,此刻都烟消云散。 像景和公主这样的正妻,还真是不能说,要不然结果还真是惨不忍睹…… 一瞬间,皇上竟然开始有点同情霖国公。 本来他因为生气而让霖国公把一双儿女接回来,是不准备让霖国公的妻子回来的,毕竟还有景和公主在。 可是看着霖国公的脖子,那还在流血的样子,皇上顿时把这打算取消了。 霖国公憋屈了这么多年,也该跟自己的妻子团聚了,景和公主实在是太不能容人,也太不像话,他不再护下去了,她自己去折腾吧。 2190.第2190章 自责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2191.第2191章 一无所知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 2192.第2192章 岌岌可危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 2193.第2193章 重话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2194.第2194章 飞跃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2195.第2195章 激动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2196.第2196章 骗他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 2197.第2197章 秩序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 2198.第2198章 拉下来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 “停。”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2199.第2199章 好戏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 2200.第2200章 可怕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 2201.第2201章 顺利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 2202.第2202章 求饶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2203.第2203章 冷笑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2204.第2204章 交往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2205.第2205章 自保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2206.第2206章 撒谎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 2207.第2207章 诬陷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 2208.第2208章 松口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2209.第2209章 反常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2210.第2210章 盯上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 2211.第2211章 恕罪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 2212.第2212章 摘出来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 2213.第2213章 威胁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2214.第2214章 赏景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 2215.第2215章 如何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2216.第2216章 迟缓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2217.第2217章 硬碰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 2218.第2218章 判若两人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2219.第2219章 在意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 2220.第2220章 不安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 2221.第2221章 踪迹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 2222.第2222章 例外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2223.第2223章 抓回去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 2224.第2224章 太惨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 2225.第2225章 算他头上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 2226.第2226章 可怕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 2227.第2227章 审问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 2228.第2228章 吓坏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2229.第2229章 弄死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2230.第2230章 接触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2231.第2231章 恼怒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2232.第2232章 撒谎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2233.第2233章 选择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 2234.第2234章 取舍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2235.第2235章 震惊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2236.第2236章 感觉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 2237.第2237章 好事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 2238.第2238章 威胁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2239.第2239章 阻拦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 2240.第2240章 念头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2241.第2241章 嚣张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2242.第2242章 壮大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 2243.第2243章 怜惜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2244.第2244章 不在意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 2245.第2245章 不安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 2246.第2246章 特征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 2247.第2247章 底线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2248.第2248章 不敢相信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2249.第2249章 退下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 2250.第2250章 提议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2251.第2251章 以往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2252.第2252章 理清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 2253.第2253章 庇护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2254.第2254章 嚣张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 2255.第2255章 不说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 2256.第2256章 出众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 2257.第2257章 清醒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 2258.第2258章 伤身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2259.第2259章 胡思乱想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 2260.第2260章 告状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 2261.第2261章 撕破脸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那神情简直就想把两个人给吃了。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也会有所变化,所以与其交欢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 2262.第2262章 安抚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 2263.第2263章 忍耐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2264.第2264章 吓人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 2265.第2265章 清醒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2266.第2266章 不想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 2267.第2267章 相扣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 2268.第2268章 席位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2269.第2269章 不可思议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她怎么会这么稀奇的出现?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那声音几乎酥到了男人们的心里,男人们的目光不停的在绯红的身上打转。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该这样想的,就算不是这样想的,也该感恩戴德。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2270.第2270章 在意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 2271.第2271章 奏效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 2272.第2272章 势力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 2273.第2273章 不错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2274.第2274章 告退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2275.第2275章 交代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2276.第2276章 听命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 2277.第2277章 朋友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2278.第2278章 盘算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 2279.第2279章 惩罚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没想到,在皇上那样一顿的惩罚之后,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万世子这样想方设法的把我请来,不知所为何事?”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 2280.第2280章 雄风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2281.第2281章 胡思乱想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 2282.第2282章 发现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 2283.第2283章 丢命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交欢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 2284.第2284章 心痛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 2285.第2285章 罪责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2286.第2286章 危险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 2287.第2287章 巴掌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2288.第2288章 安抚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 2289.第2289章 远远不够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这家伙这样出现在面前,还是这样不正经的样子,孟碟仙实在是有点恨不能适应。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2290.第2290章 防备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2291.第2291章 鬼才信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她怎么会这么稀奇的出现?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那声音几乎酥到了男人们的心里,男人们的目光不停的在绯红的身上打转。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该这样想的,就算不是这样想的,也该感恩戴德。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2292.第2292章 美事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 2293.第2293章 发作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她 2294.第2294章 不会过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 2295.第2295章 评估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2296.第2296章 你过来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2297.第2297章 盗匪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2298.第2298章 换衣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2299.第2299章 不错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2300.第2300章 沉重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 2301.第2301章 尖锐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 2302.第2302章 取舍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2303.第2303章 笑话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 2304.第2304章 原因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 2305.第2305章 取舍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天空的星星隐藏到了云层里面。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燃的宫灯将整座宫殿都照的透亮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2306.第2306章 用处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 2307.第2307章 笑话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 2308.第2308章 飞速赶去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 2309.第2309章 打算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2310.第2310章 绑架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 2311.第2311章 太惨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 2312.第2312章 后会无期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 2313.第2313章 意外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 2314.第2314章 松口气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2315.第2315章 牵连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2316.第2316章 处境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2317.第2317章 报仇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 2318.第2318章 解脱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 2319.第2319章 看累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2320.第2320章 补回来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2321.第2321章 尊荣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 2322.第2322章 贵客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 2323.第2323章 好戏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 2324.第2324章 秩序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非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出口说什么话。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万壑整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2325.第2325章 出乎意料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四下里都寂静无声。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口,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2326.第2326章 埋伏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足足打了两个月,顾爵西和孟燕青带领西南军队和进京军队成功的抵挡住巫溪国几次的大规模进攻。 2327.第2327章 不妥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是他的盔甲。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现在代表的是南诏国,万壑现在代表的是巫溪国,已经不单单是父子这么简单。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 2328.第2328章 石化 孟燕青跟右相一样,也得到皇上的口谕,立刻附和道,“是啊!如今万使臣已不是霖国公的世子,若是想要再重新做回世子,也要皇上的首肯再说,作为巫溪国的使臣实在不宜讨论霖国公府的家事和私事。还请入座宾客席位,参加寿宴。” 左相和右相都这么说了,那些朝臣们,自然也随着风向走,万壑没有忽略孟燕青,更没有忽略孟碟仙,他冷冷的扫过两人的面容,眼眸里的狰狞之意,瞬间就倾泻出来。 两人也同时接收到了万壑的目光,顿时明白万壑是把她们二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是要找他们俩报仇了。 孟燕青在知道万壑活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景。 凭着万壑的聪明,他一定会回想出来,这一切只不是一个计谋,是他跟孟碟仙之间串通好的一个计谋,忽悠他上当,他一定会恨上他们父女,果不其然,看见万壑的眼神,孟燕青就已经知道,他们父女已经跟万壑成了死敌。 此刻俨然已经被吓呆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霖国公府老夫人,缓缓回过了神,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万壑,耳朵里似乎是听见了之前霖国公说的话,依旧是满脸慈爱的说道,“是啊,孙儿,那巫溪国有什么好的,回来吧,你是我的孙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儿,霖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就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一起搬出霖国公府,在外面找个宅子住就好了。” 慈爱的老人家,完全不计较刚才被万壑礼物吓呆的事情,还是充满慈爱的这样劝说着,可是万壑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了宾客席位上坐定。 只是他在坐到那个座位上的同时,他冷硬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霖国公说了,景和公主是永远的正妻,府邸以她为尊,那么像这样的宴会,为什么不见景和公主这个当家主母出席?” 万和这样的疑问把霖国公问愣在了当场,不是他不想让景和公主出来,而是景和公主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就没有神智清醒的时候,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根本没有办法见人,若是让景和公主出现在这样的宴会,整个宴会都会变成一团混乱。 今天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景和公主出来,那样的话整个宴会就全完了也就搞砸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的宴会,因为公主的状况,不是太好,所以皇上特别有令,此次宴会公主可以不予参与,若是万使臣想要看公主,可以在宴会结束之后,我命人带万使臣去看一看公主。” 霖国公这话就说得比较婉转,一方面也全了万壑想要见景和公主的心思,另外一方面,也变相的回绝了要景和公主出来面见众人的这个提议,一句皇上有令,立刻就让万壑找不出理由辩驳,这也杜绝了让景和公主出席的任何的一些借口。 果然万壑不吭声了,他冷幽幽地盯着霖国公,在垂下眼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阴毒的光,没有人注意,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关注万壑的孟碟仙,清清楚楚地看到,万壑眼中闪过的,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做了,而且已经生效。 会是什么?孟碟仙立刻脑子运转起来,突然她目光看向了那个送给今天宴会主角的老夫人的那个用黄金做的蟒蛇礼物,难道那个礼物有问题? 那个礼物的确是有问题,任何人送老人家礼物都不会送蟒蛇,这样的礼物,或许送给一介武夫或者武将,还会博得一声喝彩,但是送给这样的老人,这样的礼物是绝对不合适的。 这除了会吓到人之外,并无任何的吉祥寓意。 众人皆知,这个礼物非常的不合时宜,但是因为万壑跟霖国公府特殊的关系,众人也知道万壑是心里有一口恶气,故意拿这样的礼物来吓人,找不痛快的。 因此,万壑的这种行为就在众人的正常理解和允许的范围之内,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而孟碟仙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她转念之间,还在思索这个到底有什么问题的同时,突然,霖国公老夫人开始口吐白沫,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往地上缩,不断的抽搐。 霖国公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他原本的妻儿,此刻惶恐的声声喊着,“娘,奶奶。” 右相立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万壑此刻冷漠的脸,不由大声喊了一声,“快去传大夫” 右相直觉得这件事情跟万壑有关,可是老夫人虽然发病的快,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看到万壑做什么,而且发病的时候,万壑还坐在宾客席位上,众目睽睽之下,万壑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孟老夫人发病的状态,很快很快,已经出现了全身抽搐,整个脸白得犹如纸,浑身青筋凸显,双眼大大的瞪着,猛的头一歪,就断了气息。 大夫来的很快,但是还是耽搁了时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到老夫人断气,那口吐白沫的样子,那瞪着眼的样子,看着甚是吓人。 霖国公的妻儿整个都吓傻了,比刚才看到那黄金蟒蛇还要恐惧,整个人都石化。 大夫连忙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叹口气,“晚了,霖国公老夫人,去世了。”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这喜宴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直接变成了丧事,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霖国公整个人把老夫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母亲还没有享清福,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孟碟仙也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一想到刚才万壑的神情,不由又觉得这似乎在万壑的预料之内。 她立刻把目标锁定了那个黄金蟒蛇。 她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万壑眼眸中歹毒的笑意,孟碟仙立刻就知道老夫人的死和万壑脱不了关系 2329.第2329章 清净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2330.第2330章 你过来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2331.第2331章 告退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2332.第2332章 告退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她认错谁都不可能认错陈鸿菲。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2333.第2333章 不凡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 2334.第2334章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2335.第2335章 鱼饵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 2336.第2336章 追查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 2337.第2337章 消息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2338.第2338章 情况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 2339.第2339章 期望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 2340.第2340章 不来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 2341.第2341章 俘虏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 2342.第2342章 废物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 2343.第2343章 打算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2344.第2344章 绑架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 2345.第2345章 靠拢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 2346.第2346章 狠毒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2347.第2347章 撞见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 2348.第2348章 怀抱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小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孟碟仙和兰馨两个人。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2349.第2349章 可好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此人其实正是李欣汝。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 2350.第2350章 知道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2351.第2351章 救出来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2352.第2352章 处境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2353.第2353章 原谅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 2354.第2354章 采纳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 2355.第2355章 砸东西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2356.第2356章 放心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2357.第2357章 装不知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2358.第2358章 动摇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 2359.第2359章 躲避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2360.第2360章 辉煌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 2361.第2361章 骗他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 2362.第2362章 秩序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 2363.第2363章 权利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 2364.第2364章 收拾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2365.第2365章 不错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2366.第2366章 沉重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 2367.第2367章 巫术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2368.第2368章 损失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 2369.第2369章 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必画 2370.第2370章 不让看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2371.第2371章 亲密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2372.第2372章 决定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2373.第2373章 放下心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2374.第2374章 鄙视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 2375.第2375章 联系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 2376.第2376章 躲避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 2377.第2377章 犹豫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 2378.第2378章 意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2379.第2379章 压制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 2380.第2380章 不以为然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2381.第2381章 担忧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 2382.第2382章 何事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没想到,在皇上那样一顿的惩罚之后,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万世子这样想方设法的把我请来,不知所为何事?”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她之所以回到这里, 2383.第2383章 焦躁 能让陈鸿菲那么焦躁的原因,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当然是让你嫁不成你想嫁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了?难道你忘记了,我有今天全部拜你所赐。” 说到最后的时候,万壑的脸上几乎是狰狞的,可见对孟碟仙的恨意已经到了鼎沸的时候,随便一提就能让他沸腾。 孟碟仙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让我嫁不成?”说着她眼珠在万壑的下身转了一圈,带着浓烈的嘲讽,“你是打算旧戏重演?” 万壑曾经对她用过一次醉桃花,现在他这是准备身体力行直接用强了? 这样的戏码他不觉得一用再用很没有意思么? 万壑阴冷的笑着,“旧戏重演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还会有人来救你?这地方我煞费苦心才找到安排的,可不是什么人就能随随便便找到这里,这么及时的救下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孟碟仙听闻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很是僻静,外面却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那读书声还很稚嫩,明显是孩童的声音,这里竟然是一间私塾。 “你是不是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是不是很想呼救?”万壑奸笑着,“你就被浪费唾液了,这间房子里面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外面可是听不见这里面的声音,任凭你喊破了喉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一丝一点的声音都不会泄露出去。不信?试给你看。” 说着,万壑身边的仆人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盏,用力的摔在墙壁上,茶盏应声而碎,那声音很大,正常的屋子,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可是孟碟仙却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没有丝毫被打断,就好像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过。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间房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的确就像是万壑所说的那样,里面听的清楚外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看起来万壑为这次的计划准备的很是充分。 叹了口气,孟碟仙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危机来临时的恐惧和慌乱,目光清冷的说,“那就把你的旧戏拿出来?你是准备你自己来?还是找了帮手?” 万壑没有再看着孟碟仙,而是对着屋子的某一处吹了声口哨,那里似乎有什么响动,很快出现了两个壮汉,让孟碟仙意外的是,壮汉的后面站着陈鸿菲,而就在陈鸿菲的不远处,拴着两条公狗,那两条公狗都像是发情了一样,生殖部位直直的挺立着。 孟碟仙高高的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鸿菲,陈鸿菲却是一脸的阴狠,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万壑看了眼出现的陈鸿菲,轻声咳嗽了一声,“神女,即将发生的场面污秽不堪,你还是回避吧?” 陈鸿菲却是纹丝不动,“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孟碟仙被两个壮汉围住,她只是冷冷看着陈鸿菲,说道,“神女要放心什么?在映寒公主破坏了我跟顾爵西的婚事之后,再让我失身,然后断绝了巫溪国太子迎娶我为太子妃的心思么?” 孟碟仙的话音一落,陈鸿菲脸色立刻一变,“你竟然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陈鸿菲为何那么焦躁?映寒公主之所以会来到南诏国成为阳炎的未婚妻,不过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一个局,巫溪国太子在上次的花园之中,不过是顺着败势,顺势而为设了这么一局,接着跟南诏国皇帝示弱的机会,把映寒公主堂而皇之的弄到南诏国。 然后再算计着映寒公主对顾爵西的心思,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自毁跟太子的婚约,然后设计自己跟顾爵西成就婚约,这样一来她势必不会下嫁,而巫溪国太子也会在这混乱的时机,再次提出求娶她为太子妃,皇上可能为了摆平这混乱的局面答应了巫溪国太子的求娶。 这样一来,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就只剩下陈鸿菲了,她不焦躁才怪呢。 万壑这时笑了起来,笑容带着满满的恶意,“现在,不管你知道什么,都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只有任我宰割的份。” 陈鸿菲收敛了起那讶然,露出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邪恶而猥琐,“孟碟仙,你看到那两只发情的公狗了吗?那可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又大又粗又壮,保准你一坐下去,就能让你的身子被贯穿个彻彻底底,你说你被公狗给……太子哥哥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说完,陈鸿菲和万壑两个人奸笑着,越笑声音越大,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办的事不是人该说该办的,更不觉得这有多么的恶心。 “当然了,被狗贯穿身子之前,自然是要先让我尝过滋味,哈哈哈!”万壑得意的大笑着。 此刻就连围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都一脸猥琐的笑着,那笑容说不出的下流和恶心。而被拴住的公狗就像是响应着万壑的话一样,汪汪的叫了几声。 孟碟仙瞧着他们,目光很是犀利,又是那么无所畏惧,眼中的寒芒深深,嘴角的笑容还是带着满满的嘲讽,就像是再看一群可怜的疯子。万壑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嘲弄他,真是不知死活。他扬起手就想要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可是对视上她的目光,莫名的竟然就心里胆寒,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寒意,更让他难堪而愤怒的是,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力气,根本动不了分毫。 他的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即便有大夫好生医治,也不能使他的手和脚恢复到正常状态,他愤怒的喊道,“动手。” 两个壮汉顷刻间便控制住了孟碟仙,孟碟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冷冷的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一间私塾吧?” 万壑看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孟碟仙根本毫无反抗的能力,一时又开怀的大笑起来,“是又如何?” 孟碟仙根本看都不看架着自己的两个壮汉 2384.第2384章 私塾 万壑嗤鼻一笑,断定孟碟仙是在故布疑阵,故意装作很是镇定胸有成竹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外面暗中有十几个我的暗卫,你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而且这一回我准备很是充分,顾爵西绝对不会追踪到这里,顾爵西越是心爱你,我越是让你过的悲惨,我就是要让你好好尝一尝匍匐在我脚下的痛苦滋味,你可不要说我心狠手辣,我不过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翻百倍的还给你而已。” 孟碟仙冷笑,到底是谁加注在谁身上的痛苦?若无前世他给她的痛苦,他的狠心绝情,又何来今生她的心狠手辣。谁又是生来就是心狠手辣的? 这世上,太多的善良被人欺,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守护住自己,所以此生她要用心狠手辣作为她的座右铭。而这份心狠手辣最用之无愧的地方就是针对这两个人,万壑和陈鸿菲。 孟碟仙不紧不慢地道:“你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何必这么冠冕堂皇的标榜自己,搞得你好像是多大的苦主一样,我不想听,你还是不必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的原因,心狠手辣都是有因果的,你能让我匍匐在你的脚下,那是你的本事,就是你赢。反之,你就是输家,这份痛苦就只能你自己接着受。” 孟碟仙这话说的话中有话,万壑却是没有听明白,不能理解,不由眉头轻轻皱起。 一旁的陈鸿菲显然是失去了耐心,看着两个人一指,“还不快动手。” 押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听言,不由看向万壑,把孟碟仙往万壑的身前推去。万壑脸上闪现一抹说不出的异常笑容,身边的仆人伸出手替万壑宽衣。 这是要别人把她按在他的身上,帮助他占有她! 万壑对于占有孟碟仙还真是执着的不堪。 不过话说回来,万壑也只不过是像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一样,犯了通病罢了,这些男人本是天子骄子,从来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人或者物,因此孟碟仙对于万壑来说,虽然他恨之入骨,但是却是很想满足自己得到她的心理,即便这一刻得到,下一刻他就要出手毁掉,那毁掉的手段甚至还会异常惨烈和不堪,但是都不妨碍他先得到她的心思。 此刻外面的读书声不绝于耳,反而越发齐整,就好像刻意在打着掩护似得,孟碟仙看着窗外,离她没有多远距离的那些孩童们,那些孩童稚嫩的脸上,却都是一脸的冷漠,那捧着书本的手上还有一些茧子,这些茧子很厚,跟他们身上那细白的丝绸衣衫很是不相称。 而那些孩童前面坐着的教书先生,身上的布衫很是朴实无华,但是那脸上更是冷漠异常,眼神又很犀利,浑身虽然是教书先生的打扮,却抹不去武者的气息。 孟碟仙没有上过私塾,但是她见过孟正南上过学院,京都首屈一指的学院里面,教书先生也是一副儒雅的气质,即便有强身健体练武的,那也是增添了飘逸出尘的文人气质,就算性情最是冷淡的先生,也绝没有这样冷漠无情的面容。 突然,就像是感应到有人看他一样,那个教书先生猛地看向孟碟仙,那犀利冷漠的目光,就像是利刃,带着浓浓的煞气。 看到这里,孟碟仙微微一笑,若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她就真是傻了。 南诏国的馆所分为五种,第一种便是以女子和男子以卖笑为生的妓馆,这种妓馆都是迎来送往赚取皮肉生意为主,做的是你情我愿,投其所好的生意。这一类妓馆接待的都是男客,这些男客身份不同,爱好也不同,有喜欢听听小曲,姑娘陪着喝喝酒解解闷的,也有食色性也,要姑娘宽衣解带的,更有一些特殊癖好的,比如喜欢唇红齿白的男子,总之这一种归根到底都是以色相和皮肉待客。 第二种就是普通的生意人,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专门贩卖物资以及生活用品,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为老百姓或者权贵们提供生活所需,赚取银两,只不过是分生意的大小和多广,这类人那是干干净净的靠劳力吃饭。 第三种就是武馆,这一类一般都是要有一定条件才能开起来,一边收徒授业教授一些基本的练武技能,一边做保镖押镖的活,赚取生活费用,满京城像这样的武馆也不超过三家,数量很有限。 第四种就是赌馆和地下钱庄,专门设赌局,非法赚取钱财,或者以高利贷的形式把自己的钱财借给人,然后利滚利,最后赚取高额利润,往往这一种最容易出命案,出现把人逼死或者打死的事情,一般都是很隐秘的设立,背后也有官府势力做后台。 第五种就是私塾,也就是为生活稍微富裕一点的百姓或者平民子弟提供学习的地方,这里一般简陋,而且都在偏僻之地,一般人不会经常来,南诏国的权贵们家里一般都有供奉的先生,专门教导家族的子弟,所以这样的私塾也就是学问一般,权贵们看不上,但是又有那么点学识,以此混口饭吃的书生。 孟碟仙在乡下田庄的时候,就曾见过田庄上的仆人们,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种地方念书,很是简陋,也学不了什么真正有用的知识,不过就是认识几个字罢了,原本孟碟仙以为这样的地方在乡下偏僻之地才会有,没想到繁花似锦的京都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她冷笑一声,稳稳的站在万壑的面前,无视他此刻的宽衣解带,对于一直在躁动不安的两条狗更是视若无睹,她有些轻蔑的扫了眼万壑此刻全靠仆人打理自己的无能样子,冷冷的道,“原来这里明着是一间私塾,实际上却是一间用来训练铜人,或者说训练巫溪国死士的地方。” 那声音近在眼前,并不大,却是如擂鼓敲在万壑的心尖上,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就连陈鸿菲也是脸色一白,那本笑着的脸顿住, 2385.第2385章 就地取材 孟碟仙笑着,深沉冷静的眼睛带着没有变的嘲弄,“这里,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很重要的秘密基地。之所以他敢在京都城呆这么久,带那么点人手也不畏惧,就是因为这里有他的秘密据点和暗中培植的势力。” 这一瞬间,万壑和陈鸿菲的脸色都变了,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全部都龟裂,变得很是苍白,甚至透着一点慌乱,她怎么会知道? 明明这里很是隐秘,外面又都是私塾的装扮,读书声也不曾断绝,为什么她就能想到这上面去,还一针见血指出这里是训练铜人的地方,是巫溪国太子的秘密据点和真正势力所在。 “你到底知道多少?都知道什么?” 孟碟仙晃了晃被两个壮汉押着的胳膊,道,“你还是先放开我,我再仔细告诉你,反正我也跑不了,外面可不止你所说的那么十几个护卫那么简单。” 不等万壑说什么,陈鸿菲已经一挥手,让人放开她,直勾勾的盯着她,“说。” 孟碟仙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漫不经心的道,“陈昊天既然能在南诏国潜伏多年,那么巫溪国的势力在南诏国绝对不是那么一点点,之前爵西和皇帝花费不少心思,看陈昊天到底收买了多少官员,在京都还有什么势力据点,都没有什么收获,这其中还遇到了几次凶险,差点丧命,这就只能说明,暗中还有势力是我们不知道,但是又密切关注着我们行踪的,可是这暗中的势力到底藏在哪里呢? 妓馆是我们查找的第一个方向,那里鱼目混珠,来往的人非常之多,是个最好的消息传递和势力隐藏之地,可是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丝毫线索。是啊,一般人谁会想到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私塾,全都是贫困之子的私塾,还是这么偏远的地方,会是你们真正的据点和势力所在。” 陈昊天当年几次三番针对于她,甚至在湖面上设计一次杀人事件,差点让她的外公外婆丧命,从那次开始她就积极的派人秘密查找陈昊天暗中还有什么势力,后来陈昊天到了巫溪国,孟碟仙便明白,陈昊天不过是巫溪国的暗桩,那么巫溪国能在南诏国安插一个陈昊天,就能再安排一个暗中的势力,说白了,原本陈昊天的势力说不定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势力。 她为了以防万一,做到任何事情都心中有数,绝对不被动挨打,所以还是派人密切的查询着这样的势力据点,青楼、饭馆、赌馆、武馆,她统统的都查过,没有丝毫的收获,唯独没有在意这样一个聚集满孩童和书生气的地方。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陈鸿菲瞪着她,狰狞的一笑,“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孟碟仙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对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很是佩服,这样的就地取材,省去了自己去找孩童的麻烦,还省去了因为孩童丢失而引起南诏国官方注意和追查的隐患,简直是一举数得。 2386.第2386章 回应 “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孟碟仙淡淡的看着陈鸿菲,道,“没错,然后你再利用你手里已经变强的孩子,让他们接一些简单的杀手工作,一方面历练,一方面赚取银两,让这些孩子的父母感觉自己的孩子在这里能成大器,所以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家把孩子求着送到这里。这些孩子明面上还是登记在册的南诏国人,实际上却是巫溪国最忠诚的铜人死士,一旦两国交恶,他们就会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杀戮自己的国人。” “住口。”万壑气怒,“孟碟仙,看起来你今天必须死了,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孟碟仙居然就这样推断出来了这么要紧的事实真相。 孟碟仙却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万世子怎么能在这么要紧的地方如鱼得水,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直到现在还能留着你这么重用你。但是让我找到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真正的据点,这可是万世子的功劳,你说,这样的一个据点,若是被南诏国的皇帝陛下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是因为你泄露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又会如何做呢?” 其实,早在万壑敢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地,尤其是还敢直接从宫里面把人带出来,这一切只能说明,宫里面也有巫溪国太子的人,甚至已经渗透到了一定的程度。 试想哪一个皇帝愿意自己的住处这样被人窥视着,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呢? 而不管万壑在巫溪国扮演了什么角色,有什么重要性,只要这里被毁被泄露出去,那么后果……会十分的严重。 万壑的声音有一丝发抖,“你现在还牢牢的掌控在我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尤其是孟碟仙猜出这里是秘密据点的时候,那种不安不断的在扩大。他不由的喊道,“快,动手杀了她。” 下意识的,万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杀人灭口,只要孟碟仙死了,这里就不会有被暴漏的可能,至于折磨她恶心她,那都是次要的,等她死了,鞭尸剔骨也是可以的。 然后,本来还站的好好的护卫,随着万壑的一声大喊,直挺挺的躺倒了地上,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万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倒下的两个人,陈鸿菲直接吓傻了,呆立在原地,而万壑身边的仆人,则是脸上寒光一闪,扑向孟碟仙,就要杀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和仆人对打在一起,几招过后,仆人血溅当场,那血还喷洒在了万壑松散衣衫后露出的胸膛上,那血是温热的,可是万壑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冰块砸到一样寒冷无比。 万壑瞪大着眼睛,极力想要叫喊出声,可是那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音,只有低沉的嘶哑声,他想要站起来,那双腿却是毫无知觉的耷拉在椅子上,那双手更是一动不动。 孟碟仙很多年后想起来万壑此刻的表情都是一种痛快,那表情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奈,又充满无能为力的恐惧。 陈鸿菲惊愕之余,立刻尖叫出声,“快来人。”叫喊的同时还不断的往窗边而去,向外张望。 孟碟仙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将手放在唇边,用力的一吹,响起响亮的口哨之声,她笑着朗声道,“听哨为号,出来吧。” 宫中的夜宴还在继续,舞女们的身段婀娜多姿,在殿中尽情的歌舞着,皇帝高坐在上,微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一幕,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左右逢源般的跟众朝臣交好着,场中一片的和乐融融。 映寒公主笑着看着大殿中的一切,不停的注视着顾爵西,只见顾爵西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冷酷的坐在椅子上,直接谢绝人靠近般隔绝人群。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就那么坐着,一样是那么的夺目,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中带着点控制不住的痴迷,一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动心,她的眸子里就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寒芒。 随之她伸出手摸了下身旁的空椅子,不由露出一丝奸诈的笑,这笑很快就在嘴边消失。可笑绯红还以为破坏了她的计划,实际上她不过是借着她的手真正的促成她的计划罢了。现在这个时间,孟碟仙已经成为残花败柳了吧?这样一来,她绝对不可能成为顾爵西的妻子了,这样她就有的是机会把这个男人变成是自己的。 不时的有管家夫人和小姐来跟映寒公主交谈敬酒,映寒就只是保持着高贵得体的笑容,也不多说话,只是抿一口酒,算是客气礼貌的回应。 就在这时,靠近门口的一些女客主动站了起来,跟正从门外进来的人打招呼,就像跟她打招呼交谈一样的热络,甚至比她还要热情几分,她很自然的就把目光落在了门口,然后,仿佛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样,她的呼吸也随着一滞,有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女,华服金钗,一身的雍容华贵,清丽脱俗,跟其他的女子相比,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冷然傲气,跟她自己以往的漫不经心相比,则是多了几分隆重。众人这才惊讶,原来这么久不见孟郡主,是去盛装打扮了,不过宴会都开始一半多,接近尾声了,再去这么盛装打扮是为何? 可是不得不说,此刻的孟碟仙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比一开始的宴会开始的时候更夺目,这让许多的官家小姐和 2387.第2387章 冷漠 原本孟碟仙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被套在袋子里抓走,弄脏了衣衫和发饰,没办法临时用了那个人准备的衣衫头饰,却不成想出现这样惊艳的效果。 她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的大小宫宴上,甚至王族权贵之间举办的家族宴会,很多小姐和夫人都开始效仿今天的孟碟仙,在宴席开始一半后,才换上惊艳四座的华服,以图起到更加惊艳的效果。 孟碟仙缓慢的从大殿门口往里面走,一路上众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映寒忍不住的手有点颤抖起来,她几乎有点控制不住的脸部嘴角抽了抽,孟碟仙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 钟粹殿是皇宫中举办各种重大宴会的地方,跟皇宫中其他的地方比起来并不见得有多么的奢华,反而质朴了很多,处处都是很低调,孟碟仙记得顾爵西说,皇帝觉得这种经常接见朝臣的地方,更是与朝臣们拉近距离的地方,若是太奢华,会让朝臣觉得他铺张浪费,德行有失。而这样的低调质朴,反而会让人无形中觉得亲切,对皇帝更加的敬畏。可是那是对待自己的朝臣,像最近三番五次接待巫溪国的皇族,皇帝自然是要人重点把这里装饰了一番,显得富丽堂皇了很多,那气派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倍。 因为今天也算是定亲宴了,所以皇帝专门在这个大殿着意添加了许多喜庆的摆件和挂饰,显得很是喜气,原本孟碟仙以为皇帝会一开始会重点就映寒公主的婚事来做说明,昭告大家,然后直到她出事,宴会虽然还是在继续着,皇帝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来说这件事情,众人都还是在心里默认着这件皇帝之前提过一次的婚事。 大殿里,顾爵西一看到孟碟仙回到座位做好,面无表情的冷凝脸庞就露出了微笑,他一身的丝袍,面容冷酷而俊美,缓步走到孟碟仙的身旁站定,在众人的眼里此刻看两人竟然是那么的般配,这股般配却是狠狠的刺激了映寒公主,就在这时,顾爵西贴近孟碟仙,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孟碟仙却是扭头看着映寒微微一笑,那笑容令映寒公主不由的移开了视线,嘴角抖动了几下,不知道在怎么回事,她心里涌上一阵的恐慌,孟碟仙为什么会完好又光彩夺目的出现在这里?她身边的顾爵西之前还是一副冷酷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一刻却温柔无比的看着孟碟仙,双眸中还有着后怕的担忧,难道刚才顾爵西是故意表现的不担心,不在意没注意孟碟仙的去向,而实际上却是派人去营救孟碟仙了? 映寒想到这里,不由的捏紧了手心的丝帕。 孟碟仙看到映寒端庄的坐在贵客席位上,身边还有几位小姐来套关系,太子阳炎更是痴痴地看着她,一副倾心不已的样子。然后映寒却是无心和那些小姐们交流,只是淡淡的笑了下,便低下头,更是没有注意分毫太子阳炎的心意,而她也没有与自己再对视。 孟碟仙不由的心里冷笑了一下,原本她因为毛欣欣的介绍,对映寒有着几分好感,虽然在她几次三番要跟她做朋友的执意要求下,她也只是不喜,但是也没有特别的反感和厌恶,现在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她说不出来的不想再看第二眼,尤其是在看到她那么意外自己的出现时。 她很确定,映寒看到她的那一刻,并不是跟别人的惊艳而露出的惊讶一样,而是实实在在的惊讶她怎么会出现?所以之前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她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她可能真的是像毛欣欣所说的是个才情绝佳的女子,但是同时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绝对不像她的外貌所表现的那样冰清玉洁和单纯。今晚这一切,陈鸿菲和万壑是刀子的话,那么很可能这个第一次露面的映寒才是真正借刀的人。 但是,今晚这一切已经让这把刀失效了,不管之前她跟毛欣欣是怎么样的交情,孟碟仙心里原本因为毛欣欣而对她的那点尊重,也就消失的无形无踪了。 顾爵西低声道,“幸亏你没事,映寒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跟她没有什么可以珍视的交情。”他声音里,冷静而干脆,没有丝毫要把关系继续维持下去的意思,只是很清淡的说明了他的态度。 孟碟仙抬眸看了眼顾爵西,笑着道,“我以为,你怎么也会怜香惜玉一下。” 顾爵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漠,“她不配。在她处心积虑想要破坏我的婚约时,就失去了被我怜香惜玉的资格,此刻还能安然的脸面光鲜的站在这里,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客气了。”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这是你自己惹的人,说到底她也没有自己动手,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动。所以……” 顾爵西截断孟碟仙的话,“没有什么所以。从她想要做背后的那只黄雀开始,我和她就是形同陌路,她是巫溪国的公主,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除此之外我和他什么交情也没有,她应该知道,她千里迢迢来到南诏国就是来跟太子阳炎成婚的,而不是应该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可是现在她所想所做的,都在告诉我,她是谋划着阴谋而来的,而这个阴谋还涵盖着我最心爱之人,这样的人,不配我把她当做朋友,也不配提及昔日的那段本就很浅的交情。” 孟碟仙顿了下,却也如释重负,顾爵西能这样想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映寒公主不比他的那个妹妹,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就怕影响了顾爵西,到时候两个人生了嫌隙。 但,她不是并不期待嫁给顾爵西吗?死守着自己最后的心,不愿意全部交付,可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态怎么这样拖泥带水,一个不过跟顾爵西只是萍水相交的女人都让她这么瞻前顾后的?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心里有了点恐慌,为什么她会这样不愿跟顾爵西生了嫌隙? 2388.第2388章 直觉 顾爵西冷酷中对她独有的温柔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放心,那个教书先生和被当做铜人训练的孩子们都已经被皇帝所控制,英国公会替皇上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据点已经被皇帝摧毁,很快,这消息就会传到巫溪国太子的耳朵中了。” 孟碟仙颔首,那个据点很重要,尤其是里面的铜人和孩子们,可以说只要控制了那些铜人和孩子,就相当于截断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势力和力量,摧毁了对京都最为不利的暗中势力,也可以绝对掣肘住巫溪国太子想要对付她的手。 她笑了笑,“不知道万壑和陈鸿菲英国公准备怎么办?” 孟碟仙的声音压的很低,在这人多的宴会场合,多少有点顾忌,可是顾爵西却是没有什么顾忌一样,道,“自然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孟碟仙这下圆满了,一脸灿烂的表情道。“那我等下要亲自去谢谢英国公了。” 顾爵西却是嗤笑一声,“谢他做什么,应该是他谢谢你才对。” 陈鸿菲出现在孟碟仙的面前时,正好是毛欣欣从偏殿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孟碟仙早早的就感觉到了陈鸿菲的靠近,她远远的示意毛欣欣暂时躲起来,不要让陈鸿菲看到她。 于是毛欣欣在暗处亲耳听到了陈鸿菲的话,亲眼看到了陈鸿菲把孟碟仙带走,这时她才急忙回到大殿,找到了顾爵西,告诉了顾爵西这件事情,并且把孟碟仙暗中传递给她的意思也告诉了顾爵西。 顾爵西立刻就去找了英国公和皇帝,一合计立刻请皇帝派出了最精锐的暗卫,由英国公带领,并且召集了禁卫军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处地方。 之所以顾爵西没去,就是为了迷惑住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以防他们在宫里面发难,拿的婚事做文章,让他防不胜防。让一向不领兵的英国公去办此事,可以让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压根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这样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大殿里任何一个领兵的将领不在,都可能引起巫溪国太子的警惕,唯独一向不怎么领兵,又不过问朝政的英国公半天不出现,不会引起人的多疑。 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排非常的完美,不但用皇上的暗卫解决了棘手的铜人,还不动声色的端掉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势力,而这其中最为受益的就是皇帝和英国公,皇帝就不说了,单说英国公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被皇帝所更宠信,这得到的好处就足以来跟孟碟仙说一声谢谢了。 更何况,早年英国公在陈昊天的手上吃了不少暗亏,差点把宝贝女儿的婚事都断送了,这一笔账,英国公自然是算在了巫溪国的头上,谁让陈昊天是巫溪国安排在南诏国的人,于公于私,英国公都在这次的事上得了莫大的好处。 孟碟仙摇了摇头,“若不是继母,你们也得不到消息,所以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谢谢他们父女的。” 毛欣欣对她也算是有情有义,她也不能太多寡情了,对她好的她会珍惜,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就是她此生的信条。 这时候,大殿的歌舞告一段落,丝竹之声也停了下来,有了些安静,孟碟仙抬眸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悄悄靠近巫溪国太子,暗中讲了几句话,只见巫溪国太子瞬间脸色大变,在孟碟仙的记忆力,巫溪国太子即便有失态的时候,也是很细微的,几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仔细的盯着他的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失态了或者情绪失控了,而此时,巫溪国太子的神色,任何人看到都能轻易的看清楚,他是完全掩饰不住的失控了。 不,是来不及掩饰,也没心思掩饰,就那么猛地抬头盯着皇帝,最后目光落在孟碟仙的身上,而就在所有人以为是孟碟仙做了什么大逆不道触怒巫溪国太子的事的时候,他的目光最后极其难看又发狠的盯着映寒公主。 映寒公主被这样的目光看的一惊,浑身抖了一下,极力忍耐住,平稳的说到,“太子,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映寒?” 远处的孟碟仙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顾爵西叹息道,“以后,恐怕巫溪国太子要恨绝你了。” 孟碟仙扬了扬眉,不甚在意的道,“不这样做,他一样不会放过我。” “为何?”顾爵西听孟碟仙这样说有点诧异,不甚明白孟碟仙为什么这样说,虽然巫溪国太子有强烈求娶孟碟仙为妻的心思,可是那也是娶亲,断不会恨绝,他说的恨绝可是要把孟碟仙大卸八块不可的那种,之前,巫溪国太子应该不至于对孟碟仙这样吧? 孟碟仙身子一顿,顾爵西并不知道她身上阴之子的秘密,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显然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才会对求娶之事这么热衷,想了想,她含糊的说了句,“直觉吧。” 那边,巫溪国太子脸上青筋直冒,似乎在经过了极大的忍耐后,才慢慢的回复了平静,冷冷的对着映寒哼了一声,回身对皇帝说,“感谢皇上今天的盛情款待,时辰不早了,映寒也是初来,想必已经很累了,不如宴会到此结束吧?” 皇上玩味的看着巫溪国太子力持平静的面容,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也好,今天朕也意外得了一个想不到的惊喜,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就都早点休息。” 说罢,瞥了一眼巫溪国太子,率先站了起来离开。 众人都没有听懂皇上的话中之话,都还以为所说的惊喜是映寒公主如此的貌美如花要嫁给太子阳炎的喜事,可巫溪国太子却是非常清楚那个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眯了眯眼,脸上的青筋几乎要蹦出来了,一双手捏的关节咔嚓咔嚓的响,一旁的映寒公主不安的垂着头。 众人都有点意外,这次宴会是专门为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办了,不是应该正式宣布两个人的婚事吗?怎么一晚上皇上只字未提呢? 2389.第2389章 大忌 不用想,太子阳炎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翟公公打发了,皇帝很是不耐的扫了眼远去的太子,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是不中用的家伙。” 翟公公在一边不敢吭声,只是尽心的服侍着皇上。 虽然皇帝在宫中给巫溪国太子等贵客安排了宫殿,但是巫溪国太子在皇宫外的驿馆依旧没有撤去自己的人马,他一出皇宫,便直接奔赴了这里。 萧然跪在地上,垂着头禀告道,“太子,那一处据点已经被完全控制,未成形的铜人二百人已被英国公带走,还好已经成铜人的五十人早就执行任务而不在据点,保存了下来。” 巫溪国太子阴沉着眸子,语气不善的道,“为什么据点会被暴漏?”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直以来,这个据点为他秘密培养了前后不下五百个铜人,虽然这里培养出来的铜人不如国内真正的铜人那么的勇猛,但是也很具实力,不是一般的死士可以比拟的,在很多事情上有很大的用处,帮助他在南诏国和巫溪国都做了不少的贡献。 就应该这一地方很关键很要紧,所以也非常的隐秘,寻常情况下很少人能找到这里,这些年更是避过了官府和很多人的追查,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被捣毁了? 巫溪国太子盯着萧然,萧然抿了下唇,这才一五一十道,“是绯红神女和万壑干的好事。” 萧然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巫溪国太子,因为晚宴的时候,萧然负责太子的安全,所以一起随行,只是在接收到据点被捣毁的消息时,震惊的连忙让人禀告太子,自己先行一步出来了解了情况。 “这个女人只会坏事。”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只见桌子上砸了很大一个坑,“万壑那个不中用的,要不是因为巫术,需要借他的命,早就把他废弃了,没成想竟然动了这样碍事的心思。” “太子,现在绯红神女该怎么处理?那一幕实在有点不堪,我们自己的兄弟不少都看到了。” 萧然有点不好启齿,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就连他这样见惯风浪的人,都被当时那一幕狠狠的震住了。 巫溪国太子扫了萧然一眼,眼一眯,“说清楚。” 萧然顿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总觉得不是太好说吃口,毕竟那可是神女,也是太子的女人了,却是那样的一幕,说不好就被太子给迁怒,想了想,萧然决定让太子亲自看,他挥了下手,门外的护卫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 巫溪国太子看了过去,平静的脸上在看清那一幕后,顿时黑沉如水,怒不可耻,那脸上的青筋不断的跳动着,几乎就要跳出皮肤之外一样。 只见担架上有一人一狗,那一人分明就是闭着眼昏睡的陈鸿菲…… 萧然此刻硬着头皮解释道,“本来绯红神女和万壑是打算先由万壑破了孟碟仙的身子,然后再让这准备好的两条公狗糟蹋,结果,结果却自己被这样……公狗发情激动时会发生倒扣现象……” 萧然瞄了眼铁青着脸的巫溪国太子,在看到太子如刀的眼神和看一堆烂肉的眼神般看着绯红时,不由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绯红和万壑技不如人,设计人不成反被人设计,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能偷偷背着太子对孟碟仙下手,要知道孟碟仙可是太子以后很重要的一步棋,而且这步棋使然,太子身份贵重,绝对不能要一个脏了身子的孟碟仙,所以万壑和绯红偷偷暗中侮辱孟碟仙,就已经犯了太子的大忌了,还又赔上了太子重要的据点,也难怪太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绯红这个女人。 就算是他,都很想鄙视他一番,真是白瞎了太子多年的栽培。 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绯红却是醒了过来,她入眼看到一只狗趴在她的身上,不由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连忙就像挪动身体,却发现下身动不了,她不由低头看去,当她看到她的下身被狗…!不由瞳孔睁的奇大无比,整个眼珠就快只剩下眼白了,她深深的倒吸口冷气,记忆里迅速闪过一幅幅画面。 那个屋子里,英国公走了进来,让人把孟碟仙护送着走了出去,临走时孟碟仙冲着她奇异的笑了笑,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接下来就有护卫上前给她灌了一颗药,吃下那药后,她恍惚了一下,就像发狂一样脱光了自己的身体,而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条公狗,她,她……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孟碟仙会对着她奇异的笑了。 绯红肝胆欲裂的大吼一声,“孟碟仙,我要你死,我一定要千刀万剐了你。” 那吼声振聋发聩,让闻者动容,可惜巫溪国太子却厌恶的轻飘飘的冷哼一声,“就凭你?” 那声音轻蔑至极,在他眼里,绯红根本连孟碟仙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连他都不能掌控孟碟仙,次次没有占到便宜,就绯红这个猪头,恐怕最后只会把刀子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 巫溪国太子眯了眯眼睛,嘴边绽放一抹冷然的笑,带着吞噬的意味,那目光就那么慢慢的凝在绯红的身上。 绯红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意识到太子就在跟前,一下子瑟缩狼狈的试图想要遮盖住自己,更是急切的想要跟公狗分离,现在的样子让她极其难堪,他是她最心爱的太子哥哥,最心爱的男人啊,怎么让心爱的男人亲眼看到自己这么不堪入目的一面。现在的样子让她极其难堪,他是她最心爱的太子哥哥,最心爱的男人啊,怎么让心爱的男人亲眼看到自己这么不堪入目的一面。 啊!绯红又惊又惧又尴尬,几乎顾不得自己的下体是那么的疼,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孟碟仙会对着她奇异的笑了。 绯红肝胆欲裂的大吼一声,“孟碟仙,我要你死,我一定要千刀万剐了你。” 2390.第2390章 放了你 可是越扯却是越紧,越扯越是疼,那温热的液体不断的流着,她心慌的低头瞄了一眼,看到一片红色在她腿间弥漫,狗似乎是被她扯的疼了,竟然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痛的啊呜一声,不敢高喊,闷哼中却有着惨痛。 巫溪国太子看了眼萧然,萧然会意,手中匕首一挥,干脆利落的割在公狗的****根处,血喷溅了绯红一肚子,公狗痛的哇哇叫,正要发疯,萧然的掌风瞬间而至,公狗被一击毙命,僵硬的倒在了地上,绯红很快感觉一个东西从她的体内掉了出来。 她连忙慌张的把自己的身体卷缩在一起,紧紧抱住,这时萧然扯掉护卫的披风,扔在了绯红的身上,绯红连忙用披风吧自己包裹了起来,怯怯的偷偷去看太子。 不是她胆小,不是她转了性,而是实在是她刚才太不堪了,她不敢,她没脸看太子。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要去看。 谁知她竟然看到太子一脸怜惜同情的看着她,轻轻的说道,“你受苦了,先下去好生歇息着。” 一旁的护卫立刻清洗地板的清洗地板,护送绯红回去的护送绯红,直到屋子里没有了人,恢复了洁净,只剩下萧然一人时,萧然看到了太子唇边很久没有露出的嗜血的笑容。 从宫中出来,孟碟仙随着顾爵西一起上了马车,马车走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几经周折,来到了一处庭院,这院子郁郁葱葱,倒也算是景致优美,门口站着一个贵气的上了年纪的男人,不是英国公是谁。 孟碟仙从马车上下来,缓缓对着英国公施了施礼,“碟仙见过国公爷,多谢出手相救。” “郡主客气了。”英国公连忙抬了抬手,阻止孟碟仙继续行礼,一脸和煦的笑着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快进去吧。” 孟碟仙点了点头,她只身一人,随着仆人走到庭院西侧的一间屋子,那屋子远远看去像是一间茅草房,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用怀旧的材料盖成的,看着比较旧,却是古朴的,但是这样的屋子一般年轻人或者身份高贵着都是不喜欢的,这样的房屋都时富贵人家最下等的仆人才居住的地方。 顾爵西没有跟随,这是她的意思,因为她今天想要做一个了断,一个跟自己的过去或者说前世的了断,这段过往她并不希望顾爵西知道,那只是她心中的秘密,或者毒瘤。 今天,她要亲手割掉这个毒瘤。 仆人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屋子里光线很暗,似乎只点燃了一支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孟碟仙一脚踩进去,仆人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便走的远远的。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里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孟碟仙一进来的时候就扭头看着她。 孟碟仙看着眼前如一团肉泥的万壑,有些恍惚,前世就是这个男人残忍的和陈鸿菲杀了她,那时候,她清楚的记得,是他挥刀斩断了她的手脚,还一刀刺入了她的心脏。 那时候她是那么的恨,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因为爱才有的恨,可是如今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发现她很木然,谈不上恨,更没有爱,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好像远离了她一般,她突然就那么失去了再跟他继续纠缠恨下去杀下去的兴趣。 于是,她淡淡的看着他,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可是万壑却是恨到极致般怒吼道,“孟碟仙,你把我抓来到底为了什么?是要杀我吗?你都把我害到这般境地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孟碟仙看到万壑似乎下腹出一片猩红,脸上似乎很是痛苦,她愕然了一下,随即不由嘲弄的笑了下,这个顾爵西,说了不让他下手要他的命,他是没下手要命,却是要了万壑身为男人的命根子,不过,这也怪不得顾爵西,谁让他都不能动弹了,还想着设计破了她的身。 顾爵西是她未来的夫君,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既然万壑现在有力气跟她大呼小叫的,想必那伤势也已经得到医治,与性命无碍了。 “我不杀你,还会放了你。”孟碟仙吐气如兰的说道,那声音有点飘忽,却是让万壑一愣,听见她继续说道,“万壑,不管以前如何,我现在没有兴趣再跟你继续纠缠下去了,我们就此天各一方,只要你就此不在纠缠于我,我就不会再针锋相对与你。” 万壑满心的嘲讽,他根本不相信孟碟仙说的话,以为她还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害他,不由嗤笑一声,“放了我?好呀,你放给我看。”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对于万壑来说,他压根一个字都不信,而且在他看来,此生他跟孟碟仙是不死不休了,什么不再纠缠于她,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放过孟碟仙,就会非要要了她的命不可。 “希望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不再纠缠于我,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孟碟仙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出去,临出去的时候,她连多看万壑一眼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些强烈的恨意都慢慢的变得没那么强烈了,眼前的人变的对她而言没有了什么意义,对他的爱恨都已经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所以,有这个人的地方,她连多呆一分钟都不想,多看一眼都不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顾爵西那张脸,那张脸让她的心变的柔软,变得此刻跳动的很有力。 原本她是想狠狠的折磨万壑一番,然后把他扔到乱葬岗被野兽吃掉的,让他连死都没有一块好肉,可是就在看见他一堆肉一样瘫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连个男人都不算是的时候,她就那么突然一点也不想在他身上花费一分精力了,一点都不值得。 万壑在孟碟仙走后,完全的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难道她真的要放了他?想要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下体传来一阵剧痛,立刻刺激的他回过神。 不,绝不。 2391.第2391章 恼我 很快,几个侍从样子的人,就抬着一副担架,把万壑放在上面,遮住了他的眼睛,塞住了他的口鼻,把他从院子的小门悄悄抬了出去。 顾爵西在第一时间就听虎丘汇报了此事,他高高的把眉头挑了起来,显然有点意外,这时,正好孟碟仙缓慢的走了过来,那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此刻正看着他,脸上神情很是柔和,这神情看的顾爵西一顿,当即快步走了上去。 “碟仙,你当真要放了万壑?” 说着的时候,顾爵西感觉孟碟仙此刻跟以前有点不同,以前的孟碟仙就像是时时刻刻都紧绷着,而现在的她似乎有着一些放松,这放松不是外在形态的惬意,而是一种整个人的气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放松,就像是她一下子拨开了缠绕在心头多年的黑雾一样,就连整个人都变得清亮起来。 尤其是看着他的那颗眸子,似乎没有了那种如形随形的对他的抗拒。 顾爵西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拂去她发髻上的一丝乱发,为她整理好,手不经意的触及她的耳朵,竟然看到孟碟仙脸颊微微的变得粉红。 孟碟仙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耳朵的时候,那手上的温度瞬间透过耳朵传递进她身体里面,在四肢百骸游走,那感觉痒痒的,让她连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她下意识的想要掩饰自己的这个反应,垂眸清冷的说道,“你不是已经教训他了么?那个样子还值得我再费心思?这样活着恐怕比死了更痛苦吧?” 其实这是孟碟仙的想法之一,任何一个人这样活着,尤其是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既是废物,又不是男人的活着,都是再痛苦不过了,现在的万壑,就连三岁孩童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跟死比起来,这样活着或许效果更好。 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她真的失去了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或许前世他真的对她心狠手辣,但是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自己住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愿醒来,万壑跟她的仇恨,就到这里停止吧。 顾爵西认真的看着孟碟仙的脸,想要看到她的心里面去,那定定的目光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随即他笑了起来,“也好,你想这样那就按这样来。” 就像来时的悄然无声一样,离开的时候一样的悄无声息,回到孟府的时候,很意外的毛欣欣没有睡,一直在等她。 “继母,你这是……”孟碟仙走上前去,看了眼客厅还算明亮的烛火,只是客厅内却是没有什么人,除了继母的奶娘在之外,一应的下人都在客厅之外,离得远远的。 毛欣欣看着归来的孟碟仙,脸上原本担忧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还好你没事,当时父亲怕我有事,硬是让人把我先送了回来,我这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宴会上,毛欣欣把信息传递给顾爵西和自己的父亲英国公后,便被护女心切的英国公,强行送了回来,人虽然回来了,毛欣欣的一颗心却是没有回来。 “今天一切还要多谢继母。”孟碟仙是真的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了,今天要不是毛欣欣,就不能这么顺利,自己也会变的很是危险,虽然自己可以拒绝陈鸿菲,不跟她走,可是却不能顺势摧毁他们的计划,一想到因此映寒可能有机会成为顾爵西的人,她就心里一阵不舒服。 “你我就不需说谢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映寒竟然对顾爵爷存在这样的心思,所以碟仙你……”毛欣欣有点欲言又止,话没有说完,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 孟碟仙看了眼毛欣欣,没有去答她的话,也没有出口询问她什么意思,反而是在客厅里巡视一周,然后问了句,“父亲呢?” 毛欣欣一下子神色略微暗淡了点,似乎被孟碟仙转移了话题,黯然的说,“你父亲去荷姨娘那里了,他对今晚的事情有点不满,恐是恼我了。” 说着,毛欣欣的脸上忧郁之色开始遮掩不住的冒了出来。毛欣欣本是担忧的把今天孟碟仙的事情跟宴会结束后回来的孟燕青说起,询问他孟碟仙可有安全回到宴会上。 孟燕青是什么人,那是在朝堂上擦眼观色的好手,一下子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尤其是宴会快要结束时,孟碟仙惊艳出来着实也让他有点意外。 现在再听毛欣欣这么问,一下子知道有事,三言两语便让毛欣欣把事情说了出来,毛欣欣说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想着这是大事,不能瞒着自己的夫君,应该一五一十的据实以告,于是没有隐瞒的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仔细的说了个遍。 谁知越说孟燕青的脸色越是不好,最后沉着一张脸拂袖而去,弄得毛欣欣心里一惊,连忙去追却也来不及,孟燕青已经气冲冲的进了荷姨娘的院子,她直到现在还有点不清楚孟燕青到底是在不高兴什么? 思来想去,她觉得孟燕青应该实在担忧孟碟仙,若是孟碟仙不能被救回来,一晚上未归,这名节就毁掉了,将给孟府带来奇耻大辱,这是在怪她做事太鲁莽,于是她忐忑难安,觉也不敢睡。 恰巧孟碟仙回来了,毛欣欣也想当面看到孟碟仙才算是安心。 毛欣欣面对孟碟仙没有丝毫的情绪遮掩,什么心思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孟碟仙一下子就知道了毛欣欣的心思,不由心里冷冷的笑了笑。 毛欣欣还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一心只觉得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夫妻恩恩爱爱的,可是她不知道,男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动物,男人不会跟女人一样,把自己仅仅局限在后宅或者****之上,对于他们来说,官位或者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夫妻恩爱之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毛欣欣的身份地位,以及对父亲的情意,这都让孟燕青欢喜,因此也跟毛欣欣琴瑟和鸣,夫妻的确也是恩爱有加,可是到了关键的事情上, 2392.第2392章 情理 父亲根本不是像毛欣欣想的那样,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担心孟府的名誉,他实际上实在恼怒,这样立功劳的大好机会,毛欣欣已经嫁给他了,怎么能不跟他一条心,先把事情跟他说,由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若是由他来处理,不但救出自己的女儿,取得她的感激,拉近跟顾爵西的关系,还能因此立一个大功,在皇帝面前地位更加的稳固,可是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却是平白无故的让给了英国公。 在父亲的心里,甚至觉得毛欣欣虽然嫁给了他,却是不跟他一条心,还是一心想着娘家,这也让父亲很是恼怒继母,这才拂袖而去。 可是继母显然并不了解父亲的心思。 孟碟仙叹了口气,并不打算说破,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授意毛欣欣这样做的,父亲不过是因为没抢到这个功劳,而在迁怒继母而已,再说了,她并不像破坏继母心里面那点美好。 此事若是说破,继母想必会很受伤,毕竟继母是那么用心用意的在爱着父亲,用一个女人的爱去对待自己心爱的夫君,若是继母一点领会在父亲的眼里,这份爱却是轻如鸿毛,随时都可以弃之不顾,不知道继母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 无论如何,她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可是放任继母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不管怎么样,她不想毛欣欣成为前世的自己,到最后那么受伤怨恨。 孟碟仙想了想,比较委婉的说道,“继母,父亲是男子,终究是以前途为重,所以他也会想像英国公一样,在皇上面前立下功劳,今晚的事情是个例外,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你是父亲的妻子,要第一个告知父亲,你记住这句话。” 孟碟仙话中有话的说着,她不知道毛欣欣恩能够听懂几分,但是能说的就只能这样了,人心最经不起剖析,她也不能在毛欣欣面前剖析父亲的种种凉薄,只能她自己去想去体会了。 毛欣欣有点愣愣的,像是在仔细的思索这孟碟仙的话,下意识的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记住她说的话,可是心思却是反复在捉摸着孟碟仙的意思,甚至孟碟仙告辞她都是有点恍惚的。 屋内的烛火在摇曳,毛欣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的奶娘催促着她赶快去休息,她也置若罔闻,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毛欣欣才如梦初醒般嘴唇弯了弯,满满的都是自嘲。 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的婚事就这样不吭不哈的被搁置,让满朝的大臣都不明所以,甚至驿馆那里传来消息,巫溪国太子因国内政务繁忙,挤压的事情太多,急需要回去处理,给皇帝递上了回转的请辞。 皇帝一刻不耽搁的就答应了,三日后为巫溪国太子送行。 这个消息顿时炸了,让满京城的人都错愕莫名。 这是搞什么,那么声势浩大的把映寒公主迎接来了,人还没有来,就已经提前说映寒公主是来跟太子阳炎配婚的,两国是要结成姻亲,巩固结盟。 现在人来了,却根本不提婚事不说,巫溪国太子还立刻就要回国,这是结盟破裂了吗? 一时间沸沸扬扬,到处都是谈论此事之人,好不热闹。 可是这消息传进孟碟仙的耳朵里,她却轻轻皱了皱眉,按照道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受到了重创,为了安全起见,是要赶快回国,可是据英国公递过来的消息,那些孩童被当做铜人来训练,被控制住的仅仅是未成品,也即是说,虽然捣毁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据点,但是却并未真正伤到他的根基。 铜人未成品,也就是一般的死士,并没有特别大的用处,二百个未成品,还是孩童未成品,其杀伤力还不够大,孟碟仙不相信这么些年,这个据点没有培养出真正的铜人,可是现在一个铜人都没有抓到,只能说明,巫溪国太子的势力并没有伤其根本。 那么,他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实在是不正常。 再者,巫溪国太子可不是大度的人,重要的据点被摧毁,虽然这件事情不会拷问到任何的证据证明这是巫溪国太子所有,南诏国皇帝也不会让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那么,巫溪国太子不可能这样平静的,吃个哑巴亏灰溜溜的走人。 这都说明,不太合乎情理。 时间却是就这样稳稳的过了三天,这一天,巫溪国太子带着人如同来时一样,气势不减的跟皇帝辞行后,离开了皇宫京都。 孟碟仙没有出去看,而是在碧落园里散步,最近的腿脚还是不见好,她在想着看起来真是要请神医早点回转,就在玉碗玉林扶着孟碟仙坐在花园的凉亭准备喝茶歇息时,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孟碟仙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是二伯母,二伯母的神色有点慌张,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扑在孟碟仙的面前,“碟仙,你快救救你都堂弟吧,他被人捉去了。” 玉碗玉林一愣,这京都城谁不要命了,敢抓孟府的公子,谁不知道孟老爷是左相,嫡小姐是郡主,最受宠的顾爵爷是孟府的女婿,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长眼想要找死。 孟碟仙端着茶盏的手没有一点停顿,动作流畅的喝着茶水,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才慢慢说道,“二伯母好糊涂,堂弟丢了,应该找二伯父才对,就算你不找二伯父,觉得二伯父摆不平此事,也应该找父亲,而不是找我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小姐来救。再不济,也应该找孟老夫人,自有她老人家为你做主,你实在不必这么惊慌的跑来找我。” 按照道理,孟碟仙这番话是没有错的,权贵之家的府邸,一般女主人管内宅,男人管外面,像这样孩子被掳走,就是大事,需要男人们出面的,再不济也是当家主母,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嫡女来处理。 孟府内宅现在上有孟老夫人,下有毛欣欣这个女主人,跑到她这里来求救,实在是荒唐。 2393.第2393章 提及 二夫人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孟碟仙,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道,“不是我不去找老爷,实在是这件事情除了大小姐,谁也帮不上忙,谁出面也没有用。” 孟碟仙眼波微动,淡淡的看了看那张纸条,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条,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二伯母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孟府是父亲做主,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来出头。” “大小姐……”二夫人越发的着急,脸上的泪珠更是吧嗒吧嗒掉的厉害,“这是那人留下的纸条,他们抓走你堂弟时,留下了这张纸条,说是把纸条给你,你看了之后按照纸条所说去做,他们就会放了你堂弟,所以二伯母才来找你,碟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堂弟,都是同宗的至亲。” 同宗的至亲?这会儿知道来套关系了,把话说的好听,之前给小姐难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这么想呢?一旁的玉林玉碗撇了撇嘴,“二夫人,现在有事了,想起来小姐是同宗至亲了?你的记性真是时好时坏呢。” 玉林玉碗可是没有客气,说话中带着嘲讽的意思,弄得二夫人忍不住瞪了两个人一眼,心里不断的骂着两个人,面上却是哭着讪讪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碟仙,以前二伯母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等把你堂弟救回来,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你现在先去救你的堂弟好吗?” 二夫人说的诚恳无比,脸上的泪珠还挂着,双眼充满乞求,一副只要去救她的儿子,孟碟仙要了她的命都可以。 孟碟仙扫了眼眼前的女人,半晌,冲着玉碗说道,“把纸条接过来打开看看,念给我听。” 一看孟碟仙松了口,二夫人连忙把纸条递给玉碗,生怕玉碗接的晚了几个呼吸,几乎是连递带塞的给了玉碗,玉碗把纸条展开,清脆的读了出来。 “想救人,就让孟大小姐到城外西郊的黄烟坡来,两个时辰内不见到人,就直接收尸吧。” 玉碗读完心里就是一跳,怪不得二夫人会这么着急的来找大小姐,原来不但是指明了非要小姐去,还规定了时间,两个时辰看着时间不算太短,可是从孟府赶到西郊黄烟坡就要用去一个多时辰,这还是路上顺利马车赶的快的情况,若是稍微耽搁一个,时间还真是有点够呛。 若是二夫人不是先来找小姐,而是先去找老爷,然后老爷再命人传唤小姐前去商议此事,这一下子就要用去快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样一来去时间就真是不赶趟了,若是那人真是言出必行,二夫人的小儿子还真是保不住了。这件事情还真是不等人。 孟碟仙伸手把纸条接过来,看了看,不由眸底划过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救人要紧,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吩咐人准备马车,快速出行,那干脆利索的行动,跟刚才的墨迹形成了鲜明对比。 二夫人高兴的擦擦眼泪,忙跟着上前去,这下子她的儿子有救了。 黄烟坡是南诏国比较出名的地方,这里出名并不是因为此地风景优美,也不是因为这里是什么标志性的地标,更不是什么必经之地,而是因为有黄烟这么个人,而取名黄烟坡。 黄烟据说是南诏国历史上比较出名的人物,她是一个女子,容貌清雅脱俗,却是男儿的性子,潇洒不羁,作为女子时,引得各个府邸的公子纷纷求娶,扮作男装出门时,时常引得小姐们频频顾盼追逐。 一时间,黄烟的名字在京都城中十分响亮,尤其是年轻的公子和小姐们之间,她的魅力是那种可男可女的帅性之美,独一无二。 因此,很多的人都想得到她,这其中就有一位声名显赫的溧阳公主,溧阳公主从小喜欢同性,不喜欢男性,这嗜好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皇族圈子里却都是知道的,当时的皇帝为了纠正她,特意给她定下一门亲事,可惜新婚夜溧阳公主愣是不跟新郎同床,反而跟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丫鬟在婚床上颠鸾倒凤,被新郎看个清清楚楚。 这一下子,新郎便不干了,上书皇帝此等荒诞之事,要求解除这桩婚事。 皇帝为了顾及皇家颜面,便****新郎可以随意纳妾,另设府邸而住,并擢升了他的官职,只是解除婚约是万万不可,溧阳公主的隐私也不可跟外人提及。 南诏国规定,凡是做了驸马的人不经过公主的同意,是不能纳妾的,当然通房丫头什么的那都是无所谓的,总之是不能有任何的名分。相当于男人享受了皇家的尊荣,就要舍弃一些寻常男子可以拥有的东西。 这样在做法,一方面安抚了驸马,又从面子上全了溧阳公主,算是有夫家了,有个着落,同时不想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损了皇家颜面。 驸马是个聪明人,本来闹上金銮殿就知道凶多吉少,何况皇家的婚姻岂可是想解除就能解除的,皇上没有要了他的命,保全公主的名声已经是仁慈,他也不过是实在气急了才冲昏头捅到皇上这里来,现在那股子气愤已经消了差不多了,能多捞点好处当然是最好不过。 事情就算是这样风平浪静的解决,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各自过活,只不过是逢年过节的喜庆日子,或者是大的皇家宴会,两个人还是要把夫妻的样子拿出来,共同出席。几年下来,倒也配合的马马虎虎,没出现什么事端。 随着黄烟的名声大噪,这吸引了好同性之色的溧阳公主的注意,她以公主的身份,举办了一次京都城女眷们的宴会,特意邀请了黄烟参加。 公主发了邀请,就凭着皇家的身份,黄烟就不可能不去,虽然她并不感兴趣。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一切的悲剧就从这一场宴会开始了。 宴会上,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如约而至,黄烟也不例外,随着自己的母亲来到了溧阳的府邸,溧阳本来是带着好奇之心, 2394.第2394章 忍着 黄烟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嗜好,席间公主的侍女特意安排下人不慎洒了茶水,把黄烟的衣衫弄脏,顺利的把黄烟领到了一间内室换衣服,单独见到了等候着的公主。 公主近看黄烟,越发心动,有点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心思,被黄烟察觉到,黄烟立时感到心惊,不过黄烟也是聪颖的女子,没有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反感,而是与公主虚与委蛇,全身而退的回到宴会上,佯装不舒服早早的离开宴会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黄烟便心生警惕,并告知自己的母亲若是再有溧阳公主的邀约,一律婉拒。 黄烟的母亲是妇道人家,并不知这中间的凶险,只以为自己的女儿不喜溧阳公主,不愿与其结交亲近,便每次在公主邀约的时候以黄烟身体不适回绝。 溧阳公主性格跋扈,看中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因此对黄烟更是势在必得,虽然被多次拒绝,依旧不死心,反而是愈挫愈勇,以探病为由,亲自上门。 黄烟的母亲招架不住热情的溧阳公主,便将公主让进了黄烟居住的院落,谁知那一日黄烟并不在家中,而是偷偷的溜出去,扮作男装跟一群少年上山踏青去了。 没见到黄烟,溧阳公主本是有点恼怒,看到黄烟的母亲也颇为吃惊的样子,立刻就知道黄烟不在家中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躲避她,而是真的不在家中,眼珠子一转,笑着离开。 随即她立刻命心腹去收买黄烟身边的婢女,从婢女的口中得知黄烟的动向。 于是知道了每个月月半的时候都会跟一群少年一起去山上踏青。 溧阳公主便在次月的那一日,早早的扮作男装在山脚下等着,果然没多久就等来了黄烟,黄烟看到女扮男装的溧阳公主很是吃惊,当下就想掉头就走,可是众人并不知道原因,纷纷不愿黄烟离去,黄烟更是不愿意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也不愿失去以后再跟这群伙伴出行的机会,便有些不安的随了众人的意,留了下来。 黄烟想着这么多的男子在这里,溧阳公主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该不顾身份和名节,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怎么样,只等下山的时候,找个理由,让这群小伙伴送她回去就好了。 因此也就略微心安的上了山。 众人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身份,而溧阳公主身边的人也早早暗示黄烟不要暴露她的身份,纵使黄烟不愿跟公主有所瓜葛,但是作为公主的身份,黄烟却是不能造次的。 自然是公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公主的身份不暴露,那她的身份就是普通少年,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必因为身份的问题,处处忍让,她大可以离她远远的,况且既然是普通身份,若是公主有了逾越的行为,不必她说什么,这些少年也会看不下去,替她说话,这样一来她反而更是安全。 虽说心思各异,可是溧阳公主为人性格也算豪放,这一路上与众人也算是相处愉快,并不惹人讨厌,对黄烟虽然多黏糊,但是也没有过分的举动,看在那些公子的眼中,顶多是公主对黄烟颇为欣赏,想要与其结交心切而已。 黄烟却是心知肚明溧阳公主想要做什么,十分小心翼翼的应对着,直到下山也算是相安无事,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她才稍微放了点心,准备跟事先在山上约好的几位少年一起回城里,好避开溧阳公主。 黄烟以为公主会要求一起走,谁知溧阳公主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而是赠与几人一点充饥的美味糕点便上了自己的马车独自离开。 踏青一天,实在也是有点累了,虽然各自带的有食物,但是跟溧阳公主悉心准备的美味糕点相比,还是在味道上差了一些。 几个少年闻着那阵阵香味,在公主走后,忍不住吃了几块。黄烟因亲眼看着公主走了,心顿时放了下来,不过她因为排斥公主,所以即使很饿也忍着,没有吃这些美味的糕点。 谁知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随行的几个少年突然腹痛难忍,坐都坐不稳,直接倒在马车上,黄烟虽然女扮男装,但是毕竟是女子,此刻这几个少年这么难受,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随意的躺靠,甚至挤在黄烟的身上。 黄烟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非要身份暴漏,甚至被几个少年无意的占尽便宜,可是黄烟又不忍看着他们如此难受,狠心把其中的谁赶下车,好腾出空间。便自己下了马车,以少一个人少一分重量,马车能行驶的快点,好送他们及时就医为理由,一个人在西郊外下了马车,跟马车夫说好,把他们送去行医后,就立刻赶回来接她。 这片西郊有些荒凉,并没有什么好景致,而黄烟也实在是又累又渴,一步也不想走,干脆到附近的一个小坡处歇息。 这处小坡有一颗大树,刚好可以靠在树上,巧的是这还是一棵枣树,树上的枣有些已经长熟了,对于又饿又渴的黄烟来说,正是好东西。 她正准备找点石头,砸下来点枣吃,这时溧阳公主带着笑容缓缓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黄烟顿时心里觉得不好,就想走人,谁知就好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她才转身,便看到身后不远处有护卫围着。她心思一动,顿时想到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公主故意以累极了要回去休息的姿态,干脆利落的离开,放松了她的戒心,在送给那几个少年的美味糕点里事先动了手脚,故意让那几个少年腹痛,逼的她下了马车落单,而她本人早早就布置好了人手防止她跑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黄烟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那么自作聪明的跟那几个少年同行,不对,应该看到溧阳公主的那一刻,就不管什么劝阻都离去。 不过即使再怎么后悔,黄烟也知道,溧阳公主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无论她当时走与不走,都不会轻易放手。 她苦笑了一下 2395.第2395章 公道 黄烟挣脱开溧阳公主的手,脸色有点难堪的说道,“不必了,多谢公主美意,我家的马车马上就到了,黄烟不耽误公主了。” 说着,就要离开这里,被公主一个健步拦住,公主笑嘻嘻的说道,“黄姑娘应该是偷偷离家的吧?怎么会有你家的马车?至于刚刚你自己雇佣的车夫,我已经命人给了他五两银子,告诉她我会给你送回去,他送完几位公子就医,就不必回来了。” 什么? 黄烟心凉了半截,这西郊荒凉,甚少有人来,公主把她雇佣的马车打发了,那不是等于她要步行回去,这要走一天也不一定能走回去,何况现在天色已经近黄昏,坐马车也不过天黑时勉强赶回城里,现在这不是要露宿在外吗? 黄烟已经笑不出来了,说什么她也不能坐上公主的马车,此刻公主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色眯眯的眼神,可是不坐马车,这荒郊外夜间有野兽怎么办? 她虽然胆子不小,可是有了野兽也是抵不过的。 黄烟心中焦虑,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婉拒了公主一同回去的提议。 溧阳公主觉得黄烟已经完全是她的碗中肉,性子反倒急了起来,不愿再跟着黄烟墨迹,直接上前就抱住了黄烟,哈哈一笑说,“不上马车也行,本公主还没有试过在荒郊野外……” 一旁的护卫和婢女都心知肚明公主要干什么,护卫们转过身,成为一道防御,同时不去看公主和黄烟,黄烟大惊,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激烈的挣扎开,怒喊,“公主,请你自重。” 自重? 溧阳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字听在她的耳朵里实在好笑,一挥手,身边的几个婢女上前抓住黄烟,都是一脸的奸笑,一看就是跟着公主没少做这种事情,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看着那样的笑容,可婢女手里拉扯她衣物的动作,黄烟大骇,再也没什么顾忌的大喊,“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可是一国公主,还有夫家,你就不顾及你的颜面吗?你就不怕这样的事情被世人知道后,遭到唾骂,侮辱了皇家脸面吗?” “知道?怎么知道?”溧阳眉毛高高的挑起,“这里没有任何人,谁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说吗?你确定有人会信?谁人又能为你作证?” 溧阳笃定无比,说着一脸痴迷的凑近黄烟,抚摸着她精致的脸庞,就是这样的脸庞可女可男,帅性无比,多少次午夜梦回里都让她心痒难耐,现在她终于可以一尝滋味,得到她了。 溧阳一边摸着,一边凑近黄烟,吻上她的嘴角,黄烟杏眼圆瞪,难以接受这样的场景,张嘴就照着公主的脸狠狠咬了下去。 溧阳没有防备,被咬个正着,疼的大叫一声,一旁的婢女见状,连忙去捏黄烟的下巴,迫使黄烟松口,可是即便如此,公主的脸还是被咬的鲜血淋淋。 那血也留在黄烟的嘴角,看着别具风味,溧阳受伤没有罢手,反而越发的着了魔般要得到黄烟,又不想出了什么意外,让婢女把黄烟的嘴巴塞了起来,双手捆绑在头顶,双脚分开绑在枣树上,撕烂了她的衣衫。 黄烟被这种羞辱弄的眼睛赤红,拼命挣扎,却也于事无补,最终还是无情的被溧阳公主给…… 等到溧阳公主满足的从黄烟的身上离开,黄烟已经犹如一块破布般挂在树上,双目木然而空洞,眸底燃烧着熊熊的耻辱带来的愤怒。那双眼几乎喷火般的怒瞪着公主,“你最好杀了我,要不然我一定让世人知道你的恶行。” 溧阳不屑一顾的冷哼,“本来还想着你若是乖巧,就把你留在身边,好生的对待你,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的。你以为世人会信?我父皇会任由你随便乱说,诋毁皇家名誉?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她摸了一下自己被黄烟咬伤的脸,恶狠狠的对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狞笑,去那边找了几个侍卫过来,溧阳冷冷的指着黄烟,“你敢咬我,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呵呵。上。” 说完,这几个侍卫就脱衣,凑到了黄烟身边,黄烟一下子警醒,溧阳这是不仅自己糟蹋她,还让这几个侍卫轮番糟蹋她。 她既痛又恨的仰天大喊,“啊!” 等待一切风平浪静后,溧阳的人早就远去,只剩下如木偶摊在地上的黄烟,她噙着泪珠发誓,只要她不死,她一定要把溧阳的恶行让所有人知道,为自己讨个公道。 眼看夜幕已经降临,彻底的一片漆黑,周围甚至还能隐约听见小动物的声音,可是黄烟被折腾的根本坐不起来,更别说走路了,她感觉自己今晚要难逃一死。 而凑巧的是,当天黄烟的母亲有事要找黄烟商量,丫鬟们没瞒住黄烟不在的事情,在黄夫人的严厉问责下,告知了黄夫人黄烟的去向,黄夫人看看已经黑了的天色,女儿还没有归来,顿时大急,立刻派府里的人去找。 终于在西郊的路上找到了气息奄奄的黄烟,黄夫人看到女儿的样子的时候,吓的不轻,也气的不轻,任谁都能看出来黄烟经历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对于女子来说,那等于一生都毁了。 黄夫人大怒,狠狠的惩戒了黄烟身边的丫鬟,黄烟昏睡两日后醒了过来,告知了母亲真相,要母亲跟父亲为自己做主。 黄夫人当然是气愤不已,又心疼女儿,毕竟那是自己细心呵护大的孩子,就算再怒其不争,但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即便毁掉了也还是自己的孩子,忍不住会心疼,可是黄大人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他不愿意为一个已经毁掉的女儿,与皇家争执,况且先不说告不告的赢,仅仅是这件事情被众人知道后对他的指指点点他都受不了。 他不愿意为了黄烟,再也不能帮衬到自己的黄烟,而跟公主为敌,赌上自己的名誉。 2396.第2396章 换衣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2397.第2397章 古怪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 2398.第2398章 捕捉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 2399.第2399章 解惑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 2400.第2400章 听命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 2401.第2401章 美意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2402.第2402章 寻味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 2403.第2403章 难事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没想到,在皇上那样一顿的惩罚之后,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万世子这样想方设法的把我请来,不知所为何事?”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 2404.第2404章 才怪 能让陈鸿菲那么焦躁的原因,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当然是让你嫁不成你想嫁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了?难道你忘记了,我有今天全部拜你所赐。” 说到最后的时候,万壑的脸上几乎是狰狞的,可见对孟碟仙的恨意已经到了鼎沸的时候,随便一提就能让他沸腾。 孟碟仙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让我嫁不成?”说着她眼珠在万壑的下身转了一圈,带着浓烈的嘲讽,“你是打算旧戏重演?” 万壑曾经对她用过一次醉桃花,现在他这是准备身体力行直接用强了? 这样的戏码他不觉得一用再用很没有意思么? 万壑阴冷的笑着,“旧戏重演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还会有人来救你?这地方我煞费苦心才找到安排的,可不是什么人就能随随便便找到这里,这么及时的救下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孟碟仙听闻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很是僻静,外面却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那读书声还很稚嫩,明显是孩童的声音,这里竟然是一间私塾。 “你是不是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是不是很想呼救?”万壑奸笑着,“你就被浪费唾液了,这间房子里面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外面可是听不见这里面的声音,任凭你喊破了喉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一丝一点的声音都不会泄露出去。不信?试给你看。” 说着,万壑身边的仆人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盏,用力的摔在墙壁上,茶盏应声而碎,那声音很大,正常的屋子,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可是孟碟仙却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没有丝毫被打断,就好像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过。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间房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的确就像是万壑所说的那样,里面听的清楚外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看起来万壑为这次的计划准备的很是充分。 叹了口气,孟碟仙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危机来临时的恐惧和慌乱,目光清冷的说,“那就把你的旧戏拿出来?你是准备你自己来?还是找了帮手?” 万壑没有再看着孟碟仙,而是对着屋子的某一处吹了声口哨,那里似乎有什么响动,很快出现了两个壮汉,让孟碟仙意外的是,壮汉的后面站着陈鸿菲,而就在陈鸿菲的不远处,拴着两条公狗,那两条公狗都像是发情了一样,生殖部位直直的挺立着。 孟碟仙高高的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鸿菲,陈鸿菲却是一脸的阴狠,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万壑看了眼出现的陈鸿菲,轻声咳嗽了一声,“神女,即将发生的场面污秽不堪,你还是回避吧?” 陈鸿菲却是纹丝不动,“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孟碟仙被两个壮汉围住,她只是冷冷看着陈鸿菲,说道,“神女要放心什么?在映寒公主破坏了我跟顾爵西的婚事之后,再让我失身,然后断绝了巫溪国太子迎娶我为太子妃的心思么?” 孟碟仙的话音一落,陈鸿菲脸色立刻一变,“你竟然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陈鸿菲为何那么焦躁?映寒公主之所以会来到南诏国成为阳炎的未婚妻,不过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一个局,巫溪国太子在上次的花园之中,不过是顺着败势,顺势而为设了这么一局,接着跟南诏国皇帝示弱的机会,把映寒公主堂而皇之的弄到南诏国。 然后再算计着映寒公主对顾爵西的心思,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自毁跟太子的婚约,然后设计自己跟顾爵西成就婚约,这样一来她势必不会下嫁,而巫溪国太子也会在这混乱的时机,再次提出求娶她为太子妃,皇上可能为了摆平这混乱的局面答应了巫溪国太子的求娶。 这样一来,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就只剩下陈鸿菲了,她不焦躁才怪呢。 万壑这时笑了起来,笑容带着满满的恶意,“现在,不管你知道什么,都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只有任我宰割的份。” 陈鸿菲收敛了起那讶然,露出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邪恶而猥琐,“孟碟仙,你看到那两只发情的公狗了吗?那可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又大又粗又壮,保准你一坐下去,就能让你的身子被贯穿个彻彻底底,你说你被公狗给……太子哥哥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说完,陈鸿菲和万壑两个人奸笑着,越笑声音越大,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办的事不是人该说该办的,更不觉得这有多么的恶心。 “当然了,被狗贯穿身子之前,自然是要先让我尝过滋味,哈哈哈!”万壑得意的大笑着。 此刻就连围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都一脸猥琐的笑着,那笑容说不出的下流和恶心。而被拴住的公狗就像是响应着万壑的话一样,汪汪的叫了几声。 孟碟仙瞧着他们,目光很是犀利,又是那么无所畏惧,眼中的寒芒深深,嘴角的笑容还是带着满满的嘲讽,就像是再看一群可怜的疯子。万壑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嘲弄他,真是不知死活。他扬起手就想要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可是对视上她的目光,莫名的竟然就心里胆寒,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寒意,更让他难堪而愤怒的是,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力气,根本动不了分毫。 他的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即便有大夫好生医治,也不能使他的手和脚恢复到正常状态,他愤怒的喊道,“动手。” 两个壮汉顷刻间便控制住了孟碟仙,孟碟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冷冷的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一间私塾吧?” 万壑看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孟碟仙根本毫无反抗的能力,一时又开怀的大笑起来,“是又如何?” 孟碟仙根本看都不看架着自己的两个壮汉,更没有丝毫慌张之意,不过是淡淡的笑 2405.第2405章 开起来 万壑嗤鼻一笑,断定孟碟仙是在故布疑阵,故意装作很是镇定胸有成竹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外面暗中有十几个我的暗卫,你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而且这一回我准备很是充分,顾爵西绝对不会追踪到这里,顾爵西越是心爱你,我越是让你过的悲惨,我就是要让你好好尝一尝匍匐在我脚下的痛苦滋味,你可不要说我心狠手辣,我不过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翻百倍的还给你而已。” 孟碟仙冷笑,到底是谁加注在谁身上的痛苦?若无前世他给她的痛苦,他的狠心绝情,又何来今生她的心狠手辣。谁又是生来就是心狠手辣的? 这世上,太多的善良被人欺,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守护住自己,所以此生她要用心狠手辣作为她的座右铭。而这份心狠手辣最用之无愧的地方就是针对这两个人,万壑和陈鸿菲。 孟碟仙不紧不慢地道:“你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何必这么冠冕堂皇的标榜自己,搞得你好像是多大的苦主一样,我不想听,你还是不必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的原因,心狠手辣都是有因果的,你能让我匍匐在你的脚下,那是你的本事,就是你赢。反之,你就是输家,这份痛苦就只能你自己接着受。” 孟碟仙这话说的话中有话,万壑却是没有听明白,不能理解,不由眉头轻轻皱起。 一旁的陈鸿菲显然是失去了耐心,看着两个人一指,“还不快动手。” 押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听言,不由看向万壑,把孟碟仙往万壑的身前推去。万壑脸上闪现一抹说不出的异常笑容,身边的仆人伸出手替万壑宽衣。 这是要别人把她按在他的身上,帮助他占有她! 万壑对于占有孟碟仙还真是执着的不堪。 不过话说回来,万壑也只不过是像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一样,犯了通病罢了,这些男人本是天子骄子,从来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人或者物,因此孟碟仙对于万壑来说,虽然他恨之入骨,但是却是很想满足自己得到她的心理,即便这一刻得到,下一刻他就要出手毁掉,那毁掉的手段甚至还会异常惨烈和不堪,但是都不妨碍他先得到她的心思。 此刻外面的读书声不绝于耳,反而越发齐整,就好像刻意在打着掩护似得,孟碟仙看着窗外,离她没有多远距离的那些孩童们,那些孩童稚嫩的脸上,却都是一脸的冷漠,那捧着书本的手上还有一些茧子,这些茧子很厚,跟他们身上那细白的丝绸衣衫很是不相称。 而那些孩童前面坐着的教书先生,身上的布衫很是朴实无华,但是那脸上更是冷漠异常,眼神又很犀利,浑身虽然是教书先生的打扮,却抹不去武者的气息。 孟碟仙没有上过私塾,但是她见过孟正南上过学院,京都首屈一指的学院里面,教书先生也是一副儒雅的气质,即便有强身健体练武的,那也是增添了飘逸出尘的文人气质,就算性情最是冷淡的先生,也绝没有这样冷漠无情的面容。 突然,就像是感应到有人看他一样,那个教书先生猛地看向孟碟仙,那犀利冷漠的目光,就像是利刃,带着浓浓的煞气。 看到这里,孟碟仙微微一笑,若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她就真是傻了。 南诏国的馆所分为五种,第一种便是以女子和男子以卖笑为生的妓馆,这种妓馆都是迎来送往赚取皮肉生意为主,做的是你情我愿,投其所好的生意。这一类妓馆接待的都是男客,这些男客身份不同,爱好也不同,有喜欢听听小曲,姑娘陪着喝喝酒解解闷的,也有食色性也,要姑娘宽衣解带的,更有一些特殊癖好的,比如喜欢唇红齿白的男子,总之这一种归根到底都是以色相和皮肉待客。 第二种就是普通的生意人,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专门贩卖物资以及生活用品,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为老百姓或者权贵们提供生活所需,赚取银两,只不过是分生意的大小和多广,这类人那是干干净净的靠劳力吃饭。 第三种就是武馆,这一类一般都是要有一定条件才能开起来,一边收徒授业教授一些基本的练武技能,一边做保镖押镖的活,赚取生活费用,满京城像这样的武馆也不超过三家,数量很有限。 第四种就是赌馆和地下钱庄,专门设赌局,非法赚取钱财,或者以高利贷的形式把自己的钱财借给人,然后利滚利,最后赚取高额利润,往往这一种最容易出命案,出现把人逼死或者打死的事情,一般都是很隐秘的设立,背后也有官府势力做后台。 第五种就是私塾,也就是为生活稍微富裕一点的百姓或者平民子弟提供学习的地方,这里一般简陋,而且都在偏僻之地,一般人不会经常来,南诏国的权贵们家里一般都有供奉的先生,专门教导家族的子弟,所以这样的私塾也就是学问一般,权贵们看不上,但是又有那么点学识,以此混口饭吃的书生。 孟碟仙在乡下田庄的时候,就曾见过田庄上的仆人们,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种地方念书,很是简陋,也学不了什么真正有用的知识,不过就是认识几个字罢了,原本孟碟仙以为这样的地方在乡下偏僻之地才会有,没想到繁花似锦的京都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她冷笑一声,稳稳的站在万壑的面前,无视他此刻的宽衣解带,对于一直在躁动不安的两条狗更是视若无睹,她有些轻蔑的扫了眼万壑此刻全靠仆人打理自己的无能样子,冷冷的道,“原来这里明着是一间私塾,实际上却是一间用来训练铜人,或者说训练巫溪国死士的地方。” 那声音近在眼前,并不大,却是如擂鼓敲在万壑的心尖上,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 2406.第2406章 不行 孟碟仙笑着,深沉冷静的眼睛带着没有变的嘲弄,“这里,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很重要的秘密基地。之所以他敢在京都城呆这么久,带那么点人手也不畏惧,就是因为这里有他的秘密据点和暗中培植的势力。” 这一瞬间,万壑和陈鸿菲的脸色都变了,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全部都龟裂,变得很是苍白,甚至透着一点慌乱,她怎么会知道? 明明这里很是隐秘,外面又都是私塾的装扮,读书声也不曾断绝,为什么她就能想到这上面去,还一针见血指出这里是训练铜人的地方,是巫溪国太子的秘密据点和真正势力所在。 “你到底知道多少?都知道什么?” 孟碟仙晃了晃被两个壮汉押着的胳膊,道,“你还是先放开我,我再仔细告诉你,反正我也跑不了,外面可不止你所说的那么十几个护卫那么简单。” 不等万壑说什么,陈鸿菲已经一挥手,让人放开她,直勾勾的盯着她,“说。” 孟碟仙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漫不经心的道,“陈昊天既然能在南诏国潜伏多年,那么巫溪国的势力在南诏国绝对不是那么一点点,之前爵西和皇帝花费不少心思,看陈昊天到底收买了多少官员,在京都还有什么势力据点,都没有什么收获,这其中还遇到了几次凶险,差点丧命,这就只能说明,暗中还有势力是我们不知道,但是又密切关注着我们行踪的,可是这暗中的势力到底藏在哪里呢? 妓馆是我们查找的第一个方向,那里鱼目混珠,来往的人非常之多,是个最好的消息传递和势力隐藏之地,可是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丝毫线索。是啊,一般人谁会想到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私塾,全都是贫困之子的私塾,还是这么偏远的地方,会是你们真正的据点和势力所在。” 陈昊天当年几次三番针对于她,甚至在湖面上设计一次杀人事件,差点让她的外公外婆丧命,从那次开始她就积极的派人秘密查找陈昊天暗中还有什么势力,后来陈昊天到了巫溪国,孟碟仙便明白,陈昊天不过是巫溪国的暗桩,那么巫溪国能在南诏国安插一个陈昊天,就能再安排一个暗中的势力,说白了,原本陈昊天的势力说不定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势力。 她为了以防万一,做到任何事情都心中有数,绝对不被动挨打,所以还是派人密切的查询着这样的势力据点,青楼、饭馆、赌馆、武馆,她统统的都查过,没有丝毫的收获,唯独没有在意这样一个聚集满孩童和书生气的地方。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陈鸿菲瞪着她,狰狞的一笑,“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孟碟仙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对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很是佩服,这样的就地取材,省去了自己去找孩童的麻烦,还省去了因为孩童丢失而引起南诏国官方注意和追查的隐患,简直是一举数得。 2407.第2407章 痛快 “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孟碟仙淡淡的看着陈鸿菲,道,“没错,然后你再利用你手里已经变强的孩子,让他们接一些简单的杀手工作,一方面历练,一方面赚取银两,让这些孩子的父母感觉自己的孩子在这里能成大器,所以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家把孩子求着送到这里。这些孩子明面上还是登记在册的南诏国人,实际上却是巫溪国最忠诚的铜人死士,一旦两国交恶,他们就会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杀戮自己的国人。” “住口。”万壑气怒,“孟碟仙,看起来你今天必须死了,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孟碟仙居然就这样推断出来了这么要紧的事实真相。 孟碟仙却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万世子怎么能在这么要紧的地方如鱼得水,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直到现在还能留着你这么重用你。但是让我找到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真正的据点,这可是万世子的功劳,你说,这样的一个据点,若是被南诏国的皇帝陛下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是因为你泄露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又会如何做呢?” 其实,早在万壑敢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地,尤其是还敢直接从宫里面把人带出来,这一切只能说明,宫里面也有巫溪国太子的人,甚至已经渗透到了一定的程度。 试想哪一个皇帝愿意自己的住处这样被人窥视着,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呢? 而不管万壑在巫溪国扮演了什么角色,有什么重要性,只要这里被毁被泄露出去,那么后果……会十分的严重。 万壑的声音有一丝发抖,“你现在还牢牢的掌控在我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尤其是孟碟仙猜出这里是秘密据点的时候,那种不安不断的在扩大。他不由的喊道,“快,动手杀了她。” 下意识的,万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杀人灭口,只要孟碟仙死了,这里就不会有被暴漏的可能,至于折磨她恶心她,那都是次要的,等她死了,鞭尸剔骨也是可以的。 然后,本来还站的好好的护卫,随着万壑的一声大喊,直挺挺的躺倒了地上,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万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倒下的两个人,陈鸿菲直接吓傻了,呆立在原地,而万壑身边的仆人,则是脸上寒光一闪,扑向孟碟仙,就要杀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和仆人对打在一起,几招过后,仆人血溅当场,那血还喷洒在了万壑松散衣衫后露出的胸膛上,那血是温热的,可是万壑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冰块砸到一样寒冷无比。 万壑瞪大着眼睛,极力想要叫喊出声,可是那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音,只有低沉的嘶哑声,他想要站起来,那双腿却是毫无知觉的耷拉在椅子上,那双手更是一动不动。 孟碟仙很多年后想起来万壑此刻的表情都是一种痛快,那表情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奈,又充满无能为力的恐惧。 陈鸿菲惊愕之余,立刻尖叫出声,“快来人。”叫喊的同时还不断的往窗边而去,向外张望。 孟碟仙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将手放在唇边,用力的一吹,响起响亮的口哨之声,她笑着朗声道,“听哨为号,出来吧。” 宫中的夜宴还在继续,舞女们的身段婀娜多姿,在殿中尽情的歌舞着,皇帝高坐在上,微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一幕,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左右逢源般的跟众朝臣交好着,场中一片的和乐融融。 映寒公主笑着看着大殿中的一切,不停的注视着顾爵西,只见顾爵西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冷酷的坐在椅子上,直接谢绝人靠近般隔绝人群。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就那么坐着,一样是那么的夺目,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中带着点控制不住的痴迷,一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动心,她的眸子里就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寒芒。 随之她伸出手摸了下身旁的空椅子,不由露出一丝奸诈的笑,这笑很快就在嘴边消失。可笑绯红还以为破坏了她的计划,实际上她不过是借着她的手真正的促成她的计划罢了。现在这个时间,孟碟仙已经成为残花败柳了吧?这样一来,她绝对不可能成为顾爵西的妻子了,这样她就有的是机会把这个男人变成是自己的。 不时的有管家夫人和小姐来跟映寒公主交谈敬酒,映寒就只是保持着高贵得体的笑容,也不多说话,只是抿一口酒,算是客气礼貌的回应。 就在这时,靠近门口的一些女客主动站了起来,跟正从门外进来的人打招呼,就像跟她打招呼交谈一样的热络,甚至比她还要热情几分,她很自然的就把目光落在了门口,然后,仿佛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样,她的呼吸也随着一滞,有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女,华服金钗,一身的雍容华贵,清丽脱俗,跟其他的女子相比,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冷然傲气,跟她自己以往的漫不经心相比,则是多了几分隆重。众人这才惊讶,原来这么久不见孟郡主,是去盛装打扮了,不过宴会都开始一半多,接近尾声了,再去这么盛装打扮是为何? 可是不得不说,此刻的孟碟仙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比一开始的宴会开始的时候更夺目, 2408.第2408章 无影无踪 原本孟碟仙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被套在袋子里抓走,弄脏了衣衫和发饰,没办法临时用了那个人准备的衣衫头饰,却不成想出现这样惊艳的效果。 她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的大小宫宴上,甚至王族权贵之间举办的家族宴会,很多小姐和夫人都开始效仿今天的孟碟仙,在宴席开始一半后,才换上惊艳四座的华服,以图起到更加惊艳的效果。 孟碟仙缓慢的从大殿门口往里面走,一路上众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映寒忍不住的手有点颤抖起来,她几乎有点控制不住的脸部嘴角抽了抽,孟碟仙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 钟粹殿是皇宫中举办各种重大宴会的地方,跟皇宫中其他的地方比起来并不见得有多么的奢华,反而质朴了很多,处处都是很低调,孟碟仙记得顾爵西说,皇帝觉得这种经常接见朝臣的地方,更是与朝臣们拉近距离的地方,若是太奢华,会让朝臣觉得他铺张浪费,德行有失。而这样的低调质朴,反而会让人无形中觉得亲切,对皇帝更加的敬畏。可是那是对待自己的朝臣,像最近三番五次接待巫溪国的皇族,皇帝自然是要人重点把这里装饰了一番,显得富丽堂皇了很多,那气派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倍。 因为今天也算是定亲宴了,所以皇帝专门在这个大殿着意添加了许多喜庆的摆件和挂饰,显得很是喜气,原本孟碟仙以为皇帝会一开始会重点就映寒公主的婚事来做说明,昭告大家,然后直到她出事,宴会虽然还是在继续着,皇帝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来说这件事情,众人都还是在心里默认着这件皇帝之前提过一次的婚事。 大殿里,顾爵西一看到孟碟仙回到座位做好,面无表情的冷凝脸庞就露出了微笑,他一身的丝袍,面容冷酷而俊美,缓步走到孟碟仙的身旁站定,在众人的眼里此刻看两人竟然是那么的般配,这股般配却是狠狠的刺激了映寒公主,就在这时,顾爵西贴近孟碟仙,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孟碟仙却是扭头看着映寒微微一笑,那笑容令映寒公主不由的移开了视线,嘴角抖动了几下,不知道在怎么回事,她心里涌上一阵的恐慌,孟碟仙为什么会完好又光彩夺目的出现在这里?她身边的顾爵西之前还是一副冷酷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一刻却温柔无比的看着孟碟仙,双眸中还有着后怕的担忧,难道刚才顾爵西是故意表现的不担心,不在意没注意孟碟仙的去向,而实际上却是派人去营救孟碟仙了? 映寒想到这里,不由的捏紧了手心的丝帕。 孟碟仙看到映寒端庄的坐在贵客席位上,身边还有几位小姐来套关系,太子阳炎更是痴痴地看着她,一副倾心不已的样子。然后映寒却是无心和那些小姐们交流,只是淡淡的笑了下,便低下头,更是没有注意分毫太子阳炎的心意,而她也没有与自己再对视。 孟碟仙不由的心里冷笑了一下,原本她因为毛欣欣的介绍,对映寒有着几分好感,虽然在她几次三番要跟她做朋友的执意要求下,她也只是不喜,但是也没有特别的反感和厌恶,现在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她说不出来的不想再看第二眼,尤其是在看到她那么意外自己的出现时。 她很确定,映寒看到她的那一刻,并不是跟别人的惊艳而露出的惊讶一样,而是实实在在的惊讶她怎么会出现?所以之前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她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她可能真的是像毛欣欣所说的是个才情绝佳的女子,但是同时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绝对不像她的外貌所表现的那样冰清玉洁和单纯。今晚这一切,陈鸿菲和万壑是刀子的话,那么很可能这个第一次露面的映寒才是真正借刀的人。 但是,今晚这一切已经让这把刀失效了,不管之前她跟毛欣欣是怎么样的交情,孟碟仙心里原本因为毛欣欣而对她的那点尊重,也就消失的无形无踪了。 顾爵西低声道,“幸亏你没事,映寒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跟她没有什么可以珍视的交情。”他声音里,冷静而干脆,没有丝毫要把关系继续维持下去的意思,只是很清淡的说明了他的态度。 孟碟仙抬眸看了眼顾爵西,笑着道,“我以为,你怎么也会怜香惜玉一下。” 顾爵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漠,“她不配。在她处心积虑想要破坏我的婚约时,就失去了被我怜香惜玉的资格,此刻还能安然的脸面光鲜的站在这里,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客气了。”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这是你自己惹的人,说到底她也没有自己动手,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动。所以……” 顾爵西截断孟碟仙的话,“没有什么所以。从她想要做背后的那只黄雀开始,我和她就是形同陌路,她是巫溪国的公主,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除此之外我和他什么交情也没有,她应该知道,她千里迢迢来到南诏国就是来跟太子阳炎成婚的,而不是应该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可是现在她所想所做的,都在告诉我,她是谋划着阴谋而来的,而这个阴谋还涵盖着我最心爱之人,这样的人,不配我把她当做朋友,也不配提及昔日的那段本就很浅的交情。” 孟碟仙顿了下,却也如释重负,顾爵西能这样想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映寒公主不比他的那个妹妹,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就怕影响了顾爵西,到时候两个人生了嫌隙。 但,她不是并不期待嫁给顾爵西吗?死守着自己最后的心,不愿意全部交付,可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态怎么这样拖泥带水,一个不过跟顾爵西只是萍水相交的女人都让她这么瞻前顾后的?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心里有了点恐慌,为什么她会这样不愿跟顾爵西生了嫌隙? 2409.第2409章 诧异 顾爵西冷酷中对她独有的温柔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放心,那个教书先生和被当做铜人训练的孩子们都已经被皇帝所控制,英国公会替皇上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据点已经被皇帝摧毁,很快,这消息就会传到巫溪国太子的耳朵中了。” 孟碟仙颔首,那个据点很重要,尤其是里面的铜人和孩子们,可以说只要控制了那些铜人和孩子,就相当于截断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势力和力量,摧毁了对京都最为不利的暗中势力,也可以绝对掣肘住巫溪国太子想要对付她的手。 她笑了笑,“不知道万壑和陈鸿菲英国公准备怎么办?” 孟碟仙的声音压的很低,在这人多的宴会场合,多少有点顾忌,可是顾爵西却是没有什么顾忌一样,道,“自然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孟碟仙这下圆满了,一脸灿烂的表情道。“那我等下要亲自去谢谢英国公了。” 顾爵西却是嗤笑一声,“谢他做什么,应该是他谢谢你才对。” 陈鸿菲出现在孟碟仙的面前时,正好是毛欣欣从偏殿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孟碟仙早早的就感觉到了陈鸿菲的靠近,她远远的示意毛欣欣暂时躲起来,不要让陈鸿菲看到她。 于是毛欣欣在暗处亲耳听到了陈鸿菲的话,亲眼看到了陈鸿菲把孟碟仙带走,这时她才急忙回到大殿,找到了顾爵西,告诉了顾爵西这件事情,并且把孟碟仙暗中传递给她的意思也告诉了顾爵西。 顾爵西立刻就去找了英国公和皇帝,一合计立刻请皇帝派出了最精锐的暗卫,由英国公带领,并且召集了禁卫军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处地方。 之所以顾爵西没去,就是为了迷惑住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以防他们在宫里面发难,拿的婚事做文章,让他防不胜防。让一向不领兵的英国公去办此事,可以让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压根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这样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大殿里任何一个领兵的将领不在,都可能引起巫溪国太子的警惕,唯独一向不怎么领兵,又不过问朝政的英国公半天不出现,不会引起人的多疑。 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排非常的完美,不但用皇上的暗卫解决了棘手的铜人,还不动声色的端掉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势力,而这其中最为受益的就是皇帝和英国公,皇帝就不说了,单说英国公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被皇帝所更宠信,这得到的好处就足以来跟孟碟仙说一声谢谢了。 更何况,早年英国公在陈昊天的手上吃了不少暗亏,差点把宝贝女儿的婚事都断送了,这一笔账,英国公自然是算在了巫溪国的头上,谁让陈昊天是巫溪国安排在南诏国的人,于公于私,英国公都在这次的事上得了莫大的好处。 孟碟仙摇了摇头,“若不是继母,你们也得不到消息,所以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谢谢他们父女的。” 毛欣欣对她也算是有情有义,她也不能太多寡情了,对她好的她会珍惜,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就是她此生的信条。 这时候,大殿的歌舞告一段落,丝竹之声也停了下来,有了些安静,孟碟仙抬眸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悄悄靠近巫溪国太子,暗中讲了几句话,只见巫溪国太子瞬间脸色大变,在孟碟仙的记忆力,巫溪国太子即便有失态的时候,也是很细微的,几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仔细的盯着他的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失态了或者情绪失控了,而此时,巫溪国太子的神色,任何人看到都能轻易的看清楚,他是完全掩饰不住的失控了。 不,是来不及掩饰,也没心思掩饰,就那么猛地抬头盯着皇帝,最后目光落在孟碟仙的身上,而就在所有人以为是孟碟仙做了什么大逆不道触怒巫溪国太子的事的时候,他的目光最后极其难看又发狠的盯着映寒公主。 映寒公主被这样的目光看的一惊,浑身抖了一下,极力忍耐住,平稳的说到,“太子,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映寒?” 远处的孟碟仙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顾爵西叹息道,“以后,恐怕巫溪国太子要恨绝你了。” 孟碟仙扬了扬眉,不甚在意的道,“不这样做,他一样不会放过我。” “为何?”顾爵西听孟碟仙这样说有点诧异,不甚明白孟碟仙为什么这样说,虽然巫溪国太子有强烈求娶孟碟仙为妻的心思,可是那也是娶亲,断不会恨绝,他说的恨绝可是要把孟碟仙大卸八块不可的那种,之前,巫溪国太子应该不至于对孟碟仙这样吧? 孟碟仙身子一顿,顾爵西并不知道她身上阴之子的秘密,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显然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才会对求娶之事这么热衷,想了想,她含糊的说了句,“直觉吧。” 那边,巫溪国太子脸上青筋直冒,似乎在经过了极大的忍耐后,才慢慢的回复了平静,冷冷的对着映寒哼了一声,回身对皇帝说,“感谢皇上今天的盛情款待,时辰不早了,映寒也是初来,想必已经很累了,不如宴会到此结束吧?” 皇上玩味的看着巫溪国太子力持平静的面容,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也好,今天朕也意外得了一个想不到的惊喜,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就都早点休息。” 说罢,瞥了一眼巫溪国太子,率先站了起来离开。 众人都没有听懂皇上的话中之话,都还以为所说的惊喜是映寒公主如此的貌美如花要嫁给太子阳炎的喜事,可巫溪国太子却是非常清楚那个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眯了眯眼,脸上的青筋几乎要蹦出来了,一双手捏的关节咔嚓咔嚓的响,一旁的映寒公主不安的垂着头。 众人都有点意外,这次宴会是专门为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办了,不是应该正式宣布两个人的婚事吗?怎么一晚上皇上只字未提呢? 2410.第2410章 奇异 不用想,太子阳炎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翟公公打发了,皇帝很是不耐的扫了眼远去的太子,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是不中用的家伙。” 翟公公在一边不敢吭声,只是尽心的服侍着皇上。 虽然皇帝在宫中给巫溪国太子等贵客安排了宫殿,但是巫溪国太子在皇宫外的驿馆依旧没有撤去自己的人马,他一出皇宫,便直接奔赴了这里。 萧然跪在地上,垂着头禀告道,“太子,那一处据点已经被完全控制,未成形的铜人二百人已被英国公带走,还好已经成铜人的五十人早就执行任务而不在据点,保存了下来。” 巫溪国太子阴沉着眸子,语气不善的道,“为什么据点会被暴漏?”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直以来,这个据点为他秘密培养了前后不下五百个铜人,虽然这里培养出来的铜人不如国内真正的铜人那么的勇猛,但是也很具实力,不是一般的死士可以比拟的,在很多事情上有很大的用处,帮助他在南诏国和巫溪国都做了不少的贡献。 就应该这一地方很关键很要紧,所以也非常的隐秘,寻常情况下很少人能找到这里,这些年更是避过了官府和很多人的追查,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被捣毁了? 巫溪国太子盯着萧然,萧然抿了下唇,这才一五一十道,“是绯红神女和万壑干的好事。” 萧然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巫溪国太子,因为晚宴的时候,萧然负责太子的安全,所以一起随行,只是在接收到据点被捣毁的消息时,震惊的连忙让人禀告太子,自己先行一步出来了解了情况。 “这个女人只会坏事。”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只见桌子上砸了很大一个坑,“万壑那个不中用的,要不是因为巫术,需要借他的命,早就把他废弃了,没成想竟然动了这样碍事的心思。” “太子,现在绯红神女该怎么处理?那一幕实在有点不堪,我们自己的兄弟不少都看到了。” 萧然有点不好启齿,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就连他这样见惯风浪的人,都被当时那一幕狠狠的震住了。 巫溪国太子扫了萧然一眼,眼一眯,“说清楚。” 萧然顿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总觉得不是太好说吃口,毕竟那可是神女,也是太子的女人了,却是那样的一幕,说不好就被太子给迁怒,想了想,萧然决定让太子亲自看,他挥了下手,门外的护卫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 巫溪国太子看了过去,平静的脸上在看清那一幕后,顿时黑沉如水,怒不可耻,那脸上的青筋不断的跳动着,几乎就要跳出皮肤之外一样。 只见担架上有一人一狗,那一人分明就是闭着眼昏睡的陈鸿菲,那狗完全就是一条发情的公狗,公狗的****此刻正深深的嵌在绯红的下体内拔不出来。 萧然此刻硬着头皮解释道,“本来绯红神女和万壑是打算先由万壑破了孟碟仙的身子,然后再让这准备好的两条公狗糟蹋,结果,结果却自己被这样……公狗发情激动时会发生倒扣现象,所以现在正常是从绯红神女的身体拔不出的,只能等公狗的发情期过去才……” 萧然瞄了眼铁青着脸的巫溪国太子,在看到太子如刀的眼神和看一堆烂肉的眼神般看着绯红时,不由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绯红和万壑技不如人,设计人不成反被人设计,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能偷偷背着太子对孟碟仙下手,要知道孟碟仙可是太子以后很重要的一步棋,而且这步棋使然,太子身份贵重,绝对不能要一个脏了身子的孟碟仙,所以万壑和绯红偷偷暗中侮辱孟碟仙,就已经犯了太子的大忌了,还又赔上了太子重要的据点,也难怪太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绯红这个女人。 就算是他,都很想鄙视他一番,真是白瞎了太子多年的栽培。 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绯红却是醒了过来,她入眼看到一只狗趴在她的身上,不由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连忙就像挪动身体,却发现下身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塞着,还牵连着,怎么动都不能把那东西甩出去,她不由低头看去,当她看到她的下身竟然跟趴在她身上的狗那个东西连在一起时,不由瞳孔睁的奇大无比,整个眼珠就快只剩下眼白了,她深深的倒吸口冷气,记忆里迅速闪过一幅幅画面。 那个屋子里,英国公走了进来,让人把孟碟仙护送着走了出去,临走时孟碟仙冲着她奇异的笑了笑,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接下来就有护卫上前给她灌了一颗药,吃下那药后,她恍惚了一下,就像发狂一样脱光了自己的身体,而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条公狗,她,她……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孟碟仙会对着她奇异的笑了。 绯红肝胆欲裂的大吼一声,“孟碟仙,我要你死,我一定要千刀万剐了你。” 那吼声振聋发聩,让闻者动容,可惜巫溪国太子却厌恶的轻飘飘的冷哼一声,“就凭你?” 那声音轻蔑至极,在他眼里,绯红根本连孟碟仙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连他都不能掌控孟碟仙,次次没有占到便宜,就绯红这个猪头,恐怕最后只会把刀子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 巫溪国太子眯了眯眼睛,嘴边绽放一抹冷然的笑,带着吞噬的意味,那目光就那么慢慢的凝在绯红的身上。 绯红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意识到太子就在跟前,一下子瑟缩狼狈的试图想要遮盖住自己,更是急切的想要把公狗的拿东西拔出来,现在的样子让她极其难堪,他是她最心爱的太子哥哥,最心爱的男人啊,怎么让心爱的男人亲眼看到自己这么不堪入目的一面。 啊!绯红又惊又惧又尴尬, 2411.第2411章 不信 可是越扯却是越紧,越扯越是疼,那温热的液体不断的流着,她心慌的低头瞄了一眼,看到一片红色在她腿间弥漫,狗似乎是被她扯的疼了,竟然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痛的啊呜一声,不敢高喊,闷哼中却有着惨痛。 巫溪国太子看了眼萧然,萧然会意,手中匕首一挥,干脆利落的割在公狗的****根处,血喷溅了绯红一肚子,公狗痛的哇哇叫,正要发疯,萧然的掌风瞬间而至,公狗被一击毙命,僵硬的倒在了地上,绯红很快感觉一个东西从她的体内掉了出来。 她连忙慌张的把自己的身体卷缩在一起,紧紧抱住,这时萧然扯掉护卫的披风,扔在了绯红的身上,绯红连忙用披风吧自己包裹了起来,怯怯的偷偷去看太子。 不是她胆小,不是她转了性,而是实在是她刚才太不堪了,她不敢,她没脸看太子。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要去看。 谁知她竟然看到太子一脸怜惜同情的看着她,轻轻的说道,“你受苦了,先下去好生歇息着。” 一旁的护卫立刻清洗地板的清洗地板,护送绯红回去的护送绯红,直到屋子里没有了人,恢复了洁净,只剩下萧然一人时,萧然看到了太子唇边很久没有露出的嗜血的笑容。 从宫中出来,孟碟仙随着顾爵西一起上了马车,马车走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几经周折,来到了一处庭院,这院子郁郁葱葱,倒也算是景致优美,门口站着一个贵气的上了年纪的男人,不是英国公是谁。 孟碟仙从马车上下来,缓缓对着英国公施了施礼,“碟仙见过国公爷,多谢出手相救。” “郡主客气了。”英国公连忙抬了抬手,阻止孟碟仙继续行礼,一脸和煦的笑着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快进去吧。” 孟碟仙点了点头,她只身一人,随着仆人走到庭院西侧的一间屋子,那屋子远远看去像是一间茅草房,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用怀旧的材料盖成的,看着比较旧,却是古朴的,但是这样的屋子一般年轻人或者身份高贵着都是不喜欢的,这样的房屋都时富贵人家最下等的仆人才居住的地方。 顾爵西没有跟随,这是她的意思,因为她今天想要做一个了断,一个跟自己的过去或者说前世的了断,这段过往她并不希望顾爵西知道,那只是她心中的秘密,或者毒瘤。 今天,她要亲手割掉这个毒瘤。 仆人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屋子里光线很暗,似乎只点燃了一支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孟碟仙一脚踩进去,仆人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便走的远远的。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里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孟碟仙一进来的时候就扭头看着她。 孟碟仙看着眼前如一团肉泥的万壑,有些恍惚,前世就是这个男人残忍的和陈鸿菲杀了她,那时候,她清楚的记得,是他挥刀斩断了她的手脚,还一刀刺入了她的心脏。 那时候她是那么的恨,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因为爱才有的恨,可是如今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发现她很木然,谈不上恨,更没有爱,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好像远离了她一般,她突然就那么失去了再跟他继续纠缠恨下去杀下去的兴趣。 于是,她淡淡的看着他,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可是万壑却是恨到极致般怒吼道,“孟碟仙,你把我抓来到底为了什么?是要杀我吗?你都把我害到这般境地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孟碟仙看到万壑似乎下腹出一片猩红,脸上似乎很是痛苦,她愕然了一下,随即不由嘲弄的笑了下,这个顾爵西,说了不让他下手要他的命,他是没下手要命,却是要了万壑身为男人的命根子,不过,这也怪不得顾爵西,谁让他都不能动弹了,还想着设计破了她的身。 顾爵西是她未来的夫君,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既然万壑现在有力气跟她大呼小叫的,想必那伤势也已经得到医治,与性命无碍了。 “我不杀你,还会放了你。”孟碟仙吐气如兰的说道,那声音有点飘忽,却是让万壑一愣,听见她继续说道,“万壑,不管以前如何,我现在没有兴趣再跟你继续纠缠下去了,我们就此天各一方,只要你就此不在纠缠于我,我就不会再针锋相对与你。” 万壑满心的嘲讽,他根本不相信孟碟仙说的话,以为她还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害他,不由嗤笑一声,“放了我?好呀,你放给我看。”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对于万壑来说,他压根一个字都不信,而且在他看来,此生他跟孟碟仙是不死不休了,什么不再纠缠于她,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放过孟碟仙,就会非要要了她的命不可。 “希望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不再纠缠于我,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孟碟仙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出去,临出去的时候,她连多看万壑一眼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些强烈的恨意都慢慢的变得没那么强烈了,眼前的人变的对她而言没有了什么意义,对他的爱恨都已经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所以,有这个人的地方,她连多呆一分钟都不想,多看一眼都不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顾爵西那张脸,那张脸让她的心变的柔软,变得此刻跳动的很有力。 原本她是想狠狠的折磨万壑一番,然后把他扔到乱葬岗被野兽吃掉的,让他连死都没有一块好肉,可是就在看见他一堆肉一样瘫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连个男人都不算是的时候,她就那么突然一点也不想在他身上花费一分精力了,一点都不值得。 万壑在孟碟仙走后,完全的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难道她真的要放了他?想要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下体传来一阵剧痛,立刻刺激的他回过神。 不,绝不。 2412.第2412章 意外 很快,几个侍从样子的人,就抬着一副担架,把万壑放在上面,遮住了他的眼睛,塞住了他的口鼻,把他从院子的小门悄悄抬了出去。 顾爵西在第一时间就听虎丘汇报了此事,他高高的把眉头挑了起来,显然有点意外,这时,正好孟碟仙缓慢的走了过来,那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此刻正看着他,脸上神情很是柔和,这神情看的顾爵西一顿,当即快步走了上去。 “碟仙,你当真要放了万壑?” 说着的时候,顾爵西感觉孟碟仙此刻跟以前有点不同,以前的孟碟仙就像是时时刻刻都紧绷着,而现在的她似乎有着一些放松,这放松不是外在形态的惬意,而是一种整个人的气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放松,就像是她一下子拨开了缠绕在心头多年的黑雾一样,就连整个人都变得清亮起来。 尤其是看着他的那颗眸子,似乎没有了那种如形随形的对他的抗拒。 顾爵西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拂去她发髻上的一丝乱发,为她整理好,手不经意的触及她的耳朵,竟然看到孟碟仙脸颊微微的变得粉红。 孟碟仙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耳朵的时候,那手上的温度瞬间透过耳朵传递进她身体里面,在四肢百骸游走,那感觉痒痒的,让她连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她下意识的想要掩饰自己的这个反应,垂眸清冷的说道,“你不是已经教训他了么?那个样子还值得我再费心思?这样活着恐怕比死了更痛苦吧?” 其实这是孟碟仙的想法之一,任何一个人这样活着,尤其是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既是废物,又不是男人的活着,都是再痛苦不过了,现在的万壑,就连三岁孩童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跟死比起来,这样活着或许效果更好。 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她真的失去了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或许前世他真的对她心狠手辣,但是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自己住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愿醒来,万壑跟她的仇恨,就到这里停止吧。 顾爵西认真的看着孟碟仙的脸,想要看到她的心里面去,那定定的目光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随即他笑了起来,“也好,你想这样那就按这样来。” 就像来时的悄然无声一样,离开的时候一样的悄无声息,回到孟府的时候,很意外的毛欣欣没有睡,一直在等她。 “继母,你这是……”孟碟仙走上前去,看了眼客厅还算明亮的烛火,只是客厅内却是没有什么人,除了继母的奶娘在之外,一应的下人都在客厅之外,离得远远的。 毛欣欣看着归来的孟碟仙,脸上原本担忧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还好你没事,当时父亲怕我有事,硬是让人把我先送了回来,我这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宴会上,毛欣欣把信息传递给顾爵西和自己的父亲英国公后,便被护女心切的英国公,强行送了回来,人虽然回来了,毛欣欣的一颗心却是没有回来。 “今天一切还要多谢继母。”孟碟仙是真的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了,今天要不是毛欣欣,就不能这么顺利,自己也会变的很是危险,虽然自己可以拒绝陈鸿菲,不跟她走,可是却不能顺势摧毁他们的计划,一想到因此映寒可能有机会成为顾爵西的人,她就心里一阵不舒服。 “你我就不需说谢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映寒竟然对顾爵爷存在这样的心思,所以碟仙你……”毛欣欣有点欲言又止,话没有说完,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 孟碟仙看了眼毛欣欣,没有去答她的话,也没有出口询问她什么意思,反而是在客厅里巡视一周,然后问了句,“父亲呢?” 毛欣欣一下子神色略微暗淡了点,似乎被孟碟仙转移了话题,黯然的说,“你父亲去荷姨娘那里了,他对今晚的事情有点不满,恐是恼我了。” 说着,毛欣欣的脸上忧郁之色开始遮掩不住的冒了出来。毛欣欣本是担忧的把今天孟碟仙的事情跟宴会结束后回来的孟燕青说起,询问他孟碟仙可有安全回到宴会上。 孟燕青是什么人,那是在朝堂上擦眼观色的好手,一下子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尤其是宴会快要结束时,孟碟仙惊艳出来着实也让他有点意外。 现在再听毛欣欣这么问,一下子知道有事,三言两语便让毛欣欣把事情说了出来,毛欣欣说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想着这是大事,不能瞒着自己的夫君,应该一五一十的据实以告,于是没有隐瞒的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仔细的说了个遍。 谁知越说孟燕青的脸色越是不好,最后沉着一张脸拂袖而去,弄得毛欣欣心里一惊,连忙去追却也来不及,孟燕青已经气冲冲的进了荷姨娘的院子,她直到现在还有点不清楚孟燕青到底是在不高兴什么? 思来想去,她觉得孟燕青应该实在担忧孟碟仙,若是孟碟仙不能被救回来,一晚上未归,这名节就毁掉了,将给孟府带来奇耻大辱,这是在怪她做事太鲁莽,于是她忐忑难安,觉也不敢睡。 恰巧孟碟仙回来了,毛欣欣也想当面看到孟碟仙才算是安心。 毛欣欣面对孟碟仙没有丝毫的情绪遮掩,什么心思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孟碟仙一下子就知道了毛欣欣的心思,不由心里冷冷的笑了笑。 毛欣欣还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一心只觉得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夫妻恩恩爱爱的,可是她不知道,男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动物,男人不会跟女人一样,把自己仅仅局限在后宅或者****之上,对于他们来说,官位或者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夫妻恩爱之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毛欣欣的身份地位,以及对父亲的情意,这都让孟燕青欢喜,因此也跟毛欣欣琴瑟和鸣,夫妻的确也是恩爱有加,可是到了关键的事情上,尤其是关乎地位和权利这样的事情,孟燕青就不会顾忌什么夫妻恩爱了。 2413.第2413章 走人 父亲根本不是像毛欣欣想的那样,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担心孟府的名誉,他实际上实在恼怒,这样立功劳的大好机会,毛欣欣已经嫁给他了,怎么能不跟他一条心,先把事情跟他说,由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若是由他来处理,不但救出自己的女儿,取得她的感激,拉近跟顾爵西的关系,还能因此立一个大功,在皇帝面前地位更加的稳固,可是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却是平白无故的让给了英国公。 在父亲的心里,甚至觉得毛欣欣虽然嫁给了他,却是不跟他一条心,还是一心想着娘家,这也让父亲很是恼怒继母,这才拂袖而去。 可是继母显然并不了解父亲的心思。 孟碟仙叹了口气,并不打算说破,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授意毛欣欣这样做的,父亲不过是因为没抢到这个功劳,而在迁怒继母而已,再说了,她并不像破坏继母心里面那点美好。 此事若是说破,继母想必会很受伤,毕竟继母是那么用心用意的在爱着父亲,用一个女人的爱去对待自己心爱的夫君,若是继母一点领会在父亲的眼里,这份爱却是轻如鸿毛,随时都可以弃之不顾,不知道继母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 无论如何,她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可是放任继母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不管怎么样,她不想毛欣欣成为前世的自己,到最后那么受伤怨恨。 孟碟仙想了想,比较委婉的说道,“继母,父亲是男子,终究是以前途为重,所以他也会想像英国公一样,在皇上面前立下功劳,今晚的事情是个例外,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你是父亲的妻子,要第一个告知父亲,你记住这句话。” 孟碟仙话中有话的说着,她不知道毛欣欣恩能够听懂几分,但是能说的就只能这样了,人心最经不起剖析,她也不能在毛欣欣面前剖析父亲的种种凉薄,只能她自己去想去体会了。 毛欣欣有点愣愣的,像是在仔细的思索这孟碟仙的话,下意识的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记住她说的话,可是心思却是反复在捉摸着孟碟仙的意思,甚至孟碟仙告辞她都是有点恍惚的。 屋内的烛火在摇曳,毛欣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的奶娘催促着她赶快去休息,她也置若罔闻,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毛欣欣才如梦初醒般嘴唇弯了弯,满满的都是自嘲。 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的婚事就这样不吭不哈的被搁置,让满朝的大臣都不明所以,甚至驿馆那里传来消息,巫溪国太子因国内政务繁忙,挤压的事情太多,急需要回去处理,给皇帝递上了回转的请辞。 皇帝一刻不耽搁的就答应了,三日后为巫溪国太子送行。 这个消息顿时炸了,让满京城的人都错愕莫名。 这是搞什么,那么声势浩大的把映寒公主迎接来了,人还没有来,就已经提前说映寒公主是来跟太子阳炎配婚的,两国是要结成姻亲,巩固结盟。 现在人来了,却根本不提婚事不说,巫溪国太子还立刻就要回国,这是结盟破裂了吗? 一时间沸沸扬扬,到处都是谈论此事之人,好不热闹。 可是这消息传进孟碟仙的耳朵里,她却轻轻皱了皱眉,按照道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受到了重创,为了安全起见,是要赶快回国,可是据英国公递过来的消息,那些孩童被当做铜人来训练,被控制住的仅仅是未成品,也即是说,虽然捣毁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据点,但是却并未真正伤到他的根基。 铜人未成品,也就是一般的死士,并没有特别大的用处,二百个未成品,还是孩童未成品,其杀伤力还不够大,孟碟仙不相信这么些年,这个据点没有培养出真正的铜人,可是现在一个铜人都没有抓到,只能说明,巫溪国太子的势力并没有伤其根本。 那么,他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实在是不正常。 再者,巫溪国太子可不是大度的人,重要的据点被摧毁,虽然这件事情不会拷问到任何的证据证明这是巫溪国太子所有,南诏国皇帝也不会让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那么,巫溪国太子不可能这样平静的,吃个哑巴亏灰溜溜的走人。 时间却是就这样稳稳的过了三天,这一天,巫溪国太子带着人如同来时一样,气势不减的跟皇帝辞行后,离开了皇宫京都。 孟碟仙没有出去看,而是在碧落园里散步,最近的腿脚还是不见好,她在想着看起来真是要请神医早点回转,就在玉碗玉林扶着孟碟仙坐在花园的凉亭准备喝茶歇息时,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孟碟仙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是二伯母,二伯母的神色有点慌张,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扑在孟碟仙的面前,“碟仙,你快救救你都堂弟吧,他被人捉去了。” 玉碗玉林一愣,这京都城谁不要命了,敢抓孟府的公子,谁不知道孟老爷是左相,嫡小姐是郡主,最受宠的顾爵爷是孟府的女婿,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长眼想要找死。 孟碟仙端着茶盏的手没有一点停顿,动作流畅的喝着茶水,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才慢慢说道,“二伯母好糊涂,堂弟丢了,应该找二伯父才对,就算你不找二伯父,觉得二伯父摆不平此事,也应该找父亲,而不是找我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小姐来救。再不济,也应该找孟老夫人,自有她老人家为你做主,你实在不必这么惊慌的跑来找我。” 按照道理,孟碟仙这番话是没有错的,权贵之家的府邸,一般女主人管内宅,男人管外面,像这样孩子被掳走,就是大事,需要男人们出面的,再不济也是当家主母,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嫡女来处理。 孟府内宅现在上有孟老夫人,下有毛欣欣这个女主人,跑到她这里来求救,实在是荒唐。 一旁的玉碗玉林点点头,小姐说的是,就算真是有人真不长眼,事情也该像小姐说的这样来办,两人不由用你糊涂的眼神看着二夫人。 2414.第2414章 做法 二夫人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孟碟仙,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道,“不是我不去找老爷,实在是这件事情除了大小姐,谁也帮不上忙,谁出面也没有用。” 孟碟仙眼波微动,淡淡的看了看那张纸条,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条,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二伯母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孟府是父亲做主,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来出头。” “大小姐……”二夫人越发的着急,脸上的泪珠更是吧嗒吧嗒掉的厉害,“这是那人留下的纸条,他们抓走你堂弟时,留下了这张纸条,说是把纸条给你,你看了之后按照纸条所说去做,他们就会放了你堂弟,所以二伯母才来找你,碟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堂弟,都是同宗的至亲。” 同宗的至亲?这会儿知道来套关系了,把话说的好听,之前给小姐难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这么想呢?一旁的玉林玉碗撇了撇嘴,“二夫人,现在有事了,想起来小姐是同宗至亲了?你的记性真是时好时坏呢。” 玉林玉碗可是没有客气,说话中带着嘲讽的意思,弄得二夫人忍不住瞪了两个人一眼,心里不断的骂着两个人,面上却是哭着讪讪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碟仙,以前二伯母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等把你堂弟救回来,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你现在先去救你的堂弟好吗?” 二夫人说的诚恳无比,脸上的泪珠还挂着,双眼充满乞求,一副只要去救她的儿子,孟碟仙要了她的命都可以。 孟碟仙扫了眼眼前的女人,半晌,冲着玉碗说道,“把纸条接过来打开看看,念给我听。” 一看孟碟仙松了口,二夫人连忙把纸条递给玉碗,生怕玉碗接的晚了几个呼吸,几乎是连递带塞的给了玉碗,玉碗把纸条展开,清脆的读了出来。 “想救人,就让孟大小姐到城外西郊的黄烟坡来,两个时辰内不见到人,就直接收尸吧。” 玉碗读完心里就是一跳,怪不得二夫人会这么着急的来找大小姐,原来不但是指明了非要小姐去,还规定了时间,两个时辰看着时间不算太短,可是从孟府赶到西郊黄烟坡就要用去一个多时辰,这还是路上顺利马车赶的快的情况,若是稍微耽搁一个,时间还真是有点够呛。 若是二夫人不是先来找小姐,而是先去找老爷,然后老爷再命人传唤小姐前去商议此事,这一下子就要用去快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样一来去时间就真是不赶趟了,若是那人真是言出必行,二夫人的小儿子还真是保不住了。这件事情还真是不等人。 孟碟仙伸手把纸条接过来,看了看,不由眸底划过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救人要紧,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吩咐人准备马车,快速出行,那干脆利索的行动,跟刚才的墨迹形成了鲜明对比。 二夫人高兴的擦擦眼泪,忙跟着上前去,这下子她的儿子有救了。 黄烟坡是南诏国比较出名的地方,这里出名并不是因为此地风景优美,也不是因为这里是什么标志性的地标,更不是什么必经之地,而是因为有黄烟这么个人,而取名黄烟坡。 黄烟据说是南诏国历史上比较出名的人物,她是一个女子,容貌清雅脱俗,却是男儿的性子,潇洒不羁,作为女子时,引得各个府邸的公子纷纷求娶,扮作男装出门时,时常引得小姐们频频顾盼追逐。 一时间,黄烟的名字在京都城中十分响亮,尤其是年轻的公子和小姐们之间,她的魅力是那种可男可女的帅性之美,独一无二。 因此,很多的人都想得到她,这其中就有一位声名显赫的溧阳公主,溧阳公主从小喜欢同性,不喜欢男性,这嗜好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皇族圈子里却都是知道的,当时的皇帝为了纠正她,特意给她定下一门亲事,可惜新婚夜溧阳公主愣是不跟新郎同床,反而跟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丫鬟在婚床上颠鸾倒凤,被新郎看个清清楚楚。 这一下子,新郎便不干了,上书皇帝此等荒诞之事,要求解除这桩婚事。 皇帝为了顾及皇家颜面,便****新郎可以随意纳妾,另设府邸而住,并擢升了他的官职,只是解除婚约是万万不可,溧阳公主的隐私也不可跟外人提及。 南诏国规定,凡是做了驸马的人不经过公主的同意,是不能纳妾的,当然通房丫头什么的那都是无所谓的,总之是不能有任何的名分。相当于男人享受了皇家的尊荣,就要舍弃一些寻常男子可以拥有的东西。 这样在做法,一方面安抚了驸马,又从面子上全了溧阳公主,算是有夫家了,有个着落,同时不想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损了皇家颜面。 驸马是个聪明人,本来闹上金銮殿就知道凶多吉少,何况皇家的婚姻岂可是想解除就能解除的,皇上没有要了他的命,保全公主的名声已经是仁慈,他也不过是实在气急了才冲昏头捅到皇上这里来,现在那股子气愤已经消了差不多了,能多捞点好处当然是最好不过。 事情就算是这样风平浪静的解决,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各自过活,只不过是逢年过节的喜庆日子,或者是大的皇家宴会,两个人还是要把夫妻的样子拿出来,共同出席。几年下来,倒也配合的马马虎虎,没出现什么事端。 随着黄烟的名声大噪,这吸引了好同性之色的溧阳公主的注意,她以公主的身份,举办了一次京都城女眷们的宴会,特意邀请了黄烟参加。 公主发了邀请,就凭着皇家的身份,黄烟就不可能不去,虽然她并不感兴趣。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一切的悲剧就从这一场宴会开始了。 宴会上,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如约而至,黄烟也不例外,随着自己的母亲来到了溧阳的府邸,溧阳本来是带着好奇之心,漫不经心的想要看看黄烟到底是何许人而已,谁知这一见之下,立刻为之倾倒,想要得到黄烟。 2415.第2415章 荒凉 黄烟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嗜好,席间公主的侍女特意安排下人不慎洒了茶水,把黄烟的衣衫弄脏,顺利的把黄烟领到了一间内室换衣服,单独见到了等候着的公主。 公主近看黄烟,越发心动,有点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心思,被黄烟察觉到,黄烟立时感到心惊,不过黄烟也是聪颖的女子,没有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反感,而是与公主虚与委蛇,全身而退的回到宴会上,佯装不舒服早早的离开宴会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黄烟便心生警惕,并告知自己的母亲若是再有溧阳公主的邀约,一律婉拒。 黄烟的母亲是妇道人家,并不知这中间的凶险,只以为自己的女儿不喜溧阳公主,不愿与其结交亲近,便每次在公主邀约的时候以黄烟身体不适回绝。 溧阳公主性格跋扈,看中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因此对黄烟更是势在必得,虽然被多次拒绝,依旧不死心,反而是愈挫愈勇,以探病为由,亲自上门。 黄烟的母亲招架不住热情的溧阳公主,便将公主让进了黄烟居住的院落,谁知那一日黄烟并不在家中,而是偷偷的溜出去,扮作男装跟一群少年上山踏青去了。 没见到黄烟,溧阳公主本是有点恼怒,看到黄烟的母亲也颇为吃惊的样子,立刻就知道黄烟不在家中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躲避她,而是真的不在家中,眼珠子一转,笑着离开。 随即她立刻命心腹去收买黄烟身边的婢女,从婢女的口中得知黄烟的动向。 于是知道了每个月月半的时候都会跟一群少年一起去山上踏青。 溧阳公主便在次月的那一日,早早的扮作男装在山脚下等着,果然没多久就等来了黄烟,黄烟看到女扮男装的溧阳公主很是吃惊,当下就想掉头就走,可是众人并不知道原因,纷纷不愿黄烟离去,黄烟更是不愿意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也不愿失去以后再跟这群伙伴出行的机会,便有些不安的随了众人的意,留了下来。 黄烟想着这么多的男子在这里,溧阳公主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该不顾身份和名节,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怎么样,只等下山的时候,找个理由,让这群小伙伴送她回去就好了。 因此也就略微心安的上了山。 众人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身份,而溧阳公主身边的人也早早暗示黄烟不要暴露她的身份,纵使黄烟不愿跟公主有所瓜葛,但是作为公主的身份,黄烟却是不能造次的。 自然是公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公主的身份不暴露,那她的身份就是普通少年,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必因为身份的问题,处处忍让,她大可以离她远远的,况且既然是普通身份,若是公主有了逾越的行为,不必她说什么,这些少年也会看不下去,替她说话,这样一来她反而更是安全。 虽说心思各异,可是溧阳公主为人性格也算豪放,这一路上与众人也算是相处愉快,并不惹人讨厌,对黄烟虽然多黏糊,但是也没有过分的举动,看在那些公子的眼中,顶多是公主对黄烟颇为欣赏,想要与其结交心切而已。 黄烟却是心知肚明溧阳公主想要做什么,十分小心翼翼的应对着,直到下山也算是相安无事,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她才稍微放了点心,准备跟事先在山上约好的几位少年一起回城里,好避开溧阳公主。 黄烟以为公主会要求一起走,谁知溧阳公主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而是赠与几人一点充饥的美味糕点便上了自己的马车独自离开。 踏青一天,实在也是有点累了,虽然各自带的有食物,但是跟溧阳公主悉心准备的美味糕点相比,还是在味道上差了一些。 几个少年闻着那阵阵香味,在公主走后,忍不住吃了几块。黄烟因亲眼看着公主走了,心顿时放了下来,不过她因为排斥公主,所以即使很饿也忍着,没有吃这些美味的糕点。 谁知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随行的几个少年突然腹痛难忍,坐都坐不稳,直接倒在马车上,黄烟虽然女扮男装,但是毕竟是女子,此刻这几个少年这么难受,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随意的躺靠,甚至挤在黄烟的身上。 黄烟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非要身份暴漏,甚至被几个少年无意的占尽便宜,可是黄烟又不忍看着他们如此难受,狠心把其中的谁赶下车,好腾出空间。便自己下了马车,以少一个人少一分重量,马车能行驶的快点,好送他们及时就医为理由,一个人在西郊外下了马车,跟马车夫说好,把他们送去行医后,就立刻赶回来接她。 这片西郊有些荒凉,并没有什么好景致,而黄烟也实在是又累又渴,一步也不想走,干脆到附近的一个小坡处歇息。 这处小坡有一颗大树,刚好可以靠在树上,巧的是这还是一棵枣树,树上的枣有些已经长熟了,对于又饿又渴的黄烟来说,正是好东西。 她正准备找点石头,砸下来点枣吃,这时溧阳公主带着笑容缓缓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黄烟顿时心里觉得不好,就想走人,谁知就好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她才转身,便看到身后不远处有护卫围着。她心思一动,顿时想到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公主故意以累极了要回去休息的姿态,干脆利落的离开,放松了她的戒心,在送给那几个少年的美味糕点里事先动了手脚,故意让那几个少年腹痛,逼的她下了马车落单,而她本人早早就布置好了人手防止她跑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黄烟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那么自作聪明的跟那几个少年同行,不对,应该看到溧阳公主的那一刻,就不管什么劝阻都离去。 不过即使再怎么后悔,黄烟也知道,溧阳公主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无论她当时走与不走,都不会轻易放手。 她苦笑了一下,对着溧阳公主一拜,“见过公主。” 溧阳难掩兴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本公主送你。” 2416.第2416章 难逃一死 黄烟挣脱开溧阳公主的手,脸色有点难堪的说道,“不必了,多谢公主美意,我家的马车马上就到了,黄烟不耽误公主了。” 说着,就要离开这里,被公主一个健步拦住,公主笑嘻嘻的说道,“黄姑娘应该是偷偷离家的吧?怎么会有你家的马车?至于刚刚你自己雇佣的车夫,我已经命人给了他五两银子,告诉她我会给你送回去,他送完几位公子就医,就不必回来了。” 什么? 黄烟心凉了半截,这西郊荒凉,甚少有人来,公主把她雇佣的马车打发了,那不是等于她要步行回去,这要走一天也不一定能走回去,何况现在天色已经近黄昏,坐马车也不过天黑时勉强赶回城里,现在这不是要露宿在外吗? 黄烟已经笑不出来了,说什么她也不能坐上公主的马车,此刻公主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色眯眯的眼神,可是不坐马车,这荒郊外夜间有野兽怎么办? 她虽然胆子不小,可是有了野兽也是抵不过的。 黄烟心中焦虑,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婉拒了公主一同回去的提议。 溧阳公主觉得黄烟已经完全是她的碗中肉,性子反倒急了起来,不愿再跟着黄烟墨迹,直接上前就抱住了黄烟,哈哈一笑说,“不上马车也行,本公主还没有试过在荒郊野外……” 一旁的护卫和婢女都心知肚明公主要干什么,护卫们转过身,成为一道防御,同时不去看公主和黄烟,黄烟大惊,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激烈的挣扎开,怒喊,“公主,请你自重。” 自重? 溧阳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字听在她的耳朵里实在好笑,一挥手,身边的几个婢女上前抓住黄烟,都是一脸的奸笑,一看就是跟着公主没少做这种事情,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看着那样的笑容,可婢女手里拉扯她衣物的动作,黄烟大骇,再也没什么顾忌的大喊,“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可是一国公主,还有夫家,你就不顾及你的颜面吗?你就不怕这样的事情被世人知道后,遭到唾骂,侮辱了皇家脸面吗?” “知道?怎么知道?”溧阳眉毛高高的挑起,“这里没有任何人,谁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说吗?你确定有人会信?谁人又能为你作证?” 溧阳笃定无比,说着一脸痴迷的凑近黄烟,抚摸着她精致的脸庞,就是这样的脸庞可女可男,帅性无比,多少次午夜梦回里都让她心痒难耐,现在她终于可以一尝滋味,得到她了。 溧阳一边摸着,一边凑近黄烟,吻上她的嘴角,黄烟杏眼圆瞪,难以接受这样的场景,张嘴就照着公主的脸狠狠咬了下去。 溧阳没有防备,被咬个正着,疼的大叫一声,一旁的婢女见状,连忙去捏黄烟的下巴,迫使黄烟松口,可是即便如此,公主的脸还是被咬的鲜血淋淋。 那血也留在黄烟的嘴角,看着别具风味,溧阳受伤没有罢手,反而越发的着了魔般要得到黄烟,又不想出了什么意外,让婢女把黄烟的嘴巴塞了起来,双手捆绑在头顶,双脚分开绑在枣树上,撕烂了她的衣衫。 黄烟被这种羞辱弄的眼睛赤红,拼命挣扎,却也于事无补,最终还是无情的被溧阳公主给…… 等到溧阳公主满足的从黄烟的身上离开,黄烟已经犹如一块破布般挂在树上,双目木然而空洞,眸底燃烧着熊熊的耻辱带来的愤怒。那双眼几乎喷火般的怒瞪着公主,“你最好杀了我,要不然我一定让世人知道你的恶行。” 溧阳不屑一顾的冷哼,“本来还想着你若是乖巧,就把你留在身边,好生的对待你,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的。你以为世人会信?我父皇会任由你随便乱说,诋毁皇家名誉?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她摸了一下自己被黄烟咬伤的脸,恶狠狠的对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狞笑,去那边找了几个侍卫过来,溧阳冷冷的指着黄烟,“你敢咬我,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呵呵。上。” 说完,这几个侍卫就脱衣,凑到了黄烟身边,黄烟一下子警醒,溧阳这是不仅自己糟蹋她,还让这几个侍卫轮番糟蹋她。 她既痛又恨的仰天大喊,“啊!” 等待一切风平浪静后,溧阳的人早就远去,只剩下如木偶摊在地上的黄烟,她噙着泪珠发誓,只要她不死,她一定要把溧阳的恶行让所有人知道,为自己讨个公道。 眼看夜幕已经降临,彻底的一片漆黑,周围甚至还能隐约听见小动物的声音,可是黄烟被折腾的根本坐不起来,更别说走路了,她感觉自己今晚要难逃一死。 而凑巧的是,当天黄烟的母亲有事要找黄烟商量,丫鬟们没瞒住黄烟不在的事情,在黄夫人的严厉问责下,告知了黄夫人黄烟的去向,黄夫人看看已经黑了的天色,女儿还没有归来,顿时大急,立刻派府里的人去找。 终于在西郊的路上找到了气息奄奄的黄烟,黄夫人看到女儿的样子的时候,吓的不轻,也气的不轻,任谁都能看出来黄烟经历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对于女子来说,那等于一生都毁了。 黄夫人大怒,狠狠的惩戒了黄烟身边的丫鬟,黄烟昏睡两日后醒了过来,告知了母亲真相,要母亲跟父亲为自己做主。 黄夫人当然是气愤不已,又心疼女儿,毕竟那是自己细心呵护大的孩子,就算再怒其不争,但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即便毁掉了也还是自己的孩子,忍不住会心疼,可是黄大人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他不愿意为一个已经毁掉的女儿,与皇家争执,况且先不说告不告的赢,仅仅是这件事情被众人知道后对他的指指点点他都受不了。 他不愿意为了黄烟,再也不能帮衬到自己的黄烟,而跟公主为敌,赌上自己的名誉。 甚至,他为了息事宁人,也为了保全黄府的名誉,暗示黄烟自己了断。 2417.第2417章 样子 黄烟悲愤不已,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为自己做主,讨回公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标准的妇道人家,更不会有什么作为,每日里只是泪水涟涟的悲苦不已。她不甘心这么屈辱的去死,更不甘心此事就这样不声不响翻篇。 于是,她在京城一年一次的盛大集会上,站在了城墙最高处,城墙下是万千的百姓,黄烟激越的说着自己的遭遇,说着溧阳公主令人发指的行径,引得民众群情激奋,最后还被出现的官兵驱赶,黄烟在官兵抓她之前,先一步跳下了城墙,并且把提前准备好的上千份陈情书,四散在人群里。 陈情书的最后满是血泪的说道,她死后把她葬身在西郊枣树下,她要在受辱的地方看着,看看老天有没有看眼,让恶人有恶报。 一开始,民众们都因黄烟的遭遇所震惊,这其中也有一些和黄烟同样遭遇的女子,只是敢怒不敢言,把悲苦藏在自己心里,现在被黄烟这样揭发出来,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开始有人效仿。 于是,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像黄烟一样登上墙头,陈述着溧阳公主的恶行。 不得不说,溧阳这些年为了满足自己的嗜好,在大街上凡是看中了那个女子,都会像对待黄烟一样想办法弄到手,有些布衣百姓被玩弄了,求告无门,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甚至因此被父母嫌恶卖给青楼换点家用。 而官宦家的小姐们,则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即便想要找个说法,也是三缄其口不敢声张,在家族里也如一条被人嫌弃的狗一样苟延残喘着。 这些被溧阳玩弄过的女子谁人不想为自己的遭遇找个说法,要个公道,可是苦于没有机会和门路。 所以,多年的风平浪静才让溧阳这些年有恃无恐,只要看中的就会下手,根本没有什么顾忌。 黄烟的事情一发生,立刻激发了这些女子心底深埋的愤恨,就像找到了出口一样,没有人愿意像狗一样悲惨的活着,她们宁愿像黄烟一样,轰轰烈烈的为自己讨个公道,让恶人伏法。 溧阳在事发的时候立刻运用关系想要压下此事,可惜才有些眉目,就被一拨又一拨类似黄烟的女子,将这件事情闹的更加的大,她一下子有点慌了,而这件事情也根本阻拦不住的进了皇帝的耳朵里,那一封封不同女子的陈情书,也被言官上书到了皇帝的御书房。 皇帝看着那一封封的陈情书,和京兆衙门递上来的尸体的详述,不由得勃然大怒,更严重的是,这件事情直接发展到了成千上万的百姓跪在宫门口,要求惩戒溧阳公主,否则凡是有女儿的都将惶惶不可终日。 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严重的损害了皇家的颜面,让皇室蒙羞,皇帝有心惩戒溧阳,不过并不想让她死,于是便召她入宫,在宫中的佛堂潜心礼佛,修身养性,不得诏令不得出宫,算是把溧阳软禁在了宫中。 溧阳若是暂且收敛,等风头过了,皇帝自然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可惜溧阳看这样的大动静,皇帝不过也是训诫她一顿,把她拘在宫里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惩戒她什么,本就没有什么忌讳的溧阳,这下子就跟是脱缰的野马似得,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宫里有一个新近的宠妃尉氏,年芳十八,长的冠绝后宫,更是青葱般的年纪,水嫩美丽的能掐出水来,皇帝很是宠爱。这一日在御花园里赏花,恰好被偷偷从佛堂里偷溜出来的溧阳公主看到了,一下子她就被尉氏给迷住了,手痒的就想把尉氏搞到手。 可是宫里不比自己府上,也不比在外面,那尉氏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身边都有宫女和太监伺候着,她不好近身,于是溧阳想了一计,让身边的婢女假装崴了脚,请尉氏帮忙把自己的婢女送去就医。 尉氏自然是知道这个溧阳公主的,也知道皇帝比较宠爱这个公主,宫外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宫中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相对也是比较忌惮她,不过这是在宫里,她又是皇帝的女人,尉氏想着怎么溧阳不会对她怎样,她同样也不能太不给溧阳面子,便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去帮溧阳的婢女。 两个宫女走了,就只剩下了两个太监,溧阳眼珠子一转,捂住头,“这里好热,你们快去给我拿蒲扇和冰去。”说着就是一副要瘫倒的样子。 蒲扇和冰可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是住的地方,一个是冰窖,离这御花园都不算近,两个太监不由看着尉氏,等着尉氏发话。 他们是尉氏的下人,去还是不去,自然是主子说了算的,尉氏心里是十分不情愿的,可是看着溧阳那难受的已经要瘫倒在地上的样子,又怕皇帝知道了,事后责怪她不知道体恤溧阳公主,因此而失去恩宠,只好勉强的笑了笑,让两个太监一个去取蒲扇,一个去取冰。 尉氏从小体寒,因此再热的天气也不觉得有多么难忍,更是不用蒲扇和冰,也正是因为天热,这才出来走走,御医说了,她这样的身子越是在天热的时候晒晒太阳发发汗,有助于把体内的寒气发出来,来年冬天就不会那么怕冷。 因此,她虽然不太情愿,却也没有怀疑溧阳是故意如此。 等太监们走远了,不见了踪影,溧阳一下子站了起来,靠近尉氏,一把把尉氏扑倒在地上,狂亲了起来,尉氏整个被吓蒙了,没想到溧阳公主竟然在宫中如此对她,还是在御花园这光天化日之下,随即后知后觉的狂叫起来。 可惜现在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溧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敢偷偷溜出佛堂,来这里闲逛透透气。 尉氏年纪小,力气也小,挣扎也没有用,没几下就被溧阳撕扯烂了衣衫…… 御花园这一处响着尉氏的惨叫声,和溧阳公主满足的喘息,那画面萎靡不堪,这一幕正巧被来见尉氏的皇帝看个正着,皇帝勃然大怒,脸色铁青,双手颤抖的指着溧阳。 2418.第2418章 整治 他实在没有想到,溧阳竟然胆大包天的在宫里,祸害他的女人,给他带绿帽子,虽然同是女人,可是溧阳做的却是男人才会做的事情,玩弄了他的宠妃是不争的事实。 尉氏虽然性子柔和,骨子里却很决绝,她不堪受此奇耻大辱,含着泪嘶吼,“请陛下为我做主。”然后便一头撞死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对溧阳的容忍到此达到了极限,一声令下,便命侍卫拿下推到菜市口斩首,任凭溧阳喊着饶命,也无济于事,溧阳到此刻才真的害怕了,可是为时已晚,斩首的时候,据说溧阳直接吓破了胆,尿湿了裤子。 民众本来对于溧阳被软禁宫中的惩戒本就有微词,可是耐不住官兵的驱逐和皇帝的安抚,再加上根深蒂固的皇家不可侵犯的思想,让他们及时不满意,也勉强接收了这个惩戒的结果,可是没想到才事隔半个月,溧阳就被斩首。 众人纷纷觉得这是黄烟的遗言显灵了,她果然在西郊枣树下看着老天对恶人试行天罚。 于是,西郊的枣树成了跟黄烟一样激烈寻死状告溧阳的女子家人争相埋葬的地方,那本是平坦之路的枣树四周,被一座座坟地变成了一个小山坡,慢慢的这一处小山坡人们都称之为黄烟坡。 孟碟仙到达黄烟坡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正好就是在两个时辰的时间点内,二夫人慌忙下了车,左顾右盼想要找到是否儿子在这里,那些绑架了她儿子的歹人也在这里。 可是举目望去,这里荒凉一片,还有着坟地透出来的那种阴森的感觉,虽然是白天,还出着大太阳,依旧是一片阴森的感觉。 二夫人惶恐的看着孟碟仙,“小姐,这……人呢?怎么回事?” 孟碟仙清冷的面容扫了眼二夫人,却没有搭理她,而是慢慢的打量着四周,许久才叹息一声,“二伯母,看起来,歹人是跟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二夫人连忙拦住,“碟仙,你就行行好吧,在这里等一等,或者让你的人好好找一找好不好?” 孟碟仙冷冷的甩开二夫人,“这里明明没有人,举目望去二伯母看不到都是一片黄土吗?走” 就在此时,一道阴冷的声音悠远的传了过来,“孟郡主既然来了,何必这么匆忙走呢?” 紧跟着马蹄阵阵,似乎有大批的人乘着马往这里来。 孟碟仙眉头轻轻一皱,二夫人慌张着急的神色顿住,轻轻的松了口气。 玉林玉碗一下子站在孟碟仙的身侧,“小姐,来人似乎不善,而且人马众多,我们很危险。” 孟碟仙岂会不知,礼赞生的伤势没有好透,她出来的急也没有带他,就带了几个侍卫和玉林玉碗,面对这么多人,还真是成了展板上的肉。 远远的,马匹渐近,领头的人是孟碟仙再熟悉的人不过,不是陈昊天是谁。 陈昊天的身边,一个大汉手里抓着一个孩童,正是二夫人的儿子。 孟碟仙冷冷的看了眼陈昊天,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原来是故人。” 二夫人在孟碟仙话音未落,便一下子冲向了陈昊天,“人我已经带来了,快把儿子还给我。” 陈昊天嫌恶的看了眼二夫人,这个蠢货,急着暴露自己的身份,让孟府的人对她兴师问罪吗?不过,今日孟碟仙插翅难逃,二夫人长期的作用也已经到头了,她的生死和福祸都跟他没有关系,她要蠢到家他也懒得管。 随即他便做了个手势,身边的大汉便把手里的孩童扔给了二夫人,二夫人狼狈的接住,差点摔倒在地上,顾不得怨毒,连忙查看着自己的孩子,发现孩子没有事情,还哭着喊娘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一抬头便看到了玉碗玉林含怒的眼光。 “原来,你跟这伙人是一起的,早就串通在一起,回府后仔细着小姐办你。” 二夫人的表现太明显了,根本没有什么害怕,只是担忧,还有理所当然事情办成的索要,孟碟仙根本不必说什么,身边的人也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二夫人跟陈昊天一起的合谋。 竟然合谋设计她们小姐,若是回了府,看小姐怎么整治她。 二夫人眼睛滴溜溜的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也等你们有那个本事回府再说吧,现在,我可是要带着我儿子回去了。” 说完,直接吹了吹口哨,几个呼吸的时候,一辆马车从黄烟坡的隐蔽处出来,二夫人直接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玉碗气的直跺脚,“该死,这个二夫人是事先准备好的,连马车都备好了。” 玉林拉了拉玉碗的手,让她闭嘴,不要再去管二夫人,想管二夫人那也要有命回府再说,眼下最关键的是应对陈昊天,如何全身而退,护住小姐。 赶车的谢浩已经拔出了剑,做出保护的姿势,孟碟仙轻轻的推开他挡在自己身前的剑,让他退下,眼前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谢浩一个人能对付的,即使战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无谓的牺牲。 孟碟仙清冷却没有一丝慌乱和畏惧的说道,“陈大人这么大阵仗,看着不像是来杀我的,反而是受人所托来请我的,让我猜猜,应该是你家主子巫溪国太子,今天回国要你来这里带上我是么?” 今天是巫溪国太子辞别皇帝启程归国的日子,连千里来这里联姻的映寒公主都跟着一起回去,这样大的日子,她岂会不知道。 “你很聪明。”陈昊天阴冷的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头发垂落在额角,“不过,你以为巫溪国等着你的是荣华富贵的太子妃生活?哼……” “带走。”陈昊天没有把话说的详尽,却干脆利索的让人直接动手,或许是吃了上次口舌上的亏,陈昊天直接不跟孟碟仙不动嘴皮子,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抓人带走。 孟碟仙眉色不动,“不劳陈大人动手,碟仙坐自己的马车,你们的人包围住马车上路就好。” 旋即,比陈昊天还要干脆利索的转身,一步上了马车,让谢浩赶车,随着陈昊天的兵马走。 2419.第2419章 边境 陈昊天倒是有点意外孟碟仙竟然这么好说话,乖乖的就跟他走了,不过举目看看自己身边这成群的侍卫,他心里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一次太子为保万无一失,特别加派了人手,而且为了防止孟碟仙耍诈,特意把二夫人这条暗线启用,引孟碟仙仓促到这里,这样一来,孟碟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自然乖乖就范。 想到这里,陈昊天安心的驾着马让一众人等押着孟碟仙往跟巫溪国太子约定的地方而去。 三河国边境,一个锦衣公子手持茶盏,坐在一艘船上,听着仆人汇报。 “主子救回来的那个人已经醒了,意识是清晰的,就是那腿脚四肢全部被挑断了筋脉,丧失了男人的雄风,恐怕……” 仆人其实是想说那人恐怕没什么用,主子实在不必下这样的功夫,花这样的心思来救这样一个废人。 锦衣公子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仆人,“好生照看着,去把我的乌金丹给他服下。” 什么?给那人服用乌金丹?乌金丹可是大国师云游四海前留给公子生肌续骨唯一的一颗圣药了,是让主子在危险时保命和自保用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去给一个废物用?还是一个陌生的,根本不相干的人用?仆人很是吃惊,忍不住说道,“主人,那可是唯一的一颗圣药。” 锦衣公子笑眯眯的斜睨了仆人一眼,那笑容很是灿烂,可是看的仆人愣是打了个冷颤,连忙低下头乖乖的照话去做。 江面上起了雾色,可是却并不影响这艘船的航行,一看就知道这行船的是个好手,也是老手,经常在江上行船,这雾色根本难不倒。 锦衣公子看着江面,淡淡的说道,“起雾了,甚好。” “王,你太冒险了,不该亲自过来办此事。”船舱里这时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出现的人一身铠甲,面孔如雕刻出来的,带着历经沙场的风沙,他旋即跪在地上,“檫木拜见我王。” “免礼。”锦衣公子笑着伸出手虚扶一下檫木,满是感激的说道,“我三河国内乱,本王能一举坐上王位,平定内乱,都是檫木舅舅的功劳,舅舅快坐。” “我王谬赞,那是因为我王优异,是最适合坐上王位的人选,只有我王能带领三河国走上繁荣昌盛。”檫木一脸的谦虚,但是言语间却满是自豪,处处都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外甥的推崇和满意。 “这里没人,舅舅还是叫我熠儿吧。”锦衣公子,也就是东方熠,亲切的坐在檫木的身边,没有一点架子的这么说道,就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亲切无比。 檫木眼眶一热,随即才说道,“规矩不可废,我王的厚爱檫木心领。你交代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舅舅会给你办妥当的,你怎么这么冒险来到这里,这里可是不安全。” 眼下内乱才初平定,有些贼人恐怕贼心不死,知道了东方熠的行踪,难免会出手行刺,这里又是大杂烩的地方,上可入南诏国,下可入巫溪国,鱼目混杂,很容易被别国的奸细探知身份,安全上更是很不稳定。 东方熠摇摇头,“舅舅,这次事情太过重要,我不亲自来,实在不放心,而且已经布局这么久了,这一次的黄鹂我们当定了,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 “舅舅知道,南诏国和巫溪国的结盟恐怕已经生变,我也已经放出风声,国中内乱,这几日会带兵回京勤王,所以这里的边境防守松懈,极易通行,所以这一次巫溪国太子一定会从这里取道过江回国,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舅舅办事,我放心。”东方熠眸底闪烁着野心,眸子诚然发亮的看着外面的江面,起雾了,简直是老天也在帮助他。 南诏国西郊外的管道上,马车里,孟碟仙低垂着头,轻轻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满脸的漫不经心,看的一旁的玉碗干着急,忍不住问道,“小姐,怎么办?难道我们真要这样被他们抓去巫溪国?” 而且,听那陈昊天的意思,小姐被抓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孟碟仙敲了下与玉碗的额头,“你急有什么用?你有主意?”那唇瓣还带着点笑意,似乎在调侃玉碗,弄的一旁的玉林一愣一愣的,小姐这是什么状况?现在她们可是被抓了啊,怎么好像是跟人出去游玩一样,这是唱的哪一出? “没有。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愚笨。”玉碗揉揉额头,小姐看着柔弱,这力气倒是不小呢,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拿她开玩笑的时候吧。 孟碟仙却是没了下文,转头看着马车外的黄沙纷扬,这里应该是往边境去了。 南诏国与巫溪国实际上相隔的并不遥远,如果是离开京城后,改道西边,走三河国渠成乘船一日便可很快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而按照正常的行程,从南诏国的城池一个个的过去,路上层层关卡,再加上并非是直路,所以繁琐的走下去,快也要十日左右才能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不过三河国和巫溪国常年因为领土问题,并不和睦,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巫溪国太子并不会走三河国,以免身份暴露,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是这一次,看现在的路线,恐怕是巫溪国太子铁了心,要带她走,怕生出什么变化,想要及早回到自己的大本营。 巫溪国太子敢做这样的安排,要么是胸有成竹自己带了足够的人手,要么就是三河国境内有什么变故,导致边防松懈,极易通过。可是就算是带了足够的人手,通过三河国还是很冒险,暴露身份的可能非常大,孟碟仙敢说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那么就是早就得到了什么内部的消息,三河国现在的边境非常松懈了。 孟碟仙目光没有焦距,像是看着什么地方,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马车颠簸,孟碟仙的身体随着马车晃动,眼神却是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在思考着什么,一旁的玉碗玉林不敢打扰,只是有些忧心的看着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 2420.第2420章 汇合 马车一路行驶,直入边境,离开了南诏国的境内,这一路上非常顺利,显然就是做了妥善的安排,扫除了路障,长驱直入的顺畅来到边境。 南诏国和三河国的边境,是以一道峡谷为界,过了峡谷就是三河国的地界了,绕过峡谷背面,是一条大江,横贯三河国和巫溪国,坐上轮船就能一日回到巫溪国京都。 孟碟仙看着眼前出现的峡谷,眼光闪了闪,她果然没有猜错,的确走的是这一条路线。 这时,陈昊天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进来。 “主子,人就在马车里。” 主子?那也就是巫溪国太子了,孟碟仙掀开马车车窗窗帘的一角,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络腮胡须的大汉骑着马挥了挥手,“把人带过来,按照原计划,出发。” 那大汉看着很是陌生,孟碟仙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听见声音,立刻知道这人是巫溪国太子假扮的,易容很成功,让人根本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络腮胡须的大汉,就是风流倜傥、英俊非凡的堂堂巫溪国太子,那声音也是刻意变了声调的,但是还是被孟碟仙听出来了,一个人外在怎么变,眼睛和声音的底蕴是如何变化不了的。 她非常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巫溪国太子,绝对没错。 原来他跟陈昊天是约定了在这里汇合。 举目看过去,孟碟仙并没有看到马车,或者女子的身影,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只是跟着那个萧然,看起来,他是轻装上阵,只带了萧然乔装打扮,快速来到这里跟陈昊天汇合,想必映寒和陈鸿菲是按照原定路线回国,当做幌子吧。 只见陈昊天这一群人,纷纷换上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的衣裳,成了商人的模样,然后那些换下来的铠甲和衣衫都被纷纷装在一个个大木箱子里,这些箱子自然也是早就准备好的,成了商人们转运货物的工具,一下子这一群人就改头换面,从身手矫捷的士兵,变成了跨国运送货物的商人。 这时,孟碟仙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往她的马车看了过来,旋即,他跨马骑到她的面前,身旁的护卫早就替他把马车的马打开,他这次没有遮掩自己的声音,“孟郡主,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那语气中有点洋洋得意,同时有种你终究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自信在里面,虽然很淡,但是还是被孟碟仙很轻易的就感受到了。马车一路行驶,直入边境,离开了南诏国的境内,这一路上非常顺利,显然就是做了妥善的安排,扫除了路障,长驱直入的顺畅来到边境。 南诏国和三河国的边境,是以一道峡谷为界,过了峡谷就是三河国的地界了,绕过峡谷背面,是一条大江,横贯三河国和巫溪国,坐上轮船就能一日回到巫溪国京都。 孟碟仙看着眼前出现的峡谷,眼光闪了闪,她果然没有猜错,的确走的是这一条路线。 这时,陈昊天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进来。 “主子,人就在马车里。” 主子?那也就是巫溪国太子了,孟碟仙掀开马车车窗窗帘的一角,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络腮胡须的大汉骑着马挥了挥手,“把人带过来,按照原计划,出发。” 那大汉看着很是陌生,孟碟仙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听见声音,立刻知道这人是巫溪国太子假扮的,易容很成功,让人根本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络腮胡须的大汉,就是风流倜傥、英俊非凡的堂堂巫溪国太子,那声音也是刻意变了声调的,但是还是被孟碟仙听出来了,一个人外在怎么变,眼睛和声音的底蕴是如何变化不了的。 她非常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巫溪国太子,绝对没错。 原来他跟陈昊天是约定了在这里汇合。 举目看过去,孟碟仙并没有看到马车,或者女子的身影,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只是跟着那个萧然,看起来,他是轻装上阵,只带了萧然乔装打扮,快速来到这里跟陈昊天汇合,想必映寒和陈鸿菲是按照原定路线回国,当做幌子吧。 只见陈昊天这一群人,纷纷换上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的衣裳,成了商人的模样,然后那些换下来的铠甲和衣衫都被纷纷装在一个个大木箱子里,这些箱子自然也是早就准备好的,成了商人们转运货物的工具,一下子这一群人就改头换面,从身手矫捷的士兵,变成了跨国运送货物的商人。 这时,孟碟仙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往她的马车看了过来,旋即,他跨马骑到她的面前,身旁的护卫早就替他把马车的马打开,他这次没有遮掩自己的声音,“孟郡主,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那语气中有点洋洋得意,同时有种你终究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自信在里面,虽然很淡,但是还是被孟碟仙很轻易的就感受到了。马车一路行驶,直入边境,离开了南诏国的境内,这一路上非常顺利,显然就是做了妥善的安排,扫除了路障,长驱直入的顺畅来到边境。 南诏国和三河国的边境,是以一道峡谷为界,过了峡谷就是三河国的地界了,绕过峡谷背面,是一条大江,横贯三河国和巫溪国,坐上轮船就能一日回到巫溪国京都。 孟碟仙看着眼前出现的峡谷,眼光闪了闪,她果然没有猜错,的确走的是这一条路线。 这时,陈昊天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进来。 “主子,人就在马车里。” 主子?那也就是巫溪国太子了,孟碟仙掀开马车车窗窗帘的一角,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络腮胡须的大汉骑着马挥了挥手,“把人带过来,按照原计划,出发。” 那大汉看着很是陌生,孟碟仙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听见声音,立刻知道这人是巫溪国太子假扮的,易容很成功,让人根本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络腮胡须的大汉,就是风流倜傥、英俊非凡的堂堂巫溪国太子,那声音也是刻意变了声调的,但是还是被孟碟仙听出来了 2421.第2421章 真话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2422.第2422章 劫持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 2423.第2423章 何事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万壑这个时候取得了孟燕青手里的军权,原本他以为万壑是可信的, 2424.第2424章 绑架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 2425.第2425章 危险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2426.第2426章 诛杀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 2427.第2427章 撞见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2428.第2428章 弱点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2429.第2429章 隐患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2430.第2430章 求饶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2431.第2431章 弄死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2432.第2432章 接触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2433.第2433章 带到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2434.第2434章 撒谎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2435.第2435章 释怀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2436.第2436章 变数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2437.第2437章 不动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2438.第2438章 感觉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2439.第2439章 值得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2440.第2440章 牵动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2441.第2441章 威胁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2442.第2442章 极好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2443.第2443章 认出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2444.第2444章 举动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2445.第2445章 冷笑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2446.第2446章 开眼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2447.第2447章 难堪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2448.第2448章 出事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2449.第2449章 昏倒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2450.第2450章 保住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2451.第2451章 无用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2452.第2452章 秘辛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2453.第2453章 退下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2454.第2454章 作废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2455.第2455章 听你的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2456.第2456章 笃定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2457.第2457章 落实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2458.第2458章 冷眼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2459.第2459章 冷意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2460.第2460章 收敛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2461.第2461章 表象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2462.第2462章 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话说的,与其是说给孟碟仙听的,还不如说是是他自己的心声,“顾爵西虽然是南诏国皇帝的儿子,可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们皇帝的承认,你们皇帝更是不可能把他昭告天下,你看看他的母亲迷迭夫人的现状就知道了,有谁会能接受一个抢了自己臣子妻子而剩下儿子的皇帝呢,更没有人会拥戴和接受这个儿子?所以顾爵西他就算是再受宠爱,也不敢被曝光他的身世,你若是嫁给他,势必会受到牵连。” 他说着说着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手,放在了孟碟仙的双肩上,抓着她的双肩无比自信的说,“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半点比他差。” 这些话一天之内听了两次了,孟碟仙不由的嘲弄一笑,这笑很清淡的从嘴角一晃而过,几乎看不到,她感觉她要是笑出来,估计巫溪国太子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或者视力有问题的蠢货,同时心里也很讶异,巫溪国太子竟然知道迷迭夫人还有顾爵西这个不算是真相的身世。 她轻轻的说道,“太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并不想离乡背井。” 巫溪国太子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转过身子站在孟碟仙的面前,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孟碟仙,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就像会说话,孟碟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他会巫术,不能跟他对视眼睛,难保她不会用巫术控制她。 巫溪国太子在孟碟仙垂下眼睑的时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怎么会这样,孟碟仙竟然避开了他即将要施展的迷惑她心智的术法,他眨了眨眼,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头顶,旋即蹲下身子,仰视着跟她对望,孟碟仙在他蹲下后,立刻把视线调整到了窗外,就是不跟她对视。 巫溪国太子深深的看着孟碟仙抬起头后,从他的角度看到的尖尖的下巴,然后没有变动姿势,露出一脸哀伤的神色,“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一个女子入迷,这么的一见倾心,我在想,若是你不能陪伴我左右,我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我会觉得生活了无乐趣,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能没有你,碟仙,你忍心看着我如此的心伤吗?” 巫溪国太子就是对自己的容貌和权势无比的自信,他看权势打不动她,就要使出美男计,用自己的容貌和深情的告白,让孟碟仙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从而引起孟碟仙的动心和倾心,或者是爱怜。 他面上的哀伤毫不做作,真是无比,任谁都不能说这是假的,可是孟碟仙很清楚,这就是假的,无论他做的再像,这都绝对不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如果孟碟仙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么就会很容易迷失在他的魅力之中,毕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权势和样貌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而现在这样低姿态温柔又深情的告白,很容易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 眼前的这个人,温柔优雅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头凶兽,不管他展现的是哪一种面貌和性情,目的都只是一个,让她就范。 孟碟仙对于巫溪国太子的深情告白只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巫溪国太子一看高姿态的利诱不成,立刻放低姿态软语哄骗,这样自由的切换性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这么自然的做出来的。 孟碟仙目光平静的被人错觉的看成温柔,但是那温柔中却是藏着无形的刀子,“太子,迷情香虽然好,但是若是与石默草遇到,女子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占有女子,恐怕是要伤身体的。” 自从被万壑设计过这种计谋后,孟碟仙就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让那个神医给她特意配置了这个石默草香囊,里面装着各种迷情或者媚药的克星-----石默草。 一般用迷情和媚药的都是男子用在女子身上,所以这石默草就是专门针对男子的,只要女子的身上佩戴石默草,那么女子就不会被迷情或者媚药迷惑,而能保持清醒到底,男子则是会被石默草药力控制,这种情况下,男子若是强行对女子不轨,就会再也不容易重振雄风。 巫溪国太子脸上哀伤的神色一下子裂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开始变得僵硬,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慢慢的站起来,几乎要吃人的模样盯着孟碟仙刺客掌心里的石默草香囊,说,“你早就知道那窗台上迷情香?还事先准备了石默草对付我?你在耍着本太子玩?” 孟碟仙露出一个无奈之下的笑容,“我怎么会耍太子殿下,这香囊我只是在防采花贼,并不是防太子,只是没有想到太子会……” “可恶,你……”巫溪国太子气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样的,从前他想要让女人乖乖听他的话,只需要录露个笑容,或者说句好听的话,就无往而不利,像今天这样费尽心思,却最终还是失败,还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孟碟仙,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巫溪国太子彻底失去了耐性,或者说是有点恼羞成怒,他一脚踹翻了根本就没有动的餐桌,精美的菜肴和盘碟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不停的响着,瞬间他的温柔和深情消失不见,露出了凶恶无比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费过这般心思,现在彻底怒了,他带着暴怒的神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扯动着,双眸迸射出无限的杀机。 巫溪国太子这些年在巫溪国那是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女子喜爱和追逐,他今天这样的费心思甚至还告白,都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女子都那样的喜爱和追逐着他,现在他都这样对孟碟仙了,孟碟仙决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孟碟仙竟然这种干煸四季豆油盐不进的样子? 看着孟碟仙毫不动容和丝毫变化的神情,巫溪国太子不禁在想, 2463.第2463章 古怪 孟碟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聪慧过头,还是冷心绝情?可是不管怎么样,孟碟仙都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的女子。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我提出的东西你都不感兴趣,吸引不了你,那么你就说一个你想要的,除了什么天上的月亮,水里的太阳之类的要求,其他的你都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巫溪国太子努力让自己镇静,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说的很是轻快,就好像他是这天下的主宰,任何东西都能满足她。 孟碟仙微微一笑,他这样真是很狂妄,她知道这都源自于他对那惊天秘密的势在必得,还有身为帝王的那种天生优越感。 “权势、财富那都是你的,我即便嫁给你,也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我对做附属品实在没有兴趣,那个玉佩我真是不知道,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和心思了。” “是么?你嫁给顾爵西就不是附属品了?”说着他冷然一笑,根本不信孟碟仙说的话,那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寒意,笑过之后突然说道,“你一点不惊讶顾爵西的身世,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即便如此也要被他拖进地狱?” 巫溪国太子想到此,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机,再次显露,他势在必得的女人,宁愿拒绝他也要跟随别的男人,那是在响亮的打他的耳光。 “我是南诏国人,不愿意离乡背井,顾爵西是皇上赐婚给我的男人,我接受不接受都只能照办,谈不上什么宁愿被拖进地狱,因为你说的什么身世和身份,我压根不信,那根本不会是事实。” 若是换做别的普通女子,早就被此刻巫溪国太子那凶恶又充满杀机的样子吓坏了,孟碟仙深切的感受到他那锋利的目光如利刃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毫不畏惧,根本不当一回事,淡淡的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陈鸿菲怎么会变成了什么神女,那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竟然不认得我。” 巫溪国太子顿了下,陈鸿菲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认出来,连陈昊天都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怎么孟碟仙会知道? 巫溪国太子冷冷的看着孟碟仙,眸底泛起一丝深深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认出来,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这样安排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仇敌,身为敌人,通常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她还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还没有怎么样,更没有认出我,就已经对我有了敌意,我现在真的很是好奇,她怎么变成这样的身份的?” 巫溪国太子此刻阴测测的,俊美的面容哪里还有一丝温柔,只是阴冷的盯着她,“你很想知道?那就拿玉佩的下落,或者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来换。” 孟碟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恶趣味,“我并不是美若天仙,太子也不是真的对我动心,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世家豪族的女子,比我温柔的多的是,比我美丽的多得是,比我名声好的多得是,太子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我做你的太子妃呢?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么?” 隐情说的含蓄了,实际上是阴谋。 不过,孟碟仙相信做贼就会心虚,那怕面上再怎么镇定,都会有那么点心虚,巫溪国太子一定会自发的明白她说的隐情的真正含义。 果然,巫溪国太子面上顿了一下,很快自然的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若真的说隐情,就是我对你一见倾心。” 到了现在还在胡诌,想着欺骗她。 孟碟仙不由的冷笑,只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一见倾心,是不是有隐情,这个太子心中最有数,可是我很想知道,凭什么我答应了你做你的太子妃,你就能让皇帝陛下痛痛快快的收回他亲自下旨的赐婚,这可是在让他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难道你有什么天大的好处或者秘密让皇上就范?” 巫溪国太子脸色越来越古怪,看着孟碟仙一言不发,孟碟仙却慢慢的,一点不慌不急的接着说。 “能让皇上松口的只能是巨大的利益,难道太子要拿自己的城池来换?可是这样一来,碟仙就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太子值得这样牺牲吗?牺牲的背后必然是我能带给太子比这更大的利益,等太子从我身上得到这巨大利益后,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呢?” 巫溪国太子嘴巴无形中抿着,“你这是在胡思乱想。” 孟碟仙扬眉,“胡思乱想?真的么?” 那最后重重逼问的三个字,带着极度的肯定和嘲讽,朝着太子扑面而去,让太子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孟碟仙实在太聪明了。 若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那么就是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如此冷静的分析利弊和自己的结局,而这个分析却是心惊的就是她以后的结局。 这样的分析下,无论如何,孟碟仙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原来孟碟仙这么嘴硬,不管是他的权势和样貌,还是他的柔情攻势都打动不了她,就是她想到这样的结局。 巫溪国太子眸光闪了一下,还没有开口,孟碟仙一笑,接着道:“太子来南诏国结盟,众所周知,可是结盟的内容,却出了皇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结盟本身就很神秘,同样的代表这个结盟一定有什么重大利益,否则太子和皇上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守着结盟的内容,而结盟才定,太子就要娶我,甚至不惜任何手段,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不管会不会破坏两国结盟,这就很难让人不往更大的利益上想了,是不是娶我比结盟所带来的利益更大?太子虽然聪明,可是我国皇帝也不是笨人,要不然面对太子的求娶,就不会再宴会上直接把我许配给顾爵西了,你说是不是?” 巫溪国太子这时脸色终于变了一变,难道皇帝上次在宴会上拒绝他的提议,也是想到了这样,自己弄巧成拙让皇帝意识到了孟碟仙的价值? 2464.第2464章 轻看 “你实在想象力丰富,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破坏我和皇帝的结盟,让我们心存猜忌吗?你做梦。”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让孟碟仙知道自己身体秘密的时候,要不然到时候阴之子就不能顺利到手了,徒生很多的波折。 这是否认?! 孟碟仙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我做梦么?呵呵,太子不是说送我回去么?现在我应该回去了,再晚,太子会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孟碟仙,现在这是在威胁我么?”巫溪国太子阴测测的,无比阴冷的说道,他突然觉得很想立刻杀了孟碟仙,这个女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却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杀她,杀了她,大事永远也成不了。 就这么一次正面交手,孟碟仙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刻给她拔出来摧毁个粉碎。 孟碟仙笑的天真无邪起来,甚至站起来,伸出手,双手轻轻的放在他脸颊两侧,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口吻却是冰冷至极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太会说笑了,不过,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又如何?” 那口吻理所当然的霸道,更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让他不能施展术法,让他先教训一下她再说。 手腕处被捏的刺骨的疼,孟碟仙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更是连呼吸都没有加重,就好像这只手腕不是她的一样。 “太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伤痕,这是准备给我留下证据,到皇上面前哭诉并落实太子没有结盟的诚意是么?” 他一听,脸色一黑,似乎再后悔自己的愚蠢,猛地松开了手,把孟碟仙摔进椅子里。 果然,他现在并不想破坏盟约,而那个盟约也是能带给他很大利益的,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那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可是他能从皇帝那里得到什么有关惊天秘密的好处呢? 对了,那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孟碟仙猛地想了起来,那张图纸被她经过顾爵西的手交给了皇上,一来她是想从那个惊天秘密的使命中脱离出来,二来觉得留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皇上又感兴趣,早晚会查到她这里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主动上交,卖了乖讨了好,还一身轻松。 巫溪国太子这次来,恐怕一是为了图纸,一是为了引子玉佩,一个还为了她这个孕育阴之子的母体。 孟碟仙转眼间又轻笑起来,“太子,何必动怒呢,看你,好好的一桌子饭菜都被你踹翻在地不能吃了,我从被陈大人带来,还一口饭没吃,现在可是饿极了。” 巫溪国太子冷哼一声,到窗台前,把香炉给灭了,这香对孟碟仙没用处,对他却越来影响越大,他可不想失去当男人的乐趣。 孟碟仙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轻笑着,“太子既然是诚心请我用膳,怎么能让我饿着,难道太子要这样饿着我,让我饿昏了才把我送回去?” 巫溪国太子看着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真想一拳下去砸个稀巴烂,可是却不能真的这样做,现在皇帝那里没有搞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孟碟仙这里还不能动手,于是他就用眼神如利剑在她身上一寸寸的切割着,随即咬着牙喊了声,“再准备一桌菜来。” 很快,陆续有婢女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重新摆上了一桌子菜,这一桌子比上一桌毫不逊色,孟碟仙满意的看了看,开始动筷子。 之前那一桌还真是不能说没问题,不过现在这一桌,孟碟仙相信,绝对是安全食品。她抬眸扫了眼太子,“不吃点嘛?” 巫溪国太子看着孟碟仙,眯着眼,毒辣无比。没关系,现在不能动,等能动的时候,他会让她知道让他不高兴的下场会是多么悲惨。 孟碟仙猜得不错,他现在不能让她去告状,更不能留下证据让她告赢,九龙戏珠图就快到手了,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那个皇帝看着软绵绵,似乎没什么深沉心机的样子,可是也不能轻看了,搞不好还有什么坏水,现在不能急,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失去了九龙戏珠图纸。 这样想着,巫溪国太子又恢复了温柔优雅,在孟碟仙面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刚才是一个误会,如果吓着郡主了,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一口口的吃着饭菜,又吃了一块剁椒鱼,说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七月小筑里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可惜鱼刺没有剃干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巫溪国太子憋了口气,“你吃好好了,我就送郡主回府,不过依照郡主看,我们此次的会晤,会影响结盟吗?” 他这实际是在问,孟碟仙会不会借机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盟约。 孟碟仙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吃饭,就好像真的是饿的不行不行的,除了没有狼吞虎咽,那架势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 孟碟仙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讲话,只是边吃边微笑,道:“今天这粟米羹做的太甜了,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这个加糖多了。”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一晚上他发现,孟碟仙有让人一下子就气的不行的本领,简简单单的话就能把人的情绪逼得濒临爆发,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的人,可是这一晚上都露出情绪几次了,他隐约觉得这个孟碟仙会是他以后极大的阻碍,这个阻碍说不定能把他吞噬掉,他再一次萌生了杀机。 “来人,再做一份不加糖的粟米羹,这份撤掉。”巫溪国太子阴冷的说道,外面候着的婢女连忙进来照做,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孟碟仙,在扑捉这她的眼神,企图跟她对视,对她施咒。 然而烛影跳跃之下,孟碟仙神色如常地带着几分笑意,分明目光在他身上萦绕,但是却就是偏偏不跟他对视,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就像在逗弄着什么。 2465.第2465章 费劲 巫溪国太子对于孟碟仙的行为几乎有点气的咬牙切齿,他一下子明白,孟碟仙根本就是明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不说破,反而倒过来逗着戏耍与他。 他眸光闪过一抹黑色的戾气,收起了打算,不管他有多么想杀她,终归也只能去征服或者驾驭她,不管是出自他自己的傲气还是秘密本身。 虽然这一刻,他几乎已经明白,孟碟仙是一条不比他差多少的毒蛇,就算表面看起来如何的柔弱,如何的娇小,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最伤人的,不碰则以,一碰她就会伸出獠牙,凶恶无比。 是他错了,不该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定义的那么好掌控。 “陈鸿菲再变样,她也是陈鸿菲,郡主对她的退让不过是装出来的,恐惧害怕那更是扯淡。” 巫溪国太子慢慢的说着,笃定无比。陈鸿菲虽然已经六亲不认,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杀人不眨眼的棋子,但是跟孟碟仙比起来,他竟然此刻觉得陈鸿菲比不上孟碟仙毒辣。 “装?扯淡?怎么会呢,神女的身份我根本不能比肩,自然处处就要退让,而且我只要不做你的太子妃,就不犯她的忌讳,我们彼此现在不触犯对方,相安无事不是很好么?况且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们也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我正好也不喜欢树敌,少个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孟碟仙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温润无比,可是却是如利刃般带着锋利的刀锋,她一般不招惹人,但是招惹上她了,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此刻的她就是如此,看似无害,实则不容侵犯。 巫溪国太子神秘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美好,可是敌人就是敌人,陈鸿菲到底会如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好了,我们谁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答案,接你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罕见的皱了皱眉,扫了眼帷帐。孟碟仙似乎完全不惊讶,不过倒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头,“顾爵爷,你的动静似乎大了点,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感觉到了,难怪太子早就察觉了。” 只见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巫溪国护卫的服饰,正是顾爵西,他冷峻的脸上露出唯有对孟碟仙才有的宠溺,淡淡地道,“我早就进来了,看你吃饭吃的正香,觉得还是让你吃饱了再说比较好点,可不能把你饿坏了。” 巫溪国太子面色恢复常态,可是那眸底却是晕染这怒色,他冷眼扫了眼不远处的护卫和陈昊天,他们全部都一脸灰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巫溪国太子深吸了口气,就像是对待邀请的贵客一样说道,“顾爵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正准备送郡主回去,看来这护花的角色终归是顾爵爷的了。” 孟碟仙不由失笑,“太子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我很喜欢窗台上的那个香炉,等下回到碧落园的时候,希望我能看到他。” 巫溪国太子眼角抽了抽,那个香炉的确是价值不菲,而且关键的是,这个是陈昊天用陈荷香的手搜刮的孟碟仙之母的嫁妆,孟碟仙竟然认得,还借机要回,关键是还在影射提点他,若是不把这香炉给她,她就到皇上跟前告状,破坏同盟。 他太了解了,孟碟仙即便不去告状,也不会就这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会用别的办法去破坏同盟,但是知道归知道,今晚的事情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是他失算了,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少女。 而且还失算了一点,顾爵西比他预计的更快的找到了地方。 同盟都不能明着被破坏,顾爵西更是不能明着撕破脸。 “好说,郡主喜欢,是这件摆件的福气,郡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能见到。” 一旁的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太子面子,什么礼仪那是在正式场合上展示的,现在,根本不需要。 巫溪国太子此刻也不跟顾爵西计较,关键是他不能计较,计较起来,起了冲突,今天这个失算就不能是失算,而是失策了。 孟碟仙看事情已经完结,站起来就准备走出去,临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不痛不痒的说道,“对了,石默草香囊里面,我还添加了一味紫林苏,太子今晚恐怕要费点劲。” 巫溪国太子一愣,脸色急剧的变化,顾爵西却是听闻后大笑着扶着孟碟仙走了出去,离开这里。 紫林苏单一用,不过就是一般的草药,没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跟石默草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混合了迷情或者媚药的时候,紫林苏就会变成要人命的东西。 这个不但要男人的命,还要女人的命。 男人必须要与未被破身的女子合欢,而且男人的下体会比正常膨胀的时候变大一倍,持续的时间也会比正常的时候多三倍,所以与其交欢的女子本身是初夜本就痛苦,这样一来,那种痛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很容易交合之处会撕裂流血不止,这样的后果就是女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好了之后,每一次行房也会产生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个紫林苏会唤醒男子身体的记忆,只能跟近期最接近他身体的女子交合才行。 而近期唯一能靠近他身体,与他气息交缠过的,一个是刚刚的孟碟仙,一个就是天天缠着他的陈鸿菲。 孟碟仙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陈鸿菲,可是陈鸿菲他一直没有碰她,留着她准备有大用处的,若是被他破了身,他倒是能保证玩不死她,但是却是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巫溪国太子眼睛都绿了,孟碟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和狠毒。 他被孟碟仙给阴了,什么陈鸿菲不记得她,她们就不算是什么仇人了,孟碟仙这是把他算计了,把陈鸿菲也给算计了,这个女人,借着他的计谋,反过来算计了他,还用他的手去折磨了她的仇人陈鸿菲,真真是一石二鸟,还不脏她自己的手。 2466.第2466章 心痛 巫溪国太子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手,可笑的是这还是个少女,就在这时,他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本来已经雄起的部分,开始继续的暴涨,他感觉那里几乎要撑爆了,再不解决,那种撑爆的感觉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他就算是再冷静,他也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个位置出什么问题,什么大用处,在自己的身体面前,都微不足道。 “速招绯红过来,快。” 巫溪国太子脸色铁青,迅速高喊。 回府的路上,顾爵西把孟碟仙直接安置在自己的马车里,孟碟仙本想抗议,但是看了看顾爵西的脸色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礼赞生呢?玉竹玉碗人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 “礼赞生已经包扎过,没有性命之忧,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两个丫头在后面的马车里,你不必担心。” 顾爵西从矮桌下拿出一壶茶,那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早就煮好一直保持着温度的,他倒了一杯,递给孟碟仙,“刚才吃的那么多那么急,渴了吧?” 这人来救她,还做的这么细心,这么替她着想。 孟碟仙垂下眼睑,接过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那茶顺着身体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面。 回到孟府时,正好大门正要上锁,孟家的守门小斯一看是大小姐,赶忙开门,孟碟仙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吩咐玉碗和玉林早点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别人提起,又查看了下谢浩,看他也没有事情,便让谢方晚上去礼赞生那里走动一下,照顾一二。 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析长的身影站在床边,屋子里就点了一根烛火,显得有点昏暗,也让那身影看起来朦胧。 “你怎么又翻墙进来了?”孟碟仙微笑着走到床边,看着顾爵西。 才走到窗边,她猛然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他贴着她的脸颊说道,那语气寒凉而自责,还带着一点后怕。 她垂眸,看着视线里宽阔而挺拔的脊背,突然就觉得那么有安全感,身体微微的有点发颤,她轻轻的挣脱了下,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他那眼眸里清澈又深邃,有着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怜惜。 孟碟仙笑了笑,巫溪国太子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她也不会任人宰割,实在不必这样的紧张和害怕。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发髻,那头发显得有点凌乱,之前马车上没有注意,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有一缕头发飘出了发髻,那头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伤,齐刷刷的横断了。若是那利器再往下偏一点,被被割伤的就是她的耳朵。 孟碟仙似乎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仍然很是平静,此刻看到他发现了这点,便扬唇解释道,“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陈昊天想要吓唬我,你不必当回事。”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次被他猛地拥进怀里,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孟碟仙吃了一惊,怎么好好的说话就变的这么激烈呢,她伸出双手去推拒,现在窗户开着,他们两个就站在窗户边,很容易被人看到。可惜她根本推不动,身子被他紧紧的箍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红唇上,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着,片刻后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碟仙,就算我没有太子的身份,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永远只属于我。” 她哑然,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失控,有点接近粗暴,原来他到的比他说的还要早,把太子的话听的七七八八,她的手掌现在正放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脏急剧的跳动着,一下下的在她的掌心下跳跃,那温度透过手掌直接冲进她的心脏,热的她心跳也跟着快了一些。 得知她突然被劫持,在那一刹那,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几乎要发疯了,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母爱和正常的父爱,他以为自己也是冷心冷清的,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拥有着在正常不过的情感,他也会发疯,也会惊恐,也会心痛。 虽然他知道孟碟仙并没有像他对她一样毫无保留,总是有些抗拒他的亲近,可是在他听着巫溪国太子试图要孟碟仙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想是有把火在燃烧着,虽然孟碟仙拒绝了,可是他就是开始害怕,害怕孟碟仙终会离开他。 孟碟仙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那么强悍的顾爵西此刻竟然有这样惊恐无助的样子,虽然抱得她很紧,可是那身躯却是不安的在颤抖着,说着的话虽然霸道,她却听出来了很多害怕和惊恐。 她莫名的就想安抚他,轻轻的抬起下巴,主动的碰了下他的唇,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她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保证,毕竟她还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他,就算是那赐婚,她也会在婚后,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并不会真的跟顾爵西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他这样在意她,让她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反过来,孟碟仙心里又低低无声的叹口气,他这么在意她,可是面对阴之子和惊天秘密的时候,又会如何呢? 阴之子的秘密她并没有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而那个惊天秘密会吸引越来越多的野心家,她势必会成为这些野心家的争夺对象,她报了仇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也难保不会不被这些野心家给挖出来,她不知道她能斗得过几个野心家,也许现在的巫溪国太子她都可能斗不过,会命丧在他手里,若是她死了,这么在意她的顾爵西,会怎么样? 会为她报仇,还是会追随她到黄泉,还是把她遗忘。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和喜欢的,毕竟,在这么多人里面,到目前为止,顾爵西是唯一帮助她又真心对待她好的人,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2467.第2467章 忍耐 可是她又很自私,若是她真的交付了自己的真心跟随于他,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遗忘她。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她此刻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再做,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过了片刻,似乎顾爵西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又或者因为那一句话有力的安抚而来他,他松开孟碟仙,把她扶到床边,替她盖上被子,轻声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她一愣,随即失笑,他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了,还是当做小女孩一样看了,她有那么胆小和柔弱么? 不过,今天折腾了一天,的确还是有点累了,于是,她也就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则是吹灭了烛火,只留床前的一株红烛,静静的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低着眼睛注视着她此刻安详的脸庞。 一想到巫溪国太子用了迷情香逼孟碟仙就范,他就心里的愤怒蹭蹭的往上涨,看着她那一截断发,他几乎可以想象陈昊天是怎么吓唬孟碟仙的,手立刻握紧了几分。 还好,她没有事情,但是从此后,巫溪国太子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玉碗似乎不放心,过来看看,还特意拿了一盒滋润的药膏,今天小姐的嘴角似乎有点干,见孟碟仙睡着了,顾爵西还坐在一边,不由愣住,尤其是在看到孟碟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的时候,更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药膏是涂还是不涂? 顾爵西看了眼玉碗,伸出手把药膏接过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又看了眼玉碗,知道了用途,便起身,坐在床沿,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划在她的唇角,轻轻的碾磨着。 这场景原本没有什么,只是简单的在给小姐涂药,可是玉碗在一边看着,却觉得脸红心跳的。顾爵爷平日对她们虽然不凶,但是相对却是冷酷的,她们很少能得到他一个笑容,唯一能看到的时候,就是在小姐身边伺候,那样的笑容很难得,在别的场合或者地方根本看不到。 顾爵爷虽然不是最俊美的,没有那个巫溪国太子那么俊美,但是却是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可是这样冷酷的男人,看着小姐的目光却是那么深情,小姐不知道如何,就她这样一个下人看着,都觉得心跳加速,脸红的不得了。 看着此刻顾爵西的样子,玉碗突然觉得,皇上的赐婚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小姐经常说她是要一个人一辈子的,可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能够嫁给一个这样深情的男人,对小姐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但是小姐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看重这个赐婚,或者说把这个赐婚当一回事,甚至有种终有一日会立刻这里的感觉,玉碗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发寒,顾爵爷这么深情,若是得不到小姐的心,或者小姐终究离开这里,离开他,他会痛苦到发疯吧…… 外面的夜色很黑,屋子里非常的温暖,顾爵西确定孟碟仙已经熟睡后,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对玉碗说道,“我会把虎丘留在这里守卫,你好好照顾碟仙,我出去办点事情。” 原本已经熟睡的孟碟仙突然睁开眼睛,看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出口叫住他,“爵西。” 他回头,挑起眉头,那意思在说,你在装睡吗? 她微微的起身,头发倾斜而下,遮住她半边的脸庞,“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那个惊天秘密来的,你不要蹚浑水,让皇上守护好他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纸。” 他看着她清澈又带着点担心的眼眸,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放心他,以为他要替她报仇,去跟巫溪国太子硬碰硬,忍不住的他就皱眉,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用,这么鲁莽,还是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她的资格,所以不让他蹚浑水?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他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皇上那里我会处理。” 她却似乎不放松,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冒险不顾性命。” 她立刻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果然他就是找巫溪国太子替她出气,他的个性冷酷又骄傲,他这么在意她,怎么会容忍别人欺负她,可是若是他去了,那些铜人他会是对手吗? 现在跟之前找去不同,之前找去,那是巫溪国太子理亏绑架了他,他不能翻脸,所以根本没有动手,现在去,那就是侵犯攻击巫溪国太子,势必会被狠狠的回击,到时候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手软,会放出大批的铜人对付顾爵西,甚至杀了他,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是不用承担什么严重的罪责的。 现在还不是跟巫溪国太子正面碰撞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把陈鸿菲和陈昊天解决了,若是把巫溪国太子推到明面的敌人上面,事情会变的更加充满变数。 所以哪怕他现在不高兴,她也不希望他动手,一切都要忍耐。 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一脸的冷然和认真,“我说了不可以冒险不顾性命,还有,不要乱了我的计划,你要做什么,最好先经过我的同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明了,巫溪国太子就是冲着皇帝手里的九龙戏珠图结盟的,用各种城池图什么的迷惑皇上,再抛出什么诱饵,让皇上上当,把九龙戏珠图乖乖的交给他。 现在巫溪国太子已经明白了她洞悉了他的动机,势必会加快行动,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巫术,她明白也防范了,关键是皇上是否能防范,万一皇上中了巫术,乖乖的听命与他,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直接借由皇上的手,杀了顾爵西,把她送给巫溪国太子都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眼下,皇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巫术控制,可能是皇上习武,不易被巫术施展,那要是万一巫溪国太子用别的什么法子让无数成功在皇上身上施展呢? 孟碟仙想着就开始头痛,忍不住伸出指尖按着自己的额头眉心。 2468.第2468章 过来 原本她并不想在报仇的过程中扯上什么惊天秘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免了,她不想沾惹那个秘密,可是偏偏别人要因为这个来沾惹她,带来无法意料的伤害,说到底,报仇是她的私人恩怨,今天的恐吓劫掠不过是为了惊天秘密,想要从她身上找到引子玉佩的下落,甚至于,探探她的底,知道她的深浅。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天的巫溪国太子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这么的窝囊和绵软,一切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既然麻烦已经不可避免,那就无需再避,反正她也不打算心慈手软,她看向顾爵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我也知道你很气愤,但是以后我会找机会报回来的,你不要去。” 他对上她的视线,冷然的目光中带着森然,“欺负了我的女人岂能这么就算,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我总要收点利息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这是执意要去,并且似乎有了好的计划,并不是要冲动前往,便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出意外,你一切都要小心。” 说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声音变得略微低沉起来,“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那些铜人不好对付,巫溪国太子更是冲着惊天秘密而来,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万事都要小心。” 他心里一暖,宠溺的笑了笑,明明就是在意他,偏偏就是对他时不时抗拒着,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知道她担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这个场子必须要找回来,敢动他的人,就是一头老虎,他也要拔下来一根胡须。 更何况天晚上,巫溪国太子还有麻烦缠身,恐怕顾不上正面跟他较劲,这可是天赐良机。 一想到,孟碟仙在香囊里面不但放了石墨草,还放了紫林苏,他就哑然失笑,这可是不但折磨了巫溪国太子,同时被太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要倒大霉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孟蝶仙算计的肯定是陈鸿菲。 陈鸿菲还没有正面跟孟碟仙过招呢,就先被孟碟仙算计了一把,吃了个大亏,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到什么程度,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今晚,陈鸿菲要先疯狂流血。 他嘴角噙了一抹笑,那深敛沉稳的眼眸亮光骤盛,噙着飘忽的笑意,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轻轻地抿唇,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终归她还是为他牵动了心,再抗拒,再不把他当回事,还是不能对他漠不关心。 陈鸿菲住在驿馆,天色暗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分,刚刚有点睡意,突然被丫头惊醒,她暴怒之下给了那丫头一鞭子,丫头却战战兢兢地道:“神女……太子殿下急招您过去。” 陈鸿菲本极为恼怒,一听太子召见,火气消了消,斥责道:“怎么不早说?赶快给我梳洗穿衣。” 那丫头有点惶恐,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恐怕容不得神女梳洗穿衣了,太子身边的萧然护卫说,要神女立刻坐马车过去,一分半钟也不得耽误。” 陈鸿菲一听,顿时有点哑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过既然是萧然说的,那就真的是太子的意思了,萧然可是太子身边的第一贴身护卫,绝对代表太子百分之百的意思。 还不等陈鸿菲说什么,萧然这时已经推门而入,硬邦邦的说道,“请神女立刻上马车。” 陈鸿菲忍不住皱眉,不乐意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没看到本神女连外衣都没有穿吗?滚出去……” 陈鸿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萧然一把提着,拽出了屋子,扔上了马车,鞭子一甩,骏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根本不管陈鸿菲在马车里面被甩来甩去,撞得酸痛。 到了那个院子,太子的寝室里,去见了太子满脸通红,浑身冒着汗,一身外衣早已褪去,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表情似乎有些痛苦,那个样子,看着有些许吓人,。 陈鸿菲一进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背抵在了门上,这时她才发现,她被萧然扔进来,萧然自己早已退出去,并且把门紧闭。 太子知道陈鸿菲进来了,抬眸看向他,嗓音沙哑的说,“过来。”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配着太子此刻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一下子牵动了陈鸿菲的心,她忍不住心跳如鼓,听话的走向太子,忘记了一进门时的危险感觉。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陈鸿菲柔声的说道,刚刚走到太子的面前,就被太子一把抓进怀里,拦腰横抱而起,扔在床上,如一头野兽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片刻,屋子里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陈鸿菲原本喜悦的脸庞,此刻被痛苦充斥着,她疯狂地抗拒着想要把他只从她身上推起来,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徒劳,屋子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还有疯狂的抽动声,慢慢地弥漫着味道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味道,足足持续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下来,萧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第二日,巫溪国太子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他闻着屋子里还残余的血腥味,慵懒的起身,侍女们听见了动静,纷纷进来,此后巫溪国太子穿衣。 这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幅幅,昨天晚上疯狂的画面,绯红最后是昏迷在一滩血水上,被抬出去的,不由问了一声,“绯红怎么样?” 从陈鸿菲踏入他巫溪国皇宫的那一刻,她的名字就只有一个,绯红。他专门为了他的大计而给她取的名字。 门外的萧然,依旧是冷邦邦的口气,不过还是夹带了一些恭敬,“回太子的话,已经让大夫医治,送回了驿馆。” 无锡国太子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绯红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很大用处,随即说道,“走,回驿馆,看看她怎么样了?” 等收拾完毕,用了早膳,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回到驿馆,驿馆的人却迷茫地说,“神女被萧护卫接走以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2469.第2469章 清醒 萧然绷着一张脸,一听之下,一把抓住此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半夜我派人把神女送回来了?” 巫溪国太子脸色也是一冷,立刻一挥手,“马上派人出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驿馆的人被吓的连忙匍匐在地上猛磕头,驿馆中太子的护卫早就立刻行动起来。 护卫们还没有走远,就见京兆府尹里的一队官兵走向驿馆,为首的正是京兆府尹的得力干将张兆山。 “见过太子殿下。”张兆山人还没有到太子面前,声音就已经洪亮的传了进去,太子本是背对门口,听到声音这才转身,略为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看了看张兆山身后,跟着的一队带刀官兵,不由接着问了句,“有公干?” 张兆山也不啰嗦,“的确是有事来叨扰太子殿下,今日清晨,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下瞧着,像是绯红神女,特意带了过来。” 说着,张兆山挥了挥手,这队官兵最后的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那层白布很大,把整个担架都遮盖住了,远远的看去,只能看出来白布下面凸凹不平有东西。 两个官兵把担架抬近到太子等人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扯上面的白布,周围到人都清晰到看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样子很惨的闭着眼躺在上面。 驿馆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起来,绯红神女怎么成这个样子被官兵抬回来?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巫溪国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萧然却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眼神里,掠过一层冷意,那冷意中是绝对的怒气,他的肩膀不紧抖了抖,露出一丝惶恐。 绯红昨晚是他负责安排人送回去的,他安排的人很忠心,不会出问题,可是绯红神女已经被太子殿下弄得半死不活的,虽然他喂了她一颗保命丹,也不代表她有力气下地走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城大街,还被张兆山这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给抬回来,实在是太……让他意外,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办事不利,脑袋恐怕不保。 萧然望着昏睡的绯红,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他环顾了四周,发现四周并没有昨天他安排送绯红回来的人,脑子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现在的情况简直棘手到了不行,绯红原本就是太子的一颗棋子,用来呈现给皇帝,然后迷惑南诏国皇帝,让南诏国皇帝成为太子的傀儡,助太子完成大事的,可是太子不小心着了孟碟仙的道,破了绯红的身,这本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私下行的,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若是他们承认了眼前光着的模样凄惨被人蹂躏的女子就是神女,还被这样晾在了皇城大街上,南诏国皇帝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对绯红动心思,更不会答应迎娶绯红为妃子……这一趟南诏国之行,不就是白来了吗? 萧然嘴巴有点干涩,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丝丝变化,他看着巫溪国太子,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太子,此女恐怕不会是绯红女神吧?” 萧然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不能承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因为承认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目的,还会异常丢人,丢的是整个巫溪国的脸面。 所以干脆先来个不认人,然后再缓慢图之,即便太子要打要杀,眼前是决计不能丢这么大的脸。 巫溪国太子蹙眉,他岂会不知萧然的意思,可是看看,陈昊天那个老东西,此刻煞白的一张脸,早就泄露的信息,由不得他们不认。 张兆山就像听不懂他们的话,看不见他们难看的神色一样,清清楚楚地接着说,“不是?不会吧。清晨京城皇城大街上虽然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少,过往的人群里面,正好有孟郡主的护卫礼赞生,他亲口确认,此女就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的人! 萧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下子不认也要认。 这时候,可能是萧然之前喂陈鸿菲的那颗保命丹起了作用,陈鸿菲嘤咛着,缓缓睁开了眼睛,才睁开一条小缝,便瞧见对面那张让她又惧又怕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她猛的惊住,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十分! “太,太子。”她艰难支着半个身子,忍耐着胸前和下体的剧痛,猛然才发现,她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任人观看,不由怒喝道,“大胆,全部把眼睛给我挖了。” 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充满着惊愕和愤怒,拉起身边的一块白布,裹在身上,怒气冲冲的冲着驿馆的下人吼道,“我的衣服呢?” 她不是被太子哥哥宠幸,因为太疼太累昏睡在太子哥哥的床上吗?怎么会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驿馆和众人面前?身上竟然还一件衣服都没有! 站在外围的她的婢女,听见她的声音,慌忙拿了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替她穿戴好,陈鸿菲这才抬起头,巫溪国太子眼眸里锋利无比,定定瞧着他。 “太子哥哥,为,为什么?”陈鸿菲一脸欲哭无泪,委屈万分的瞅着巫溪国太子,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巫溪国太子恨不能过来给陈鸿菲一巴掌,他可知道她到底毁掉了什么?她可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全都被她给毁了!原本让南诏国皇帝娶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换了任何情况,他都有办法促成这件事情,可偏偏她缠着他,还动不动就要脱衣跟他亲近,导致他着了孟碟仙的道必须要拿她来破身解药性,这就算了,现在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光着抬了回来,那被众人看在眼里的青痕和血迹,不是等于在昭告天下,她巫溪国的神女已经不是圣洁之身。 哪个帝王会要一个名誉全无,身体不洁的女子? 南诏国最为重视女子的贞洁,即便是普通的男子,也不会要一个失了身的女子,更何况是堂堂一代帝王。 2470.第2470章 不知 关键是这个女子,还被众人都看光了,那是要名节没有名节,要贞洁没有贞洁,就是一个臭破鞋。 不管皇帝之前有没有动心思,可是现在呢…… 绯红这个棋子,算是彻底废了,彻彻底底的废了,枉费了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 心中这么惋惜着,太子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绝对不能就这么接下这件事情,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局面利益最大化。 “张大人,你还是随着本太子进宫,面见皇帝陛下的好。” 天才大亮,皇帝才从早朝回到御书房,就听翟公公禀报,张兆山和巫溪国太子已经等候一会儿了,立刻宣他们进来。 巫溪国太子还没进门,就已经大声的喊道,“请皇帝陛下给本太子一个交代。” 皇帝十分惊愕,立刻道:“太子你这是做什么?” 大早上来兴师问罪的架势,可是他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兴师问罪的?就算结盟,这巫溪国太子的态度也十分不妥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翟公公和张兆山紧随其后,太监总管看着大殿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退下,可是看皇上的颜色,却并没有此意,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跪在一旁,没有吭声。 巫溪国太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做了个简单的见礼姿势,接着质问的口气说道,“皇帝陛下,我国神女,昨夜莫名其妙被张大人在皇城大街上发现,人明显被侮辱失身,此事难道皇帝陛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皇帝愣住,没想到会有此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询问的目光不由看向张兆山。 张兆山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把早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皇上一听眉头皱的死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对巫溪国太子有些不妥的质问,也顾不得计较,连忙安抚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朕一定会让京兆府尹查个水清石落。” 巫溪国太子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强硬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道,“即便皇上查明此事,找出了真凶,将真凶处死,神女也已经失身,这个损失,再也无法弥补,皇帝陛下,你说,怎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皇帝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听张兆山的叙述,绯红神女受辱已经失身是事实,这样一来,巫溪国太子所说也不假。 人是在他们南诏国出的事儿,两国又是结盟的关系,皇帝一时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随即说道,“那太子殿下觉得朕怎么做,才能弥补神女失身的事实?” 巫溪国太子脸上随即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无可奈何,惋惜的说道,“绯红是我巫溪国国的神女,代表着什么,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就算我看在两国结盟的关系上,不把这件事情扩大,恐怕国人也难以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巫溪国太子并没有话说完,而是停顿了下来,皇帝下意识的接了上去。 接完之后,皇帝就有些后悔,他真是不该接这个话,明明巫溪国太子就是在故意的停顿,引导他发问,偏偏他处于震惊此事的发生和理亏,脱口问了出来。 巫溪国太子当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用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做补偿,被我带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才能平息。” 跟巫溪国神女同等重要的东西! 皇帝揉了下眉心,觉得巫溪国太子提的这个建议,跟没说一样,神女他们南诏国可是没有,他到哪里再弄一个神女赔给他。 难道他指的是孟碟仙?还惦记着联姻的事情?可是也不对,孟碟仙可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可以等同于神女。 再说了,他已经下诏把孟碟仙赐婚给顾爵西,说什么也不能更改诏书,那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么? 皇帝苦笑一下,“太子,本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跟神女同等重要?朕还真是不知。” 皇帝装聋卖傻。 同时,他只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的一问,并不觉得巫溪国太子就会给他什么答案?因为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巫溪国太子时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绝对不会更改诏书,除非他这个皇帝不想做了。 谁知巫溪国太子却很笃定的说,“这个东西那就看皇帝陛下,愿不愿意给了。” 他的意思是,那是个东西,并不是人,更不是孟碟仙? 皇帝脑子里划过了什么?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巫溪国太子,随即微微一笑,“太子指的是什么?朕有些不懂。” 皇帝等着巫溪国太子的答案,谁知他却不在说下去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痛的神情,“皇帝陛下,绯红神女跟随我来到南诏国,这是巫溪国众人皆知的事情,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先回去,等候皇帝陛下的消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怎么才能安抚好巫溪国众人的心。” 这话说完,皇帝的眼角跳了跳,这分明是在暗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安抚住他的心,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巫溪国民愤,他可是不管,到时候两国结盟失败,再次兵戎相见,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否让绯红失身这件事情,成为影响两国关系的绊脚石,避免两国再起争端,就全看皇帝的主意和行动了。 这话说的看似沉痛,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他,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不能让他满意,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巫溪国太子非常利索地转过身,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皇帝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把桌子上的奏章,狠狠的砸在了张兆山的身上,“你说你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让人拿这种事情威胁朕,京城治安你是怎么管的?” 他不是京兆府尹好不好? 张兆山眉心跳了跳了,看着地面,脸色越发古怪,抿了抿嘴,“皇上,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巫溪国太子。” 什么?皇帝猛的站了起来。 2471.第2471章 发挥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才收到的另外一个消息,万壑似乎苟延残喘着养伤,并没有死去。 2472.第2472章 见过 这样一对仇敌和冤家,还真是殊途同归了。 “不过,要是皇帝仍不警醒,到时候就要上猛药了。”顾爵西在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说道。 孟碟仙收回心神,她知道这件事情顾爵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考虑的,一方面给她出了口气报了仇,另外一方面也逼着巫溪国太子现出原形,好让皇帝趁早明白巫溪国太子的真正险恶用心,到时候就不用他们这么操心了,在南诏国的地盘上,怎么也不会让巫溪国太子讨了好去,皇帝可不是吃素的。 可是怕就怕万一皇帝意志不坚定,被巫溪国太子拿更大的利益诱惑,迷失在那个惊天秘密里,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反而是他们成全了巫溪国太子。 孟碟仙的眼睛停留在二伯母住的园子方向,略含深意的说道,“你上猛药,我这里恐怕也要上猛药了。” 顾爵西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顺着孟碟仙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孟碟仙的二伯母在暗处朝这里张望,他早就告诉了孟碟仙这个二伯母赖在这里不走的目的,怎么孟碟仙就是不把她赶走呢? 他哪里知道孟碟仙的心思,与其赶走了再费心思防着,还不如一次性把这个毒瘤逼出来,一下子解决了永除后患好呢,她办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当然也不喜欢心慈手软。 花园里的花朵开的很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色彩夺目,透过阳光投射在孟碟仙美丽的脸庞上,照耀的她犹如花中仙子。 远处在偷窥着的二伯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可不是么,她早上还带着孩子们去跟孟碟仙见了面,孟碟仙对她和孩子们都很和善,还赏赐了她的孩子们几件值钱的玉器,那花色和做工都是很难再找到第二件的,她看了就很喜欢。要是孟碟仙发现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和善的对待她和她的孩子们。 绯红神女受辱又被仍在大街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弄的是沸沸扬扬,随行的巫溪国官员和护卫们都按耐不住的纷纷要南诏国朝廷给一个说法。 而绯红也在精心的照顾和山参的滋养下,终于恢复了过来,于是皇帝瞎了旨意,在宫中专门为绯红神女举办一个致歉宴会。 众人一时间再次哗然,这不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吗? 一向睿智的皇帝怎么会这样做?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绯红神女竟然答应了出席这一次的致歉宴会,让众人再次跌破眼镜。 本以为这换了谁家的女子都不会参加的宴会,绯红神女竟然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这也才匪夷所思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众人也觉得绯红神女似乎德行上不太……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只是南诏国人的想法,好在绯红神女是巫溪国人,可能巫溪国女子的品行德行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子的贞洁上并不怎么看重。 众人这样理解着,随着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就准备着进宫,参加宴会。 孟碟仙当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一次她依然是跟毛欣欣同行。 自从出了上一次在鸿姜池出的绯红神女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着杨柳惨死的样子,毛欣欣就对绯红说不出的有种憎恶,同时又有点惧怕,这一次出行宫宴,她是不想来的,尤其是这宫宴还是为了绯红举办。 可是她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非来不可,便紧紧的随着孟碟仙一同,在她看来,孟碟仙实在是胆子大,还够沉稳,有时候她这个继母还要依靠孟碟仙一二。 以前她还觉得有点丢脸和不服,可是这几次事件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反而跟孟碟仙一同她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当然了,她心里也有些解恨,觉得绯红这样残忍的女人得到这种报应实在是老天长眼,她万分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举办宴会,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也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不管怎么想,毛欣欣都紧紧跟在孟碟仙的身边入了宫,来到了宴会的现场,坐到了属于她们的席位。 按照排位,孟碟仙其实应该是郡主的身份要更靠前,跟毛欣欣分开做的,可能是因为孟碟仙不是真正的郡主,也并没有搬去郡主府,更没有脱离孟府,所以席位一直按照孟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孟府夫人摆在一起,这样一来,毛欣欣就依旧坐在孟碟仙的身边。 宫宴上的人都来的差不多,孟碟仙看了看众人的眼神,都是不解和不屑,就在这样的众多眼神中,巫溪国太子带着绯红神女出现了。 绯红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南诏国官员家眷的面前,上一次的鸿姜池也只是短暂的露面,出席的人也并不多,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绯红。 绯红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白皙的肌肤上画了个淡淡的妆容,眉心的那一颗描绘出来的红痣,和身上一身的薄纱红衣,去人凸显出了几分妖冶,变得妖媚逼人,让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移不开视线。 那一个个看呆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艳的女子,简直是人间绝色中的人间绝色,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那就死而无憾了。 这些男人们的想法,孟碟仙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女人们的想法她却是看的真真的,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防备的。 嫉妒是因为绯红实在太美了,美的她们真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换这样一张脸长在自己的身上,防备的是,绯红的美就跟妖精勾魂一样,一不小心勾引了自家的男人,那可是要后宅不宁了。 谁都知道绯红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入宫,可是若是被官员们收了小妾,却是无伤大雅的,难保自家的男人不起心思。 孟碟仙笑了,有点开始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为绯红举办这个宴会了,一方面安抚巫溪国太子,一方面来个釜底抽薪。 你巫溪国太子不是要弥补,要赔偿吗?失了身子的女人,在南诏国可是都要死的。 2473.第2473章 蠢人 可是现在皇帝不但举办致歉晚宴,抬高绯红的声誉,还要在现场来一个招亲。 若是绯红这样一个失了身子的女子有了归宿,那不是最好的补偿吗? 孟碟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帝的这个主意恐怕不会顺利实施。 在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落座没多久,皇帝就带着皇后,还有几个妃子一起出现了。 很罕见的是,这一次竟然迷蝶夫人也出现了,她静静的坐在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离皇帝有点远,皇帝本意是让她坐在他的一旁,迷蝶夫人看了眼皇后铁青的脸色,淡淡的婉拒,坐在了几个妃子的后面。 皇帝看了看四周,知道不该在这样的场合纠缠,便不再坚持,随即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 孟碟仙看的出来,皇帝似乎心情不错,这不光孟碟仙看出来了,就连众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不由纷纷侧目看了眼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迷蝶夫人。 也纷纷在心中猜测,她怎么会这么稀奇的出现? 宫女们穿梭在中间,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在一片其乐融融中,皇帝开了口,“今日,朕特意代表南诏国,为绯红神女的遭遇深表心痛,同时也跟神女致歉,望神女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绯红脸上一点失意或者伤痛的神情都没有,仿佛失身的人并不是她,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说辞,并饮了一杯酒,爽快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娇媚说道,“多谢陛下的劝慰,绯红谨记。” 那声音几乎酥到了男人们的心里,男人们的目光不停的在绯红的身上打转。 之前她的身份高贵,是他们不敢想的,现在都是一个破瓜了,就算身份还在那里,可是也是要贱卖的,在座的都知道巫溪国太子有意让绯红入宫,既然是想要联姻,皇帝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他们不是就可以想也有机会想了么? 女人们纷纷觉得绯红除了美艳漂亮之外,实在是恬不知耻,都已经名节全无了,还能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能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实在是个****荡妇。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了解绯红的心思,在绯红看来,破了身子的人是太子,这个男人是她心仪之人,她巴不得他这样做。 能成为太子哥哥的女人,本就是她十分愿意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痛,不过,被人看光这一件事她还是有点不开心,但是想一想没关系,等太子哥哥办完事情,让人把所有看过她身子的人眼睛都挖掉就好了。 皇帝看绯红的神色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南诏国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今日朕就做主了,神女瞧上哪一个,朕就为你赐婚如何?” 皇帝的这句话,让巫溪国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淡淡望着皇帝,没有开口说话。绯红神女感觉到了不对,皇帝这话什么意思,要替她做媒?凭什么?她又不是南诏国的人,不归他南诏国皇帝管,凭什么他想给她赐婚就给她赐婚? 她面上很是不快,下意识的就看向巫溪国太子,这里最有权力决定她婚事的人是她的太子哥哥,可不是这个年纪大了的皇帝。 巫溪国太子却是没有反驳,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绯红皱眉,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既然是致歉,不就是好好的讨好她么,怎么就管起她来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但是她还是耐住不快,微笑着说道,“多谢皇帝陛下美意,绯红现在没有成婚的心思。” 巫溪国太子飞快的横了绯红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多话,不该这样回答,绯红一心惊,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要她嫁到南诏国不成?他不要她了? 孟碟仙眉梢微微上挑,皇帝就是皇帝,手握权力,自我感觉良好,一向独断专行惯了,他认为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人应该这样想的,就算不是这样想的,也该感恩戴德。 青年才俊任由绯红挑选,意思就是可以让她这样失去贞洁的女子坐正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不是随便谁能得到的,他能开这样的恩典,已经是看在两国结盟的面子上费了很大的心思了,要是绯红拒绝,那不是在当面扇皇帝的脸,不给皇帝颜面吗?不给皇帝颜面,就是不给南诏国皇室和朝廷颜面,皇帝岂会容忍? 现在,根本由不得绯红正面拒绝,拒绝了不但皇帝不高兴,而且还是绯红不识抬举,无视两国的结盟。 巫溪国太子不是蠢人,自然能知道局势的细微变化,这才横了绯红那一眼,绯红最怕的就是太子,连忙收起脸上的不快,笑容重新绽放,立刻弥补道,“绯红的意思是说,皇帝这般费心,之前没有成婚的心思,现在都忍不住的动摇了一切但凭太子哥哥和皇帝陛下做主,绯红没有意见。” 毛欣欣看到这里很是吃惊,她看了眼绯红,没想到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那般狠毒的女子,经历了失身风波,不但没有消沉萎靡,反而神采飞扬的,她一时之间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又听见皇帝要给绯红赐婚,还是任由她挑选,这根本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了,一个失身女子的待遇等同公主?开什么玩笑。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不但如此,现在绯红还在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拒绝的话锋一转,让巫溪国太子来给她把关。 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信。 可是偏偏绯红这话说的没有毛病,绯红是女子,婚姻之事,自然是要人给她打理,巫溪国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可是若是让太子选,这赐婚就变的有点变味了,甚至她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定在了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孟碟仙抬起头,无意间瞧见了毛欣欣的样子,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巫溪国太子的目光在顾爵西的身上闪烁,不由一愣,这出戏,她刚才想到了上半段,却没有想到下半段,就连顾爵西也想不到吧。 不,应该说,她们都低估了巫溪国太子借力使力的本事。 2474.第2474章 不行 原本,应该是一出大殿上绯红拒婚的戏码,然后绯红惹怒皇上,甚至导致太子索要九龙戏珠图的目的流产才是,怎么反倒变得…… 这样一来,顾爵西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就在这时,巫溪国太子说话了,“皇帝陛下,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绯红嫁给顾爵爷吧,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本太子觉得也就顾爵爷能配的起绯红神女。” 什么? 顾爵西! 众人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孟碟仙和孟燕青。 毛欣欣更是脸色一变,铁青一片,一个破鞋也敢跟孟碟仙争夫婿,简直太欺负人。 当事人孟碟仙却毫不动声色,观察着巫溪国太子的神情,发现他的脸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阴沉,虽然带着笑,眸子里却闪烁着狰狞之意,她不由笑了。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巫溪国太子势必是猜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过,虽然出乎计划,但是这样似乎比原来更好。 绯红的跋扈和狠毒是不会改变的,她那么情真意切的中意太子,现在被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她怎么会就此作罢?即便她迫于形势答应了,也会想尽办法除掉顾爵西,让这门婚事作罢,可是这样一来,诛杀南诏国爵爷的罪名,可不是绯红能吃罪的起的,到时候就不是南诏国要对绯红失身之事做交代,而是巫溪国要对他们南诏国有个交代了。 到时候,那可就更有好戏看了。 孟碟仙这样想着,大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凝固,众人都能感觉到顾爵西那冷酷的脸此刻载满冰霜,是啊,堂堂的一个爵爷,却要这样收一个破烂货,想想也是心绪难平吧,不过,绯红的姿色可真是很不错,玩玩还是可以的,但是照着巫溪国太子的意思,恐怕是要做正妻了,那才被皇帝赐婚的孟碟仙怎么办? 京城中众人都是知道的,顾爵西一直都把孟碟仙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不就是要委屈孟碟仙吗?为了一个破烂货,委屈自己的心上人,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就好像在场的男子或者官员们,看着绯红都想一亲芳泽玩弄一番,但是若是要因此休妻或者委屈自己的正室夫人改为妾侍,那可是万万不可的。 再说了,孟碟仙和顾爵爷的婚约是陛下的圣旨,现在巫溪国太子说出此话却也是陛下的承诺,承诺对上圣旨,难办啊难办,这不是让陛下自己的话砸自己吗? 顾爵西正要出口拒绝,却被孟碟仙制止,在他第一时间有反应的时候,孟碟仙就已经行动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要玩什么把戏,不就是等着顾爵西拒绝,然后出言挑起争端么?这样一来,到时候怎么吃亏的都不会是巫溪国太子,反而他会增加更多得到九龙戏珠图的砝码。 孟碟仙先一步站了起来,“皇上,碟仙斗胆有几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众人看到顾爵西还没有表示,孟碟仙先动了起来,纷纷侧目,这可是两女争夫啊,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被全数调动了起来,便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孟碟仙。 皇帝其实在巫溪国太子说出那句话后,心里就已经暗暗着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会选择顾爵西,实在是一般人选择夫婿,都不会选择已经有婚约的,可是这个巫溪国太子看似无意,一副坦然的样子,他现在想要再说什么,都更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对,听见孟碟仙说话,立刻就点点头,“无妨,你说,朕恕你无罪。” 孟碟仙这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且这种场合,她绝对不会丢他的脸,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跟她扯上了关系,她若是说什么才是正当的。 皇帝甚至是带着点期待的神色看着她。只听孟碟仙平和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仪态万千的说道,“绯红神女地位特殊,原本在皇上没有为我赐婚之前,若是看中顾爵爷那倒是一桩美事,可是现在,皇帝陛下赐婚在前,巫溪国太子却说要选顾爵爷为绯红神女的夫婿,这不是分明在为难陛下吗?陛下是一片好意和宽容之心,可是巫溪国太子你也不该这样让皇上左右为难。” 顾爵西不能出言拒绝,那样就给了巫溪国太子借口翻脸,他会以羞辱了神女为理由扩大失身的不良后果,但是她要是出言。顶多就是对名声有些不大好,但是再怎么不大好,也比失身好太多,当然了,她的名声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绯红是她的仇敌,顾爵西是真心维护她的男人,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不能让仇敌祸害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的牵扯都不行。 孟碟仙说不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不会任由自己和顾爵西被巫溪国太子给算计了。她的话说的很直白,分明就是不愿意顾爵西迎娶绯红,但是却说的很是为陛下着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难而退。 众人对她的话都不反感,觉得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暗自嘲笑孟碟仙在抢男人,但是面上却还是迎合着这话,一本正经的点头。 顾爵西本来冰霜如雪的脸庞,听见孟碟仙的话,看着她的举动,那神色就那么如冰山融化般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是那么的开怀,仿佛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听的话一样。 皇上心里也笑了,孟碟仙正说了他不能说的话,偏偏这话还必须要说出来,否则他根本无法表态。旋即,皇帝笑着说道,“碟仙定是误会巫溪国太子了,想必太子贵人多忘事,遗忘了朕已经为你和爵西赐婚的事情,现在还是请太子再挑一个未婚且没有婚约的男子吧。” 巫溪国太子斜睨了孟碟仙一眼,心里终于明白,上一次的绑架威胁为何没有起到作用,原来她真的是不在意名声这种东西,若是在意,未出阁的女子岂会这样不顾名声的在众人面前大谈自己的婚事,这种婚事女子都是羞于出口的,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直言。 2475.第2475章 针锋相对 连孟燕青脸色都微微变了,似乎很不齿自己的女儿这样不知道羞耻,可是孟碟仙却是毫无所觉。巫溪国太子冷冷笑了笑,他终于真正的有些了解这个女子了。 不过,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巫溪国太子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这时候筵席开始了,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来宾温酒布菜。 一时间,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恐怕真是要换人了,说知道在一杯酒下肚以后,巫溪国太子却是很谦逊的说道,“皇帝陛下,本太子看中顾爵西,是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绯红既然已经破身,自然不能做正妻,做个侧夫人就好,这样也不算是让陛下为难,也不会让孟郡主觉得委屈,这样可好?” 众人诧异的放下酒杯,放着正妻不做,偏偏要死磕顾爵西做个侧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只是众人,连皇上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不如再选人对绯红神女好啊。 大殿再次静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顾爵西万万都是没有借口再拒绝的,顾爵西的脸色再次冰冷下来,皇上却是揉了揉眉心,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巫溪国太子既然执意如此,那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这样正是皆大欢喜,顾爵西有了心上人,又有了美人侍妾,还不冲突,他自己也解决了一大难题,安抚住了巫溪国太子。 他这一次没有怎么犹豫,正准备答应,却见孟碟仙再次站了起来,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说,“陛下,碟仙又有几句话想要对绯红神女说,请陛下应允。” 哦?对绯红说?还是这么正式的要他应允? 皇上眼珠转了转,这个丫头看着不像是要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这样请求,想必是众人都听得,也是希望众人听着的,随即应允。 孟碟仙这才把目光转向绯红,那眼眸里却没有面对皇上时的恭敬,而是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绯红神女,不知道你还记得在鸿姜池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绯红皱着眉,实际上她心里很不痛快,正在努力压抑着,她非常不高兴太子哥哥把她嫁给别人,还是妾侍,而且还是那个孟碟仙的夫婿,不知道怎么的,她打第一眼看见孟碟仙就不爽,现在再跟她共享一夫,还是她出于劣势,她就心里如火山喷发一样,几乎控制不住。 “绯红神女说,你是要做巫溪国的太子妃的,我若是敢想做太子妃,挡了你的路,你就立刻把我杀了。”孟碟仙一字一句的说着,那话语并不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爵西的脸色愈发不好看,竟然敢这样对他的碟仙,简直是在找死,那晚上只是把她仍在大街上真是便宜她了。 这时,毛欣欣也站了起来,她实在看不惯绯红,况且现在绯红要抢孟碟仙的男人,虽然是个侍妾,地位低了孟碟仙许多,可是绯红太美貌了,实在让人不放心,她帮孟碟仙一把,把这事情搅黄了比较好。 她眼看孟碟仙说的话,她终于能接下话茬帮到忙了,在接收到孟碟仙的暗示后立刻说,“对,那****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怎么一转眼,你对你家太子的一片痴心就变了,就要自己降低身份,做一个让人轻贱的侍妾?” 那话说的简直就是在讥讽绯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是自己轻贱自己,放着正妻不做,非做一个低贱的侍妾。 毛欣欣是左相夫人,地位尊贵,虽然这种场合随便插话不妥当,但是毛欣欣的身份放在那里,再加上众人正欣赏着这一出好看的戏码,没人来计较这个。 皇上蹙眉,他不明白孟碟仙这样说什么意思,毛欣欣这么一帮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想把侍妾这个事情也搅黄了,他再次揉了下眉心,不就是一个侍妾吗,过了门,孟碟仙不喜欢的话,还不是任由她打杀吗?现在较这个劲干嘛? 绯红心高气傲,本就不爽,此刻被这么一说,哪里还按捺的住,立刻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太子哥哥……”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巫溪国太子一把拉坐在位置上,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接下来的话便没有说出来,心中熊熊怒火翻滚,可是因为惧怕太子不高兴,极力的压抑着,这让她的脸上都有点狰狞了,孟碟仙看着却笑不出来,她恐怕失策了,没想到绯红竟然忍住了。 巫溪国太子语调微微上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嘲弄的笑道,“贵国的女子真是不够雅量啊,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都要跟受了委屈的神女针锋相对,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苦苦相逼呢,陛下,你觉得这个侍妾绯红敢当吗?” 这话什么意思?要他责罚孟碟仙和毛欣欣,还是不打算做侍妾,改变主意了? 皇上眸光闪了闪,横了孟碟仙一眼,随后出言对孟燕青说道,“孟爱卿。朝堂上的事情做好了,家里的夫人和女儿也要管好才是。” 这算是变相的斥责了两人,皇上很聪明,他这也算是投石问路,在没有弄清楚巫溪国太子的意思前,没有正面斥责两个人,而是迂回的经由孟燕青做了斥责的姿态。 若是巫溪国太子不满斥责的轻,自然会发作,那他就顺着他的意,再正面斥责两人,这样不是也卖一个人情出去了么,万一若不是要他斥责,而是改变主意,那他也不必白白伤了两个人的心,这两个人可也不是随便的小人物,一个是顾爵西的心尖尖,一个是英国公的心尖尖,又是孟燕青的夫人,怎么也不能寒了自己心腹的心。 孟燕青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行,觉得十分丢脸,不由的怒瞪了毛欣欣和孟碟仙一眼,毛欣欣缩了缩脖子,孟碟仙则是毫不在意。 “碟仙,你父亲生气了。”毛欣欣低声说道,她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嫁到的男人,实在是在意的很,生怕他一个不高兴。 2476.第2476章 坏事 孟碟仙叹了口气,“没事,那是父亲没有想明白,皇上若是真是要斥责,会直接斥责我们两人,言语也不会这么温和,你没看到皇上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吗?就算是父亲也是做做样子罢了,父亲可是聪明的很呢,若是真的生气,恐怕已经跪地领罪了,你看父亲现在不就是红了下脸,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做吗?” “嗯,可是现在怎么办?真要让绯红去做侍妾,跟你共侍一夫吗?你说绯红怎么就不发怒呢?”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了绯红,她不但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还很会装很会忍。”孟碟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柔,面容一片祥和,她一直觉得孟碟仙并不是十分美艳那种,而且成熟中带着偏冷的疏远,缺乏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这样温柔的声音,祥和的神色,却和之前很不同,似乎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对面的巫溪国太子远远的看着孟碟仙,甚至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面容清秀,容貌雅致,在外人看来,并没有绯红那样惊为天人,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别有味道,尤其是真正的交手后,他越发的觉得孟碟仙与众不同,像是一批烈马等人驯服,又像是一头猛虎,激发起他前作未有的征服欲望。 她不是容貌绝美的,但是她那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性格,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她。 他还是会为了阴之子占有她,折磨她致死,但是这不影响他现在想要征服她的心,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惊天秘密重要,只要完成了那个惊天秘密。天下任何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女人算什么呢?孟碟仙不过是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对女人的征服兴致罢了。 巫溪国太子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被孟碟仙看在了眼里,像孟碟仙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尤其的敏锐,她淡淡的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对方只是对着他笑了笑,若无其事。 只是那一眼,孟碟仙却是刻在了心里,巫溪国太子要对她动手了? 在两个人互看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把这对视看在眼中,一个是顾爵西,他脸色阴沉下来,不善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而绯红则是愤怒的瞪着孟碟仙,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的太子哥哥。 若说之前绯红是怕太子而极力忍了下来,现在孟碟仙当着她的面跟太子对视微笑,这绝对是踩到了她的死穴,偏偏这个时候,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笑,得意洋洋的看着她,那上挑的嘴角分明就是在挑衅,‘我就是勾引你的太子哥哥怎么了?反正你都要做最卑微的侍妾,再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绯红彻底怒了,再也忍受不了控制不住,她霍地站了起来,“孟碟仙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不是已经赐婚给顾爵西了吗,竟然还敢勾引太子哥哥,看我撕烂你这张脸。” 说着,她就要抽出鞭子,往孟碟仙的脸上挥过来。 毛欣欣瞪大了眼,这女人怎么跟个疯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刚才想让她发怒她不发,现在这是又唱哪一出?同时她连忙扯过孟碟仙,下意识要躲避那鞭子,她可是吃过亏的。 孟碟仙却是奇异的笑了,那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的害怕。 众人吃惊绯红神女突然出口的话,却在看着孟碟仙时感到惊奇,孟碟仙这反应太奇怪了。 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出手阻止也已经晚了,只能阻止得了鞭子,却是阻止不了绯红脱口而出的话了,他暗暗叫了声不好,心里对绯红更是不耐。 这个该死的女人,枉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只会坏事情。 果然,顾爵西眸色一闪,往前一站,“陛下,绯红神女明显是心系巫溪国太子殿下,在下不才,也不愿夺人所爱,况且绯红进府是侧夫人,对在下的正妻如此尊卑不分,人鱼出言辱骂,实在是不合礼法,到时候惩戒的轻了,在下的后宅不宁,惩戒的重了,又恐引起巫溪国国人的不满,在下惶恐,还请陛下成人之美,劝说太子殿下收了神女才是皆大欢喜之事。” 顾爵西这话说的就很漂亮了,众人也觉得是理,绯红那愤怒的样子,先不说为什么会如此,可是却已经说明一切了,心上人是巫溪国太子准没错,若是绯红跟了太子,成人之美有了,而且本就是巫溪国人,太子想要怎么安置处置,那都是巫溪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说皆大欢喜一点也不会过。 皇上看到绯红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沉了脸,他都还在这里,她就敢挥鞭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要是南诏国的任何一个人早就一声令下推出去斩首了,现在……皇帝想了想,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南诏国,还留在顾爵西身边的确不妥,顾爵西那性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绯红不对付,孟碟仙也不是软骨头,到时候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到时候恐怕比现在还难收拾。 当即他就改变了主意,再加上顾爵西说的话理由和立场都很是充分,他淡淡地笑着道,“爵西说的话很有道理,朕也看出来了,绯红神女对太子是一片痴心,朕今天是白操这个心了,差点棒打鸳鸯,还请绯红神女和太子不要不快才好。好了好了,朕今天的提议就此揭过,大家多陪太子和神女饮几杯酒。” 皇帝说着端起酒杯,率先饮了一杯,众人自然是附和,巫溪国太子这时已经知道,绯红再也在南诏国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酒宴还在继续,太子嫌里面烦闷,到大殿外走动走动,绯红满面笑容的坐着,接受着众人一杯杯的敬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然情势直下,自己不但不用做侍妾了,还……有望做太子妃。 只要她不留在南诏国,嫁给南诏国的男人,而是成了太子的女人,跟在太子的身侧,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一定会是太子的太子妃,成为太子最重要的女人,和太子一切接受万民的朝拜。 2477.第2477章 交代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到了现在,皇上也算是明白了,不管他怎么做,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都是要那件东西,既然如此就直接说了吧。 2478.第2478章 告退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太子会突兀的提议求娶孟碟仙,从没有想过太子会对孟碟仙产生兴趣。 2479.第2479章 寻人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这人,是看到毛欣欣回去她还没有回,特意来寻她的么? 2480.第2480章 不凡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皇帝含笑,“欢迎公主来到南诏国。”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虽然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当着映寒公主的面再下一次圣旨,也是有必要的,可以彰显对映寒公主的重视。 2481.第2481章 交谈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此时,一人从旁边的走廊走了出来,孟碟仙身边的人全部都向着来人行礼,“神女。” 2482.第2482章 寻味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劝说万壑多到她那里走动,这样也不会让她心生嫉妒。 2483.第2483章 用错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动荡 2484.第2484章 打算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万壑这个时候取得了孟燕青手里的军权,原本他以为万壑是可信的 2485.第2485章 命太长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他一切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再也无缘军权。 2486.第2486章 危险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2487.第2487章 可怕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2488.第2488章 要爆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2489.第2489章 可认识?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2490.第2490章 驱赶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2491.第2491章 着急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2492.第2492章 指控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2493.第2493章 撒谎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2494.第2494章 揭过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2495.第2495章 治疗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2496.第2496章 一言不发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2497.第2497章 人影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2498.第2498章 联系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2499.第2499章 躲避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2500.第2500章 避让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2501.第2501章 思索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2502.第2502章 热闹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2503.第2503章 拉下来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2504.第2504章 好戏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那内心定当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及仇恨。 2505.第2505章 看戏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非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出口说什么话。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万壑整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2506.第2506章 饶你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四下里都寂静无声。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口,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万壑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一样,反而对于霖国公的难受,生出一种快感,霖国公越是难受,他就越是高兴。 2507.第2507章 选择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皇上欲赐婚,这一段佳话,想必众所周知。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毕竟公主是正妻,在下其他的孩子也就是公主的孩子,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现在听霖国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合情合理,对上了。 2508.第2508章 很重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是他的盔甲。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现在代表的是南诏国,万壑现在代表的是巫溪国,已经不单单是父子这么简单。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请入座宾客席,参加寿宴吧。” 2509.第2509章 石化 孟燕青跟右相一样,也得到皇上的口谕,立刻附和道,“是啊!如今万使臣已不是霖国公的世子,若是想要再重新做回世子,也要皇上的首肯再说,作为巫溪国的使臣实在不宜讨论霖国公府的家事和私事。还请入座宾客席位,参加寿宴。” 左相和右相都这么说了,那些朝臣们,自然也随着风向走,万壑没有忽略孟燕青,更没有忽略孟碟仙,他冷冷的扫过两人的面容,眼眸里的狰狞之意,瞬间就倾泻出来。 两人也同时接收到了万壑的目光,顿时明白万壑是把她们二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是要找他们俩报仇了。 孟燕青在知道万壑活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景。 凭着万壑的聪明,他一定会回想出来,这一切只不是一个计谋,是他跟孟碟仙之间串通好的一个计谋,忽悠他上当,他一定会恨上他们父女,果不其然,看见万壑的眼神,孟燕青就已经知道,他们父女已经跟万壑成了死敌。 此刻俨然已经被吓呆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霖国公府老夫人,缓缓回过了神,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万壑,耳朵里似乎是听见了之前霖国公说的话,依旧是满脸慈爱的说道,“是啊,孙儿,那巫溪国有什么好的,回来吧,你是我的孙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儿,霖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就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一起搬出霖国公府,在外面找个宅子住就好了。” 慈爱的老人家,完全不计较刚才被万壑礼物吓呆的事情,还是充满慈爱的这样劝说着,可是万壑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了宾客席位上坐定。 只是他在坐到那个座位上的同时,他冷硬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霖国公说了,景和公主是永远的正妻,府邸以她为尊,那么像这样的宴会,为什么不见景和公主这个当家主母出席?” 万和这样的疑问把霖国公问愣在了当场,不是他不想让景和公主出来,而是景和公主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就没有神智清醒的时候,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根本没有办法见人,若是让景和公主出现在这样的宴会,整个宴会都会变成一团混乱。 今天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景和公主出来,那样的话整个宴会就全完了也就搞砸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的宴会,因为公主的状况,不是太好,所以皇上特别有令,此次宴会公主可以不予参与,若是万使臣想要看公主,可以在宴会结束之后,我命人带万使臣去看一看公主。” 霖国公这话就说得比较婉转,一方面也全了万壑想要见景和公主的心思,另外一方面,也变相的回绝了要景和公主出来面见众人的这个提议,一句皇上有令,立刻就让万壑找不出理由辩驳,这也杜绝了让景和公主出席的任何的一些借口。 果然万壑不吭声了,他冷幽幽地盯着霖国公,在垂下眼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阴毒的光,没有人注意,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关注万壑的孟碟仙,清清楚楚地看到,万壑眼中闪过的,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做了,而且已经生效。 会是什么?孟碟仙立刻脑子运转起来,突然她目光看向了那个送给今天宴会主角的老夫人的那个用黄金做的蟒蛇礼物,难道那个礼物有问题? 那个礼物的确是有问题,任何人送老人家礼物都不会送蟒蛇,这样的礼物,或许送给一介武夫或者武将,还会博得一声喝彩,但是送给这样的老人,这样的礼物是绝对不合适的。 这除了会吓到人之外,并无任何的吉祥寓意。 众人皆知,这个礼物非常的不合时宜,但是因为万壑跟霖国公府特殊的关系,众人也知道万壑是心里有一口恶气,故意拿这样的礼物来吓人,找不痛快的。 因此,万壑的这种行为就在众人的正常理解和允许的范围之内,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而孟碟仙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她转念之间,还在思索这个到底有什么问题的同时,突然,霖国公老夫人开始口吐白沫,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往地上缩,不断的抽搐。 霖国公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他原本的妻儿,此刻惶恐的声声喊着,“娘,奶奶。” 右相立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万壑此刻冷漠的脸,不由大声喊了一声,“快去传大夫” 右相直觉得这件事情跟万壑有关,可是老夫人虽然发病的快,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看到万壑做什么,而且发病的时候,万壑还坐在宾客席位上,众目睽睽之下,万壑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孟老夫人发病的状态,很快很快,已经出现了全身抽搐,整个脸白得犹如纸,浑身青筋凸显,双眼大大的瞪着,猛的头一歪,就断了气息。 大夫来的很快,但是还是耽搁了时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到老夫人断气,那口吐白沫的样子,那瞪着眼的样子,看着甚是吓人。 霖国公的妻儿整个都吓傻了,比刚才看到那黄金蟒蛇还要恐惧,整个人都石化。 大夫连忙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叹口气,“晚了,霖国公老夫人,去世了。”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这喜宴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直接变成了丧事,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霖国公整个人把老夫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母亲还没有享清福,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孟碟仙也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一想到刚才万壑的神情,不由又觉得这似乎在万壑的预料之内。 她立刻把目标锁定了那个黄金蟒蛇。 她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万壑眼眸中歹毒的笑意,孟碟仙立刻就知道老夫人的死和万壑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万壑一手造成的,那个黄金蟒蛇绝对有问题。 2510.第2510章 恶毒 孟碟仙猛地抬头看着顾爵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原因,知道是怎么造成老夫人死亡了?” 顾爵西让孟碟仙先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不错,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随你直接离开,而是确定礼赞生跟着你后,返回去查看了一下霖国公老夫人,她的身上所有的反应,才是反映所有一切问题的根本。 我查了她的身体所有状况,她是心脉瞬间断裂而亡,也就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脉严重受损断裂,然后停止心跳的死亡,所以他这不是中毒,但是给你中毒又很像,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术。 本来我还对这个不太肯定,就在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看着蟒蛇的反应,那就是摄魂的表现,我就立刻肯定,老夫人就是死于巫术,因为巫术最重要的一种体现,就是先要被摄魂,在摄魂的情况之下,才能通过咒语,然后成功的施展巫术。” 孟碟仙听着顾爵西说的话,脸色有点白,“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摄魂,就构成了施展巫术的先决条件,这个时候若是会巫术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默念咒语,就会让我跟老夫人一样死亡?”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答案我想有个人,比我更能准确的回答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教你简单破解摄魂法的部落少主?” 孟碟仙立刻想到顾爵西提到,是跟一个部落少主学习了简单的**摄魂之法,那么能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多的有关巫术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教顾爵西的部落少主了。 “对,就是他。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前左相失踪时,奉皇上之命到巫溪国追查左相踪迹的事吗?” “记得,当时你几乎有快一年的时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部落少主,你说是曾经受到伏击重伤之下,救了你的人,本来要介绍我认识,但是那人的部落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情,急招他回去,这才没有见到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孟碟仙快速的回道,这个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顾爵西回来后,那一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是结交到了这个少主,还很慎重的要介绍她认识。 顾爵西从来没有介绍她认识过任何人,想必那人对顾爵西的意义不同,所以她对这个少主印象很是深刻,可惜无缘相见。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他又来了,比较匆忙,昨天巫溪国太子来了之后,我从你这里回去才得到他留给我的讯息,今天又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宴会,没来的及跟你说,现在看来见面和你心中的疑惑,可以一并解决了。” “他是你在巫溪国结识的,也知道这种方法,那你的意思就是这种巫术来自巫溪国,万壑学习了这种巫术?” “真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我曾经在巫溪国见到过这种人的死法,当时我也不明白,今天我再次看到霖国公老夫人同样的死法,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就在刚刚,这画面就自发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种方法是巫溪国独有的一种秘法,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应该能够给我们真正的答案。” 孟碟仙一下子定下心来,能知道原因就好,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则现在会巫术的万壑,就是在太危险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这种巫术必须要跟人近距离接触才会生效,你只要确保不跟万壑接触,一时间他奈何不了你,这种手法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你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又不跟他接触,不会出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部落少主见面。” “那尽快。”孟碟仙心定了定,但是还是很想最快的速度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霖国公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可是这一切都跟万壑没有关系,他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霖国公痛苦的样子,他畅快的在心里哈哈大笑。 冷漠的看着那一家子哭喊的样子,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冷淡的上前,“霖国公节哀,不知景和公主现在住在何处,不是说宴会结束可以让在下见一面么?” 霖国公正悲痛欲绝,看着万壑此刻冷漠没有良心的样子,一下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血,“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害的老夫人丧命,你说?” 万壑冷冷的哼了一声,“霖国公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凡事讲究证据,你拿出证据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在污蔑,污蔑本使臣,即便贵国皇上护着你,你也要给本国太子一个说法。还有,本使臣提醒你,你的儿子正跪在你的一边,而不是本使臣,你可不要乱认。” 毫不留情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进霖国公的心中,他自认长久以来对万壑都万分疼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万壑不起的事情,谁知道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竟然如今就跟个讨命鬼一样的恶毒。 霖国公被气的再也不想跟万壑多说一句话,指了指一个院子的方向,“管家,带万使臣去见公主,给他半个时辰的会面时间。” 管家弯着腰,叹息的带着万壑往景和公主的住处而去。 万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对万壑很有感情,如今看到景和公主疯了,万壑又成了这般样子,心里简直是跟刮着冬日里的风一样,刺骨的疼。 他忍不住说到,“世子,公主实在是太思念世子了,世子不如就回家吧,说不定公主就好了。” “这里已经不是我和公主的家了。” 万壑依旧冷漠,面对老管家的时候多少软化了一点,语气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还没有见到景和公主之前。 “只要世子回来,霖国公府还都是世子的。” 管家还在劝着,万壑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猛的听见院子里一声声凄楚的喊叫,“滚,你们都滚,还我的壑儿。霖国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皇弟,对我要告诉皇弟,不对,皇弟也是坏人,他都不把壑儿找回来,你们都是混蛋。” 2511.第2511章 迎合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2512.第2512章 可怕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2513.第2513章 审问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2514.第2514章 无法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2515.第2515章 驱赶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2516.第2516章 身份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2517.第2517章 惨了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2518.第2518章 踪迹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2519.第2519章 揭过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2520.第2520章 变数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2521.第2521章 寒意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2522.第2522章 摸不透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2523.第2523章 决心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2524.第2524章 摘出来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2525.第2525章 回去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2526.第2526章 赏景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2527.第2527章 来了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2528.第2528章 退下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2529.第2529章 非同一般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2530.第2530章 可是真的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2531.第2531章 不在意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2532.第2532章 不安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2533.第2533章 惊惧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2534.第2534章 凶手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2535.第2535章 来袭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2536.第2536章 秘辛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2537.第2537章 退下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2538.第2538章 击垮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2539.第2539章 装不知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2540.第2540章 有什么说什么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2541.第2541章 蠢蠢欲动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2542.第2542章 避让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2543.第2543章 倒过来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2544.第2544章 来者不善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2545.第2545章 贵客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2546.第2546章 好戏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那内心定当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及仇恨。 2547.第2547章 看戏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非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出口说什么话。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万壑整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2548.第2548章 吓坏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四下里都寂静无声。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口,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万壑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一样,反而对于霖国公的难受,生出一种快感,霖国公越是难受,他就越是高兴。 2549.第2549章 旨意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皇上欲赐婚,这一段佳话,想必众所周知。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毕竟公主是正妻,在下其他的孩子也就是公主的孩子,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现在听霖国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合情合理,对上了。 2550.第2550章 弃子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是他的盔甲。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现在代表的是南诏国,万壑现在代表的是巫溪国,已经不单单是父子这么简单。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请入座宾客席,参加寿宴吧。” 2551.第2551章 恶毒 孟碟仙猛地抬头看着顾爵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原因,知道是怎么造成老夫人死亡了?” 顾爵西让孟碟仙先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不错,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随你直接离开,而是确定礼赞生跟着你后,返回去查看了一下霖国公老夫人,她的身上所有的反应,才是反映所有一切问题的根本。 我查了她的身体所有状况,她是心脉瞬间断裂而亡,也就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脉严重受损断裂,然后停止心跳的死亡,所以他这不是中毒,但是给你中毒又很像,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术。 本来我还对这个不太肯定,就在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看着蟒蛇的反应,那就是摄魂的表现,我就立刻肯定,老夫人就是死于巫术,因为巫术最重要的一种体现,就是先要被摄魂,在摄魂的情况之下,才能通过咒语,然后成功的施展巫术。” 孟碟仙听着顾爵西说的话,脸色有点白,“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摄魂,就构成了施展巫术的先决条件,这个时候若是会巫术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默念咒语,就会让我跟老夫人一样死亡?”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答案我想有个人,比我更能准确的回答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教你简单破解摄魂法的部落少主?” 孟碟仙立刻想到顾爵西提到,是跟一个部落少主学习了简单的**摄魂之法,那么能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多的有关巫术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教顾爵西的部落少主了。 “对,就是他。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前左相失踪时,奉皇上之命到巫溪国追查左相踪迹的事吗?” “记得,当时你几乎有快一年的时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部落少主,你说是曾经受到伏击重伤之下,救了你的人,本来要介绍我认识,但是那人的部落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情,急招他回去,这才没有见到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孟碟仙快速的回道,这个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顾爵西回来后,那一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是结交到了这个少主,还很慎重的要介绍她认识。 顾爵西从来没有介绍她认识过任何人,想必那人对顾爵西的意义不同,所以她对这个少主印象很是深刻,可惜无缘相见。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他又来了,比较匆忙,昨天巫溪国太子来了之后,我从你这里回去才得到他留给我的讯息,今天又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宴会,没来的及跟你说,现在看来见面和你心中的疑惑,可以一并解决了。” “他是你在巫溪国结识的,也知道这种方法,那你的意思就是这种巫术来自巫溪国,万壑学习了这种巫术?” “真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我曾经在巫溪国见到过这种人的死法,当时我也不明白,今天我再次看到霖国公老夫人同样的死法,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就在刚刚,这画面就自发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种方法是巫溪国独有的一种秘法,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应该能够给我们真正的答案。” 孟碟仙一下子定下心来,能知道原因就好,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则现在会巫术的万壑,就是在太危险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这种巫术必须要跟人近距离接触才会生效,你只要确保不跟万壑接触,一时间他奈何不了你,这种手法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你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又不跟他接触,不会出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部落少主见面。” “那尽快。”孟碟仙心定了定,但是还是很想最快的速度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霖国公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可是这一切都跟万壑没有关系,他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霖国公痛苦的样子,他畅快的在心里哈哈大笑。 冷漠的看着那一家子哭喊的样子,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冷淡的上前,“霖国公节哀,不知景和公主现在住在何处,不是说宴会结束可以让在下见一面么?” 霖国公正悲痛欲绝,看着万壑此刻冷漠没有良心的样子,一下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血,“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害的老夫人丧命,你说?” 万壑冷冷的哼了一声,“霖国公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凡事讲究证据,你拿出证据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在污蔑,污蔑本使臣,即便贵国皇上护着你,你也要给本国太子一个说法。还有,本使臣提醒你,你的儿子正跪在你的一边,而不是本使臣,你可不要乱认。” 毫不留情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进霖国公的心中,他自认长久以来对万壑都万分疼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万壑不起的事情,谁知道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竟然如今就跟个讨命鬼一样的恶毒。 霖国公被气的再也不想跟万壑多说一句话,指了指一个院子的方向,“管家,带万使臣去见公主,给他半个时辰的会面时间。” 管家弯着腰,叹息的带着万壑往景和公主的住处而去。 万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对万壑很有感情,如今看到景和公主疯了,万壑又成了这般样子,心里简直是跟刮着冬日里的风一样,刺骨的疼。 他忍不住说到,“世子,公主实在是太思念世子了,世子不如就回家吧,说不定公主就好了。” “这里已经不是我和公主的家了。” 万壑依旧冷漠,面对老管家的时候多少软化了一点,语气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还没有见到景和公主之前。 “只要世子回来,霖国公府还都是世子的。” 管家还在劝着,万壑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猛的听见院子里一声声凄楚的喊叫,“滚,你们都滚,还我的壑儿。霖国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皇弟,对我要告诉皇弟,不对,皇弟也是坏人,他都不把壑儿找回来,你们都是混蛋。” 2552.第2552章 杀了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2553.第2553章 美人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2554.第2554章 沉重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2555.第2555章 平稳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2556.第2556章 取舍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2557.第2557章 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2558.第2558章 责罚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2559.第2559章 严苛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2560.第2560章 不妥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2561.第2561章 俘虏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孟燕青表现的似乎是很怕事,那不过是他不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外衣和伪装罢了。 2562.第2562章 怎么说 “他昨天先是派人掳走了孟郡主,顾爵爷赶去搭救,走的时候略施小计,让太子中了春药,太子就把神女破了身,在把神女送回她自己住处的时候,被一群盗匪抢劫,盗匪错把神女当成死人,就随手扔在了大街上。” 皇帝一听眼睛睁得极大,震惊地看着张兆山,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字每一个分开都能懂,怎么合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了呢?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破了绯红身的是巫溪国太子,还被盗匪当成死人扔在大街上,现在巫溪国太子,又来贼喊捉贼? 绯红那是什么人?出出进进都有护卫守着,那些个护卫的身手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被普普通通的盗匪抢劫? 大半夜的,城门都紧闭了,盗匪从何处而来,这根本说不通。 关键是张兆山说的若是真的,巫溪国太子怎么有那个脸还来问他要一个交代! 张兆山看皇帝的瞬间就知道皇帝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绯红神女是被巫溪国太子自己给破了身,护卫神女的一众下人和护卫,都被灭了口,无处可查。” 皇帝面皮狠狠抖了一下,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半晌,眸子里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冷冷的看着张兆山说,“什么盗匪,恐怕这盗匪就是顾爵西吧?哼!” 顾爵西有多么重视孟碟仙他心里清楚的很,否则也不会违了巫溪国太子的心意,把孟碟仙赐婚给他,先不管巫溪国太子为何掳走了孟碟仙,顾爵西那脾气怎么可能就随便放过掳走孟碟仙的人,弄了春药报复了巫溪国太子,又扮作盗匪把绯红神女晾在大街上再恶心巫溪国太子一把,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是他痛快了,解气了,现在可好,烂摊子扔给他了,该死的混小子。 皇帝很快就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那混小子把护送绯红的护卫和下人都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可是却也把巫溪国太子破了绯红身子的证据也销毁了,巫溪国太子那么精明的人,定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来贼喊捉贼。 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吃准了他这个皇帝不会把顾爵西给交出来,绯红既然已经被破身,交出来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白损失一条人命还会丢了他南诏国朝廷的颜面,而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跟绯红神女同样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是他想的那个的吗? 此刻的碧落园里,孟碟仙正在玉碗和玉林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最近总觉得身子有点僵,似乎需要多走动走动。 “小姐,是不是最近饮食不合您的胃口,怎么会身子僵呢?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把神医叫过来给您仔细看看?” 玉碗不放心的在一边说道,府里的大夫来给瞧过了,都说没什么事情,只是走动的少了,经络有些不通,多走动走动就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玉林也在一边说道,“是啊,要不然是不是昨天那个可恶的巫溪国太子对您做了什么?” 小姐的这个情况是早上吃早膳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给小姐布菜,小姐端着汤碗在喝汤,只觉得手腕和手指很是僵硬,有点用力不顺畅,也不是多严重,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手部僵僵的。 随即便让大夫来看了,大夫把完脉就留下了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还交代没事情多到外面走动走动。 可是这情况实在是感觉有点蹊跷,早不这样晚不这样,偏偏在被巫溪国太子绑架后出现,玉林难免就想到这里。 孟碟仙微微一笑,“你们呀,就别瞎想了,神医回去接他的家人过来长住,要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府里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先这样照做看看情况再说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孟碟仙在说着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往二伯母住的地方扫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到边。 “多走动是好事,不如多到我的府里走动走动。”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飞入三人的耳朵里,眼前析长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席卷而来。 孟碟仙横了出现的男子一眼,对身边的玉碗玉林道,“行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立刻捂嘴一笑,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不想让她们看到顾爵西不正经逗弄她的样子,免得坏了形象。 等玉林玉碗一走,孟碟仙便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的道,“绯红的事情是你弄的吧?你准备怎么善后?” 顾爵西愣了下,本来还想在言语上跟孟碟仙多亲近一下,就被孟碟仙这一句话弄的顿住,“是我,没人能查到我这里。” 孟碟仙叹了口气,她说的善后可不是这个,她当然知道他做事情不会留下尾巴,可惜的是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会乖乖等着被打脸的人。 “我说的是皇帝那里。” 孟碟仙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了绯红之事,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妙,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 顾爵西脑子转了转了,立刻明白了孟碟仙担心什么,随即诡谲的笑了笑,“我还怕他不反击呢,他若是借机反击,我还省事了。” 这话怎么说? 孟碟仙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顾爵西,难道他留了后手,环环相扣着? 她把整件事情又重新想了一遍,终于,她知道顾爵西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虽然这招棋有点险,不过,却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此刻孟碟仙才有了心情仔细回味着陈鸿菲现在的惨状,身子被破了,又被众人看了,现在是要名誉没名誉,要价值没有价值,恐怕她的风光要到头了,她现在倒是很想当面欣赏一下陈鸿菲的样子。 不过,不急,这跟当年陈鸿菲给她的凄惨下场比起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2563.第2563章 审问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2564.第2564章 但说无妨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2565.第2565章 恭贺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 2566.第2566章 牢笼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他知道,是陈鸿菲把他从那个航脏破败的牢笼里面带了出来,住进了这座华美的宫殿,如果他猜测的没有错,这里应该是巫溪国的皇宫。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稳稳踩着陈鸿菲的肩膀,让自己重新在这皇宫中扎根。 2567.第2567章 原谅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宽容的好姑娘,比孟碟仙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2568.第2568章 慌乱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即便发生她也不怕,顾爵西在她身边,让她也很安心。 2569.第2569章 抵挡 可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时不时就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亲密接触,让她抵挡不了。 “你不是说,有人的时候不行,没人的时候可以。” 顾爵西说着,就把孟碟仙重新抓在怀里,低头吻上了那两片红唇,他一来就想吻很久了。 那香甜的滋味几乎一下子就俘虏了顾爵西全部的知觉,让他欲罢不能,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吻着她口腔的每一处。 怎么他还记着这个? 那都是地震崴脚的时候,无意中说的话,他竟然念叨到了现在,还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作为对她做这种亲密之事的借口。 孟碟仙无语,在他眼看控制不住,就要伸开手去揭她的衣裙,探索她的肌肤时,孟碟仙连忙喊停,使劲推开顾爵西,“不可以。” 她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发现并没有被他解开带子,这才喘息着,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退后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顾爵西舔了下自己的嘴角,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孟碟仙的味道一样,“你看,我还能忍吗?” 孟碟仙默然,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做的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这人,真是的。 孟碟仙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埋怨顾爵西,嘟着嘴不太高兴的垂眸。 顾爵西一看孟碟仙这个样子,就不行了,直接举起手说,“好,我不动你了,男女授受不亲,我知道了,别生气,嗯” 凉亭里面两个有情人的打情骂俏,被远处暗中藏着二夫人看了个正着,她捂住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心里嘟囔着,“真是不知羞耻啊,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汗颜好丢脸啊,看的我看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丢脸,这两个人怎么能做出来。” 二夫人这些年想着法子,就是赖在碧落园里面不搬走,即便她的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她就是不走,非要赖在碧落园。 孟碟仙看她在碧落园也咩有生出什么事端出来,也很安静,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也就懒得跟她计较,就任由她住着了。 只是二夫人可不是真的不想搬走,她早就想要搬走,一家团圆回府里住了,可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不允许,非要她住在这里,就近监视孟碟仙,然后把她的举动全部都回报给他。 二夫人就只好苦逼的继续呆在这里,时时关注着孟碟仙的举动,这不就看到这一幕了,可是她又不能声张。 她真的很想把孟碟仙的丑事说出来,让整个孟府的人都知道,也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孟碟仙是如何的不知羞耻,如何的不知检点。 可是她不能,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不允许,除了把孟碟仙的行动告诉他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准她做,更是不准她轻举妄动,做任何对孟碟仙不利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跟孟碟仙有仇的样子,可是这么几年下来,偏偏没有任何的作为,她实在是搞不懂。 这期间,她一直又让孩子吃他给的药丸,她也曾带着儿子,偷偷去看过名医,可是名医竟然跟她说,她儿子体内的毒性是他见都咩有见过的,更是解不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被某种药物压制住了,只要一直服用这种压制性的药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若是不继续服用压制性的药物,或者服用解药,那么孩子就会立刻毒发身亡,那毒药经过压制后的药性更加的迅猛,几乎可以说,一刻钟都挨不了,甚至孩子会极其痛苦,死状也会很惨。 这才使得二夫人一下子歇了心思,只能乖乖的听黑衣人的命令,以换的那每个月一颗的压制性的药丸。 同样,也因为这样,二夫人更加的恨孟碟仙。 此刻的霖国公府,景和公主坐在自己的寝殿,嗷嗷的叫着,然后抓住什么就摔什么,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自从知道万壑被俘,然后再也咩有音信后,就开始患上头痛的毛病,每一天都要痛苦的叫着万壑的名字,然后摔东西。 屋子里面霹雳阿拉,屋子外面,霖国公叹息声不断。 之前,他次次进去劝说,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甚至有一次还被景和公主激动的砸住了头部,满脸的血顺着头部往下流,当时把她吓坏了,同样吧霖国公也吓坏了。 在大夫医治过后,确定他没什么事情,景和公主就固态复明,继续的砸东西,摔东西,每天头痛的喊着万壑的名字。 只是也从被砸之后,景和公主就把门锁的牢牢的,不让他进去,省的再次砸伤他。 于是每一日霖国公府就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屋子里,景和公主在哭喊头痛的砸东西,屋子外面,霖国公站在那里一声声的叹息。 虽然万壑咩有了,霖国公也伤心难过,但是霖国公还有前面的妻子为他产下的孩子,所以霖国公并没有那么的绝望和难受。 虽然他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曝光,只能隐藏起来生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脉,所以他要好狠多。 其实此刻的万壑特别的想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到霖国公府,或者自己再在外面买一个大宅子,跟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看着景和公主这样的折腾,他是在看累了。 霖国公矗立在那里,就在他叹息着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景和公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身上还是就寝时候的衣服。 整个人就如疯癫了一样,往外面冲去。 霖国公大惊,连忙去追赶,可是景和公主就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命人驾着马车就往皇宫而去。 霖国公看去的是皇宫的方向,就松了口气,景和公主想必是进宫找皇上了,这么多次,景和公主因为万壑的事情,去宫里面跟皇上大闹,最后都被皇上命人给送了回来,想必不会有事情。 霖国公这下子就没有着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准备进宫,刚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跟皇上好好谈一谈。 2570.第2570章 弄死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2571.第2571章 接触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2572.第2572章 发落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2573.第2573章 冒充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2574.第2574章 懵逼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2575.第2575章 闪动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2576.第2576章 扭头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2577.第2577章 锁定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2578.第2578章 条件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2579.第2579章 牵动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2580.第2580章 威胁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2581.第2581章 找死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2582.第2582章 失色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2583.第2583章 迟缓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2584.第2584章 重要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2585.第2585章 出场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2586.第2586章 真话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 2587.第2587章 要爆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2588.第2588章 不敢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2589.第2589章 驱赶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2590.第2590章 发难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2591.第2591章 糊弄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2592.第2592章 撒谎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2593.第2593章 冤枉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2594.第2594章 功效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2595.第2595章 异样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2596.第2596章 放心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2597.第2597章 一个谜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2598.第2598章 失去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2599.第2599章 忽视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2600.第2600章 躲避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2601.第2601章 不太赞同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平静无波的眼眸深沉如海,“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2602.第2602章 搭进去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2603.第2603章 骗他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2604.第2604章 不善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2605.第2605章 权利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2606.第2606章 极致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2607.第2607章 不错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2608.第2608章 心死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2609.第2609章 制约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2610.第2610章 取舍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2611.第2611章 古怪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2612.第2612章 消失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2613.第2613章 轻举妄动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2614.第2614章 严肃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2615.第2615章 驱赶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蒙高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2616.第2616章 劫持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动荡,现在唯一有能力,有兵力,制止和预防,事情进一步恶化的人就是顾爵爷了,不如此事交给顾爵爷去办吧。” 2617.第2617章 操控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万壑这个时候取得了孟燕青手里的军权,原本他以为万壑是可信的,所以就支持他的这一次暂时领兵,可惜…… 2618.第2618章 绑架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他一切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再也无缘军权。 2619.第2619章 靠拢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2620.第2620章 怕你不来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足足打了两个月,顾爵西和孟燕青带领西南军队和进京军队成功的抵挡住巫溪国几次的大规模进攻。 2621.第2621章 撞见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人才走到边境地界,就被迎面而来的孟艳清等人迎头撞见。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2622.第2622章 分毫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小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孟碟仙和兰馨两个人。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要不是看在你是顾爵西的妹妹,顾爵西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顾爵西出手拦你?你以为现在你还好好的待在这个小院子里? 2623.第2623章 惋惜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孟碟仙回握住她的手,这才收起了脸上调笑的容颜,郑重的关切道,“李姐姐在这里一切可好?” 此人其实正是李欣汝。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一心想要保住李欣汝的意念那么强烈,他就知道穆淙白绝对不能是爱错了人。 2624.第2624章 担忧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这两个人还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都还保不住自己,还在担忧别人。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陈丹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陈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很担心,假冒她的那个女子,万一哪一天露馅,被曝光,就全完了。 2625.第2625章 硬来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如此悲惨的地步,他什么都想明白,也想清楚了,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孟碟仙设好的局,等着他自己主动的往里面跳。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孟燕青表现的似乎是很怕事,那不过是他不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外衣和伪装罢了。 2626.第2626章 惨烈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当下她就魂不守舍的回道了皇宫里面,去求见了巫溪国的太子,让他放了万壑,太子不允许,但是在她苦苦的哀求之下,同意把他接过来在皇宫里面居住。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宽容的好姑娘,比孟碟仙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2627.第2627章 平稳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弯下腰,逼视着她,“我要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让皇上给你我赐婚。” “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即便发生她也不怕,顾爵西在她身边,让她也很安心。 2628.第2628章 烟消云散 毕竟万壑已经死了,他没了儿子,也不能一直这么无孩子下去,看皇上能不能允许让他把以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回来。 入了宫,一切就跟以前一样,景和公主跟皇上大吵大闹。 “你为什么不下令救万壑,救我唯一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弟弟,你忘记了当年我是怎么帮助你的吗?” 霖国公才踏入皇上的寝宫,就听见了景和公主这句非常过火的话,这是以前的景和公主根本就咩有说过的。 以前景和公主就算是闹,也不过是会说皇上不体恤她这个当姐姐的,不保护她这个姐姐唯一的儿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把霖国公一下说的吓的差点吓趴在地上,他身子趔撅了一下,连忙匍匐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最近思念万壑,精神有点恍惚,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刻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他没有忘记景和公主拿白玉令牌试图让孟碟仙把九龙戏珠图交出来的事情,没有忘记万壑掳走李妃,害的他即将诞生的龙子胎死腹中的事情,据传回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成行的男胎,皇上怎能不恨。 但是就是因为念及景和公主曾经对他的帮助,他不忍对景和公主下手,一忍再忍的任由她闯宫胡闹,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顿时再也容不了景和公主。 他冷悠悠的撇了眼跪在地上霖国公,然后却是对着景和公主说到,“你想要一个儿子?那你拿白玉令牌来换。” 景和公主被痛苦折磨,几乎发狂,再话说出去后,就后悔的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再加上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因此反而有种痛快的酣畅淋漓,让她舒服的根本不想立刻求饶服软。 反正万壑死了,她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皇上因此暴怒要杀她,那就杀吧。 谁知,皇上竟然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景和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难道你把万壑救回来了,但是囚禁了他?你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白玉令牌?” 皇上冷冽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景和公主,不说话,任由她猜测着,眼中是一片莫测高深。 景和公主在身上摸索,急切的搜寻,终于在胸口处把一块白玉令牌拿出来,递给皇上,“你要令牌,你拿去,你早点说啊,为什么要把万壑囚禁起来这么几年,他要收多大的苦啊。” 景和公主一脸的神情,又是喜极而泣,又是担忧无比,又是伤心震惊,几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变换。 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疯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似的。 皇上伸出手,接过白玉令牌,然后深深的看了眼霖国公,霖国公此刻完全就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万壑难道真的没死,在皇上的手中,因为想要白玉令牌,因为是俘虏,所以一直被皇上囚禁? 不对啊,若是真的为了白玉令牌,皇上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啊。 景和公主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希翼的看着皇上,笑着说,“皇上,现在把我儿子还给我吧?我要带他回家。” 皇上把白玉令牌收好,然后冷淡的说,“霖国公听令,朕命你把你之前的儿女接回来,入住霖国公府。公主是你的正妻,那么其他女子为你所生的孩子也就是公主所生的孩子。朕不光还她一个儿子,还让她儿女双全。” 什么?让他把孩子接回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妻子和双亲也接回来住? 霖国公一下子石化了,但是同时脸上的笑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始四散。 景和公主却是完全的傻掉了。 什么叫你之前的儿女? 霖国公只有万壑这一个孩子,跟她所生的唯一的这个孩子,没有其他的,连妾都咩有过,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孩子。 她呆呆的看着霖国公,完全不相信,觉得皇上根本就是在说胡话。 可是当她看到霖国公那笑的根本就合不拢,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说的还她一个孩子,不是万壑,而是霖国公跟其他女子生的孩子,而且还真的有,还不是一个,还是儿女成双。 关键是这样的一对儿女,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皇上却知道。 “啊。” 景和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要疯了,双手捂住头,大声的叫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你们……” 景和公主有口却痛苦的难言,完全有点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癫狂起来,她扑倒霖国公的身上,“什么儿女,你什么时候有儿女,谁?是谁?你跟谁生的?在那里,我要杀了他们,敢跟我抢丈夫,跟我儿子万壑抢父亲,我要杀了他们……” 景和公主疯狂的大喊大叫这,甚至张开了嘴,在霖国公的身上撕咬着,霖国公顾忌着皇上面前,不敢乱动,一不小心,闪避不及,就被景和公主一口咬住了脖子,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看着触目惊心。 皇上显然没有预料到景和公主竟然如此的凶残和疯狂,几乎在听见霖国公还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直接就跟疯了一眼。 他立刻命人拉开景和公主,这才让霖国公得以喘息,捂住自己的脖子,那血顺着霖国公的手指往外冒血,看的皇上对景和公主更是厌恶非常,他立刻命人传御医给霖国公救治,对于本来因为霖国公期满皇室,而还有妻子和儿女的事情而对霖国公的不满,此刻都烟消云散。 像景和公主这样的正妻,还真是不能说,要不然结果还真是惨不忍睹…… 一瞬间,皇上竟然开始有点同情霖国公。 本来他因为生气而让霖国公把一双儿女接回来,是不准备让霖国公的妻子回来的,毕竟还有景和公主在。 可是看着霖国公的脖子,那还在流血的样子,皇上顿时把这打算取消了。 霖国公憋屈了这么多年,也该跟自己的妻子团聚了,景和公主实在是太不能容人,也太不像话,他不再护下去了,她自己去折腾吧。 2629.第2629章 心机 而左相找来找去,就是要找她身上的这块玉佩做引子,好找到其他的无上宝物碎片,换句话说,左相忙活了这么多年,只是得到了这么一张图纸。 等等,左相得到了这一张图纸,难道当年的抄家是左相的手笔? 孟碟仙不由问道,“外公,当年穆府到底是犯了何罪,被先皇治罪?” 穆老爷子一脸沉痛,不过也有一种才有的清明,道,“当年,我审理了一个案子,那个犯人作恶多端,好不容易抓获,我就命人连夜审理,那凡人也画了押,我就责令第二日处斩。 谁知第二日准备处斩之时,那个犯人突然大喊大叫,说我为了立功,买通他屈打成招,假装破获重大案件,去皇上面前邀宠。 当时正好左相监斩,就命人上前把犯人带到了殿前,让皇上亲自审理。 对于臣子来说,假装立功邀宠,这是大忌会,一经查实,立刻抄家革职送进大牢。 我一向耿直,毫不惧怕,因为我并没有动手脚,所以左相的举动,我根本不屑阻止,就随着一同上了殿前,请皇上审理。 谁知在殿前,那个犯人竟然解开自己脸上的一层薄膜,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那脸根本就不是那个犯人本来的样子,我一下就傻眼了,犯人句句指责我买通他,用他的命换取皇上的宠信,我百口莫辩,被当即革职抄家入牢,当时负责抄家之人就是左相。” 孟碟仙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犯人根本就是左相设计好的诱饵,让外公跳进去,然后趁机弄倒外公,去抄外公的家,借机谋取这一张九龙戏珠的图纸。 那易容就泄露了一切,左想的人会易容。 一切都是源于这张图纸,一切也是源于这个惊天秘密,害了外公一家,也害的她前世无辜惨死。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左相一家。 孟碟仙冷冷的在心里默念了左相的名字,她发誓,她必定取了左相的狗头。 “那外公,玉佩是銮舆后人的使命,只不过凑巧被庞云得到而已,若是銮舆后人活着,是不是就不用我去协助米氏一族的后人,找齐那无上宝物的碎片了?” 穆老爷子把玉佩重新交还给孟碟仙,示意她收好,这才说,“若是銮舆的后人活着,找齐无上宝物的碎片自然也是他们的使命,可是若是想要找到米氏一族的后人,就必须要你的儿子平安长大到能启用鬼眼和通灵之法,所以,与其把玉佩交给銮舆的后人,引起未知的变数,还不如你把玉佩留在身边,只字不提,默默的帮忙寻找,完成这个使命。 否则你阴之子的秘密泄露,你就很危险,万一銮舆的后人有什么旁的心思,你防不胜防。” 阴之子的方法已经泄露了,否则前世陈鸿菲不会取了她未满月的儿子的心脏和眼珠。 这一世,因为她的重生,很多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比如陈荷香没能在孟府坐上夫人的位置,没能让她嫁给万壑,她自己也惨死在她的手里,而陈鸿菲也不可能再嫁给万壑,所以这一世,这个阴之子的秘密被左相掌握后如何实施,还是未知数。 “那外公,无上宝物的碎皮当初不是被几大武将给瓜分了吗?他们拿着碎片是不是称王称帝,瓜分了这一片大陆?然后就是现在的三个国家?那些碎片,是不是就在三国的皇帝手中?” 穆老爷子赞许的看了看孟碟仙,这个外孙女反应倒是快,想的也长远也多,她拉着孟碟仙在椅子上坐下,“你说的不错,那几个武将拿着碎片各自为政,建立了现在三国的雏形。 可是几位武将的后人却没有本事把江山坐稳,后来被不同的人推翻统治,现在的三国,早就不是当初那几位武将的后人,已经历经了几十个王朝的替换,那武将的后人早就不知道所踪,那无上宝物的碎片也随着武将的后人,而消失匿迹。 所以,现在三国的皇帝并没有那些无上宝物的碎片,那些无上宝物的碎片具体被分成了几块,分别在最初的谁的手里,当时的帝王最清楚,死前告知了庞云,庞云怕出现岔子,就把这个信息传给了后人中的男子,庞云有令,男子和女子不得往来,男子掌握无上宝物碎片的信息,女子掌握玉佩引子和阴之子的秘密,只在每十年一次的舞山观潮中相聚一次,告知双方的所在地和族人情况。 所以,你若是要找寻这些无上宝物的碎片,就要先找到你外婆的外家,了解庞云嫡系一脉所在地,找到人,了解具体的情况,才能下手。” 孟碟仙听得头大无比,真是错综复杂。 不过也不得不说,庞云真的很忠心,为了守护这个秘密,完成帝王的遗命,竟然费劲心机。 既要想办法去做,还要防着秘密被人探知而不可挽回。 真是煞费苦心。 “外公,这个使命已经这么久了,或许后人并不想再去完成它,至少我就不想再去费这劲,现在三国不是挺好的吗?国泰民安,何必一定要让米氏一族重登皇位而再起战火。” “你必须要去做。除非你找到了米氏一族的后人,他自己放弃,否则你就会有灭顶之灾。” 穆老爷子严肃的说道,“具体什么原因,你外婆的族人并没有说明,他们已经根深蒂固的继承了这个遗命,固执的认为后代没有人不愿意去实现它,所以并没有交代我真正的后果,只是我无意问过一句,她们这样说过,具有生阴之子体质的女子,若是违背了遗训,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晕,还有这样强制人的。 孟碟仙翻了个白眼,她这辈子是重生的,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重活一世的机会,只想报自己的仇,并不想为了谁的天下而去再努力拼。 她才不信什么灭顶之灾。 “碟仙,你可一定不要有这种想法。”穆老爷子不放心,他生怕孟碟仙乱来赶紧交代道。 孟碟仙笑了笑,面上一派乖乖的道,“是,外公,我遵照遗命就是。” 心里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2630.第2630章 彻底疯了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消息传到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正在练一副字画,而对这个信息,产生激烈反应的当属孟燕青,他火速派人去找孟碟仙过来。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2631.第2631章 倒霉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还跟他装吃惊,装不知!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2632.第2632章 变化 孟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有所感,赞同的说,“碟仙说的不错,我乍然听见了时候,也的确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霖国公如此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玩弄皇家,皇上怎么可能会吞下这口气,他敢把妻儿公布出来接回来,皇上就会下令直接把他的妻儿什么的斩杀了,可是,恰恰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偏偏是皇上下令,让霖国公把妻儿接了回来。” 孟碟仙现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慢慢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起来就是景和公主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才觉得愧对了霖国公,然后要弥补霖国公,才让霖国公把妻儿接回,同时也是惩戒景和公主。” 孟燕青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本来是想要质问孟碟仙,既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跟他说,他还想探问孟蝶仙一点,就是皇上显然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引人不发,而这之前,也并不准许霖国公把妻儿什么的接回来什么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会现在下令,让霖国公把他的妻儿接回来,这完全不合常理。 依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这完全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景和公主因为万世子的丧子之痛,搞的整个人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情况之下,皇上不是应该更加的怜惜景和公主吗? 怎么皇上不是杀了霖国公的妻儿?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不可能见光,怎么可能会还要霖国公把妻儿给正大光明的接回来,弄的逼疯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都疯了,皇上为什么还会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驱逐霖国公妻儿的意思。 这事情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透着诡异,可是经过孟碟仙这样一说,他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唯有这样一个解释,景和公主彻底得罪了皇上,因为某种莫名的原因,而让皇上彻彻底翻脸,不再顾念跟景和公主的姐弟之情,甚至痛恨了景和公主,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命令分明,就是在惩罚景和公主而不是在褒奖霖国公。 他一直以来都想错方向了,他还以为皇上莫名的宠信霖国公到如此地步,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是不是朝野的风向又要变了,害的他莫名紧张,把孟碟仙叫过来。 二夫人对孟碟仙自始至终都是有些厌恶的,她听完之后,却根本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到,“景和公主得罪皇上,怎么可能?景和公主疯掉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妻儿的事情而疯,能让景和公主疯的,也不过是因为孩子的原因,若不是万壑成了俘虏,丢了性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景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疯掉。” 她说完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儿,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孩儿受困于人,完全就是因为孟碟仙,所以才这样呆在碧落园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被人逼迫被人威胁,就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景和公主一定也是因为万壑的原因才会疯掉,因为母子连心。 二夫人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神情和语气中完全反驳孟碟仙,但是孟碟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二夫人说话一样,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一眼,便垂眸,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完全无所谓二夫人的说法,就好像事实是什么样,情况到底是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二夫人怎么说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一样。 孟燕青此刻却是目光沉重,嘴唇紧紧的抿着。 他对于二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却是孟碟仙的话,他觉得二夫人与孟碟仙的话并不冲突,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碟仙再次开口说道。 “父亲,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燕青抬头,接触到孟碟仙的目光,那眼神深沉如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他不由自主的就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碟仙淡淡的笑着说,“女儿虽然是一个女子,不太懂得朝政上面的事情,但是却知道朝廷上如今怕是又要再起变化了。” 孟燕青脸色一变,却没有打断孟蝶仙,专注地听着她继续说道,“这么几年过去了,南诏的地震也早已平复,南诏国现在如今国力昌盛,三国在某种程度上都签订了和平共处的条约,目前三国的国力都平稳,而且繁荣,都不适宜发动战争,所以这一切都说明,现在的三国,是关系最为稳定的时期,但是同时,也是联络姻亲巩固关系最好的时机。 若是两国之间建立了姻亲,那么便更有利于这种稳固的关系,最近势必会有国家跟南诏递出橄榄枝,试图联姻,或者通过什么关系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经过那一场与巫溪国的对战之后,父亲官拜左相,这个时候,正是父亲这个左相,一展身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同时,失去了李妃这个女儿的右相,虽然势力也不减,但是却也无法再精进,护国公,与皇后依然雄踞后宫与前朝,偏偏这几年,皇上广纳嫔妃,接连产下龙子,太子已不是唯一的皇子,地位岌岌可危。 这时候孟老夫人,打断了孟碟仙的话,显然对孟碟仙的话多少有点不太赞同。 “太子毕竟是太子,有护国公有皇后在,太子的地位不会动摇。” 孟碟仙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护国公和皇后,在后宫和前朝称霸惯了,已经惹得皇上十分忌惮,皇上又对太子一向很不喜欢,很不待见。 这几年,皇上频频充盈后宫,产下龙子,前朝又重用父亲、右相、霖国公和顾爵爷就是最好的迹象和证明。 而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以太子的资质,根本没有能力治理国家,太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皇权旁落到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那跟改朝换代已经差不多了,这也是皇上一直最为忌讳以及最不待见太子的原因。” 2633.第2633章 动一动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而孟碟仙说的话,看似平和,几乎没有什么重话,连声调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是咄咄逼人,那通身的气息让人不可忽视。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2634.第2634章 飞跃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慢慢的三个人神情都开始有了些变化。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2635.第2635章 宴会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是真的病危了,不是在骗他。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2636.第2636章 惶恐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老百姓嘛,都是爱看热闹的。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2637.第2637章 参加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孟碟仙无语的拉住顾爵西的手,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巴拉下来。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2638.第2638章 好戏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这个说法,可是含义深了。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那内心定当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及仇恨。 2639.第2639章 痛心疾首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非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出口说什么话。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万壑整个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2640.第2640章 惊呆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四下里都寂静无声。 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口,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万壑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一样,反而对于霖国公的难受,生出一种快感,霖国公越是难受,他就越是高兴。 2641.第2641章 俘虏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皇上欲赐婚,这一段佳话,想必众所周知。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毕竟公主是正妻,在下其他的孩子也就是公主的孩子,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现在听霖国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合情合理,对上了。 2642.第2642章 重情义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是他的盔甲。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现在代表的是南诏国,万壑现在代表的是巫溪国,已经不单单是父子这么简单。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请入座宾客席,参加寿宴吧。” 2643.第2643章 坐定 孟燕青跟右相一样,也得到皇上的口谕,立刻附和道,“是啊!如今万使臣已不是霖国公的世子,若是想要再重新做回世子,也要皇上的首肯再说,作为巫溪国的使臣实在不宜讨论霖国公府的家事和私事。还请入座宾客席位,参加寿宴。” 左相和右相都这么说了,那些朝臣们,自然也随着风向走,万壑没有忽略孟燕青,更没有忽略孟碟仙,他冷冷的扫过两人的面容,眼眸里的狰狞之意,瞬间就倾泻出来。 两人也同时接收到了万壑的目光,顿时明白万壑是把她们二人,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是要找他们俩报仇了。 孟燕青在知道万壑活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景。 凭着万壑的聪明,他一定会回想出来,这一切只不是一个计谋,是他跟孟碟仙之间串通好的一个计谋,忽悠他上当,他一定会恨上他们父女,果不其然,看见万壑的眼神,孟燕青就已经知道,他们父女已经跟万壑成了死敌。 此刻俨然已经被吓呆住,吓得魂不附体的霖国公府老夫人,缓缓回过了神,她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万壑,耳朵里似乎是听见了之前霖国公说的话,依旧是满脸慈爱的说道,“是啊,孙儿,那巫溪国有什么好的,回来吧,你是我的孙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儿,霖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就带着你的哥哥姐姐一起搬出霖国公府,在外面找个宅子住就好了。” 慈爱的老人家,完全不计较刚才被万壑礼物吓呆的事情,还是充满慈爱的这样劝说着,可是万壑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了宾客席位上坐定。 只是他在坐到那个座位上的同时,他冷硬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霖国公说了,景和公主是永远的正妻,府邸以她为尊,那么像这样的宴会,为什么不见景和公主这个当家主母出席?” 万和这样的疑问把霖国公问愣在了当场,不是他不想让景和公主出来,而是景和公主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就没有神智清醒的时候,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根本没有办法见人,若是让景和公主出现在这样的宴会,整个宴会都会变成一团混乱。 今天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景和公主出来,那样的话整个宴会就全完了也就搞砸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的宴会,因为公主的状况,不是太好,所以皇上特别有令,此次宴会公主可以不予参与,若是万使臣想要看公主,可以在宴会结束之后,我命人带万使臣去看一看公主。” 霖国公这话就说得比较婉转,一方面也全了万壑想要见景和公主的心思,另外一方面,也变相的回绝了要景和公主出来面见众人的这个提议,一句皇上有令,立刻就让万壑找不出理由辩驳,这也杜绝了让景和公主出席的任何的一些借口。 果然万壑不吭声了,他冷幽幽地盯着霖国公,在垂下眼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阴毒的光,没有人注意,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关注万壑的孟碟仙,清清楚楚地看到,万壑眼中闪过的,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神色,似乎是什么事情他已经做了,而且已经生效。 会是什么?孟碟仙立刻脑子运转起来,突然她目光看向了那个送给今天宴会主角的老夫人的那个用黄金做的蟒蛇礼物,难道那个礼物有问题? 那个礼物的确是有问题,任何人送老人家礼物都不会送蟒蛇,这样的礼物,或许送给一介武夫或者武将,还会博得一声喝彩,但是送给这样的老人,这样的礼物是绝对不合适的。 这除了会吓到人之外,并无任何的吉祥寓意。 众人皆知,这个礼物非常的不合时宜,但是因为万壑跟霖国公府特殊的关系,众人也知道万壑是心里有一口恶气,故意拿这样的礼物来吓人,找不痛快的。 因此,万壑的这种行为就在众人的正常理解和允许的范围之内,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再刻意去关注,而孟碟仙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然而就在她转念之间,还在思索这个到底有什么问题的同时,突然,霖国公老夫人开始口吐白沫,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往地上缩,不断的抽搐。 霖国公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他原本的妻儿,此刻惶恐的声声喊着,“娘,奶奶。” 右相立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万壑此刻冷漠的脸,不由大声喊了一声,“快去传大夫” 右相直觉得这件事情跟万壑有关,可是老夫人虽然发病的快,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看到万壑做什么,而且发病的时候,万壑还坐在宾客席位上,众目睽睽之下,万壑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孟老夫人发病的状态,很快很快,已经出现了全身抽搐,整个脸白得犹如纸,浑身青筋凸显,双眼大大的瞪着,猛的头一歪,就断了气息。 大夫来的很快,但是还是耽搁了时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到老夫人断气,那口吐白沫的样子,那瞪着眼的样子,看着甚是吓人。 霖国公的妻儿整个都吓傻了,比刚才看到那黄金蟒蛇还要恐惧,整个人都石化。 大夫连忙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叹口气,“晚了,霖国公老夫人,去世了。”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这喜宴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直接变成了丧事,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霖国公整个人把老夫人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母亲还没有享清福,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孟碟仙也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一想到刚才万壑的神情,不由又觉得这似乎在万壑的预料之内。 她立刻把目标锁定了那个黄金蟒蛇。 她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万壑眼眸中歹毒的笑意,孟碟仙立刻就知道老夫人的死和万壑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万壑一手造成的,那个黄金蟒蛇绝对有问题。 2644.第2644章 恶毒 孟碟仙猛地抬头看着顾爵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原因,知道是怎么造成老夫人死亡了?” 顾爵西让孟碟仙先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不错,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随你直接离开,而是确定礼赞生跟着你后,返回去查看了一下霖国公老夫人,她的身上所有的反应,才是反映所有一切问题的根本。 我查了她的身体所有状况,她是心脉瞬间断裂而亡,也就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脉严重受损断裂,然后停止心跳的死亡,所以他这不是中毒,但是给你中毒又很像,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术。 本来我还对这个不太肯定,就在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看着蟒蛇的反应,那就是摄魂的表现,我就立刻肯定,老夫人就是死于巫术,因为巫术最重要的一种体现,就是先要被摄魂,在摄魂的情况之下,才能通过咒语,然后成功的施展巫术。” 孟碟仙听着顾爵西说的话,脸色有点白,“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摄魂,就构成了施展巫术的先决条件,这个时候若是会巫术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默念咒语,就会让我跟老夫人一样死亡?”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答案我想有个人,比我更能准确的回答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教你简单破解摄魂法的部落少主?” 孟碟仙立刻想到顾爵西提到,是跟一个部落少主学习了简单的**摄魂之法,那么能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多的有关巫术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教顾爵西的部落少主了。 “对,就是他。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前左相失踪时,奉皇上之命到巫溪国追查左相踪迹的事吗?” “记得,当时你几乎有快一年的时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部落少主,你说是曾经受到伏击重伤之下,救了你的人,本来要介绍我认识,但是那人的部落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情,急招他回去,这才没有见到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孟碟仙快速的回道,这个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顾爵西回来后,那一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是结交到了这个少主,还很慎重的要介绍她认识。 顾爵西从来没有介绍她认识过任何人,想必那人对顾爵西的意义不同,所以她对这个少主印象很是深刻,可惜无缘相见。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他又来了,比较匆忙,昨天巫溪国太子来了之后,我从你这里回去才得到他留给我的讯息,今天又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宴会,没来的及跟你说,现在看来见面和你心中的疑惑,可以一并解决了。” “他是你在巫溪国结识的,也知道这种方法,那你的意思就是这种巫术来自巫溪国,万壑学习了这种巫术?” “真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我曾经在巫溪国见到过这种人的死法,当时我也不明白,今天我再次看到霖国公老夫人同样的死法,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就在刚刚,这画面就自发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种方法是巫溪国独有的一种秘法,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应该能够给我们真正的答案。” 孟碟仙一下子定下心来,能知道原因就好,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则现在会巫术的万壑,就是在太危险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这种巫术必须要跟人近距离接触才会生效,你只要确保不跟万壑接触,一时间他奈何不了你,这种手法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你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又不跟他接触,不会出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部落少主见面。” “那尽快。”孟碟仙心定了定,但是还是很想最快的速度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霖国公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可是这一切都跟万壑没有关系,他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霖国公痛苦的样子,他畅快的在心里哈哈大笑。 冷漠的看着那一家子哭喊的样子,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冷淡的上前,“霖国公节哀,不知景和公主现在住在何处,不是说宴会结束可以让在下见一面么?” 霖国公正悲痛欲绝,看着万壑此刻冷漠没有良心的样子,一下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血,“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害的老夫人丧命,你说?” 万壑冷冷的哼了一声,“霖国公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凡事讲究证据,你拿出证据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在污蔑,污蔑本使臣,即便贵国皇上护着你,你也要给本国太子一个说法。还有,本使臣提醒你,你的儿子正跪在你的一边,而不是本使臣,你可不要乱认。” 毫不留情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进霖国公的心中,他自认长久以来对万壑都万分疼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万壑不起的事情,谁知道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竟然如今就跟个讨命鬼一样的恶毒。 霖国公被气的再也不想跟万壑多说一句话,指了指一个院子的方向,“管家,带万使臣去见公主,给他半个时辰的会面时间。” 管家弯着腰,叹息的带着万壑往景和公主的住处而去。 万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对万壑很有感情,如今看到景和公主疯了,万壑又成了这般样子,心里简直是跟刮着冬日里的风一样,刺骨的疼。 他忍不住说到,“世子,公主实在是太思念世子了,世子不如就回家吧,说不定公主就好了。” “这里已经不是我和公主的家了。” 万壑依旧冷漠,面对老管家的时候多少软化了一点,语气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还没有见到景和公主之前。 “只要世子回来,霖国公府还都是世子的。” 管家还在劝着,万壑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猛的听见院子里一声声凄楚的喊叫,“滚,你们都滚,还我的壑儿。霖国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皇弟,对我要告诉皇弟,不对,皇弟也是坏人,他都不把壑儿找回来,你们都是混蛋。” 2645.第2645章 收拾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2646.第2646章 戒心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2647.第2647章 答案 少主一句话说出来,让孟碟仙吃了一惊,就连顾爵西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那明显的卡顿还是让孟碟仙感受到了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为什么巫溪国太子会对少主做出这种事情? 那样子,两个人是敌对的了,怪不得少主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怕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找他麻烦吧。 孟碟仙扬眉,笑着坐下,“看起来,我和少主的确是有缘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主跟碟仙,注定是朋友。”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少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 那样深沉的笑容,配上那样一副成熟的面容,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可是偏偏却是配上一副卖萌的嗓音,要有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看起来,我找到知音了,不过,先借你一滴血呗。” 少主笑的深沉,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他的确就是要血,这让孟碟仙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一旁的顾爵西,撩起衣袍,潇洒帅气的入座,淡淡的道,“先说为什么要血?理由不合理,就不给。” 顾爵西替孟碟仙问了出来,说了出来,孟碟仙但笑不语,等着少主的答案。 为什么出口就是要她的血,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一滴血没有什么,但是总是要知道原因不是,血也不能白给。 嘻嘻一笑,少主对着孟蝶仙长说道,“你不想知道万壑为什么能杀了霖国公府的老夫人了吗?” 呃,他的意思是,要一滴血作为交换答案的条件? “好,但是我还要破除之法。” “那就两滴血。” 少主狡黠的一下,兰兰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带着孩童般的调皮之意。 孟碟仙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这样调皮的神情跟这张脸太不配了。 “成交。” 孟碟仙没有犹豫,两滴血对她不算什么,但是首要就是万壑的那个什么害人的方法,她必须要先知道,再说了,怎么给也要看她不是么? 孟碟仙眸底狡猾的一笑,“不过,我要知道答案后,再给你血,要不然你框我我不就太傻了么?” “笑话,我会框你?你也太小看本少主的人品了吧?” 还真是小看了! 这样的违和神情一再出现,让她不小看都不行。 孟碟仙不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是明确,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她不要那什么答案,他也别要血。 少主哽了下脖子,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孟碟仙心里一动,这个少主的反应似乎很想要她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跟少主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就这么想要她的血,那样子似乎是她的血对他来说很重要。 万壑的事情对她多重要,她的血对少主就有多么重要一样。 孟碟仙不动声色的把少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碟仙就洗耳恭听了。” 少主这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没有了,变得面无表情的慎重,缓缓说道。 “把万壑那尊献上去的贺礼拿给我,我说给你听。” 孟碟仙来时就怕少主要查看,就让礼赞生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挥挥手,礼赞生把黄金蟒蛇递给少主。 那黄金蟒蛇此刻被少主放在桌子上,吐着蛇信子,凶恶的睁着眼睛。 少主这时看向顾爵西说道,“你还记得你最初到我们部落时,看到的那一幕吗?有一个受到刑法的部落族人,当时的样子?” “记得,那个人口吐白沫,死状很蹊跷和恐怖,而且死的很快,从有反应到死亡,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跟霖国公府的老夫人死的很像,心脉瞬间断裂而死,这也是我觉得你会知道的原因。” 顾爵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边说道,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那个部落族人死前似乎也看到过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立刻就去查看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情况,然后要检查那黄金蟒蛇,却是没找到,顿时就去找了孟碟仙。 “这是我族巫术之一,是本族的巫师专门用来惩戒犯错的族人而用,只是这几百年来,很少用而已。这种巫术,需要借助的就是蟒蛇的眼睛,万壑送上去的这个黄金蟒蛇,你们来看,这个黄金蟒蛇的眼睛是真的蟒蛇的眼睛镶嵌在里面。 这双眼睛还在蟒蛇的身体里的时候,蟒蛇就经过人为的扑捉,浸泡在有三叶草熏蒸的水里,然后再辅助了上百种的毒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然后再把活蛇的眼睛挖出来,镶嵌在这里面。” 少主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提及了什么他不愿意想起和讲起的往事一样,很是不舒服的嗓音就低沉了下来。 透着一种沉重。 孟碟仙和顾爵西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少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巨型蟒蛇的眼睛,在对上人的一瞬间,施咒着只要借助另外一个媒介之人,让其在被施咒者之人的面前,在心里默念该人的名字三次,该人就会中了操控着的施咒着的巫术,然后死亡。” 孟碟仙倒吸一口气,这么厉害,只需要当面默念对方三次名字,就能让人死亡,实在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又恐怖了。 部落少主这时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巫术用的时候也有限制,第一,想要害对方死亡,默念对方三次名字的人不能有武功,也就是说,此巫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 第二,这个巫术的关键点就是蟒蛇的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蟒蛇的眼睛,这个巫术也不会起作用。 第三,那就是施咒着和媒介之人必须意念一致,也就是对谁施咒,两个人必须要同时都同意,否则巫术失败,施咒着和媒介之人都会遭到反噬。同时,若是巫术成功,那么媒介之人会丧失一年的阳寿。 之所以这个巫术,要用到媒介之人,那是因为施咒着若是直接施咒,会丧失五年的寿命,因此我们部落里面很少用,会这项巫术的人也很少用,除非用媒介之人,对自己无损。 2648.第2648章 不死不休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不对,巫溪国太子对少主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2649.第2649章 审视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 虽然,皇上已经从顾爵西那里知道了霖国公府老夫人的死因,但是为了这个重要的结盟,他愣是忍了下来,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2650.第2650章 古怪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右相接过话头,环视一周后,带着众人的好奇眼神,一起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2651.第2651章 调教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果然,护国公暗中一挥手,说道,“呵呵,臣严谨惯了,处处都想着国事,忘记了现在是宴会,请陛下责罚。”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2652.第2652章 稳固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护国公被皇上这么明摆着呵斥了一句,突然想到,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2653.第2653章 各异 就连皇上都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看着那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河图。 终于,皇上想起来,这些年来,为什么边境上一直南诏国讨不到好处,处处都被巫溪国压制着,即便巫溪国老皇帝突发疾病,导致内乱的那几年,南诏国都没有能趁机讨到一丝好处,原来,是因为巫溪国手中握有这幅山河图,对南诏国的地势地貌掌握的清清楚楚,甚至比南诏国自己的士兵都清楚,这怎么可能在巫溪国那里占到好处。 一时间众人也是看着这幅画,神色各异。 孟碟仙和顾爵西隔空对视一眼,一同再次看向这幅画。 巫溪国太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把这么一副画无私的拿出来,献给皇上,更不可能毫无目的,这幅画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其他的玄机。 巫溪国太子站了起来,走到这幅画的一侧,指着这幅画,十分诚恳的说道,“皇帝陛下,这就是本太子的诚意,不知皇帝陛下可满意?”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皇上坐直的身体,仔细的分辨他的表情变化,就听到皇帝立刻放松了身体,龙心大悦道:“朕这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又有诚意的礼物,很好,朕甚是满意,太子的心意,朕心中有数了,太子请坐吧。把画送到朕的养居殿。” 很快,画便重新合上,只闻得到那满殿墨香,画已被送入了皇上的养居殿。 孟碟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养心殿的方向。 那画她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当,只是皇上送去的那个地方----养居殿,却让她觉得很是不妥。 养居殿是皇上出入最多的地方,很多时候,皇上不召后宫嫔妃侍寝,就会这养居殿歇息,甚至有时候批阅奏章也会在养居殿中。 皇上命人把画送到养居殿,很明显是要时时的观赏一二,这是这时时的观赏一二,让孟碟仙觉得大为不妥。 若是这幅画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时间久了,终究是要出问题的,而且还防不胜防。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根本不可能跟皇上说这画有问题。 孟碟仙无声的跟顾爵西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能先把这画压下去,随后再说了。 从礼物上看,巫溪国太子这个礼物,实在是很贵重很有分量,甚至是拿着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只要巫溪国太子不愿意,这幅画,永远都是南诏国的掣肘。 而现在拿出来,还给了南诏国,这等于是灭了南诏国的掣肘,可以说是给了南诏国很大的恩惠,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对于巫溪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感激之色。 护国公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了,这山河图可是在当众打他的耳光。 谁不知道他长期驻守边境,主要就是跟巫溪国打交道,可是他竟然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巫溪国有这样一副要命的山河图,而皇上有了这样一副山河图,就相当于随便派一个能打仗的武将,就能接受他的部队。 行军打仗,最是讲究知己知彼,尤其是知道地形地貌,对此了如指掌,之所以一般在外驻守的将领,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轻易不会被调防,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经常在这里驻守的将领,才会清楚的知道阵营的地形地貌,才会在防守和进攻时一击致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个将领除了带兵的本事外,就是对驻扎之地的熟知了。 可是现在这样一副山河图,把最重要的一项完全给抹杀了。 他这么多年在边境积累的地形地貌的绝对优势,被这样一幅画就这么轻易的摧毁了。 但凡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可以去接管他的驻地了。 护国公心里很不安,甚至产生了很大的危及,对于巫溪国太子和皇上的结盟,他更加的心惊肉跳,觉得这个结盟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一样。 即便最终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会首当其冲。 这里面最容易也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孟燕青了,孟燕青本身就带领着近京军队,上一次边境上又跟顾爵西立下了战功,以前皇上只有一个顾爵西,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顾爵西的西南军队也只能跟他最多势均力敌而已,而且西南军队也是固守边境,根本不能动弹,看似兵力雄厚,实际上根本对他没有实质上的用处。 可是孟燕青的近京军队就不一样,进可保皇城,退可守京都,甚至还能抽调成为皇上的利剑,指向皇上想要灭掉的任何人。 只要有那副山河图,孟燕青的军队就是一头猛虎,一把利剑,为皇上冲锋陷阵。 这种危机感几乎立刻就击中了护国公。 他心一横,冲着万壑点了点头。 万壑在护国公做出反应的一瞬间,冷笑就在眼底晕染开了。 护国公终于按照他预期的希望,做了决定,很好。 于是,万壑淡淡的转头,看向皇帝,满眼的冷酷无情,一点也没有丝毫往日的敬重和敬爱,只有冷冰冰的礼节性的声音,严肃的说道,“皇上,有一事,觉得很有趣,想必皇上也会有兴趣知道。” 皇上吃着才上的一道炙羊肉,突然听到万壑这么说,不由的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万壑,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地如此慎重,而表情又如此的严肃,不是说是有趣的事情吗?为何又是这样一副神情? 孟燕青微微垂着头,吃着炙羊肉,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神色怡然的享受着美食,完全没有意识到针对他的风波已然到来。 皇后高坐着冷笑,望着殿内表情不同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孟碟仙的脸上,心中想到,等下孟燕青倒台了,自然孟府就跟着倒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孟碟仙也跑不掉。 孟碟仙算是她遇到的唯一对手了,这些年来在后宫,虽然皇帝的宠幸并不是怎么持久也不怎么丰厚,但是她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腕,牢牢的掌控着后宫,稳稳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不管是谁都难动她分毫。 2654.第2654章 成功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蒙高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2655.第2655章 要求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到时候万壑总会有法子叫假的李欣汝说真话的。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2656.第2656章 捉急 “陛下,微臣之女实在死的凄惨无比,更是微臣看着命丧九泉的,当时顾爵爷心慈,特意给其找了一处风水之地安葬,以安慰亡魂。如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巫溪国太子和万使臣,要受到这样的冤枉啊!” 右相沉痛无比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本就惊疑此事的众人,心里越发觉得万壑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而皇上看着右相,突然就想起了前天右相独自进宫面见他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万壑回来后,皇上就一直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出现的第一天,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死了,皇帝就觉得万壑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偏偏万壑回来的身份特殊,由巫溪国太子护着,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万壑,而右相是最明白皇上这个心思的,因此皇上也把格外关注万壑的事情交代给了右相去做,毕竟,在皇上看来,右相跟万壑有杀女之仇,怎么也会非常尽心尽力的替他看着万壑。 就在他把这事情交代给右相才一天,右相就进宫来面见他了,那时几乎已经宫禁了,要不是他给了右相特殊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来见他,右相也不会那个时间能见到他。 他当时已经要躺下安寝了,接到太监的禀报,立刻就宣了右相来见他。皇上见到右相的时候,右相满脸的惶恐和苦楚。 皇上当时不由道,“怎么了,右相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右相当时的神情是紧张、不安、慌张,还带着一点惊恐的,他仿佛仍旧深陷于某种震撼之中,口中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的发出声音来,“巫溪国太子,他,巫溪国太子,万壑他……” 他当时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有种猛然要炸了的感觉,霍地坐直了身子,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巫溪国太子怎么了,万壑怎么了?” 右相的深情变得越发的惶恐,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害怕的深情来,“皇上,微臣,微臣……”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清楚。”对于万壑的叛国,皇上心里始终是一根刺,所以格外的关注,更何况右相这副严重不对劲的神情,他不禁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万壑……,不,微臣奉命秘密监视万壑,竟然发现,巫溪国太子的女人竟然是……竟然是原来的左相之女陈鸿菲,而且万壑还秘密见了一个跟微臣的女儿李欣汝长的非常像的女子。” 右相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笨拙而僵硬,他显然是被发现的事情惊讶坏了,同时似乎又觉得有什么阴谋滋生,又不能肯定而惶恐无比。 皇上显然也是惊讶坏了,陈鸿菲不是在原左相府失火被烧死了吗?难道陈鸿菲没死?还竟然鬼使神差的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女人? 也就是说不但原来的左相没死,左相之女陈鸿菲也没有死?! 等等,还有一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人,到底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在中间倒什么鬼? 皇帝心里无比的愤怒,那种怒火让他愤怒的吼道,“你还看到知道了什么,一并说出来。” 右相的脸上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却还是仔仔细细的说道,“陈鸿菲就在巫溪国太子随行的人员里面,只是好像换了名字,叫绯红。而那个像微臣之女的女子跟万壑见过面之后,微臣的人跟丢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微臣发现这个女子,心里惊疑不定,皇上,万使臣恐怕要借机生事啊。万使臣有今天的境遇,全是因为微臣和微臣之女,万使臣恐怕心里是很记恨微臣的,说不定要针对微臣做点什么,还请皇上庇佑。” 李欣汝,那个怀了他的子嗣,却被万壑绑架掳走,导致一尸两命的女子。 皇上一下子脑袋疼了一下,万壑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李欣汝的女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实上,右相并没有说假话,这一次巫溪国太子来南诏国的确带着陈鸿菲,而且不单单带了陈鸿菲,还带了陈鸿菲的父亲,原来的左相。 当然陈鸿菲这个消息右相并不知道,而是孟碟仙让礼赞生间接透露给右相知道的,这一切不过是让皇上对巫溪国太子心存芥蒂,好让万壑在南诏国的阴谋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说万壑见到的那个跟李欣汝很像的女子,就是有点凭空杜撰的,不过就是顺着万壑的事情,把假李欣汝的事情提前解决掉。 当初那件事情在做的时候,就存在着很大的隐患,不过当时以为万壑已经死了,亲眼目的和参与那件事情的也就是跟他们有仇的万壑,所以当时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万壑回来了,万壑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假的李欣汝的事情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迟早要爆,还不如把这两个炸弹放在一起,彻底引爆,一次性解决。 像李欣汝的女子跟万壑见面,这件事情本不会被关注,但是对于现在的皇上来说,就不一样了,万壑为什么好端端的跟一个像李欣汝的女子见面,这件事情代表的意思太多了。 “那个女子呢,把她悄悄抓起来,问问她跟万壑见面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也有点惊疑不定,立刻发话让右相抓人审问去。 当时右相惭愧的低下头,“皇上,万壑是跟那女子秘密见面的,微臣怕被万壑发现,所以跟的并不近,结果等两人离开,去跟踪那女子时,却跟丢了,请皇上恕罪。”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这不过是孟碟仙请右相合力演的一出戏罢了,毕竟事关李欣汝,右相一直心里也不踏实,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愿意配合孟碟仙,他并没有见到万壑见这么一个女子,不过是先在皇上心里下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让皇上产生一个万壑跟假的李欣汝有勾结这么一个关系,至于说跟丢了那个女子,自然就是要圆谎了,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万壑真的跟假的李欣汝见过面。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皇上一听,挥了挥手,“罢了,既然跟丢了就算了,继续留意着吧。” 2657.第2657章 事端 皇帝在震惊和愤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护国公在那次火灾中,谎报原本的左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左相等等已经死绝,可是却并不是这样,前不久顾爵西才告诉他原本的左相并没有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陈鸿菲,真是好的很,护国公瞒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情。 看着眼前惶恐的右相,皇上完全相信了他,因为原本的左相没死这件事情是确定的,陈鸿菲没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右相绝对不会把一个死人说活,就这样的事实,皇上就已经不怀疑右相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再加上长得很像李欣汝的女子出现,这是他之前根本不可能想到,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右相也不可能无端的说这么一个事情,所以万壑暗中见长的像李欣汝的女子,这件事必定就是真的了,万壑势必跟那长得像李欣汝的女子在密谋什么。 左思右想,皇上跟巫溪国太子的结盟关系到那件惊天秘密事情的成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万壑居心叵测的情况下,皇上并不想因为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翻脸,即便是原本的左相和陈鸿菲都没死,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他也选择了忍耐。 他不想在结盟的节骨眼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不过是继续命右相重点监视,另外还派了自己心腹的暗卫去巫溪国太子那里悄悄监视,暗卫果然发现了陈鸿菲安然好好的活着,还似乎地位不低,在巫溪国太子身边打转,这样一来,右相的事情就在皇上的心里生根发芽,连带着像李欣汝的女子也在皇上心里有了阴影。 原本今天巫溪国太子送上那样一副画表达自己的诚意,让皇上几乎已经忘记了前天的惊怒,可是经过右相这么一说,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 是啊,万壑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面见像李欣汝的女子,恐怕正是因为有什么图谋,现在这是要伸出爪牙了。 皇上的目光在万壑的脸上扫过,却是越发的阴郁和冰冷,拿着像李欣汝的女子,说什么追杀和秘密,却是指控孟燕青,他倒是要看看万壑到底要搞什么鬼。 皇上此刻的心里压根不相信万壑,只想顺着让万壑把他的阴谋都说出来,他倒要看看万壑想要怎么陷害他的重臣。 毛欣欣的眼神慢慢变得惊恐,她忍不住靠近孟碟仙,悄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穆淙白不是你的表哥吗?他新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丫鬟谢梅吗?怎么成了李欣汝?” 她心里骇然极了,觉得马上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孟碟仙轻轻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先稳住,看看后面再说。” 毛欣欣看着孟碟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孟碟仙没有她大,反而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沉稳的样子,自然的就会觉得心里安定下来,明明出了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她这个主母拿主意,可是偏偏她总是不如她沉得住气,而孟碟仙总是让她心安的觉得不管出现什么麻烦她都能一一解决。 孟碟仙的目光重新落在万壑的身上,却见到他越发气势逼人的说:“皇上,请您允许那位被追杀的男子蒙高出来面圣。” 巫溪国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虽是淡然却表达了关注和探寻,皇上冷笑一声,道:“万使臣既然如此坚持,就让那叫蒙高的男子上殿来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知晓他的姐姐代替李欣汝入宫为妃?又是如何知道真的李欣汝就是穆淙白的妻子?” 巫溪国太子淡淡望着,很少发言,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蒙高被万壑安排在偏殿等候,这时候才被人带了上来,等到得正殿,又见到众多高官显爵济济一堂,尤其是身穿龙袍的皇上赫然也在,正怒瞪着他。 天家威严,龙子之威让在乞丐中颠沛逃生的男子蒙高不由低呼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急忙弄醒之后,他也只是木然站着发呆,脸色煞白,两腿打颤,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上这时看向孟燕青,慢慢道:“爱卿,此人你可认识?” 孟燕青看了他一眼,不由皱眉道:“回禀陛下,此人微臣不认识,更没有派人追杀过他,不知道万使臣从哪来找来的,这样无缘无故的污蔑微臣。更可笑的是,即便万使臣说的李妃没死,还有什么假冒一说,那不是也应该是右相的秘密,要追杀他的人不应该是右相吗?怎么把这个罪名扣在微臣的头上了? 当然,微臣相信右相的为人,断然做不出这种欺瞒陛下的事情,所以微臣觉得万使臣此举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可笑至极。” 万壑颔首,冷笑着道,“很好,就知道孟左相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蒙高,你就把你姐姐和你的的经历再说一遍,让皇上和在座的群臣都听清楚。” 蒙高脸色发白,双腿即使跪着也全身打着寒颤,连连不断的磕头,求饶不敢。 皇上冷眼看着他,随后看向万壑。 万壑气定神闲的道,“有皇帝陛下和本国太子为你做主,但说无妨。” 皇上的深情越发冷了,什么叫由本国太子为你做主,这是南诏国,人都是他南诏国,什么时候轮到巫溪国太子在他南诏国的皇宫里做主了? 皇上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副画带来的喜悦和对巫溪国太子的满意,越发的淡了,甚至因为万壑生出了一丝厌恶,不过,皇上在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这么点小情绪很容易就隐藏了起来。 蒙高低着头,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把从他姐姐那里知道的消息重新说了一遍。 万壑狠狠的道,“大声回答,再说一遍。” 蒙高吓了一大跳,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赶紧大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话说蒙高的确就是那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的弟弟,孟碟仙帮其找到弟弟,并把她送到了他弟弟的身边。 姐弟两个重逢自然是十分的喜悦,开心的好酒好肉吃了一顿,喝了一顿。 2658.第2658章 恶气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2659.第2659章 假的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2660.第2660章 发落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2661.第2661章 想不开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2662.第2662章 大罪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2663.第2663章 灭口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2664.第2664章 相连 万壑被巫溪国太子那一巴掌打得更是脸色血色全无,狼狈的偏了头,孟碟仙看到万壑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那是对巫溪国太子这一巴掌而产生的掩饰不住的恨意,只是万壑的隐忍更加强大了,就是那么一瞬,根本让人无所察觉。 要不是前世跟他做过夫妻,对他太过在意,连他一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深深的记在心底,孟碟仙也不会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眼神。 万壑原来对巫溪国太子也没有什么忠诚,一切不过就是利益的相连而已。 看到这里,了解到这一点,孟碟仙一下子觉得巫溪国太子或许对她来说没那么威胁了,毕竟巫溪国太子可不是什么窝囊蛋,怎么会看不穿万壑。 巫溪国太子看到他的人押着万壑,万壑并没有反抗时,这才对着皇上深深的行了个礼,“陛下,对于万使臣的过错,本太子一定严惩不贷,对于刚才的处罚你可满意?”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就说这个太子不是个窝囊蛋,现在看来也是个狡猾的狠角色。 这分明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了万壑,他只是作为万壑的主子负起了处罚万壑的责任罢了,说到底,明摆着就是这一切都是万壑个人的所为,跟他没有关系,事情之所以到这里,不过就是他因为关系两国的盟约,这才允许万壑放肆了一下,没想到却是胡言乱语的陷害良臣,他作为万壑的主子定然不饶。 为了尊重皇帝陛下,还征求皇上是否满意。 这样的处理结果可以说是让人蛋疼的说不出什么,皇上想要变脸也没法变,还要端个笑脸回应。 可是这口气就这样憋着,皇上哪里会甘愿,可是又不好跟巫溪国太子直接翻脸,他把这口气一下子出在了万壑的头上。 “朕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做样子?而且万壑这个诬告若是成功了,朕的右相和左相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是要满门抄斩的。” 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乐意,尤其不乐意万壑就这么被带下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个五十棍,切割小手指就算了? 一根小手指,一顿皮肉外伤,能跟两个丞相满门抄斩相提并论? 巫溪国太子脸色稍微沉了沉,“回来。” 立刻,拉着万壑要退下的人立刻停下脚步回转,万壑刷的瞪大了眼,看着巫溪国太子,又看皇上,他意识到了不妙,一种生命即将失去的惊恐。 巫溪国太子这才又开口道,“既然皇上不满意,怀疑本太子的做法,那就在这里由陛下的人惩罚就是,不过,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使臣,也在这其中,还请陛下遵守这国与国之间不成文的约定,其他的陛下看着办就好。” 意思就是不杀了万壑,皇上想怎么惩戒就怎么惩戒。 孟碟仙玩味的笑了,怪不得巫溪国太子什么官不让万壑当,偏偏让万壑当个不尴不尬的使臣,说地位没什么地位,说权利没什么权利,但是顶着这个头衔,在南诏国还真不敢有人随便招惹,现在更是护身符了。 不得不说,巫溪国太子的这个身份安排,真是未雨绸缪妙极了。 可是即便如此,万壑依旧是惊恐的,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巫溪国太子,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可是,容不得他不相信,巫溪国太子说完,根本不看他一眼,就稳稳的坐回座位,一副任由皇上处置,怎么高兴怎么来。 万壑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在这里丢掉半条命,尤其是当着他的仇人的面,当着孟碟仙和他父亲这对狗父女的面。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站着,任人宰割。 不对,这感觉不对,他被人无形的控制了! 万壑惊恐的扭头,想要去看巫溪国太子,可是连轻轻的转动都做不到,他还是直视着前方,面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张嘴想要叫巫溪国太子,可是嘴巴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张不开,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叫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呜呜咽咽,就像是惊恐莫名的人发出的无意识的囔囔之声。 众人没有注意到万壑的异样,只觉得万壑是个孬种,这种时候一下子就露怯了,变得这么怕死。 可是孟碟仙却是对万壑很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任由人发落的人,刚才之所以任由巫溪国太子的人把他带走,不过就是因为是私底下惩戒,那都是暗中进行,这中间可动的手脚很大,所以万壑根本不在意。 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任由皇上处置,皇上的处置可不会轻了去,更不会造假,只会让万壑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所以,这种时候万壑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一言不发,或者一动不动。 可是此刻的情况却是极其反常,万壑就是完全束手待毙,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样子。 孟碟仙侧了侧身子,看向万壑的正面脸庞,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了万壑的震惊和不甘,还有更多的是绝望的无奈。 那浑身紧绷的肌肉,透过衣服高高的鼓起,孟碟仙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万壑是在反抗,可是他却反抗不了。 她猛地看向巫溪国太子,发现巫溪国太子此刻眼珠中闪烁着一抹翠绿的光,就像是毒蛇的眼睛般,盯着万壑,嘴唇微微的蠕动着。 孟碟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术法,万壑不但是媒介人,还会受到控制,而这个控制想必万壑原本也是不清楚的。 此刻大殿中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万壑和皇上接下来的举动上,没有人再去注意巫溪国太子。 那一抹翠绿的光在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中短暂的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不再有丝毫的蠕动,只是在巫溪国太子结束这个术法的控制后,就像感觉到了有人察觉他的巨额,眼眸立刻准确的跟孟碟仙对上,眼神无声的对视。 孟碟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像跟一条千年毒蛇眼眸交缠一样,让她心生寒意。 2665.第2665章 甘心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2666.第2666章 嫉妒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2667.第2667章 异色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2668.第2668章 妥当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2669.第2669章 念头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2670.第2670章 坚定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2671.第2671章 稀奇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2672.第2672章 出手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2673.第2673章 主张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2674.第2674章 并肩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2675.第2675章 解围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2676.第2676章 停滞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2677.第2677章 火气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2678.第2678章 瘫软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2679.第2679章 可怜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到了现在,皇上也算是明白了,不管他怎么做,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都是要那件东西,既然如此就直接说了吧。 2680.第2680章 蹊跷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太子会突兀的提议求娶孟碟仙,从没有想过太子会对孟碟仙产生兴趣。 2681.第2681章 何意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这人,是看到毛欣欣回去她还没有回,特意来寻她的么? 2682.第2682章 问题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虽然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当着映寒公主的面再下一次圣旨,也是有必要的,可以彰显对映寒公主的重视。 2683.第2683章 下文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公主,碟仙生性冷淡,恐怕要辜负公主的美意了。”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此时,一人从旁边的走廊走了出来,孟碟仙身边的人全部都向着来人行礼,“神女。” 2684.第2684章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劝说万壑多到她那里走动,这样也不会让她心生嫉妒。 2685.第2685章 渗透 “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孟碟仙淡淡的看着陈鸿菲,道,“没错,然后你再利用你手里已经变强的孩子,让他们接一些简单的杀手工作,一方面历练,一方面赚取银两,让这些孩子的父母感觉自己的孩子在这里能成大器,所以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家把孩子求着送到这里。这些孩子明面上还是登记在册的南诏国人,实际上却是巫溪国最忠诚的铜人死士,一旦两国交恶,他们就会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杀戮自己的国人。” “住口。”万壑气怒,“孟碟仙,看起来你今天必须死了,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孟碟仙居然就这样推断出来了这么要紧的事实真相。 孟碟仙却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万世子怎么能在这么要紧的地方如鱼得水,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直到现在还能留着你这么重用你。但是让我找到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真正的据点,这可是万世子的功劳,你说,这样的一个据点,若是被南诏国的皇帝陛下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是因为你泄露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又会如何做呢?” 其实,早在万壑敢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地,尤其是还敢直接从宫里面把人带出来,这一切只能说明,宫里面也有巫溪国太子的人,甚至已经渗透到了一定的程度。 试想哪一个皇帝愿意自己的住处这样被人窥视着,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呢? 而不管万壑在巫溪国扮演了什么角色,有什么重要性,只要这里被毁被泄露出去,那么后果……会十分的严重。 万壑的声音有一丝发抖,“你现在还牢牢的掌控在我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尤其是孟碟仙猜出这里是秘密据点的时候,那种不安不断的在扩大。他不由的喊道,“快,动手杀了她。” 下意识的,万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杀人灭口,只要孟碟仙死了,这里就不会有被暴漏的可能,至于折磨她恶心她,那都是次要的,等她死了,鞭尸剔骨也是可以的。 然后,本来还站的好好的护卫,随着万壑的一声大喊,直挺挺的躺倒了地上,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万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倒下的两个人,陈鸿菲直接吓傻了,呆立在原地,而万壑身边的仆人,则是脸上寒光一闪,扑向孟碟仙,就要杀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和仆人对打在一起,几招过后,仆人血溅当场,那血还喷洒在了万壑松散衣衫后露出的胸膛上,那血是温热的,可是万壑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冰块砸到一样寒冷无比。 万壑瞪大着眼睛,极力想要叫喊出声,可是那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音,只有低沉的嘶哑声,他想要站起来,那双腿却是毫无知觉的耷拉在椅子上,那双手更是一动不动。 孟碟仙很多年后想起来万壑此刻的表情都是一种痛快,那表情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奈,又充满无能为力的恐惧。 陈鸿菲惊愕之余,立刻尖叫出声,“快来人。”叫喊的同时还不断的往窗边而去,向外张望。 孟碟仙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将手放在唇边,用力的一吹,响起响亮的口哨之声,她笑着朗声道,“听哨为号,出来吧。” 宫中的夜宴还在继续,舞女们的身段婀娜多姿,在殿中尽情的歌舞着,皇帝高坐在上,微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一幕,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左右逢源般的跟众朝臣交好着,场中一片的和乐融融。 映寒公主笑着看着大殿中的一切,不停的注视着顾爵西,只见顾爵西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冷酷的坐在椅子上,直接谢绝人靠近般隔绝人群。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就那么坐着,一样是那么的夺目,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中带着点控制不住的痴迷,一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动心,她的眸子里就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寒芒。 随之她伸出手摸了下身旁的空椅子,不由露出一丝奸诈的笑,这笑很快就在嘴边消失。可笑绯红还以为破坏了她的计划,实际上她不过是借着她的手真正的促成她的计划罢了。现在这个时间,孟碟仙已经成为残花败柳了吧?这样一来,她绝对不可能成为顾爵西的妻子了,这样她就有的是机会把这个男人变成是自己的。 不时的有管家夫人和小姐来跟映寒公主交谈敬酒,映寒就只是保持着高贵得体的笑容,也不多说话,只是抿一口酒,算是客气礼貌的回应。 就在这时,靠近门口的一些女客主动站了起来,跟正从门外进来的人打招呼,就像跟她打招呼交谈一样的热络,甚至比她还要热情几分,她很自然的就把目光落在了门口,然后,仿佛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样,她的呼吸也随着一滞,有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女,华服金钗,一身的雍容华贵,清丽脱俗,跟其他的女子相比,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冷然傲气,跟她自己以往的漫不经心相比,则是多了几分隆重。众人这才惊讶,原来这么久不见孟郡主,是去盛装打扮了,不过宴会都开始一半多,接近尾声了,再去这么盛装打扮是为何? 可是不得不说,此刻的孟碟仙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比一开始的宴会开始的时候更夺目,这让许多的官家小姐和夫人都是眼睛一闪,很是意外的看着她。 2686.第2686章 用强 能让陈鸿菲那么焦躁的原因,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当然是让你嫁不成你想嫁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了?难道你忘记了,我有今天全部拜你所赐。” 说到最后的时候,万壑的脸上几乎是狰狞的,可见对孟碟仙的恨意已经到了鼎沸的时候,随便一提就能让他沸腾。 孟碟仙抬头,直直的看着他,“让我嫁不成?”说着她眼珠在万壑的下身转了一圈,带着浓烈的嘲讽,“你是打算旧戏重演?” 万壑曾经对她用过一次醉桃花,现在他这是准备身体力行直接用强了? 这样的戏码他不觉得一用再用很没有意思么? 万壑阴冷的笑着,“旧戏重演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还会有人来救你?这地方我煞费苦心才找到安排的,可不是什么人就能随随便便找到这里,这么及时的救下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孟碟仙听闻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很是僻静,外面却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那读书声还很稚嫩,明显是孩童的声音,这里竟然是一间私塾。 “你是不是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是不是很想呼救?”万壑奸笑着,“你就被浪费唾液了,这间房子里面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外面可是听不见这里面的声音,任凭你喊破了喉咙,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一丝一点的声音都不会泄露出去。不信?试给你看。” 说着,万壑身边的仆人拿起身边的一个茶盏,用力的摔在墙壁上,茶盏应声而碎,那声音很大,正常的屋子,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可是孟碟仙却听见外面的读书声没有丝毫被打断,就好像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过。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间房子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的确就像是万壑所说的那样,里面听的清楚外面的声音,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看起来万壑为这次的计划准备的很是充分。 叹了口气,孟碟仙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危机来临时的恐惧和慌乱,目光清冷的说,“那就把你的旧戏拿出来?你是准备你自己来?还是找了帮手?” 万壑没有再看着孟碟仙,而是对着屋子的某一处吹了声口哨,那里似乎有什么响动,很快出现了两个壮汉,让孟碟仙意外的是,壮汉的后面站着陈鸿菲,而就在陈鸿菲的不远处,拴着两条公狗,那两条公狗都像是发情了一样,生殖部位直直的挺立着。 孟碟仙高高的挑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鸿菲,陈鸿菲却是一脸的阴狠,甚至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万壑看了眼出现的陈鸿菲,轻声咳嗽了一声,“神女,即将发生的场面污秽不堪,你还是回避吧?” 陈鸿菲却是纹丝不动,“我一定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孟碟仙被两个壮汉围住,她只是冷冷看着陈鸿菲,说道,“神女要放心什么?在映寒公主破坏了我跟顾爵西的婚事之后,再让我失身,然后断绝了巫溪国太子迎娶我为太子妃的心思么?” 孟碟仙的话音一落,陈鸿菲脸色立刻一变,“你竟然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陈鸿菲为何那么焦躁?映寒公主之所以会来到南诏国成为阳炎的未婚妻,不过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一个局,巫溪国太子在上次的花园之中,不过是顺着败势,顺势而为设了这么一局,接着跟南诏国皇帝示弱的机会,把映寒公主堂而皇之的弄到南诏国。 然后再算计着映寒公主对顾爵西的心思,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自毁跟太子的婚约,然后设计自己跟顾爵西成就婚约,这样一来她势必不会下嫁,而巫溪国太子也会在这混乱的时机,再次提出求娶她为太子妃,皇上可能为了摆平这混乱的局面答应了巫溪国太子的求娶。 这样一来,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就只剩下陈鸿菲了,她不焦躁才怪呢。 万壑这时笑了起来,笑容带着满满的恶意,“现在,不管你知道什么,都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只有任我宰割的份。” 陈鸿菲收敛了起那讶然,露出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邪恶而猥琐,“孟碟仙,你看到那两只发情的公狗了吗?那可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又大又粗又壮,保准你一坐下去,就能让你的身子被贯穿个彻彻底底,你说你被公狗给……太子哥哥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说完,陈鸿菲和万壑两个人奸笑着,越笑声音越大,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办的事不是人该说该办的,更不觉得这有多么的恶心。 “当然了,被狗贯穿身子之前,自然是要先让我尝过滋味,哈哈哈!”万壑得意的大笑着。 此刻就连围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都一脸猥琐的笑着,那笑容说不出的下流和恶心。而被拴住的公狗就像是响应着万壑的话一样,汪汪的叫了几声。 孟碟仙瞧着他们,目光很是犀利,又是那么无所畏惧,眼中的寒芒深深,嘴角的笑容还是带着满满的嘲讽,就像是再看一群可怜的疯子。万壑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嘲弄他,真是不知死活。他扬起手就想要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可是对视上她的目光,莫名的竟然就心里胆寒,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寒意,更让他难堪而愤怒的是,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力气,根本动不了分毫。 他的手筋和脚筋全部被挑断,即便有大夫好生医治,也不能使他的手和脚恢复到正常状态,他愤怒的喊道,“动手。” 两个壮汉顷刻间便控制住了孟碟仙,孟碟仙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冷冷的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一间私塾吧?” 万壑看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孟碟仙根本毫无反抗的能力,一时又开怀的大笑起来,“是又如何?” 孟碟仙根本看都不看架着自己的两个壮汉,更没有丝毫慌张之意,不过是淡淡的笑着,没有把现在紧张危机的情景放在心上。 2687.第2687章 护住 万壑嗤鼻一笑,断定孟碟仙是在故布疑阵,故意装作很是镇定胸有成竹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外面暗中有十几个我的暗卫,你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而且这一回我准备很是充分,顾爵西绝对不会追踪到这里,顾爵西越是心爱你,我越是让你过的悲惨,我就是要让你好好尝一尝匍匐在我脚下的痛苦滋味,你可不要说我心狠手辣,我不过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翻百倍的还给你而已。” 孟碟仙冷笑,到底是谁加注在谁身上的痛苦?若无前世他给她的痛苦,他的狠心绝情,又何来今生她的心狠手辣。谁又是生来就是心狠手辣的? 这世上,太多的善良被人欺,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守护住自己,所以此生她要用心狠手辣作为她的座右铭。而这份心狠手辣最用之无愧的地方就是针对这两个人,万壑和陈鸿菲。 孟碟仙不紧不慢地道:“你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何必这么冠冕堂皇的标榜自己,搞得你好像是多大的苦主一样,我不想听,你还是不必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的原因,心狠手辣都是有因果的,你能让我匍匐在你的脚下,那是你的本事,就是你赢。反之,你就是输家,这份痛苦就只能你自己接着受。” 孟碟仙这话说的话中有话,万壑却是没有听明白,不能理解,不由眉头轻轻皱起。 一旁的陈鸿菲显然是失去了耐心,看着两个人一指,“还不快动手。” 押着孟碟仙的两个壮汉听言,不由看向万壑,把孟碟仙往万壑的身前推去。万壑脸上闪现一抹说不出的异常笑容,身边的仆人伸出手替万壑宽衣。 这是要别人把她按在他的身上,帮助他占有她! 万壑对于占有孟碟仙还真是执着的不堪。 不过话说回来,万壑也只不过是像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一样,犯了通病罢了,这些男人本是天子骄子,从来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人或者物,因此孟碟仙对于万壑来说,虽然他恨之入骨,但是却是很想满足自己得到她的心理,即便这一刻得到,下一刻他就要出手毁掉,那毁掉的手段甚至还会异常惨烈和不堪,但是都不妨碍他先得到她的心思。 此刻外面的读书声不绝于耳,反而越发齐整,就好像刻意在打着掩护似得,孟碟仙看着窗外,离她没有多远距离的那些孩童们,那些孩童稚嫩的脸上,却都是一脸的冷漠,那捧着书本的手上还有一些茧子,这些茧子很厚,跟他们身上那细白的丝绸衣衫很是不相称。 而那些孩童前面坐着的教书先生,身上的布衫很是朴实无华,但是那脸上更是冷漠异常,眼神又很犀利,浑身虽然是教书先生的打扮,却抹不去武者的气息。 孟碟仙没有上过私塾,但是她见过孟正南上过学院,京都首屈一指的学院里面,教书先生也是一副儒雅的气质,即便有强身健体练武的,那也是增添了飘逸出尘的文人气质,就算性情最是冷淡的先生,也绝没有这样冷漠无情的面容。 突然,就像是感应到有人看他一样,那个教书先生猛地看向孟碟仙,那犀利冷漠的目光,就像是利刃,带着浓浓的煞气。 看到这里,孟碟仙微微一笑,若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她就真是傻了。 南诏国的馆所分为五种,第一种便是以女子和男子以卖笑为生的妓馆,这种妓馆都是迎来送往赚取皮肉生意为主,做的是你情我愿,投其所好的生意。这一类妓馆接待的都是男客,这些男客身份不同,爱好也不同,有喜欢听听小曲,姑娘陪着喝喝酒解解闷的,也有食色性也,要姑娘宽衣解带的,更有一些特殊癖好的,比如喜欢唇红齿白的男子,总之这一种归根到底都是以色相和皮肉待客。 第二种就是普通的生意人,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专门贩卖物资以及生活用品,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为老百姓或者权贵们提供生活所需,赚取银两,只不过是分生意的大小和多广,这类人那是干干净净的靠劳力吃饭。 第三种就是武馆,这一类一般都是要有一定条件才能开起来,一边收徒授业教授一些基本的练武技能,一边做保镖押镖的活,赚取生活费用,满京城像这样的武馆也不超过三家,数量很有限。 第四种就是赌馆和地下钱庄,专门设赌局,非法赚取钱财,或者以高利贷的形式把自己的钱财借给人,然后利滚利,最后赚取高额利润,往往这一种最容易出命案,出现把人逼死或者打死的事情,一般都是很隐秘的设立,背后也有官府势力做后台。 第五种就是私塾,也就是为生活稍微富裕一点的百姓或者平民子弟提供学习的地方,这里一般简陋,而且都在偏僻之地,一般人不会经常来,南诏国的权贵们家里一般都有供奉的先生,专门教导家族的子弟,所以这样的私塾也就是学问一般,权贵们看不上,但是又有那么点学识,以此混口饭吃的书生。 孟碟仙在乡下田庄的时候,就曾见过田庄上的仆人们,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种地方念书,很是简陋,也学不了什么真正有用的知识,不过就是认识几个字罢了,原本孟碟仙以为这样的地方在乡下偏僻之地才会有,没想到繁花似锦的京都竟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无视他此刻的宽衣解带,对于一直在躁动不安的两条狗更是视若无睹,她有些轻蔑的扫了眼万壑此刻全靠仆人打理自己的无能样子,冷冷的道,“原来这里明着是一间私塾,实际上却是一间用来训练铜人,或者说训练巫溪国死士的地方。” 那声音近在眼前,并不大,却是如擂鼓敲在万壑的心尖上,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就连陈鸿菲也是脸色一白,那本笑着的脸顿住,万壑声音有点艰涩,“你在胡说什么?” 2688.第2688章 慌乱 孟碟仙笑着,深沉冷静的眼睛带着没有变的嘲弄,“这里,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很重要的秘密基地。之所以他敢在京都城呆这么久,带那么点人手也不畏惧,就是因为这里有他的秘密据点和暗中培植的势力。” 这一瞬间,万壑和陈鸿菲的脸色都变了,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全部都龟裂,变得很是苍白,甚至透着一点慌乱,她怎么会知道? 明明这里很是隐秘,外面又都是私塾的装扮,读书声也不曾断绝,为什么她就能想到这上面去,还一针见血指出这里是训练铜人的地方,是巫溪国太子的秘密据点和真正势力所在。 “你到底知道多少?都知道什么?” 孟碟仙晃了晃被两个壮汉押着的胳膊,道,“你还是先放开我,我再仔细告诉你,反正我也跑不了,外面可不止你所说的那么十几个护卫那么简单。” 不等万壑说什么,陈鸿菲已经一挥手,让人放开她,直勾勾的盯着她,“说。” 孟碟仙揉了揉被捏疼的胳膊,漫不经心的道,“陈昊天既然能在南诏国潜伏多年,那么巫溪国的势力在南诏国绝对不是那么一点点,之前爵西和皇帝花费不少心思,看陈昊天到底收买了多少官员,在京都还有什么势力据点,都没有什么收获,这其中还遇到了几次凶险,差点丧命,这就只能说明,暗中还有势力是我们不知道,但是又密切关注着我们行踪的,可是这暗中的势力到底藏在哪里呢? 妓馆是我们查找的第一个方向,那里鱼目混珠,来往的人非常之多,是个最好的消息传递和势力隐藏之地,可是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丝毫线索。是啊,一般人谁会想到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私塾,全都是贫困之子的私塾,还是这么偏远的地方,会是你们真正的据点和势力所在。” 陈昊天当年几次三番针对于她,甚至在湖面上设计一次杀人事件,差点让她的外公外婆丧命,从那次开始她就积极的派人秘密查找陈昊天暗中还有什么势力,后来陈昊天到了巫溪国,孟碟仙便明白,陈昊天不过是巫溪国的暗桩,那么巫溪国能在南诏国安插一个陈昊天,就能再安排一个暗中的势力,说白了,原本陈昊天的势力说不定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势力。 她为了以防万一,做到任何事情都心中有数,绝对不被动挨打,所以还是派人密切的查询着这样的势力据点,青楼、饭馆、赌馆、武馆,她统统的都查过,没有丝毫的收获,唯独没有在意这样一个聚集满孩童和书生气的地方。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陈鸿菲瞪着她,狰狞的一笑,“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而今天她才知道,这私塾外表看着是读书写字,实际上却是学习杀人之术。 巫溪国太子,还真是会隐藏,会利用穷苦人家孩童的心理,就地取材,练就铜人。 万壑瞧着孟碟仙上下开合的嘴唇,心底顿时乱的不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碟仙微笑着,那面容洁白如玉,不染一丝尘埃,眼眸也清亮无比,却看得万壑和陈鸿菲心里一跳,她冷笑道,“这地方这么隐秘,来的时候又是把我装在布袋里,可见这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而万世子一个手脚无用之人,却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这里根本就是你们的地盘,再看外面那些读书的孩子,一个个稚嫩的年龄,却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和单纯目光,有的只是冷漠,再看那小手上的茧子,我也在乡下的田庄劳作过,干活的茧子,和他们的茧子可是很不同,他们的茧子那是长时间持剑训练所造成的老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孩童。再看那教书先生,没有儒雅之气,有的却是极力压抑住的煞气。 你故意让他们做出读书教书的样子,哦,其实也不是,你们这里也的确是一家私塾,不过暗中的身份早就变了,这些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童,而是被你们教化后的铜人半成品。” 孟碟仙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对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很是佩服,这样的就地取材,省去了自己去找孩童的麻烦,还省去了因为孩童丢失而引起南诏国官方注意和追查的隐患,简直是一举数得。 陈鸿菲瞪着她,狠毒的一笑,那狠毒里还有着一种隐藏的骄傲。 2689.第2689章 住口 “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孟碟仙淡淡的看着陈鸿菲,道,“没错,然后你再利用你手里已经变强的孩子,让他们接一些简单的杀手工作,一方面历练,一方面赚取银两,让这些孩子的父母感觉自己的孩子在这里能成大器,所以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家把孩子求着送到这里。这些孩子明面上还是登记在册的南诏国人,实际上却是巫溪国最忠诚的铜人死士,一旦两国交恶,他们就会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杀戮自己的国人。” “住口。”万壑气怒,“孟碟仙,看起来你今天必须死了,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孟碟仙居然就这样推断出来了这么要紧的事实真相。 孟碟仙却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万世子怎么能在这么要紧的地方如鱼得水,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直到现在还能留着你这么重用你。但是让我找到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真正的据点,这可是万世子的功劳,你说,这样的一个据点,若是被南诏国的皇帝陛下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是因为你泄露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又会如何做呢?” 其实,早在万壑敢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地,尤其是还敢直接从宫里面把人带出来,这一切只能说明,宫里面也有巫溪国太子的人,甚至已经渗透到了一定的程度。 试想哪一个皇帝愿意自己的住处这样被人窥视着,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呢? 而不管万壑在巫溪国扮演了什么角色,有什么重要性,只要这里被毁被泄露出去,那么后果……会十分的严重。 万壑的声音有一丝发抖,“你现在还牢牢的掌控在我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尤其是孟碟仙猜出这里是秘密据点的时候,那种不安不断的在扩大。他不由的喊道,“快,动手杀了她。” 下意识的,万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杀人灭口,只要孟碟仙死了,这里就不会有被暴漏的可能,至于折磨她恶心她,那都是次要的,等她死了,鞭尸剔骨也是可以的。 然后,本来还站的好好的护卫,随着万壑的一声大喊,直挺挺的躺倒了地上,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万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倒下的两个人,陈鸿菲直接吓傻了,呆立在原地,而万壑身边的仆人,则是脸上寒光一闪,扑向孟碟仙,就要杀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和仆人对打在一起,几招过后,仆人血溅当场,那血还喷洒在了万壑松散衣衫后露出的胸膛上,那血是温热的,可是万壑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冰块砸到一样寒冷无比。 万壑瞪大着眼睛,极力想要叫喊出声,可是那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音,只有低沉的嘶哑声,他想要站起来,那双腿却是毫无知觉的耷拉在椅子上,那双手更是一动不动。 孟碟仙很多年后想起来万壑此刻的表情都是一种痛快,那表情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奈,又充满无能为力的恐惧。 陈鸿菲惊愕之余,立刻尖叫出声,“快来人。”叫喊的同时还不断的往窗边而去,向外张望。 孟碟仙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将手放在唇边,用力的一吹,响起响亮的口哨之声,她笑着朗声道,“听哨为号,出来吧。” 宫中的夜宴还在继续,舞女们的身段婀娜多姿,在殿中尽情的歌舞着,皇帝高坐在上,微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一幕,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左右逢源般的跟众朝臣交好着,场中一片的和乐融融。 映寒公主笑着看着大殿中的一切,不停的注视着顾爵西,只见顾爵西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冷酷的坐在椅子上,直接谢绝人靠近般隔绝人群。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就那么坐着,一样是那么的夺目,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中带着点控制不住的痴迷,一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动心,她的眸子里就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寒芒。 随之她伸出手摸了下身旁的空椅子,不由露出一丝奸诈的笑,这笑很快就在嘴边消失。可笑绯红还以为破坏了她的计划,实际上她不过是借着她的手真正的促成她的计划罢了。现在这个时间,孟碟仙已经成为残花败柳了吧?这样一来,她绝对不可能成为顾爵西的妻子了,这样她就有的是机会把这个男人变成是自己的。 不时的有管家夫人和小姐来跟映寒公主交谈敬酒,映寒就只是保持着高贵得体的笑容,也不多说话,只是抿一口酒,算是客气礼貌的回应。 就在这时,靠近门口的一些女客主动站了起来,跟正从门外进来的人打招呼,就像跟她打招呼交谈一样的热络,甚至比她还要热情几分,她很自然的就把目光落在了门口,然后,仿佛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样,她的呼吸也随着一滞,有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女,华服金钗,一身的雍容华贵,清丽脱俗,跟其他的女子相比,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冷然傲气,跟她自己以往的漫不经心相比,则是多了几分隆重。众人这才惊讶,原来这么久不见孟郡主,是去盛装打扮了,不过宴会都开始一半多,接近尾声了,再去这么盛装打扮是为何? 可是不得不说,此刻的孟碟仙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比一开始的宴会开始的时候更夺目,这让许多的官家小姐和夫人都是眼睛一闪,很是意外的看着她。 2690.第2690章 效果 原本孟碟仙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被套在袋子里抓走,弄脏了衣衫和发饰,没办法临时用了那个人准备的衣衫头饰,却不成想出现这样惊艳的效果。 她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的大小宫宴上,甚至王族权贵之间举办的家族宴会,很多小姐和夫人都开始效仿今天的孟碟仙,在宴席开始一半后,才换上惊艳四座的华服,以图起到更加惊艳的效果。 孟碟仙缓慢的从大殿门口往里面走,一路上众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映寒忍不住的手有点颤抖起来,她几乎有点控制不住的脸部嘴角抽了抽,孟碟仙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 钟粹殿是皇宫中举办各种重大宴会的地方,跟皇宫中其他的地方比起来并不见得有多么的奢华,反而质朴了很多,处处都是很低调,孟碟仙记得顾爵西说,皇帝觉得这种经常接见朝臣的地方,更是与朝臣们拉近距离的地方,若是太奢华,会让朝臣觉得他铺张浪费,德行有失。而这样的低调质朴,反而会让人无形中觉得亲切,对皇帝更加的敬畏。可是那是对待自己的朝臣,像最近三番五次接待巫溪国的皇族,皇帝自然是要人重点把这里装饰了一番,显得富丽堂皇了很多,那气派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倍。 因为今天也算是定亲宴了,所以皇帝专门在这个大殿着意添加了许多喜庆的摆件和挂饰,显得很是喜气,原本孟碟仙以为皇帝会一开始会重点就映寒公主的婚事来做说明,昭告大家,然后直到她出事,宴会虽然还是在继续着,皇帝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来说这件事情,众人都还是在心里默认着这件皇帝之前提过一次的婚事。 大殿里,顾爵西一看到孟碟仙回到座位做好,面无表情的冷凝脸庞就露出了微笑,他一身的丝袍,面容冷酷而俊美,缓步走到孟碟仙的身旁站定,在众人的眼里此刻看两人竟然是那么的般配,这股般配却是狠狠的刺激了映寒公主,就在这时,顾爵西贴近孟碟仙,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孟碟仙却是扭头看着映寒微微一笑,那笑容令映寒公主不由的移开了视线,嘴角抖动了几下,不知道在怎么回事,她心里涌上一阵的恐慌,孟碟仙为什么会完好又光彩夺目的出现在这里?她身边的顾爵西之前还是一副冷酷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一刻却温柔无比的看着孟碟仙,双眸中还有着后怕的担忧,难道刚才顾爵西是故意表现的不担心,不在意没注意孟碟仙的去向,而实际上却是派人去营救孟碟仙了? 映寒想到这里,不由的捏紧了手心的丝帕。 孟碟仙看到映寒端庄的坐在贵客席位上,身边还有几位小姐来套关系,太子阳炎更是痴痴地看着她,一副倾心不已的样子。然后映寒却是无心和那些小姐们交流,只是淡淡的笑了下,便低下头,更是没有注意分毫太子阳炎的心意,而她也没有与自己再对视。 孟碟仙不由的心里冷笑了一下,原本她因为毛欣欣的介绍,对映寒有着几分好感,虽然在她几次三番要跟她做朋友的执意要求下,她也只是不喜,但是也没有特别的反感和厌恶,现在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她说不出来的不想再看第二眼,尤其是在看到她那么意外自己的出现时。 她很确定,映寒看到她的那一刻,并不是跟别人的惊艳而露出的惊讶一样,而是实实在在的惊讶她怎么会出现?所以之前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她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她可能真的是像毛欣欣所说的是个才情绝佳的女子,但是同时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绝对不像她的外貌所表现的那样冰清玉洁和单纯。今晚这一切,陈鸿菲和万壑是刀子的话,那么很可能这个第一次露面的映寒才是真正借刀的人。 但是,今晚这一切已经让这把刀失效了,不管之前她跟毛欣欣是怎么样的交情,孟碟仙心里原本因为毛欣欣而对她的那点尊重,也就消失的无形无踪了。 顾爵西低声道,“幸亏你没事,映寒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跟她没有什么可以珍视的交情。”他声音里,冷静而干脆,没有丝毫要把关系继续维持下去的意思,只是很清淡的说明了他的态度。 孟碟仙抬眸看了眼顾爵西,笑着道,“我以为,你怎么也会怜香惜玉一下。” 顾爵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漠,“她不配。在她处心积虑想要破坏我的婚约时,就失去了被我怜香惜玉的资格,此刻还能安然的脸面光鲜的站在这里,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客气了。”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这是你自己惹的人,说到底她也没有自己动手,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动。所以……” 顾爵西截断孟碟仙的话,“没有什么所以。从她想要做背后的那只黄雀开始,我和她就是形同陌路,她是巫溪国的公主,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除此之外我和他什么交情也没有,她应该知道,她千里迢迢来到南诏国就是来跟太子阳炎成婚的,而不是应该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可是现在她所想所做的,都在告诉我,她是谋划着阴谋而来的,而这个阴谋还涵盖着我最心爱之人,这样的人,不配我把她当做朋友,也不配提及昔日的那段本就很浅的交情。” 孟碟仙顿了下,却也如释重负,顾爵西能这样想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映寒公主不比他的那个妹妹,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就怕影响了顾爵西,到时候两个人生了嫌隙。 但,她不是并不期待嫁给顾爵西吗?死守着自己最后的心,不愿意全部交付,可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心态怎么这样拖泥带水,一个不过跟顾爵西只是萍水相交的女人都让她这么瞻前顾后的?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心里有了点恐慌,为什么她会这样不愿跟顾爵西生了嫌隙?顾爵西真的像她自己想的那样,跟她的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吗? 2691.第2691章 嗤笑 顾爵西冷酷中对她独有的温柔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放心,那个教书先生和被当做铜人训练的孩子们都已经被皇帝所控制,英国公会替皇上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据点已经被皇帝摧毁,很快,这消息就会传到巫溪国太子的耳朵中了。” 孟碟仙颔首,那个据点很重要,尤其是里面的铜人和孩子们,可以说只要控制了那些铜人和孩子,就相当于截断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重要势力和力量,摧毁了对京都最为不利的暗中势力,也可以绝对掣肘住巫溪国太子想要对付她的手。 她笑了笑,“不知道万壑和陈鸿菲英国公准备怎么办?” 孟碟仙的声音压的很低,在这人多的宴会场合,多少有点顾忌,可是顾爵西却是没有什么顾忌一样,道,“自然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孟碟仙这下圆满了,一脸灿烂的表情道。“那我等下要亲自去谢谢英国公了。” 顾爵西却是嗤笑一声,“谢他做什么,应该是他谢谢你才对。” 陈鸿菲出现在孟碟仙的面前时,正好是毛欣欣从偏殿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孟碟仙早早的就感觉到了陈鸿菲的靠近,她远远的示意毛欣欣暂时躲起来,不要让陈鸿菲看到她。 于是毛欣欣在暗处亲耳听到了陈鸿菲的话,亲眼看到了陈鸿菲把孟碟仙带走,这时她才急忙回到大殿,找到了顾爵西,告诉了顾爵西这件事情,并且把孟碟仙暗中传递给她的意思也告诉了顾爵西。 顾爵西立刻就去找了英国公和皇帝,一合计立刻请皇帝派出了最精锐的暗卫,由英国公带领,并且召集了禁卫军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处地方。 之所以顾爵西没去,就是为了迷惑住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以防他们在宫里面发难,拿的婚事做文章,让他防不胜防。让一向不领兵的英国公去办此事,可以让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压根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这样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大殿里任何一个领兵的将领不在,都可能引起巫溪国太子的警惕,唯独一向不怎么领兵,又不过问朝政的英国公半天不出现,不会引起人的多疑。 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排非常的完美,不但用皇上的暗卫解决了棘手的铜人,还不动声色的端掉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势力,而这其中最为受益的就是皇帝和英国公,皇帝就不说了,单说英国公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被皇帝所更宠信,这得到的好处就足以来跟孟碟仙说一声谢谢了。 更何况,早年英国公在陈昊天的手上吃了不少暗亏,差点把宝贝女儿的婚事都断送了,这一笔账,英国公自然是算在了巫溪国的头上,谁让陈昊天是巫溪国安排在南诏国的人,于公于私,英国公都在这次的事上得了莫大的好处。 孟碟仙摇了摇头,“若不是继母,你们也得不到消息,所以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谢谢他们父女的。” 毛欣欣对她也算是有情有义,她也不能太多寡情了,对她好的她会珍惜,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就是她此生的信条。 这时候,大殿的歌舞告一段落,丝竹之声也停了下来,有了些安静,孟碟仙抬眸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悄悄靠近巫溪国太子,暗中讲了几句话,只见巫溪国太子瞬间脸色大变,在孟碟仙的记忆力,巫溪国太子即便有失态的时候,也是很细微的,几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仔细的盯着他的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失态了或者情绪失控了,而此时,巫溪国太子的神色,任何人看到都能轻易的看清楚,他是完全掩饰不住的失控了。 不,是来不及掩饰,也没心思掩饰,就那么猛地抬头盯着皇帝,最后目光落在孟碟仙的身上,而就在所有人以为是孟碟仙做了什么大逆不道触怒巫溪国太子的事的时候,他的目光最后极其难看又发狠的盯着映寒公主。 映寒公主被这样的目光看的一惊,浑身抖了一下,极力忍耐住,平稳的说到,“太子,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映寒?” 远处的孟碟仙淡淡的看着这一幕,顾爵西叹息道,“以后,恐怕巫溪国太子要恨绝你了。” 孟碟仙扬了扬眉,不甚在意的道,“不这样做,他一样不会放过我。” “为何?”顾爵西听孟碟仙这样说有点诧异,不甚明白孟碟仙为什么这样说,虽然巫溪国太子有强烈求娶孟碟仙为妻的心思,可是那也是娶亲,断不会恨绝,他说的恨绝可是要把孟碟仙大卸八块不可的那种,之前,巫溪国太子应该不至于对孟碟仙这样吧? 孟碟仙身子一顿,顾爵西并不知道她身上阴之子的秘密,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显然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才会对求娶之事这么热衷,想了想,她含糊的说了句,“直觉吧。” 那边,巫溪国太子脸上青筋直冒,似乎在经过了极大的忍耐后,才慢慢的回复了平静,冷冷的对着映寒哼了一声,回身对皇帝说,“感谢皇上今天的盛情款待,时辰不早了,映寒也是初来,想必已经很累了,不如宴会到此结束吧?” 皇上玩味的看着巫溪国太子力持平静的面容,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也好,今天朕也意外得了一个想不到的惊喜,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就都早点休息。” 说罢,瞥了一眼巫溪国太子,率先站了起来离开。 众人都没有听懂皇上的话中之话,都还以为所说的惊喜是映寒公主如此的貌美如花要嫁给太子阳炎的喜事,可巫溪国太子却是非常清楚那个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他眯了眯眼,脸上的青筋几乎要蹦出来了,一双手捏的关节咔嚓咔嚓的响,一旁的映寒公主不安的垂着头。 众人都有点意外,这次宴会是专门为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办了,不是应该正式宣布两个人的婚事吗?怎么一晚上皇上只字未提呢? 一旁站着的太子阳炎满脸的错愕,同时很是失望,他忙退下去追赶皇帝的脚步,想要问问这怎么回事? 2692.第2692章 暴露 不用想,太子阳炎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翟公公打发了,皇帝很是不耐的扫了眼远去的太子,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是不中用的家伙。” 翟公公在一边不敢吭声,只是尽心的服侍着皇上。 虽然皇帝在宫中给巫溪国太子等贵客安排了宫殿,但是巫溪国太子在皇宫外的驿馆依旧没有撤去自己的人马,他一出皇宫,便直接奔赴了这里。 萧然跪在地上,垂着头禀告道,“太子,那一处据点已经被完全控制,未成形的铜人二百人已被英国公带走,还好已经成铜人的五十人早就执行任务而不在据点,保存了下来。” 巫溪国太子阴沉着眸子,语气不善的道,“为什么据点会被暴漏?”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直以来,这个据点为他秘密培养了前后不下五百个铜人,虽然这里培养出来的铜人不如国内真正的铜人那么的勇猛,但是也很具实力,不是一般的死士可以比拟的,在很多事情上有很大的用处,帮助他在南诏国和巫溪国都做了不少的贡献。 就应该这一地方很关键很要紧,所以也非常的隐秘,寻常情况下很少人能找到这里,这些年更是避过了官府和很多人的追查,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被捣毁了? 巫溪国太子盯着萧然,萧然抿了下唇,这才一五一十道,“是绯红神女和万壑干的好事。” 萧然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巫溪国太子,因为晚宴的时候,萧然负责太子的安全,所以一起随行,只是在接收到据点被捣毁的消息时,震惊的连忙让人禀告太子,自己先行一步出来了解了情况。 “这个女人只会坏事。”巫溪国太子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只见桌子上砸了很大一个坑,“万壑那个不中用的,要不是因为巫术,需要借他的命,早就把他废弃了,没成想竟然动了这样碍事的心思。” “太子,现在绯红神女该怎么处理?那一幕实在有点不堪,我们自己的兄弟不少都看到了。” 萧然有点不好启齿,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就连他这样见惯风浪的人,都被当时那一幕狠狠的震住了。 巫溪国太子扫了萧然一眼,眼一眯,“说清楚。” 萧然顿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总觉得不是太好说吃口,毕竟那可是神女,也是太子的女人了,却是那样的一幕,说不好就被太子给迁怒,想了想,萧然决定让太子亲自看,他挥了下手,门外的护卫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 巫溪国太子看了过去,平静的脸上在看清那一幕后,顿时黑沉如水,怒不可耻,那脸上的青筋不断的跳动着,几乎就要跳出皮肤之外一样。 只见担架上有一人一狗,那一人分明就是闭着眼昏睡的陈鸿菲,那狗完全就是一条发情的公狗,公狗的****此刻正深深的嵌在绯红的下体内拔不出来。 萧然此刻硬着头皮解释道,“本来绯红神女和万壑是打算先由万壑破了孟碟仙的身子,然后再让这准备好的两条公狗糟蹋,结果,结果却自己被这样……公狗发情激动时会发生倒扣现象,所以现在正常是从绯红神女的身体拔不出的,只能等公狗的发情期过去才……” 萧然瞄了眼铁青着脸的巫溪国太子,在看到太子如刀的眼神和看一堆烂肉的眼神般看着绯红时,不由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绯红和万壑技不如人,设计人不成反被人设计,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能偷偷背着太子对孟碟仙下手,要知道孟碟仙可是太子以后很重要的一步棋,而且这步棋使然,太子身份贵重,绝对不能要一个脏了身子的孟碟仙,所以万壑和绯红偷偷暗中侮辱孟碟仙,就已经犯了太子的大忌了,还又赔上了太子重要的据点,也难怪太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绯红这个女人。 就算是他,都很想鄙视他一番,真是白瞎了太子多年的栽培。 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绯红却是醒了过来,她入眼看到一只狗趴在她的身上,不由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连忙就像挪动身体,却发现下身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塞着,还牵连着,怎么动都不能把那东西甩出去,她不由低头看去,当她看到她的下身竟然跟趴在她身上的狗那个东西连在一起时,不由瞳孔睁的奇大无比,整个眼珠就快只剩下眼白了,她深深的倒吸口冷气,记忆里迅速闪过一幅幅画面。 那个屋子里,英国公走了进来,让人把孟碟仙护送着走了出去,临走时孟碟仙冲着她奇异的笑了笑,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接下来就有护卫上前给她灌了一颗药,吃下那药后,她恍惚了一下,就像发狂一样脱光了自己的身体,而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条公狗,她,她……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孟碟仙会对着她奇异的笑了。 绯红肝胆欲裂的大吼一声,“孟碟仙,我要你死,我一定要千刀万剐了你。” 那吼声振聋发聩,让闻者动容,可惜巫溪国太子却厌恶的轻飘飘的冷哼一声,“就凭你?” 那声音轻蔑至极,在他眼里,绯红根本连孟碟仙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连他都不能掌控孟碟仙,次次没有占到便宜,就绯红这个猪头,恐怕最后只会把刀子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 巫溪国太子眯了眯眼睛,嘴边绽放一抹冷然的笑,带着吞噬的意味,那目光就那么慢慢的凝在绯红的身上。 绯红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意识到太子就在跟前,一下子瑟缩狼狈的试图想要遮盖住自己,更是急切的想要把公狗的拿东西拔出来,现在的样子让她极其难堪,他是她最心爱的太子哥哥,最心爱的男人啊,怎么让心爱的男人亲眼看到自己这么不堪入目的一面。 啊!绯红又惊又惧又尴尬,几乎顾不得拉扯中自己的下体是那么的疼,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腿往下流,可是她还是不管不顾的使劲拉扯着,试图把狗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剥离。 2693.第2693章 嗜血 可是越扯却是越紧,越扯越是疼,那温热的液体不断的流着,她心慌的低头瞄了一眼,看到一片红色在她腿间弥漫,狗似乎是被她扯的疼了,竟然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痛的啊呜一声,不敢高喊,闷哼中却有着惨痛。 巫溪国太子看了眼萧然,萧然会意,手中匕首一挥,干脆利落的割在公狗的****根处,血喷溅了绯红一肚子,公狗痛的哇哇叫,正要发疯,萧然的掌风瞬间而至,公狗被一击毙命,僵硬的倒在了地上,绯红很快感觉一个东西从她的体内掉了出来。 她连忙慌张的把自己的身体卷缩在一起,紧紧抱住,这时萧然扯掉护卫的披风,扔在了绯红的身上,绯红连忙用披风吧自己包裹了起来,怯怯的偷偷去看太子。 不是她胆小,不是她转了性,而是实在是她刚才太不堪了,她不敢,她没脸看太子。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要去看。 谁知她竟然看到太子一脸怜惜同情的看着她,轻轻的说道,“你受苦了,先下去好生歇息着。” 一旁的护卫立刻清洗地板的清洗地板,护送绯红回去的护送绯红,直到屋子里没有了人,恢复了洁净,只剩下萧然一人时,萧然看到了太子唇边很久没有露出的嗜血的笑容。 从宫中出来,孟碟仙随着顾爵西一起上了马车,马车走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几经周折,来到了一处庭院,这院子郁郁葱葱,倒也算是景致优美,门口站着一个贵气的上了年纪的男人,不是英国公是谁。 孟碟仙从马车上下来,缓缓对着英国公施了施礼,“碟仙见过国公爷,多谢出手相救。” “郡主客气了。”英国公连忙抬了抬手,阻止孟碟仙继续行礼,一脸和煦的笑着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快进去吧。” 孟碟仙点了点头,她只身一人,随着仆人走到庭院西侧的一间屋子,那屋子远远看去像是一间茅草房,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用怀旧的材料盖成的,看着比较旧,却是古朴的,但是这样的屋子一般年轻人或者身份高贵着都是不喜欢的,这样的房屋都时富贵人家最下等的仆人才居住的地方。 顾爵西没有跟随,这是她的意思,因为她今天想要做一个了断,一个跟自己的过去或者说前世的了断,这段过往她并不希望顾爵西知道,那只是她心中的秘密,或者毒瘤。 今天,她要亲手割掉这个毒瘤。 仆人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屋子里光线很暗,似乎只点燃了一支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孟碟仙一脚踩进去,仆人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便走的远远的。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里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在孟碟仙一进来的时候就扭头看着她。 孟碟仙看着眼前如一团肉泥的万壑,有些恍惚,前世就是这个男人残忍的和陈鸿菲杀了她,那时候,她清楚的记得,是他挥刀斩断了她的手脚,还一刀刺入了她的心脏。 那时候她是那么的恨,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因为爱才有的恨,可是如今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发现她很木然,谈不上恨,更没有爱,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好像远离了她一般,她突然就那么失去了再跟他继续纠缠恨下去杀下去的兴趣。 于是,她淡淡的看着他,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可是万壑却是恨到极致般怒吼道,“孟碟仙,你把我抓来到底为了什么?是要杀我吗?你都把我害到这般境地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孟碟仙看到万壑似乎下腹出一片猩红,脸上似乎很是痛苦,她愕然了一下,随即不由嘲弄的笑了下,这个顾爵西,说了不让他下手要他的命,他是没下手要命,却是要了万壑身为男人的命根子,不过,这也怪不得顾爵西,谁让他都不能动弹了,还想着设计破了她的身。 顾爵西是她未来的夫君,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既然万壑现在有力气跟她大呼小叫的,想必那伤势也已经得到医治,与性命无碍了。 “我不杀你,还会放了你。”孟碟仙吐气如兰的说道,那声音有点飘忽,却是让万壑一愣,听见她继续说道,“万壑,不管以前如何,我现在没有兴趣再跟你继续纠缠下去了,我们就此天各一方,只要你就此不在纠缠于我,我就不会再针锋相对与你。” 万壑满心的嘲讽,他根本不相信孟碟仙说的话,以为她还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害他,不由嗤笑一声,“放了我?好呀,你放给我看。”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对于万壑来说,他压根一个字都不信,而且在他看来,此生他跟孟碟仙是不死不休了,什么不再纠缠于她,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放过孟碟仙,就会非要要了她的命不可。 “希望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不再纠缠于我,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孟碟仙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出去,临出去的时候,她连多看万壑一眼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些强烈的恨意都慢慢的变得没那么强烈了,眼前的人变的对她而言没有了什么意义,对他的爱恨都已经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所以,有这个人的地方,她连多呆一分钟都不想,多看一眼都不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顾爵西那张脸,那张脸让她的心变的柔软,变得此刻跳动的很有力。 原本她是想狠狠的折磨万壑一番,然后把他扔到乱葬岗被野兽吃掉的,让他连死都没有一块好肉,可是就在看见他一堆肉一样瘫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连个男人都不算是的时候,她就那么突然一点也不想在他身上花费一分精力了,一点都不值得。 万壑在孟碟仙走后,完全的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难道她真的要放了他?想要跟他化干戈为玉帛? 下体传来一阵剧痛,立刻刺激的他回过神。 不,绝不。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绝对就不会放过孟碟仙,一定要让孟碟仙比他悲惨百倍千倍。 2694.第2694章 抗拒 很快,几个侍从样子的人,就抬着一副担架,把万壑放在上面,遮住了他的眼睛,塞住了他的口鼻,把他从院子的小门悄悄抬了出去。 顾爵西在第一时间就听虎丘汇报了此事,他高高的把眉头挑了起来,显然有点意外,这时,正好孟碟仙缓慢的走了过来,那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此刻正看着他,脸上神情很是柔和,这神情看的顾爵西一顿,当即快步走了上去。 “碟仙,你当真要放了万壑?” 说着的时候,顾爵西感觉孟碟仙此刻跟以前有点不同,以前的孟碟仙就像是时时刻刻都紧绷着,而现在的她似乎有着一些放松,这放松不是外在形态的惬意,而是一种整个人的气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放松,就像是她一下子拨开了缠绕在心头多年的黑雾一样,就连整个人都变得清亮起来。 尤其是看着他的那颗眸子,似乎没有了那种如形随形的对他的抗拒。 顾爵西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拂去她发髻上的一丝乱发,为她整理好,手不经意的触及她的耳朵,竟然看到孟碟仙脸颊微微的变得粉红。 孟碟仙在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耳朵的时候,那手上的温度瞬间透过耳朵传递进她身体里面,在四肢百骸游走,那感觉痒痒的,让她连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她下意识的想要掩饰自己的这个反应,垂眸清冷的说道,“你不是已经教训他了么?那个样子还值得我再费心思?这样活着恐怕比死了更痛苦吧?” 其实这是孟碟仙的想法之一,任何一个人这样活着,尤其是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既是废物,又不是男人的活着,都是再痛苦不过了,现在的万壑,就连三岁孩童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跟死比起来,这样活着或许效果更好。 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她真的失去了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或许前世他真的对她心狠手辣,但是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自己住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愿醒来,万壑跟她的仇恨,就到这里停止吧。 顾爵西认真的看着孟碟仙的脸,想要看到她的心里面去,那定定的目光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随即他笑了起来,“也好,你想这样那就按这样来。” 就像来时的悄然无声一样,离开的时候一样的悄无声息,回到孟府的时候,很意外的毛欣欣没有睡,一直在等她。 “继母,你这是……”孟碟仙走上前去,看了眼客厅还算明亮的烛火,只是客厅内却是没有什么人,除了继母的奶娘在之外,一应的下人都在客厅之外,离得远远的。 毛欣欣看着归来的孟碟仙,脸上原本担忧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还好你没事,当时父亲怕我有事,硬是让人把我先送了回来,我这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宴会上,毛欣欣把信息传递给顾爵西和自己的父亲英国公后,便被护女心切的英国公,强行送了回来,人虽然回来了,毛欣欣的一颗心却是没有回来。 “今天一切还要多谢继母。”孟碟仙是真的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了,今天要不是毛欣欣,就不能这么顺利,自己也会变的很是危险,虽然自己可以拒绝陈鸿菲,不跟她走,可是却不能顺势摧毁他们的计划,一想到因此映寒可能有机会成为顾爵西的人,她就心里一阵不舒服。 “你我就不需说谢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映寒竟然对顾爵爷存在这样的心思,所以碟仙你……”毛欣欣有点欲言又止,话没有说完,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 孟碟仙看了眼毛欣欣,没有去答她的话,也没有出口询问她什么意思,反而是在客厅里巡视一周,然后问了句,“父亲呢?” 毛欣欣一下子神色略微暗淡了点,似乎被孟碟仙转移了话题,黯然的说,“你父亲去荷姨娘那里了,他对今晚的事情有点不满,恐是恼我了。” 说着,毛欣欣的脸上忧郁之色开始遮掩不住的冒了出来。毛欣欣本是担忧的把今天孟碟仙的事情跟宴会结束后回来的孟燕青说起,询问他孟碟仙可有安全回到宴会上。 孟燕青是什么人,那是在朝堂上擦眼观色的好手,一下子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尤其是宴会快要结束时,孟碟仙惊艳出来着实也让他有点意外。 现在再听毛欣欣这么问,一下子知道有事,三言两语便让毛欣欣把事情说了出来,毛欣欣说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想着这是大事,不能瞒着自己的夫君,应该一五一十的据实以告,于是没有隐瞒的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仔细的说了个遍。 谁知越说孟燕青的脸色越是不好,最后沉着一张脸拂袖而去,弄得毛欣欣心里一惊,连忙去追却也来不及,孟燕青已经气冲冲的进了荷姨娘的院子,她直到现在还有点不清楚孟燕青到底是在不高兴什么? 思来想去,她觉得孟燕青应该实在担忧孟碟仙,若是孟碟仙不能被救回来,一晚上未归,这名节就毁掉了,将给孟府带来奇耻大辱,这是在怪她做事太鲁莽,于是她忐忑难安,觉也不敢睡。 恰巧孟碟仙回来了,毛欣欣也想当面看到孟碟仙才算是安心。 毛欣欣面对孟碟仙没有丝毫的情绪遮掩,什么心思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孟碟仙一下子就知道了毛欣欣的心思,不由心里冷冷的笑了笑。 毛欣欣还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一心只觉得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夫妻恩恩爱爱的,可是她不知道,男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动物,男人不会跟女人一样,把自己仅仅局限在后宅或者****之上,对于他们来说,官位或者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夫妻恩爱之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毛欣欣的身份地位,以及对父亲的情意,这都让孟燕青欢喜,因此也跟毛欣欣琴瑟和鸣,夫妻的确也是恩爱有加,可是到了关键的事情上,尤其是关乎地位和权利这样的事情,孟燕青就不会顾忌什么夫妻恩爱了。 2695.第2695章 处理 父亲根本不是像毛欣欣想的那样,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担心孟府的名誉,他实际上实在恼怒,这样立功劳的大好机会,毛欣欣已经嫁给他了,怎么能不跟他一条心,先把事情跟他说,由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若是由他来处理,不但救出自己的女儿,取得她的感激,拉近跟顾爵西的关系,还能因此立一个大功,在皇帝面前地位更加的稳固,可是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却是平白无故的让给了英国公。 在父亲的心里,甚至觉得毛欣欣虽然嫁给了他,却是不跟他一条心,还是一心想着娘家,这也让父亲很是恼怒继母,这才拂袖而去。 可是继母显然并不了解父亲的心思。 孟碟仙叹了口气,并不打算说破,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授意毛欣欣这样做的,父亲不过是因为没抢到这个功劳,而在迁怒继母而已,再说了,她并不像破坏继母心里面那点美好。 此事若是说破,继母想必会很受伤,毕竟继母是那么用心用意的在爱着父亲,用一个女人的爱去对待自己心爱的夫君,若是继母一点领会在父亲的眼里,这份爱却是轻如鸿毛,随时都可以弃之不顾,不知道继母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 无论如何,她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可是放任继母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不管怎么样,她不想毛欣欣成为前世的自己,到最后那么受伤怨恨。 孟碟仙想了想,比较委婉的说道,“继母,父亲是男子,终究是以前途为重,所以他也会想像英国公一样,在皇上面前立下功劳,今晚的事情是个例外,若是再有什么事情,你是父亲的妻子,要第一个告知父亲,你记住这句话。” 孟碟仙话中有话的说着,她不知道毛欣欣恩能够听懂几分,但是能说的就只能这样了,人心最经不起剖析,她也不能在毛欣欣面前剖析父亲的种种凉薄,只能她自己去想去体会了。 毛欣欣有点愣愣的,像是在仔细的思索这孟碟仙的话,下意识的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记住她说的话,可是心思却是反复在捉摸着孟碟仙的意思,甚至孟碟仙告辞她都是有点恍惚的。 屋内的烛火在摇曳,毛欣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的奶娘催促着她赶快去休息,她也置若罔闻,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毛欣欣才如梦初醒般嘴唇弯了弯,满满的都是自嘲。 映寒公主和太子阳炎的婚事就这样不吭不哈的被搁置,让满朝的大臣都不明所以,甚至驿馆那里传来消息,巫溪国太子因国内政务繁忙,挤压的事情太多,急需要回去处理,给皇帝递上了回转的请辞。 皇帝一刻不耽搁的就答应了,三日后为巫溪国太子送行。 这个消息顿时炸了,让满京城的人都错愕莫名。 这是搞什么,那么声势浩大的把映寒公主迎接来了,人还没有来,就已经提前说映寒公主是来跟太子阳炎配婚的,两国是要结成姻亲,巩固结盟。 现在人来了,却根本不提婚事不说,巫溪国太子还立刻就要回国,这是结盟破裂了吗? 一时间沸沸扬扬,到处都是谈论此事之人,好不热闹。 可是这消息传进孟碟仙的耳朵里,她却轻轻皱了皱眉,按照道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受到了重创,为了安全起见,是要赶快回国,可是据英国公递过来的消息,那些孩童被当做铜人来训练,被控制住的仅仅是未成品,也即是说,虽然捣毁了巫溪国太子的重要据点,但是却并未真正伤到他的根基。 铜人未成品,也就是一般的死士,并没有特别大的用处,二百个未成品,还是孩童未成品,其杀伤力还不够大,孟碟仙不相信这么些年,这个据点没有培养出真正的铜人,可是现在一个铜人都没有抓到,只能说明,巫溪国太子的势力并没有伤其根本。 那么,他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实在是不正常。 再者,巫溪国太子可不是大度的人,重要的据点被摧毁,虽然这件事情不会拷问到任何的证据证明这是巫溪国太子所有,南诏国皇帝也不会让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那么,巫溪国太子不可能这样平静的,吃个哑巴亏灰溜溜的走人。 这都说明,不太合乎情理。 时间却是就这样稳稳的过了三天,这一天,巫溪国太子带着人如同来时一样,气势不减的跟皇帝辞行后,离开了皇宫京都。 孟碟仙没有出去看,而是在碧落园里散步,最近的腿脚还是不见好,她在想着看起来真是要请神医早点回转,就在玉碗玉林扶着孟碟仙坐在花园的凉亭准备喝茶歇息时,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孟碟仙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是二伯母,二伯母的神色有点慌张,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扑在孟碟仙的面前,“碟仙,你快救救你都堂弟吧,他被人捉去了。” 玉碗玉林一愣,这京都城谁不要命了,敢抓孟府的公子,谁不知道孟老爷是左相,嫡小姐是郡主,最受宠的顾爵爷是孟府的女婿,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长眼想要找死。 孟碟仙端着茶盏的手没有一点停顿,动作流畅的喝着茶水,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才慢慢说道,“二伯母好糊涂,堂弟丢了,应该找二伯父才对,就算你不找二伯父,觉得二伯父摆不平此事,也应该找父亲,而不是找我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小姐来救。再不济,也应该找孟老夫人,自有她老人家为你做主,你实在不必这么惊慌的跑来找我。” 按照道理,孟碟仙这番话是没有错的,权贵之家的府邸,一般女主人管内宅,男人管外面,像这样孩子被掳走,就是大事,需要男人们出面的,再不济也是当家主母,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嫡女来处理。 孟府内宅现在上有孟老夫人,下有毛欣欣这个女主人,跑到她这里来求救,实在是荒唐。 一旁的玉碗玉林点点头,小姐说的是,就算真是有人真不长眼,事情也该像小姐说的这样来办,两人不由用你糊涂的眼神看着二夫人。 2696.第2696章 捉急 二夫人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孟碟仙,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道,“不是我不去找老爷,实在是这件事情除了大小姐,谁也帮不上忙,谁出面也没有用。” 孟碟仙眼波微动,淡淡的看了看那张纸条,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条,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二伯母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懂了,孟府是父亲做主,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来出头。” “大小姐……”二夫人越发的着急,脸上的泪珠更是吧嗒吧嗒掉的厉害,“这是那人留下的纸条,他们抓走你堂弟时,留下了这张纸条,说是把纸条给你,你看了之后按照纸条所说去做,他们就会放了你堂弟,所以二伯母才来找你,碟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堂弟,都是同宗的至亲。” 同宗的至亲?这会儿知道来套关系了,把话说的好听,之前给小姐难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这么想呢?一旁的玉林玉碗撇了撇嘴,“二夫人,现在有事了,想起来小姐是同宗至亲了?你的记性真是时好时坏呢。” 玉林玉碗可是没有客气,说话中带着嘲讽的意思,弄得二夫人忍不住瞪了两个人一眼,心里不断的骂着两个人,面上却是哭着讪讪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碟仙,以前二伯母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等把你堂弟救回来,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你现在先去救你的堂弟好吗?” 二夫人说的诚恳无比,脸上的泪珠还挂着,双眼充满乞求,一副只要去救她的儿子,孟碟仙要了她的命都可以。 孟碟仙扫了眼眼前的女人,半晌,冲着玉碗说道,“把纸条接过来打开看看,念给我听。” 一看孟碟仙松了口,二夫人连忙把纸条递给玉碗,生怕玉碗接的晚了几个呼吸,几乎是连递带塞的给了玉碗,玉碗把纸条展开,清脆的读了出来。 “想救人,就让孟大小姐到城外西郊的黄烟坡来,两个时辰内不见到人,就直接收尸吧。” 玉碗读完心里就是一跳,怪不得二夫人会这么着急的来找大小姐,原来不但是指明了非要小姐去,还规定了时间,两个时辰看着时间不算太短,可是从孟府赶到西郊黄烟坡就要用去一个多时辰,这还是路上顺利马车赶的快的情况,若是稍微耽搁一个,时间还真是有点够呛。 若是二夫人不是先来找小姐,而是先去找老爷,然后老爷再命人传唤小姐前去商议此事,这一下子就要用去快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样一来去时间就真是不赶趟了,若是那人真是言出必行,二夫人的小儿子还真是保不住了。这件事情还真是不等人。 孟碟仙伸手把纸条接过来,看了看,不由眸底划过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救人要紧,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吩咐人准备马车,快速出行,那干脆利索的行动,跟刚才的墨迹形成了鲜明对比。 二夫人高兴的擦擦眼泪,忙跟着上前去,这下子她的儿子有救了。 黄烟坡是南诏国比较出名的地方,这里出名并不是因为此地风景优美,也不是因为这里是什么标志性的地标,更不是什么必经之地,而是因为有黄烟这么个人,而取名黄烟坡。 黄烟据说是南诏国历史上比较出名的人物,她是一个女子,容貌清雅脱俗,却是男儿的性子,潇洒不羁,作为女子时,引得各个府邸的公子纷纷求娶,扮作男装出门时,时常引得小姐们频频顾盼追逐。 一时间,黄烟的名字在京都城中十分响亮,尤其是年轻的公子和小姐们之间,她的魅力是那种可男可女的帅性之美,独一无二。 因此,很多的人都想得到她,这其中就有一位声名显赫的溧阳公主,溧阳公主从小喜欢同性,不喜欢男性,这嗜好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皇族圈子里却都是知道的,当时的皇帝为了纠正她,特意给她定下一门亲事,可惜新婚夜溧阳公主愣是不跟新郎同床,反而跟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丫鬟在婚床上颠鸾倒凤,被新郎看个清清楚楚。 这一下子,新郎便不干了,上书皇帝此等荒诞之事,要求解除这桩婚事。 皇帝为了顾及皇家颜面,便****新郎可以随意纳妾,另设府邸而住,并擢升了他的官职,只是解除婚约是万万不可,溧阳公主的隐私也不可跟外人提及。 南诏国规定,凡是做了驸马的人不经过公主的同意,是不能纳妾的,当然通房丫头什么的那都是无所谓的,总之是不能有任何的名分。相当于男人享受了皇家的尊荣,就要舍弃一些寻常男子可以拥有的东西。 这样在做法,一方面安抚了驸马,又从面子上全了溧阳公主,算是有夫家了,有个着落,同时不想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损了皇家颜面。 驸马是个聪明人,本来闹上金銮殿就知道凶多吉少,何况皇家的婚姻岂可是想解除就能解除的,皇上没有要了他的命,保全公主的名声已经是仁慈,他也不过是实在气急了才冲昏头捅到皇上这里来,现在那股子气愤已经消了差不多了,能多捞点好处当然是最好不过。 事情就算是这样风平浪静的解决,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各自过活,只不过是逢年过节的喜庆日子,或者是大的皇家宴会,两个人还是要把夫妻的样子拿出来,共同出席。几年下来,倒也配合的马马虎虎,没出现什么事端。 随着黄烟的名声大噪,这吸引了好同性之色的溧阳公主的注意,她以公主的身份,举办了一次京都城女眷们的宴会,特意邀请了黄烟参加。 公主发了邀请,就凭着皇家的身份,黄烟就不可能不去,虽然她并不感兴趣。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一切的悲剧就从这一场宴会开始了。 宴会上,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如约而至,黄烟也不例外,随着自己的母亲来到了溧阳的府邸,溧阳本来是带着好奇之心,漫不经心的想要看看黄烟到底是何许人而已,谁知这一见之下,立刻为之倾倒,想要得到黄烟。 2697.第2697章 等候 黄烟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嗜好,席间公主的侍女特意安排下人不慎洒了茶水,把黄烟的衣衫弄脏,顺利的把黄烟领到了一间内室换衣服,单独见到了等候着的公主。 公主近看黄烟,越发心动,有点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心思,被黄烟察觉到,黄烟立时感到心惊,不过黄烟也是聪颖的女子,没有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反感,而是与公主虚与委蛇,全身而退的回到宴会上,佯装不舒服早早的离开宴会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黄烟便心生警惕,并告知自己的母亲若是再有溧阳公主的邀约,一律婉拒。 黄烟的母亲是妇道人家,并不知这中间的凶险,只以为自己的女儿不喜溧阳公主,不愿与其结交亲近,便每次在公主邀约的时候以黄烟身体不适回绝。 溧阳公主性格跋扈,看中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因此对黄烟更是势在必得,虽然被多次拒绝,依旧不死心,反而是愈挫愈勇,以探病为由,亲自上门。 黄烟的母亲招架不住热情的溧阳公主,便将公主让进了黄烟居住的院落,谁知那一日黄烟并不在家中,而是偷偷的溜出去,扮作男装跟一群少年上山踏青去了。 没见到黄烟,溧阳公主本是有点恼怒,看到黄烟的母亲也颇为吃惊的样子,立刻就知道黄烟不在家中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躲避她,而是真的不在家中,眼珠子一转,笑着离开。 随即她立刻命心腹去收买黄烟身边的婢女,从婢女的口中得知黄烟的动向。 于是知道了每个月月半的时候都会跟一群少年一起去山上踏青。 溧阳公主便在次月的那一日,早早的扮作男装在山脚下等着,果然没多久就等来了黄烟,黄烟看到女扮男装的溧阳公主很是吃惊,当下就想掉头就走,可是众人并不知道原因,纷纷不愿黄烟离去,黄烟更是不愿意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也不愿失去以后再跟这群伙伴出行的机会,便有些不安的随了众人的意,留了下来。 黄烟想着这么多的男子在这里,溧阳公主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该不顾身份和名节,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怎么样,只等下山的时候,找个理由,让这群小伙伴送她回去就好了。 因此也就略微心安的上了山。 众人并不知道溧阳公主的身份,而溧阳公主身边的人也早早暗示黄烟不要暴露她的身份,纵使黄烟不愿跟公主有所瓜葛,但是作为公主的身份,黄烟却是不能造次的。 自然是公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公主的身份不暴露,那她的身份就是普通少年,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必因为身份的问题,处处忍让,她大可以离她远远的,况且既然是普通身份,若是公主有了逾越的行为,不必她说什么,这些少年也会看不下去,替她说话,这样一来她反而更是安全。 虽说心思各异,可是溧阳公主为人性格也算豪放,这一路上与众人也算是相处愉快,并不惹人讨厌,对黄烟虽然多黏糊,但是也没有过分的举动,看在那些公子的眼中,顶多是公主对黄烟颇为欣赏,想要与其结交心切而已。 黄烟却是心知肚明溧阳公主想要做什么,十分小心翼翼的应对着,直到下山也算是相安无事,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她才稍微放了点心,准备跟事先在山上约好的几位少年一起回城里,好避开溧阳公主。 黄烟以为公主会要求一起走,谁知溧阳公主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而是赠与几人一点充饥的美味糕点便上了自己的马车独自离开。 踏青一天,实在也是有点累了,虽然各自带的有食物,但是跟溧阳公主悉心准备的美味糕点相比,还是在味道上差了一些。 几个少年闻着那阵阵香味,在公主走后,忍不住吃了几块。黄烟因亲眼看着公主走了,心顿时放了下来,不过她因为排斥公主,所以即使很饿也忍着,没有吃这些美味的糕点。 谁知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随行的几个少年突然腹痛难忍,坐都坐不稳,直接倒在马车上,黄烟虽然女扮男装,但是毕竟是女子,此刻这几个少年这么难受,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随意的躺靠,甚至挤在黄烟的身上。 黄烟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非要身份暴漏,甚至被几个少年无意的占尽便宜,可是黄烟又不忍看着他们如此难受,狠心把其中的谁赶下车,好腾出空间。便自己下了马车,以少一个人少一分重量,马车能行驶的快点,好送他们及时就医为理由,一个人在西郊外下了马车,跟马车夫说好,把他们送去行医后,就立刻赶回来接她。 这片西郊有些荒凉,并没有什么好景致,而黄烟也实在是又累又渴,一步也不想走,干脆到附近的一个小坡处歇息。 这处小坡有一颗大树,刚好可以靠在树上,巧的是这还是一棵枣树,树上的枣有些已经长熟了,对于又饿又渴的黄烟来说,正是好东西。 她正准备找点石头,砸下来点枣吃,这时溧阳公主带着笑容缓缓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黄烟顿时心里觉得不好,就想走人,谁知就好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她才转身,便看到身后不远处有护卫围着。她心思一动,顿时想到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公主故意以累极了要回去休息的姿态,干脆利落的离开,放松了她的戒心,在送给那几个少年的美味糕点里事先动了手脚,故意让那几个少年腹痛,逼的她下了马车落单,而她本人早早就布置好了人手防止她跑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黄烟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那么自作聪明的跟那几个少年同行,不对,应该看到溧阳公主的那一刻,就不管什么劝阻都离去。 不过即使再怎么后悔,黄烟也知道,溧阳公主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无论她当时走与不走,都不会轻易放手。 她苦笑了一下,对着溧阳公主一拜,“见过公主。” 溧阳难掩兴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本公主送你。” 2698.第2698章 真相 “孟碟仙你果然聪明,不错,这里的确是私塾,招徕贫困人家的孩子来学习,然后慢慢的潜移默化,挑选出资质绝佳之人成为铜人的训练者,那些蠢笨的孩子,早就被打发掉,或者在外面做点打掩护的事情,而孩子们都是最单纯的,穷人也是最好骗的,我们只用几句话,就能骗的她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我们根本不必担心训练铜人的来源。” 孟碟仙淡淡的看着陈鸿菲,道,“没错,然后你再利用你手里已经变强的孩子,让他们接一些简单的杀手工作,一方面历练,一方面赚取银两,让这些孩子的父母感觉自己的孩子在这里能成大器,所以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家把孩子求着送到这里。这些孩子明面上还是登记在册的南诏国人,实际上却是巫溪国最忠诚的铜人死士,一旦两国交恶,他们就会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杀戮自己的国人。” “住口。”万壑气怒,“孟碟仙,看起来你今天必须死了,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孟碟仙居然就这样推断出来了这么要紧的事实真相。 孟碟仙却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万世子怎么能在这么要紧的地方如鱼得水,也不知道巫溪国太子直到现在还能留着你这么重用你。但是让我找到了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真正的据点,这可是万世子的功劳,你说,这样的一个据点,若是被南诏国的皇帝陛下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是被巫溪国太子知道是因为你泄露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又会如何做呢?” 其实,早在万壑敢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地,尤其是还敢直接从宫里面把人带出来,这一切只能说明,宫里面也有巫溪国太子的人,甚至已经渗透到了一定的程度。 试想哪一个皇帝愿意自己的住处这样被人窥视着,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呢? 而不管万壑在巫溪国扮演了什么角色,有什么重要性,只要这里被毁被泄露出去,那么后果……会十分的严重。 万壑的声音有一丝发抖,“你现在还牢牢的掌控在我的手里,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非常的不安,尤其是孟碟仙猜出这里是秘密据点的时候,那种不安不断的在扩大。他不由的喊道,“快,动手杀了她。” 下意识的,万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杀人灭口,只要孟碟仙死了,这里就不会有被暴漏的可能,至于折磨她恶心她,那都是次要的,等她死了,鞭尸剔骨也是可以的。 然后,本来还站的好好的护卫,随着万壑的一声大喊,直挺挺的躺倒了地上,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万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倒下的两个人,陈鸿菲直接吓傻了,呆立在原地,而万壑身边的仆人,则是脸上寒光一闪,扑向孟碟仙,就要杀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和仆人对打在一起,几招过后,仆人血溅当场,那血还喷洒在了万壑松散衣衫后露出的胸膛上,那血是温热的,可是万壑却觉得胸口像是被冰块砸到一样寒冷无比。 万壑瞪大着眼睛,极力想要叫喊出声,可是那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音,只有低沉的嘶哑声,他想要站起来,那双腿却是毫无知觉的耷拉在椅子上,那双手更是一动不动。 孟碟仙很多年后想起来万壑此刻的表情都是一种痛快,那表情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奈,又充满无能为力的恐惧。 陈鸿菲惊愕之余,立刻尖叫出声,“快来人。”叫喊的同时还不断的往窗边而去,向外张望。 孟碟仙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将手放在唇边,用力的一吹,响起响亮的口哨之声,她笑着朗声道,“听哨为号,出来吧。” 宫中的夜宴还在继续,舞女们的身段婀娜多姿,在殿中尽情的歌舞着,皇帝高坐在上,微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一幕,巫溪国太子和映寒公主左右逢源般的跟众朝臣交好着,场中一片的和乐融融。 映寒公主笑着看着大殿中的一切,不停的注视着顾爵西,只见顾爵西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冷酷的坐在椅子上,直接谢绝人靠近般隔绝人群。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就那么坐着,一样是那么的夺目,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中带着点控制不住的痴迷,一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动心,她的眸子里就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寒芒。 随之她伸出手摸了下身旁的空椅子,不由露出一丝奸诈的笑,这笑很快就在嘴边消失。可笑绯红还以为破坏了她的计划,实际上她不过是借着她的手真正的促成她的计划罢了。现在这个时间,孟碟仙已经成为残花败柳了吧?这样一来,她绝对不可能成为顾爵西的妻子了,这样她就有的是机会把这个男人变成是自己的。 不时的有管家夫人和小姐来跟映寒公主交谈敬酒,映寒就只是保持着高贵得体的笑容,也不多说话,只是抿一口酒,算是客气礼貌的回应。 就在这时,靠近门口的一些女客主动站了起来,跟正从门外进来的人打招呼,就像跟她打招呼交谈一样的热络,甚至比她还要热情几分,她很自然的就把目光落在了门口,然后,仿佛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样,她的呼吸也随着一滞,有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女,华服金钗,一身的雍容华贵,清丽脱俗,跟其他的女子相比,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冷然傲气,跟她自己以往的漫不经心相比,则是多了几分隆重。众人这才惊讶,原来这么久不见孟郡主,是去盛装打扮了,不过宴会都开始一半多,接近尾声了,再去这么盛装打扮是为何? 可是不得不说,此刻的孟碟仙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比一开始的宴会开始的时候更夺目,这让许多的官家小姐和夫人都是眼睛一闪,很是意外的看着她。 2699.第2699章 挑起 黄烟挣脱开溧阳公主的手,脸色有点难堪的说道,“不必了,多谢公主美意,我家的马车马上就到了,黄烟不耽误公主了。” 说着,就要离开这里,被公主一个健步拦住,公主笑嘻嘻的说道,“黄姑娘应该是偷偷离家的吧?怎么会有你家的马车?至于刚刚你自己雇佣的车夫,我已经命人给了他五两银子,告诉她我会给你送回去,他送完几位公子就医,就不必回来了。” 什么? 黄烟心凉了半截,这西郊荒凉,甚少有人来,公主把她雇佣的马车打发了,那不是等于她要步行回去,这要走一天也不一定能走回去,何况现在天色已经近黄昏,坐马车也不过天黑时勉强赶回城里,现在这不是要露宿在外吗? 黄烟已经笑不出来了,说什么她也不能坐上公主的马车,此刻公主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色眯眯的眼神,可是不坐马车,这荒郊外夜间有野兽怎么办? 她虽然胆子不小,可是有了野兽也是抵不过的。 黄烟心中焦虑,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婉拒了公主一同回去的提议。 溧阳公主觉得黄烟已经完全是她的碗中肉,性子反倒急了起来,不愿再跟着黄烟墨迹,直接上前就抱住了黄烟,哈哈一笑说,“不上马车也行,本公主还没有试过在荒郊野外……” 一旁的护卫和婢女都心知肚明公主要干什么,护卫们转过身,成为一道防御,同时不去看公主和黄烟,黄烟大惊,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激烈的挣扎开,怒喊,“公主,请你自重。” 自重? 溧阳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字听在她的耳朵里实在好笑,一挥手,身边的几个婢女上前抓住黄烟,都是一脸的奸笑,一看就是跟着公主没少做这种事情,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看着那样的笑容,可婢女手里拉扯她衣物的动作,黄烟大骇,再也没什么顾忌的大喊,“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可是一国公主,还有夫家,你就不顾及你的颜面吗?你就不怕这样的事情被世人知道后,遭到唾骂,侮辱了皇家脸面吗?” “知道?怎么知道?”溧阳眉毛高高的挑起,“这里没有任何人,谁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说吗?你确定有人会信?谁人又能为你作证?” 溧阳笃定无比,说着一脸痴迷的凑近黄烟,抚摸着她精致的脸庞,就是这样的脸庞可女可男,帅性无比,多少次午夜梦回里都让她心痒难耐,现在她终于可以一尝滋味,得到她了。 溧阳一边摸着,一边凑近黄烟,吻上她的嘴角,黄烟杏眼圆瞪,难以接受这样的场景,张嘴就照着公主的脸狠狠咬了下去。 溧阳没有防备,被咬个正着,疼的大叫一声,一旁的婢女见状,连忙去捏黄烟的下巴,迫使黄烟松口,可是即便如此,公主的脸还是被咬的鲜血淋淋。 那血也留在黄烟的嘴角,看着别具风味,溧阳受伤没有罢手,反而越发的着了魔般要得到黄烟,又不想出了什么意外,让婢女把黄烟的嘴巴塞了起来,双手捆绑在头顶,双脚分开绑在枣树上,撕烂了她的衣衫。 黄烟被这种羞辱弄的眼睛赤红,拼命挣扎,却也于事无补,最终还是无情的被溧阳公主给…… 等到溧阳公主满足的从黄烟的身上离开,黄烟已经犹如一块破布般挂在树上,双目木然而空洞,眸底燃烧着熊熊的耻辱带来的愤怒。那双眼几乎喷火般的怒瞪着公主,“你最好杀了我,要不然我一定让世人知道你的恶行。” 溧阳不屑一顾的冷哼,“本来还想着你若是乖巧,就把你留在身边,好生的对待你,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的。你以为世人会信?我父皇会任由你随便乱说,诋毁皇家名誉?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她摸了一下自己被黄烟咬伤的脸,恶狠狠的对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狞笑,去那边找了几个侍卫过来,溧阳冷冷的指着黄烟,“你敢咬我,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呵呵。上。” 说完,这几个侍卫就脱衣,凑到了黄烟身边,黄烟一下子警醒,溧阳这是不仅自己糟蹋她,还让这几个侍卫轮番糟蹋她。 她既痛又恨的仰天大喊,“啊!” 等待一切风平浪静后,溧阳的人早就远去,只剩下如木偶摊在地上的黄烟,她噙着泪珠发誓,只要她不死,她一定要把溧阳的恶行让所有人知道,为自己讨个公道。 眼看夜幕已经降临,彻底的一片漆黑,周围甚至还能隐约听见小动物的声音,可是黄烟被折腾的根本坐不起来,更别说走路了,她感觉自己今晚要难逃一死。 而凑巧的是,当天黄烟的母亲有事要找黄烟商量,丫鬟们没瞒住黄烟不在的事情,在黄夫人的严厉问责下,告知了黄夫人黄烟的去向,黄夫人看看已经黑了的天色,女儿还没有归来,顿时大急,立刻派府里的人去找。 终于在西郊的路上找到了气息奄奄的黄烟,黄夫人看到女儿的样子的时候,吓的不轻,也气的不轻,任谁都能看出来黄烟经历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对于女子来说,那等于一生都毁了。 黄夫人大怒,狠狠的惩戒了黄烟身边的丫鬟,黄烟昏睡两日后醒了过来,告知了母亲真相,要母亲跟父亲为自己做主。 黄夫人当然是气愤不已,又心疼女儿,毕竟那是自己细心呵护大的孩子,就算再怒其不争,但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即便毁掉了也还是自己的孩子,忍不住会心疼,可是黄大人却不是这样的想法,他不愿意为一个已经毁掉的女儿,与皇家争执,况且先不说告不告的赢,仅仅是这件事情被众人知道后对他的指指点点他都受不了。 他不愿意为了黄烟,再也不能帮衬到自己的黄烟,而跟公主为敌,赌上自己的名誉。 甚至,他为了息事宁人,也为了保全黄府的名誉,暗示黄烟自己了断。 2700.第2700章 翻篇 黄烟悲愤不已,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为自己做主,讨回公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标准的妇道人家,更不会有什么作为,每日里只是泪水涟涟的悲苦不已。她不甘心这么屈辱的去死,更不甘心此事就这样不声不响翻篇。 于是,她在京城一年一次的盛大集会上,站在了城墙最高处,城墙下是万千的百姓,黄烟激越的说着自己的遭遇,说着溧阳公主令人发指的行径,引得民众群情激奋,最后还被出现的官兵驱赶,黄烟在官兵抓她之前,先一步跳下了城墙,并且把提前准备好的上千份陈情书,四散在人群里。 陈情书的最后满是血泪的说道,她死后把她葬身在西郊枣树下,她要在受辱的地方看着,看看老天有没有看眼,让恶人有恶报。 一开始,民众们都因黄烟的遭遇所震惊,这其中也有一些和黄烟同样遭遇的女子,只是敢怒不敢言,把悲苦藏在自己心里,现在被黄烟这样揭发出来,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开始有人效仿。 于是,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像黄烟一样登上墙头,陈述着溧阳公主的恶行。 不得不说,溧阳这些年为了满足自己的嗜好,在大街上凡是看中了那个女子,都会像对待黄烟一样想办法弄到手,有些布衣百姓被玩弄了,求告无门,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甚至因此被父母嫌恶卖给青楼换点家用。 而官宦家的小姐们,则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即便想要找个说法,也是三缄其口不敢声张,在家族里也如一条被人嫌弃的狗一样苟延残喘着。 这些被溧阳玩弄过的女子谁人不想为自己的遭遇找个说法,要个公道,可是苦于没有机会和门路。 所以,多年的风平浪静才让溧阳这些年有恃无恐,只要看中的就会下手,根本没有什么顾忌。 黄烟的事情一发生,立刻激发了这些女子心底深埋的愤恨,就像找到了出口一样,没有人愿意像狗一样悲惨的活着,她们宁愿像黄烟一样,轰轰烈烈的为自己讨个公道,让恶人伏法。 溧阳在事发的时候立刻运用关系想要压下此事,可惜才有些眉目,就被一拨又一拨类似黄烟的女子,将这件事情闹的更加的大,她一下子有点慌了,而这件事情也根本阻拦不住的进了皇帝的耳朵里,那一封封不同女子的陈情书,也被言官上书到了皇帝的御书房。 皇帝看着那一封封的陈情书,和京兆衙门递上来的尸体的详述,不由得勃然大怒,更严重的是,这件事情直接发展到了成千上万的百姓跪在宫门口,要求惩戒溧阳公主,否则凡是有女儿的都将惶惶不可终日。 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严重的损害了皇家的颜面,让皇室蒙羞,皇帝有心惩戒溧阳,不过并不想让她死,于是便召她入宫,在宫中的佛堂潜心礼佛,修身养性,不得诏令不得出宫,算是把溧阳软禁在了宫中。 溧阳若是暂且收敛,等风头过了,皇帝自然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可惜溧阳看这样的大动静,皇帝不过也是训诫她一顿,把她拘在宫里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惩戒她什么,本就没有什么忌讳的溧阳,这下子就跟是脱缰的野马似得,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宫里有一个新近的宠妃尉氏,年芳十八,长的冠绝后宫,更是青葱般的年纪,水嫩美丽的能掐出水来,皇帝很是宠爱。这一日在御花园里赏花,恰好被偷偷从佛堂里偷溜出来的溧阳公主看到了,一下子她就被尉氏给迷住了,手痒的就想把尉氏搞到手。 可是宫里不比自己府上,也不比在外面,那尉氏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身边都有宫女和太监伺候着,她不好近身,于是溧阳想了一计,让身边的婢女假装崴了脚,请尉氏帮忙把自己的婢女送去就医。 尉氏自然是知道这个溧阳公主的,也知道皇帝比较宠爱这个公主,宫外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宫中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相对也是比较忌惮她,不过这是在宫里,她又是皇帝的女人,尉氏想着怎么溧阳不会对她怎样,她同样也不能太不给溧阳面子,便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去帮溧阳的婢女。 两个宫女走了,就只剩下了两个太监,溧阳眼珠子一转,捂住头,“这里好热,你们快去给我拿蒲扇和冰去。”说着就是一副要瘫倒的样子。 蒲扇和冰可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是住的地方,一个是冰窖,离这御花园都不算近,两个太监不由看着尉氏,等着尉氏发话。 他们是尉氏的下人,去还是不去,自然是主子说了算的,尉氏心里是十分不情愿的,可是看着溧阳那难受的已经要瘫倒在地上的样子,又怕皇帝知道了,事后责怪她不知道体恤溧阳公主,因此而失去恩宠,只好勉强的笑了笑,让两个太监一个去取蒲扇,一个去取冰。 尉氏从小体寒,因此再热的天气也不觉得有多么难忍,更是不用蒲扇和冰,也正是因为天热,这才出来走走,御医说了,她这样的身子越是在天热的时候晒晒太阳发发汗,有助于把体内的寒气发出来,来年冬天就不会那么怕冷。 因此,她虽然不太情愿,却也没有怀疑溧阳是故意如此。 等太监们走远了,不见了踪影,溧阳一下子站了起来,靠近尉氏,一把把尉氏扑倒在地上,狂亲了起来,尉氏整个被吓蒙了,没想到溧阳公主竟然在宫中如此对她,还是在御花园这光天化日之下,随即后知后觉的狂叫起来。 可惜现在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溧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敢偷偷溜出佛堂,来这里闲逛透透气。 尉氏年纪小,力气也小,挣扎也没有用,没几下就被溧阳撕扯烂了衣衫…… 御花园这一处响着尉氏的惨叫声,和溧阳公主满足的喘息,那画面萎靡不堪,这一幕正巧被来见尉氏的皇帝看个正着,皇帝勃然大怒,脸色铁青,双手颤抖的指着溧阳。 2701.第2701章 他实在没有想到,溧阳竟然胆大包天的在宫里,祸害他的女人,给他带绿帽子,虽然同是女人,可是溧阳做的却是男人才会做的事情,玩弄了他的宠妃是不争的事实。 尉氏虽然性子柔和,骨子里却很决绝,她不堪受此奇耻大辱,含着泪嘶吼,“请陛下为我做主。”然后便一头撞死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对溧阳的容忍到此达到了极限,一声令下,便命侍卫拿下推到菜市口斩首,任凭溧阳喊着饶命,也无济于事,溧阳到此刻才真的害怕了,可是为时已晚,斩首的时候,据说溧阳直接吓破了胆,尿湿了裤子。 民众本来对于溧阳被软禁宫中的惩戒本就有微词,可是耐不住官兵的驱逐和皇帝的安抚,再加上根深蒂固的皇家不可侵犯的思想,让他们及时不满意,也勉强接收了这个惩戒的结果,可是没想到才事隔半个月,溧阳就被斩首。 众人纷纷觉得这是黄烟的遗言显灵了,她果然在西郊枣树下看着老天对恶人试行天罚。 于是,西郊的枣树成了跟黄烟一样激烈寻死状告溧阳的女子家人争相埋葬的地方,那本是平坦之路的枣树四周,被一座座坟地变成了一个小山坡,慢慢的这一处小山坡人们都称之为黄烟坡。 孟碟仙到达黄烟坡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正好就是在两个时辰的时间点内,二夫人慌忙下了车,左顾右盼想要找到是否儿子在这里,那些绑架了她儿子的歹人也在这里。 可是举目望去,这里荒凉一片,还有着坟地透出来的那种阴森的感觉,虽然是白天,还出着大太阳,依旧是一片阴森的感觉。 二夫人惶恐的看着孟碟仙,“小姐,这……人呢?怎么回事?” 孟碟仙清冷的面容扫了眼二夫人,却没有搭理她,而是慢慢的打量着四周,许久才叹息一声,“二伯母,看起来,歹人是跟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二夫人连忙拦住,“碟仙,你就行行好吧,在这里等一等,或者让你的人好好找一找好不好?” 孟碟仙冷冷的甩开二夫人,“这里明明没有人,举目望去二伯母看不到都是一片黄土吗?走” 就在此时,一道阴冷的声音悠远的传了过来,“孟郡主既然来了,何必这么匆忙走呢?” 紧跟着马蹄阵阵,似乎有大批的人乘着马往这里来。 孟碟仙眉头轻轻一皱,二夫人慌张着急的神色顿住,轻轻的松了口气。 玉林玉碗一下子站在孟碟仙的身侧,“小姐,来人似乎不善,而且人马众多,我们很危险。” 孟碟仙岂会不知,礼赞生的伤势没有好透,她出来的急也没有带他,就带了几个侍卫和玉林玉碗,面对这么多人,还真是成了展板上的肉。 远远的,马匹渐近,领头的人是孟碟仙再熟悉的人不过,不是陈昊天是谁。 陈昊天的身边,一个大汉手里抓着一个孩童,正是二夫人的儿子。 孟碟仙冷冷的看了眼陈昊天,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原来是故人。” 二夫人在孟碟仙话音未落,便一下子冲向了陈昊天,“人我已经带来了,快把儿子还给我。” 陈昊天嫌恶的看了眼二夫人,这个蠢货,急着暴露自己的身份,让孟府的人对她兴师问罪吗?不过,今日孟碟仙插翅难逃,二夫人长期的作用也已经到头了,她的生死和福祸都跟他没有关系,她要蠢到家他也懒得管。 随即他便做了个手势,身边的大汉便把手里的孩童扔给了二夫人,二夫人狼狈的接住,差点摔倒在地上,顾不得怨毒,连忙查看着自己的孩子,发现孩子没有事情,还哭着喊娘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一抬头便看到了玉碗玉林含怒的眼光。 “原来,你跟这伙人是一起的,早就串通在一起,回府后仔细着小姐办你。” 二夫人的表现太明显了,根本没有什么害怕,只是担忧,还有理所当然事情办成的索要,孟碟仙根本不必说什么,身边的人也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二夫人跟陈昊天一起的合谋。 竟然合谋设计她们小姐,若是回了府,看小姐怎么整治她。 二夫人眼睛滴溜溜的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也等你们有那个本事回府再说吧,现在,我可是要带着我儿子回去了。” 说完,直接吹了吹口哨,几个呼吸的时候,一辆马车从黄烟坡的隐蔽处出来,二夫人直接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玉碗气的直跺脚,“该死,这个二夫人是事先准备好的,连马车都备好了。” 玉林拉了拉玉碗的手,让她闭嘴,不要再去管二夫人,想管二夫人那也要有命回府再说,眼下最关键的是应对陈昊天,如何全身而退,护住小姐。 赶车的谢浩已经拔出了剑,做出保护的姿势,孟碟仙轻轻的推开他挡在自己身前的剑,让他退下,眼前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谢浩一个人能对付的,即使战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无谓的牺牲。 孟碟仙清冷却没有一丝慌乱和畏惧的说道,“陈大人这么大阵仗,看着不像是来杀我的,反而是受人所托来请我的,让我猜猜,应该是你家主子巫溪国太子,今天回国要你来这里带上我是么?” 今天是巫溪国太子辞别皇帝启程归国的日子,连千里来这里联姻的映寒公主都跟着一起回去,这样大的日子,她岂会不知道。 “你很聪明。”陈昊天阴冷的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头发垂落在额角,“不过,你以为巫溪国等着你的是荣华富贵的太子妃生活?哼……” “带走。”陈昊天没有把话说的详尽,却干脆利索的让人直接动手,或许是吃了上次口舌上的亏,陈昊天直接不跟孟碟仙不动嘴皮子,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抓人带走。 孟碟仙眉色不动,“不劳陈大人动手,碟仙坐自己的马车,你们的人包围住马车上路就好。” 旋即,比陈昊天还要干脆利索的转身,一步上了马车,让谢浩赶车,随着陈昊天的兵马走。 2702.第2702章 汇报 陈昊天倒是有点意外孟碟仙竟然这么好说话,乖乖的就跟他走了,不过举目看看自己身边这成群的侍卫,他心里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一次太子为保万无一失,特别加派了人手,而且为了防止孟碟仙耍诈,特意把二夫人这条暗线启用,引孟碟仙仓促到这里,这样一来,孟碟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自然乖乖就范。 想到这里,陈昊天安心的驾着马让一众人等押着孟碟仙往跟巫溪国太子约定的地方而去。 三河国边境,一个锦衣公子手持茶盏,坐在一艘船上,听着仆人汇报。 “主子救回来的那个人已经醒了,意识是清晰的,就是那腿脚四肢全部被挑断了筋脉,丧失了男人的雄风,恐怕……” 仆人其实是想说那人恐怕没什么用,主子实在不必下这样的功夫,花这样的心思来救这样一个废人。 锦衣公子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仆人,“好生照看着,去把我的乌金丹给他服下。” 什么?给那人服用乌金丹?乌金丹可是大国师云游四海前留给公子生肌续骨唯一的一颗圣药了,是让主子在危险时保命和自保用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去给一个废物用?还是一个陌生的,根本不相干的人用?仆人很是吃惊,忍不住说道,“主人,那可是唯一的一颗圣药。” 锦衣公子笑眯眯的斜睨了仆人一眼,那笑容很是灿烂,可是看的仆人愣是打了个冷颤,连忙低下头乖乖的照话去做。 江面上起了雾色,可是却并不影响这艘船的航行,一看就知道这行船的是个好手,也是老手,经常在江上行船,这雾色根本难不倒。 锦衣公子看着江面,淡淡的说道,“起雾了,甚好。” “王,你太冒险了,不该亲自过来办此事。”船舱里这时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出现的人一身铠甲,面孔如雕刻出来的,带着历经沙场的风沙,他旋即跪在地上,“檫木拜见我王。” “免礼。”锦衣公子笑着伸出手虚扶一下檫木,满是感激的说道,“我三河国内乱,本王能一举坐上王位,平定内乱,都是檫木舅舅的功劳,舅舅快坐。” “我王谬赞,那是因为我王优异,是最适合坐上王位的人选,只有我王能带领三河国走上繁荣昌盛。”檫木一脸的谦虚,但是言语间却满是自豪,处处都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外甥的推崇和满意。 “这里没人,舅舅还是叫我熠儿吧。”锦衣公子,也就是东方熠,亲切的坐在檫木的身边,没有一点架子的这么说道,就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亲切无比。 檫木眼眶一热,随即才说道,“规矩不可废,我王的厚爱檫木心领。你交代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舅舅会给你办妥当的,你怎么这么冒险来到这里,这里可是不安全。” 眼下内乱才初平定,有些贼人恐怕贼心不死,知道了东方熠的行踪,难免会出手行刺,这里又是大杂烩的地方,上可入南诏国,下可入巫溪国,鱼目混杂,很容易被别国的奸细探知身份,安全上更是很不稳定。 东方熠摇摇头,“舅舅,这次事情太过重要,我不亲自来,实在不放心,而且已经布局这么久了,这一次的黄鹂我们当定了,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 “舅舅知道,南诏国和巫溪国的结盟恐怕已经生变,我也已经放出风声,国中内乱,这几日会带兵回京勤王,所以这里的边境防守松懈,极易通行,所以这一次巫溪国太子一定会从这里取道过江回国,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舅舅办事,我放心。”东方熠眸底闪烁着野心,眸子诚然发亮的看着外面的江面,起雾了,简直是老天也在帮助他。 南诏国西郊外的管道上,马车里,孟碟仙低垂着头,轻轻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满脸的漫不经心,看的一旁的玉碗干着急,忍不住问道,“小姐,怎么办?难道我们真要这样被他们抓去巫溪国?” 而且,听那陈昊天的意思,小姐被抓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孟碟仙敲了下与玉碗的额头,“你急有什么用?你有主意?”那唇瓣还带着点笑意,似乎在调侃玉碗,弄的一旁的玉林一愣一愣的,小姐这是什么状况?现在她们可是被抓了啊,怎么好像是跟人出去游玩一样,这是唱的哪一出? “没有。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愚笨。”玉碗揉揉额头,小姐看着柔弱,这力气倒是不小呢,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拿她开玩笑的时候吧。 孟碟仙却是没了下文,转头看着马车外的黄沙纷扬,这里应该是往边境去了。 南诏国与巫溪国实际上相隔的并不遥远,如果是离开京城后,改道西边,走三河国渠成乘船一日便可很快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而按照正常的行程,从南诏国的城池一个个的过去,路上层层关卡,再加上并非是直路,所以繁琐的走下去,快也要十日左右才能回到巫溪国的京都。 不过三河国和巫溪国常年因为领土问题,并不和睦,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巫溪国太子并不会走三河国,以免身份暴露,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可是这一次,看现在的路线,恐怕是巫溪国太子铁了心,要带她走,怕生出什么变化,想要及早回到自己的大本营。 巫溪国太子敢做这样的安排,要么是胸有成竹自己带了足够的人手,要么就是三河国境内有什么变故,导致边防松懈,极易通过。可是就算是带了足够的人手,通过三河国还是很冒险,暴露身份的可能非常大,孟碟仙敢说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那么就是早就得到了什么内部的消息,三河国现在的边境非常松懈了。 孟碟仙目光没有焦距,像是看着什么地方,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马车颠簸,孟碟仙的身体随着马车晃动,眼神却是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在思考着什么,一旁的玉碗玉林不敢打扰,只是有些忧心的看着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 2703.第2703章 重视 君之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品德高尚的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不存在着勾心斗角和利益纷争,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以及对彼此的欣赏而已,对别人没人任何的要求。 而万壑跟巫溪国太子的话,就像是君之之交淡如水的下半句,小人之交甘若醴,这分明就是响亮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反击的漂亮。 万壑脸色少有的一变。 不动如山,自始至终淡然的巫溪国太子此刻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异色,抬眸看了眼顾爵西。 “这位就是顾爵爷吧?” 巫溪国太子主动的问了起来,那口吻清淡中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的重视。 皇帝不等顾爵西回答,先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正是,他就是朕的爱将顾爵西。” 那其中的爱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般人对于得到巫溪国太子的青睐,并且还由皇帝代答,那该是莫大的荣宠,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顾爵西却相当的冷静,只是不失礼节的对巫溪国太子行了个礼,代表自己响应了皇帝的回答,便重新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巫溪国太子嘴边噙着一抹笑,说,“君之之交淡如水,很不错的一句话,本太子也很欣赏,不过,万使臣说的事情跟这并不冲突,皇帝陛下是否看在本太子送那一幅画的诚意上,听万使臣讲讲怎么一回事?” 皇上心里是不太想在这宴会上谈论什么追杀什么秘密的,而且还是明显涉及本国朝臣的事情,可是巫溪国太子这样说,一副微微示弱的口吻,反而让皇上没法拒绝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直高傲的巫溪国太子都这样出言要求说出来呢? 皇上显然是不想得罪巫溪国太子,笑容凝了一下,随即还是笑着说道,“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万壑终于满意了,大声的说道,“那人知道的秘密,并被追杀,事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这位义正言辞的孟左相。” 一言既出,满殿皆惊。 大家心想,果然是冲着孟燕青的啊,就刚才的征兆已经隐隐觉得万壑是要针对孟燕青了,两人其中的恩怨众人也心里明白,只是没想到万壑出手这么快这么狠,而且还是选在这个场合,这么明白的亮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孟燕青,却见他的脸上露出愕然、无辜、震惊的神情,讶然道:“万使臣,您这是什么意思?还真要血口喷人不成?” 万壑冷冷的望她一眼,目光落在他头上戴着的代表左相的头冠时越发怨毒:“皇上,那人自称他是李妃的弟弟,已经声称一尸两命死亡的李妃并没有死,而是被有心人安排诈死,逃离了皇宫。” 万壑的话音落后,满大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深情。 孟碟仙冷眼瞧着这一幕,淡淡摇了摇头,李欣汝的事情,始终是一个问题,终究有一天会将一切都牵扯出来。或许早或许晚,但这一天,从刚开始做这件事时她就预料得到的。 看了对面一眼,目光正好与万壑对上。 万壑盯着她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他要杀她,她垂下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花招,就是明明白白的要她死,不再是什么折磨,不再是什么征服,就是干脆的要她死。 若是让万壑证明李欣汝真的并没有死,那么上次万壑所谓的杀害了皇上的皇子的皇妃就成了不实之事情。 假的李欣汝冒名顶替来到皇帝身边,根本目的就是报自己的救命之恩并找到自己的亲弟。不用想也知道,右相这个李欣汝的父亲就脱不了关系,同时这也会让皇上对万壑那一场掳走朝廷重臣和皇妃皇嗣产生怀疑,彻查之下,万壑很可能就会借机东山再起,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而孟碟仙呢,当然也跑不掉,因为万壑会想方设法地把假的李欣汝和她联系起来。 从前假的李欣汝或者没有弱点,但现在她找到她的弟弟了,弟弟还被万壑抓在了手心里,为了保护她的弟弟,她什么都会说的。哪怕让她承认孟碟仙就是这个阴谋的主谋之一——这就是万壑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万壑是怎么把假的李欣汝找到的,也不清楚万壑如何下手把其弟弟握在了手心,但是万壑之言,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两姐弟很可能现在都在万壑的手心里,只等着此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孟碟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他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宿敌了,谁也不会放过对方,现在的万壑可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男人一旦无情和狠绝起来,那可是很可怕的。 皇后做出一副完全愣住的表情,看了看吃惊的皇上,又看了眼下面同样吃惊无比的右相和更多茫然的孟燕青,说道,“万使臣说的李妃,可是右相之女李欣汝?” 右相吃惊是没想到万壑会说此事,心里万分骇然,而孟燕青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和莫名其妙了,即便是李欣汝没死,或者诈死,那也是右相的秘密,跟他有什么关系,万壑这脑袋是被门夹了吧。 万壑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越发的肯定和自信,仿佛瞬间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击败对手并且将之置诸死地的力量,他大声道:“皇后,在下说的正是右相之女。” 同时,万壑又对着皇上说道,“陛下,您还记得李妃入宫前曾经被皇后娘娘指控她跟穆淙白有私情吗?真的李欣汝就是现在穆淙白的妻子,而入宫陪伴陛下,并孕有子嗣的是假的李欣汝,是冒名顶替,替真的李欣汝打掩护,让其金蝉脱壳的。” 皇上和皇后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着右相的面孔,顿时出现了一丝惊疑不定。 右相心里骇然,但是却知道此刻不是吃惊骇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吃惊过后,冷得就像凝上了一层厚冰,眼眶里顿时出现一抹隐忍的红色,眼睛里则涨满了悲痛和愤懑。 2704.第2704章 吼叫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万壑的怒吼声,把身边的那些丫头都骂了一个遍,丫鬟们都不敢吭声,一个个惊惧的连忙上前去扶住景和公主。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2705.第2705章 醒来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若是说顾爵西是那种冷峻霸道雕塑般的俊美的话,这个少主就是成熟具有异域风情的美男。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2706.第2706章 放弃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完全没有去想会不会有人相信他。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2707.第2707章 疑虑 蒙高被右相悲愤的神情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心里有点打鼓,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像这个右相说的,谁会放着天子不要,要一个布衣? 蒙高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神情恍惚了一下,这下恍惚正好被一直盯着蒙高的孟碟仙看个正着,她眸光闪烁了一下。 皇上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大殿内指认李欣汝跟穆淙白有私情那一幕,不由得面色不大好,虽然他心里觉得右相不可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一幕却是真实的发生过,两个人之间…… 皇上对于此事生出了一丝疑虑,没有一开始那么肯定了,这种疑虑让他变得面色生硬,已经抛却了对万壑的厌恶,关注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身,“蒙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姐姐假冒了朕的妃子李欣汝,那么你的姐姐呢?你可不要告诉朕你姐姐死了。” 蒙高立刻做出惶恐样,这不是假的,是真的害怕,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禀皇上,草民的姐姐没死,现在就在京城里。” 蒙高立刻把姐姐落脚的地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上立刻下令让侍卫去把蒙高的姐姐带来。 万壑看着远去带人的侍卫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其实蒙高早就把地方告诉他了,他之所以没有动,不过就是等着皇帝亲自派人去把蒙高的姐姐抓过来,而他早就在那里布下了眼线和人,谨防蒙高的姐姐不见人影。 他不动手,让皇上动手,更加的逼真,更加的让皇上深信不疑。 万壑正是算计好了,才有今天这不顾一切也要发难的一幕。 突然,孟燕青看着蒙高因为不断磕头而露出来的衣领和袖口。 那里有掩饰不住的伤口,虽然上过药了,但是那伤口还是能看的清楚,关键是孟燕青看着那伤口……他眸光一个闪烁,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看蒙高的伤口,那伤口可是守卫宫门的皇城侍卫和御林军的独有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口。” 皇上为了皇城的安全,特意命兵部给皇宫的侍卫和御林军打造了独有的兵器,这个兵器的制作,曾经皇上还让他和几位重要的大臣一起探讨过,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种兵器的杀伤力,以及会在人体上造成的独一无二的伤口。 这个伤口明显是皇宫的侍卫或者御林军所为,而他作为一个臣子,根本没有能力调动御林军和宫城的侍卫,即便他冒险买通了那么一两个人,既然是杀人灭口,怎么又可能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口,引人侧目。 这一切,根本就说不通。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壑和蒙高撒谎。 皇上和众人立刻看向蒙高的领口和袖口,万壑一愣,这伤口他倒是给忽略了,关键是这独有的兵器这回事,他怎么不知道?是孟燕青在故意诈他的话?还是确有其事? 他狐疑的看了看皇上和众人,尤其是护国公,护国公冲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有这么回事! 看来他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南诏国皇宫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不由暗自懊恼,自己真是有点大意了,不该这么不小心,只想着那伤口不要紧,还能坐实蒙高的确被人追杀的事实,现在看来反而成了拖累。 护国公也是,怎么不早跟他说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完全主动的场面,变得这么被动。 他整整思路,接着说道,“孟左相,谁在骗人真相会告诉大家。人在着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疏漏,你急着灭口,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也觉得蒙高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掉他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以才直接动用买通的宫城侍卫,那也未可知。” 孟燕青连忙道,“皇上明鉴,皇宫侍卫尽数掌控在陛下手中,微臣可没有那个能耐收买,再说皇宫侍卫都是在宫中当值,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和通过的,皇上查一查近期内的侍卫出入,看有没有跟微臣接触过,一切都清楚了。” 皇宫侍卫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知道这保护的可是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直接关系到皇族,所以在选人和用人上非常的严谨。 而做了侍卫,那都是登记在册,不管出入,还是与人交往,那都是要清楚说明和交代的,有专人进行监督和管理。 孟燕青说这话倒是很靠谱的,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否有宫中的侍卫跟他私下里接触。 万壑立刻接话,“孟左相原本身为兵部尚书,这样的身份,若是想要弄来一两件这样的兵器也并非难事吧?既然孟左相能看出来这个伤口是皇宫侍卫和御林军的独门武器,那么京兆府尹想必若是收到蒙高被杀的案件,验出来这个伤口,到时候只怕也会认为是上面的人在惩处什么罪人罢了,根本不会追究下去,说不定这也是孟左相正好打的算盘。” 孟燕青立刻冷笑道,“万使臣口口声声我杀人灭口,我就搞不明白了,最该杀人灭口的不是右相吗?再说我何必让这么大的弯子?” 孟燕青这话显得有些着急,似乎是很焦虑,害怕皇上会信了万壑的话,甚至连礼节称呼都没有了,直接说我。 这看在万壑的眼里,不由心里一喜,他隐约觉得孟燕青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当即大声说道,“皇上,蒙高之言绝对不是假话,据他所知,他的姐姐正是当初假冒李欣汝进宫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孟碟仙安排的,此次他们姐弟两个进京,就是来找孟碟仙,想要再讨要一些好处,谁知道被孟燕青知道,觉得两个人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决定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杀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这一切的真假,只要传唤蒙高的姐姐当面对质,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万壑现在根本不必扯右相和顾爵西,因为李欣汝进宫若是假冒的,那么右相绝对跑不了,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扳倒了孟燕青和孟碟仙,那么右相根本就是捎带的罪名直接就成立了。 顾爵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办法替孟碟仙脱罪,而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脱罪的。 2708.第2708章 发落 一旦皇上认定了这几个人糊弄他,欺瞒他,那么就算顾爵西再怎么求情,皇上也不会从轻发落。 到时候顾爵西势必跟皇上闹翻,闹翻了正好,护国公直接就可以趁虚而入,把皇上给…… 那剩下的顾爵西,根本不足为患,飘摇的南诏国不能给顾爵西丝毫的庇护和后援,巫溪国太子的铁骑直接踏破两国防线,把顾爵西和他的西北大军灭了,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万壑被巫溪国太子这么支持的原因,兵不血刃,利用他报仇的机会,搅乱南诏国的朝野,吞并南诏国。 所以,巫溪国太子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那一幅画送给南诏国的皇帝,麻痹他。等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南诏国,这幅画还不是要回到他的手里? 现在不过就是暂时在南诏国皇帝这里存放一些时日罢了。 孟燕青刚要说什么,右相先把话截了去,他比刚才更加的悲愤,“皇上,万使臣今日为何这样揪着微臣的女儿不放,您心里大概是明白一些的,虽然微臣不明白万壑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倒是知道了,万使臣根本就是想借微臣女儿的名誉来报他的私仇,陷害孟左相和孟郡主,这里的人谁人不知万使臣跟孟家的过节啊。可是可怜了微臣的女儿,死了还要被人玷污名誉而利用。” 皇上刚要开口,皇后却抢先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相何必这么激动,若是真的万使臣信口雌黄,陛下自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孟碟仙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恭敬的笑着说道,“皇上,皇后所说不错,陛下圣明,自然会调查清楚,还当事人清白。所以,右相先忍耐一下,等蒙高的姐姐来了,皇上当面问询对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右相抬眸,与孟碟仙对视,他心里的惊疑不定在孟碟仙的淡然处之下变得平静了下来,这件事情要说脱不了关系的就是孟碟仙,而他也深知孟碟仙对穆淙白的维护之意,他相信孟碟仙绝对不会愿意,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万壑把这个假冒李欣汝的事件坐实了。 既然孟碟仙这么说,那么是不是说一切在孟碟仙的掌控之中? 右相心里安定不少,面上还是一副悲愤的样子,只是口气和缓了许多,“微臣也相信陛下圣明,定会还微臣女儿的清白,是微臣太过激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追究,他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来到的蒙高的姐姐的身上,见了这个女人自然水落石出,谁在撒谎自然会一目了然。 万壑本信心十足,可是在看到右相沉静下来,而孟碟仙居然这么气定神闲毫不畏惧的样子,他的脸不由微微一变,不由看向孟碟仙。 连巫溪国太子都对孟碟仙格外关注起来,看向孟碟仙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探寻,难道孟碟仙早有准备?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知晓并做了什么足以自保? 孟碟仙无视万壑的目光,却是对着巫溪国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开了眼光,这一点倒真是要多谢皇上把礼赞生这个禁卫军首领赏赐给她了。 蒙高在宫城门口被守卫给打的一幕,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吩咐密切关注着宫中动向的礼赞生,却是收到了下属的如实汇报。 礼赞生是曾经的禁军首领,自然下面的的人去跟守卫套套近乎再正常不过,也顺其自然的很,所以宫城有什么细微末枝的事情,都如实的进了礼赞生的信息里,也就传到了孟碟仙的耳朵里。 若非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猜到蒙高的姐姐一定已经到了京城,秘密派人接触了她,再次坐好了商议,今天这桩事情还真是很麻烦,恐怕要如了万壑的意了。 自然她派去找到蒙高姐姐的人也清楚的看到了另有人在监视着她,还好蒙高的姐姐之前跟孟碟仙为了方便行事,有一套暗中的联络方式。 在蒙高的姐姐成功离开皇宫后,这个联络方式孟碟仙就把它废了,现在紧急中再次启用,成功的躲开了监视蒙高姐姐的耳目。 若不是提前跟蒙高的姐姐达成了约定,今天这么金殿之上当场对质,再加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蒙高在一旁搅和着,难保不会事情败露,那可就惨了。 没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女子来到了大殿,太监大声的道,“启奏陛下,人已带到。” “宣。”首领太监在看到皇上点头后,立刻扬声道。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缓缓进来的女子,看那形体和远远看上去的依稀容貌,的确就像是往日的李妃的样子,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心中隐约觉得万壑说的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时,令人惊秫的一幕发生了,此女走近后,众人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斑,那块红斑原本被侧分的长长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了,在她走近后,下跪的同时,似乎是被风吹起,也似乎是被她快速下跪的动作带动的风,吹起了那一处刘海,让那红斑突兀的显现在脸上。 “民女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块红斑的出现,不要说众人和皇上,就连万壑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铁青,随后便是一抹苍白和失望。 随后,右相站了起来,大声道:“皇上,此女的确和微臣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她脸上如此明显的红斑,怎么假冒微臣的女儿?后宫如此多服侍过和见过李妃的人,皇上尽可随便让一人出来问询,看是否李妃的脸上有红斑?即便不问宫里面的宫女,皇上陛下您可是最最清楚李妃的样子的。” 万壑恼怒的抬头,这一帮蠢货,明明蒙高的姐姐脸上没有红斑,那根本就是和李妃几乎一模一样,他亲自去验看过的,现在明白无故竟然多了这么一块红斑,坏了他的大事,这些人真是该死,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他双目早已通红,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局面毁在一块红斑上,就想发作再指控下去。 2709.第2709章 冰冷 巫溪国太子急忙以眼神阻止,然后开口说道,“这块红斑的确很是显眼,若是天生的那是不可能冒名顶替,若是后天的,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巫溪国太子的话,其实看似平淡,实则带着刺,无非就是暗中说这红斑蹊跷,很可能是有关人怕事情败露而故意弄上去的。 “隐情?”右相面容严肃冰冷,“皇上,宫中有太医,让太医来验看,自然能够知道是否天生,若是后天,那又是后天如何得?什么时候得的?” 皇上在看到那一块红斑时,就已经在心里觉得冒充一事是万壑在胡言乱语,这后天而得的说法,让他忍不住说道,“宣太医。” 太医其实就在殿中,这样的场合,太医院的院判就在,院判连忙上前,仔细的看着女子脸上的红斑进行检查。 蒙高则是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姐姐明明没有那块红斑的,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有了这块红斑,怎么还能进的了宫?做的了皇上的妃子? 蒙高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皇亲的希望突然之间就这么破灭了,再也没有可能,即便他答应了万壑所有的条件,可是他的姐姐再也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重回宫中了,这样残缺的容颜,皇上是不可能容纳的。 这样的打击,让蒙高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他爬到姐姐的身边,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前几天你还好好的,脸上为什么要有红斑?就算你不想进宫,你也不用把自己的容貌毁了吧?再说,进宫做皇上的妃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 蒙高的话声音不低,众人听个清清楚楚,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蒙高的头,“傻弟弟,你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姐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尽所有人的耳朵里,万壑脸上血色尽失,事实上,当他看到女子脸上的红斑时,就已经知道今天恐怕要败了。 他已经隐约感知到这件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女子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准备的一切,也验证了事情不可能再按照他的安排继续发展。 蒙高虽然很关键,可是蒙高的姐姐若是不配合,那一切就是白搭,现在他无比后悔,他应该先把这个女子抓起来,用另外一种办法,而不是托大让皇上来提审。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万壑双眼如钢针般扎向孟碟仙,他想都不想的知道,这一定是孟碟仙动的手脚,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此刻,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好好地,万无一失的万壑,手指隐隐发着抖,在袖口中狠狠捏在了一起,眼眸里浮现出一丝狠毒的冰冷。 他在努力镇静,此刻的万壑已经显得有点慌乱了,每次他显得慌张的时候,就会紧紧捏着袖口,但是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反而会更加的放松, 孟碟仙冷笑一声,看来,万壑已经被这措手不及的红斑弄乱了方寸。 孟燕青一眼看到这红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而且是决定性的转机。先不说万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单单是这个红斑就能一下子逆转局面,让万壑信誓旦旦说的事情土崩瓦解。 他抓住机会,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来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万使臣带着你的弟弟蒙高,说你曾经假冒李妃进宫侍奉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假冒过,你脸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蒙高的姐姐,低眉顺眼的回道,“民女不过是流浪为生,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不久前才找到弟弟,可惜我这弟弟比较喜欢异想天开,说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李妃的画像,觉得民女跟李妃很像,突然奇想想让民女来京城冒充李妃,跟皇家攀关系。 民女的弟弟还小不懂事,民女却是知道皇宫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皇妃更不是随便能冒充的,何况民女脸上的红斑在,更是冒充不得。因此就不答应弟弟的所说,弟弟急了就去宫城处乱说,被侍卫打了一顿。 民女得知后就去找弟弟,却没找到人,这几天也没见弟弟的踪迹,着急的不行,原来是被万使臣带走了。 民女先谢谢万使臣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民女的弟弟说话没个正经,还希望万使臣不要对民女的弟弟所说之话认真计较。” 这时,太医院的院判也检查完毕,院判大声说,“启禀皇上,这女子的红斑是后天的,但是至少有八年以上的历史了。” 八年?那怎么可能冒充的了李妃?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万使臣和那个叫蒙高的男子是在撒谎。 再加上女子的阐述,简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蒙高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恐,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姐姐做了什么,她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也不再进皇宫,用这样干脆的行动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蒙高想的不错,假的李欣汝根本无意再去趟皇宫这趟浑水,她不会像弟弟一样不切实际的做梦,尤其是在她跟孟碟仙秘密见面,得知万壑带走并控制了她的弟弟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万壑有今天,她的原因也跑不了,所以他利用自己和弟弟扳倒了孟碟仙后,自己和弟弟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势必被万壑凄惨的杀死。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孟碟仙的建议,永绝了弟弟的念想,也能借此挽救弟弟的命。 她想的的确没错,万壑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扳倒弄死后,再好好的折磨死这一对姐弟,可是他的心思不但孟碟仙清楚,连假的李欣汝都能猜到一二,她那段时日在宫中也不是白呆的,人心的险恶她看的也相当的透彻了。 弟弟在万壑的手心里,只能跟孟碟仙合作,按照这种办法才能挽救所有人被万壑推进深渊的险恶境地。 2710.第2710章 说法 右相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呵斥道,“万使臣,你听听,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为了报你跟孟左相的私仇,却要拿我女儿的名誉来践踏,今日你们势必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右相扫过万壑,最后的视线却是定格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壑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巫溪国太子支持的,所以现在巫溪国太子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皇上面色一沉,对于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真有此事,那时他心里其实是愤怒的,可是理智还在,他想着若是因为此时,惩罚罢免了孟燕青和右相,还有孟碟仙,那也相当于失去了顾爵西的心,一下子他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万壑这是生生的要让他自己亲手砍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不惩戒罢免,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这一切都是万壑的阴谋和诬陷而已。 皇上一想到此,就重重的吐了口气,满殿之上,这一声重重的在回旋,众人都听得真切。 孟碟仙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其实还是信了万壑的,即便他知道万壑的最终目的就是砍断他的左膀右臂,为了无上的天威,若是这件事情没能出现红斑的逆转,皇上也会痛下杀手,按照万壑的设计而走。 万壑对皇上太了解了,所以他笃定这一设计会成功,若非她从礼赞生那里得知了宫城门的那一幕,提前做了防备,现在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万壑算计在内,以至于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蒙高太天真了,事情成功的坐实了他姐姐假冒李妃后,非但万壑不会让他活着,他姐姐也不可能再做李妃,皇上也不会让他们姐弟活着,所以一旦事情被万壑做成了,蒙高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结局蒙高看不破,蒙高的姐姐却看得分外清楚。 她此刻看着蒙高,那眼神犀利的让蒙高不敢直视,却将意思传达的很清楚,蒙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在满殿寂静中,突然尖叫了起来,“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要做皇亲国戚,就不会逼着姐姐来京城了,就不会受了万使臣的蛊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 容颜是一个女人的生命,而姐姐却硬生生毁掉了自己的半条生命,到了这个时候,蒙高本心性不坏,此时若是还不悔改,还不从迷梦中醒过来,就不是蒙高了,他哭的像个孩子似得,匍匐在姐姐的身前。 蒙高的哭泣呐喊,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万壑,从一开始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百口莫辩,万壑已经输的彻底。 万壑看向孟碟仙,孟碟仙只是淡淡的笑着,想要把她一下子弄死? 嗯,有那么容易么? 面对众人的愤怒逼视,万壑不慌不忙的朗声大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面色冰冷,今天这宴会,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有什么可喜的,反而是他,罪魁祸首,还有脸说恭喜他?! 皇上怒声道,“万使臣,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如何跟朕交代?还恭喜朕,你不是到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吧?” 皇上对万壑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忍下去,说话再也不客气,显得刻薄很多。 万壑却依旧从容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皇上的冷冽一样,笑着说道,“这蒙高胡言乱语、造谣生非,诽谤了李妃还有孟左相、孟郡主、以及右相大人,在下一时失察,让他蒙骗,的确有罪过,今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蒙高,他先是巧言令色的蒙骗于我,让在下心念本国太子和贵国的盟约,而陷太子于现在尴尬的境地,好在皇上圣明,找来了当事人,证明了李妃的清白名誉。 然而太子实在是受在下所累,不过是关切跟皇上的盟友关系,这才让在下再次放肆了一会,像这样满口胡言之人,皇上就应该现在立刻将他处死,以平息李妃的名誉之损。至于本国太子,请皇上顾念两国的盟约,以及太子实在关切皇上,不愿皇上被欺瞒之心,与太子言欢,不要放在心上。” 孟碟仙不由看着他,笑了。万壑啊万壑,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就想照顾到多方,看似在认罪,替太子解释,实则是在为自己脱罪,是在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他被蒙蔽了,但是出自太子的授意才会去在今天宴会上如此,一切都是太子太过于在意和南诏国的结盟而已。 这样的辩解,仿佛在告诉太子自己是多么的忠心,到了这个地步却还在为他解释。但皇上听来,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了…… 说到底,万壑就是要让皇帝作出选择。 是追究他的罪,破坏盟约,还是就此揭过,继续结盟。 巫溪国太子眸色闪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孟燕青的身边,“孟左相,这一切都是本太子心切两国关系了,差点冤枉你,本太子很是过意不去,这样,本太子拿出一副且闪弓赠与孟左相,还请孟左相释怀。” 且闪弓?那可是世间少有的好弓,骑马打仗的人都以得到此弓而感到无比欣喜。 孟左相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巫溪国太子这么舍得下本,他看了看皇上,皇上看得出来孟燕青有点心动,心想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能因为这件事真把巫溪国太子怎么样,于是皇上向他点点头,孟燕青这才顺势接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事情这样似乎算是要不痛不痒的翻篇了,可是蒙高一听说自己要被处死,一下子吓的什么也顾不得,嚷嚷道,“万使臣,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把我从宫城门口带走,还告诉我应该怎么跟陛下回话,还说事成后我姐姐就会成为李妃,我就是皇上的弟弟,现在我一切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怎么还要让皇上处死我?你怎么可以反过来说我欺骗你,你怎么能这么心狠的要皇上杀我?” 2711.第2711章 自掉身价 就在这时,蒙高的叫嚷声还在大殿里回荡,万壑还没有说话,只见蒙高惊呼一声,捂住胸口,旁边的蒙高姐姐连忙道,“弟弟,你怎么了?” 说话间,一丝黑色的血迹顺着蒙高的嘴角流出,蒙高的姐姐脸色大变,慌乱的喊道,“院判,御医,快给我弟弟看看。” 蒙高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毒了,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纷纷看向万壑,只有万壑是最有动机和机会的。 而万壑则是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脸色越发的阴沉,他从来没有给蒙高下毒,就算要他死,也会借着皇上或者别人的手杀了他,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做。 给蒙高的姐姐检查完毕的院判,听见了喊叫声没有动,而是看向了皇上,他的身份只负责也只能给皇家的人诊脉,除非皇上允许,否则他若是出手给一个平民百姓诊脉,那是自掉身价,也是亵渎皇家。 皇上皱了眉头,看了眼蒙高,在他的眼里,蒙高就是个罪魁祸首,死了也是活该,因此并没有吭声,孟碟仙这时站了起来,“皇上,苍天有好生之德,蒙高虽然是咎由自取,但是一看也就知道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皇上仁慈,还请饶他一命,让御医给看看。皇上威武,就算蒙高该死,那也该是皇上亲口赐死,而非被人杀人灭口才对。” 孟碟仙的话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不好不表示了,毕竟话说的没错,就这么让蒙高死了,反而有累他的圣明和威严。 “去。”皇上对着院判挥了挥手。 院判立刻上前,在给蒙高的姐姐检查的时候,早就有宫中的太监去太医院把他的药箱给拿来了,此刻他上前,从药箱中先拿出一颗解毒丸,塞进蒙高的嘴里,然后才仔细的诊脉检查起来。 这时的孟碟仙仔细的观察这万壑,看到他在皇上允许院判给蒙高看诊后又黑了点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恨多么怒了。 今天万壑不是想要一脚把她踩死么,那么她怎么能手软呢,她也势必要让万壑百口莫辩,老老实实的再加一项罪,彻底断了他跟皇上重修旧好的可能。 这毒是她跟蒙高的姐姐商量好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蒙高吃下,可以瞬间引发毒性,但是在御医诊脉的时候,诊断的结果会是提前几个时辰就服下的。 蒙高的姐姐目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弟弟,她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若不置至死地而后生,在落实了万壑的罪名后,弟弟绝对也会被赐死,那么就只能走这步险棋,赌孟碟仙承诺的救出她弟弟的话不会食言。 在蒙高哭喊匍匐在她身边的时候,蒙高的姐姐悄悄把这粒药丸塞进蒙高的手里,只轻轻的说,“要想活命,等下看我手势,让你吃你就吃,不要让人看见。” 在万壑一番言辞,要求皇上赐死蒙高时,蒙高的姐姐趁着众人的实现都在万壑的身上,便给了蒙高一个暗示。 蒙高并不笨,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所以拿到药丸的时候,他虽然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吭声也没有表露,在听见万壑要他死时,他忍不住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趁人不备把药丸吞了下去。 于是就有了这被杀人灭口的一幕。 这一幕根本不需要人说什么,凡是在场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和耳朵,用脚趾头想也会认为是万壑事后杀人灭口,但是因为突变情况,导致时间没有控制好,而暴露了在众人面前。 孟碟仙看了眼万壑耳垂上那一点黑色,眼眸微微闪动,低垂下来,前生的这个时候,万壑正是无比最贵的享受这皇上的宠信,其风头甚至连顾爵西都赶不上,可是这一世,他却已经成了南诏国的叛徒,皇上的眼中钉,一切的局势都发生了变化,而现在这个本不该在她视野里出现的巫溪国太子也出现了。 万壑只是那个术法的媒介人,真正出手杀了霖国公老夫人的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巫溪国太子,他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变数呢? 过了一会儿,蒙高的脸色明显被控制住,嘴角的黑色血迹也不流了,院判这才回禀道,“皇上,蒙高的体内有断肠草的成分,只是这断肠草里添加了一点点的鹤顶红。鹤顶红是剧毒,服下就会立刻生效,可是因为量少,再加上服的里面有大量的断肠草,断肠草有抑制鹤顶红发作时间的功效,所以蒙高才在服下几个时辰后才突然发作。” 御医的话直接等于定了万壑杀人灭口的罪,皇上中重重的冷哼一声,“实在是太不像话,太子,看看你的人,就是如此藐视朕的皇朝吗?院判,把他救活,有人想要他死,朕偏偏要他活着,朕倒要看看,这是朕做主的地方,还是他人做主任意妄为的地方。” 御医俩忙称是,给蒙高治疗了起来。 万壑则是在瞬间脸色发白,他知道,皇上这是已经有了取舍,尤其是在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面前,皇上的取舍,一点也不会影响两国的盟约,显然,他刚才那一番话所做的努力和达到的效果,被这样的杀人灭口场景瞬间化为了乌有。 蒙高的姐姐在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弟弟的命这下子算是保住了,这险招还好管用了,她悄悄的冲着孟碟仙感激的一笑。 孟碟仙微不可见的跟她视线交汇一下,立刻转开了头,重新把目光看向此刻已经避不可比的巫溪国太子身上。 到了这一刻,万壑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巫溪国太子到了不出面承担不行的境况。 在众人的目光中,巫溪国太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给了万壑一个耳光,冷冷的道,“混账,让你当使臣,为了就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的关系,你却在这里搬弄是非,诬陷盟国的良臣,来人,押下去重打五十棍,断他一根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立刻,巫溪国太子的随从就上前拉住了万壑,出手要把他带下去。 2712.第2712章 接着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2713.第2713章 发话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气,等着皇上发话,旁边的护国公和皇后对视一眼,感到特别的惋惜,就差那么一点了,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已经答应了万壑,只要他能扳倒左相右相还有顾爵西,让皇上的左膀右臂损失惨重,他会跟皇后配合,立刻掌控朝局和后宫,把皇上架空,然后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会灭了霖国公府,给万壑报仇,还会割让边疆十座城池给巫溪国,作为这次合作的报酬。 万壑报了仇,太子多了城池,他们则是权倾朝野,成为南诏国真正的掌权者,不似帝王胜似帝王。 可惜,这个合作在节骨眼上失败了。 宫灯很亮,照在此刻万壑的身上,孟碟仙看着万壑那僵硬的无法自主而越发愤恨的眼神,转开了视线,心中再次冷笑一声,万壑啊万壑,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该不控制自己的眼神。 没看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龙椅上的皇帝吗?皇上可不会明白这眼神不是针对他的,反而会认为万壑根本就是在对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怨恨。 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赐你死,你也要心甘情愿磕头谢恩的人,有一点点的怨恨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的。 更何况现在是在大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用这样的眼神直视皇上,皇上不被气的跳脚就不是皇上了。 果然,皇上脸色铁青,“来人,就按照巫溪国太子所说,留他一条命,不过,活罪难逃,两只手全切了,脚筋挑断,舌头割了。看他不能动不能说,以后还怎么陷害人,怎么胡言乱语。” 一旁的毛欣欣叹息了一声,“万壑这是毁了。” 孟碟仙侧头,低声道,“继母这是替万壑可惜么?觉得万壑可怜?” “不是。”毛欣欣轻轻的说道,“若不是事情有转机,遭殃的就是我们孟府,我也难逃一死。我只是感叹命运无常,原本的万壑意气风发,景和公主高贵非常,那么的受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可是如今,疯的疯,惨的残。” 孟碟仙面无表情的扭头,视线落在正在被行刑的万壑身上,切断双手而喷薄而出的血液,让的视线变得猩红,脑海里万壑前世和陈鸿菲亲手杀她那一幕冒了出来。 她冷冷的道,“他不该没心没肺,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当他没有道义没有良心,只剩下为了满足私欲而狠毒的践踏他人生命的时候,就要有自己的命也会有被人践踏的觉悟。” 一切都是因果,若不是前世万壑为了那个惊天秘密,千方百计跟陈荷香联合骗她嫁给他,然后让她怀孕产子,儿子被他们残忍杀死,只为了那鬼眼之说,最后又残忍的杀了她。 她不过就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重活一世,找他报仇雪恨的,一切不过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万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刑法很快就结束,鲜血染满了大殿,很快万壑被拖了出去,大殿的血迹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众人似乎是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住了,都没有人吭声,知道这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似乎万壑面对这么惨烈的刑法,都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过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之声。 可是偏偏这样,众人反而觉得这刑罚造成的惊秫更重。 很多小姐都被吓晕了过去,她们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后立刻命人把她们扶了下去歇息,皇上还没有说结束宴会,所以即便是晕了,也是不能出宫的。 宴会还在继续,孟碟仙看着周围剩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刚才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吓晕的人还是少数,基本上都是稚嫩的才能参加宴会的小女孩。 而大一点的小姐,包括夫人们都稳稳的坐着,就是身边的毛欣欣,也只是脸色下意识的苍白了一下而已。 孟碟仙不禁想到,这些大家族的人,大概都是见惯了人命的倾轧,为了自己的地位或者权势,不管家族中,还是为官中,都要比别人更加的心狠手辣,又或者被命运逼迫,不得不心狠手辣到心硬的没有丝毫温度,譬如她自己。 歌舞继续,整个大殿又恢复了热闹,可是众人却没有一开始的轻松喜悦,一个个都变得谨慎和少言,说到底,那场血腥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 可是孟碟仙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巫溪国太子锁定了,她总感觉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皇上的兴致明显也不怎么高,这时,忽然见到巫溪国太子身边一人,走到皇上身边的公公面前,说了什么话,公公脸色略微诧异,还是转身凑到皇上的面前,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转述那人的话。 片刻后,皇上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与巫溪国太子对视片刻,然后视线重新回到大殿上,只是孟碟仙敏锐的感觉皇上的视线,其实是落在了顾爵西了身上。 可是皇上却没有说什么,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就那么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爵西,似乎在估算着什么。 那眼神深沉又似乎飘到了远方,让人捉摸摸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孟碟仙都以为皇上只不过是想什么出了神,这才无意识的目光久久落在顾爵西的身上,皇上的眼睛却恢复了神采,他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朕实在有点累了,要去外面走一走,皇后替朕招呼贵客还有众位爱卿。” 皇后连忙称是,众人也纷纷起身,皇上起步前,却道,“英国公,你来。” 英国公快速的走了过去,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似乎想了想,突然道,“孟郡主,你也来。” 众人大惊,包括孟燕青的脸上,都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深情,皇上跟英国公走的近,关系亲密,让他作陪这并不奇怪,但是孟碟仙算是什么呢?不过是臣子的女儿,而且要孟碟仙作陪,为什么不叫上他这个父亲,却要叫上英国公,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 2714.第2714章 遗弃 可是奇怪又如何,皇上就是这么做了,这让很多的人心生不满,尤其是很多贵夫人和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掩饰的嫉妒,尽管他们竭力压抑这种嫉妒之情,可还是没办法忍住。 没办法,只要他们想到孟碟仙原本就是个被父亲遗弃,母亲早亡的乡下野丫头,就忍不住的嫉妒。 人们常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事实上,这世上人心太过复杂,爱和恨,总是这样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嫉妒足可以解释一切,尽管他们也知道孟碟仙有皇上的宠爱,全是靠她自己惊险的拼死挣来的,但这时候,谁还会想起这一切呢?他们只会嫉妒,为什么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孟碟仙同样感到惊讶,但是她没有将这惊讶表现出来,而是波澜不惊地起身,默默地跟着皇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 一行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太后身后仅有英国公和孟碟仙跟随,一众宫女太监在后面远远跟着。 英国公看着皇上,扫了眼孟碟仙,呵呵笑着说,“皇上,这是有话要对孟郡主说吧?” 英国公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走了几步,看了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不过是拉他出来避嫌,毕竟孟碟仙是女儿身,单独召见,于礼不合。 一般皇宫里女眷这方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会让皇后出面来办,可是如今皇上显然是不愿意皇后插手,要自己直接办,但是又不想让人觉得不妥,便把他拉了出来。 孟碟仙自然感觉到了,却不知道皇上要跟她说什么,皇上走到一片牡丹园面前,停下了脚步,也呵呵笑起来,“你呀,太精。” 这话是对英国公说的,回头却看着孟碟仙,脸上的笑意未收,道,“郡主,朕有一事,不方便人前问。你不必紧张。” 孟碟仙神情从跟在皇上身后出来就变得略显拘谨和紧张,她知道,上位者都喜欢上位者都喜欢这样的拘谨,因为这代表着敬畏和知礼。 “陛下请问,碟仙定然知无不言。” 皇上看着她才长开的美丽脸庞,微微笑道,“是这样,巫溪国太子此次进京除了结盟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联姻。” 孟碟仙眉头微微一皱,她没有想到巫溪国太子还有这个目的,陈鸿菲不是在他身边,据说不是他的女人么? 若是联姻,势必是公主,可是据她所知,皇上并没有适合婚配的公主,不是年龄太小,不满十岁的,就是已经出嫁的,而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从王孙贵族中选出一位身份及其高贵跟皇家有血缘关系的嫡女,封为公主,然后联姻。 这联姻可不是普通的求娶那么简单,势必是正妃,而巫溪国太子的正妃不就是太子妃,未来的巫溪国皇后么? 怎么,陈鸿菲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竟然不能把这个位份给占稳了?孟碟仙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万壑的出现,大概在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估计是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心里并没有怎么想一定要当太子妃吧。 不过,与此同时,孟碟仙心里却也有了点其他的想法,结合皇上把她叫过来问话,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滋生,她跪在皇上的面前,低声道:“这是国家大事,没有臣女说话的份。” 皇上弯腰虚扶了一下,笑道,“起来回话。你的见识朕还是知道的,原本朕也曾经说过,允许你对国事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不必紧张拘着,再说这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跟她有关系?孟碟仙心里微微一紧,笑道,“皇上,臣女自幼丧母,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在父亲的身边,臣女曾经发誓,此生绝不离开父亲身边。一想到这臣女就对联姻之事没有想法,推及思人,臣女都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了,更不忍发表什么意见,让哪家的小姐远嫁,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肩膀震了震,他话还没有说明白,孟碟仙就拒绝了? “孟郡主,你真的无心太子妃吗?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孟碟仙微笑道:“皇上,碟仙生母去世得早,幼年又受贱人的迫害,没有享受过父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臣女宁愿守着父亲,终身不嫁,还请皇上怜惜,另择她人吧?” 皇上有点发怔,他本来并不想破坏顾爵西跟孟碟仙,要知道顾爵西可是他儿子呢,他可不想儿子以后怨他。 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相比,他又觉得值得这么做,即便会让顾爵西不高兴,可是以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父子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个交换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他觉得整个天下唾手可得,想想比现在国土大几倍的天下啊,那简直是身为帝王的终极目标了。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了,作为他的儿子顾爵西应该到时候也会很开心吧。 皇上这才下定了决心,先把孟碟仙叫出来,问问她的话,也算是传达一下他的意思。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清清楚楚的开口,孟碟仙却委婉地拒绝了。 她情愿守在京都父亲的身边,终身不嫁,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为什么? 女人终生的依靠和终极目标,不就是嫁个好丈夫吗? 孟碟仙怎么会宁愿不嫁人,也要拒绝这门这么好的亲事,要知道皇后可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了。 她竟然不愿要这最高的身份,是要用不嫁人来作为筹码拒绝他,好嫁给他的儿子顾爵西吗? 不得不说,皇上在心里觉得孟碟仙太会精打细算了,虽然明面上顾爵西只是一个爵爷,并不是皇子,但是就凭迷蝶夫人跟她熟识,她又跟顾爵西前夕那么近,她一定是对顾爵西的身份略有所知的。 他的江山,他的龙椅,现在皇后的儿子太子想都不要想,他的一切以后都是顾爵西的。 在他心里,巫溪国太子的皇后虽然尊贵,但是等到他把那个惊天秘密一一实现,成为这天下的主宰,那他儿子顾爵西的妻子才是宅他之后,最最尊贵的女人。 2715.第2715章 乱说 想到这里,皇上稍微有点恼怒,觉得孟碟仙野心太大了,竟然敢拿不嫁人威胁他,他的声音微微带着凉意:“若是朕不答应,非要你嫁呢?”英国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孟碟仙居然真的拒绝了这样天大的好事。他几乎怀疑,孟碟仙是不是疯了,嫁给巫溪国太子,虽然是远嫁,不在南诏国,可是那可是实际上的皇后之位,多么荣耀和最贵,是那么多名门千金朝思暮想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口回绝了。 孟碟仙只是慢慢道:“皇上,碟仙只想守着父亲,不愿远嫁,皇上是天子,若是下了旨意,臣女也只能遵从,只是臣女还是赌皇上不会答应这门联姻,让巫溪国太子的阴谋得逞。” 皇上看着他,眼底泛起异色,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阴谋得逞,巫溪国太子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孟碟仙,就愿意用那么有人的条件让他答应这门亲事,他起初也是觉得有阴谋的,可是他没有想出来是什么阴谋,同时也被那条件吸引的心狂跳不已,这才忽略了那阴谋的可能性,被孟碟仙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孟碟仙是在信口开河,为不嫁找借口。 皇上盯着她,缓缓道,“你可知道,话不能乱说?” 他本来不想跟顾爵西正面闹不愉快,觉得私底下先让孟碟仙同意,然后他再下旨,这样更加万无一失,到时候顾爵西有怨气,也只能冲着孟碟仙去,毕竟孟碟仙同意了不是么,同意就代表着背叛了跟顾爵西的感情。 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算计到孟碟仙这个,就被孟碟仙脱口的话震慑住了,可是该死的,他还非常的在意。 孟碟仙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字道:“碟仙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碟仙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为皇上跟顾爵爷,为南诏国的天下和百姓。” 皇上的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音哦了一声,仍是不动声色。孟碟仙知道,皇上在评估自己,若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会面临着直接被送给巫溪国太子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嫁给巫溪国太子,就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眸,她就已经觉得危险莫名了,怎么还想要嫁给他。 况且她的身份和身体都特殊,难保嫁给巫溪国太子不会面临上一世嫁跟万壑一样的悲惨遭遇。 她将心一沉,置至死地而后生,她绝不会再没头没脑的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皇上,巫溪国太子怎么会看中臣女呢?臣女的才貌都不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之所以会被看中,不过是为了臣女受顾爵爷的另眼相看罢了。皇上若是真的看中您的天下,和未来的天下,就不能这样做。” 宫女太监们站的比较远,不知道这边在说些什么,却看到皇上和英国公齐齐变色。空气中某种凝重的威严一下子压了下来,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孟碟仙这个丫头看穿了……皇上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变得阴云密布。 那个惊天秘密虽然是个秘密,但是终归不是只有他知道,他之所以知道还是顾爵西告诉他的,而顾爵西……是最有可能把这个秘密跟孟碟仙分享的人。 再加上那一份九龙戏珠的图,也是顾爵西献上来的,对了,当时顾爵西怎么说来着,说是陈荷香带着这么一幅图去左相府师徒谈判,结果阴差阳错被孟碟仙捡到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捡到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那么一瞬间,皇上都想下令把孟碟仙就这么拉下去处死了,或者直接封了她的口。 可是他不能,现在不光是顾爵西的问题,还有在等着他好消息的巫溪国太子。 杀了孟碟仙,一连串的问题都会让他焦头烂额。 孟碟仙几乎看穿了皇上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虽然顾爵西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但是在皇上的心里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顾爵西就是他儿子,是永宁侯府夫人跟他生的儿子,而且,这么多年,皇上很是宠爱顾爵西,那种宠爱是没有任何一个儿子可以比拟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便的让顾爵西受委屈,或者违背他的意愿,要不然他就没必要先把她叫出来,威逼她答应,然后弄出一副她背叛顾爵西的样子,把自己摘出来了。 所以,皇上是有点投鼠忌器的,但是即便如此,皇上都要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么做的结果可以让他得到他最想要的极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正是巫溪国太子能给他的。 联想到巫溪国太子此次前来的秘密结盟,孟碟仙一下子就想到了跟惊天秘密有关。 一个帝王,再没有比江山更能牵动他的心了。 可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巫溪国太子虽是太子,但也是巫溪国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君,难道他不想要更大的天下吗?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怎么可能? “巫溪国太子先是不动声色的把万壑推出来,诬陷左相和右相,若是一旦计谋得逞,那么左相和右相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把左相和右相全部处死,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朝中剩下的就是跟皇上最亲的顾爵爷了。 可是皇上要按照万壑的说辞,那么臣女就是罪魁祸首,非死不可,依照顾爵爷的心性,势必会跟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样别人就有机可趁。 朝中的局势会被护国公一局掌控,后宫重新被掌控在皇后的手中,皇上变得十分被动,那个时候,明面上这南诏国是皇上的,实际却被有心人占据着。 顾爵爷势必不愿意皇上如此委屈,就会跟有心人争斗拼了,这样势必内斗,京都打乱,边境巫溪国若是撕毁盟约侵犯我国,到时候势必如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连下众座城池。 到时候,不管顾爵爷跟有心人的争斗谁输谁赢,势必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跟巫溪国一战到底的实力,皇上想想,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万壑吗?不是,是巫溪国太子。” 2716.第2716章 求娶 孟碟仙仿佛看不清皇上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面容沉静地接着说。 “幸好,这个阴谋被皇上圣明的揭穿了,于是巫溪国太子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有了这个求娶。 皇上你想,臣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给了巫溪国太子,势必伤的是顾爵爷的心,即便他不恨皇上,也会不痛快,会消沉一段时日。 你们君臣之间存在了嫌隙,有心人趁机再撩拨几句,顾爵爷心灰意冷不理朝政,那不是又少了一个人为陛下排忧解难吗?皇上应该也能感觉到巫溪国太子对顾爵爷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吧?那是一种忌讳的态度。” 皇上阴沉的盯着孟碟仙,不发一言,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一笑起来,英国公只觉得压力顿减,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位皇上的,平日里看起来圣明贤明,真的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刚才孟碟仙开口回绝,他差点以为皇上要下令将她杀了。 好险……孟碟仙这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啊。 皇上笑了一下:“哦,原来你是在为朕的江山着想?” “正是如此,臣女才会拒绝。南诏国是臣女的故土,臣女爱这个国家,不愿意他有任何的不妥当。” 皇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道:“从来不曾有人违背过朕的意愿,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刚才你说为了朕的江山,爱这片故土,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言,朕要听真话。” 孟碟仙静了片刻,继续说道:“臣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许狂妄大胆,也许会触犯皇上,但,不得不说。首先,蒙皇上垂青,臣女若是成了巫溪国太子妃,外人看来,风光无限,鱼跃龙门,皇上也赐了一门好姻缘,但于臣女来说,却不是好事。 嫁给巫溪国太子,就相当于要与南诏国为敌,虽然两国现在结盟,是盟友,但是陛下不会真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没有吞并南诏国之心吧?等到巫溪国太子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势必会大举进犯。 而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臣女成为了巫溪国的太子妃,嫁夫从夫,为了得到夫君的宠爱,势必会尽力讨好,那么臣女对南诏国朝堂的了解和这点浅薄的谋略都会献给臣女的夫君,那么臣女最了解的人是谁?当然是顾爵爷和父亲,对臣女的夫君威胁最大的人是谁,势必也是顾爵爷和父亲,他们两位都是陛下最忠诚的能带兵打仗的良将。 到时候,臣女就不得不为夫君出谋划策,除掉顾爵爷和父亲,这样一来,臣女就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不忠不孝之人,无脸面对顾爵爷和父亲,臣女不愿做一个这样的人,威胁到宠爱臣女的陛下的江山,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盯着孟碟仙,他知道,孟碟仙说的并没有什么假的,都是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之所以封了孟碟仙一个郡主的称号,不就是看出来她有勇有谋,颇为喜爱吗? 现在孟碟仙是南诏国的人,自然处处为南诏国着想,这是本能,也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活着,所以为他的江山也好,为了顾爵西也好,都是真心的。 可是若是一旦她嫁给巫溪国太子,跟随他回到了巫溪国,那么她就要跟着自己的丈夫成为了巫溪国的人,巫溪国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身边的美人环绕,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了孟碟仙,可是孟碟仙是个女人,女人都想得到丈夫的宠爱,那么她势必就会使出浑身的办法去讨好巫溪国太子。 已经成婚,那么身体就不是资本了,早就没了新鲜感,而样貌,孟碟仙实在也不是太拔尖的,清纯秀美中带点成熟,却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妖精美人的魅力,所以样貌也不是她得宠的利器。 那么剩下的,就是她原本身份带给她的优势。 逐鹿天下,那是每一个帝王的目标。 到时候,孟碟仙就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巫溪国太子各种谋划,这样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根他称霸天下的目标,反而是背道相驰了。 孟碟仙说的不错,巫溪国太子谁不选,偏偏选了孟碟仙,不就是因为孟碟仙的身份,跟他最倚重的两个臣子和爱子关系密切吗? 孟碟仙抬起头,非常专注地凝视着皇上,那清冷的目光扎进了皇上的心:“若是听了臣女这一番肺腑之言,皇上还是一意孤行,那臣女只能从命,顾爵爷那里也会说是自己的意思。” 英国公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孟碟仙你还真敢讲啊! 孟碟仙的意思很明显了,皇上若是要她嫁给巫溪国太子,那就是在自己找不痛快,不但会影响他跟顾爵西的关系,还会送给对方一个利器,攻占他的江山,这不是威胁却胜似威胁。 真是足够嚣张、霸道,却又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英国公隐隐觉得,孟碟仙这个郡主,比自己这个英国公还要霸气得多,就凭她敢在皇上跟前说这些,这份直接讲真话的勇气和魄力早就已经没有了…… 孟碟仙的声音字字悠远,句句清晰,皇上缓缓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宴会上,英国公一直不敢做声,看着孟碟仙平静的表情,他几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孟碟仙有过人之处,所以让夫人和女儿跟她多多亲近,可是今天他才算见识到孟碟仙多么的胆大包天,又聪慧机灵。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他,他都不敢说,他能够化解,更不敢说拒绝的话。 回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欣赏歌舞,一群乐工正在奏乐,而十来个美貌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身上都穿着修长的舞衣,长袖飘飘,迎风飞舞,如同柔软的羽毛,舞步轻盈又带有韵味,只是这妙曼的舞姿却吸引不了顾爵西。 自从孟碟仙被皇上突兀的叫出去,他就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冒失的找过去,就这么心神不宁的坐着。 他一看到孟碟仙回来,立刻关切的看过去,想要用眼神问她可有什么事情? 2717.第2717章 念头 孟碟仙看了眼顾爵西,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顾爵西现在当面能阻拦的,就看刚才那一番话是否打动皇上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一脸平静的摇头,放下心来。 众人看到皇上回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挥手,让众人落座,同时让殿中的歌舞暂时停了下来,突然说道,“朕有事情要宣布,孟郡主,你来朕这里。” 孟碟仙心里一沉,难道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打消皇上心中的念头吗? 巫溪国太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 万壑既然已经败了,把么那个计划自然行不通了,但是他此次前来,怎么可能就有那么一个计划呢? 他这个计划,孟碟仙可是关键,而且不但是他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那个惊天秘密的关键,可笑皇上守着这么个关键人物竟然不知,那就正好成就他了。 他不过就是抛出了一个诱饵,告诉皇上,若是能让他抱得美人归,把孟碟仙赐婚给他,那么他就跟他分享他掌握的一块无上碎片,他相信这个皇上一定会答应,一个小小的臣女怎么能跟这么重要的东西相比呢? 皇上说道,“孟郡主刚才受到万壑诬陷,受了委屈,却表现的十分沉稳,朕现在才惊讶的发现,郡主都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了,朕有一门好亲事,觉得很是适合。”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更深了,他知道皇上要说的亲事,就是跟他联姻,把孟碟仙赐给他做正妃,这么多年他宫中的美人不断,却并没有正妃,只是有一个侧妃,其他的都只是侍妾,不管身份如何高贵的女子,还是多么受他宠爱的美人,他都统统没有给她们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为的就是保留这个位置,给阴之子的母体。 既然孟碟仙是阴之子的母体,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就是她的了,他相信没有女人会拒绝这个位置,更没有女人在坐上这个位置的之后,不想尽办法生下孩子,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费心,阴之子自然会最快的降生。 想到这里,巫溪国太子笑的越发的开怀了。 因为宴会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有些人已经有点疲累,再加上喝了点水酒,有那么点困了,但是现在听说皇上要给孟碟仙赐婚,不由激灵了一下,赶紧振奋精神,听皇上要说些什么。 其实孟碟仙跟顾爵西的事情,基本上京城中上得了台面的大臣几乎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么几年,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这桩婚事皇上并不应允,但现在看来,似乎皇上改变主意了。 孟碟仙脸色几乎有点挂不住的紧绷,她低垂着头,直直的盯着地面,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皇后有点惊讶,道:“皇上,不知您要把孟郡主赐婚给哪位?” 顾爵西忍不住的捏了捏手掌,完全意外的听着看着皇上这突兀的决定。 皇上道,“朕多年前答应过一个人,若是年龄到了,心意不改,朕就赐婚,现在朕就想问问那个人,心意是否改了?” 顾爵西一下子脸色变得惊喜,虽然他知道皇上不会随便的把孟碟仙嫁给他人,可是圣心难测,难保皇上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其他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就是在问他了。 几乎立刻的,顾爵西往前一站,“皇上,那个人心意不但不改,而且更加坚定。” 在座之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明了之意。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顾爵西本人,两个人看似在打哑谜,但是却是很明白的让人看得清楚。 果然,只听皇上笑着说道,“那就好,朕今日就下诏,将孟郡主赐给顾爵爷为正妻,择日完婚。” 顾爵西发自内心喜悦的领旨谢恩,一旁的孟碟仙在众人的眼里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什么娇羞,更没有什么喜悦,就像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实际上,孟碟仙还真是被迫无奈的领旨。 那么多人看着,这样的场合,皇上赐婚,对象还是顾爵西,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在拒绝了远嫁巫溪国太子后,若是她再出言拒绝,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 况且巫溪国太子跟顾爵西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而且对象是顾爵西,还在京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孟碟仙一脸平静的领旨谢恩。 皇后的笑容这一刻不那么灿烂和美了,略微有点僵硬的道,“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臣妾还以为……” “以为什么?”皇上敏锐的察觉了什么,追问道。 皇后惊觉自己似乎话语不妥,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门婚事极好。” 南诏国的京都,气候比较怡人,尤其温度高的时候比较多,比如现在,就是一年中比较燥热的时候,京都中现在也很流行在郊外修建汤池子,用来洗浴。 这样的汤池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修建的,基本上都是京都一品大员以上的官员或者皇族才能修建,据为私有。 而这样的汤池子,名义上是洗浴,其实里面建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更像是园中园一样,风景美丽别致。 很多女眷都会相伴而来在这里赏景。 其中,在王孙贵族家,以英国公府的鸿姜池最为有名,景致也是首屈一指,这座池子是先帝在位时在京郊的别院,墙内的曲折蜿蜒的水景跟天然的山石融为一体,园内楼阁更是别出心裁,结合鸟语花香,令人美不胜收。 毛欣欣在宴会之后,再次收到父亲英国公要她一定跟孟碟仙处好关系,越亲密越好的消息,其实她本来就很喜欢孟碟仙,就算父亲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这不,她特意邀请孟碟仙来参观自家的这处汤池子。 一听说孟碟仙要来鸿姜池,英国公夫人特意交代园中的人好生招待,似乎不放心,还特意在那一日早早的赶过去,布置招呼起来。 说实话,宴会后英国公把当时的情形跟毛欣欣说了说,还真是把毛欣欣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拒绝皇上,还全身而退。 不过,这也让毛欣欣在心里更加的钦佩其这个继女。 2718.第2718章 奇迹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2719.第2719章 稀奇 孟碟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却看到对方的脸上竟然少了半条眉毛,那眉毛之所以少,是因为那一处有很大的伤疤,那伤疤似乎很重,重到那一块的皮肤都扭曲了,无法长出眉毛,让整张脸变得扭曲。 就在其他的侍卫跟毛欣欣的侍卫对持的时候,他却没有动,稳如泰山的站在陈鸿菲的身边,意识到礼赞生和孟碟仙在看他,眼皮抬了下,就重新落下,根本不当一回事。 孟碟仙不由的挑眉,陈鸿菲以及她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把毛欣欣放在眼里,甚至说根本没有把整个英国公府放在眼里。 孟碟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要亲自上去理论的毛欣欣,然而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陈鸿菲盯上了。 “你是谁?”陈鸿菲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端得是指如葱削,甲似玉琢,仿佛一块美玉整个雕成,她只歪着头盯着孟碟仙,看起来像是好奇。 孟碟仙诧异的扫了眼陈鸿菲,看她的样子倒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倒是稀奇了。 她收敛心神,微笑道:“我是南诏国的碟仙郡主,不知绯红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陈鸿菲仰起头,冷笑了一声,“你怎知我是绯红,自然是你们皇帝准许我来,不过,就冲你叫我小姐,就该打。” “你敢!”毛欣欣快要出离愤怒了,她的身份从小也贵重无比,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皇帝也对她非常的疼爱,虽然比不上公主,但是她也是获得皇帝比较多宠爱的人之一。 在这京都的地界,还没有人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给她委屈,完全是孰不可忍,就算是皇帝让这个什么绯红来,可是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嚣张的打人,公然欺负郡主和左相夫人。 她甩开孟碟仙的手,三步两步上去就要斥责,谁知还不等她开口,只看到一条衣带,犹如一道利剑冲击而来。 毛欣欣惊叫一声,随后捂着脖子,完全呆住了。 不要说英国公夫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孟碟仙,她快步走上去,拉住毛欣欣一看,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鸿菲挥舞那条衣带缠上了毛欣欣的脖子片刻,极快的就退走了,所以这一下只是在脖子上圈了一条红印子,过几天便会好。 毛欣欣呆若木鸡地站着,孟碟仙连忙向身后的婢女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 婢女忙不迭地去了,英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印,满面怒气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扣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敢当中行凶,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陈鸿菲毫不畏惧,娇叱一声:“无眉。”一直没有动的那个没有眉毛的护卫应声出列,他生得高大而精壮,浑身洋溢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鸿姜池的护卫看到对方最后只站出来一个人,不由嗤笑一声,竟然敢如此托大,那就让他们好好教训一下他。 那无眉拔剑,毫不惊慌的展开猛攻,根本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招的,已经快如闪电的把一众护卫打倒在地。 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护卫被无眉打倒在地的同时,地上齐刷刷的落下一只只右手。 这些护卫在一招之间就被人砍断了右手,兵器连着右手顺着血雾在半空中叮当落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 陈鸿菲笑道:“还要来吗?”言谈之间,显然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那些随随便便断了右手,这辈子算是废了的人,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落果如此颜面,在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伤害,自家的护卫顷刻间残废一地,她完全气得面色发青了。 孟碟仙却看向了礼赞生,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盯着刚才那个脸上叫无眉的男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后定格为恐惧,然后他低下头,仿佛不想被对方认出来一样。 孟碟仙想了想,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礼赞生,低声道:“你先退下。”礼赞生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孟碟仙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尤其是现在形势完全不利,很可能孟碟仙会受到伤害,他犹豫着退了两步,可是一向沉稳内敛的他,此刻竟然浑身在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现在不应该离开,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退了,只是他浑身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样,竟然没有力气迈步,那是一种极度恐惧造成的躯体僵硬反应迟缓。 似乎是注意到了礼赞生的举动,那无眉有眉毛的一边,似是而非的挑起,带着笑意。 “那还不知该如何称呼绯红小姐,这是英国公府的私家园林,即便皇上允许你来,你也不能如此伤了主人。”孟碟仙面色很是冰冷的看着陈鸿菲。 前世的陈鸿菲在她面前,都是温婉动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即便狠辣,那也是在人后,不会当众如此嚣张找打。 不过,不同的是,前世的她身边没有这么好的护卫,可以任她嚣张。 陈鸿菲啧啧两声,打量了一下孟碟仙,“你应该叫我绯红神女。不过就你这样貌,也敢拒绝我国太子的求娶?我看你是自惭形秽,自认配不起太子,才当了缩头乌龟。” 孟碟仙被气笑了,不过也弄明白了陈鸿菲现在的身份,原来还不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至少名义上不是,不过神女这个身份似乎非同一般。 “哦,原来是绯红神女。” 孟碟仙把神女两个字咬的极重,无形之中的讽刺之意,就那么显现了出来。 “哼,知道本宫身份贵重就好,就你这丑样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坐稳不了几天,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她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衣衫便在春风中摇曳,婷婷生姿,无比娇柔。 如今的陈鸿菲,性格竟跟前世大大的不同,霸道骄横,而且自信爆棚,她根本无视孟碟仙的讽刺之意,甚至认为那是孟碟仙在嫉妒她。 孟碟仙叹息一声,“神女说的都不会实现,因为我不会嫁给太子。” 2720.第2720章 说什么 陈鸿菲撇了撇嘴角,“这样最好,否则我会杀了你。”那轻飘飘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没有丝毫内容,要杀的对象也不在一样。 却惊得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陈鸿菲却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太子妃之位只会是我的,谁敢占我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死。” 孟碟仙突然笑了起来,陈鸿菲立刻不高兴,“你笑什么?” 孟碟仙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绯红神女,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巫溪国太子听到你这么说会是什么反应?原来他想娶谁为太子妃,谁就会被杀,这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杀人的呢?” 陈鸿菲脸色一变,盯着孟碟仙的一双幽深的眼眸,勃然大怒道:“你想告状?无眉,杀了她。” 无眉应声道:“是!” 随即闪身上前,就要出手,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守着的礼赞生拔出腰间的剑冲了上去,将无眉的那一剑在瞬间隔开了! 可是只是隔开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剑便横劈而来,礼赞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优雅打斗,孟碟仙看的很分明,礼赞生非常的吃力,再打上几个回合,礼赞生就会落败。 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个冒充近京军队领头在京郊刺杀皇上的大汉,还从来没有人能让礼赞生这样在一开始招招间就会落败,联想到礼赞生刚才看到无眉时惊愕后变得惊恐的眼神,孟碟仙一下子感觉很不好,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掌控。 就在这时,远处英国公高声喊道,“住手。” 随后,众人便看到穿着一身便服的皇上还有同样便服的巫溪国太子,身边跟着英国公。 皇家侍卫迅速赶了过来,把正在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 无眉和礼赞生同时分开,无眉几乎是飘逸的站住,分开就站好,可是礼赞生却是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一向沉静的孟碟仙,在看到礼赞生如此吃力,还扫到他左肩的一道口子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这住手再晚一步,恐怕礼赞生的整个左边肩膀连着左臂就要被无眉给削下来。 礼赞生重重的喘息着,就像经历了一场鬼门关,尽管礼赞生已经输的很彻底,可是陈鸿菲还是诧异的扬眉,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让人觉得可笑,明明孟碟仙早就已经告知了身份,怎么还问。可是孟碟仙却是听明白了,就刚刚的那极短的对招,就已经让人看出来,礼赞生的武功路数跟无眉是一样的,在这里的只有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还有婢女这些女子,她们看不出来,可是对方却看得很是清楚。 礼赞生恐怕不是南诏国的人,又或者跟巫溪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怎么会进了南诏国的皇宫,还做到了统领这么高的职位? 像无眉这样的人,可不是随便一边人能拥有的护卫,除了皇室,那么礼赞生的出处…… 孟碟仙想明白这一点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礼赞生。 就在这时候,巫溪国太子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看了场中的情形,顿时笑了起来:“绯红不乖哦,才早进来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起来。” 陈鸿菲立刻有点娇俏的道,“谁让她们惹我。”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孟碟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陈鸿菲心中舍弃万壑,真心接纳了巫溪国太子吗?还有她不认识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很快要知道了。 巫溪国太子似乎有点宠溺的捏了捏陈鸿菲的鼻子,“这可不是在巫溪国,在人家南诏国呢,你要收敛点,我看不是人家惹你,是你欺负人家吧?” 毛欣欣看到自己的爹,眼睛一红,似乎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父亲,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女儿,你看我的脖子。” 英国公皱了皱眉,看了看毛欣欣的脖子,眸底闪过一抹心疼和隐忍,面上却是笑着道,“皇上,太子,小女在家一向骄纵惯了,嫁了人孟左相又宠着她,惹了绯红神女,都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给神女道歉了。” 毛欣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孟碟仙却从英国公的态度中,看出来陈鸿菲如今的身份似乎很金贵,金贵到英国公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底下自己的头,代女儿受过,也不愿意去硬碰。 “好了,绯红既然是神女,自然是胸怀宽广的,不会跟你们父女一般见识,是吧太子?” 所有人都是一愣,孟碟仙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来陈鸿菲的新身份,皇上已然早就知道了。 礼赞生这时悄声在孟碟仙的身边说道,“巫溪国神女,百年出一位,神女出现,代表着天佑大地,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神女所到之地,祥瑞也会普照,更蕴藏着无穷的能量,能让巫溪国迅速壮大。 而据说这一百年出现的神女还有一项使命,那就是神女跟皇族所诞生的儿子,将是天神转世。” 孟碟仙不由冷笑,怪不得呢,皇上的态度如此热情宽容,与即将诞生天神转世的国家结盟,会享百年盛世。 现在南诏国正好跟巫溪国结了盟,那么这个神女自然不但巫溪国的人会视为珍宝,连他们南诏国的皇帝也要捧在手心里。 毛欣欣再得宠,英国公再跟皇上非同一般,在这位神女面前也要自动避让,跟本就没得比了,什么能比得过皇上的盛世江山重要呢。 孟碟仙看着陈鸿菲的这张脸,便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她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想做神女,恐怕样貌上就要无人能及,她孟碟仙可不相信陈鸿菲会是巫溪国的什么神女,之所以这样,恐怕都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 陈鸿菲即便变得更美,身份更高,更飞扬跋扈,可是她还是没有把陈鸿菲放在眼里,再变陈鸿菲的脑子不会变,就凭刚才那样子,她觉得陈鸿菲脸是变得漂亮了,可是脑子却变得傻缺了。 她在意的是,礼赞生的身份,跟巫溪国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些事明显背后的那只手就是巫溪国太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只是想要报仇,并不想招惹巫溪国太子,可是偏偏她的仇人现在都跟他有了关系,这让她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要上门了。 2721.第2721章 娇惯 巫溪国太子笑容满面,道:“陛下说笑了,绯红娇惯,但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我们两国是盟国,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有丝毫的影响呢。本太子还要感谢英国公把自家的园子拿出来招待我们呢。” 绯红在一边笑着接道,“太子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英国公家的园子,可不像皇帝陛下说的那么好哦,连太子哥哥给我修建的别院的一半都赶不上呢。” 言谈之间,带着点骄纵还有点女子的娇嗔,搞得皇上有点脸面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变脸,还是一旁的英国公接口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品味不好,擅自改动了这座先帝的别院景致,到让神女笑话了。” 这么一说,立刻把皇上的面子捡了起来,同时也不会得罪陈鸿菲,皇上赞许的看了眼英国公,眼里都是贴心的笑意。 “算了,说是赐给你了,自然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变动的,朕也责怪不了你什么。” 英国公夫人虽然一向跟随丈夫的主张,但是现在眼看宝贝女儿被人欺负还吃瘪,怎么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又把自家首屈一指的鸿姜池说的一文不值,不由压住气道,“既然这里让绯红神女如此不满意,还请尽快离开,污了神女的眼就是妾身的错了。” 英国公夫人从来都是进退有方的贵妇,向来知道轻重,能这样拐着弯的下逐客令,更何况还有皇上的陪同,可见已经恼怒到什么地方了。 毛欣欣就是她的软肋,碰了毛欣欣就像是捅了她一样。 英国公一向疼宠这个夫人,可是现在却甚是严厉恼怒的道,“住口,皇上要在这里招待巫溪国太子和绯红神女,要欣欣还有郡主作陪,都已经在准备了,还不快下去帮忙。” 英国公夫人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在院子里举办宴会接待巫溪国太子和这可恶的绯红神女,当下忍不住又想发飙,可是在看到皇上冷飕飕投过来的眼神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变得这么焦躁呢。 无意中她看了眼绯红,发现她一脸算计的看着她,那算计虽然在她看过来时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难道…… 英国公夫人顿时冷静下来,恢复温婉高贵的样子,贤惠的接口道,“妾身失言了,这就下去准备。” 英国公说的没错,她们刚才在欣赏园中风景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安排宴会了。等他们到了园子的西边才发现,不少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看到皇上来了,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毛欣欣的面色始终是铁青的,英国公夫人退下协助准备宴会,孟碟仙看不出喜怒,皇上一脸威严,英国公恭敬的陪着。而一直面带笑容的,就是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了,他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似的,在皇上示意落座的时候,跟众人一同坐下。 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毛欣欣满脸的不高兴,脖子上好友一圈罕见的勒痕,而且到了宴会不久,毛欣欣便先行退席,说是刚才受了伤。 可是,好端端地在院子里游览,怎么会受伤呢?那脖子上的勒痕怎么回事? 这话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再看英国公夫人坐在英国公的身边,面色略冷,大家便都去了刚才的满面欣喜,静寂下来。 孟碟仙已经吩咐礼赞生下去上药,她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似的。她本来打算立刻告退,可是英国公刚才已经说了,皇上要她跟毛欣欣作陪,毛欣欣等下还是要来。 皇上笑道,“今天绯红神女到访,原本应该在宫中接待,可是巫溪国太子却说这里很想来看看,便将宴会设在了这里,神女可不要见怪,若是不喜欢,朕在宫中另外给你办一个。” 陈鸿菲微微一笑,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巫溪国太子道:“太子哥哥说这里好,绯红自然觉得这里好,皇上不必太客气,只要太子哥哥喜欢就好。” 此刻的陈鸿菲跟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令人不自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有两张面孔,更让人怀疑刚才是谁说的这园子是在不怎么地。 “我听说,今天英国公特意请了大历最富盛名的杨柳和雨蝶两位姑娘可是真的?” 杨柳和雨蝶都是京城中极富盛名的女子。 杨柳,人如其名,舞姿出众的犹如杨柳拂面,绵软如仙,可以说是舞蹈里面的大家。 雨蝶则是舞姿如偏偏起舞的蝴蝶,这二人结合在一起,就像是蝴蝶跟杨柳在一起翩翩起舞,那种美简直是一种无上的享受,让看的人欲罢不能。 英国公点头对着陈鸿菲称是,然后就拍了拍手。 这时,便看到杨柳和雨蝶缓缓走过来。 杨柳一身翠色衣衫,行走间犹如杨柳无依,柔弱无骨,就这样走路就能心生怜惜。 雨蝶则是一身五色彩衣,薄纱附身,走动间轻盈的犹如翩翩的蝴蝶,让人很想伸手去抓住她。 就这么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皇上都侧目几分,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随即缓缓的对身边作陪的英国公道,“你不厚道啊,如此人间美景,竟然不早早带到我面前。” 英国公赶紧回到,“皇上,这都是民间女子,都是在艺馆表演,虽然趋之若鹤,但是身份上实在是登不得皇上的大雅之堂,今天这是在微臣的京郊别院,要是在京城的府邸,微臣也是不敢让她们来表演的。” 皇上笑着哼了一声,“你呀。行了,今天就让朕开开凡眼吧。” 交谈间,杨柳和雨蝶两人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的空地上,丝竹声想起,两人配合默契的开始随着音色起舞。 孟碟仙聚精会神的看着,竟然隐约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百花中跟随着微风起舞,又跟着蝴蝶嬉笑一般,心中不由大为惊讶,这舞姿竟然跳到如此地步,令人不由身临其境般的美妙,天下间恐怕也就这两位了。 两个人的舞姿越来越绚丽,或者轻舞,或者旋转,翠绿和五彩相得益彰,仿佛让人置身在百花园中, 2722.第2722章 走神 孟碟仙注视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由有点走神。 在前生,她们还是熟人。 两个人当时在京都的艺馆求生,虽然出名,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想要玩一玩,这两个人也很有骨气,一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在霖国公府举办的宴会上,这两个人被请来助兴,就在两个人出场的刹那,就吸引了万壑的注意。 当时,万壑不顾陈鸿菲的反对,执意把这两个人收了房,成了侍妾,在最初的那三四个月,万壑不曾再到其他人房里过夜,可见两个人当时有多么得宠,就连她当时也是十分嫉妒的。 四个月后,两个人双双便传出怀孕的喜讯,不久,就同时封为神女,跟她并肩。 在孟碟仙后来悲惨的时候,两人却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甚至于,她们还试图向万壑求情,还在她月子中,儿子要被杀时,试图去通知万壑挽救她的儿子。 孟碟仙现在明白,即使通知了万壑,也不会挽救她的儿子,因为那就是万壑在背后主导的。 而这两个人这么做,只是在报恩,因为在她们怀孕产子的过程中,被府中其他侍妾,甚至陈鸿菲暗害,试图让流产的时候,孟碟仙曾经帮过她。 到了这一世,再看到两人,孟碟仙就想起了这一段往事,只是这一世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人再也不可能跟着已经成了废人的万壑,不知道她们二人这一世会是如何? 孟碟仙低下头,喝下了一杯酒,这才觉得一直发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点。 就在这时候,正在如痴如醉的众人听到陈鸿菲微笑道:“真是乱七八糟。” 众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诧异地看着陈鸿菲。她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乱七八糟!” 英国公面色一变,十分不悦道:“绯红神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纵然再是贵宾,也不该对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评价。 不错,杨柳的舞蹈走的是柔软,雨蝶的舞蹈走的是翩然的跳跃,两个人的路子是截然不同的,一般很少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若是强行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有点混乱,感觉会不和谐,但是今天杨柳和雨蝶的互道却是没有丝毫不和谐之处,反而相得益彰的让人如置身在杨柳拂面的百花园中,堪称绝美,无论是身姿和意境那几乎可是说是完美。 而这也是两人的舞蹈称霸京都的原因。 所以,英国公之前并没有看到绯红是如何欺负他女儿欣欣的,因此不便多言争辩,现在可是皇上也在此,就凭绯红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很不合规矩和邦交了。 就算是自身修为不太好的管家小姐,也断不会在主人的地盘上出言侮辱所做的安排。 因此,英国公此刻没有再忍耐,而是表达了出来,同时他若是不出声,反而是弱了皇上的气势。 孟碟仙放下了酒杯,一双清冷的目光看向陈鸿菲,却听到陈鸿菲高声道:“两个人的舞蹈分开来跳的话,的确各有特色,不算是太差,勉强能比的上我巫溪国的舞娘,只是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就可是有点乱七八糟,让人不忍直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舞蹈。” 杨柳和雨蝶曾经为无数达官贵人表演,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对她都只有赞美,因为她们的舞姿都是从五岁便开始训练了,技艺之上堪称一绝。两个人又是好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两个人的舞姿融合成一体,算是一大创新。 谁知今天只得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评价,雨蝶被人捧地久了,也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脸上现出些许怒意,却碍于在场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而暗自压抑下去。杨柳则更平和一些,她柔声地道:“神女说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再好好琢磨,勤加练习。” 陈鸿菲的眼神仿佛像针一样从她脸上刺过,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我看不必了,你这腰这么粗,腿那么壮,还是从此罢演的,在屋子里歇着的好。” 皇上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英国公知道,那两个女子即便表演的再好,也是卑贱之人,皇上是不会为了两个卑贱的女子而让神女不快,于是他也在一边闭口不再多言。 “你。”雨蝶心傲,跟杨柳又亲如姐妹,尤其是在她有次病重得了时疫的时候,若不是杨柳冒着生命危险照顾,她早就死了,此刻听到辱骂杨柳的话,禁不住的勃然变色。 在雨蝶看来,这位绯红神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怕她身份万分高贵,都不过是南诏国的客人,怎么可以在这里当众指责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给主人难堪。 雨蝶对陈鸿菲怒目而视,而对方却冷眼瞧她,半点不在意。 杨柳下意识的看向陈鸿菲身边的巫溪国太子,一双眼睛带着一点水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柔之态,分外让人怜惜。 孟碟仙知道,杨柳的长相并不是最出色的,她出色就出色在这一双眼睛上,顾盼之间柔弱万分,就如水做的一样,让男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而她知道,杨柳这也不是故意要对巫溪国太子施展什么魅力,而是浑然天成自然出现的而已,应该说她看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只要是男人,这是她在艺馆中生存练就的一种本事也是一种本能。 就是这双几乎可以秒杀一切男人的水盈盈的柔弱的眼睛,一度成为万壑最宠爱的女子。 美人的容貌是一部分,但是浑然天成,风情万种犹如天生的楚楚可人,更是衡量美人的标准之一,杨柳并不十分美,可是这样的神韵却是很有味道,男人看了立马就会滋生保护和怜惜的情怀。 可是女人呢?尤其是那些飞扬跋扈,狠毒如斯的女人呢? 孟碟仙脑海里一瞬间响起刚才陈鸿菲说谁占了太子妃之位就杀了谁的话,听起来是狠话,很是霸道,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是狂妄,不会认为她真敢,可是孟碟仙却知道,没有什么是陈鸿菲不敢的,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陈鸿菲都敢亲手开膛破肚了,何况是杀个女人。 2723.第2723章 多想 这话再往深处想,就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对的占有欲,陈鸿菲如此在意巫溪国太子,那杨柳这无心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 这时候,孟碟仙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人把杨柳和雨蝶赶快带下去,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巫溪国太子就像是所有怜香惜玉的男人会做的那样,淡淡的笑着道,“绯红,她们不过是卑贱之人,不喜欢跟皇上说一声,再换其他人表演就是,何必动怒呢。” 听起来像是在劝解绯红,可是实际上不过是在给杨柳和雨蝶解围。 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似乎孟碟仙很是在意这两个女子,他便想要顺水推舟送她个人情,护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默默帮了孟碟仙,在她那里留个好印象。 孟碟仙心中暗叫不好,以为陈鸿菲会像之前那样对毛欣欣嚣张一样,当场发怒殴打两人,然而对方不过勾了一下唇畔,面如春花道:“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放在心上便是,就当是看见了小丑。” 这就是说,刚才的舞蹈如同小丑一般,令人厌恶。 这么简单就放过了杨柳? 孟碟仙一时有点不敢置信,可她盯着陈鸿菲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难道是她多想了吗?如果事情往好处想,也许,陈鸿菲不过是对于能占有太子妃的女子下毒手,对于杨柳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连个侍妾都不够格的人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孟碟仙看着此刻还在笑着的陈鸿菲,那笑容却总是让她有种狠毒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上一世的认知,也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敏锐。 孟碟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可她通常只对自己的仇人和要害自己的人下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有些人对别人下手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让人不能理解,想到鸿姜池护卫们被削断的那一只只手和礼赞生肩膀上的伤口,孟碟仙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 巫溪国太子看向孟碟仙,道:“绯红,其实这里有一位小姐很擅长棋艺,曾经名噪一时,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陈鸿菲不由自主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众人便听见巫溪国太子笑道:“孟左相相府的千金,碟仙郡主,曾经以棋艺在才艺比拼上拔得头筹,今日不知道是否有幸再见到郡主的棋艺。 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孟碟仙的身上。 孟碟仙心电急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为难,道:“原本绯红神女到来,碟仙自当摆出一个棋局以供欣赏。可惜,昨夜受了凉风,这肩膀到现在还是酸痛,恐怕今日是摆不得棋局了。”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而且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只见陈鸿菲一双灿烂的眼眸盯着孟碟仙,眉宇之间似笑非笑。孟碟仙无意中与她对视,却看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不由顿住了。 这样的陈鸿菲才更像前一世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孟碟仙直接拒绝,却说得很婉转,再加上半夜受凉这种话,没的准,可以怀疑,但也无法查证,英国公夫人正恼怒陈鸿菲,自然是向着孟碟仙,心里想着给陈鸿菲一个不痛快也好出口恶气。 “皇上,老爷,既然郡主胳膊不舒服还是算了,换其他人表演吧。” 陈鸿菲看了孟碟仙一眼,却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则,孟碟仙不够美貌。二则,跟杨柳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什么风情。三则,巫溪国太子与她,依然不能成婚。 陈鸿菲的眼睛,还是钉在杨柳的身上。 杨柳不由自主在那眼神里发起抖来,毕竟从身份上她还真是惹不起。巫溪国太子这时笑着道,“受凉了?这么巧。也好,换人表演,或许绯红会喜欢。” 杨柳这才拉着雨蝶一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因为刚才的舞蹈被陈鸿菲批评了,所以再上来的便是乐器的表演,陈鸿菲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是没有说半句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碟仙总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她看了一眼陈鸿菲身后,那十余名护卫都在,可是那无眉却是已经不在了。心头咯噔一下,她吩咐了玉碗几句话,玉碗听了,悄悄到了英国公夫人身边,将话递给了贴身婢女。婢女自去告诉英国公夫人,她听了之后微微吃惊,赶紧吩咐了人出去,随后向孟碟仙点了点头。 孟碟仙这才放下心来,她不是仁慈,而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宴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是在英国公府举办的宴会,英国公一家子对她都不错。 乐器弹奏到精彩的地方时,却见到一个女子慌里慌张踉跄的冲了过来,一把摔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地抬起头来,却是雨蝶无疑,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 英国公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还不快去把人搀扶起来!” 雨蝶却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人,抖着声音道:“皇上,夫人,救命!救命啊!”众人勃然变色,却听她继续道,“杨柳……杨柳她……” 英国公夫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高声道:“杨柳出了什么事?”杨柳是今日丈夫请来的表演嘉宾,难不成在这宴会上还会出什么事吗? 雨蝶却是舌头打结,刚才的聪明傲气全都化作乌有,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不出话来。英国公夫人转头看了孟碟仙一眼,见她面上同样无比凝重,便高声道:“皇上,请容妾身先去看看!” 都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不许,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公公道,“你随着夫人一起去。” 身边的这位公公是近些时日颇得皇上宠信的翟公公,是太监里面皇上面前的红人。 翟公公立刻跟英国公夫人同去。 既然皇上允许了,席间很多人也很想去看看,好奇嘛,便都站了起来,快步跟着过去。 只是雨蝶的双腿发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硬生生是被人拖着走带路的。 走了不多远,却见到湖边一个人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去救人!” 2724.第2724章 停滞 杨柳是女子,男人们谁都没敢动,婢女们便闻声而去,然而等靠近了,却都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僵化的石头。 “你们全都愣着干什么!废物!”翟公公因为奉皇上之命来查看,自然想要把事情办好,因此反而比英国公夫人更急的怒声斥道,一边快速地走了上去。 婢女们便也将红灯笼照了过去,孟碟仙顺着灯笼的亮光一瞧,有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此刻那边的场地中央,乐曲已经奏到了尾声,那柔软而缠绵的乐声清雅悠扬,一声声、一丝丝直透肺腑。轻轻地绕着绕着,从那边钻出来,一直吹到这边,却不知怎的,让人莫名身上染了无数寒意。 在这乐曲声之中,只见杨柳如同一个坏掉的稻草人一般躺在湖边上,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女人最重要的****和下身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而且还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上面似乎撒着一些白色粉末,这些粉末似乎吸引着附近的虫子,之间花草之间一条条的虫子正在前赴后继的往这些撒着白色粉末的伤口处爬,下身的伤口还能看到虫子顺着爬进了身体里。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原本那一双美丽的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团粪便,混着血水,那样子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孟碟仙算是大胆的,却也不免退后了半步。英国公夫人更是面色发白,转头一阵干呕,旁边婢女连忙扶她到一边,翟公公也是瞬间瞪大了眼,惊恐的无法反应。 好半天翟公公才缓了过来,咽了口吐沫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 立刻有大胆的护卫上前去了,不多时便过来道:“还有气。” 英国公夫人没有丝毫好转,反倒更加显得惨白,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翟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孟碟仙见杨柳这惨状,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皇上出行,随身必带御医,这次随行的自然还是御医院的院判大人。 院判本来正喝着酒,脸色透着一点红润,显然是有点微醉,此刻一听是翟公公命人来请,心中明了这就是相当于皇上的指令了,刚才皇上让翟公公去查看,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连忙用冷水洗了脸,飞奔着过去。众人等了足足半刻,却谁都不敢靠近杨柳,只能让那几个护卫勉强守着,还驱赶着周围的虫子,不让其靠近杨柳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英国公夫人的声音平板而苍白,微微发抖,在凉风底下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虚弱无力。 孟碟仙见到杨柳娇嫩的身躯和优美的颈项肩臂上遍布着伤痕,那柔美白皙的胸口血迹斑斑,应该凸起的地方此刻变成被人削成了平川,和双腿间都爬满了虫子,而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已经被人挖去了,还被糟践的糊上了粪便,却兀自还活着。 尤其这一副模样还要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孟碟仙忍下胃里的翻搅,低声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件衣裳。”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奔过去,将一件披风遮住了墨娘伤痕累累的身躯。 院判来了,他看到杨柳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双腿发软,差点失态的跌倒在地上。 翟公公催促道:“院判大人,还请快去诊治。” 院判大人毕竟见过无数形状可怖的病人,宫中的阴谋之事也不少,此刻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一步步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替她诊治。 “院判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英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才不再干呕,却只敢站得远远的,而这时候,刚刚下去敷药的毛欣欣也赶来了,她看到这一情景,同样惊惧急了,差点再晕过去。 “杨柳姑娘的她四肢和腰间关节处的筋络全给人挑断了。女子的****被割掉,下身被割裂。” “什么?院判是说她变成了软瘫的废人。但怎么伤口中竟有这许多蚂蚁?”翟公公不由吃惊,他不明白,杨柳不过是个舞姬,到底谁和她这样大的仇恨,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挖去她的双眼不说,还挑断了她全身的筋脉。还割…… 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酷的呢,比杀了她还要很绝。 “她的伤口……是被人涂了甜粉,所以吸引来无数的虫子。”院判这样说道,他的脸色也是无比凝重,而不远处观望的好多宾客都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得几乎要昏倒了。 “怎么了?”这时候,人群突然分开,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还有陈鸿菲走了过来,出声的竟然是陈鸿菲。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声音极娇柔甜美。 孟碟仙回过头,望见了陈鸿菲。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配着此刻无邪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孟碟仙看见她这种笑容,却感觉阴冷无比。 英国公夫人因为惊惧,忘记了跟陈鸿菲的过节,颤声道:“有人挑断了杨柳的手筋脚筋,挖了双眼,割得她浑身是伤,又在伤口中涂了甜粉,引来虫子咬她全身,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众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杨柳一双美丽的眼睛没了,浑身的筋脉都断了,还被割破了伤口,引来无数虫子啃食,最残忍的是还割掉了胸脯,割裂了下身,这样的疼痛麻痒,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样啊,看着还真是可怜呢。”陈鸿菲探头,瞧了杨柳一眼。低声嘀咕道,“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活着干什么呢?不过如此一来,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吗?” 最后那楚楚可怜四个字,孟碟仙听陈鸿菲说的分外重。 毛欣欣冷眼瞧着陈鸿菲,怒声道:“你说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善之心?杨柳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2725.第2725章 可怜 陈鸿菲却当即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低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确人不人贵不贵的,活着还有意思么?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可怜吗?” 毛欣欣被气的够呛,就要回击,可是孟碟仙突然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毛欣欣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孟碟仙这样的神情,仿佛十分慎重和谨慎,心中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过,只剩下烟没火气了。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在孟碟仙的脸上看到过,一向她都是冷静和沉稳的,总是给她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可是现在孟碟仙却是…… 陈鸿菲的话说的很有技巧,她是快步先走过来的,刚好赶在皇上和巫溪国太子过来之前把话很小声的说完了,所以除了毛欣欣和孟碟仙,没有人听见,然后走过来的巫溪国太子却是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陈鸿菲。 陈鸿菲则立刻露出娇憨的样子,撒娇般的说道,“太子哥哥,这里看着好可怕,血腥味道也好重,真是把人家吓坏了,你陪我回去宴会上吧,我不要好奇看了。” 其实巫溪国太子和皇上之所以会来,也是陈鸿菲用好奇的口吻央求两人陪她一起过来的。 皇上显然很是吃惊,此刻的她没有注意陈鸿菲,那一双眼盯着杨柳凄惨的模样,神情之间若有所思,与英国公对视一样,英国公悄声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皇上诧异却明了似得看了眼孟碟仙,随即淡淡的说道,“这里还是交给英国公夫妇处理吧,来人,传京兆府尹,让他全权查办。” 交代完,皇上就以绝对的主人姿态,带着巫溪国太子和陈鸿菲回到宴会,好奇过来看的其他人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纷纷随着回去。 只剩下英国公夫妇还有毛欣欣和孟碟仙在这里。 “那个绯红,真是丧心病狂。”英国公夫人忍不住道。 孟碟仙看着正在帮杨柳处理伤口的院判,慢慢道:“杨柳真是太无辜可怜了。” 英国公夫人转头问一旁几乎瘫软的雨蝶,道:“那你知道的看到的都统统说出来。” 雨蝶才被人安置着加了件袍子,身上感觉暖和了一些,她环顾四周看到都是英国公府的贴身心腹之人,这才颤抖着,说,“我和杨柳生气的从宴会上退下,忍不住就说了绯红神女几句不好的话,谁知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一个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路边,浑身被摔的疼痛无比,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然后就看到杨柳被那人控制住,脱光了她的衣服,当着我的面,和她的面,用一把小刀直接刺进她的下身,来回挥了几下,杨柳当即惨叫,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让杨柳的声音发不出来。 这还不够,那人还揪着杨柳的头发,硬逼着她低头,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削掉了她的两个****,当即杨柳就两眼一黑疼晕了过去。 那人却往她身体里输入了内力,逼着杨柳清醒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用手指挖掉了杨柳的双眼…… 当时杨柳疯狂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好想去救她,可是我竟然被吓破了胆,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真是太凶残,太惨无人道了,怎么下的去手。”毛欣欣惊恐的说道,她的胆子其实在母亲的教导下并不小,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被这骇人听闻的经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碟仙看着雨蝶惊骇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见当时的可怕场面。 “动手的人谁?”孟碟仙突然问道。 雨蝶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人蒙着脸,而且是背对我,我没有看清楚,” 她和杨柳平日里是带着丫头的,今天是因为邀请她们的是英国公,想着堂堂英国公的鸿姜池,不会有什么事情,便放心的只身而来,放了丫头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 早知道若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什么她们两个也带着丫头,那样就有人去求救,或许杨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果。 院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听着雨蝶的描述,不由暗自心惊。就听见孟碟仙道:“如果雨蝶姑娘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墨娘的身上,希望她能认得或者看到凶手的什么明显的特征。” 院判动容的道:“我会尽力救活她的。” 然后这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大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他连忙查看,随即大惊的喊道,“不好,气绝身亡了。” 院判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个在他手里明明还有救的人,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断气了,实在是…… 孟碟仙闻言上前,果然看到杨柳原本颤抖的身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她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影子般的人飘忽一下不见了,那人,那人就是无眉。 孟碟仙瞳孔急剧的收缩,脸色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无眉出手杀了杨柳,可能就是因为那一句等杨柳清醒指认凶手。 现在她已经非常肯定出手的人是陈鸿菲,无眉就是奉陈鸿菲的命令动的手。 可是现在无眉怎么动的手灭口,她们竟然是无一人知道。 可惜礼赞生被她遣退了,要是他在身边,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保住杨柳。 毛欣欣顾不上害怕,奔了过来,“院判大人,不是说可以救活吗,怎么就死了?” 孟碟仙冷冷的道,“人该折磨的也折磨够了,凶手怎么会让她活,难道让她活过来指认自己吗?” 对于这种残忍的手段,孟碟仙并不会有什么动容,只要是对付仇人,她觉得再残忍的手段也没关系,但是对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根本没有招惹或者威胁她的人,陈鸿菲竟然用如此方法对待,真是丧心病狂的可以。 不过就是杨柳无意看了巫溪国太子一眼,巫溪国太子身为男子出于本能的替美人说了句话,这样陈鸿菲都接受不了,都要下杀手?!要知道杨柳对于巫溪国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2726.第2726章 惊吓 孟碟仙不禁想到,陈鸿菲现在的性子似乎已经变得比前一世还要狠毒和丧心病狂,几乎可以说已经扭曲了。 看着杨柳断了气,本就惊魂未定的雨蝶再次瘫软在了地上。 毛欣欣身子晃了下,英国公夫人连忙扶住,然后对自己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英国公说道,“老爷,是不是要……” 不等英国公说话,孟碟仙立刻制止,严厉的说道,“英国公、夫人、继母,千万不要招惹她,这件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再不要跟她有丝毫的交集,能躲着就躲着,避不过去的时候,连看也不要看她一眼。等下宴会结束,继母就跟我立刻回孟府。” 毛欣欣明显接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躲着,毫无理由的避让,她就算是神女,那也是巫溪国的神女,可不是我们南诏国的,在我们南诏国的地盘上,难道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若是面对面的来,一切摆在明面上,她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对方就像今天对待杨柳一样,对待她们呢,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不会被无眉给伤害呢?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毛欣欣,而是看向了英国公,英国公自然眼界要高于毛欣欣很多,他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英国公这一句话,孟碟仙就放心了,这母女两个,英国公会搞定的,随即她对英国公夫人说,“杨柳已经死了,雨蝶姑娘毕竟也是在府上受了惊吓,还请夫人派人保护好她。” “自然会的,不过……”英国公夫人突然意识到孟碟仙话里的意思,不由惊讶道,“你是说凶手还会对雨蝶下手?为什么?杨柳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孟碟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毕竟杨柳已经不在了,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杨柳若是因为无意中吸引了巫溪国太子的注意,而被陈鸿菲杀害,那么雨蝶呢?孟碟仙猜不出现在的陈鸿菲会如何。 不过,孟碟仙倒是很想知道,陈鸿菲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她?虽然在头脑上陈鸿菲似乎变得傻缺了一些,可是狠辣却是增加了百倍,这种狠辣反而让她觉得很棘手。 “雨蝶姑娘,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住在英国公府,先不要回艺馆了,我会让护卫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英国公夫人宽慰的说道,可是此刻的雨蝶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两眼发着呆,很是空洞的看着杨柳的尸体,整个人都傻掉了。 直到英国公夫人重复了三遍,她才恍然回神,有点惊吓的猛点了点头。 “碟仙,她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有点不对劲。”毛欣欣悄声说道,孟碟仙点了点头,雨蝶是一个很有傲气的人,从刚才在宴会上面对陈鸿菲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被杀害的过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独自活着,这种经历恐怕会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实在也是一种折磨和痛苦。 可是这却是别人医治和帮助不了的,只能是她自己走出来,不再恐惧,可是关键是,若是陈鸿菲并不罢手呢? 想必雨蝶会这样失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孟碟仙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被杨柳的事件吓坏了,恳请皇上允许自己和继母先行离开。 皇上立刻就应允了,毕竟那一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恐怖,何况还是两个女子。 孟碟仙离开的时候,巫溪国太子虽然坐着,但是那目光是却跟随者孟碟仙,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鸿菲娇俏的声音回响道,“太子哥哥,你是在看孟郡主吗?在你眼里,她很特别?” 巫溪国太子收回视线,对上陈鸿菲美丽的脸庞,笑道,“哪里,谁也没有你特别。” 看着眼前的美人,巫溪国太子想到杨柳的死状,不由心里冷冽了几分,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万壑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陈鸿菲整个人都哭成了泪人,那张这些年他下了无数功夫,才成为这样夺目美人的脸,几乎要被她给哭毁了。 陈鸿菲对万壑余情未了,他不在乎,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好好的去做事就行。只是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陈鸿菲却因为万壑被废搞的要死不活的,这就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 孟碟仙一路回到自己的园子,这才问礼赞生道:“肩膀上的伤严重吗?” 礼赞生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道:“主子,今天都是属下无用。”孟碟仙静静望着他,没有丝毫责备之意,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道:“你认识那个脸上叫无眉的护卫对吗?” 礼赞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而孟碟仙却见到她目中似乎有复杂的惊惧之色,不过,她还是坚持问道,“你不但认识,还跟他的关系匪浅是吗?” 礼赞生低下头,有点不敢看孟碟仙,他是被派来保护孟碟仙的,虽然以前是皇上的人,但是自从被皇上指派给了孟碟仙,他就一心一意奉孟碟仙为主了,再加上这些年的相处,他早就被自己的这个主子所折服,并不敢有什么隐瞒,可是这个,却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讲,而且那段过往,让他始终不愿去面对。 因为光是想,他都会浑身颤抖,犹如噩梦来袭。 “他不说就让我告诉你吧。”就在此时,屋外走进一个冷酷高挑的男子,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面若冠玉,眉目含情,叫人看一眼就没办法移开目光。 孟碟仙看向他,微笑道:“今天的宴会你怎么没去?却现在出现在我这里?” 像今天的宴会,顾爵西不应该缺席的,她直觉觉得皇上的心里,认为能跟巫溪国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顾爵西,所以不管从哪里来说,皇上都会让顾爵西出席才对。 “老熟人出现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准备才好,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你就跟她碰面了。” 2727.第2727章 正题 顾爵西笑着说道,他的信息网查到,陈鸿菲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巫溪国太子还特意跟皇上私下提了这个神女的事情。 这中间可是很不同寻常,为了孟碟仙,他总要把这事情弄清楚,省的平白无故孟碟仙吃了亏。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边的动作还是慢了点。 “老熟人?你是说陈鸿菲?”孟碟仙唇瓣溢出一抹笑,那抹笑很冷,就像提起这个人就会心冷几分。 顾爵西叹了口气说,“若是兴风作浪的只有陈鸿菲,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孟碟仙瞧他看样子,搞得好像真的很苦恼一样,不由失笑道,“你就别蒙我了,我不可觉得你堂堂顾爵爷的胆子这么小。” 顾爵西宠溺的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孟碟仙嫌恶的躲开,脸上的表情很是生动,少了那惯有的冷漠,多了女儿家的憨态,引得顾爵西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谢我的碟仙这么看的起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行了,别不正经了,说正事。” 孟碟仙完全不受他打趣的影响,重新勾回了正题。 顾爵西长长的睫毛眨一眨,仿佛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是啊,这些人都是来者不善,身份又很特殊——不然,全部杀了也好。” 孟碟仙看他的确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做法的可行性,微微一笑,道:“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我看光是陈鸿菲身边的无眉,就是个绝顶的高手,不是随便能收拾的。” 顾爵西点头,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而且像无眉这样的人,恐怕巫溪国太子手里不止一个。礼赞生的问题,我来回答你吧。你知道铜人吗” 铜人?什么意思? 孟碟仙知道死士,很多的王侯将相,乃至皇族都养着死士,这些死士都是见不得光的,专门替主人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是铜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她不会傻傻的认为顾爵西说的铜人会是用金属铜做成的人的模样供人观赏的那种。 “铜人其实也是死士,只是在巫溪国的死士跟其他国家的都不一样,他们都被统称为铜人,跟所谓的死士完全不同。 相传巫溪国一百年前神女降生,为了保卫巫溪国的国土,而专门研制一种训练士兵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借鉴了铸造铜人之术。 由当时修炼邪术而闻名天下的吴奎,把自己的修为用到了神女所选的一百位身骨奇绝的孩童,用训练死士的办法训练这些孩童,在这训练的过程中,再把这些孩子时不时的在铜水中浸泡,刚开始的时候,人体受不了,就在铜水的上空熏蒸,慢慢的随着训练而跟铜水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可以在铜水中穿过。 虽然肌肤被铜水烫烧的烂掉,随着长好后一次次的训练,却因此也变得犹如通江铁臂般的无坚不摧,就如会活动的铜人。 铜人练成的过程极度的痛苦,很多人都在一次次在铜水中穿行,扛不住那高温而被火火烫死,存货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一百个孩童,最后活下来并练成铜人的只有五个人。 可是这五个人却犹如五支前锋部队一样,战斗力极强。 百年前,巫溪国遭受最大的危及,被邻国入侵,差点就要亡国,就是靠着这五个人,硬生生把邻国的大将一个个斩落马下,带着巫溪国所剩不多的部队,冲锋陷阵,最后把邻国赶出了巫溪国的国土。 而这近百年来,正是因为这五个铜人的所在,震慑住了邻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巫溪国也在这百年中没有了外敌的侵扰,集中精神整理国内的经济,这才有了如今的兵强马壮,才有了今日巫溪国的昌盛。这也就是各国皇室最为忌惮巫溪国的原因,近几十年来,铜人这个词隐晦,但是在各国帝王的耳朵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铜人?”孟碟仙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微微露出迷茫的神情,“为什么从未听闻过呢?” 李敏德微笑着道:“铜人就像是一个传说,只有各国的皇帝才最知道,外人只知道巫溪国有绝对强悍的力量存在,轻易不能动。这是因为各国的皇帝都不愿涨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不愿意百姓们从心里就怕了巫溪国,这样很不利于皇族的统治。而且一开始的五人只是试验品,有了这么强悍的力量,神女就开始加大训练的人数,后来到底训练出了多少铜人的存在,谁也不知道。 各国的皇帝积极的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可是越是查不到,皇帝们越是心惊,越是不肯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个铜人的传说就慢慢的变成了每一代帝王继承皇位时随之继承的一个秘辛。” 孟碟仙知道,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核心力量,但是像铜人这样可怖的力量,还真是听着让人不敢相信。 顾爵西说了一半儿,便顺手拿起软榻上的锦被搭在了孟碟仙的身上,“不是说着凉了吗?怎么也不盖着点?” 孟碟仙正听的有兴趣,看他移开了话题,立刻催促他接着说,顾爵西笑了起来,“瞧你心急的样子,陪了一天宴会,受了惊吓不说肯定还没吃好吧?玉碗,还不快点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红参给你家小姐端来。” 玉碗连忙称是,旋即很快就把红参端进来了,孟碟仙还在讶异怎么会有红参,她记得她咩有吃红参的偏好,所以碧落园里并没有采买这个,也从来没有炖过,怎么今天就有了,还直接是炖好了。 顾爵西看孟碟仙的神情便自发的解释道,“这红参可是很好的东西,尤其是女子吃了最好,你呀,平日里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我府里这个皇上赏赐的倒是不少,都归你了。” 原来是他安排的。 孟碟仙看着面前的红参,说不上来为何心里一动,涌上一股暖意。不过她并不喜欢吃这个很么大补的东西,总觉得是病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这样青葱般的年纪吃这个简直是浪费也不好。 她刚想推开,谁知顾爵西直接把锦被掀开,坐在她的一侧,从玉碗的手里接过红参。 2728.第2728章 条件 “来,我来喂你,吃完了咱们就接着说,不吃可是不说了!” 孟碟仙不由的娇嗔一笑,“你还跟我讲起条件了。” 顾爵西嘿嘿一笑,“来,你边吃我边说。” 汤匙送到唇边,孟碟仙抿了一口,便催促他继续往下说。李敏德就这孟碟仙未吃完的半勺红参尝了尝,皱眉道,“怎么这么甜,糖是不是放多了?” 孟碟仙此刻没心情计较他跟她共用一个汤勺的不妥当,抢了他手里的红参,道:“这么厉害的铜人,就算是加大训练力度,也不是能够批量训练出来的吧?现在呢,巫溪国这样的铜人有多少?你查出来了吗?” 顾爵西笑道,“这种铜人无比珍贵,在一般的争斗中巫溪国皇帝是不舍得用的,神女和那个吴奎一生中训练出来了五百个铜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神女和吴奎都早逝,原本计划训练出三万人的铜人部队,开疆扩土,助巫溪国皇帝一统天下的计划被搁浅,皇帝对这些珍贵的铜人的约束力也比较弱,轻易也不敢集体动用。 皇帝担心这样聚拢在一起,他又不能得心应手的控制,太过危险,于是巫溪国皇帝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这些训练出来的铜人全部分开,分散到皇帝的禁军、暗卫、秘密组织中去,专门单一的执行他下达的各种刺杀和秘密行动,同时保护皇帝的安全。” 孟碟仙看了眼在一旁默然的礼赞生,道,“那么这些铜人跟礼赞生又有什么关系?” 顾爵西眸光深了一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尽管这些人被分散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脱离了巫溪国皇帝的掌控,逐渐发生了背叛皇帝的行为,皇上最后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是用自己完全能控制的铜人跟失控的铜人玉石俱焚的法子,才彻底剿灭了背叛的铜人,可是这样,铜人的数量也损失了不少,同时也让巫溪国皇帝觉得,这些铜人虽然力量强悍可怖,但是却必须建立在绝对忠诚和能被绝对控制的基础上,否则这个被反噬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些铜人被训练的时候,都是挑的十二岁的孩童或者再大一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忆,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记忆也不容易被模糊,因此在心里上难免不稳定,会产生不忠的心理,放在身边就会被有随时反噬,脱离控制的可能,于是他就开始专门只挑一些资质极好,但是还是懵懂的儿童,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岁,几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父母亲人也极度懵懂,只要离开亲人就会忘记什么样子的童子。” 孟碟仙听到这里,不禁有个想法划过心头,她的目光落在礼赞生的身上,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额头流出细碎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所谓的巫溪国铜人,根本就是从幼童中选择的。 顾爵西继续往下说,“皇帝挑选出来的孩子,都很小很小,带离开父母亲人的身边,很快就忘记了亲人的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亲人,再加上训练时候刻意的灌输意识,这些幼童都以为自己是孤儿,这样一来,无牵无挂,再加上后天与世隔绝的残酷训练,这些最后被训练成铜人的成功者没了七情六欲,成为从内到外般的铜人,从精神到肉体都毫无柔软之处,无坚不摧。这些长大的成功被训练好的就是现在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看到礼赞生在这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不由轻生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这个问题由顾爵西来回答,那也就不必礼赞生这么煎熬的在这里。 礼赞生僵硬的说了声是,随后轻轻的后退,迫不及待的退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礼赞生曾经是巫溪国的铜人?”孟碟仙看着礼赞生的背影,在他的身影完全不见的时候,这才低声问道。 顾爵西又喂了孟碟仙一口红参,这才道,“他不是,他的祖辈上曾有一位族叔父是铜人,他因为这个关系去参加过针对铜人的训练,所以说,礼赞生虽然接受过铜人的训练,但是严格来说并不是铜人,并没有训练到最后,成为合格的铜人。而那个无眉就是铜人里面很出色的一个将领。” “难怪今天礼赞生看到那个无眉,会露出那样近乎本能的胆颤,是不是礼赞生曾经接受过那个无眉的训练,或者说亲眼看到过那个无眉成为真正铜人的残酷过程,明白他的可怕之处,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孟碟仙几乎很肯定的说道。 顾爵西微微一笑,“是啊,巫溪国的历代皇帝都会训练铜人,作为这恐怖力量的延续,这也是各国从不主动进犯巫溪国的原因,就算是现在巫溪国皇帝病重,皇子们争斗夺取统治权造成国内动乱的时候,邻国也没有谁轻易的借机进犯。” 孟碟仙忍不住有点好奇,“这样的铜人数量应该不会多吧,到底又有多厉害?” 顾爵西黑色的眼珠带了一点冷意,“经过训练的幼童,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招杀了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子。” 孟碟仙忍不住很是惊讶,八岁啊,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太……不可能了。 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样的训练,让人如此迅速的成长?” 顾爵西似乎不太想说,但是看着孟碟仙殷切想知道的样子,也就没有保留,“巫溪国皇帝认为,每一个人都会在生命遇到危机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力,能忍受平日不能忍受之苦,能激发无穷的力量,铜人的训练过程,就是在一次次死亡的威胁中走出来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是礼赞生没有走出来的。 像礼赞生这样算是半途而废的铜人训练者,原本是不能够存活下来的,他的族叔父到底对他留了一念之慈,临死前,偷偷把礼赞生送了出去。 这样一来,巫溪国礼赞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他的母亲正好是南诏国的人,便来了南诏国,改名换姓从了军,因为身手了得,机缘巧合进了皇宫,坐上了这禁军统领的职位。” 2729.第2729章 暗桩 孟碟仙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陈鸿菲身边都有一个无眉这么厉害了,那巫溪国太子身边肯定有更加厉害的角色存在吧?而偏偏那个无锡国太子还会那个术法,真是让人头疼。” 顾爵西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巫溪国太子这一次这么停留而不离去,我猜则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惊天秘密,而说不定前左相根本在很早以前就是巫溪国布置在我们南诏国的暗桩了。” 皇宫中,夜间敲鼓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在养居殿的软榻上,皇上慵懒的穿着睡袍,还在仔细的研究着那副山河图。 一旁伺候着的翟公公递上茶道,“陛下,不早了,该歇着了。” 现在早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陛下早就熟睡了,翟公公尽职的提醒了皇帝一句,又恐皇帝不喜,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皇上却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画,那看着画的神情,却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陛下……”为了第二日的早朝,翟公公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皇上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巫溪国太子送这么一副山河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翟公公愣了下,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觉得巫溪国太子此举大有深意,并不像他的那样只是表达诚意?” 皇上把目光从画上收回来,神色有些复杂的叹了口气,“这画怎么可能只是表达诚意,他要图谋的恐怕也是朕心中所想的,只是他为何……”后面的话皇上没有说出来,他心中也很是疑惑,若说巫溪国太子对那惊天秘密不动心,他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巫溪国太子的近期言行却是表现的毫不在意,似乎就是看中了美人,陷入了美人不可得的烦恼之中。 甚至,就在近日,巫溪国太子竟然还有意无意的暗示,愿拿神女和孟碟仙换。 当时他心里不可谓不吃惊,神女对巫溪国的意义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神女绯红的姿色可是比孟碟仙要美丽太多了,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巫溪国太子为何这样做。 可是今天,他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个神女似乎是个蛇蝎美人,而且,就神女对巫溪国太子那黏糊爱慕的劲儿,就算他收了她,也不会忠心于他。 “巫溪国太子想要用神女换孟郡主,换的美人归,你觉得这建议如何?” 翟公公不由大吃一惊,今天他也亲眼看到了鸿姜池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看来,那命案可是跟神女绯红脱不了关系,如此毒辣几乎灭绝人性的,要是跟了皇上,这后宫……光是想他就替皇上感到水深火热,甚至连他都感觉到了危险。 他无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恭敬的说道,“皇上,奴才惶恐,这样的问题,奴才实在不该回答。” 皇上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无妨,朕问了,就当是闲聊,这里没有别人,出了你的口,进了朕的耳朵,就此了事。” 翟公公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神女身份特殊,本来得到此女,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可是奴才今天看那神女,似乎一心都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上,一般女子自然是出嫁从夫,绯红神女却不是一般女子,恐怕即便跟了皇上也会有异心,反而大大不妥。” 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朕也是这层顾虑,若真是这样,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朕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可是这神女的身份实在又太特殊了。” 有些事情,皇上并不会跟翟公公说,即使再宠信,也是很有所保留,而且他还刚刚得知了这个神女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陈鸿菲,这让他越发的觉得巫溪国太子此行绝不简单。 他就算再看中神女的身份,但是若是此女是陈鸿菲改造而成,那巫溪国太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了。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皇上跟翟公公的心思是不一样的,皇上是深信用神女交换孟碟仙是巫溪国太子布下的坑,他才不会傻傻的往下跳,而翟公公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富贵着想,要知道这样残暴的神女入了宫,那可是个马蜂窝,谁知道什么时候,杨柳的事情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会有这样不一样的心思,只要也是两人的消息来源和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但是却奇迹般的有了同样的答案。 翟公公脑子转了转了,接着道,“皇上若是想要留住神女,又不想他给您蒙羞,何不选个青年才俊,然后封侯,让他迎娶神女?” 本来翟公公想说太子的,但是一想到皇后也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得知了他这个提议,那对他也是很不利,而且神女跟了太子就是太子妃,身份也很是尊贵,他这个太监还是惹不起,还是有危险。 皇帝摇头,道:“不妥。神女的身份在巫溪国的地位甚至比公主还高,不是皇室子弟配不上皇室公主,更何况比皇室公主地位还高的神女,现在看来,这个提议,恐怕要作废了。” 作废了好啊,翟公公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一起,杨柳的死状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皇上这时却突然道,“不,有个人倒是很合适,太子。”翟公公心中郁闷了一下,看起来躲不掉这个恐怖的神女了,即便他十分想要否决了皇上的说辞,可是他不敢。 心中无限的苦恼,面上翟公公还是贴心的道,“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办法,就不要如此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皇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点拍着桌面,一下一下,不急不缓。这声音竟然让翟公公一时心惊,过了片刻,皇帝终于停下敲桌的手,开口道:“还有孟碟仙,就算把神女给了太子,孟碟仙却是万万不能给巫溪国太子的。” “那巫溪国太子会答应吗?”翟公公不免吃惊道,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所以这事情难办,不过难办朕也要办。” 翟公公愣了下,正想要再说话,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2730.第2730章 出事了 孟府碧落园里,玉碗正布置这午膳,只见谢浩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直奔孟碟仙的书房,玉碗看谢浩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你?” “出事了。” 谢浩丢下这么三个字,闪身极快的跑到了孟碟仙的书房。 书房里孟碟仙正准备起身出去用膳,就看到礼赞生让谢浩进来,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谢浩喘息着,也顾不上喝口玉林递上的茶水,说道,“雨蝶出事了,就在刚刚。小姐命我这几日多留意英国公府里面雨蝶的情况,就在刚刚,雨蝶企图寻思,被救下,但是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寻死?为何?你吧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下。”孟碟仙很是意外,她是担心陈鸿菲不依不饶,但是可没想过雨蝶自己会自杀。 谢浩吸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在早上,英国公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突然听见旁边的婢女尖叫一声,英国公夫人急速转身朝身后瞧去,就见花园的假山上,雨蝶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英国公夫人连忙命人上去假山,拉住雨蝶,结果人还没有上去,雨蝶就已经从山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假山旁的草地上。 所以人都吓坏了,英国公夫人也是惊魂未定,短暂的回神后,立刻带着人冲过去,试图扶起雨蝶,却发现雨蝶的手腕上,腰肢上,脚踝上都捆绑着石头,这样的栽倒,顺带的这些石头也砸在了这些捆绑的部位,一时之间这些部位都血肉模糊的,看着凄惨无比。” “她还活着吗?”孟碟仙问道。 “还活着,不过似乎跟死了也差不多,英国公夫人似乎也受惊了。”谢浩在一边说道,一旁的玉碗忍不住说道,“好好的,雨蝶姑娘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 她很是不解,她是陪同孟碟仙去鸿姜池的人,所以知道杨柳和雨蝶的事情,在她看来,雨蝶就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活着,干嘛要去寻死。 孟碟仙不由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是自己寻死。” 自己寻死会在身上绑上那么多石头?更何况雨蝶是一个弱女子,只会跳舞,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干搬石头这样的粗活,更不会那么麻烦的去把石头扳倒假山上,再绑在自己身上。 若是真想死,方法很多,上吊、割腕、投湖,都是很优雅又轻松的死法,雨蝶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用这样一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去寻死。 这只能说明一个结论,是有人故意这样对雨蝶。 “准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样,前世雨蝶也算是替她求过情,想要救她的儿子,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去看看吧,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带着玉碗玉林和礼赞生谢浩,孟碟仙一行人往英国公府而去。 就在驶出孟府的这条街,来到拐角处要进入到另外一条道的时候,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五匹马冲上来,快速将马车围住。 这个拐角进入的另一条道,去英国公府比较近,相对也比较安静一些,过往的行人很少,突然出现这么五匹马一下子变得又是热闹又是拥挤。 其中一个骑着马的人阴飕飕的道,“听说这里坐着的可是享誉京城的孟郡主,在下可要一睹其风采了。” 孟碟仙有些意外,示意玉碗掀开车帘一角,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谢浩已经倒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而礼赞生被四人围攻,完全被压制,那手法,那手法根本就跟礼赞生是一个路子的。 铜人,巫溪国的铜人。 孟碟仙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说话,礼赞生就被一人狠狠的刺中了背部,礼赞生的肩膀之前跟无眉对战的时候受了伤,此刻随着打斗,似乎伤口再次裂开了,只见他的背部和肩膀全部都在流血。 “住手。”孟碟仙立刻喊道,举目望向前方那个说话阴嗖嗖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一袭华丽的长袍,气势逼人,一看就像是常年居于高位之人流露出来的气势,面容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褶子显示着此人的阅历有多么的丰富,可是这样的褶子,却一点也不减弱其魅力分毫。 这面容,孟碟仙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孟碟仙却是牢记在心里,从来没有遗忘过。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昊天。 就算他易了容,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但是那没有遮掩的声音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以为遮盖了容貌,多年不回南诏国,他的声音她就不认的? 孟碟仙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昊天。 陈昊天却是毫不为所动,“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孟碟仙让玉碗把马车帘全部掀开,露出自己的整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人已在此,还不住手。” 陈昊天高高的挑眉,不以为意,从鼻子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这护卫一声不吭就奋起反抗,我的人先杀了他,再带你去府上做客有何不可。” “噗嗤。”又一下刀剑切入礼赞生的腿部,他踉跄着单膝跪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握着刀剑,疯狂的抵抗着,不让这四个人脱身去动孟碟仙。 孟碟仙冷眼望着,整个人沉静冰冷的不像是一个人一样,但她的声音要比往日都要残酷、冰冷:“陈昊天,我的护卫身上有一道伤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个,他若是死了,我便要你所有的人为他陪葬,连你在内,你可相信?!” 陈昊天听她说话,心里顿时一惊,她怎么认出他来的?不过心里根本不把她说的话当做一回事,面上更是冷笑起来,现在的局势,可是孟碟仙为鱼肉,他为刀俎,轮不着孟碟仙说这样的狠话。 他冷笑了几声,看向孟碟仙说道:“你——”原本他是想说,你说大话的本事不错,可是等他对上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时哑了。 这种眼神让他觉得她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绝不是在威胁他。 她只是告诉他,若是礼赞生伤了一处,就要他的护卫死一个,那她便会替那护卫报仇,要他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他的人的性命陪葬。 2731.第2731章 野兽 陈昊天完全愣住,他死死盯着孟碟仙。然而对方也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不是第一次看孟碟仙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跟孟碟仙交手,可是今天的孟碟仙给他的感觉比以往还要诡谲。 她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温度,但是却无端的让人胆寒,让人根本不会质疑她刚才说的话是否能办到。 在他看来,她靠着顾爵西,还有自己的那点聪明,获得了皇上的宠信,聪明、冷静、绝情、狠辣,但是却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的决绝和不把生死当一回事的毫无畏惧。 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一样,更多的是不像个少女,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野兽。 就算是被巫溪国太子动了手脚,性情大变的陈鸿菲,也没有像此刻的孟碟仙一样,给他这种透彻到骨子里的冷。 “住手!”他下意识地道。那四名黑衣护卫登时住了手,礼赞生已经受了多处伤,却还是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强拖着受伤的腿,回到马车旁边,就连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马车上。 玉碗玉林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都不敢说话,脸色白的不像话。 唯独孟碟仙,看似柔弱的少女,浑身却散发出利剑出鞘的夺人气势。在她秀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惶恐和害怕,仿佛并非身处在被人胁迫的绝境之中。 还真是狂妄又霸气。 陈昊天审视着孟碟仙,尽管他不动声色,但无疑孟碟仙已经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认知,尽管她的处境不妙,可她却并没有退缩,也没有觉得自己落到了下风。 孟碟仙给他了强大的压力,使他艰于呼吸。 陈昊天收敛了刻意表露的冷笑声,恢复自己的常态,冷冷地说道:“把马车带回去。” 孟碟仙放下了车帘,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去哪儿。 陈昊天越发觉得孟碟仙心思难测,挥了挥手道:“把人全部带上,”随后,一行人穿过这一条街道,左拐右拐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等到了一所位置隐秘的宅院,陈昊天才派人放下礼赞生等人的眼罩,他将孟碟仙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屋子里。 陈昊天看着从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显露的孟碟仙,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的冷静。 “你就不担心?” “担心。”孟碟仙冷冷的道,这话让陈昊天脸上一瞬间露出些微满意,他还以为孟碟仙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么轻易的开口说害怕了。 谁知孟碟仙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何时让我看到你那四个护卫的尸首?” 陈昊天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的懊恼。 孟碟仙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巫溪国太子是南诏国的贵客,然而你却动手劫持了我,甚至还伤了我的护卫,这是巫溪国对南诏国的挑衅,是公然撕毁盟约,你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结盟为理由,暗自行颠覆我南诏的江山之事。” “你胡说什么!我不过请你来作客。” 给陈昊天扣上一顶帽子之后,孟碟仙接着冷冷说道,“神女现在鸿姜池羞辱殴打孟左相夫人,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看在结盟的份上,我们陛下不予计较。接着她派人杀死杨柳和雨蝶,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当场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日我在京城管道上横遭掳劫,我的护卫为了保护我,而血战到底,这件事过往的街道上势必会有人看到,就算你易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时之间没人知道是你劫持了我。 可是我至晚不归,我父亲势必会找京兆府尹要说法,此事也势必会弄到皇帝陛下那里,到时候,全面彻查下来,恐怕你的行为就隐藏不了了,就算是巫溪国太子也难保你,难道你想落个万壑的下场?” “孟碟仙,嘴巴还真是挺利索的,不过你这也不过是满口胡言乱语,杀了你,还有你的人,谁能查到我这里来,又有谁知道是我劫持了你。” 陈昊天眸光闪了闪,当众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既然已经被孟碟仙识破了身份,再带着面皮实在就没有必要了。 “你不敢杀我。”孟碟仙笃定的说道。 神女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弄出来的,他表面上是跟南诏国皇帝结盟,可是他根本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那惊天秘密,而她是惊天秘密里面很关键的一环,所以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杀她。 孟碟仙瞬间已经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为那惊天秘密,她是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她的肚子里没有阴之子,巫溪国太子就绝对不允许她的性命出任何差错,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的下属,就不会对她怎么样,根本就不敢杀她。 “你为何如此笃定?”陈昊天颇为意外,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孟碟仙为何这么笃定。 “你若是今晚不回去,即便你父亲因此闹上了金銮殿,你的清白可也就毁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 孟碟仙猛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着和不屑和冷意,她抬起头,盯着陈昊天那张一切尽在掌控般的脸,不由的冷笑着说道,“清白?我孟碟仙从不把清白放在眼里,难道你不知道万壑曾经想要下药强占我,被我闹到了金銮殿?” “你不知道陈鸿菲的姑姑陈荷香被我赶出了孟府?你可知道我到了定亲的年纪,却无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么?真是难以相信曾经的左相大人竟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陈昊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但是却几乎说不出字来,孟碟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连陈昊天都被她间接的给赶出了南诏国,毁掉了他在南诏国所有的努力。 以前他从来不这么认为,只以为自己是败在了顾爵西和皇帝的联手上,败在了护国公的背叛上,即便跟孟碟仙的交锋没有讨到好处,不过是也是因为皇帝和顾爵西的维护罢了,从来不觉得是孟碟仙厉害。 2732.第2732章 情报 到了巫溪国后,太子的一封封情报上,一再的显示着孟碟仙此人多么诡谲,心性如何坚韧,他在南诏国的败笔,跟此女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也压根在心里不接受这个情报。 可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从前竟然根本就没有看透孟碟仙隐藏起来的利爪。 他抓孟碟仙是别有目的,当然不能让她死,可若是孟燕青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现在的情况,势必破坏了巫溪国跟南诏国皇帝的结盟,太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不把他五马分尸才怪。 陈昊天突然觉得,孟碟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本来以为先抓住她,恐吓利诱一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偏偏此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孟碟仙的骨子里都透出一股清白对她来说就是****的意味。 他若真是硬来,孟碟仙还真是不会屈服。 想到这里,陈昊天道,“孟碟仙,我不过是请你来做客,想要跟你好好聊聊,说不上劫持你,你又何必如此试图用自己的清白来破坏两国的关系。” 孟碟仙看他一眼,道:“那便诛杀你那四个护卫,咱们再说话。” 陈昊天惊讶的挑高眉头,短暂的有点失语,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情况下,这么嚣张的要他诛杀自己的护卫,她脑子进水还被驴给踢了吧。 别说陈昊天,就连坐在一旁身上受伤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礼赞生和一旁伺候着玉碗玉林,都用一种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孟碟仙。 陈昊天那张阴冷的连无比的阴沉,“孟碟仙,你脑子装屎了吧。”他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孟碟仙不会是认为他健忘,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吧。 “那四个人不死,你就必须要杀了我灭口,随后你就要面对我国皇帝还有我父亲的追查,他们并不蠢,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你要知道你站在南诏国的土地上,关键是你还要面对你的主子,巫溪国太子,杀了我你能跟他交代的了吗?到时候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陈昊天,该如何做,你最好想清楚点。” 陈昊天以为就算孟碟仙不好对付,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非常在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才采用这种方法,认为她一定会就范。可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他的预计,虽然他很想立刻就杀了她,但是却不能杀了她,先不说南诏国的人会怎么找他的麻烦,就巫溪国太子那里,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敢肯定,太子会立刻杀了他。 就算报了仇,可是却没了命,他陈昊天从来不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所以,他的确不会杀她。 但是要杀了这四个护卫,却是要仔细考虑,万万舍不得的。他当即说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孟碟仙眼睛一瞪,厉声说道,“杀了那四个人再说。”说完,她冷冷的逼视着他,那冰冷之意,竟然能让人有立刻会被冻死的感觉。 陈昊天死死的盯着孟碟仙,几乎是咬着牙齿,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自己要绑架用清白威胁她的,现在竟然反过来会受到孟碟仙的威胁,心中又惊又怒,怒极反笑道,“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人?岂是那么随便可以杀的?” “陈昊天,不管你今天为什么绑架我,可是你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替巫溪国太子从我嘴里套出有关惊天秘密的讯息,现在巫溪国太子刚和南诏国签订了盟约,这盟约也是为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你却是迫不及待的绑架了一国郡主,顾爵爷钦定的未婚妻,这不是在极力的破坏两国的盟约,太子的大事吗?你想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处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呢?你在南诏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若是又失去了太子的庇护和信任,你……” 孟碟仙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昊天却已经被她说的脸色一变,他本来就是要威胁孟碟仙,说出他想知道的后,然后再顺水推舟放了她,到时候就说是弄错了,反正对孟碟仙又没有损失,自然会有太子出面圆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孟碟仙却是根本不把威胁当回事,一副就是不就范,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非要闹一出他破坏两国盟约的戏码,这事情一旦落实,纵然太子有本事扭转局面,让这件事对盟约不造成什么影响,也一定会把他拔下一层皮。 陈昊天站在原地半天都做不了决定,孟碟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不敢坏了太子的大事,破坏盟约,偏偏他也知道她的笃定,却不得不受她的威胁,他就算是今天什么也问不出,行动失败,也不能被她闹大到破坏盟约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条是杀了那四名护卫,顺着孟碟仙的意思,还有把事情办好的可能,二是杀了孟碟仙,直接灭了口报了仇,一了百了。 他多么的希望可以选择第二条,可是从头到尾,他都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能动不能杀,因为她对巫溪国太子还很有用很重要。 他敢杀她,直接他就会被太子给剁成肉末。 “大丈夫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犹豫不决,我都要怀疑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你的霸气和决绝都到哪里去了?”孟碟仙直接眼一闭,说完再也不理陈昊天,一副不杀人不再说话的架势。 陈昊天一动不动,虽然这四个人只是下属,本应该杀了也不心疼,可是他却是真的心疼,因为这四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下属,而是真正的铜人,即便在巫溪国皇族之中,这些铜人也是炙手可热,太子送给了他六名,这次出行他全部带来了,绑架孟碟仙他认为四个人绰绰有余,就只带了这四个人。 难道现在要为了孟碟仙折损他一大半的铜人吗?岂不是让他肉痛到想要一头撞死。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恨不得上前活生生的把她给掐死。礼赞生看出了陈昊天的意图,紧张的就要挺身上前护住孟碟仙。 2733.第2733章 反应 奈何他身上多处伤,才起身就踉跄了一下。 “坐下。”孟碟仙眼睛微微抬起,扫了眼礼赞生,然后重新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把陈昊天放在眼里,用行动告诉陈昊天,她有多么笃定陈昊天根本不可能动她。 陈昊天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的瞪着孟碟仙,一再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眼神闪烁的说道,“孟碟仙,你何必一定要取那四人的性命,他们不小心伤了你的护卫,我立刻派人给他诊治,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好就是了,甚至让他们亲自给你的护卫下跪,赔礼道歉。” 孟碟仙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陈昊天喉咙一阵腥甜,孟碟仙这是非要取他们四个的性命了,简直是气死人了。 孟碟仙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或者不忍,这些陈昊天的护卫,说白了就是铜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或者机器,哪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现在她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让以后陈昊天动她的时候,礼赞生少流点血,她的生命也少受到点威胁,这样不是很好么。 “孟碟仙,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就不怕今天就算我不杀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 陈昊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这是软硬兼施,可惜孟碟仙面色平静,甚至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一样。 玉碗和玉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很迷茫的看着对方,他们不是被小姐的仇人陈昊天抓来的吗?怎么反而像是小姐才是抓人的人呢? 孟碟仙仿佛一尊石头,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昊天此刻已经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不过是四条人命,杀了也无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杀了,今天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来个玉石俱焚,也算报仇了。” 孟碟仙轻飘飘的抬起眼皮,重新垂下,那眼神要有多么轻蔑,就有多么轻蔑,随即冷飕飕的说了句,“原来在你的眼里,四个下属的命比你自己的金贵?” 那下一句,根本就是在说,“你当我孟碟仙是个傻子吗?” 像陈昊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下属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孟碟仙嘲讽的毫不遮掩,她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她就是要告诉陈昊天,她孟碟仙绝对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受制于人的人。 现在是这四个护卫,将来就是陈昊天,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她不主动树敌,但是一旦招惹了她,成为了她的敌人,那么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那嘲讽中带着恶意的杀机,就算是陈昊天,活了半辈子的老谋深算之人,都在这样的眼神中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额达,冷意爬满全身。 在她的身上,竟然让他有种面对巫溪国太子那种强悍霸道阴毒的诡谲气势,巫溪国太子,那可是天子,男人中的王者,眼前的孟碟仙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陈昊天不信邪,狠辣的抽出身上的长剑,猛地刺向孟碟仙,然后孟碟仙纹丝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失败和恐惧,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又诡谲的女子,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绑架了她,她的命在他手心里吗? 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反过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所有的说辞都很精准,都踩到了他最忌讳的地方,陈昊天眸光一闪,孟碟仙她杀不得,那个护卫他有什么杀不得的,孟碟仙不就是为她这个护卫出气吗? 他长剑一挥,一下子指在礼赞生的胸口,礼赞生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反抗了。 “孟碟仙,你若是不乖乖配合,还如此嚣张,我就杀了你这护卫。” 孟碟仙心里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然后面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陈昊天刺向礼赞生胸口的不是利器,而是小孩子玩耍的玩具。 用极其清淡的语气说道,“你只管杀,不过你若是杀了他,我会让你付出比杀那四个人更加惨重的代价,你最好想想清楚。” 礼赞生垂下眼睛,他知道,孟碟仙为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而且也知道孟碟仙为什么这么强势,一方面是在为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陈昊天,她的重要性,绝对不是陈昊天可以随便动的,就算是她身边的护卫也不行,既然他敢动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人都是复杂的,尤其是欺软怕硬,若是孟碟仙一开始甚至此刻表现出一丝软弱,陈昊天一定会把她踩到脚底搓圆揉扁,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嚣张和强势,还说出那么肯定的要求,反而让陈昊天很是顾忌。 他心里也有一层隐忧,若是今天真的逼急了孟碟仙,改日孟碟仙跟巫溪国太子提出杀了他然后就合作的要求,那完全就是非常可能的,而巫溪国太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他,所以孟碟仙刚才的威胁完全就不是在自说自话。 陈昊天深深的挫败,“好,你要他们四个死,那我便让你看着他们死。”陈昊天怒到了极点,恨恨的把长剑移开。 没一会儿,四个人被押到屋门口,当着孟碟仙的面,手起刀落,被人砍掉了脑袋,那鲜血就如喷泉,看的一旁的玉碗和玉林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孟碟仙却是无动于衷,冷眼瞧着。 腥红的鲜血铺陈在青色的地砖上,陈昊天挥手,立刻有人将那四人的头颅带下去,他冷笑:“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孟碟仙冷然的笑了笑,道:“可以,不知道原左相大人要说什么呢?” 从进来她的脸上都是冷硬无比的,或者讽刺,或者冷然,此刻这样微微一笑起来,虽然还有冷意,却又动人无比,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冰美人一样,陈昊天吃了一惊,他见过她怯懦的样子,见过她装柔弱的样子,见过她聪明沉稳的样子,见过她示弱的样子,见过她狠辣的样子,可是还是头一次见过她如此笑起来清丽无比的样子。 不得不说,孟碟仙是一个太善变,太多面孔的人。 2734.第2734章 赏识 他暗自思索,这个孟碟仙还真是块硬骨头,看起来不能这么硬着来,随即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压下去,道:“孟碟仙,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顾爵西只是个爵爷,身份地位怎么也不能跟巫溪国太子相比,你只要跟了太子,那可是享福不尽。” 孟碟仙笑道:“怎么个享福不尽法?” 陈昊天以为孟碟仙动心了,心里有点轻蔑,面上却是哈哈笑道:“只要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孟碟仙还是微笑:“我要天上的月亮,要水中的影子,要你还有你孙女的性命,他也送给我吗?” 陈昊天面色一变,怒不可遏,本想大骂,但一看孟碟仙的微笑,立刻强压住怒火,道:“孟碟仙,我们太子赏识你,是给你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到时候我们就都是太子的人,为一个主子效力,你又何必相煎太急。若是你乖乖跟了太子,我就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还给你的护卫疗伤。” 礼赞生听了,忍不住的皱眉,太子,太子可是幕后指挥训练这些铜人的人之一,那心狠的可不是…… 陈昊天接着游说道,“太子马上就会是真正的皇帝,你虽然是郡主,但是却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为一国之母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是珍惜的好,而且,你看我不但杀了你让我杀的人,表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诚意的回报?” 孟碟仙看着他,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容,口气略显嘲讽的说道,“诚意的回报?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陈昊天的笑容收了起来,变得严肃,他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孟碟仙,我问你,你可知道一块刻有半朵百合花的羊脂白玉玉佩?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里?” 原来,他是在打玉佩引子的主意。 孟碟仙淡淡地道,“陈大人不觉得自己问的奇怪吗?什么样的玉佩你没有见过?陈荷香又从我孟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有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又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 陈昊天当然知道,当年他让陈荷香嫁入孟府做小妾,就是为了搜集这个玉佩,可是该死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他让陈荷香几乎把孟府金贵点的宝物都搬个空了,都没有丝毫的踪迹。 所以他才一无所获,牺牲了自己一个嫡女,也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回报。 直到后来,太子指出,孟碟仙是穆嘉薇的女儿,穆府当年被他抄家并没有这样的玉佩,只可能是玉佩随着穆嘉薇进了孟府,可是若是孟府都没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玉佩在孟碟仙那里。 要说,太子直接派人把孟府的碧落园翻个底朝天就好了吧,肯定能找到东西吧,可是偏偏太子说不能打扫惊蛇,万一这个事情引起太多的关注,被太多人知道,最后玉佩反而不一定能落在他们的手里,而且孟碟仙还很重要,不到这样翻脸的时候。 不得已,才让他出面,看能不能从孟碟仙那里套出什么话来,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暗自瞧了一眼孟碟仙,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道,“其实是这样的,太子的祖上有一块家传的玉佩,那玉佩上面刻有半朵百合花,祖上留有遗训,说是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块刻有百合花的玉佩,那是他们皇族分支出去的血脉凭证,太子一直想要完成祖宗的遗训,这么些年来到处寻找,我在南诏国也是为了替太子办此事。 你知道,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太子,所以很想把这件事办好,你若是知道这玉佩的下落,就告诉我,你放心,拥有玉佩的人会被太子接回,风风光光的成为皇室之人。” 说道这里,陈昊天两眼里说不出的诚恳,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仇怨,完全就是在谈心的老朋友一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孟碟仙看他一副诚恳无比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恐吓完全不同,便也知道他在玩弄什么把戏,不过就是想先吓唬她,逼迫着她说实话,可是看她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立刻便变成诚恳的样子,想要用什么皇族或者说太子妃之位引诱她。 可惜,她孟碟仙根本也不吃这一套。 “陈大人,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到过,毕竟这认祖归宗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半天都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可能用诚恳去打动孟碟仙,他立刻双眼一眯,所有的诚恳瞬间消失不见,恶意再现。 “孟碟仙,你不要总是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不能即可杀了你,折磨你或者折磨你的护卫我还是很能做的,我多的是法子折磨你叫你不得不说。” 孟碟仙闻言抬起头,双眸中带着冷意,口中却是轻笑道,“这个么,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什么折磨人的刑法,我还是知道的不少,陈大人若是手痒,想要在我身上试试,我也是没关系的。” 陈昊天不能杀孟碟仙,自然不能伤害孟碟仙,折磨她不过是他再次恐吓的最后手段,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孟碟仙瞧着陈昊天越发的接近暴怒,冷笑道,“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不敢轻易动我,怕你家主子不答应,那么,据说有种刑法是用千百根针在人的身上刺,而且还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是痛苦非常,陈大人想要试一试吗?” 陈昊天看着孟碟仙笑容满面的脸,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说要行刑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满不在乎,竟然让他忍不住心里狠狠的一抖。 这个孟碟仙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上百根针刺穴若是不感兴趣,那不如换换其他的法子?”孟碟仙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的恐惧,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瞧着,好像正在给他出主意,对付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陈昊天那张历经风霜的脸,此刻几乎完全扭曲了。 2735.第2735章 威胁 他快步上前,门口几个护卫进来,押着礼赞生还有玉碗和玉林就出去,孟碟仙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让陈昊天给礼赞生治疗伤口,拒绝她们被他带走,但是这样一来,陈昊天就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会反过来继续威胁她。 所以她只能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制于他,才会给那三个人一线生机。 孟碟仙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独自一人品尝着时间的漫长。 她靠在椅子,闭着眼睛养神,可是却不能真正的入睡,脑子里一直在飞快的盘算着这件事情,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巫溪国太子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露出夕阳的光照,显示着夜晚快要来临了,这时突然门被推开,进来是不是陈昊天,而是两个十分标志的丫鬟。 她们的手上一人端着华贵如皇后的衣服,一人端着璀璨耀目的首饰,其中一人恭敬的向孟碟仙下跪说道,“郡主,我家主子请你更衣梳洗,一同用晚膳。” 这是先兵后礼吗? 等等,主子?孟碟仙心里一动,预料到了什么。 这里婢女的恭敬可不是对着陈昊天这样的主子会有的,那提到主子时的倾慕和恭敬更像是对着那个人才会有。 会是他吗? 孟碟仙压下心里的想法,根本不看那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眼,立刻率先走了出气,那两个婢女吃惊的互看一眼,连忙追了出去,走在孟碟仙前面带路。 在这两个婢女看来,能够跟主子一同用晚膳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而且主子还赐予了这么美丽的衣裳和首饰,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的,孟碟仙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连个婢女一开始是吃惊的,随之而来的是气愤,连带的也没再跟孟碟仙说什么,本来两个人还想巴结一下孟碟仙,这下子直接闭口不言了。 孟碟仙才不在意这个,更不把两个婢女放在眼里,在其中一个人把门推开后,她缓缓走进去。 这间屋子非常的奢华宽敞,却并不是那种低俗的摆设,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品味,那种高雅的韵味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布置的起的。 而且这里的布置处处显示着章法,不是随随便便一朝一夕能修葺和装饰出来的。 只是出行来南诏国而已,却有这样一座院子,可见巫溪国在南诏国的根基绝对不是那么的薄弱和简单。 孟碟仙走进去,看到一个温润如玉,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坐在桌子前面,那一身的风化气度,除了巫溪国太子还会有谁? 陈昊天拿她不能怎么样,现在这是正主出面了吗? 巫溪国太子看到孟碟仙进来,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沐雨,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不管巫溪国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就凭借他的容貌和笑容,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 孟碟仙知道,巫溪国的皇室因为神女转世之说,一直以来在样貌上都很是出众,相传一百年前,那位创造铜人的神女就是美若天仙,漂亮出众的不像话,她嫁给了当时的无锡国皇帝后,生下的儿子一方面继承了她的美貌,一方面继承了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拥有无边的容貌和无上的权利,怎么能不让人疯狂呢?据说那一朝的皇帝每一次上街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现在的巫溪国太子更是更多的遗传到了那一朝皇帝的样貌,出落拔萃,巫溪国的女子们每一个都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即便是成婚的妇人,只要是巫溪国太子相中,也是纷纷愿意抛夫弃子的跟随。 甚至很多年轻的少女每一日到宫城那里想要见太子一面,甚至跟他求爱,人还没有见到,那些小姐们自己反而先打了起来,甚至还出过人命,更有一些在大型的祭拜活动中见过太子的平常百姓女子,因为自知身份卑贱,不可能入宫,更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心或者多看一眼,觉得了无生趣,干脆自杀身亡。 可想而知,巫溪国太子的容貌是如何的出众。 孟碟仙前世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万壑算是一个,可是跟巫溪国太子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够看了,可是因为前世的遭遇,她早就对男人的那副皮囊免疫,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即便如此,孟碟仙在此刻看到刻意整理装扮过的巫溪国太子时,还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巫溪国太子露出微微的笑容,“郡主,今天是我的人唐突冒昧了,本太子深感惭愧,还希望郡主包涵,幸好陈大人已经处决了那四名护卫,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本太子可就难安了。” 孟碟仙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全然的冰冷,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巫溪国太子的笑容收了收,从前他一笑,无数的女子都要为他疯狂,为什么这笑容对孟碟仙却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眼前的少女冰冷就像就算是艳阳,也不会被融化丝毫,那冰冷是已经渗透进骨子里的决绝。 实际上,孟碟仙很清楚巫溪国太子的出众,是世间少有的男儿,但是一来是她对男人的皮相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另一方面是顾爵西也并不输巫溪国太子多少,男人嘛,皮相再美也就这样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 再说,她本身对男人就很不感冒,更是狠心绝情,就连顾爵西这样十分维护她的男人才不过走近她心里一点而已,更何况这个对她不怀好意,根本就是跟她的仇人们混在一起的男人,更不可能得到她一点的关注。 而巫溪国太子对她笑,反而让她心中十分厌恶,似乎巫溪国太子也察觉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干脆不见了,不过说话间还是客气有礼。 “现在是请郡主跟我一起用晚膳,等用过晚膳,本太子亲自送你回去,跟孟左相当面致歉。”巫溪国太子表现的十分诚恳,就好像他是真的想要跟孟碟仙建立友好的关系,诚心的跟孟碟仙认表示歉意。 2736.第2736章 失望 晚膳看的出来准备的很是尽善尽美,几乎囊括了所有时令的和珍稀的材料制作而成,光是看就五花八门,色香俱全,让人很有食欲,难得的是做的都还是南诏国的口味,更准确点说是符合孟碟仙喜欢酸麻辣的口味。 看着一道道端上来的菜,显而易见是动了心思的,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 不过,先是绑架恐吓,再来个用膳赔罪,这算是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吗?巫溪国太子当她是小女孩般好哄? 孟碟仙心中清淡的一笑,或许在巫溪国太子看来,不对,是别人的眼中,她就是一个才长大的小女孩,也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对于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软语哄骗比较好使吗?就像是前世当年的万壑般……想到万壑,孟碟仙的笑意就冷冽了几分,巫溪国太子想跟当年的万壑一样,对她使用美男计么? 那恐怕要让他很失望了。 巫溪国太子的态度没什么毛病,一切在表面和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他都是客气有礼又无可挑剔的,孟碟仙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淡淡道,“我的护卫和婢女呢?” “那个护卫已经有大夫为其上药了,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至于那两个婢女已经有人给她们安排晚膳,你尽可放心。”他的口气很是平淡,在他的眼里面,这几个人不过是下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他这样处理已经很抬举她们了。 巫溪国太子的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她身边之人的态度,让孟碟仙心里不禁怒火中烧,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礼赞生那可是多少次出生入死保护她的忠心护卫,玉林玉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生,都是对她忠心不二,对她的心可谓再纯粹不过。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把这三个人当做下人了,那都是姐妹亲人,甚至比跟她有血缘的孟燕青还要亲的人。 所以巫溪国太子此种态度完全的激怒她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平静,现在的巫溪国太子看起来很是温和亲切,优雅的迷人,可是实际上,他就是一条优雅的毒蛇而已,随时都可能翻脸吐出蛇信子毒死她,把她推进死地。 孟碟仙原先以为自己的仇人不过是万壑还有陈荷香及陈鸿菲姑侄女三人罢了,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是错了,有些人你不招惹他,他自己也会主动找上你,比如陈昊天,比如皇后,比如现在的巫溪国太子。 只是,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会让所有要试图对她不怀好意要她死的人痛哭流涕、生不如死。 巫溪国太子看孟碟仙一脸的平静,慢慢说道,“只是想要她们平安无事的离开,你需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回巫溪国做我的太子妃。这样,不但我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回孟府,好生的命人伺候着你的护卫和丫鬟,还会让你的地位一再攀升,对你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碟仙脸色转冷,冷冷的道,“太子是让我违抗圣旨?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人?” 孟碟仙那满满的冷漠和嘲讽,让巫溪国太子顿了下,旋即他自信的笑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同意,我自然能顺服你们皇帝陛下接受这个。我是巫溪国的太子,也是实质的皇帝,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无上权利,巫溪国要比你们南诏国强盛,你嫁给我,要比成为一个侯爵夫人要好的多,听说,顾爵爷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那个妹妹对顾爵爷存在什么心思,想必郡主很清楚。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绝对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一说,本太子只会独宠你一人。” “太子妃?”孟碟仙仰头大笑起来,“独宠我一人?那又如何?”她的笑里,有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这种承诺,一下子就刺痛了孟碟仙,她想起前世万壑就是这样的花言巧语,说要独宠她一人,即便陈鸿菲是正妃,也不可能比过她的恩宠,她相信了他的信誓旦旦,满怀喜悦的嫁给了他。 成亲后的日子的确是这样,独宠她一人,全府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她这么被万壑宠爱着,陈鸿菲更是嫉妒的发狂,她也还一度沾沾自喜,甚至更加的爱万壑,觉得他对自己真是情深意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很快就在她怀孕产子后露出了可憎的真面目,这些所谓的恩宠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阴之子。 现在的巫溪国太子跟万壑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巫溪国太子却是完全不知道孟碟仙的心理活动,更是不知道前世这一场经历,按照他的预想,孟碟仙应该跟其他的女人一样,满心欢喜答应才对啊。 他并不知道是孟碟仙拒绝了自己上次在宫宴上跟皇帝的赐婚的要求,还以为是皇帝从中作梗,想要加大从他这里得到惊天秘密的玛法。 所以对于现在孟碟仙的态度,巫溪国太子很是不解,他略微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一个女人一生能得到的最高的地位和财富,跟着我,你就可以得到。” 桌子上的晚膳冒着的冷气慢慢的一点一点变淡,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夹菜,巫溪国太子只是端着面前的清酒,淡淡的抿了口,似乎那酒很合心意,他喝完一小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孟碟仙却是根本动都不动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饭菜香味还是酒香都尽量的避开,唯独旁边窗台前点燃的一株香,味道浓郁,让人根本无法避让。 她冷冷的在心里一笑,面上清醒无比,慢慢道,“太子妃,不过是一个虚荣而已,是不是有财富还是权利全凭太子的一句话而已。独宠我一人,太子以为我眼睛瞎了吗?那个绯红神女你以为是吃素的? 就算是没有绯红神女吗,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的喜恶上面,太子一个不喜,这些所有东西都会瞬间离我而去, 2737.第2737章 灾难 那些庸脂俗粉算什么,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看她跟了太子之后,以后怎么收拾那些敢要肖想太子的女子。 “绯红但凡有点觉悟,就会看的明白,巫溪国太子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那眼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情谊,他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没有什么爱意,也不会对女子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绯红神女就算再美貌如何,神女又如何?即便跟了太子,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心和宠爱,我现在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毛欣欣叹息着,又摇了摇头,那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女子的聪慧,在大殿里看了一圈,凑到孟碟仙身边低声说。 孟碟仙笑了笑,恐怕绯红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看不破的,不管巫溪国太子会不会收了她,反正她的价值已经丧失殆尽了,结局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她扭头瞧了瞧毛欣欣,自从毛欣欣跟父亲成婚之后,原本娇媚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情风韵,带着琴瑟和鸣的甜腻,显而易见父亲对毛欣欣也是喜爱的,她说道,“继母,不是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毛欣欣自从懂事以来,第一个心意的对象就是父亲孟燕青,这婚事是她期盼已久的,原本她能嫁给更好的对象,但是她选择了不要面子,现在在府里,父亲总是乐呵呵的,两个人过的十分和睦美好,只能说毛欣欣是幸运的,父亲不算寡情,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谁又能如毛欣欣这般运气呢? 就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嫁给了心仪的丈夫,未来说不定也是一场灾难,比如她…… 孟碟仙面上有了点冷意,她的脸上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看着绯红的座位,发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皇帝似乎也不胜酒力下去醒酒去了。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的盛世之象。 她也没有去瞧那歌舞,低头把玩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划过酒杯口,轻轻的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依稀仿佛在她怀孕的初期,万壑欣喜若狂,专门为她举办了宴席,那时他就把她安置在他身边,就连陈鸿菲这个正妃都不能靠近,那时她幸福的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以为那个男人真的爱她。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天真,哪一个正妻能忍受的了这种冷落?而当时陈鸿菲却还对她十分亲切,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针对她,这一切不过是在忍耐,那宠爱的假象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甜点端了上来,毛欣欣却突然吃了一口恶心的呕吐了一下,她蹙眉,“碟仙,我胸口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她这样说着,似乎一刻也忍耐不住,再待下去就会形象全失吐在这里一样。 这举动略微有点突兀。附近的不少人注意到了,只是孟碟仙和毛欣欣的身份在那里,谁敢上去刁难或者奚落呢? 孟碟仙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她感觉到继母似乎很不对,立刻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却看到毛欣欣巧笑倩然的站在大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你在那里不难受啊?” 原来是诓骗她出来透口气。 孟碟仙摇了摇头,这个继母年纪不小了,可是还是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性,没有一次宫宴是老老实实从头坐到尾的。 不过,这宫宴实在是闷,要不是她比较清冷,恐怕也是坐不住的。 两个人相携在花园里走着,毛欣欣这才很八卦的说,“碟仙,你瞧绯红被人侮辱一点也没有恼恨,现在反而还一脸喜色,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古怪呢,不像是个被侮辱的女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这样反应自然是有原因的。”孟碟仙眯了眯眼睛,连毛欣欣都看出古怪了,看起来这出戏巫溪国太子也不好再演下去了。“不过,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操这个心好,免得惹火烧身。” 巫溪国太子那里,她是被盯上了,但是孟府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即便孟燕青给不了她想要的父爱,但是好歹也是她的父亲,给了这副身躯。只要他不咄咄相逼,她便也不会对他如何,毛欣欣对她的心意,她也只能尽量不让她闯入危险中作为回报了。 “也是,反正现在她不会留在南诏国了,我们再也不会招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说到底,毛欣欣还是很不喜欢绯红的,若是绯红留在南诏国嫁人,那么迟早都是要难免碰面,肯定会有对上的时候,遇到事情躲避她毛欣欣也不是这种人,现在好了,绯红要跟着那个太子,不在南诏国,岂不是清净。 是啊,的确是不错,不过有人要不高兴了,恐怕现在巫溪国太子正一脸怒容的吧。 “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绯红嫁人的事情是其次,再怎么样也不能弥补绯红在南诏国失身的事实,到现在陛下也没有凶手抓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呢。” 花园西北一角,飘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孟碟仙和毛欣欣同时看过去,却看到皇帝陛下身边只是跟着几个随身伺候的近身太监,站在花园偏僻的角落,花枝遮住而来他半个身影,只露出肩膀和头部,却仍旧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那是皇帝陛下。而站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华服,英俊年轻,只是那笑容有些冷,不高兴中带着点咄咄逼人。 孟碟仙看到皇上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太子的说话语气和态度,巫溪国太子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情,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语调放缓接着说,“皇上,不是我无礼,这事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的宝贝的公主到了巫溪国,却莫名的失身,会是怎样?我想皇上一定懂得我的心情。” 懂个屁。 若是真的,我自然要你们付出代价,但是破了你们神女的身子的是你这个太子,关我门南诏国什么事情?皇上之前不觉得太子阴险,现在只觉得太子没脸没皮,简直是……要重新评估他。 皇上笑了笑,“太子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做?” 到了现在,皇上也算是明白了,不管他怎么做,巫溪国太子的最终目的都是要那件东西,既然如此就直接说了吧。 2738.第2738章 蹊跷 夜色下巫溪国太子温润如玉的脸,撑开笑容,淡淡的道,“听闻皇上无意中得到一副九龙戏珠图,我很想一观。” 果然是冲着这个图纸,只是一观吗? 皇帝眸子闪烁了一下,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这时吹起了风,风把两个人的衣襟吹的飘扬,两个人却都是纹丝不动,皇帝看了看夜色,颇有深意的说道,“神女的价值恐怕跟这图不能拿到一起说。” 意思就是神女根本不值这个价了? 巫溪国太子也不恼,那笑容却是更加灿烂了,“的确是不能拿到一起说,毕竟神女是个人,那张图却只是一个物件。” 毛欣欣也瞧见了这一幕,觉得巫溪国太子真是不要脸啊,看着那么俊美高贵的男子,此刻竟然敢这么跟南诏国陛下提条件,明明那个神女失身事出蹊跷。 她虽然不知道那图纸的重要性,可是这样先是提出来要看这个图纸,就说明他很在意那张图纸,可是随即又摆出这么一副那图纸不过就是一个物件,根本不能跟神女比的高姿态,那种轻蔑,让毛欣欣觉得那是对所有南诏国人的轻蔑,他还真是让她对他立刻就改观了,真应该让那些还在私底下青睐这个太子的小姐们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碟仙,我们走。”毛欣欣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扯了扯孟碟仙的衣袖,用嘴型吐出这么一句话,并没有发出声音,脚步下却是动了动,可是就这么一动,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下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这声音立刻引来皇帝和巫溪国太子的侧目。 跟在皇帝左右的翟公公,横眉看向这边,十分严厉的说,“孟夫人,孟郡主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没有说话,翟公公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也不会先给两个人扣上一个偷听的罪名,但是口吻自然是不怎么客气,毕竟这情形可不是怎么好。 毛欣欣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行为可以够上偷听了,虽然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无意听到了几句,但是若是皇上怪罪,那也是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连忙屈膝,“皇上,妾身只是不胜酒力和碟仙出来走走,无意走到了这里,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毛欣欣很干脆的出口,算是解释,也算是认罪,孟碟仙在一侧同样这么做,只是她的头并没有完全下垂,视线里看到巫溪国太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睛里有着很浓厚的吞噬之意。 “孟夫人,你冒犯的可是不止皇帝陛下。”巫溪国太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硬挺的身影,孟碟仙认的此人,她就是萧然,巫溪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毛欣欣眸子里很是不以为然,这可是南诏国的地盘,做主的是皇帝,关他这个太子护卫什么事情,不就是说还冒犯了太子么,哼,这太子可是如不了她的眼,也没那个资格在她这里趾高气昂的跟皇帝比肩。心里虽然这么想,她面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抱歉,“不小心打扰到巫溪国太子和皇帝,还请太子不要介怀。” “你……”萧然看毛欣欣毫无恭敬之意,紧紧是漫不经心的用了介怀二字,十分冷冽的就要出口呵斥。 “好了。”巫溪国太子出口制止了萧然接下来的话,似笑非笑的说,“我是客人,自然不会跟孟夫人和孟郡主计较,不过至于皇上,南诏国的宫里还会出现这种事情,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宫规……啧啧” 言谈之中,看似不介怀,却是半点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反而想要借刀杀人。 孟碟仙看得很清楚,巫溪国太子并不想正面得罪南诏国的朝臣以及命妇,但是却极力想要挑起内乱纷争,让皇上发怒,来惩戒毛欣欣和她,这样一来,孟燕青和英国公夫妇对皇帝的忠心可就会变化了,这种事情看似很小,若是推波助澜一下,到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自然让皇帝的脸色变了一下,眉头也略微皱了一下,扫了眼太子,又看了看毛欣欣和孟碟仙,却是话锋一转,“孟夫人你先下去,郡主留下。” 毛欣欣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问罪碟仙?不行,她不能撇下她,于是毛欣欣立刻说道,“皇上,妾身有错,请惩罚妾身,不要怪碟仙,她是被我拉来的,她……” 孟碟仙此时拉了下她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继母不要说了,请听陛下的圣令。” 皇上眼神里面的闪烁,分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并不是要惩戒她,孟碟仙一眼看出了皇上的意图,她冲毛欣欣示意,毛欣欣有点懵懂,但是却是明白孟碟仙的意思就是她不会有事,让她按照皇上的意思做。 毛欣欣咬了下牙,跟皇上告退。 诺大的花园里,再次恢复了静谧,皇上冲着孟碟仙招了招手,“你过来。”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翟公公交代让人把周围警戒一下。 孟碟仙走过去的时候,这个地方剩下了她们三人。 萧然退到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角落,远远的站着,翟公公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机敏的看着这里,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但是孟碟仙却知道,这四周一定还有皇上的暗卫藏在未知的角落里。 巫溪国太子冷眼看着走近的孟碟仙,看着今晚的孟碟仙一身罗裙,白色的肌肤与优美的发髻相辉映,看起来别样的动人,脖颈下的锁骨,透着诱人的风韵,饱满的红唇,令人遐思无数。她面容很是清丽,虽然是她的聪明才智让他产生了兴趣。但是现在仔细凑近了看,她竟然是有着跟绯红不同的风情和魅力。 巫溪国太子的眼眸亮了,下意识的紧紧瞧着孟碟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忘记了此刻他正在跟皇帝面谈很重要的事情,皇上是什么人,立刻就看穿了巫溪国太子的确想要得到孟碟仙的心思。 这个太子还真是对孟碟仙动了心思?! 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太子会突兀的提议求娶孟碟仙,从没有想过太子会对孟碟仙产生兴趣。 2739.第2739章 魅力 心思略微一动,皇上忍不住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孟碟仙。 细看之下,孟碟仙生的面貌的确不是绝顶漂亮的,但是那种清冷中的淡然,还有睿智聪慧的头脑,都让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容,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看来,孟碟仙是的确长大了。 然后不等皇帝再细看,巫溪国太子像是回过神道,“皇上,你让孟郡主留下,是何意?” 皇上微笑,将眼神从孟碟仙的身上收回,“那张九龙戏珠图是从孟郡主的手上得到的,既然太子想要一观,总要问问原本主人的意思才好。” 皇上的笑很和煦,可是孟碟仙却是看到了刀光剑影,这个惊天秘密是顾爵西告诉他的,同时九龙戏珠图也是顾爵西告诉他的,怎么得到的,后来顾爵西并没有忌讳,直接告诉了皇帝,省的皇帝查出来,查到孟碟仙身上,再生出许多麻烦。 当时的确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惹来麻烦了,皇上这是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准备让她伤人。 巫溪国太子凝眸,却是重新把视线定在孟碟仙身上,他略微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孟碟仙看的很清楚,巫溪国太子是知道这个图是从她这里到了皇上手里的,他吃惊是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说事,把她推出来。 孟碟仙抬眸迎上了巫溪国太子的眼光,没有躲避,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的对视持续良久。 巫溪国太子讶然,孟碟仙那一双眼睛里深沉的竟然是一团漆黑,根本看不清看不到底,只是一团黑,泛着冷漠,没有女子的那种温婉和娇嫩,反而是透着几分诡谲的森寒。 “孟碟仙身上有一个阻碍巫术施展的香囊。”这是昨天晚上他的人收集上来的情报,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他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孟碟仙的腰间,那里的确是缀着一个配饰,那配饰很大,图案盘扣的很是繁琐,让缀在一旁的小小香包很是不起眼,在那香包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图案,铁莲花。 巫溪国太子瞳孔微微的收缩,心里吃了一惊,难道孟碟仙竟然跟那人,那个幸免的部落少主有关系? 怪不得今天她有恃无恐的敢跟他对视。 他原本觉得征服了孟碟仙,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取得阴之子,再把她狠狠的折磨死就可以了,现在看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孟碟仙牵扯的人很多,在那件惊天秘密里的作用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大,已经不是简单的取得阴之子就价值全完了。 忽然,他就涌上一股兴奋,这样不是更好,只要掌控了孟碟仙,离实现那个惊天秘密不就更接近了。 九龙戏珠图现在似乎都没有孟碟仙这个人重要了,只要拿到了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再用别的办法逼迫或者利诱南诏国皇帝把图拿出来,会更加接近目标。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是偏偏流露出一副对那图很想看很想要的垂涎。 不管怎么样,不能南诏国皇帝意识到孟碟仙的重要性。 于是,巫溪国太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原来这图郡主才是原主人,想必郡主刚才也听到了我与皇帝陛下的谈话,现在郡主一句话,就能平息了两国的矛盾,郡主是识大体的人,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吧?” 孟碟仙冷冷一笑,道,“神女是谁,太子不清楚么?她原本是我南诏国的人陈鸿菲,却在抄家问斩之时消失,过了几年摇身一变,就成了神女,太子还想糊弄皇上和众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神女是陈鸿菲? 皇帝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听孟碟仙这么肯定的一说,仔细对照起来,依稀仿佛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轮廓。 巫溪国太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下,孟碟仙根本不等他辩驳,接着说道,“陈鸿菲和陈荷香曾经加害我,就算化成灰我也是认得的,所以太子可不要说什么信口开河认错人的话。” 皇上也神色动了动,越发的肯定陈鸿菲就是神女,不说不往这边想,也不觉得。一说之后,越想越看就越像。皇上冷冷看着巫溪国太子,“太子,当年陈鸿菲还是左相府嫡女的时候,就名节不好,先是跟庶出的哥哥闹出绯事,被朕打发到寺庙修行,在寺庙又跟尼姑苟且,这名节两个字早就毁掉了,什么失身之说,实在是可笑的很,朕现在都要怀疑,大半夜的,皇城里面怎么会有盗匪,莫名奇妙的让所谓的神女……”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态度却是很明白了,神女失身之事,他可不认账了。 孟碟仙见此,看着巫溪国太子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笑了笑,“那图,太子还是不看的好。陛下,臣女告退了。” 皇帝已经明了巫溪国太子的意图,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陈鸿飞是不是真正的神女,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神女曾经是陈鸿飞,失身失去名节之说,不攻自破,对于一个早就没有名节的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必上心,更没有讨论的意义。 即便陈昊天是巫溪国太子在南诏国的暗桩,陈鸿飞也的确是巫溪国的人,哪怕是真的神女转世,也改变不了她曾经在南诏国名声已毁坏的事实。 皇上挥了挥手,同意孟碟仙先行离开,他留下孟碟仙的意图已经达到,而且现在可是形势逆转,不是他要跟巫溪国太子交代,而是这个太子要跟他交代什么了。 孟碟仙很是优雅的躬身行了个礼,从巫溪国太子的身边走过去,衣裙飘起,荡起一阵花香,隐约的,孟碟仙听见身后的花园里飘来几句话,“皇上,既然你也认定陈鸿飞就是神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似乎是不欢而散的局面,孟碟仙淡淡的笑了笑,她一抬眸,竟然看到远处顾爵西颀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一株松柏之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这人,是看到毛欣欣回去她还没有回,特意来寻她的么? 2740.第2740章 含情 宫宴还在继续,顾爵西远远的迎上孟碟仙,相携回到了大殿内。 过了没多久,皇帝和巫溪国太子也相继回来,而绯红可能是被人敬酒多了,一时之间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醉意,一看到太子就控制不住的眉目含情。 孟碟仙看了过去,意外的看到巫溪国太子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带着些顺其自然的接受之意,对着绯红笑了笑,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却笑着说道,“朕有件喜事要跟众爱卿宣布,巫溪国映寒公主十日后到来,将来嫁给朕的儿子,皇后,映寒公主做太子妃,一点也不辱没了太子阳炎吧?” 皇后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跪地,“皇上,臣妾的儿子阳炎恐怕……” 身为一国太子,若是继承大统,皇后之人怎么可能是他国的公主,那么子嗣的血脉问题就会出现问题,一句血脉不纯,就会对太子以及太子的嫡子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是万万不可的,皇上这样做是要断绝了太子继承皇位的顺理成章之路吗? 皇后只有阳炎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立为太子,是她的命根子,更被她寄予厚望,皇位早就被皇后视作她儿子阳炎的。 现在她怎么也不能应下这么一桩婚事,婉拒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便被皇上截断,“下个月初八,就是好日子,虽然时间上仓促了点,但是礼部若是倾尽全力,还是能周周到到的举办好太子的盛大婚礼,巫溪国太子还请留下参观了婚礼之后再回国。” “那就全凭皇帝陛下做主了。”巫溪国太子笑容很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孟碟仙看的心中一动,难道在刚才的花园中她走了之后,巫溪国太子又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看了眼此刻还半跪在地上僵着的皇后,不由冷冷的笑了笑,现在两个国家的主子都已经拍案了这件婚事,即便是皇后也已经阻止不了,而护国公更是不能说什么,也只能沉着脸接受这一件事情。 顾爵西高高的挑眉,冷然的环顾一周,与孟碟仙对视一眼。 身旁的毛欣欣低声的凑到孟碟仙身边说道,“怎么映寒公主会嫁到南诏国来,还是嫁给那个窝囊的太子?真是太可惜了。” 孟碟仙听闻眉头一动,不解的回道,“这话怎么说?听你的口气,映寒公主嫁给太子还是委屈了?” 公主配太子,这在身份上是门当户对的般配,怎么也谈不上可惜二字,可是毛欣欣的口气却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孟碟仙前世的记忆里,对映寒公主并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有些疑惑问道。 毛欣欣一副惋惜的样子,抿抿唇道,“映寒公主从小出身卑贱,是一位宫女所生,但是勤奋好学,有巫溪国第一才女之称,只是巫溪国的皇后为了不让其掩盖自己嫡女长公主的风华,便硬生生的封了众人的口,也把映寒公主软禁了起来,不让其见客见人。小的时候,我曾经随着父亲去巫溪国,那时偶然见过她,不但非常美丽,那才华我也是甘拜下风,这才把她记在心里,回来后时不时的也会让人打探点她的消息。” 既然出身卑微,虽然是公主,虽然有才华,但是能嫁给太子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毛欣欣这话这口气? 孟碟仙一双眼睛盯着毛欣欣,毛欣欣似乎看明白了孟碟仙的疑惑,叹了口气,“在我心里,真正让我佩服的女子,也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了,她与你年纪相仿,却都是出众的聪慧,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才情和胆略,还是脑袋的聪明程度,都实在是不能提,拿掉身份,阳炎实在是配不上映寒。” 孟碟仙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起来毛欣欣很是欣赏这位映寒公主了,也难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映寒公主的名头,原来是被狠狠的压制住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映寒公主在声势浩荡中进入了南诏国的帝都,迎接映寒公主,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成为了京都城一件大事。自城门到宫城的街道上,早已铺满红毯,礼部更是倾巢而出,在太子的带领下,亲自迎接映寒公主到了钟粹殿。 钟粹殿早已经坐满了群臣和家眷,皇帝高坐在上,巫溪国太子带着映寒公主,跟太子阳炎一起走上前,跟皇帝见礼落座。 映寒公主一直带着面纱,轻纱拂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那眸子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觉得此女不凡。 孟碟仙随着目光看过去,也觉得毛欣欣对她的盛赞似乎不假,这时,映寒公主揭开了自己的面纱,那面纱下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众人一时倒抽一口气,这,这比绯红的美貌丝毫不逊。 只见站在一旁的太子阳炎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略微有点发红,那双眼睛亮闪闪,孟碟仙笑了笑,这男子对于美丽的女子果然是很没有抵抗力的。 太子阳炎本来这几日对这桩婚事很不感冒,再加上皇后的影响很是不愿意,即便很怕皇帝,还是鼓足勇气到皇帝的面前表达过自己不愿意娶异国女子为太子妃的意愿,虽然皇帝狠狠的责骂了阳炎太子,阳炎还是没有改变排斥之意。 可是也就是这么个揭面纱的工夫,阳炎就变的跟初动心的少年一样,面红心跳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即便皇后再出什么招,阳炎太子那里也是不会听命了。 孟碟仙似笑非笑的看着露出容貌,吸引满大殿男子目光的映寒公主,她姿态优美的跟皇帝皇后行礼道,“映寒见过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好,坐吧。”皇帝的手一挥,脸上也是满意的笑,似乎对于映寒很是满意,而此刻映寒却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了顾爵西那里,孟碟仙一怔。 这一次的宴会,说白了就是迎接映寒公主,然后亲自当着面宣布两个人正式的婚期下个月初八,虽然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当着映寒公主的面再下一次圣旨,也是有必要的,可以彰显对映寒公主的重视。 2741.第2741章 不太好 只是才来的映寒公主为什么视线却直接落在了顾爵西的面容上? 孟碟仙顺着映寒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顾爵西似乎也看着映寒公主,那神情有些微的讶然,他们俩认识? 就在孟碟仙有点恍惚的时候,毛欣欣略微有点兴奋的晃了晃孟碟仙的手臂,“碟仙,映寒她还记得我,你看,她正看着我在笑。” 孟碟仙回神,果然看到映寒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落在了身旁的毛欣欣身上,毛欣欣跟她对望,用笑容在打着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时,却看到映寒看向了她,那笑容还在延续,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明显的寒芒一闪。 孟碟仙心里一沉,这个映寒对她似乎敌意不小。 可是,她跟她可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得罪过她。 不由的孟碟仙叹了口气,她再次认识到,有些人可能不是你不得罪就不来招惹你,不对上的。 大殿里歌舞在继续,今天到底是什么喜事,大家都知道,因此都开始跟阳炎敬酒,女眷们则是忙着跟映寒寒暄,孟碟仙定定的坐在位置上,毛欣欣早就已经主动跟映寒打招呼去了。 她缓慢的晃动着茶盏,不经意的眼前出现一双绣着翡翠朱玉的女靴,映寒公主站在她的面前,一张脸带着浅淡的笑意,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精美公主正装,荷叶袖,荷花扣,整个人宛若荷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她的瞳孔里此刻影射的女子影子,正是孟碟仙,随即她扬起笑容,很是友好和热情,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映寒那样冷漠,更是没有丝毫之前那一闪而逝的寒芒。 正在这时,太子阳炎轻喊了一声,“映寒公主,孟郡主。” 敬酒的时候,男客是可以到女眷这里搭话的,太子阳炎终于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波敬酒的大臣,主动走了过来,追寻映寒的身影,只是当他看到映寒面前的孟碟仙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经过万壑的挑唆,很是坚定的要求娶过孟碟仙,现在他另外一个真正要娶的对象,跟曾经百般求娶的对象站在一起,说不出的有点不自在,一时间叫了名字后就杵在那里没有下文。 映寒却是笑意盈盈,当着阳炎的面,拉住孟碟仙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道,“碟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面上也是十分讨好,别人若不知道,还以为孟碟仙似乎给了映寒公主脸色,而映寒公主正在小心讨好。显得孟碟仙很凶,而映寒初来乍到很是委曲求全。 而实际上映寒抓住孟碟仙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孟碟仙的手,让她挣脱不得,而那手指甲几乎要戳进她的皮肉里面,孟碟仙本要闪躲的手没有避让开,眸子一冷,神色却是沉稳,微笑着,“公主这是做什么?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地位比碟仙高的多,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孟碟仙话说的坦荡自然,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尊卑的恪守,但是唯独没有提朋友这两个字。 映寒公主神色似乎有点忧郁,像是没有讨好到人一样带着点沮丧,“碟仙,我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就觉得跟你有缘。” 初来乍到,想要交一个同龄朋友,这在众人看来很是正常,尤其是太子阳炎,他觉得映寒公主都已经这样低姿态讨好般的跟孟碟仙这样说了,孟碟仙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喜了。 孟碟仙似乎没有察觉到太子阳炎的不高兴一样,淡淡的笑道,“公主,我的继母跟你不就是老朋友吗?你在南诏国也不算是一个朋友没有,实在不必急着跟碟仙交朋友。” 映寒公主神色微动,似乎是没有想到毛欣欣会把这一段她们之间的渊源告诉孟碟仙,不过很快她就继续道,“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也正是如此,我看到你特别的亲切,想要跟你做朋友,既然你知道,自然就不会觉得我的说法突兀了对不对?” 孟碟仙神情不变,说来说去都是都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就要互相走动,她是想要接近她么?为什么? 映寒公主还是坚持,“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冷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情的人,只有对了眼缘的人才会这样想要接近。” 说来说去就是执意要她应允把她当做朋友? 孟碟仙仿佛听不懂般,柔声说道,“公主才情样貌都是一绝,碟仙也有耳闻,只可惜我名誉不太好,恐怕会牵连了公主的名誉,您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妃,就这样急着降低身份,恐怕是不太好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话,立刻传来交谈声,那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还是有着淡淡的不以为然。 没错,映寒公主虽然是即将的太子妃,受不受宠先不说,可是一来就这样急着跟孟碟仙套近乎,似乎有些不妥,公主比郡主的身份高,太子妃更是比郡主的身份高,怎么论,映寒也不该是这个百般讨好的样子,还是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的确是很不好。 映寒公主也听见了别人的交谈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太好看,不过没人的变脸也是带着让人万分怜爱的效果的,太子在一旁再也听不下去,“孟郡主,公主不过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又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给她难堪。” 孟碟仙却是轻轻的对着太子福了福身,道,“碟仙身上煞气重,恐对太子不利,太子请带着未来的太子妃回到座位上吧。” 一句煞气重,一下子让太子变了脸,当初就是因为煞气重,他才没能娶成孟碟仙,现在她的意思是因为她的煞气重,所以也恐对太子妃不利,这才执意不跟映寒公主做朋友? 孟碟仙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而是起身来到了偏殿,刚才毛欣欣说她来偏殿整理一下衣衫,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此时,一人从旁边的走廊走了出来,孟碟仙身边的人全部都向着来人行礼,“神女。” 2742.第2742章 阴影 孟碟仙回头一看,却是陈鸿菲站在她的身后,正望着她。孟碟仙挑起眉头:“神女不在宴会上陪伴太子,怎么跑出来了?” 今晚是属于巫溪国映寒公主的宴会,当然也是巫溪国太子这个真正主子的宴会,陈鸿菲那么的在意巫溪国太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叫住她,可是不太像她现在会做的事情。 孟碟仙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陈鸿菲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唇角虽然勾勒着,但是却看着有点别扭,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说着,她从阴影里站了出来,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的孟碟仙很近,孟碟仙也不动,并没有因此后退避开,而是一样冷着脸,注视着彼此,只听陈鸿菲接着说道,“你想知道映寒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做朋友吗?” 孟碟仙虽然脸色很冷,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奇怪,陈鸿菲为什么会这样跟她说话,她们可是仇人,即便她失去记忆,前不久还对她也是不假辞色,态度差的很,现在却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常理,她们的关系可不到这种互相排忧解惑的地步。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孟碟仙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就知道她会感兴趣,陈鸿菲笑了笑,那笑实在不怎么友善,道,“顾爵爷曾经几年前去过巫溪国,曾经跟映寒公主巧合之下见过面,两个人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顾爵爷突然就不见了踪迹,这可就急坏了映寒公主,她一直在暗中查找,听闻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南诏国,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太子哥哥,嫁到南诏国来,你说映寒公主对顾爵爷痴心一片,怎么会不注意顾爵爷的未婚妻子你呢?” 哦?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她并没有听顾爵西提起,记得当时他回来后,只是说他遇到了麻烦,被一个部落少主所救,跟那个部落少主成了朋友,那个部落少主她前不久也见到了,这期间可是从未听说他跟什么公主或者女子有什么交情,再说了,痴心一片的话不是应该嫁给顾爵西吗?怎么就答应下嫁给太子阳炎了? 这可是有些好笑了。 “映寒马上就是太子妃,容不得她再对顾爵西痴心一片,这只会在婚后给她招来杀身之祸。”孟碟仙不轻不重的说道,说话间意味不明,让陈鸿菲看不出丝毫的不悦或者着急,反而是一副冷静的替映寒下定语的冷静。 陈鸿菲愣了下,面上闪过一抹奇异的恼怒,可是很快的抬高下巴,冷冷道,“你以为事情会是这么简单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孟碟仙不置可否,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弄的陈鸿菲很是焦躁,她看孟碟仙半天不再说话,鼻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等到以后就晚了,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的冷静不在意。” 她不在意吗?若是不在意心里这股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孟碟仙心里多少也有些涩涩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在陈鸿菲面前表露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跟陈鸿菲所说的一样,那也跟陈鸿菲没有什么关系吧,她这么焦躁做什么?看她似乎焦躁不安的样子,就好像当事人是她一样。 孟碟仙在心里慢慢猜测着,陈鸿菲这般坐立难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巫溪国太子有什么关系了,或者这中间有什么是直接影响了陈鸿菲利益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呢? 映寒公主是来成婚的,嫁的人是太子阳炎,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嫁给顾爵西,皇上那里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更改。即便是更改了,映寒公主改嫁给顾爵西,哪怕夺走了她的婚姻,陈鸿菲也不必这么焦躁,因为从始至终跟她都毫无关系,她们两个是仇人,可不是朋友,陈鸿菲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怎么可能替她担忧? 可是此刻陈鸿菲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虽然身上的戾气未消,飞扬跋扈还在压抑的忍耐,可是她依然能看的很清楚,陈鸿菲的的确确是在担忧。 可是这份担忧实在就耐人寻味了。 那么最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间出现的变数,很可能不但影响到了她,也影响到了陈鸿菲。影响到她是陈鸿菲自以为她非常看重自己跟顾爵西这桩赐婚,同时影响到陈鸿菲的就是她十分在意的巫溪国太子了。 是啊,在寻常女子的眼中,皇上的赐婚那可是很神圣的,即便是自己不喜,那也是一项尊荣,这尊荣除非自己不要,可是却也容不得别人夺走。 所以陈鸿菲觉得她孟碟仙万万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姻缘被人夺走,才抛下了这么一个鱼饵,让她上钩,来达成她陈鸿菲的目的。 不过,映寒准备怎么做,既能夺了她的姻缘,又能影响到陈鸿菲呢? 孟碟仙的神情依旧淡然,可是陈鸿菲却发现了她的一点不安,不由暗喜道,“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的姻缘被人所夺。” 这话这口气就像是前世陈鸿菲无数次跟孟碟仙说的一样,她每一次都妥妥的按照她的说辞去做,一方面是相信她,一方面也是心底里也是恐惧自己的男人被人夺走,失去了宠爱,所以前世每一次万壑十分宠幸哪个新的妾侍时,陈鸿菲都会以这样的口吻煽动她,劝说她。而她也次次就范。 可是现在,很抱歉了,陈鸿菲任凭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信一个字,就算是自己的男人被人夺,她若想要,可以自己再去夺回来,决计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成全了他人的美事,平白为她人做了嫁衣。 就像是前世每一次把万壑从新宠那里拉回的时候,都是她被扣了一顶嫉妒的帽子,最后万壑进了陈鸿菲的房间,她在外面罚站,而彻夜的缠绵之后,陈鸿菲才又替她求情,免了责罚,劝说万壑多到她那里走动,这样也不会让她心生嫉妒。 2743.第2743章 简单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孟碟仙叹了口气,道,“万世子这样想方设法的把我请来,不知所为何事?”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她之所以回到这里,不过是愿意上这个当,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煞费苦心罢了。 2744.第2744章 计算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转念一想,张兆山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安排在京兆府衙门心腹,助他第一时间了解和掌控京都城的动向。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动荡,现在唯一有能力,有兵力,制止和预防,事情进一步恶化的人就是顾爵爷了,不如此事交给顾爵爷去办吧。” 2745.第2745章 严重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这一瞬间,万壑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爵西来的很快,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消化着孟碟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慢性毒药,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万壑这个时候取得了孟燕青手里的军权,原本他以为万壑是可信的,所以就支持他的这一次暂时领兵,可惜…… 2746.第2746章 有愧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等他过去一看,简直是吓坏了。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他一切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再也无缘军权。 2747.第2747章 虚弱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况且不是有一句话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都等他酣畅琳琳的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2748.第2748章 不够砍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麻木到极致,连手指头动一下都不可能。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足足打了两个月,顾爵西和孟燕青带领西南军队和进京军队成功的抵挡住巫溪国几次的大规模进攻。 2749.第2749章 埋伏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2750.第2750章 帮忙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要不是看在你是顾爵西的妹妹,顾爵西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顾爵西出手拦你?你以为现在你还好好的待在这个小院子里? 2751.第2751章 战火 若不是顾爵西拦你那一下,你早就被当成劫持李妃的刺客同党,此刻,不是横尸当场,就是锒铛入狱。 若不是你执意一定要来劫持我,顾爵西拦你也没拦住你,你现在也不会,被我关在这个小院中,若是你今天没有出面,即便是因为我让顾爵西拦住了你,我也会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当你没有对我心存如此恶毒的心思,我也不会在顾爵西面前解开你的真面目。 不过,一切都晚了,你还是出了门,出了手劫持我,虽然事出有因,我因被迷迭夫人召唤,临时让孟夫人代替我,但是我们心知肚明,你劫持的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会跟你这么多废话,早就把你交给大理寺审理,让你生不如死。” 孟碟仙一脸的冷凝,看着兰馨的样子,不由心头替顾爵西惋惜。 若不是不想兰馨落个不堪的下场,把顾爵西也牵连进去,她也不会提醒顾爵西,让人去拦住兰馨,不让兰馨出府。 可惜,兰馨执念太深,心思歹毒,想尽办法还是跑了出来,终究让他们之间燃起了战火,面临了顾爵西最不想面对的一面。 不管怎么样,就冲着顾爵西说的那一句,你最重要,她就回报顾爵西一次,这一次她放过兰馨。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捂着脸一脸吃惊和愤恨的兰馨,说道,“今天这事,我看在顾爵西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希望你好自珍重,若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留手,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此,害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好好的活着,除非我死。” 本来吃惊孟碟仙竟然敢打她的兰馨,正因为着一巴掌而异常的愤怒,却听见了孟碟仙说的这一席话,这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一样,充满着冰冷的肃杀之意,让兰馨不寒而栗,整个人都冷的直打颤。 孟碟仙说完之后,就没有再多看兰馨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小院,上了马车,只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兰馨扔回了永宁侯府。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孟碟仙对毛欣欣一顿安慰,简单解释了一下因由,但是却没有把李妃真正被劫,以及她根本这知道这其中事情演变的原委,并且都是出自她的推动,等等,都没有告诉毛欣欣,只是一边让她放心,一边让她不要乱说,毕竟出手劫持李妃的人是皇后,这只是她的猜测,做不的准,乱说可是会找来祸事。 毛欣欣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保证的说到,“碟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孟府的时候,孟碟仙命人护送毛欣欣回去,自己则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带着人前往穆府。 穆府此刻一片安静,门口的小斯看到孟碟仙有些意外,连忙就要去禀告,却被孟碟仙拦住,不必他们去禀告,惹的两位老人还要来回的走动劳累。 小斯立刻听命,把大门打开,请孟碟仙进去。 因为她来得突然,穆府里面很安静,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歇息,孟碟仙就没有去打扰,而是直接来到了穆淙白的院子。 院子里面一片祥和,一对璧人背对着她,正在赏花浓墨,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表哥,嫂子。” 孟碟仙笑着出声,缓缓向两人走去。 一对璧人听见声音,立刻回头看过去。 穆淙白看到孟碟仙,连忙招呼道,“表妹来了,怎么不吭一声,这些小斯们实在是太放肆了。” 孟碟仙笑着解释,“不要怪小斯,是我想要安安静静的进来,不想让大家来回奔波,直接就过来了,怎么表哥这是气恼我打扰了你和嫂子吗?” 孟碟仙说着,难得的开起玩笑,调侃穆淙白。 穆淙白脸一红,“瞧你几天不见说的社么话。” 一旁被称作嫂子的人,此刻一脸笑意,只是那脸上左侧上面有一道较深的伤疤。 除去那一道伤疤,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李欣汝长的一模一样。 她拉住孟碟仙的手,笑着说,“碟仙,你看你,还取消我们。” 李欣汝一股恬淡地笑着说,“多谢碟仙的安排,一切都好。” 孟碟仙望着此刻的李心如,她脸上那一道浅淡的伤疤,不由思绪回道了过去,那一次皇后揭穿李欣汝和表哥私情的时候。 她当时为了保住表哥的命,和外婆一家的命,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表哥对李欣汝的情,还把谢梅推出来,推到表哥的身边。 经过一番雄辩,终于保住了表哥的命和穆府的平安,但是却被李欣汝误会,表哥对她并没有情意,是爱错了对象。 错把她当做谢梅来爱了。 李欣汝对穆淙白却是痴心一片,因此受了极大的打击,回府之后,茶饭不思,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才一天,就一下子病倒在床上,卧床不起。 右相立刻封锁了消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李欣汝因为深受打击而得如此重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才平息的事件,立刻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被摘出来的李欣汝,很有可能就此身败名裂了。 右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封锁消息,让所有人禁口,一面悄悄请了名医来给李欣汝医治。 几位名医都所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根本无法医治。 才几天的时间,李欣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生死弥留之际。 右相无法,他心知自己女儿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在无奈之下,就把穆淙白其实是在骗她的事实告诉了李欣汝。 那一切的辩解和说法,包括谢梅,都不过是为了脱罪的说辞,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把李欣汝摘出去,保住李欣汝的命,然后再保住自己和穆府的命。 右相是过来人,同时也是一个处于朝野权利中心的人,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就看穆淙白一开始的反应,一心想要保住李欣汝的意念那么强烈,他就知道穆淙白绝对不能是爱错了人。 2752.第2752章 捅破 即便最后承认自己把李欣汝错当成了谢梅,那眼神中提到谢梅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意存在,反而是望着李欣汝深受打击的样子时,那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以及心疼。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了他,他一想就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 而皇上其实应该也知道孟碟仙在耍什么把戏,只不过事情关系到他自己,再加上皇上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已经定下的女人,会不想进攻做他的女人,宁愿当一个平民百姓的妻子所以皇上轻易就相信了孟碟仙和穆淙白的说辞。 于是,右相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把这一层骗人的窗户纸又给捅破了,可是李欣汝却是不相信,以为右相只不过是在骗她。 没办法,右相只好派人悄悄去带了穆淙白来,穆淙白并不知道李欣汝生了重病,看到李欣汝那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吓的脸色苍白,大吃一惊之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扑在了李欣汝的面前。 李欣汝不相信右相的说辞,就亲口问了穆淙白,穆淙白看着李欣汝的样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藏的心意,只怕李欣茹有一丁点的误会,而不愿活下去,一遍遍的跟李欣汝解释着他的心意。 亲耳听到穆淙白解释,李欣汝这才心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入宫陪伴皇上,再也无缘见到穆淙白,更不能陪伴在穆淙白的身边,而穆淙白又要遵照皇上的旨意娶谢梅为妻,这一辈子两个人都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她决绝的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就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 她唉莫大于心死,宁愿毁了容也不愿意进宫陪伴皇上。 李欣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此生除了穆淙白绝对不会再嫁给别人,即便因为身份和皇上的原因,她无法嫁给穆淙白,但是她宁愿自毁容貌,在自己的家庙中修行,也要摆脱进宫伺候皇上的命运。 哪怕在家庙中吃斋念佛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右相已经是完全拦不住李欣汝,除了叹气再无它法。 李欣汝都做到这一步了,穆淙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当下下定决心,要带李欣汝走,远远的离开京城。 临行前,他就去找孟碟仙,无论如何穆府他也不能丝毫不顾及,就想孟碟仙多照顾一二,好替自己尽孝。 孟碟仙知道了穆淙白的决定,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都是下定了决心了,再劝再拦已经是无用。 叹了口气,便不再劝说,而是冷静地帮两个人出主意,找了一个酷似李欣汝的人,顶替李欣汝进了宫里。 好在李欣汝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很少见人,基本上跟世家的小姐们也很少来往,所以替身比较轻易就蒙混过关,平安的入了宫,陪伴在皇上的左右。 这个替身也是巧了,原本是罪臣之女,在街上被几个恶霸侮辱,被孟碟仙救下。 孟碟仙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面就是觉得这个女子跟李欣汝很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孟碟仙才下令救人,然后把人安顿在隐蔽之处,调查之下,得知这个罪臣之女,竟然是被左相害的家破人亡,到处想要找左相报仇。 知道这些之后,孟碟仙就想着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定能帮自己一把,回报她今日的救命之恩。 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回报她的时机,来的这样的快。 李欣汝则是在假冒的李欣汝进宫后,就按照皇上的七日之约,顶替谢梅,跟穆淙白成了亲。 从此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妻子,过着粗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再也没有什么右相大小姐,只是一个平民之妻而已。 因为李欣汝这特殊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也经不起别人的挖掘,所以穆淙白放弃了原本打算的仕途之路,甘愿跟李欣汝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孟碟仙和李欣汝拉着手,坐在一起,穆淙白坐在一旁问道,“表妹,听闻李妃跟她肚子里的龙子被贼人掳走,这件事可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她才有这个劫难?” 李欣茹也是担忧的点点头,问道,“人找回来吗?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好?” 孟碟仙在心里不由笑了一声,可是,她却觉的,能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担心着,也是一种很好的事情。 她淡淡的笑着说,“你们俩放心,顶替李姐姐的那个人,身份你们也知道不太光彩,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找到她让她代替你进宫的时候,她竟然都已经有了那几个恶霸子嗣,可是到底是谁的,李妃她自己也不知道,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 起初她自己也不知道,入了宫跟了皇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个假的李欣汝也心知不妙,就暗中服用了一个什么秘方,让太医没有诊断出来,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皇上的。 可是眼下的事情是度过危急两人,李妃自己却是知道,这个孩子一旦生出来,随着年龄渐长,必定会被认出,以后恐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自己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有了这个计划,借机把皇后引出来,栽赃给万壑,然后假的李欣汝身死,功成身退,要不然她迟早会有穿帮的一天。 她也已经满足,利用你的身份,在宫里面狠狠的惩戒了陈丹连,让她现在生不如死,左相一家已经不见了踪影,已经覆灭,如今假的李妃这样对陈丹连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没有什么遗憾,只想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好好的安顿下来,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所以,你们放心吧,万壑看到已经死的李欣汝,那是我们故意使的障眼法,右相和李欣汝已经全部被顾爵西救了出来,他会把人妥善安排,右相很快就会回京。” 李欣汝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很担心,假冒她的那个女子,万一哪一天露馅,被曝光,就全完了。 2753.第2753章 透彻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父亲和穆府的人都因为她的关系而被牵连,到时候被治一个欺君之罪,全部被问斩。 假的李妃在宫里一天,她也是提心吊胆一天,就生怕被我拆穿的时候。 如今,孟碟仙的这一切安排,就让这件事完美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她再也不要担心,假的李欣汝露馅,或者被皇上看穿,而再生出一堆的麻烦。 孟碟仙跟李欣汝说的虚虚实实,并没有说的很完整和透彻。 实际上冒充李欣汝的女子,本来还想就在宫里面冒充李妃,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正在想着办法把自己肚子的这一团肉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 并不是很想配合孟碟仙,冒险演这样一出戏,毕竟她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还不如这样在宫里面锦衣玉食的混日子。 可是就在这时,孟碟仙带来了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自己失散弟弟的消息,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心想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哪里还愿在宫里面胆战心惊的生活,把自己唯一的弟弟再给牵连进来。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早就在和孟碟仙预谋好的计划里,接受了迷迭夫人的劝说,轻车简出,把皇上安排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半,出了宫。 而李欣汝在万壑的随军部队里,早就偷偷吞食了孟碟仙给她的会导致流产的药丸,那药丸里面,有孟碟仙特意找人为她加进去的麝香,加上行军的艰苦,假的李欣汝流产成了必然的结果。 然后李欣汝又吃了假死药,浑身没有呼吸,变得僵硬和冰冷,骗过了万壑,这个时候,顾爵西出现了,带着皇上的死士,悄悄的潜入了万壑的军营,救出了右相和已经死掉的李欣汝。 顾爵西故意把线索指向了皇后,让万壑把目标锁定在皇后的身上,然后他把李欣汝在皇上的死士见证下,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 毕竟已经死掉的尸体,不宜在停留不处理,那样尸体会腐烂发臭,所以顾爵西就把假的李欣汝给埋了。 这件事情有皇上的死士亲眼所见,算是人证,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讲的,皇上那里已经无需他多言解释。 而假的李欣汝在被掩埋后,顾爵西就趁着夜色,悄悄按照原计划,给李欣汝喂下了解药,把她弄醒,给了她包袱细软,秘密安排人手护送她离开此地,去找她弟弟去了。 这一场先是替身假冒,后是引蛇出洞,再是金蝉脱壳,就这么完美的结束了,只要这个假冒李欣汝的女子,从此再也不提这段往事,那么她就能永远安稳的过生活。 而隐姓埋名的毁了容貌的李欣汝,只要不被人恶意的翻查,就不会暴露。 至于真正的谢梅,则已经被她送到了兰园,改名做许梅,从了母亲的姓名,跟谢兰一起在兰园培育花朵。 名义上因为跟谢兰投缘,而结为了异性姐妹,这在兰园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许梅就是谢梅。 而在碧落园里面经常跟谢梅接触的一些不相干的下人,也被孟碟仙以各种理由找了外地人婚配,给了一大笔嫁妆,远离了京城。 剩下的也就是跟她很亲近的,比如章妈妈之类的人,以及玉碗和玉林这都是她的心腹,绝对不会出卖她。 至于孟府里面的其他人,孟碟仙也不必刻意清理,因为毛欣欣做了孟府的当家主母,为了更好的行事自己的权利,早就暗中慢慢的更换着一批有一批的人。 原本的那些人都是原来的陈荷香培植起来的,虽然陈荷香不在了,但是也都是老油条了,毛欣欣用着自己不顺手,该换的差不都都换了一个便。 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更替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边疆的战事足足打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从前线传回来了各种有关万壑的消息。 万壑成了敌军的俘虏,成了了举国震惊的事情。 而右相也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就披麻戴孝,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葬礼,还进宫状告万壑,掳走了他的女儿,害的他女儿流产,一尸两命。 虽然右相很清楚这个女儿是假冒的,真的女儿如见好好的呆在穆府,跟穆淙白那小子夫妻恩爱着,可是他做戏也该做圈套不是。 于是,皇上震怒,本来还在猜测的心,也落实了下来,原来真的是万壑狼子野心,掳走了他的爱妃龙子和右相,试图威胁他的皇位,不过却歹命的成了俘虏。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下令全力救出世子万壑呢,根本就是不坑不哈,就当是万壑被俘虏这回事,根本就不存在,一副完全就是任由万壑死在敌方手里一样。 这可是急坏了景和公主,她天天进宫,去央求皇上下令给护国公和顾爵西,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万壑给救回来。 皇上此刻看景和公主也是隔着一层云雾,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信任,因此面上敷衍的答应,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顾爵西和护国公下个任何一个命令要营救万壑。 而此刻的万壑,奄奄一息的躺在巫溪国的大牢中。 身边不断有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老鼠在他背上爬的感觉,万壑的脸皮不由的跳了跳,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他的眼中迸射出无比的恨意,嘴里喃喃的念着孟碟仙的名字。 孟燕青随着顾爵西出现在边境,亲手下令屠杀那一百好暗桩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孟燕青之所以把军权轻易的交给他,不过是用他做诱饵,引得那一百号暗桩自己现身。 是他傻,以为孟燕青真的胆小懦弱,不敢跟护国公硬来。 是他天真了,能当上兵部尚书,还是那么年轻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懦弱胆小。 军权从来不会掌握在一个懦弱胆小的人手里。 孟燕青表现的似乎是很怕事,那不过是他不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外衣和伪装罢了。 2754.第2754章 太重 万壑眼皮几乎都太不动,他堂堂世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成为敌人的囚犯,受鞭刑之苦,皮肉都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全身都是腐烂的发炎,身旁只有老鼠为伍。 他发誓,这一切他都要跟孟碟仙讨回来这一笔账,要加倍在孟碟仙身上,只要他不死,他会不计一切后果,付出任何代价,来找孟碟仙讨要这笔账。 他要孟碟仙生不如死。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朦胧见,他听见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近来。 他努力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条粉色纱裙的下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股扑鼻的香味出现在他的鼻端。 什么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牢笼中? 万壑脑海中闪过这一跟疑问,缓缓努力的抬起头去看来人,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根本身体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他连让自己的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抬起眼皮,尽量让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调整视线去看。 可是,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女子的腰部以下,根本看不到上半身,更加看不到脸旁。 “你是谁?” 万壑张开嘴问,可是他哑然的发现,他除了微弱的唇形在那里一张一合之外,其他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这三个字根本就像是蚊子哼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没有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万壑看得到女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五个类似于护卫之类的男子,一身黑衣,气势逼人的站在女子的身后,形成保卫的姿势。 护卫能够这么的气势逼人,想必这个女子的身份不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监牢里,会是谁? 难道她来就是来欣赏他现在的惨状吗?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万壑有点恼怒,准备闭上眼睛,懒得理来人来自于行为和眼神的侮辱。 就在他刚刚垂下眼睑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抽泣声。 女子在哭? 为什么? 万壑再次充满疑问,睁开了眼皮,极力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着她哭,似乎还哭的很伤心。 她认识他吗? 是在为他而哭? 就在这时,女子似乎知道万壑看不到她,也在极力的想要看看她是谁。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蹲在了万壑面前,那清晰的容颜出现在万壑的瞳孔里。 万壑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显然充满了惊愕,安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 陈鸿菲! 那个在他的喜宴上,消失不见,然后随着左相府被抄家问斩后,再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消息的陈鸿菲。 她不是在那一场抄家的大火中死亡了吗? 当时护国公还在那场大火熄灭后,扒出了右相和陈鸿菲等人的尸体。 她不是一个已死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一副似乎比原本在南诏国更加地位高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壑想要知道想要问,可是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艰难的开口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符,他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头一黑,万壑感觉到黑暗来临,他在昏迷的那一刻,听见陈鸿菲说到,“来人,把万世子带到我的住处,好好医治。” 等万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舒服的他轻叹。 结果他就真的轻叹出声,耳边立刻响起一道惊喜的女子的声音,“你醒了?快去找大夫,让大夫再来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是。”立刻有护卫应声回答。 万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他在霖国公府的住处还要华美,此刻他是在一株桃花树下,被太阳照着,桃花树的树枝却把强烈的光线给遮盖住,让他只是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舒服温暖,却没有那种炙热的晒伤之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这阳光的招摇下,正在缓慢的愈合。 万壑把视线转移到坐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陈鸿菲此刻满脸的惊喜和担忧,定定的望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那语气中有着急切的关怀。 万壑低沉的回道,“我没事,谢谢你。” 因为他是在巫溪国的牢笼中,陈鸿菲即便有能耐就他出来,也只可能是在巫溪国的境内,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或者国家。 而整个巫溪国皇室都酷爱桃花,皇宫里面更是到处都栽种着桃花树,平民的家中反而不允许栽种。 这个是巫溪国皇室被广泛所知道的消息,任何一国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巫溪国皇室的这个爱好。 看起来,陈鸿菲是跟巫溪国的皇室成员搭上了关系。 而据他所知,整个巫溪国的皇室,或者说皇宫,都在巫溪国太子的手中,巫溪国的皇上是个病秧子,还在床上躺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这么说的话,那么陈鸿菲就是跟巫溪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了?! 万壑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估算这自己现在的处境。 陈鸿菲是他现在在巫溪国唯一认识的人,看着陈鸿菲的样子,似乎是对他还有什么情意在,以前陈鸿菲一心想要嫁给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看中了孟碟仙,却被孟碟仙屡屡给婉拒甚至谋害。 现在他是巫溪国的俘虏,要么就带着那个航脏的牢笼等死,要么就要抓住陈鸿菲,让自己好好的活在这个皇宫中,再找机会找孟碟仙报仇。 可是陈鸿菲对他的情意,可以是他的救民稻草,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 现在就看陈鸿菲跟巫溪国的太子是什么关系了。 若是陈鸿菲是巫溪国太子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跟陈鸿菲有丝毫的瓜葛,只需要利用陈鸿菲的对他残存的情意,给自己一个舒服的安身立命的地方就好,省得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若是不是巫溪国太子的那人,那么他就牢牢抓住陈鸿菲的情意,稳稳踩着陈鸿菲的肩膀,让自己重新在这皇宫中扎根。 2755.第2755章 照顾 陈鸿菲有点手忙脚乱,对于万壑的回应,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似乎是因为太久万壑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说过一句话了。 现在,突然听他说谢谢她,陈鸿菲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泪珠就那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哭的万壑莫名奇妙。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怕你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知道消息就立刻去找你了,还好你没事情。” 陈鸿菲红着眼眶,断断续续的说着,觉得自己简直是魂魄才归位似的。 她本来在皇宫里面呆的无聊,就偷偷的上了街,想在外面逛逛,结果竟然在茶馆里听说万壑成了巫溪国俘虏的事情,她大吃一惊。 俘虏是什么,她可是很清楚,巫溪国民风彪悍,对于俘虏还有敌人都是杀伐凶恶,不让那人死掉,也会脱层皮,生不如死。 万壑若是做了俘虏,陈鸿菲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一个惨烈的情况。 让她就近照顾,保他不死就是了。 陈鸿菲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牢笼里面,把万壑接了出来。 她对万壑说不清楚是是什么心思,在来巫溪国的时候,她在那次万壑的喜宴上,对万壑是失望透顶的,充满着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万壑会要杀她。 她想过万壑可能会不喜欢她,会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万壑会想要杀她。 可是事实证明,万壑在喜宴上,在那些人吧灾星指责在她身上的时候,万壑就生出了杀她的心思,若不是当时左相来救人,她很可能就会被杀死在自己的喜宴之上。 一想到这个,陈鸿菲****夜夜都是心痛的,心里恨死了万壑,可是这种恨意在得知万壑成了俘虏,很可能会死的时候,全部都瓦解了,她只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也不想再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求情放他,毫不犹豫的把他接出来,把奄奄一息的他救治过来。 大夫说他的伤口已经发炎,需要日光照射,能尽快恢复,她就命人把这里布置了一下,遮挡住毒辣的日光,却能让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担心他会死掉,会不想活下去,现在看着他醒过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的样子,陈鸿菲一下子放下心来。 放了心,前尘往事就这么如潮水一样再次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了万壑想要杀她的那一幕,心头不仅一颤,脸上不仅出现一抹哀伤,垂下眼睑,陈鸿菲站了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吧。” “鸿菲。 万壑出声叫住了几乎要落荒而逃的陈鸿菲,他从醒过来就没有忽略陈鸿菲的反应,一点一点的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他清楚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哀伤。 他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跟陈鸿菲见面的场景,那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喜宴,为了推掉这一门喜宴,为了不娶陈鸿菲,他想尽了办法。 最后还是父亲霖国公告诉他,让他放心,喜宴照常举行,但是陈鸿菲一定不会成为他的女人,喜宴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时他确实是想要杀了陈鸿菲,以绝后患。 不过,这种心思他怎么能说呢,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他还需要陈鸿菲的帮助。 万壑自然是要把这件事情,算在别人的头上,让陈鸿菲转移怨恨的目标。 他略微低沉又嫌愧疚的说道,“鸿菲,你先别走,你听我说。” 陈鸿菲虽然不想面对万壑,但是她更舍不得离开万壑,于是身体比大脑更加先的做出了反应,缓缓的重新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 “鸿菲,对不起,我应该先要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中了别人的圈套和局。” “那一日的喜宴,其实是孟碟仙和皇上还有孟燕青商量好的,做下的一个局,故意让那个无上道友出面,说你是灾星嫁祸与你,然后逼着左相出手救你,然后抓住左相。” “我并不知情,也是后来左相府被抄家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你真是灾星,专门来杀我的,我就……” “我当时就是昏了头了,对不起,鸿菲,请你原谅我。” 万壑特别诚恳又懊悔的说着,把当初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孟碟仙和孟燕青的头上,他如今能有这样的境遇和悲惨的遭遇,全都是拜孟碟仙和孟燕青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所赐,所以他要把陈鸿菲的对他的仇恨全部都转嫁到这对父女的头上,然后让陈鸿菲去对付孟碟仙父女。 现在他虽然正面不能对孟碟仙这对父女做什么,可是却可以借别人的手啊,借刀杀人,不是也可以? 只要能替自己报到仇。 万壑的眸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很快就消失,重新换上愧疚和后悔,惹的陈鸿菲又是气愤,又是掉眼泪。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什么灾星,孟碟仙,果然又是孟碟仙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陈鸿菲脸上闪过无比的愤怒,心中本就对孟碟仙充满无比的怨恨,现在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同时面对万壑的道歉,陈鸿菲毫无招架之力。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也是被蒙骗了,我不怪你了。” 陈鸿菲一直以来对万壑的怨恨,就这么被万壑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完全就被万壑成功的转移了仇恨。 没办法,动了情的女人都很傻,别说男人给她了很好的理由和借口替自己开脱,就算男人没有给她理由,女人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的自己给男人找理由,解释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现在万壑又是解释,又是道歉,还一脸的后悔歉疚,而解释的对象还是她本就恨之入骨的孟碟仙,陈鸿菲根本就是一瞬间就接受了所有的解释,自动把仇恨划拉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万壑对于陈鸿菲现在的反应,非常的满意,“鸿菲,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宽容的好姑娘,比孟碟仙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2756.第2756章 战事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陈鸿菲的心眼里,说的她心花怒放的,特别开心。 就在这时,大夫来了。 陈鸿菲连忙让大夫给万壑看病,万壑看着陈鸿菲尽释前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下子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此刻的南诏国,经过两个月的恶战,巫溪国的兵力最终还是被堵在边境上,寸步不能前进。 而很快就进入了冬季。 巫溪国的国土,到了冬季就会颗粒无收,是一年中最为苦寒的日子,所以这场战事毫无悬念的被搁置。 这样的搁置最少要到来年的三四月份,庄稼能够耕种,草地上能够长出草的时候,才能再次图谋。 而经过这样四五个月时间的修正,南诏国因为地震而造成的动乱早就被平复,再也不会给巫溪国可乘之机。 因此巫溪国这一次发动的战争,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们再来攻打南诏国。 两国开始议和,商议十年内和平共处,再也不起战事。 因为巫溪国进入了苦寒的时期,但是南诏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虎视眈眈,南诏国地产丰厚,根本无惧冬天不冬天的。 所以巫溪国太子也担心南诏国司机报复,趁机再发动战争,干脆抛出了橄榄枝,双方签订和平共处。 南诏国皇帝其实根本不想再打下去,一方面是国库空虚,一方面是他对护国公很不放心,国内朝堂上也不平静,他需要先把自己的朝堂摆平,再说对外扩张之事情。 所以一收到顾爵西秘密送来的巫溪国求和的战书,立刻就命顾爵西同意,尽快签订合约,然后率兵回京。 顾爵西不负所望,将十年的和平共处条约,签订为了十五年,生生延长了五年,这让皇上龙心大悦,直接封了顾爵西为一等公爵,对于随军而去的孟燕青,也给予了嘉奖,直接让他升任了左相。 这对于整个朝野都是一种震荡。 兵部尚书直接晋升左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也从没有则样迅猛的升迁,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众人惊愕,就是连孟燕青本人,也是惊愕不已,但是随之的就是狂喜。 而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万壑没有了消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的监牢里面,毕竟成了俘虏的人就没有善终的。 先是背负着掳走了李妃和右相,再有把李妃害的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成了俘虏,那简直就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而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孟碟仙很是满意,除掉了一个万壑,又少了一个仇人。 陈荷香、陈鸿菲、万壑,这三个仇人,如今也就只剩下了陈鸿菲而已。 想必现在陈鸿菲在巫溪国,一时半会儿也交不了手,孟碟仙一下子反而就松懈了下来,长期以来因为报仇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松,孟碟仙就开始飞快的成长,才三四年的时间,孟碟仙就出落的亭亭玉立,跟十七八岁成熟的女子一样,透着迷人的风情,让人望着转不开眼睛。 碧落园里,亭亭玉立的女子,闲适的坐在凉亭里,一袭淡紫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鬓角散落着几许凌乱的发丝,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灵动智慧的双眸随便一眼,就能摄人心魂似的,而通身的沉稳和冷静,又让人不敢轻易的亵渎。 顾爵西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慵懒的靠着,双眸冷峻的神情中,透着宠溺的温柔,看着眼前才三四年就长的跟妖精似的女子,痴迷不已。 “碟仙,再过三个月,你就年满十五,可以行及笄礼,也就可以谈婚嫁之事了。” 女子,也就是孟碟仙淡淡的抬眸,眼角眉梢都带着灵动的魅人之气,“嗯。” 孟碟仙清冷的目光看着顾爵西,对于顾爵西的心意她很明了,只是嫁娶之事,她心中还很有顾虑,那个阴之子的秘密,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不能放下心房,往婚约上想。 顾爵西似乎对孟碟仙冷淡的态度很是不满,站正身体,走到孟碟仙面前,“赐婚?” 孟碟仙不由音量高了几个分贝,微微的皱了下眉毛,虽然她的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细微的皱眉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还是被顾爵西看个正着,他一丝一毫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放过,不由捏住她的下巴说道,“你有意见?” “嗯。还早,再过三个月才十五,我想等到二十再说。” 孟碟仙气定神闲的说道,晃动了一下脖子,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解脱出来。 顾爵西一下子语气重了几分,“意见不予采纳。都已经等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等你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要等到二十?” “几年都等了,在等几年也……”孟碟仙依旧平稳的说着,可惜却被顾爵西截断后面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我再也等不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多辛苦,还是你现在想要感受一下?” 顾爵西重重的嗓音,在孟碟仙的耳边响起,他趁着她不注意,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耳朵,轻轻的斯磨,而那舌头根本也不闲着,在她的耳边跟她的肌肤嬉戏。 搞的孟碟仙瞬间身体就有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呼吸紊乱了一下,孟碟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臀部的位置清晰的感受到一根火热的硬物抵着她,蓄势待发。 孟碟仙一下子有点慌乱起来,她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前世她是一个孩子的娘,自然知道顾爵西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脸不由有点红,努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凉亭,在外面!” 孟碟仙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很多时候,只要顾爵西来,他就会把人都赶走,反正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即便发生她也不怕,顾爵西在她身边,让她也很安心。 2757.第2757章 大闹 毕竟万壑已经死了,他没了儿子,也不能一直这么无孩子下去,看皇上能不能允许让他把以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接回来。 入了宫,一切就跟以前一样,景和公主跟皇上大吵大闹。 “你为什么不下令救万壑,救我唯一的儿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弟弟,你忘记了当年我是怎么帮助你的吗?” 霖国公才踏入皇上的寝宫,就听见了景和公主这句非常过火的话,这是以前的景和公主根本就咩有说过的。 以前景和公主就算是闹,也不过是会说皇上不体恤她这个当姐姐的,不保护她这个姐姐唯一的儿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把霖国公一下说的吓的差点吓趴在地上,他身子趔撅了一下,连忙匍匐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最近思念万壑,精神有点恍惚,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此刻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他没有忘记景和公主拿白玉令牌试图让孟碟仙把九龙戏珠图交出来的事情,没有忘记万壑掳走李妃,害的他即将诞生的龙子胎死腹中的事情,据传回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成行的男胎,皇上怎能不恨。 但是就是因为念及景和公主曾经对他的帮助,他不忍对景和公主下手,一忍再忍的任由她闯宫胡闹,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顿时再也容不了景和公主。 他冷悠悠的撇了眼跪在地上霖国公,然后却是对着景和公主说到,“你想要一个儿子?那你拿白玉令牌来换。” 景和公主被痛苦折磨,几乎发狂,再话说出去后,就后悔的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再加上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因此反而有种痛快的酣畅淋漓,让她舒服的根本不想立刻求饶服软。 反正万壑死了,她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皇上因此暴怒要杀她,那就杀吧。 谁知,皇上竟然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景和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你说什么?难道你把万壑救回来了,但是囚禁了他?你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白玉令牌?” 皇上冷冽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景和公主,不说话,任由她猜测着,眼中是一片莫测高深。 景和公主在身上摸索,急切的搜寻,终于在胸口处把一块白玉令牌拿出来,递给皇上,“你要令牌,你拿去,你早点说啊,为什么要把万壑囚禁起来这么几年,他要收多大的苦啊。” 景和公主一脸的神情,又是喜极而泣,又是担忧无比,又是伤心震惊,几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的变换。 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疯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似的。 皇上伸出手,接过白玉令牌,然后深深的看了眼霖国公,霖国公此刻完全就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万壑难道真的没死,在皇上的手中,因为想要白玉令牌,因为是俘虏,所以一直被皇上囚禁? 不对啊,若是真的为了白玉令牌,皇上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啊。 景和公主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希翼的看着皇上,笑着说,“皇上,现在把我儿子还给我吧?我要带他回家。” 皇上把白玉令牌收好,然后冷淡的说,“霖国公听令,朕命你把你之前的儿女接回来,入住霖国公府。公主是你的正妻,那么其他女子为你所生的孩子也就是公主所生的孩子。朕不光还她一个儿子,还让她儿女双全。” 什么?让他把孩子接回来?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妻子和双亲也接回来住? 霖国公一下子石化了,但是同时脸上的笑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始四散。 景和公主却是完全的傻掉了。 什么叫你之前的儿女? 霖国公只有万壑这一个孩子,跟她所生的唯一的这个孩子,没有其他的,连妾都咩有过,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孩子。 她呆呆的看着霖国公,完全不相信,觉得皇上根本就是在说胡话。 可是当她看到霖国公那笑的根本就合不拢,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说的还她一个孩子,不是万壑,而是霖国公跟其他女子生的孩子,而且还真的有,还不是一个,还是儿女成双。 关键是这样的一对儿女,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皇上却知道。 “啊。” 景和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要疯了,双手捂住头,大声的叫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你们……” 景和公主有口却痛苦的难言,完全有点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癫狂起来,她扑倒霖国公的身上,“什么儿女,你什么时候有儿女,谁?是谁?你跟谁生的?在那里,我要杀了他们,敢跟我抢丈夫,跟我儿子万壑抢父亲,我要杀了他们……” 景和公主疯狂的大喊大叫这,甚至张开了嘴,在霖国公的身上撕咬着,霖国公顾忌着皇上面前,不敢乱动,一不小心,闪避不及,就被景和公主一口咬住了脖子,血液顺着脖子往下流,看着触目惊心。 皇上显然没有预料到景和公主竟然如此的凶残和疯狂,几乎在听见霖国公还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直接就跟疯了一眼。 他立刻命人拉开景和公主,这才让霖国公得以喘息,捂住自己的脖子,那血顺着霖国公的手指往外冒血,看的皇上对景和公主更是厌恶非常,他立刻命人传御医给霖国公救治,对于本来因为霖国公期满皇室,而还有妻子和儿女的事情而对霖国公的不满,此刻都烟消云散。 像景和公主这样的正妻,还真是不能说,要不然结果还真是惨不忍睹…… 一瞬间,皇上竟然开始有点同情霖国公。 可是看着霖国公的脖子,那还在流血的样子,皇上顿时把这打算取消了。 霖国公憋屈了这么多年,也该跟自己的妻子团聚了,景和公主实在是太不能容人,也太不像话,他不再护下去了,她自己去折腾吧。 2758.第2758章 击垮 “什么?我娘亲疯了,我父亲还把以前的妻儿接进了霖国公府?” 万壑手指一松,密信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对面的陈鸿菲把密信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走上前来,“这是从南诏国京都回来的信息,不会有错,你母亲误以为你已经在那场战争中俘虏死亡,所以终日疯疯癫癫,激怒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让霖国公把娶你母亲之前,而有的妻子儿女,全部接回霖国公府,你母亲受的刺激过大,因此彻底疯了。” 万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陈鸿菲,就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端起桌子上滚烫的茶,却丝毫不觉得烫,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半晌才缓过神来,木木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不只我一个儿子,不只我娘亲一个妻子。” 那木木的神情带着巨大的打击,犹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这个消息击垮了一样。 景和公主对万壑从小悉心教导,用尽自己的心血,而万壑跟景和公主的母子之情也因此特别的深厚,突然听闻景和公主竟然疯了,万壑会受不了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陈鸿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要瞒着万壑的,就是怕万壑太过伤心,可是巫溪国太子,却执意让她把这封密信拿给万壑看。 陈鸿菲从万壑的脸上看的出来,万壑几乎接近于崩溃,这一瞬间的打击似乎快要了他的命,只是他还在努力的掩饰或者压抑着这种痛苦。 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安慰就可以的,必须要万壑自己消化才可以。 过了许久,万壑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鸿飞,语气却更见艰难和苦涩。 “所以,皇上知道,我父亲做的事,唯有我和我母亲不知道,我父亲早已不是我唯一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陈鸿菲的眼中,此刻的万壑虽然面色还没有崩盘,但是却更加的显得悲伤。 而她看着万壑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甚至比万壑还要感到悲伤。 她伸出手,很想抱住万壑,给他温暖和力量,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那么停滞了下来,她不敢,她怕万壑拒绝,她竟然一点也不敢碰触万壑。 万壑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一双向他伸来又停住的手,一直沉默着,半晌低沉的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受你父亲的胁迫,而去杀了胡统领,当时皇上的解释都很草率,我和母亲都不明真相,但是并没有深究,只觉得父亲安然就好,现在想来,父亲哪里有什么把柄被左相所威胁,能威胁父亲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就是父亲另外还有妻儿的事情。 若是被我娘亲知道,若是被我知道,父亲以及他另外的妻儿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以那时我和娘亲的地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谁都别想活。原来,在那个时候是父亲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可是我和娘亲却忽略了,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忽略,却害得如今娘亲竟然疯了。” 陈鸿菲很想说,你娘亲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疯掉的,只是因为误会你已经死了,这才疯疯癫癫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刺激,才彻底疯掉了。 可是陈鸿菲也知道,现在这样说,无非实在万壑的心上撒盐,几年以前,她有问过他,要不要秘密把他并没有死掉消息告诉景和公主。 当时他不想自己的境遇被人所知道,不想景和公主更加担忧,或者逼着皇上把他接回去,而他实在是不能以那种俘虏的情况和身份回去,那种情况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绝对不会让孟碟仙看笑话,更不会回去苟延残喘,他要等待时机成熟,以绝对无法撼动的姿态回去,找孟碟仙报仇。 于是他拒绝了当时她的提议,没有告知景和公主。 若是当时告知了景和公主,景和公主知道万壑没死,那么想必今日也不会疯掉吧。 可是这话,陈鸿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能提,她要是说了,恐怕万壑会因此自责的要死吧。 万壑缓缓地别过了头,窗外面是清晨,一片阳光正好,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他向着阳光的半张脸上,带了一丝狰狞。 父亲,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父亲。 这时,碧落园中,玉碗正在给丫鬟吩咐着,“小姐正在练字,不喜欢人打扰,你们动作都轻一点,不要惊动了小姐。” 玉碗一边说着,一边又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孟碟仙,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偷偷望了两眼,看到孟碟仙还在专心的练字,并没有被惊动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奉命来找孟碟仙的是赵管家,他叫了一声,“玉碗。” 玉碗回头一瞧,看到赵管家,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赵管家吗?好久没见赵管家来过碧落园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碧萝园自从孟碟仙入住在孟府掌握中馈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管理自己,从来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来干涉和处理过碧落园的任何事情。 后来毛欣欣做了当家主母,孟府内宅的管理范围之内,毛欣欣也从来不过问碧落园的事情,所以赵管家更不会跟碧落园有过多的接触,平日里也很少见赵管家来碧落园,玉碗这才有此一问。 而赵管家则一眼就看到了窗户里面,孟碟仙正在练字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老爷有请小姐。” 赵官家在孟府这么多年,听命于孟燕青,但是心里面最害怕的却是孟蝶仙,一方面可能也跟真正的主子顾爵西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却是真的觉得孟蝶仙深不可测,是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畏惧和尊敬。 他一踏进碧落园就听见玉碗在交代人不要打扰孟蝶仙,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2759.第2759章 催促 玉碗听赵管家这么一说,似乎神情之间,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禀报小姐,赵管家你先稍等一下。” 赵管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催促道,“玉碗你稍微快一点,老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碟仙一向练习书法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听了玉碗说赵管家来找的话,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悦的神情,只是吩咐人给她重新换了一下衣服,然后这才跟着赵管家来了孟燕青的书房。 到了书房,却看到孟燕青满屋子里都是人,孟燕青脸色沉重地坐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一副深沉的样子,二夫人和几位小姐,以及孟老夫人都在坐在列,但是他们的神情就行了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孟老夫人,跟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样脸色沉重之外,其他的女眷,似乎都朦朦胧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毛欣欣是坐在孟老夫人的身侧,神经之间要显得严肃很多。 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目光看向了门口出现了人影。 孟燕青脸色微微一变,一直在把玩着的一个青石,突然掉在了地上,那青石咕噜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门口。 孟碟仙淡淡的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着,先弯腰将那个光滑的青石给拾了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拿丝帕擦了擦,这才轻轻的顺手递给了孟燕青。 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而又有着对父亲的那种应有的礼仪和尊重,却缺乏了一些温情,和发自内心的情感。 孟燕青盯着孟碟仙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青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的边疆战争,让万壑做了俘虏,而他稳坐左相之后,在他的心里,孟碟仙这个女儿就在他心里已经有着出神入化,厉害非常正的代名词。 他佩服孟碟仙的深沉计谋,但是同时却畏惧她,尤其是在他看到万壑的下场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 偏偏他对孟碟仙又不曾做过什么特别有意或者维护她的事情,反而对孟碟仙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比如她母亲的陪嫁,比如把她仍在乡下那么多年,任她自生自灭,不如太子在想要求娶的时候,为了一时的利益,他竟然违背了她的心意,答应了太子的求娶。 所以他看着孟碟仙的时候,心里那种森然的感觉就更严重,生怕孟碟仙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设计了。 孟碟仙抬头,嘴角轻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所有的人说到,“老夫人,父亲,二伯三伯,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大家都聚在这里,表情这样不好看?” 孟燕青神情一动,木然的神情这才收过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碟仙。 他看着孟碟仙,眼前这个女儿已经出落的无比动人和标志,整个人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成熟之美,可是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孟碟仙刚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那干瘦的身材,扁平的五官,那可怜的样子,却是据理力争,哭诉着想要父亲想念爹爹,要住进孟府,不肯再回到乡下。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丫头而已,看在顾爵西对她格外不同的面子上,就收留了她,让她回到了孟府,虽然他对于孟碟仙在乡下生活了那么几年困苦的日子,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但是这愧疚,跟孟碟仙可能会为他带来的利益却根本不能比,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当时他就觉得只要顾爵西和万壑这两个人当众的任何一个,能被孟碟仙抓住,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能带给他的利益都让他开心不已。 可是到了后来,万壑几次三番设计想要得到她,却都被反设计,惨兮兮的差点弄得人不人贵不贵。 陈荷香以及左相陈昊天,只要跟孟碟仙交手的,针锋相对的,都一一倒霉,这些在这之前,他都觉得,不过是因为孟碟仙有顾爵西相护,她自己又聪明伶俐,再加上些许的运气以及皇上的宠爱等等因素所造成。 可是,自从近京军队在孟碟仙巧妙的设计之下,借助万壑之手肃清了敌人的暗探,又把万壑送到了敌人的手中,成了俘虏,身败名裂而死。 他才觉得孟碟仙能够一路与人针锋相对走到这一步,并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因为有顾爵西守护的关系这样简单,或许顾爵西的守护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但是真正的原因,在孟蝶仙的身上,他绝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样柔弱的女子。 如今,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接回原来的父母妻儿,这将让人震惊的事件,他也才刚刚得知,原来这事情,孟蝶仙早就知道,还是孟碟仙解开了这个谜。 皇上告诉他这一点的时候,他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能嘴严到这种程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景和公主疯掉,霖国公迎接回了它原本的父母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已经不是昔日的霖国公府了。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慢慢的说着,随后一旁几位小姐脸上都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孟蝶仙也同样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景和公主竟然这么轻易的疯掉了?你不是再开玩笑的吧?” 孟燕青瞬间脸色一变,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孟蝶仙。 “当这种天大的事情,怎么会拿来开玩笑。” 孟碟仙迎接上他锋利的目光,面容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涟漪,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说,“不是碟仙要说这事情在开玩笑,只是霖国公和景和公主成婚之后,从来没有小妾之类的,更咩有什么庶子,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妻儿,这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按照皇上对景和公主的宠爱,霖国公这样阳奉阴违背叛公主,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这消息不得不让人质疑。” 2760.第2760章 描述 孟碟仙环顾四周,众人都专注的听着她说话。 她接着说道,“皇上一直没有动,一来是后宫中没有健康的皇子,二来护国公皇后那几年,因为战乱地震等等原因一支独大,根本无力能够制约,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朝廷上有父亲和右相,顾爵西,还有现在对皇上感恩戴德的霖国公,都将是皇上有力的臂膀,皇上又有龙子。 那么现在,皇后与护国公的势力恐怕皇上要动一动了。” 孟燕青和孟老夫人,以及孟家的老二和老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孟碟仙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对朝堂上的势力分部有如此精准的描述。 孟燕青点了点说,“不错,皇后与护国公一支独大,太子的资质实在不宜继承皇位,这是所有朝臣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这也是很多人并没有拥戴太子的原因。” 孟碟仙笑了笑,接着说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拥护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变相的改朝换代,皇权要落在护国公和皇后的手里,依照这两个人那种容不得人的性子,除非死忠的心腹,否则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像父亲这样的忠臣,是断断不愿意让皇权落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手里的,而皇后以及护国公,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皇宫中那些刚刚出世的皇子,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而在朝堂之上,父亲和右相这些皇上的左膀右臂,已经也不知不觉的就是护国公的眼中钉。 右相丞相之位,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会动摇,势力在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容易撼动。顾爵西从小深受皇上的宠爱,兵权在手,又有凶名在外,也没人会轻易招惹他,霖国公不管怎么样都有景和公主这个正妻,即便皇上再生景和公主的气,现在景和公主已经疯了,皇上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会看在景和公主的面子上,对霖国公多加照拂。 唯有父亲,才刚刚坐上左相了位置三四年,很多人手,都才刚刚部署,在朝堂上的力量还比较薄弱,所以,护国公为保太子之位拥立太子,其实也就是保住他自己能够得到皇权,那么现在第一个,要针对的就是父亲。” 孟碟仙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又互相对看一眼,脸色更加沉重,孟老夫人一时脸色也是大变,他没有想到孟碟仙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毕竟,孟燕青现在官居左相,孟府整个的势头正在蒸蒸日上,一切都是好的不得了的样子,在京都名门望族里面,也是已经不容小觑,一切都是大好兆头的时候,孟碟仙竟然说了这样一番危机的存在。 孟燕青却是脑子分外清醒,在朝堂之上,他的确分量比不过右相,在皇上面前比不过顾爵西和霖国公。 所以,的确就会像孟碟仙所说的那样,会他成为护国公朝堂之外第一个要针对下手的目标。 这几年,他刚刚坐上左相,一直避开护国公的风头,明哲保身,可能护国公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那次战争之后,皇上明显有冷落护国公,而护国公却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放眼皇宫,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前朝却是只有他手握的兵权最大,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等着皇上慢慢的老去,再过个几年,等皇上身子被掏空的差不多了,直接就可以以皇上身体不宜操劳为由,直接逼着皇上退位,让位给太子。 所以这几年护国公和皇后几乎都是在修身养性,按兵不动的蛰伏。 谁知道皇上也按兵不动,有着自己的计划,冷不丁的宠幸多个后宫女子,充盈后宫,接连让多位嫔妃怀孕生下龙子。 这使得护国公和皇后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皇上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跟他和右相顾爵西霖国公等商议,基本很少叫护国公,或者征询护国公的意见,完全就是一副冷落护国公的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护国公俨然已经坐不住了,蠢蠢欲动之中。 孟碟仙接着笑着说道,那声音犹如一字一字扣在众人的心上。 “皇后与护国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掉了皇后与护国公,就等于替皇上除了心头之刺,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就会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左相之位更加稳固,朝野上的力量一定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孟府如日中天,将会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族。 所以,护国公针对父亲,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父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说了半天,孟碟仙就是劝说孟燕青跟护国公正面对上,不要躲避。 看是在分析利弊,告诉众人孟府面临的危机,却是在言谈间,话锋一转,鼓动起众人的豪情,告诉大家,危机与荣耀并存。 这样的危急,却是重大的机遇,能够让孟府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京城中真正的大家族,首屈一指的家族的最好机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孟燕青。 就连孟家的老二和老三都是被震撼到了一样,视线在孟碟仙的身上徘徊在徘徊之后,落在了孟燕青的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孟燕青,心里再一次的惊愕,他深深的看这孟碟仙。 他早就从孟碟仙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深不可测的心思和计谋。 这样精准的描述和对朝堂的风向把握,比他这个天天处身于朝堂之中的人还精准和老辣。 他自己现在都还沾沾自喜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左相之位,还在为自己现在的地位而感到开怀,觉得自己现在的成就是无人能及的,虽然现在还不能在朝堂上成为随便一个跺脚,就能引得风云变幻的人物,但是也是举重若轻的重臣。 就在他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孟碟仙已经在这个现象平和的局势当中,抢了先机看到了他的危机,同时也看到了他的机遇。 2761.第2761章 促成 孟碟仙微微垂了垂眸,接着又补充说道,“按照道理来说,万壑世子自动领兵替父亲征战,本是我们应该感激的,若不是因为万壑世子,现在可能成为俘虏的就是父亲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万世子想要拥有兵权,建功立业立功心切,这才害了他自己,以俘虏的身份屈辱地死在巫溪国的监牢中,而致使景和公主疯狂。 霖国公府如今发生这样的巨变,跟万壑当初从父亲手里拿到兵权,也脱不了关系,但是这跟父亲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万壑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他自己所致,所以万世子死不死,景和公主疯不疯,都跟父亲没有关系。 而父亲现在要做的,反而是要跟霖国公交好,跟右相交好,三人组成一个坚韧的力量,来抵抗护国公逐个击破的计策,功劳不可能一个人独占,但是父亲如果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为皇上最信任,功劳最大的那一个,带领着孟府铸造辉煌,父亲怎么认为的呢?” 孟燕青看着孟碟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表面上看事实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却是知道,这中间推波助澜的人正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这个好女儿,若不是孟碟仙从中推波助澜,万壑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他孟燕青也坐不上左相的位置,所有的这一切都出自她这个女儿孟碟仙之手,甚至可以说万壑客死异乡,不对,是身败名裂死在他国的监牢,都可以说是她这个女儿一手促成的。 而现在孟碟仙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而他也清晰地知道,他的女儿,提到万壑时候那刻骨铭心的恨,连他都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壑为了得到孟碟仙,而当初利用谢兰,给孟碟仙布下那醉桃花的阴毒,差点害的孟碟仙名节尽毁,险些丧命,这的确是让人恨之入骨。 他丝毫都不怀疑,即便当初,他没有答应孟碟仙的要求,配合她把兵权给万壑,孟碟仙一定也会用别的办法,让万壑走上这条不归路,身边名列而死亡。 这从孟碟仙对万壑的恨意中,明确的就能感受得到。 当日万壑要孟碟仙身败名裂,现在孟碟仙要万壑身败名裂,虽然有点冤冤相报,但是他却是理解和无力阻止的。 而他若是阻止还不配合,现在却不可能捞到左相这个好处。 一切都还是因为他听了孟碟仙的建议,配合了她的行动,才有了他的今日。 他知道现在孟碟仙又再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像是当初选择把兵权交给万壑一样有风险,可能会兵权就此丧失,被万壑彻底夺走,但同时也有着莫大机遇,比如肃清了近京队伍的暗探,牢牢的掌握了近京军队的指挥权,自己坐上了左相。 现在一如以前一样,他若是决定,联合右相和霖国公协助皇上瓦解护国公的势力,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很有可能会被护国公斗下去,失去现在的所有,甚至连性命都可能失去。 但是也有可能,斗赢了护国公,成为了皇上绝对的心腹功臣,而站上更高的位置,带领孟府成就一个新的辉煌,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真正的大族。 而现在就看他自己要如何做选择。 听孟碟仙说了这么多,也说的够明白,这其中意思听的明明白白也不光是孟燕青,包括孟老二和孟老三,以及孟老夫人。 人其实都是有赌徒性质的,当自己手里的牌还不错的时候,就想要赌一把大,一下子就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就是这样的心里,这样的赌徒心理,都认为孟燕青会带着孟府站的更高,更加辉煌。 孟家老二老三虽然不能在朝野上发光发亮,但是凭着孟府如今在京城中的地位,凭借孟燕青现在左相的位置,两个人也在各自的领域上面得到了无尽的好处,各路人马对他们俩那待遇也是水涨船高,比以前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他们也极度渴望,孟府再上一个台阶,塑造更大的辉煌。 这样就好像他们也有上了一个台阶是一样的,在人前,在自己的领域,那地位会再次发生非一般的飞跃。 所以,孟家的老二和老三,同时都莫名激动的看向孟燕青,那眼神分明在说,“大哥,按照孟碟仙说的,跟护国公对着干,没什么好怕的。” 孟燕青接收到老二老三的眼神,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嘴角不由自主慢慢浮现了一丝坚定之意。 他已经是左相了,他已经站在了护国公的对立面,即便他不跟护国公斗,处处避让。 护国公也不会领情,除非他背弃皇上,跟随护国公,但是那样,他相信他死的更快,皇上一个谕旨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命,则么也不可能背弃皇上,所以跟护国公斗根本就是避不开的,他采取躲避的姿态,护国公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左相的位置斗下来,搞不好,还直接命斗搭进去。 其实他选不选,都是一样的结果,最终跟我们护国公斗,只不过一个是被动的斗,一个是主动的斗。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缩头缩尾,然后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还不如正面迎击积极应战,说不定自己还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孟老夫人,看了三个儿子一眼,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要谨慎,不可鲁莽。” 孟老夫人在孟燕青为左相的时候,她就成了左相府的老夫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在京城的夫人之间的宴会上,也是备受尊崇,受到的关注以及尊重,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比的,所以孟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贪念的,也想让孟府走得更高更远,也想让自己成为更显赫的老夫人,但是她毕竟已经年老,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 2762.第2762章 复杂 所以,孟老夫人让三个人一定要谨慎,其实真正的含义就是要让三个人一定要注意保存孟府的实力,切不可不顾一切,导致孟府分崩离析。 谨慎总是要的,孟碟仙笑了笑,她也不可能,看着孟府轻易的分崩离析,最后荡然无存,毕竟她还是孟府的嫡女。 孟碟仙垂眸一笑,没有再多言,而就在众人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门房就有人送来了请帖,请帖上写着,霖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六十岁大寿,宴请孟府上上下下的主子。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霖国公要借助自己母亲的寿诞,然后要把自己的亲人,以及妻儿正式介绍给众位官员以及家眷认识。 这与其说是孟老夫人的60岁寿诞,不如说是霖国公府的认亲宴。 这个宴会,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同样的,整个京城上得了台面的大家大户,全部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众人都对这样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处于观望状态。 而这时皇上给霖国公府老夫人,送了一副对联,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这样的寿礼一出,就相当于在昭告众人,是他允许和支持霖国公举办这样一个宴会。 皇上这样的恩宠一下,京都的官员,都立刻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老夫人六十岁的寿诞。 一时之间,这个宴会成了京城中最近最大的盛事。 景和公主成了疯妇,皇上御赐对联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诞,又是皇上钦命的霖国公接回自己的妻儿,霖国公府这一连串的变化,几乎闪瞎了人的眼,同时,也让人耐心寻味。 很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有,因此越发的想要到现场看一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很多人开始积极的准备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 一方面就是想要看一看,在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面前,霖国公是如何举办这样的一个宴会,霖国公府如今真正的少主女主都已经换人了,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同时也是因为皇上的恩宠,也让他们不得不来参加。 而就在此时,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巫溪国太子,将在半月后,拜访南诏国,拜访的日子几乎跟霖国公宴会的日子相同。 一时之间这则消息,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一下子冲淡了霖国公宴会在众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巫溪国和南诏国的关系很复杂。 之前,地震的时候巫溪国太子,就已到南诏国要来拜访皇帝,可是因为正巧碰上地震受了伤,于是就回转到国内,紧跟着巫溪国太子就脸色一变,抛下友好,面露敌意,趁机发兵要攻打南诏国。 然而在对抗两个月之后,巫溪国再次又跟南诏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如今几年过去无锡国太子又突然要驾临南诏国拜访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猜不透,巫溪国太子对南诏国到底是何用意。 没有人会简单的认为巫溪国太子来拜访是纯粹友好而来,没有任何的事端的。 而同样让皇上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情。 此刻皇宫里面,皇上把顾爵西,孟燕青和右相、霖国公全部都叫到了跟前,目前这四个人是他最为信任及能够依靠的力量。 霖国公静默不语,掐指算了算,巫溪国太子驾临的那个日子,几乎就是他宴会要开始的日子,而那一天,对他来说是最最重要的日子,说心里话他宁愿那天待在府邸里面陪母亲,好好张罗寿诞,也不愿意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的父母第一次在他身边,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孝顺自己的双亲,不对,是母亲。 想起这个,霖国公心里就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几乎想要拍死自己。 父亲在去年的时候病危,很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样都不敢去见,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着父亲是病危,以为父亲跟以前一样,是母亲太过思念他,所以为了哄母亲开心,才这样骗他,骗他回去一趟。 他当时一念之间,那时公主疯疯癫癫,整日里在王府里闹,在皇宫闹,弄的他焦头烂额,实在没那个心情,同时也顾忌皇上,怕给父母和妻儿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被皇上下令斩杀,所以他逼着自己忽略那一条消息。 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活着的时候,不能尽孝,死了也没去送最后一程,所以现在面对母亲的寿诞,霖国公格外的上心,就好像要把父亲的那一份也给补回来似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在那一天好好的为自己的母亲举办这个宴会,好好的陪陪她老人家。 可是他身为朝臣,皇上又对他降下如此大的恩德,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愿,只能听命皇上如何处理,他静默不语,跪在地上。 右相此刻只是皱着眉头,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我南诏国,繁荣昌盛,国力逐日提升,不是巫溪国想动就能动的,而这种情况之下,巫溪国太子前来交好,也实属正常。” 皇上眉色一动说,“朕也是这么想,只是巫溪国太子之前的事情,一来反复,二来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就在这时,顾爵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据收集回来的线报,巫溪国太子几年前收了一员大将,名曰田昊晨。 而这员大将田昊晨跟我国已经被抄家的前左相陈昊天长的一摸一样。” “是吗?顾爵爷你的意思是左相没有在那一次的抄家大火中死掉,反而投靠了巫溪国太子,成了巫溪国的大将?” 右相吃惊的抬头问道,如果他心里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顾爵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 田昊晨? 陈昊天。 这分明就是名字倒过来了。 孟燕青满脸的惊愕,就连霖国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脑海里回荡着这两个名字,脸上的震惊更加的剧烈,显然是已经默认了顾爵西的说法。 皇上也是大惊,愕然的看着顾爵西。 顾爵西冷冷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2763.第2763章 仇敌 孟燕青一下子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现在占据的就是左相的位置,再加上孟碟仙从前跟左相针锋相对,更是把陈荷香杀死在了孟府。 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孟府跟前左相陈昊天都是死敌。 陈昊天可不会认为他孟燕青没杀陈荷香,就不对他下手,孟燕青可是不会这么的天真,不管他跟孟碟仙的关系如何,只要孟碟仙没有脱离族谱,一天是他孟府的嫡女,那就一天跟孟府挂着勾。 孟碟仙的仇敌也就是他孟燕青的仇敌。 同样,他孟燕青的敌人也是她孟碟仙的敌人。 这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 如今前左相陈昊天没死,而成了巫溪国太子的得力干将,那么,他们孟府就是又多了一大敌人,危机更深。 这边护国公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了一个前左相陈昊天,顿时孟燕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而皇上此刻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不由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吼道,“护国公这个阳奉阴违的,竟然敢愚弄朕,说陈昊天已经命丧火场,简直胆大妄为,朕要拿他是问。” 顾爵西淡淡的冒出来了一句话,“皇上息怒,此刻根本不是追究护国公责任的时候,陈昊天既然投奔了巫溪国的太子,还能成为一员大将,在身份上,一定是重新建立了新的文档文书,新的身份,所以即便皇上去质问护国公,也没有证据,护国公抵死都不会承认。不过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罢了。” 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一旦投靠别人的时候,尤其是投靠别的国家,绝对不会采用原来的身份。 换了身份之后,即便长的再像,对方就是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 尤其是像左相陈昊天这样的,若是沿用了自己的原本身份,势必南诏国皇上就会对巫溪国发难,陈昊天是罪臣,罪臣成了别国的功臣,这本就会让两国产生纷争。 而现在巫溪国和南诏国和平共处,都不希望出现两国纷争。 尤其是用了别国的罪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巫溪国太子出于各种考量,都会给陈昊天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身份文碟已经换了,没有证据证明护国公阳奉阴违。 右相反应也很快,立刻接口道,“对,顾爵爷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跟护国公内斗的时候,还不全力准备做好一切措施,做好一切防范。巫溪国太子莅临我南诏国,绝对不会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拜访,说不定到时候陈昊天还会随同,此行巫溪国必定不安好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错,皇上要应对的事情还很多,现在不是治护国公的罪,跟护国公扛上,弄得朝野惶恐的时候。” 孟燕青在一边也复议说到。 皇上冷静下来,听几人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说的都有道理,要是此刻办了护国公,很可能护国公不服势力反弹,国内又该开始动荡,而紧跟着半个月之后,巫溪国太子就要到访,面对混乱的朝堂和局势,巫溪国太子又有什么主意,又有什么谋算谁也不知。 这种动荡的局面,反而给了巫溪国太子可乘之机,做出大大有损南诏国利益的事情,那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很难咽下这口窝囊气,皇上还是忍住了,要办护国公是早晚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此刻当口不能乱。 因此皇上沉寂下来,说道,“巫溪国太子来访,此次事件你们觉得如何安排迎接人员?是否由太子为首,护国公跟众位爱卿随性?” 顾爵西这时又冷冷的开口,“皇上,巫溪国太子来访,由本国太子为首去迎接,这是必须的,但是能陪同太子的,只能是左相和右相,由两位丞相相陪太子而去迎接巫溪国太子,这已经最高的规格,足以显示我南诏国对巫溪国太子的尊重。 若是护国公、我以及霖国公也都再参加,那样的话就太过了,无形之中太过于抬高巫溪国太子,而贬低了我们自己。 巫溪国虽然执掌巫溪国朝政,但是毕竟身份上是太子,不是皇上,太子可以率两位重臣,以太子的规格迎接,但是绝对不能率所有的重臣乃至文武百官,以皇上的规格迎接。” 霖国公那一天正不想去,听顾爵西这么一说,他立刻附议说道,“是啊皇上,巫溪国太子虽然执掌无锡国的朝政,但是毕竟在身份上他只是太子,所以,由太子以及左相和右相出列,去迎接巫溪国太子已经是很高的规格,若是再让护国公等等我们这些朝臣一起去恭迎,那样的规格就太过了,那是迎接帝王亲临时候的规格,不适宜现在巫溪国太子的身份,让百姓看着,还以为皇上畏惧巫溪国太子,自降了身份。” 皇上听了听觉得是这个理,不由挥手道,“那就这样吧。由左右相陪同太子去迎接巫溪国太子。”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等顾爵西从皇宫出来,来到碧落园的时候,孟碟仙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她当即就推断出左相陈昊天要回来了,而且陈昊天还来者不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巫溪国太子竟是比呈报上来的时间提前了两日到达,赶在了霖国公府宴会的头一日,到达了京都。 太子为首,左相右相在侧,带着礼部众人一起出了皇城,迎接巫溪国太子。 皇城大街上,早就由官兵把持,不准闲杂人进,从皇城的宫门一直到到这条皇城大街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四周的官兵肃穆,维持着秩序。 周围的老百姓在一旁围观着,想要看看巫溪国太子的尊容。 远远的看去,银色盔甲组成的队伍,中间有八八六十四个壮汉围绕的白金轿撵。 白金轿撵用黄金白银丝线织就,华贵奢华,犹如高高在上的皇冠,冰冷而高贵,折射着耀人的光芒,巫溪国太子仅凭着乘坐的轿撵,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那战士组成的队伍,那壮汉逼人的气势,让人还没看到人,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巫溪国的太子是一个厉害非常的角色。 2764.第2764章 评价 轿撵缓缓靠近皇城大道,来到太子的面前。 “停。” 壮汉冷酷的声音响起,轿撵平稳的停了下来,轿撵的门被打开,一只冰冷的白皙手掌拉开轿撵前的帘子,露出身影,缓缓出来。 孟碟仙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其实她最主要的是想来看看左相陈昊天是不是在巫溪国太子的队伍之中。 她一早就包了一个茶楼的包间,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好,顾爵西就陪在她的一侧,两个人闲适的喝着茶水,看着那白金轿撵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巫溪国太子缓步走了出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如寒冰的脸,那脸俊美非凡,犹如冰山之神。 那通身的气息如寒冰无疑,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淡漠的面对着太子,一言未发。 南昭国太子早也面色发白,双腿抖动,他完全被巫溪国太子的气势以及阵仗给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惶恐,颤抖着忘了自己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自傲又冰冷的人,不过那眼神深处的黑暗和邪恶也一点不少。” 孟碟仙喝着茶水,看着巫溪国的太子,评价道。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那通身的冰冷根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左右,那眸底的黑暗和邪恶显示着为达目的,此人可以做尽任何事情。 这样的人,几乎就是没有破绽的。 南诏国太子到了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够看的,简直就像是云泥之别,一个犹如天神,一个犹如烂泥。 唯一能跟这个巫溪国太子可以一较高下的,南诏国同样辈分的人里面,恐怕就是顾爵西了,只可惜顾爵西不是皇家的人,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出面。 顾爵西伸出手捂住孟碟仙的眼睛,“不许看,看他还不如看我。” 整个南诏国,在顾爵西的眼里根本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对手的,所以什么男子跟孟碟仙献殷情,他从未放在眼里,万壑虽然略微让他紧张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可是在看到巫溪国太子的那一瞬间,顾爵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那般,面对巫溪国太子耀眼的光芒,而孟碟仙又看的那么的炯炯有神,顾爵西一下子不安起来,伸出手就去遮挡孟碟仙的眼睛,不让她看。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孟碟仙讶然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孟碟仙感觉到一股敏锐的视线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皇城大道上,此刻巫溪国太子正扭头看向她和顾爵西的这个窗口。 她看着巫溪国太子对着顾爵西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重新转过去,落在左相和右相的身上。 左相和右相看着太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扯了扯太子,低声悄悄的交代,“说话,太子该你说话了。” 太子恍若大梦初醒般,颤巍巍的说到,“欢迎巫溪国太子莅临南诏国,我国皇帝在皇宫中特设下了晚宴招待巫溪国太子,给您接风洗尘,请。” 虽然说话磕磕绊绊,颤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把话说齐全了。 只是那身子已经颤抖的不像话了,孟燕青和右相看着太子窝囊的样子,简直想要找块地洞钻进去,当做不认识太子。 真是太丢脸了。 简直就跟个小丑一样。 “巫溪国太子似乎对你很尊重,你看他连太子都没多看一眼,右相和我父亲也没有得到他一个点头,偏偏你这个没出席,不相干的人,却首先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 孟碟仙看着皇城大道上的一幕,调侃的对顾爵西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时下面,巫溪国太子似乎眼中无一物,根本不看太子,也没有跟太子寒暄的意思,扫了眼左右相,伸出手,只说了一字,“请。” 然后便率先往前走,根本不管太子有没有前行,左右相有没有跟上,一身太子的气势自然的铺陈开来。 “谁知道。说了不让看,你还看?” 顾爵西这个时候根本不关注巫溪国太子,只顾着不让孟碟仙去看那让他警铃大作的身影。 孟碟仙觉得巫溪国太子是对他尊重,点头示意,为毛他觉得巫溪国太子停留在孟碟仙身上的眼神更加的有深意,让他如坐针毡。 “晕,你怎么了,今天。” 此刻的皇城大道上,巫溪国太子走在前面,本国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左右相只能跟在本国太子的身侧,出现的场景就好像是巫溪国太子是主,本国太子是客人或者说是仆人一样。 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子不争气啊!搞得这么窝囊,可是他们是人臣,没有跟巫溪国对等讲话的权利,更没有超越本国太子,走在本国太子前面的权利。 而本国太子此刻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反而如释重负似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往皇宫而去,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是他跟巫溪国太子并排走在前面,甚至领着巫溪国太子到皇宫,而他却落在了巫溪国太子的后面,反而像是巫溪国太子的随从一样,简直是在自降身份,却毫不自知。 作为东道主的南诏国,势必会举办宴会迎接巫溪国太子,为其接风洗尘,朝廷官员全部都要参加。 皇宫里面,皇上以及众位朝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当皇上翘首以盼,看着殿门的方向,缓步而来的人影时,不由淡淡的笑道,“我们的贵客来了。” 众人这时立刻也都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做出相迎的姿势,可是就在皇上看清殿门出现的情景之后,不由脸色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 原来进来走在前面的人巫溪国太子,而他南诏国的太子却跟个随从一样唯唯诺诺的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后,脸上还是一片惶恐之色,身体颤颤巍巍的,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顿时皇上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所有的脸都被太子给丢光丢尽了。 2765.第2765章 你说什么 若不是巫溪国太子在此,他定会当场发怒,撤了太子的太子之位。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若不是不想被巫溪国太子挑理,说自己没有按对应的礼仪请太子出面迎接他,打死他也不会让太子出面。 可惜,避免了让巫溪国太子挑理,却让巫溪国太子看了笑话,简直就更加的丢脸,皇上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而这一眼瞪的太子差点魂飞魄散,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在地上,若不是跟在后面的孟燕青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太子当场就会出丑,而且会出大丑。 孟燕青此刻简直是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对太子已经根本定位为了一团烂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几年前的宴会上,太子求娶孟碟仙没有成功,被皇上否决,否则他一定会万分后悔当时自己一时短视的决定。 太子此刻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只是感激的冲着孟燕青笑了笑,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跌倒。 皇上见此,给孟燕青使了个眼色,孟燕青立刻会意,拉着太子站到一边,然后悄声跟太子说,“太子已经累了,你先下去歇息,待皇上传召你再上来。” 而太子正有此意,他看着巫溪国太子是在觉得他是个好可怕的人,立刻就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时才威严的开口说道,“欢迎巫溪国太子来我南诏国,朕特设晚宴,款待巫溪国太子,给太子接风洗尘,太子可稍作歇息,晚上我们共欢。” 巫溪国太子,面对南诏国皇上的时候,才露出了那么点尊重,回道,“那么本太子就客随主便了。” 此刻这一幕顾爵西和孟碟仙并没有亲眼看到,顾爵西也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此刻他正在偕同孟碟仙在巫溪国太子进宫后,一同回来到了孟府碧落园。 两个人闲适坐在假山上的凉亭,看着夕阳西落。 就在此时,礼赞生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小姐,万壑,万壑没死还回来了,随着巫溪国太子一同回来了。” 孟碟仙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礼赞生喘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刚才皇宫中举行晚宴,为巫溪国太子接风洗尘,巫溪国太子只带了一个人参加晚宴,那人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人,万壑的样貌,能够参加晚宴的官员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就连皇上都震惊的呆愣当场。 就在宴会满殿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之时,巫溪国太子却跟皇上介绍,万壑是这次代表他拜访了我国的使臣。” 万壑是此次巫溪国拜访南诏国的使臣,也就是说万壑被俘后归顺了巫溪国,成为了巫溪国的人,背叛了南诏国。 孟碟仙听了礼赞生的话,反而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万壑换了新主子,皇上那里已经根本咩有万壑的容身之地,现在就看巫溪国太子对万壑是则么样一个态度了。 若是万壑找她报仇,巫溪国太子全力支持,那么她就要面临巫溪国太子这个新敌人。 顾爵西惊讶的眉毛上挑,有种万壑阴魂不散的感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碟仙的肩膀说道,“无妨,上一次,没弄死他,他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再送他上西天一次。” 那霸道又冷漠的语气,就好像是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游戏一样。 孟碟仙扯下嘴皮,抬头望着天空,她想让万壑身败名裂悲惨的死。 她以为几年前她已经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万壑虽然在南诏国身败名裂了,但是却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反而更加风光,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绝对不会万壑这么称心如意。 使臣是吗? 看起来巫溪国太子是要保住万壑了。 两国之间不斩来使,万壑作为巫溪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南诏国皇上都不能杀他。 所以这是万壑高调的回到众人的视线中,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完全不怕被南诏国皇帝斩杀的原因。 转念之间,孟碟仙猛地就想到了,霖国公府明日的寿辰宴会,不由冷冷一笑,“看起来,万壑此次估计是冲着明日霖国公府的宴会而来。” 礼赞生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正是。万壑在刚刚的接风洗尘宴会上,特别表明,明日的霖国公府宴会,他将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哦,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巫溪国太子去参加。 若是代表他自己去参加,那么万壑就是要为自己讨公道的,可是若是代表了巫溪国太子去参加,凡而是把自己置身在霖国公之外,不把自己当霖国公府的任何人,似乎也不把霖国公当自己父亲的意思了。 看起来,霖国公府的变化对万壑的冲击很大。 景和公主疯了,万壑连霖国公也怨恨上了,明日估计是一场好戏呢。 孟碟仙跟顾爵西相视一笑,转过头看向假山下的鱼池,里面的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着,浑然不知,是不是会有什么危急降临。 第二天天一亮,孟碟仙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起来,准备跟毛欣欣一起,参加霖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寿宴。 本就备受关注的寿宴,加上昨天晚上万壑的突然出现,并表明今天会出席这个宴会,一下子,就再度掀起了热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霖国公府今天的宴会上。 谁人不知,万壑在几年前成了俘虏之后,就消失在了,南诏国举国上下的人都以为万壑已经死了。 一直以来战争中,俘虏,尤其还是身份是皇室贵族的俘虏,从来都是一个死字。 以为万壑死掉的景和公主疯了,霖国公接回了自己的妻儿,整个霖国公府大变天,原本万壑世子的身份,也有可能会在日后发生变化,被霖国公之前的儿子继承。 现在万壑回来,身份又那么的特殊,同时面对霖国公府时,身份同样又很尴尬。 在这同时,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此刻的万壑,面对娘亲疯掉,又有替代自己的兄弟,那内心定当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及仇恨。 2766.第2766章 玩味一笑 这种情况之下参加霖国公府的宴会,定然好戏连台,那绝对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寿宴,绝对会是精彩纷呈。 于是众人纷纷早早就带着家属,来到了宴会上,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一般皇家的宴会都是晚上举办的,而臣子的宴会一般都是在白天举办的。 因此,还没有到中午,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携带着家属,就已来到了霖国公府。 孟碟仙看了一眼,整个霖国公府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蜡烛,这些蜡烛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缀各处的景致,显得喜气罢了。 各个大殿内无处不华丽,就连穿梭在各个大殿之间,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丫鬟,都是身着红色的彩衣,显得喜气非常,华贵美丽。 孟碟仙入座以后,便听到了鼓乐齐鸣,各种的美酒佳肴,就如同流水一般的纷纷被送了上来,若不是孟碟仙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霖国公府的宴会上,还以为,这是皇宫的喜宴。 这种规格,这种做派,俨然就是皇家的做派,跟孟碟仙一同前来,坐在孟碟仙身侧的毛欣欣,对于宴会的布置情况也是清清楚楚,她看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样子,不由玩味的一笑。 低声的在孟碟仙耳边说道,“你看看这霖国公府的情形,半点都没有受到万壑归来的影响,就好像根本从未把万壑昔日的世子放在心上一样。霖国公这是心有多冷啊。” 孟碟仙看着一片的歌舞升平,淡淡一笑,“并非霖国公无情心冷,而是他亏欠父母太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正大光明的为母亲庆祝生辰,这种弥补的心理太重了,重的万壑现在根本影响不了。 更何况万壑归来,并非是南诏国世子的身份,反而是巫溪国的使臣,此时的万壑俨然就已经不是霖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叛国者,是霖国公的耻辱。 这样的万壑,更加不可能影响霖国公办好这个宴会的决心。 再加上这个宴会的规格,你看看,这哪里是臣子的宴会规格,想必这是皇上的授意,霖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让宴会出事情受影响。” 毛欣欣听着孟碟仙的话,顿时看了看四周的宴会布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天的宴会规格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完全就是比照皇家的宴会办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和大力支持,霖国公纵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这样做。”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宾客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今天的寿星,霖国公的老母亲,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众人,但是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的,那种神情让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种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欣慰。 虽然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适应着,同时喜悦着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跟儿子团聚,被儿子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办生辰的这么一天。 霖国公的原配妻子,陪在霖国公老夫人的身边,而她的儿子和女儿,此刻衣着华美,也坐在另外一侧,两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对于这样的排场以及盛大的场合也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却不难看出两人眼中的兴奋,看着霖国公的视线时,那种快乐到不得了的样子,让孟碟仙不由心里一动。 前世她刚从田庄被孟燕青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孟燕青的眼神,也是如现在这两个孩子一样的热切吧。 可惜,孟燕青不是霖国公,霖国公虽然愧对妻儿,但是把妻儿接回来后,就尽职尽责的做以前没有做好的角色。 对妻子极其敬爱,对儿女极其疼爱,悉心的教导。 可是孟燕青呢,却是远远不如霖国公。 单从这一点上,孟碟仙看着霖国公都是的略微的赞赏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都是羡慕的。 霖国公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他穿梭在众位宾客之间,招待着各位宾客。 因为他的原配妻子,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规格宴会,霖国公干脆就不让她招呼,单单就坐在他的老母亲身边,陪着老母亲便好。 然后让管家跟各个管事维持着宴会的秩序。 而此刻,万壑同样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带着人,踏进了宴会现场。 整个宴会本来热闹非凡,顿时鸦雀无声,定定的看着霖国公和万壑。 霖国公在看到万壑的时候,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痛惜和思念,随后立刻回复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恭迎万壑的到来。 万壑却是一脸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陌生人样子,缓缓踏步走进霖国公的面前。 可是孟蝶仙一抬眼看过去,就能看到万壑的眼眸当中那狰狞的恨意以及杀意,万壑对霖国公全府上下,都起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霖国公看着万壑,面上虽然是平静的,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多少人此刻都在睁着双眼看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一副在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愿被人看戏。 再加上皇上的要求,他只能遏制自己跟万壑父子想见而喷薄而出的情感。 同时对于万壑现在身份的痛惜,这个儿子倾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里面,培养成优秀的世家子弟,可是如今却成了叛国者,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痛心疾首。 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非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出口说什么话。 半晌,还是万壑先开口,那声音一如他此刻脸上的冷漠神情一样,冷漠的不带一丝温度。 “本使臣代表巫溪国太子,特此前来,恭贺霖国公府老夫人,寿辰大喜,这是巫溪国太子的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老夫人收下。” 这个样子的万壑,让霖国公不由心里一寒,看着万壑,顺着他的话锋接道,“在下多谢万使臣和贵国太子的好意,来人,收下巫溪国太子的贺礼。” 2767.第2767章 激动 父子两个人刀光剑影般的冷漠着,而正主霖国公的老夫人却是看着万壑,红了眼眶。 老人家都特别的看重子嗣,对子孙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情,尤其是万壑对霖国公老夫人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孙子。 如今看到自己的金孙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就忍不住的热泪盈光起来。 老夫人虽然一辈子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因为儿子见不得光,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孙子的时候,不由激动了起来。 在老夫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俘虏之说,没有什么使臣,只有她的金孙,她今天才得以见到的孙子。 她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万壑的面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万壑的脸庞,嘴里很慈爱地说道,“你就是万壑?我的另外一个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万壑看了眼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他看到老夫人那伸出来几乎要碰到他脸庞的手,那上面爬满了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清洗不掉的污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清理不干净的污垢以及老茧。 那双手难看到了极致,而且个老妇人的脸上,也是爬满了皱纹,瘦骨嶙峋的看了都很可怜,这样一下乡下老妇,他才不承认这样一个老妇人就是他万壑的奶奶,简直是太掉价,而且她凭什么自称他奶奶? 他冷淡地退后一步,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在那边高坐着,老夫人似乎称呼错了对象。还有巫溪国太子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您都不当面打开看一下吗?” 万壑那口吻冷淡中难以忽略的带着怨怼,老夫人一听就听出来,认为万壑这是在闹情绪,虽然面对万壑如此冷傲的姿态,老夫人心里是很受伤的,可是她也知道,此刻的情景,万壑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并不怪万壑,更加慈爱地看着万壑说道,“那里坐着的是奶奶的孙子,可是站在面前的你也是奶奶的孙子,奶奶都疼爱的。你希望奶奶看贺礼,那奶奶现在就看。” 她立刻伸出手抓住刚才下人手里端着的万壑送上来的贺礼,不由伸开手打开来看。 这份贺礼,是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着,盒子的四周镶嵌着蓝宝石,华贵美丽,让人一看就觉得盒子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异常,让人睁大眼睛要去看。 盒子被老夫人笑着打开,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众人都惊呆了。 脸上甚至露出惊惧的神情。 孟碟仙看着靠近盒子的众人那最先的显然被吓坏的表情,讶异的定睛看去。 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用黄金所做的蟒蛇的样子,蟒蛇狰狞,森森牙齿,带着吞噬之意,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仿佛如真的蟒蛇一样,森然可怖,就连孟碟仙看到的第一眼,都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众人惊惧的同时,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都很古怪,老人家的寿诞,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做礼物,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就是来吓人的。 这时,万壑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巫溪国,金子打造的蟒蛇是贵重之极的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能拥有,巫溪国太子呈上这样的贵重之礼,是对老夫人最高的恭贺之意。” 万壑的话一说,众人都不言语了,这种话没法反驳,巫溪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礼物是否是最高最好的贺礼,他们都不知道,反正都是万壑想怎么说就则么说。 但看那金子打造的蟒蛇,确实价值不菲。 就在众人无声看着场中这一幕的时候,霖国公老夫人被这用金子打造的蟒蛇吓得魂都飞了,僵硬的身体半晌不会动弹,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万壑此刻也看着老夫人,眼中有诡异的光芒闪过,嘴上似乎念念有词,只是那唇形微弱的在动,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霖国公大感不妙,立刻上前扶住老夫人说道,“娘,你怎么样?” 同时伸出手啪的一下把盒子给盖住。深色复杂又愤怒的说道,“万使臣,你这是做什么?用这样的吓人之物,作为礼物,还要求老人家看,即便是巫溪国尊贵的东西,也不是贺寿应该拿出来的吉祥之物,老夫人若是出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哦,饶不了我是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把我的母亲景和公主逼疯,我会不会不饶了你?你背叛我的娘亲,背着她另有妻儿,我娘又绕不绕得了你?你对得起我娘亲这么多年对你以命相护吗?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个父亲的儒慕之情吗?” 霖国公的话音才落,万壑毫不示弱的声音就冷漠的响起,那中间的怨怼和愤懑此刻毫不遮掩,带着万分的仇视,比霖国公还要强势的说到。 众人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刚才的那个金子蟒蛇把他们都吓坏了,可是他们更感到意外的就是,现在的这个对决,他们没有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互相掐上了,还是这种直接一出口就正中问题焦点的互掐。 虽然他们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发生,但是这么快互相对上互相掐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 孟蝶仙淡然的看着场中那一幕,她敢肯定万壑送上这个礼物是故意的,故意去吓老夫人,故意让霖国公着急。 口说话,就连霖国公面色很是难看,但是心中有所顾虑,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许是被万壑的反问说的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辩解,和万壑互相攻击,不过是彼此伤害,然后让众人看笑话罢了。 而他面对万壑,虽然心痛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不愿意自己的针锋相对伤害到他,一时间干脆了沉默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却任何一个人看着,都知道霖国公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 可是万壑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一样,反而对于霖国公的难受,生出一种快感,霖国公越是难受,他就越是高兴。 2768.第2768章 仁慈 众人还以为霖国公心中有愧,真的是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虽然不耻万壑现在的身份,但是多少产生了一点同情,看着霖国公的神色就不那么和善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和孟碟仙,而皇上不再,霖国公自己看样子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孟碟仙眼睛眯了眯,她可不会让万壑此刻这么称心如意的得到众人的同情。 就在这一地寂静当众,孟碟仙缓缓的开口说道,“举国皆知,景和公主疯狂,是因为唯一的儿子万壑,大逆不道掳走了李妃和右相,成了俘虏,命丧巫溪国。思儿心切所致。 大家也可以看看,霖国公原本的妻儿年岁都比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年龄大,一想便知霖国公是现有了妻儿,才有了后来的景和公主和万壑。 霖国公当年上京赶考,偶遇景和公主,被公主看中,皇上欲赐婚,这一段佳话,想必众所周知。 本身被公主和皇家看中做驸马,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遇到霖国公这样已有妻儿的,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婉拒不得,但是若是在知道了已有妻儿之后,若是公主执意还要下嫁,大家可以想一想,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是会什么下场?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做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必须是嫡子,地位更不可能低于霖国公别的孩子,所以对于皇家而言,最直接的做法,就会是赐死霖国公的妻儿,给景和公主和她所生的孩子腾位置。 面对这样的情况,霖国公如何抉择都是一个错,只能用无家无业只是一个穷书生这样的一个借口,一方面婉拒公主,一方面以防万一保全自己的妻儿。 可惜公主依旧执意下嫁,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皇上仁慈,让霖国公接回妻儿,本郡主还真不觉得,霖国公隐忍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躲藏生活的原本的妻儿,对公主也算一心一意,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疯掉的景和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已经叛国,成为巫溪国使臣的万世子?”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好戏的当口,孟碟仙的一席话,如平地一声雷,镇的人耳膜疼,纷纷惊讶的看着孟碟仙。 而万壑则是充满恨意的回望孟碟仙,那眼神若是可以杀人,此刻万壑已经杀了孟碟仙不下百次。 霖国公则是有些如释重负,感激的看着孟碟仙,“多谢孟郡主为在下仗义执言。” 孟碟仙的这个话对于现在的霖国公无疑于雪中送炭,既免了跟万壑针锋相对的尴尬,又能为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愧疚无比的妻儿说出了想说却没法说的话。 坐在席位上一直只是微笑而不说话的霖国公的妻儿,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她们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人知道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顺着孟碟仙的话,霖国公说到,“事情的确就如孟郡主所说,在下原本就有妻儿,进京赶考,偶遇公主,可是面对皇上的赐婚,在下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仓皇之中以无家无业为缘由,企图打消心高气傲的公主的下嫁之意。 同时,大家都位极人臣,都应该知道,若是公主知道在下已经有妻儿,若还要下嫁的话,以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平妻或者妾室的,所生的嫡子也不可能是庶子,或者在家中的地位低于其他的孩子。 所以一旦赐婚成立,那么皇上定然也会下一道赐死在下妻儿,好给公主腾地方的圣旨。 在下怎么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以五家无业为借口,以为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皇上和公主都不介意,执意要完成这一门婚事,在下惶恐,这时更不敢说出已有妻儿的事情。只好委屈了父母和妻儿躲躲藏藏生活了这么多年。 现在,就在前不久,皇上仁慈下了旨意,让在下把妻儿父母接回来,算是也全了公主没了儿子想要儿子的心思。 毕竟公主是正妻,在下其他的孩子也就是公主的孩子,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霖国公的说辞几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因为在场的官员,都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念之间就可以是天堂,一念之间也可以是地狱,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 若是换做是他们遭遇霖国公的事情,也会做出跟霖国公一样的选择。 而在场的夫人也是对霖国公原本的妻儿深表同情,要知道女人一旦嫁了人就咩有了别的抉择,遭遇到这种事情,男人若是靠得住,就像霖国公现在则样,把妻儿藏起来,若是靠不住,才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妻儿就成了公主刀下的亡魂。 霖国公看着众人,干脆也不再隐瞒,直接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 “在下的妻儿和父母一直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过着日子,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天伦之乐,就在几年前,前左相陈昊天无意中发现了在下的秘密,便威胁在下,逼迫在下,在朝堂之上杀死吴统领,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下当年才就范,而当时皇上,一怒之下要杀了在下,在下不得已,向皇上禀明了苦衷,只求皇上不要杀在下的家人。 皇上仁慈,饶了在下,但是为了维护景和公主,依旧下令不得让这个秘密曝光,不得让父母妻儿露面,永远要让他们作为不存在的人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 霖国公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恍然大悟,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觉得蹊跷,在朝堂上动武器罪同谋逆,皇上却只简单的说霖国公只是受前左相胁迫而草草了事。 当时他们都不明白也不理解,要知道霖国公为人正派,并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好的事情能被前左相威胁的,即便有什么,有景和公主在,什么罪名对霖国公也够不成威胁,那威胁之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现在听霖国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合情合理,对上了。 2769.第2769章 质问 这样的秘密,前左相的确可以要挟霖国公,因为这样的秘密若是被强势的景和公主得知,那霖国公一直以来想要保全的妻儿,恐怕就只有身首异处这一个结果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皇上却像是早就知道霖国公有妻儿,却没有惩戒或者处罚霖国公。就在大家恍然大悟的时候,霖国公接着说到。 “几年前,地震导致边疆危急,万壑主动请缨,带领近京军队开赴边疆对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掳走了怀有龙子的李妃和右相,致使李妃跟龙子双双丧命,犯下弥天大罪,然后又在边境被巫溪国军队所抓,成了俘虏。 在下和公主一度都认为万壑死在了巫溪国军队的手里,公主悲痛欲绝之下精神失常,屡屡犯病进宫冒犯皇上,逼着皇上要还他儿子,皇上无奈气急之下,这才命在下接回父母妻儿,公主永远是第一正妻,在下的儿女也是公主的儿女,想要以此来安慰公主,谁知道公主受到的刺激更大,完全就疯掉了,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在下这么多年,深深愧疚,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妻儿,在此也特别感念皇上的仁慈之心,让在下在有生之年,能够跟父母团聚,在母亲的大寿之日,尽一尽做儿子的心和责任。” 霖国公一席话,说了这么多,就像是把挤压已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一样,无疑就是在向众人解释,为什么会有如今这个宴会,为什么景和公主会疯掉,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有父母和妻儿。 众人对霖国公前前后后的事情终于也都清楚,也都明白了,不约而同的看着万壑,心想霖国公还真是并没有对不起景和公主和万壑。 可是会这么想的众人里面,并不包括当事人万壑,面对孟碟仙的一席话,可霖国公的这么多的解释,只是更加的忿忿,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按耐不住,冷冷的质问。 “这么说,我娘亲钟情于你,一辈子以命相护你,协助你,一路青云坐上霖国公的位置,都是她的错了?是她不该钟情于你,是她不该以命相护,是她不该把你推上霖国公这个位置。” 万壑声声质问,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呐喊,却让众人看得见万壑此刻眼中的不平。 本来倾向于霖国公那些认同的眼神,又开始产生了一些变化。要知道男儿志在四方,男人终生奋斗的目标,地位和权势 如果没有景和公主,霖国公当年就算中举,也不过是一个文臣,在朝堂中最多也属于三流的势力,即便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动一动,就会让朝堂震荡的人物之一,更不会得到皇上如此的厚爱和信任。 霖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权势,都是景和公主给他铺就的,如今反过来,言语中对景和公主下嫁的无奈,却是让人不敢苟同的。 霖国公认真的解释说到,“我从未否定景和公主对我的情意,也从未否决过景和公主对我的维护以及帮助,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景和公主协助的结果,若说一开始我对着婚事有着无可奈何,但是后来的多年夫妻生活,在下也是对能够娶到景和公主也是深感荣耀,所以景和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正妻,如今我奉命接原本的妻儿回来一家团聚,她们也会以景和公主为尊,绝不敢造次。 反而是万壑你既然你没有死,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做巫溪国的人,只要你回来,跟皇上告罪,重归南诏国,世子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霖国公这个话不可谓不充满诱惑或者煽动性了,众人都被霖国公恩怨分明的说辞,给震撼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霖国公还做出这种承诺,他不但一方面肯定了景和公主对他的帮助,肯定了其在霖国公的地位,即便疯了,也是正妻和主母。 同时还肯定了万壑的世子之位,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他愿意回到南诏国,脱离巫溪国,霖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是由他来坐。 要知道,这个世子之位,可是很重很重的,作为万壑这样一个当过俘虏,劫持过李妃,做过俘虏,犯过很大罪责的人来说,正常的家族里面像这样的弟子或者儿子都会成为弃子。 霖国公还仍愿意做出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景和公主以及万壑看重,和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承诺瞬息之间就平复了众人,刚刚那一霎那对霖国公产生的不满,以及质疑,而同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万壑现在的身份上面。 万壑此刻的身份是巫溪国的使臣,无形之中让众人想到,他是俘虏他已经是巫溪国人,并不是南诏国的人,此刻他就站在南诏国霖国公府的地盘上面,指责南诏国的国公,这一行为是大大的不妥。 万壑起会不知道霖国公这一段话产生的影响,他脸色几乎绷不住,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对于霖国公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作秀,冠冕堂皇的博取众人的赞扬。正要再说什么。 右相看着万壑的神情不对,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右相参加宴会之前,皇上特别传了口谕给他,让他看着万壑,无论如何都不要搅了今天的局,因为万壑现在的身份太特殊了,若是他搅了局,就相当于在巫溪国太子面前丢了脸面,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特意叮嘱了他,在今天的宴会上,看住万壑,无论如何绝不容许他放肆。 霖国公现在代表的是南诏国,万壑现在代表的是巫溪国,已经不单单是父子这么简单。 霖国公抛出了橄榄枝,若是万壑拒绝,就相当于是巫溪国在当众打南诏国的脸,右相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等着被皇上问罪么。 右相立刻站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万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席位说道,“万使臣,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请入座宾客席,参加寿宴吧。” 2770.第2770章 稀少 “碟仙,你是怎么想的?皇后不做,还冒着杀头的风险拒婚,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毛欣欣到现在还有点不敢想象当时皇上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多恼怒,没直接把孟碟仙给杀了,还真是奇迹。 英国公夫人向来端庄高贵,却也不禁开起了玩笑,这让她让人生畏的气场变得亲切了很多,“这是胆子大呢?还是跟顾爵爷情深意重呢?”孟碟仙但笑不语,任由这一对母女开着自己的玩笑,有些事有些话自己明白就好,不能跟人说,这样被误会也好。 然后,孟碟仙现在脑海里还闪烁这巫溪国太子的面容在皇上说出把自己赐婚给顾爵西是发生的巨大变化。 他的表情意外中变得极度阴冷,却依旧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那一刻,她明白,巫溪国太子并没有放弃娶他的念头,反而更加的非娶不可。 “碟仙,你知道吗,现在回想起来巫溪国太子当时一脸吃瘪的表情,真是很搞笑呢。不过都已经联姻被拒了,皇上给他物色其他身份高贵的女子,他直接拒绝了,我看着联姻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这太子也没有打算离开回巫溪国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毛欣欣随意的说着。 孟碟仙微微一笑,“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园内的的景致,不由点了点头。这整个园子里风亭水榭、梯桥架阁,无数的名花异草。有台州的金松、林木,周山的海棠、月桂,唐城的厚朴、杨梅,甚至还有德州的水杉,金州的杜鹃、红豆、山樱……能修建并拥有这样一座鸿姜池,若不是先帝原本的底子在,还真是不是随便就能成的。 毛欣欣的手落在一棵水杉上,不由感叹道:“这颗水杉还是我年满二十岁时,万壑特意通过景和公主送给我的,不得不说,万壑的确有点本事,竟然连这样稀少的水杉都能找得到,关键是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水杉,因此我一直对万壑的印象极好,要不是后来你跟万壑的事情闹得很大,让我一点点的看清了万壑的真面目,我真的会一直认为他很好。” 孟碟仙笑道:“水杉的确很稀少,能找到势必费了一番功夫的。” 事实上,孟碟仙太清楚了,万壑很会讨人喜欢,只要他愿意的话,可以为你寻来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让你有种被无比重视和珍视的感觉,但只要他觉得你没用了,也可以让你下地狱。 对毛欣欣,他当时当然会想方设法讨好了,毕竟皇上跟英国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英国公又极度的宠爱这个女儿。现在想来,万壑是早就存在了要成为天下主宰的心,所以毛欣欣势必就成为了万壑讨好和拉拢英国公的有效途径。 英国公夫人也感叹道,“是啊,可惜现在废了,下场也是凄惨。” 她们三人在前面走,身后的婢女们毕恭毕敬地跟着。 转过花园,前面便是一座天然小山挖个洞而成的拱桥,这个小山说小不小,挖洞而成之后,竟然也比普通的拱桥大上好几倍。 山直接跟水相连,桥下池水碧波荡漾,看起来十分的柔和,在阳光下更是叫人心醉神迷,湖心居然还建了一座人工岛,上面重峦叠嶂,风景秀丽。 就在这时候,孟碟仙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美貌少女从不远处走过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毛欣欣面色一变,十分不快,道:“这是私家园林,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今天只是邀约了孟碟仙,并没有邀请别人,而且母亲也在这里,显然也并没有邀请她人,对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毛欣欣一点也不想客气,“把那群人给我赶出去,让管家过来,他是脑袋长毛了欠抽吧,竟然随便放人进来。” 孟碟仙瞧着,却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来不及阻止,毛欣欣已经带着人往哪里冲去了,这边远远只听到一个紫衣婢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就被那美貌少女叫人丢下了湖去,“扑通”一声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孟碟仙皱起眉头,这少女莫名其妙闯入别人的园子就算了,一言不合居然在别人的园子,把园子主人的人丢下了水,真不知道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好,还是嚣张霸道好。 她跟随英国公夫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不由微微愣住了。 这少女美眸皓齿,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鸿菲,现在化名绯红,跟在巫溪国太子身边。 她怎么来了? 而且,她的样貌虽然还有前世这个年纪的痕迹,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怎么说呢,说是一个人又能说完全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的脸重新被雕塑了一样,更加的美艳,更加的动人,更加的立体。 这种被雕塑的美,直接让周围的景和人,全部都失色。 然而孟碟仙认得她,毛欣欣和英国公夫人却是不认得,毕竟陈鸿菲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太久了,而且那时候还挺小,样貌并没有完全长开,跟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联系不起来。 若不是她对陈鸿菲太熟悉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的熟悉,连她一时之间也难以认出。 毛欣欣彻底怒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立刻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家的园子打我的人。” 陈鸿菲斜睨了毛欣欣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打了又如何?” 好嚣张跋扈的态度! 毛欣欣被噎住了,一时之间无声,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回应。鸿姜池就近的护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有人去救那被扔下水中的侍女,剩下的立刻尽职的拔刀,“大胆,敢上门欺负我家主子。” 谁知那边陈鸿菲带来的十名高大护卫也蹭蹭蹭拔出了刀来,毫不示弱。 孟碟仙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礼赞生脸色不太对,忙问道,“怎么回事?” 礼赞生竟然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对方侍卫里的一个男子,几乎忘记回答孟碟仙的话。 2771.第2771章 认识 孟碟仙猛地抬头看着顾爵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原因,知道是怎么造成老夫人死亡了?” 顾爵西让孟碟仙先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不错,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随你直接离开,而是确定礼赞生跟着你后,返回去查看了一下霖国公老夫人,她的身上所有的反应,才是反映所有一切问题的根本。 我查了她的身体所有状况,她是心脉瞬间断裂而亡,也就是说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到某种刺激,导致心脉严重受损断裂,然后停止心跳的死亡,所以他这不是中毒,但是给你中毒又很像,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术。 本来我还对这个不太肯定,就在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看着蟒蛇的反应,那就是摄魂的表现,我就立刻肯定,老夫人就是死于巫术,因为巫术最重要的一种体现,就是先要被摄魂,在摄魂的情况之下,才能通过咒语,然后成功的施展巫术。” 孟碟仙听着顾爵西说的话,脸色有点白,“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摄魂,就构成了施展巫术的先决条件,这个时候若是会巫术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默念咒语,就会让我跟老夫人一样死亡?” “大概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答案我想有个人,比我更能准确的回答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教你简单破解摄魂法的部落少主?” 孟碟仙立刻想到顾爵西提到,是跟一个部落少主学习了简单的**摄魂之法,那么能比顾爵西知道的更多的有关巫术的方法,就只有这个教顾爵西的部落少主了。 “对,就是他。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在前左相失踪时,奉皇上之命到巫溪国追查左相踪迹的事吗?” “记得,当时你几乎有快一年的时间不见人,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部落少主,你说是曾经受到伏击重伤之下,救了你的人,本来要介绍我认识,但是那人的部落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情,急招他回去,这才没有见到他。所以,你的意思就是……” 孟碟仙快速的回道,这个事情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当时顾爵西回来后,那一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是结交到了这个少主,还很慎重的要介绍她认识。 顾爵西从来没有介绍她认识过任何人,想必那人对顾爵西的意义不同,所以她对这个少主印象很是深刻,可惜无缘相见。 顾爵西点点头,“这一次,他又来了,比较匆忙,昨天巫溪国太子来了之后,我从你这里回去才得到他留给我的讯息,今天又是这样一个乱糟糟的宴会,没来的及跟你说,现在看来见面和你心中的疑惑,可以一并解决了。” “他是你在巫溪国结识的,也知道这种方法,那你的意思就是这种巫术来自巫溪国,万壑学习了这种巫术?” “真聪明,一点就透,没错,我曾经在巫溪国见到过这种人的死法,当时我也不明白,今天我再次看到霖国公老夫人同样的死法,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就在刚刚,这画面就自发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种方法是巫溪国独有的一种秘法,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部落的少主应该能够给我们真正的答案。” 孟碟仙一下子定下心来,能知道原因就好,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则现在会巫术的万壑,就是在太危险了。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这种巫术必须要跟人近距离接触才会生效,你只要确保不跟万壑接触,一时间他奈何不了你,这种手法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你已经有了提防之心,又不跟他接触,不会出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部落少主见面。” “那尽快。”孟碟仙心定了定,但是还是很想最快的速度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霖国公府内,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可是这一切都跟万壑没有关系,他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霖国公痛苦的样子,他畅快的在心里哈哈大笑。 冷漠的看着那一家子哭喊的样子,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冷淡的上前,“霖国公节哀,不知景和公主现在住在何处,不是说宴会结束可以让在下见一面么?” 霖国公正悲痛欲绝,看着万壑此刻冷漠没有良心的样子,一下子气的吐出了一口血,“你这个逆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害的老夫人丧命,你说?” 万壑冷冷的哼了一声,“霖国公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凡事讲究证据,你拿出证据再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在污蔑,污蔑本使臣,即便贵国皇上护着你,你也要给本国太子一个说法。还有,本使臣提醒你,你的儿子正跪在你的一边,而不是本使臣,你可不要乱认。” 谁知道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竟然如今就跟个讨命鬼一样的恶毒。 霖国公被气的再也不想跟万壑多说一句话,指了指一个院子的方向,“管家,带万使臣去见公主,给他半个时辰的会面时间。” 管家弯着腰,叹息的带着万壑往景和公主的住处而去。 万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对万壑很有感情,如今看到景和公主疯了,万壑又成了这般样子,心里简直是跟刮着冬日里的风一样,刺骨的疼。 他忍不住说到,“世子,公主实在是太思念世子了,世子不如就回家吧,说不定公主就好了。” “这里已经不是我和公主的家了。” 万壑依旧冷漠,面对老管家的时候多少软化了一点,语气有一点点的温度,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还没有见到景和公主之前。 “只要世子回来,霖国公府还都是世子的。” 管家还在劝着,万壑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猛的听见院子里一声声凄楚的喊叫,“滚,你们都滚,还我的壑儿。霖国公你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对我,我饶不了你。皇弟,对我要告诉皇弟,不对,皇弟也是坏人,他都不把壑儿找回来,你们都是混蛋。” 2772.第2772章 快醒醒吧 万壑听见这声音,熟悉无比,那就是他娘亲景和公主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是歇斯底里的,跟以前高贵典雅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是说以前的景和公主听声音是九天之上的仙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一个粗鄙的村妇般野蛮。 那声声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的刺耳无比,但是同时也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觉得公主的状况很不好,虽然在他的心里早就得知了公主已疯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从直观上想象出公主已经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加快了脚步,往院子里走去,本来在一边还试图劝说万壑,想要让他回来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了万壑脸色巨变,阴沉难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公主跟原来的变化很大,万世子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势必心里又会平添很多的怨恨,管家在心里叹息一声。 万壑此刻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第一时间冲进去,见自己的娘亲。 一冲进院子里面,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跪趴在地上,那一脸的泪痕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千年的怨妇托生的女鬼一样,面目可憎可悲。 四周的丫鬟围了一圈,却没有人上前扶起公主。 万壑的身影一下子踉跄了一下,双眼睁得奇大无比,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娘,孩儿回来了,你快醒醒吧。” 万壑扑到景和公主的面前,双眼瞬间变得红到极致。 一周的丫鬟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和公主,以防她折腾弄伤自己,但是却没人上前制止景和公主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人让景和公主起来,没人觉得堂堂一个公主跪在地上不好,丫鬟们似乎对公主跪在地上的情况,司空见惯,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而景和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不在状态,根本就不知道万壑是谁,来干什么,依旧歇斯底里的喊着,“皇上,你还我的儿子……” 说着重重的就要往地上磕头,万壑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心痛无比,可是还没有抱在景和公主,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你给我滚,我要我儿子。” 那歇斯底里到神智不清楚的疯妇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万壑。 万壑一下子怒了,滔天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都是木头吗?看着公主跪在地上,都不知道把她扶起来,带她回房间,地上凉会伤身体不知道嘛?公主的头发乱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给梳洗一下吗?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这中间有一部分人是最近才来的,所以并不知道万壑的身份,只是看他气质高贵,又是管家亲自陪同,便心里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是普通公子,再加上万壑的那句,娘,孩儿回来了,顿时让人明白了他的身份。 虽然她们没有见过万壑,但是在这府里也没少听万壑的名字,再加上景和公主天天疯疯癫癫叫喊的就是万壑这个孩儿。 她们惶恐的同时,但是也很冤屈啊,不是她们不想去扶,而是每一次前脚把公主扶起来,后脚公主就把 她们掀翻在地,刚刚把公主的头发梳理好,公主就两手一抓,发着疯把头发抓乱成这样。 一个才被分来这个院子看管公主的丫鬟就很憋屈的说到,“不是我们不扶公主,也不是我们不给公主梳洗,而是前一刻我们才给公主梳洗完,公主就自己爬在地上大吼大叫,抓着泥土,弄乱头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意思就是既然前脚弄过,后脚公主就把她自己又整成这样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去收拾。 丫鬟的话音才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一个人头瞬间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上。 “啊。”周围的丫鬟直接惊叫出声,一个个吓的肝胆俱裂,惊愕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丫鬟就被万壑当场杀了。 万壑那凶恶的脸上,是无法消散的怒火,他环顾一周,盯着众人,缓缓的说,“你们是下人,就该照顾好公主,即便是分分钟公主都会爬在地上,或者弄乱弄脏自己,你们也要立刻马上给她梳洗,懂吗?” 一旁的管家也是惊愕的回不了神,以前万壑虽然气盛,但是还从来没有一句话就动手杀人的。 显然万壑已经被气疯了,他连忙冲着周围呆愣着的丫鬟们说,“听见没有,都聋了么?还不回答万世子的话?” 管家叫惯了万世子,一下子这个院子里不管原本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道万壑身份的丫鬟,立刻惊讶的抬眸看着万壑,慌忙说到,“是是,奴婢懂了。” 一个个赶紧争先恐后的去拉着给公主请到屋子里,梳洗的梳洗,换衣的换衣。 顷刻间,景和公主就换了个样子,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美的公主,只是这样的状况还没有维持五个呼吸的时间,公主顿时就又大喊大叫起来,头发又被她抓的混乱,头上带着的美丽珠钗掉落了一地,还把她自己给扎了一下。 手上顿时冒出血珠,整个人萎顿在地上,叫着万壑的名字,让他快回来,那样子看的万壑心一抽一抽的。 他顿时连忙让人给景和公主止血,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止血的止血,梳洗的梳洗,重新再次装扮起景和公主,可是依旧是这样,瞬间就被她自己再次弄的跟疯婆子一样。 “啊”万壑看着景和公主的情况,顿时忍不住的仰天长吼起来。 碧落园里,白天和黑夜已经轮换了一遍,旭日东升。 “走吧,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见那个部落首领。” 顾爵西一大早就出现在孟碟仙的闺房,孟碟仙揉了揉眼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在睡觉,那就这样闯进来,合适吗?” “合适,闯我未来娘子的闺房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顾爵西嬉皮笑脸的接了一句,甚至还走进她的床,看着她,“要不要我替你穿衣呀?” 2773.第2773章 卷土重来 “出去。”孟碟仙顺手拿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砸到顾爵西的身上。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那懊恼的样子,得逞的笑了笑,“你快点啊,部落少主等人的耐心可是不大好。” 他这样是为了让她快点起床? 真是的,在他眼里她很喜欢懒床吗? 明明没有的,不过是最近喜欢睡到自然醒而已。 孟碟仙眯着眼看了下窗外还有点黑的清晨,看着时间似乎是还早,这么早赶着去,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孟碟仙却是很快的就起来了。 她对于万壑此次前来,戒心非常的重。 此次她原本预计左相会回来,做好心理准备跟左相一较高下,这一次的再相见中,想办法把左相清除掉。 不再给左相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出现的竟然是万壑,卷土重来的是万壑,还是用那样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这不得不让她全力戒备,任何一丁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允许发生,都要自己能够掌控才行。 能够跟部落少主见面,解除心里的疑惑,是最好的,这样才能防范住万壑。 所以孟碟仙对于顾爵西出现在她的房间,这种这么不避讳的方式,很不喜欢,但是什么也顾不上跟部落少主见面来的重要,所以她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的解决了梳洗,出门等一系列的动作。 顾爵西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耽搁直接带着孟蝶仙来到了他在京都成的一处别院。 孟碟仙扬眉,有些不解,“怎么安排住的这么偏僻,他不是跟你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会安排他住在你的爵爷府。” “我也想,只是他婉拒了,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不愿住在爵爷府,引人侧目,就安排住在这一处。” 孟碟仙听着就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微微皱了眉头,是她太敏感了么? “估计是因为部落少主的身份特殊,他毕竟来自于巫溪国,此刻巫溪国太子又莅临南昭国京都,他不想让巫溪国太子知道他的行踪,才会这样吧。本来他是要是打算自己买一处庭院安置或者住在客栈,但是想来客栈人来人往,不太安全,更容易暴露行踪和身份,而在京城买庭院,又必须要有本国的身份文书,所以这才作罢,接受了我的安排。”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熟门熟路的往庭院里面走去,这也是部落少主上次随他来京都的时候住的别院,这处别院,地处偏僻,不过景色很美,空气清新,很是舒服。 “来了。”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走进一处湖心亭,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熟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接待老友一样。 只见湖心亭中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那里,观望着朝阳,吞吐纳气。 那人闭着眼睛,可是却是说着话,似乎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 “少主昨夜睡的可好?” 顾爵西带着孟碟仙,快走了几步,踏进凉亭里,孟碟仙走进了才看清楚,这个少主并不是那么的年少,她还以为少主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年,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已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只不过比他父亲年轻了一点点,若不是因为少主则个名称的先入为主,把他想的年轻了点,她甚至觉得他跟父亲一样大。 不过,透过那脸庞,还是看的出来,这个少主长的很是有几分特色,鹰钩鼻,粗眉毛,高高的鼻梁,坚挺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个个人色彩很是浓厚的英俊男人。 “还好,这位就是孟郡主?” 少主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顾爵西的同时,却是看向了站在顾爵西身边的孟碟仙,那一双眼睛奇异的露出点点蓝光,透着不同寻常。 她果然是奇异之人,这世界上,蓝色眼睛的人,她在书上有看到过,却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面看到过。 孟碟仙眨了眨眼,点点头,“见过少主,在下正是孟碟仙。” “嗯,美人。”少主饶有兴致的看着孟碟仙,“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容貌吗? 孟碟仙看着少主,看他说话的意思仿佛是她的容貌不错,可是实际上却是不一样,他并没有把目光在她脸上投注太多,反而是反复打量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一样。 总之那眼神中透着古怪。 “少主,碟仙是我的女人,嗯?” 顾爵西本来带笑的嘴角,此刻拉的平平的,看着少主的神色变得冷凝起来,那最后一个嗯字的尾音,拉的很长,暗含着警告之意。 少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调皮的语调说到,“郡主与我有缘。” “有缘?你……” 你是不是欠揍,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顾爵西就被孟碟仙抢白道,“没错,我与少主的确有缘,否则今日怎么会想见?” 孟碟仙说的同时,拽了下顾爵西的衣袖,让他不要随便乱发火,坏了今天来的目的,再说了,这个少主都能做她爹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么老,她怎么也看不上的。 顾爵西冷冷的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抓住少主的领子,“我说,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你那一套,也别对我的女人有什么调戏的念头和想法,否则别怪我翻脸。你个二十二岁的人,却长个了三十二的脸,生了个十二岁的心,赶紧少给我来你那一套。” 说完,顾爵西把衣袖松开,少主拍了拍胸脯,很应景的说,“哎吆,我好怕怕。” 孟碟仙看着少主那卖萌的违和神情,一直觉得有点跟人对不住,现在听顾爵西这么说,终于明白那三十多的成熟面容,为什么跟个毛孩子一样幼稚。 原来这个少主是二十二岁,可是那样子根本不就像,反而就不像,就像是三十多没错。 “哎呀,你个坏人,为什么要揭穿人家,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巫溪国太子那个不要脸的害的……” 2774.第2774章 有仇 孟碟仙吸了口冷气,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巫术是要以阳寿为代价的,所以对于这个巫术本身也是一种制约,不是想要施展就能肆无忌惮的施展。 还好,还好。 孟碟仙觉得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用巫术的人会有反噬,消减自己的阳寿,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尽量减免使用这个巫术的机会。 等等,还有什么媒介之人,那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还是媒介之人? 孟碟仙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万壑是使用巫术的人,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随意的使用巫术,毕竟用一次少五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岁。 可是若是只是媒介之人的话,使用巫术的人没有事情,万壑只是被反噬一年的阳寿,万壑若是恨意很深,用一年的阳寿换取所恨之人的性命,这也是很容易就会做的事情。 “万壑会这个巫术?他怎么会的?” 顾爵西也想到了这一点,出口问道,少主摇了摇头。 “万壑会不会我不知道,你们描述的情况我也没有真实看到过,所以一时间很难分辨。我说一个方法让你们辨认,这是一项秘术,我曾经看到过修习的册子,根据上面的记载,你们倒是可以看一看的耳垂,若是会巫术之人,耳垂略微泛红别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媒介之人,耳垂正中心会有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就是媒介之人跟会巫术的人建立的一种隐秘契约的标志。” 小黑点,标志。 孟碟仙把少主的话记在心里,这个身份也很重要,她看了眼身边的礼赞生,礼赞生立刻会意,安排人手下去,现在去查探。 这边,孟碟仙已经差不多明白这个巫术的情况了,现在就看破除之法是什么了。 孟碟仙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少主,“如何化解,避免被这个巫术害到?” 少主扫了她一眼,“这是我们部落里面,独有的一种取人性命与无形的方法,破除也很简单。 像你,你没有内力,是可以施行巫术的条件之一,至于第二点就是不要去看蟒蛇的眼睛,第三就是用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成香囊带在身上,那么此巫术对于你自然就是无效的。 孟碟仙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是说,她可以用这种方法让自己不被万壑害到了,太好了。 她立刻追问道,“雄黄酒浸泡三叶草,然后制作成香囊带在身上,那这个制作的过程具体有什么手法限制吗?还需要配什么东西吗?” 孟碟仙问的时候,没有克制或者掩饰自己对万壑会这个巫术的极度担忧,那神情少主看的略微诧异,他不由就问了出来,“你这么紧张?你跟万壑有仇?” 少主一开始其实只以为孟碟仙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问的,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皇家郡主和爵爷,出面追查一下在情理之中。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孟碟仙的追问除了把事情弄清楚外,更多的似乎是因为私人的原因。那脸上度万壑显然的敌意,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孟碟仙也没有回避,冷冷的点点头说,“的,我跟他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顾爵西意外的看了眼孟碟仙,他一直都知道孟碟仙对万壑不待见,而且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没有原因的不待见,就像是天敌那样的。 对万壑的厌恨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出现,时而强烈,时而淡然,让他捉摸不透。只是她一直掩饰的很好,他一直到现在才亲耳听见孟碟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滔天的厌恨透体而出,几乎如一把利刃,谁要是挡在这厌恨前面,她就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少主眸光一闪,接着问道,“所以你害怕万壑把这种方法用在你的身上,急需破解之法?也就是这个雄黄酒喝三叶草制成的香囊?” 孟碟仙冷冽的目光看着那一尊黄金蟒蛇,点了点头,“对,的确如此,所以我需要破解之法,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万壑给灭了。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主解惑?” 少主似乎知道孟碟仙要问什么,眸子沉了沉,也看着黄金蟒蛇的眼眸晦暗不明。 “我想知道万壑为什么会这个巫术?这个巫术明明是少主部落很隐秘的巫术,为什么会被万壑用了?” 孟碟仙在知道万壑会这个巫术后,心中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觉得是不是万壑被巫溪国军队俘虏后,又有了什么奇遇,跟顾爵西一样,被这个部落的什么人所救,而奇迹的活了下来,还会了巫术,还到了巫溪国太子的身边办事。 导致少主二十二岁的年龄,却有一个三十二岁的面容,一颗十二岁的心。 那么巫溪国太子是少主的敌人,万壑现在跟在巫溪国太子的身边,那么就不可能跟这个少主部落有什么交情,可是没交情,没奇遇的话,那万壑是怎么会这个巫术的? 孟碟仙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一副笑容,很是平静沉稳,问的问题很尖锐,但是却很平稳。 什么叫隐秘,自然是很少人知道,不被大多人知道的事情叫隐秘的事情,现在万壑都会这个所谓隐秘的巫术了,事情还不古怪? 部落少主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的确,这项秘术是不外传的,除了巫师的亲传弟子可以修行,这个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来,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少主说完,似乎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脸上沉痛的神情久久不能改变,就那么欲哭无泪的,盯着某一个点。 孟碟仙和顾爵西也不去打扰他,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孟碟仙看到顾爵西似乎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原来这个事情,顾爵西也不知道。 孟碟仙垂下眼睑,反而也深思起来。 顾爵西跟这个部落少主应该接触过不少,依照正常的情况,顾爵西跟少主的交情似乎更好才对,又什么也应该跟顾爵西说,而非她。 可是现在偏偏是,第一次见面的少主对她反而有点知无不言。 2775.第2775章 没头没尾 凡事反常必有妖。 孟碟仙深深的看着少主,带着探究的光芒,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孟碟仙以为部落少主不会说了,才听见他带着怨毒无比的目光看着此刻南诏国负责接待巫溪国的驿馆方向。 “我们部落跟万壑没有任何的联系,跟巫溪国太子倒是有点渊源。”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孟碟仙微微一皱眉,再看部落少主的时候,部落少主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怨毒眼神。 “你想要的香囊制作手法需要我族的一项独特巫术加以加持才可以,所以把你的两滴血给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香囊。” 部落少主似乎已经把之前晦暗的神色全部当不存在,没出现一样。话锋一转,问孟碟仙要起了之前约好的东西。 孟碟仙原本并不想把血交出去,想要耍个花样,得到少主的答案而已,可是此刻,说不出来为什么,她不想跟这个少主惹下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总觉得以后跟这个少主还有很多的交道要打,因此垂了下眼睑,孟碟仙没有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划在指尖上。 少主见到,立刻飞速的拿出一个玉器,巧妙的把血接住,不多不少,就那么接了两滴,就飞快的用盖子盖上,把血封存了起来。 孟碟仙心里一动,看这个少主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道他见人就要血吗? 心里闪过疑惑,孟碟仙却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出来,而是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少主是不会说的,她为了也是白问,就像少主不告诉她要她的血的用处一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得到了想要的血,对于这一次会面,双方似乎都很满。 从这个少主之处回来的时候,礼赞生派出去的查探万壑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里,孟碟仙和顾爵西正在品茶。 “这位少主的的名字,我还不曾知晓,刚才竟然也忘记问了。” 孟碟仙喝着茶水,懊恼的说道。 顾爵西轻轻一笑,“你还好没问,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广,曾经的才认识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化名。” “哦?他在这名字上如此神秘?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孟碟仙觉得事出有因,正常的人不会在名字上如此的做文章,也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这个部落少主的身份,是不是很神秘,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所以才会这样隐秘。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试探过,也派人查过,除了他的确神秘外,其他的倒也真没有特别的收获。” 顾爵西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过当初进他那个部落的时候,那个部落说的话都很艰辛,他几乎有点听不懂,跟人交流起来也很吃力,因此他通过语言上也知道,这个部落死一个历史很悠久的部落,存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甚至比现在的南诏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远。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少主的真实名字,问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君子之交,何必一定知其姓名,你我交心,认准其人便好,这样的理由和借口,委婉的给拒绝了。 知道这个部落少主姓广,还是偶然一次听部落里的人,叫他广少主,顾爵西刚巧听部落少主跟他提过广这个字在部落里的发音。 “那就更神秘了,这样神秘的人却一见面要我的三滴血,恐怕更不简单。” 孟碟仙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冷冷的眼神看向门口,敲了马车门,推门进来的礼赞生。 礼赞生对着孟碟仙点了点头,孟碟仙立刻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还真是媒介之人,万壑还真是不惜命,舍得送自己的阳寿。” 转眼之间,巫溪国太子到京城已经三日,作为举足轻重的大国,势必会有大规模的宫廷宴席举行,用来表示对巫溪国的重视和尊重。 据说,这一次巫溪国太子还跟皇帝陛下达成了重要的结盟,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这就更要举行大型宴席,恭贺这一喜事。,同时也让顾爵西闭嘴,南诏国内的任何重臣都不得知道此事。 顾爵西对于这个结果很是讶然,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霖国公老夫人毕竟不是什么跟皇上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这件事情,虽然皇上恼恨景和公主,但是说到底,还是让景和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恼恨景和公主没事,可是万万也不能让别人委屈景和公主。 所以,皇上即便觉得这件事情有损脸面,但是却丢的不是他的脸面,至少从明面上看,丢的是霖国公的脸面,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反而替景和公主出了一口气。 再加上,那个重要的结盟,建立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让本就矛盾的皇上,更加轻易的就做了取舍。 只是那个结盟的具体内容,顾爵西却不知道,皇上不说,也不昭告群臣,更没有具体的内容和章程,只是告知他,双方结盟了。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 皇帝在早朝时分已经下了圣令,命三品以上官员以及有爵位或者封号在身的等人携家眷进宫,与巫溪国太子同乐。 此刻的宫门口,早已站着所有受到邀请的人,一一进入宫门,到了宫里,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入席。 孟碟仙自然也在应出席的名单中,她看了一眼,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孟碟仙入座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这一切无处不显示着奢华和富贵,以及皇家的贵气。 毛欣欣看着殿内的奢华热闹,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低声在孟碟仙的耳边说到,“好一个歌舞升平,皇上这阵仗,这是准备明年不过日子了。” 2776.第2776章 捐献 孟碟仙看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眼底压着淡漠的笑,没有开口回应毛欣欣一个字。 这样的盛宴,尤其是在地震过去后才不久的现在,的确显得太过奢华了,记得地震时皇上还让京城中的显贵人家全部都捐献财力,弥补国库空虚。 当时,孟府和英国公府都在捐献的名单之中,全国的灾情的确有些严重,京城中很多显贵都捐献了不少,尤其是英国公府算是带头捐献,也是捐献的最多的府邸之一,这才过去多久,宫中的宴会就如此奢华,这看在毛欣欣的眼里,就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了。 不过,孟碟仙却很是平静,她早就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起一点波澜了,因为她早早就明白,在上位者的眼中,地震的各项安抚政策都已经实施,粮食也已经够灾民们使用到来年地里的庄稼长成,至于官员们的捐献,那都是取自于朝廷才会有的收入,若不是有朝廷的任命重用,朝廷的恩泽发放,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富贵和银两,所以用来一点也是他们应该为国效力的。 所以,现在奢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来年庄稼长成了,税收自然就上交上来,国库自然也就有银两可用,再加上从来没有真正跟巫溪国建立过盟约,这是第一次,皇帝此时心情恐怕好得不得了,谁又敢在这时候上前去责备他过于奢侈浪费呢? 皇上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坐在皇上的身旁,露出威严的气势,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今天的皇后打扮的格外艳丽明亮,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俯视着一众的群臣和女眷,而新进被皇后物色送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受了封赏,略微靠后的坐在一边。 巫溪国太子在一旁的首座,显示起尊贵又超然的身份。 孟碟仙淡漠的扫了眼巫溪国太子,此人坐在那里不动也耀眼无比,的确是人中龙凤,就连在南诏国原本声誉和样貌都绝佳都万壑,此刻站在他的一侧,也不过是像一颗陨落的珠子一样,毫无光泽可言。 就在孟碟仙把目光收回之时,与猛然抬起头起来的万壑装了个正着,那双眼里此刻装满了对她的不怀好意。 孟碟仙依旧淡淡的,万壑本就是她的死敌,死敌对她不怀好意,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还真是不值得她有什么变化,于是她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却又撞见了巫溪国太子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 孟碟仙一时倒有些疑惑,从那眼神中,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除了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之外,其他的竟然没有丝毫的感知。 万壑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是万壑搬来的救兵,来对付她的吗? 怎么,为何对她却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就在这时,皇上举杯,笑言,“今天,巫溪国和南诏国缔结盟约,这是一大盛事,来,共饮此杯,以兹祝贺。” 下面的群臣和家眷自然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到底缔结的是什么盟约。 巫溪国太子也不落后,端起举杯,“感谢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请。” 众人共饮。 一下子,殿内其乐融融。 突然,万壑站了起来,先举杯随即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我巫溪国特意还为缔结盟约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一来是表示我巫溪国对两国和睦相处的诚意,二来就是太子对陛下的敬仰。” 万壑现在一口一个巫溪国,说的一个叫顺溜,不知道别人怎样,孟碟仙却清晰的看见皇上的嘴角抽了抽。 也是啊,原本皇上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如今却叛了国,成了别国的忠诚臣子,说不出的讽刺啊。 即便皇上在觉得讽刺,心里不爽,但是很快就隐藏起自己嘴角的动静,看也不看万壑,面上却是一派的笑容,扫了眼身旁下面的右相。 右相立刻会意,皇上这是不想跟万壑直接对话,不过也对,万壑只是使臣,并不能跟皇上对等说话,除非巫溪国太子说这个话,皇上有必要回应一下,否则皇上就是自降身价,反而让巫溪国笑话。 “多谢巫溪国的好意,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可否让我们一观?” 那眼神不言而喻,对于万壑的身份,虽然皇上没有拿下他治罪,但是众人还是很不耻的,都对万壑极度的轻视。 若不是因为身份,和巫溪国太子在此,众人把万壑轰出去都不是不可能。 万壑的脸色难看了一下,阴阴的看了眼右相。 巫溪国太子这时放下唇边的酒杯,淡淡的挥了挥手。 万壑极度不甘心的说道,“呈上来。” 孟碟仙看着巫溪国太子和万壑,心头不由一紧,立刻想到了霖国公府老夫人,就是在寿宴上,接了万壑送出来的礼物,然后就突然死亡了。 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送出来礼物,虽然说是结盟的诚意,可是巫溪国这样做,似乎有点过于吧自己降的太低了。 巫溪国是大国,实力也不弱,一点都不比南诏国差,这样的谦恭,跟巫溪国太子整个给人那种深沉谋略又强悍的感觉是极度不符的,难道这个礼物有古怪? 她垂下眼睑,然后迅速睁开,扫了眼不远处的顾爵西一眼,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孟碟仙这才若有若无的荡起一丝笑意。 万壑的声音落下,便见到数名巫溪国女子打扮的仆人,抬着一个巨型的画抽进来。 那画抽足足有三米长,需要好几个人财能抬进来,显然也很长,是一副巨型的画。 众人一时啧啧称奇,就连皇后也惊叹道:“这样的巨幅画抽,本宫还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天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还没有看画的内容,就已经感受到那画的不同凡响了,单看那画抽都是金镶玉所制,其贵气和宏伟都已经扑面而来了,想必画里的画面定也是波澜壮阔的让人震撼。” 2777.第2777章 意 皇帝的脸色微微的一凝,巫溪国拿出这么一副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画抽,是何意图? 虽然说的是表达诚意,可是这样的礼物,却有种在炫耀这种非比寻常的画抽,南诏国拿不出来的感觉,这到底是诚意,还是在扇他的脸? 众人都几乎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巫溪国太子,声音平静的地说道,“皇后,这画乃是先祖时期就有的,是我国一直的珍宝,从未拿出来示人,这一次送给贵国的皇帝陛下,就是如万壑刚才所言,表示本太子跟皇帝陛下结盟的诚意的。” 先祖时期?那就是很久远了,也算是压箱底的东西,这样来说,倒也没什么了,毕竟哪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压箱底的东西。 皇上的脸色趋于平和,淡淡的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朕可就要笑纳了,对于结盟一事,朕也完全相信太子的诚意了,来,共饮此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上和巫溪国太子都在对饮,一众朝臣哪里敢闲着,纷纷陪着饮酒,可是一个个神色却越发的古怪,什么样的盟约竟然值得巫溪国太子这么大的阵仗。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护国公了,他看了眼皇后同样疑惑的神色,放下酒杯,扫了眼一旁的御史张挺,张挺是他的人,也是言官,对于皇上的一些不明了的或者不恰当的举止,有出言纠正的权利,即便不被皇上采纳,或者最后被皇上呵斥一顿,也没有关系,不会被治罪。 张挺垂眸,随即站了起来,笑言,“皇上,恭喜您与巫溪国定了盟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可否告知,让微臣们也好一起遵守和维护。” 张挺这话,算是问到众人的心坎上了,大厅瞬间出现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盏,静静的望着皇上。 皇上顿了下,不喜的看了眼张挺,就这家伙多嘴。 环顾四周,皇上还没有说话,护国公立刻接话道,“皇上,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理,既然订了盟约,就是要两国臣民共同遵守的,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盟约,还请皇上明示,臣等也好遵守和维护。” 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不过,明白朝中局势的人,都看的出来,附和的大部分都是护国公一派的人,不过这样的力量也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大半的人了。 毛欣欣悄悄靠近孟碟仙,低声道,“看,护国公的实力不容小觑,皇上怪不得如此忌惮,不过,现在是宴会,又不是早朝,护国公此举会不会太轻浮不合规矩了?” 孟碟仙看了毛欣欣一眼,略微有点诧异,怎么什么时候毛欣欣也开始关心朝中局势了,还分析的这么清楚,是因为父亲孟燕青?还是英国公府的调教? 她扫了眼父亲和英国公的方向,见两人都不在附和的人群中,心里略微有点明了,看起来,父亲和英国公因为毛欣欣的缘故,想必是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有意无意的指点了毛欣欣。 孟碟仙回道:“护国公拥有如此庞大的朝中力量,骄狂起来自然行为会有偏差,这就要看陛下怎么认为了,可以说关心国政爱国爱民,也可以说轻浮不合规矩。” 毛欣欣讶异地看着孟碟仙,随后叹了一口气。的确,护国公的力量庞大,轻易动弹不得,一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动荡,巫溪国太子还在,陛下怎么也不会让这种动荡显示在巫溪国太子面前,所以,即便皇上不喜,也不会斥责,也不会说护国公一党轻浮不合规矩。 在皇上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之前,右相站了出来,“护国公,张大人,现在是宴会,不宜详谈国事,各位如此,不是让巫溪国太子笑话我们,连个宴会也不会办吗?” 右相现在是皇上的心腹,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绝对维护皇权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护国公此举的不妥,不等皇上呵斥,直接就替皇上解决问题。 这样就避免了皇上与护国公的冲突,惹下不愉快的场面,让巫溪国太子笑话,让皇上丢脸,他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直接给了护国公绵软的一记回击。 孟碟仙扬眉,右相真是聪明,护国公绝对不会在皇上不开口的情况下,跟右相正面冲突,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宴会上跟右相撕逼,而右相这么一说,刚好给了皇上一个理由,宴会上不宜谈国事,一点也不会影响皇上的威严,也不能迫使皇上说出盟约内容。 跟着附和张大人的一众人,也在护国公的一挥手下,接着说道,“请陛下责罚。” 这是责不罚众吧! 孟碟仙冷笑一声,果然看到皇上的眸底划过一道冷光,面上却是温和,“众爱卿起来吧,都是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朕怎么忍心责罚,还是回到座位,好好替朕招呼巫溪国太子才是。” 众人连忙称是,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寂静消失了。 意想之中的结果,孟碟仙冷冷的笑着,皇后这时却又说话了。 “那么,这礼物是否可以一观了?一想到这是巫溪国先祖留下的珍品,就越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幅画了?”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是啊,画才是重点,刚才不就是要观赏画的吗?这样一个插曲,到忘记看画了。 这一会儿孟碟仙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她不认为巫溪国太子会在这幅画上做下什么手脚,把群臣都给害了,这可是在南诏国的皇宫,除非巫溪国太子想陪葬于此。 可是,若没有动手脚,孟碟仙却是觉得不可能,巫溪国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送上先祖的珍藏,不知道巫溪国太子这画究竟有什么古怪。 众人再次把目光齐齐对准画抽,只见抬画的几人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并没有把画抽打开的意思。 这是……不让看? 众人纷纷看向皇上和巫溪国太子,几个意思?让看还是不让看? 2778.第2778章 有心 巫溪国太子笑道:“礼物是送给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做主,陛下是要自己独自欣赏,还是跟朝臣女客们共同赏鉴,还是要由陛下抉择。” 孟碟仙不由冷笑,巫溪国太子这是在推脱,完全不把自己往这里绕,不管这画有没有问题,反正他没让打开,若是现在打开出了事情,那也是陛下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情况,陛下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哪里能说不让看这样的话。 高台上的皇帝,笑了笑,显然也是龙心大悦,心情不错道:“打开来吧。” 于是,原本纹丝不动抬着画抽的几个人开始动了。几个人还换了下位置,似乎这画打开还需要什么技巧,一下子看的人心中更是好奇。 这画在几人的拨弄下,缓缓的打开,虽然才打开了一点点,却已散发出一股久远的墨香,还有一种墨香之外,特别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几乎在墨香的掩盖下,根本不易察觉。 孟碟仙因为格外注意这个画的古怪,所以看的仔细也闻得仔细,这股特殊的味道被她闻出来了,她微微皱眉,这味道她从来没有闻过,也不像是储存画用的那种原料,更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透着苦味,但是…… 孟碟仙很疑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墨香里会有类似药草的味道。 大殿中的众人都瞪着这幅画,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个药草的味道。 那浓浓的墨香味道在大殿内瞬间铺陈开来,护国公嗅了嗅鼻子,说道,“这先祖久远的画,还有如此浓厚的墨香,实在是让人惊讶,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墨?” 巫溪国太子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问,微笑一下,那笑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迷人:“先祖的画自然年代久远,墨香保留不到现在这么浓郁,之所以会有这么浓厚的墨香,不过是本太子在储存的时候放在了墨室之中,墨室里四周都是池子,池子里注满了各种名贵的墨汁,只在池子的中央建筑了一个高台,把画放在高台上,这样常年下来,墨香自然就通过空气沾染在画抽里,一方面可以保存画,一方面还可以让画的墨香浓郁,这是本太子费心保存的先祖珍品,这次到了贵国,特地带了这礼物,千里迢迢带来送给陛下。” 皇上一听,这方法奇特,从来没有听说过,同时也心知这的确是花费了心力的,心里更加的开心,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道:“太子有心了,朕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保存画的方法,难怪这墨香并不单一,朕也一时没有闻出来。” 巫溪国太子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高兴,附和的笑言,“陛下喜欢就好,这样这画被千里迢迢带来也就值得了。” 护国公却冷笑道:“墨香虽好,可是在下却从未听说过墨还能混在一起的,各种墨汁有各种墨汁的特点,混为一谈,弄在一个池子里,实在是……” 护国公后面的画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却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也有护国公的意思,从来他们用墨,都是用单一的墨汁,每个人爱好不同,所以用的墨汁可能也有所不同,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在一起使用,若是这样用了,只怕会被人耻笑,有辱斯文。 可是偏偏这样用的是一国太子,他们又耻笑不得,更何况,作为太子,这样的常识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还会这样做呢? 巫溪国太子就算了,毕竟不是本国之人,或许有什么怪癖或者根本不懂这墨汁用法,可是当朝陛下那可是在这上面相当严禁,而且要求很是严苛的。 曾经因为一个太监没有把原本用完的只是剩一点点的墨汁清洗掉,还是用这个砚台研磨了新上贡的墨汁,皇上就因此雷霆大怒,杖杀了这个太监。 现在巫溪国太子把墨汁各种混交在一起,皇上明明很是忌讳,却偏偏什么也没有说,还一副很是赞赏的样子,这也太让他们费解了。 皇上这态度是不是对巫溪国太子太过于低眉顺眼了些,不对,应该是太过迎合了。 护国公自然是头一个就发现了皇上跟巫溪国太子之间的猫腻,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想打破巫溪国太子和皇上只见的这种说不清楚的亲密。 皇帝却冷冷地瞪了护国公一眼,高声道:“巫溪国太子岂会不知墨汁不能混交,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知道这是储存先祖画的良方。” 皇上跟巫溪国太子那不为人知的结盟内容,必定不是单一为了两国邦交的,否则,皇上不会这样明显的维护着巫溪国太子,甚至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出口相护,甚至万壑这个梗还在两人之间横梗着,两人不但毫无嫌隙,反而关系更加稳固和亲密。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个人的结盟势必是私人之间的结盟,跟两国的利益,或者说明面上的利益并不大,反而是私人的利益,或者某种两人共同的私人利益。 否则,皇上根本犯不着弄的这么隐晦,现在还不公布结盟内容,还这么主动的维护这巫溪国太子。 想到这里,护国公就不再多言了,他知道现在从言语上根本不可能挑拨的了皇上和巫溪国太子现在结盟的关系。 在没有搞清楚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和结盟内容之前,他都不易轻举妄动。 画抽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副山河的样貌,那山那水那城,惟妙惟肖,无一处不精妙,无一处不栩栩如生,关键是那上面反应的是南诏国的全部地貌,可以说是一副南诏国的山河图。 众人惊诧,几乎目瞪口呆,几个掌管军事地理和掌管国家土地的官员,看着这一副画全部都惊愕的嘴巴都和不拢了。 这,这完全就是准确的南诏国地图,可是迄今为止,南诏国却没有一副完整的本国山河图,这样一副图,竟然是被巫溪国常年珍藏着。 这中间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2779.第2779章 冷笑 孟碟仙收了收飘远的心神,嘴角凝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神女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陈鸿菲看孟碟仙答应的样子,不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那鄙夷飞快便消失,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她顿了顿,勾着唇角,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见了那个人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决映寒公主的事情,保证你的婚事无忧。” 见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什么人需要陈鸿菲出面来这么请她相见? 孟碟仙觉得很是奇怪,虽然陈鸿菲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却也是前后矛盾。这种矛盾并不明显,可是仔细推敲还是能推敲出来。 还有什么人分量重到可以驱使陈鸿菲?关键是陈鸿菲现在的性格跋扈而狠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驱使动的,难道是巫溪国太子?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什么时候?”孟碟仙眉毛一动,追问。 “现在。” 现在?孟碟仙望了眼大殿,大殿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到最耀眼的几个人,巫溪国太子就赫然在列。 这样看来,要见的人就不是巫溪国太子了,那又会是谁? 孟碟仙还在猜测着,却听见陈鸿菲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跟我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到这宴会上,我自然会在即将发生的变故上帮你的忙,替你保住你的婚约。” 孟碟仙听着陈鸿菲信誓旦旦的话,察觉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算计和阴毒,但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的笑容,“神女既然这样说,那碟仙就姑且信一回,希望神女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最后那一句话,孟碟仙说的口吻很是清淡,却带着很深的意思,可是陈鸿菲的焦点落在了中间的那一句话上,忽略了这句尾音。她眼中闪烁着一股诡谲之色,带着无边的笑意。 陈鸿菲笑着说道,“那现在就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孟碟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因为宫宴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内,所以孟碟仙和陈鸿菲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当是她们吃醉了酒在偏殿休息。而这边,陈鸿菲则是快速的带着孟碟仙往自己在宫里面的住处走去。 自从那一次的失身事件后,皇上为了保障巫溪国太子一行人的安全,不愿再生出什么枝节。便在宫中腾出了最大的宫殿易罗殿给巫溪国太子一行人居住,其中就有陈鸿菲。 到了易罗殿,空荡荡的大殿一个下人也没有,陈鸿菲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招进来,照的她一张面容如罗刹般凶恶,孟碟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了一声。 突然,陈鸿菲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紧跟着宫殿里的灯就全熄灭了。孟碟仙站在原地未动,黑暗中她感觉一个男人的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然后扛起她就往一处地方走。 一开始她还能辨别方向,知道是出了易罗殿,正往后花园走,可是走着走着,她就整个人都被麻袋装了起来,还被那人不知道在原地转了多少圈,把她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方向,身边早就没有了陈鸿菲。 等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掀开了麻袋,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鬼魅一样响起,“孟郡主,好久不见了。” 孟碟仙一直在黑暗中不能看东西,突然看到亮光,眼睛很是不适应,微微眯了眯,这才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之人的身形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不久前才收到消息说还没有死的万壑,只不过他此刻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穿着寻常的布衫,带着玉簪,打扮的就像是一个书生一样,干净而素雅,面容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那眼越发的阴郁。 没想到,在皇上那样一顿的惩罚之后,万壑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似乎活的还不错,丝毫没有落魄之感,更没有什么颓废之意。 果然像她猜测的,请她来的人并非是巫溪国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陈鸿菲大费周章不过就是跟万壑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像陈鸿菲现在一心想要嫁给巫溪国太子做太子妃的心思,她知道,万壑定然也是知道的。 孟碟仙知道,只要万壑愿意,他是很能讨女人欢心的,尤其是陈鸿菲现在又表现的这么蠢,哄住陈鸿菲根本对万壑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 “我以为,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再次单独见到你,没想到你这样就相信了绯红的话,看起来你还真是很重视你跟顾爵西的婚事。” 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这可真是不像以前那个聪明睿智如狐狸的孟碟仙,万壑阴郁的眸子里闪烁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绯红自从变了样以后更加蠢了,他不过是略微用了一点小手段,便让她乖乖的听了他的话,替他把孟碟仙弄来。 孟碟仙没有回应万壑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陈鸿菲是什么样,自然没有人比万世子更了解,女人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浑身的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也是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你对顾爵西动了心,所以你现在也是浑身都是弱点,这才上了当?”万壑的脸上闪过一抹讶然,对于孟碟仙这么直接说出绯红就是陈鸿菲多少有点意外,毕竟连他第一次见到变了脸的陈鸿菲后都有点不敢认,要不是太过熟悉了,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变成另外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 不过这种讶然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现在他的重点不是陈鸿菲,而是眼前的女子孟碟仙,他狞笑了一下,那笑容跟现在他这书生的模样十分不相称,看着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上不上当的恐怕在你这里并不重要,你这样把我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猛地提高了声音,她之所以回到这里,不过是愿意上这个当,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煞费苦心罢了。 2780.第2780章 出口恶气 这么些年,假的李欣汝心里那是一个苦啊,遇到亲人的喜悦,再加上喝了酒,让她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都说酒后吐真言,假的李欣汝就在醉酒后,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倒苦水般的说了出来,听得这个才重聚的弟弟蒙高一愣一愣的。 蒙高在得知姐姐成功进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又自己放弃了这一切荣华富贵后,心里扼腕不已,总觉得姐姐太蠢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姐姐在宫中假冒的身份和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在第二日便劝说姐姐,重新回皇宫,他的心思很简单,姐姐成了宠妃,那他这个弟弟自然水涨船高,肯定一下子也会荣华富贵跟着来,成为贵公子,再也不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再也不会被人笑话,可以在昔日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耀武扬威一番,好出一出这些年的恶气。 可是假的李欣汝却没有被那荣华富贵迷住眼,她深知那其中的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而她所求的不过是找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姐弟两个相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所以,假的李欣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这让蒙高很是失望,再劝说姐姐无效的情况下,甚至跟自己的姐姐闹起了脾气。 他知道姐姐很是在乎他,就拿自己逼迫姐姐,他开始出入赌场,挥霍仅有的一点点积蓄。想着没钱了,姐姐就会厌恶这没钱的日子,自然会带着他回皇宫。 即便假的李欣汝在离开的时候,孟碟仙已经给她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再加上身为妃子时候身上的首饰也是很金贵的,可是依旧不够蒙高挥霍的。 在接二连三打发了几次上门逼债的人之后,假的李欣汝觉得很不对了,就开始勒令蒙高远离赌场,否则再也不管他。 可是赌场的人却像是闻到了诱人的肥肉一样,知道蒙高有个手里有货的姐姐,于是蒙高不去,也会让人引着他来。 赌博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再也很难不碰,再加上赌场的人刻意诱之,蒙高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一下子蒙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 这一笔巨额的赌债,一下子让假的李欣汝手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她一下子气的想痛打自己这个弟弟一顿,可是赌场的人却押着蒙高,说是不还债就把蒙高打残,或者打死来抵债。 假的李欣汝一下子又心疼起来这个弟弟,恨也不是怪也不是,此刻也只一心想着先把弟弟从赌场解救出来再说。 于是就把全部的积蓄拿出来,跟赌场谈好条件,先把弟弟放了,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若是不同意,就直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她和她弟弟的命都拿去好了。 赌场本来就是设计的仙人跳,根本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图的就是钱,而非人命,在看到假的李欣汝那么决绝的态度上,也就妥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成了二十天。 双方达成协议后,赌场就把蒙高给放了。 假的李欣汝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而她也知道赌场的人若是收不到剩下的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弟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这么短的时间,她也没有能力赚来这么一笔钱。 思来想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京城找孟碟仙,请她帮帮忙。 看在往日她尽心报答她的面子上,假的李欣汝有把握孟碟仙会帮她这最后一次。 而她也得到了蒙高的保证,解决完了这一次事情,再也不进赌场了,老老实实过日子。 于是,假的李欣汝就带着蒙高重新去京城。 而蒙高得知姐姐要带他去京城,别提有多高兴了,直接是姐姐让他保证什么就保证什么,屁颠屁颠的跟着就去京城。 而才踏上京城的地界,假的李欣汝正在想着办法怎么联系孟碟仙,蒙高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悄悄一个人跑到了皇宫门口,跟人说他知道皇上的李妃在哪里。 蒙高的心思很简单,他知道姐姐不会自己主动再进去皇宫,但是他只要把姐姐的行踪透露出去,告诉皇宫里的人,那么就会有人来把姐姐带回去,这样姐姐不回去做宠妃也不可能了。 结果可想而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的李妃早就死了,哪里可能还活着,还需要人来告密一样的告诉她的踪迹。 守卫宫城的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神经病,把他驱赶。 蒙高急啊,就不走,于是就被恼怒的士兵一阵毒打给扔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万壑看到了。 于是,他就把蒙高带了回去,就有了后来这一幕。 事实上,并不是孟燕青派人追杀蒙高,而是蒙高被守宫城的士兵给打了。 但是,这大殿里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谁会在意一个被小小士兵毒打的神经病,这么小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一幕。 蒙高按照记忆里姐姐说的那一切,详详细细的说着。 万壑一边听一边冷笑,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即便皇上此刻不信,他也有的是手段,把那个假的李欣汝带出来,让她把孟燕青、右相、孟碟仙、顾爵西全部都咬出来,他要一次性把这些人全部打倒弄死。 右相满脸悲愤,指着已经结束的蒙高,“你竟然血口喷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女儿清清白白入了皇宫,做了陛下的宠妃,怀了子嗣,这是多大的荣耀,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能容人造假?我的女儿我还会不认识吗?我的女儿,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去要一介布衣,这是何道理?试问谁家的女儿会这么做?当父亲的会允许她这么做?简直是满口的胡话乱编。” 万壑冷飕飕的接口道,“是啊,放着天子不要,偏要嫁给一介布衣,还真是藐视皇恩呢?” 2781.第2781章 精准算计 她计划的很好,这种时候,皇上在送万世子出行,根本不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她装作旧疾发作,那些宫女太监不敢来打扰她,这样就错失了营救的第一时间,李欣汝别想从她的手心逃脱。 可惜,偏偏皇上被迷迭夫人早早就叫了回来,就在宫里面,那些人不敢去禀告皇后,那就只好来找皇上了,毕竟这可是事关龙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这一点失算,却是孟碟仙故意为之的精准计算。 就在这时候,皇上阴霾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给皇上捶腿的宫女,无意中可能捶的重了一下,让皇上有些不舒服,皇上竟然立刻暴怒,抬起腿,一脚踹的那个宫女的心窝上,把宫女踹翻再地上,滚了两圈,宫女吃痛,却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捂着胸口,连忙就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满大殿的众人都惊愕的看着皇上,这些年来,众人都知道,只要跟迷迭夫人在一起,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责怪迷迭夫人身边的人,更不曾动手打一下。 而且即便皇上要惩罚人,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可见此刻他已经气怒到了何种地步。 迷迭夫人瞧瞧,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孟碟仙,孟碟仙静静摇了摇头,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 孟碟仙此刻轻轻地在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那么就看接下来是否顺利,才能知道整个计划能否成功。 皇上烦躁的看了眼迷迭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对着地上一直求饶的宫女,挥了挥手,“滚。” 宫女大喜过望,连忙告退,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一连几次可能因为疼痛,而摔倒在地上,却也不敢耽误和吭声,连忙爬起来,强忍着继续往门外走。 生怕皇上一个气怒,她再除了皇上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就在他快要濒临发飙的时候,太监慌慌张张又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您下了早朝亲自来探望迷迭夫人,特意让右相代替你去给城外给万世子送行,送行结束之后,右相大人回城,刚要快到城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副轿撵匆匆的往万世子行军的方向而去。 右相以为他们是奉了皇上的什么口谕,去给万世子报信,便想要上前,询问一二,打个招呼,谁知才刚靠近,就听见马车里面有女子的呼喊救命声,而那声音,竟然极其像是他自己的女儿李欣汝的声音。 于是大惊失色之余,就连忙拦住那一伙人,结果,那一伙人眼看行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右相也给绑了,匆匆离开,便不见了踪迹,去的方向,与万世子行军的方向雷同。” 皇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铁青的,有一瞬间,他想要下令把万壑召回,好好查查李妃和右相的行踪。 可是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兵令如山,万壑是去行军打仗,保卫边疆的安稳,稳定地震带来的动乱,绝对不能随意地召回。 而且,右相和李妃被掳走的事情,是否和万壑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能仅凭方向一样,就判断此事是万壑所为,那样太多草率。 更何况,万壑根本没有掳走李妃和右相的理由。 同时,右相和李妃被掳走不能暴露出来,更不能诏告天下,让人纷纷议论万壑跟此事有关,因为有景和公主站在那里,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不能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毁。 可是这个事情又实在闹得太大,若是此事跟万壑有关,他也太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李妃和右相,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孟碟仙此刻对迷迭夫人使了个眼色,迷迭夫人连忙安慰道,“皇上别生气,虽然右相也被掳走了,但是跟李妃在一起,右相一定会拼死护着李妃和龙子,保护她们母子周全,不会出大乱子。 不是派京兆尹去了吗?张兆山张大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时,太监又期期艾艾的说道,“张大人,张大人,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飞速赶去,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半路张大人受了重伤,被人抬了回来,恐怕不能继续追查下去。” 皇上怒吼,“岂有此理,都是一帮废物。” 骂张兆山是废物,不是在骂他自己没眼光,用错了人吗? 当下就住了嘴,不再说话。 孟碟仙则垂着头,面上一副很惶恐担忧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自己给皇后下的套做的戏,果然没有白做,忍着脚疼,去跟皇后的一番偶遇,果然奏效了。 皇后是真的信,李欣汝有心问鼎皇后之位,。 而且,也知道万壑此次出行是做什么,根本就是打着跟护国公分庭抗礼雨的目的,然后协助皇上一步步瓦解和削弱护国公的兵权。 皇后怎么会轻易的让万壑达到目的,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正是出自皇后的之手。 她先是把李欣茹劫持了,误打误撞又把右相也给劫持了。 当然右相这个误打误撞是顾爵西提前就安排好的,在下面动了手脚,促使右相和皇后的人在那个地方遇到,然后暗中弄的李欣汝大呼救命。 皇后的人不得已,把右相也给绑了,然后把两人悄悄塞进万壑的行军队伍当中,把万壑蒙进鼓里。 反正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一个是嫁祸,两个嫁祸的罪名不就更重。 所以皇后的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个人全部都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藏在了万壑的队伍中。 万壑根本不知,这样一来,万壑此行,即便打了天大的胜仗,也是有罪无功。 孟碟仙此时,再次看了一眼迷迭夫人,迷迭夫人清幽幽的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既然不能用,听闻贼人掳走右相和李妃逃走的方向,又跟万世子有关系,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动荡,现在唯一有能力,有兵力,制止和预防,事情进一步恶化的人就是顾爵爷了,不如此事交给顾爵爷去办吧。” 2782.第2782章 稳定 皇上一听,眼睛一亮,“你说的对,顾爵西手里还有西南兵权,若是此事跟万世子没有关系,那是最好,追到贼人,缉拿回来,两人还能合力,加速边疆稳定,打一个大胜仗。 若是跟万世子有关,凭借爵西的能耐,一定能帮朕把此事很好的解决掉。” 他立刻命人传照顾爵西,火速进宫交代给他办理此事。 就在皇上吩咐之后,整个大殿此刻,几乎都没有了什么人,孟碟仙往地上一跪,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样,收到,我先有事禀报皇上,还请皇上,病退左右 皇上愣了下,没有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刻,孟碟仙还这样慎重,一副要跟他禀报天大的事情一样,那么的严肃。 皇上露出意外之色,心里说不出来的生出一种沉重之意,他挥了挥手,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都听令快速退下,大殿里面,只剩下了皇上、迷迭夫人还有孟碟仙。 孟碟仙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碟仙有一事,之前未能禀报,不是碟仙故意隐瞒,而是实在害怕,那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踌躇不敢明言。如今,碟仙忐忑再三,怕此事跟李妃被劫持一事,有什么牵扯,特斗胆跟皇上禀明。”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说到,“什么事如此严重?” 孟碟仙面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前几日,景和公主宴会,有人拿了一枚白玉令牌,令牌上面有黄金铸造的龙的图案,那人拿着这个白玉令牌,告诉碟仙,只要碟仙把九龙戏珠的图纸,以及它的秘密全部都交出来,就让碟仙城为万世子妃,掌管白玉令牌。 碟仙手中的九龙戏珠图纸早在第一时间,经由顾爵爷交给了皇上,碟仙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又不敢妄加揣测,所以没有明言,直接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什么? 这么说,就是景和公主和万壑,也在打着这个惊天秘密的主意? 他们不知道,九龙戏珠图案早就被顾爵西呈上来交给了他,还以为在孟蝶仙的手里,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皇上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他不相信景和公主会如此做,因为那个白玉令牌是什么,他很清楚。 那是先皇留下来,让景和公主扶持他登基皇位,留下的储备资金,当时,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上位,没有动用这笔资金,而他为了感谢景和公主,所以一直也没有收回白玉令牌,那笔资金也就由景和公主继续手持白玉令牌来掌管。 这块白玉令牌基本上也是他们的秘密,除非景和公主自己拿出来,或者说出来,否则无人可知,也无人认识这令牌。 所以,皇上根本就咩有怀疑孟碟仙的话,而是直接就相信了。 事实上,孟碟仙也没有说谎,不过,这中间倒是有点出入,那就是她是故意引诱景和公主拿出来的。 这块白玉令牌是她在前世时候,偶然在万世子一次醉酒时候得知,那个时候万壑和景和公主两个人,在商议什么,可能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倍,两个人都醉了,她去服侍万壑,顺便把景和公主也送回了寝殿。 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醉酒的万壑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她故意挖了个坑,让景和公主吃惊,怎么白玉令牌的事情会传出去,被外人得知,一方面又用同样的渠道让景和公主知道了那个惊天秘密的影子。 景和公主倒是一心为皇上考虑的,一听这个什么惊天秘密,跟皇上的皇位有关,就立刻来了精神,非要打听出来,好为自己的皇上弟弟谋划。 于是,她便借着兰馨的手,去试探孟碟仙,一方面想要探知孟碟仙到底知道多少白玉令牌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要探听那个惊天秘密。 实际上她交给兰馨的那一个白玉令牌后,就立刻传递下去了一条信息,凡是拿着白玉令牌去取那笔巨额资金时,必须要有她本人亲自陪着,否则全部无效。 可惜她上了孟碟仙的当,造成了今天现在皇上得知的消息,就是景和公主拿出白玉令牌来兑换九龙戏珠图纸和惊天秘密。 如今景和公主为了那个惊天秘密,果断要把白玉令牌拿出来交换 景和公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的儿子万壑,成为这天下之主? 仙告诉他的消息。 “参见皇上,不知道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顾爵西不卑不吭,不冷不热,单膝跪在皇上的面洽,皇上这才回过来神。 回过来神的瞬间,皇上的脸早就黑成一片,缓步走到顾爵西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顾爵西,带着你的西南军队,去找寻李妃和右相,顺便帮朕暗中监督万壑。” 一时间,皇上觉得他的江山觊觎的人很多,这把龙椅也做的越发不安稳,越来越没有人可以信任。 就连万壑和景和公主都是不可信的。 是啊,儿子自然要比弟弟重要。 多少女人的一生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的。 景和公主也难以例外。 皇上面对这个消息,直接就在心里落下了景和公主为了万壑谋划一切的心结。 于是越发觉得李妃和右相的失踪,根本就是万壑一手操控的。 当年他和景和公主也这样做过,直接绑架了太后最倚重的娘家人,也就是当时的右相和右相的儿子。 以此要挟太后饮下了慢性毒药,然后再借机削了太后在宫中的权利,一步步奠定了掌握朝政大权的基础。 如今护国公不可靠,大有要挟他退位,让太子即位,然后掌控一国政权,把太子变成傀儡的趋势,完全就是狼子野心,若不是他手上有兵权,他一时动不得他,怕出了乱子,而让国土出现乱子和动荡,他早就拿下他了。 正好出现地震,边疆告急,他不得不又启用护国公。 万壑这个时候取得了孟燕青手里的军权,原本他以为万壑是可信的,所以就支持他的这一次暂时领兵,可惜…… 2783.第2783章 病态 现在朝中的三大势力龙头,霖国公府、护国公、右相。 任何两股势力的再联合,就会让他的朝野动荡,重新洗牌。 这种时候,万壑掳走了右相和李妃,跟当初他派人暗中抓获右相和其儿子,威胁太后的行径多么的像。 皇上此刻俨然已经心中凌乱,无心再关心迷迭夫人的病情,在顾爵西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让太监送顾爵西出去,自己也回了御书房。 待皇上走后,孟碟仙才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端起茶盏喝茶。 本来在床上卧病的迷迭夫人,也笑着从床上了坐起来,此刻的她看着再无半分病态。 “本来看着皇上那个样子,我还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他把我的姐姐害的失踪,害的顾爵西从小没有娘亲在身边,现在又一副对我关怀备至,但是又忧心忡忡李妃的样子,我就一点愧疚也没有了,还真是多情到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孟碟仙淡淡的笑了,“自古帝王都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对一个女人上心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他能得到的,若是得不到的,那就像你的姐姐一样,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这就是掌握无上权利的男人们做的事情。” 所以,拥有皇位,坐在这无上的地位之上,想要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最大的诱惑,也是最让人神往的地方,一国之君就是这样了,更何况是整片大陆的主宰,那是多大的权利和诱惑。 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对这个位置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痴迷之情,自然也认为万壑的举动,代表他极度向往着这一把龙椅。 迷迭夫人也喝了口茶,“顾爵西按照你们的计划,不是应该直接把李妃给救回来,然后把贼人抓住,扣皇上一个谋害子嗣的罪名,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吗?怎么又被那贼人吧右相也给劫持了?” 孟碟仙淡淡的回道,“这种事情,有很多意外,不可被人控制,可能是顾爵西准备的不够充分,那伙贼人的实力太强悍,一时不能救人成功。” 事实上,她已经特别跟顾爵西商议过,交代他,若是那伙人去的方向是万壑的行军方向,那就不要动手吧人救出来,只需要推波助澜,让他们把右相给也劫持了,加身皇上对景和公主和万壑的心结。 现在,只怕皇上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再也容不得景和公主辩解。 迷迭夫人拍了拍孟碟仙的手,略微低沉的安慰道,“碟仙,顾爵西肯定也是尽力了,李妃虽然是你的好友,你也为她担心,可是毕竟你也还小,不要担心坏了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也是愿意配合你演这一场戏,让皇后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好给她自己的孩儿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生存在这宫中。她一定不会怪你的。至于万壑,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的一席话,足以断了所有万壑求娶你的可能性,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万壑这个阴谋家的。” 迷迭夫人直到现在还认为,她帮着顾爵西和孟碟仙,是针对皇后,顾全孟碟仙跟李欣汝的好姐妹情谊,对付皇后,让皇后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暴露出来,抓她一个现形。 迷迭夫人在这宫里面呆的久了,什么阴谋手段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一二。 而她的姐姐也是在皇后的手里失踪的,说什么,她也跟皇后的仇结下了,能帮孟碟仙,还能惩戒皇后,替她姐姐出一口恶气,迷迭夫人很乐意。 孟碟仙听着迷迭夫人宽慰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就让迷迭夫人误会着,她就单是为了抓皇后一个现行。 不过,事情可没有这样的简单,不了这么久的局,好戏才开始而已,精彩的还在后面。迷迭夫人看着孟碟仙,想了想,飘渺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看样子,李妃和右相是被皇后弄进了万壑那里,是要诬陷万壑的节奏,万壑这一次要吃点苦头了,不但求娶不到你,恐怕皇上那里还有重罚,不死也脱层皮。” 孟碟仙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没有言语,端起茶盏继续喝着茶。 此时的万壑已经带领着进京的军队离开了京郊,开赴前线,行走在官道上。 本来行军的速度还算平稳,谁知半路突然听见有女子的哭声和救命声,士兵来报,让他过去看看情况。 怎么李妃会在他的行军队伍中,还口口声声他绑架了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绑架她? 他又不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谁知道李妃的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解决好,士兵又来报,说是发现一个陌生人也在队伍中,那人被带进来一看,万壑眼珠子都快瞪突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狼狈但是非常熟悉的右相。 怎么他们父女两个人,都这样一副狼狈的被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行军队伍中? 而且看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他把他们父女两个人掳走了一样。 万壑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到了。 谁知就在这时,张兆山的人马赶到,一副要到他的军中搜查,找李妃和右相的样子。 万壑看张兆山的样子就知道,张兆山已经认定了他怀有不良的心思,要把他找出来,然后缉拿他的样子。 那可万万不行,若是现在就被张兆山把人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罪名落实,即便他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皇上也相信他,但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带兵去边疆了。 他就要跟这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兵权说拜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过,进京军队出发去边疆的事情是刻不容缓,除非皇上甘愿看着护国公坐大,然后威胁到他的皇位。 而皇上绝对不可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这支军队的军权。 现在军队已经开拔,他要是因为李妃和右相被张兆山抓回去,这支军队一定会换人领导,他一切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再也无缘军权。 2784.第2784章 追兵 因此他直接让人把李妃和右相藏了起来,然后让张兆山去搜,但是在搜的过程中,张兆山似乎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试图要再次追查下去,却被万壑给阻止,以耽误行军路程为由,把张兆山轰了出去。 张兆山岂会甘心,直接再次带兵去追,这时,皇后暗中的那支黑衣人,扮作士兵从天而降,重伤了张兆山,嫁祸给万壑。 张兆山以为是万壑做下的事情,在三日后醒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 皇上大怒,秘密派了信使去找顾爵西,无论如何都要把万壑给控制住,把李妃和右相平安揪出来,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一百死士策马紧追,协助顾爵西。 而毫不知情的万壑,只以为自己不过是暂时带了李妃和右相上路,一路上尽量的好吃好喝,照顾和安顿李妃和右相。 只是行军打仗,再加上万壑心里有鬼,怕皇上从张兆山嘴里得知什么,然后派人把他召回,因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速,急于甩脱后面可能会来的追兵。 本来行军的强度就比较大,万壑这样的加速前行,直接让行军的强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李欣汝本来就是柔弱的女子,再加上有身孕,对于这样的行军强度根本吃不消,没几日就上吐下泻肚子疼,直接流了产。 这一下子吓坏了万壑,可是越是这样,大错已成,越是无法回头,万壑现在只盼着早日到了边疆,好打个大胜仗,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好能跟皇上一个交代。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样了,不可能会有更坏的了,可是万壑想错了,的确出现了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李欣汝小产后,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更加的身体虚弱,在这情况下,李欣汝直接在高强度的行军中,病死了。 万壑直接都快要懵了,觉得自己简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现在李妃身死,即便他打了打胜仗,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弥补这个天大的过失。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右相和身死的李妃都突然又不见了,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样,万壑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而士兵在李妃和右相消失的地方,分别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痕迹被万壑身边的护卫一眼认出,那是来自皇宫的死士。 皇宫! 万壑一下子把目标想到了皇上和皇后身上,只有这两个人才有皇家死士,可是若是皇上,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人带走就算了。 那就是皇后了。 若是皇后,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先是让死士把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运到他的军队中,阻挠他的行军,瓦解他这个唯一会跟护国公形成对抗的势力。 结果他没有按照她预计,直接行军,现在又把这两个劫走,然后公布天下,好给他定罪,让他百口莫辩。 万壑一向心高气傲惯了的,哪里忍受得了如此的算计,他偏要不乖乖等着皇上的命令回京受审,他一定要做出点成绩,告皇后一个狼子野心。 万壑此刻什么也不想,什么顾忌也没有了,直接带兵挥兵前线,顺利到了南诏和巫溪国的边境。 万壑这时也从探子耳中得知,顾爵西带着西南军队也赶赴而来,面对这么多的力量集结在边境,万壑这一段时间,因为李妃和右相之事导致的精神紧绷,一下子多少有点放松了下来,因为前线就在眼前,一场大战在即,无论什么原因,现在皇上不可能把他临时抓回去。 万壑充满着豪情壮志,命令部队整装待发,晚上偷袭巫溪国军队。 他的眼神充满着斗志,对战场的渴望和对血战一场的期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回京跟皇上有所交代,才能把自己从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给拉回来,不至于结果太惨。 只要他有了战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景和公主从中斡旋,他相信他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达到目的,手握这支军权。 他的眼前就是巫溪国的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他今夜就先带领人去偷袭巫溪国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就是头功到手,他就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巫溪国打下去,再也不必担忧皇上问责李妃之事。 于是,万壑命人整顿休息之后,立刻召集了军队中的参将以上的将领参加作战会议,商议如何偷袭巫溪国大军的粮草。 终于,商量了一晚上,拿出了三个作战计划,其中有一半的人都反对万壑这样冒险,觉得这样一来就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和如此冒险的举动,很危险。 可是万壑本来就急于立功,再加上那剩下一半的参将,都纷纷赞同,觉得万壑的主意非常好。 一下子,万壑的心思就定了,当场就决定了作战计划就此定下,不同意的一半军官留下,同意此计划的参将军官立刻跟着他准备,一起去偷袭敌军粮草。 夜晚来临,夜色黑沉沉的,万壑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往边境的巫溪国大军靠拢。 虽然他带的人都是这支队伍里面比较精华的人,而且一个个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万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带领着这些人前行。 因为是偷袭,因此不宜带太多人,万壑挑选了那几名军官在内的一百人,组成一个夜袭队伍,当然他的护卫也是随行。 他悄悄的向前疾驰,他已经决定了,只要这一次偷袭成功,抢了头攻,就立刻派人送信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其中的区直,然后再带领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趁着巫溪国因为粮草被毁,人心惶惶的时候,大举进攻,迫使顾爵西和护国公都参加迎战,然后赢了之后,胜利却是他这个打头阵的。 前面就是巫溪国的大军,再往前走个五十米,就是巫溪国大军驻扎的地方,而粮草就在大军驻扎的后方,要越过大军,直入腹地,然后烧了粮草,趁乱再逃走,成功脱逃。 2785.第2785章 痛击 皇上遇刺,厉害非常的那个人,最终死在万壑喜宴上面的那个大汉,出现时似乎也穿的是近京军队的服饰。 当时他就怀疑,他在军队里面,鱼目混珠了不少别的势力,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排查不出,又不能把实情跟皇上明说,否则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因此跟皇上只是推说,那些人是冒充他的军队士兵,并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可是那些人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所以思虑在先,他就被孟碟仙说动了。 毕竟他是孟碟仙的父亲,他的军权在手,对孟碟仙也是一种殊荣和保护,因此他宁愿相信孟碟仙。 尤其是在他听说,我向已经投靠了乌鸡国太子成了无锡国泰的得力干将,一下子就如坐针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也显得,全书 ,如今是个多事之秋,这是他的进京军队,因为,内奸而出了问题,发生哗变或者动乱,这个兵部尚书就难辞其咎,全家人的拖鞋都不够皇上砍 而他就在万壑出发之后,悄悄的就随着顾爵西一起出发,果然就像孟碟仙预料到的一样,这些暗探,到了边境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上来就把万壑引到到巫溪国的大军中,来了个瓮中捉鳖。 他无法想象,若是他带领军队过来,万壑换成了自己会悲惨到哪种程度。 从巫溪国大军中返回来的,近京军队的人员,事实上也就是巫溪国的暗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同样穿着近京军队服饰的士兵迎头痛击。 那几个将领被打的晕晕乎乎,不明白怎么一回来就被自己人打,张嘴就解释,可是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突然看到远处,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孟燕青高高坐在马上,满脸冷凝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陌生而冷漠,充满着肃杀。 他还挥动着手,让更多的人来围剿他们,下了一个一个人都不准放过的命令。 那几个将领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员在他们身边倒下,死亡。 孟燕青竟然出现了,那几个将领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明孟燕青留在京城,近京军队由万壑带领,他们将计就计,抓住了万壑,就相当于把这支近京军队瓦解了一半,他们只需要回来,趁机把这支军队策反或者弄的哗变,造成南诏国自己的人动乱,人心惶惶。 然后巫溪国的军队趁机攻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灭了。 这本来好好的计划,可是不该出现的孟燕青却出现了。 那几个将领立刻露出愤恨的目光,他们上当了,这一切的这一切竟然是孟燕青用万壑做幌子,来肃清他们。 孟燕青骑在马上,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孟碟仙说的没有错,万壑好大喜功,一到边境,肯定立刻就想要立战功,他只要一动,这些暗探就会配合他,引君入瓮,把他拿下,拿下了一军的主帅,不用想,就等于瓦解了这支军队,可以不战而胜。 果不其然,万壑被抓,这些暗探毫发无损的回来,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那么这些暗探,潜伏在近京军队中,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而此刻,在巫溪国军队中的万壑,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被人拖起来,绑在高处,逼着他睁开眼看着前方。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边境上,一场厮杀,那一百号人,正在面临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每被杀掉一个人,他就会被这边的敌军将领蒙泰命人抽打一鞭。 现在,前方一百号人,都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而他也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百鞭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仅存的一点点薄弱的意识。 他忍受不住,晕厥过去,蒙泰就命人用盐水把他泼醒,逼着他忍受这屈辱的疼痛。 这时,耳边迷迷糊糊的响起巫溪国的将领蒙泰说道,”好你个万壑,你竟然如此不怕死,甘愿拿你自己的命,跟孟燕青做这一场?而我们的暗探全部都葬送在此,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安插在南诏国军队中的最大一支暗探队伍,就这样被你们轻松的挖了出来,还灭了,万壑,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这个巫溪国的将领蒙泰,把他那一百暗探的死亡,全部都算在了万壑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在为抓住万壑沾沾自喜,而这一刻,恨不得把万壑给碎尸万段。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万壑和孟燕青做的幌子,商量好的计谋,先是万壑以身犯险,故意引诱他们所有的暗探,全部放松警惕暴露身份,然后再来一个诛杀,实在是太狠毒了。 那一场厮杀在南诏国的边境,而且孟燕青和顾爵西都是有备而来,大部队都整装待发在一侧,俨然一副摆好架势,就等着巫溪国来犯的样子,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所以蒙泰这边的众多将领和士兵看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去救援,因为那明摆着就是一场阴谋。 就是要让他们去救,然后给他们来个全面攻击。他们不可因小事发,为了一百条命,而打进去成千上万条命,况且现在的情况,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卧底下去,已经失去了存在近京军队的意义,救他们已经意义不大。 孟燕青这边,实际上是这个敌军将领们想多了,孟燕青和顾爵西根本就没有设下什么计谋,更没有定下什么计策,就是以这种松散的姿态,让对方上当,误以为他们设下了埋伏。 这场屠杀,几乎是一面倒,没有任何伤亡的,就把这把一百号人全部都除去,消除了近京军队潜藏的巨大危急。 顾爵西站在孟燕青的一侧,冷峻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脑海中闪过孟碟仙始终淡然胸有成竹的脸。 顾爵西看着前方巫溪国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万壑,后会无期。” 这场大战在两国边境,拉开帷幕,足足打了两个月,顾爵西和孟燕青带领西南军队和进京军队成功的抵挡住巫溪国几次的大规模进攻。 2786.第2786章 应战 万壑看着近在咫尺的粮草,在心中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烧了粮草,再回转回去,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成功的破解了皇后陷害他的局,还能战功加身。 就在此时,巫溪国安静的军营中,响起了彻夜的共鸣声,瞬间,成千上百的士兵从周围冒了出来,把万壑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万壑眼猛的睁大,不好,他们中了埋伏,敌人这是早就料到有人来烧粮草,故意埋伏与此。 “万世子,这么着急来送死吗?”对方的人群当中站出来一名敌军将领,仰天哈哈大笑语,讥讽地说道。 万壑心知不妙,现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糟糕极了,怎么会被对方察觉,中了埋伏呢? 万壑身边的护卫连忙护在他的身侧,悄声说道,我们和士兵抵挡,杀出一条血路,世子趁机。 说话间,那几名万壑的护卫,一挥手,指挥身后的一百名士兵跟自己一起,飞身而上,保护万壑的同时,为万壑杀出一条路。 可是,除了万壑的几名护卫,积极迎战,而身后的一百名士兵,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护卫上去冲杀拼死,而他们都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的神情无丝毫的变化,就好像被敌人包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万壑惊讶地回头,看眼身后的其他将领,只见他们奇怪的露出笑容,那笑容让万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才刚刚生出来,之前一直拥戴他夜袭的几个将领,不由分说就攻击他。 万壑大吃一惊,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同时脸色黑沉沉的,下意识就要闪避。 这时候敌军的那个将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万世子真是搞笑,带着我们的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你说你不是急着来送死的吗?” 什么?这些人是巫溪国的人? 怎么会? 这些人都是近京军队的将领以及精英士兵。 难道…… 一瞬间万壑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巫溪国在近京军队中的安插的暗桩。 今天他挑选的这些人,刚巧全部都是。 不对,他只是挑选了这几个拥戴他的将领,跟随他夜袭,这些士兵都是这几个将领挑选的,他看了一眼,觉得很不错,当即还称赞了他们一二,说他们很会挑人。 就在这时,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抓起来。” 万壑的那几个护卫,即便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 万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之下,毫无悬念的,成了俘虏。 就在此时,顾爵西带领西南军队,到了近京军队驻扎的地方。 而就在顾爵西的西南军队里面,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此人身穿一身帅袍,一脸威严的走了过来。 近京军队的将领和士兵,看到此人时,全部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然后齐刷刷的全部都跪下,恭敬的说到,“恭迎主帅。” 没错,来人正是孟燕青,这支近京军队的真正主帅,而万壑只是副帅而已。 孟燕青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非常冷静地说,“我收到消息,咱们这支近京军队里面有敌军的暗探,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特意从京城赶来,随着顾爵爷的大军来到此地,希望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暗探全部拔除,以防止泄露军事机密造成对我军的伤亡,万世子可在?” 万世子是副统帅,这种重大事情,必然要让万世子出面的,可是这迎接孟燕青的众人中,却不见万壑的身影。 这时剩下的统帅之一,站了出来,往前一步,躬身回道,“启禀主帅,万世子率领一百精英和几位将领夜袭敌方粮草,此时还未归。” 什么? 孟燕青惊讶地出声,扫视了一周所有的人,发现几个统帅不在,脸色一变,立刻大叫一声,“不好,万世子带领的人就是敌军暗探,万世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家快随我去,杀了敌方的暗探,救出世子。” 众人一听,均是大惊,连忙听令,调拨大军,跟着孟燕青一起前去接应和营救万世子。众人很快就到了边境地界。 而此时,巫溪国的兵营里面,万壑已被俘虏,剩下的那一百人在把万壑的所有护卫消灭掉之后,立刻整装待发又返回原地,准备再来一次里应外合,抓几条大鱼。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损伤的一百人,却是唯独不见万壑,孟燕青心里立刻有了结果,知道这一百人就是敌人安插在近京军队里面的暗桩。 孟燕青一声令下,“杀。”立刻近京军队一拥而上,把这一百人团团围住。 这一百人,相当意外,为首的将领,连忙出声,试图解释,“各位,是我们,我们夜袭失败,世子不见了,快派人支援我们,一起在去敌方军营好好找万壑世子的下落吧?” 站在后方的孟燕青和顾爵西两人对看一眼,孟燕青此刻眼睛铮亮,他之所以把近京军队的军权暂时交给万壑,正是孟碟仙告诉他,之前因为陈荷香和左相的关系,这支近京军队里面,安插进来的有巫溪国的人,因为左相现在,已经是无锡国太子得力干将。 左相投靠巫溪国不是一朝一夕的,肯定是早就有预谋,而最容易被渗透,也是对左相和巫溪国来说,最为重视的就是军权,近京军队经过陈荷香和左相的暗中操作,势必会被渗透。 所以,如果孟燕青不想以后惹什么麻烦,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的话,就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万壑,然后借由万壑的手,把这一批暗探,也就是巫溪国太子的人,揪出来,肃清了他的近京军队,最后,还能把战功握在自己手里。 本来孟燕青是不信的,但是他一想到,几次出事情都跟近京军队脱不了关系,一次是半夜,他被袭击,差点死掉,虽然当时袭击他的人是他的儿子孟浩博,但是在孟浩博左右的人,除了左相的人之外,就是近京军队的人。 2787.第2787章 好好的 此时的南诏国都城,却是一片平和之色,孟碟仙从皇宫里迷迭夫人处出来的,坐上自己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处非常偏僻的农家小院。 小院四周,都站满了护卫,见到孟碟仙前来,恭敬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请孟碟仙进去。 一踏进小院,毛欣欣就迎面迎了出来,脸上有一抹苍白之色,显然是受惊过度,被吓的花容失色所致。 但是此刻面色还算是平静,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孟碟仙快走几步,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淡笑着说,“谢谢继母帮忙,结果让您受惊了。” 毛欣欣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责怪孟碟仙的样子,说到,“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 她本来在府内休息的好好的,突然孟碟仙派人来找她,说是请她帮忙。 因为迷迭夫人生病请孟碟仙过去照顾,所以孟碟仙请她帮忙去陪李欣茹上香,她当即就同意了,毕竟李欣汝也是她的好姐妹,她既帮了孟碟仙的忙,又陪了好姐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乐意的很。 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李欣汝被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劫走,而她的马受惊,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只是还好,在她的马慢慢冷静下来,没有那么狂野的时候,就有人出现,把她从马车山带了下来。 她本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抓她的。 毛欣欣以为自己倒霉,也被抓李欣汝的人抓到了,谁知道,当她被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看到的人竟然是兰馨。 她吃惊之余,正要质问,兰馨为什么要抓她?是不是也抓了李欣汝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出现,把兰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把她和兰馨一起带到的了这个院子里。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她在这院子里很是惶恐,以为遇到了恶人,结果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这里面她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那些关着他们的陌生人,还怕她们饿肚子,准备了茶点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而兰馨显然更吃惊,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整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毛欣欣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兰馨看到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和神情,就像是抓错了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怎么会是她的样子。 毛欣欣就是再吃顿,也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抓错人了的表情。 兰馨还在错愕着抓错人,就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给弄呆了,直到来到这里,还是呆呆的,回不了神。 无论她怎么叫她,都回不了神,而就在此时,孟碟仙出现在了这里。 毛欣欣一下子缓过来劲,心里松了口气,问,“碟仙,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孟碟仙点了点头,“继母,不错,这些护卫都是我的人,因为收到消息,你的马惊了又被人劫了,所以我就派人追查你的下落,这才把你找到。只是牵涉到李妃在这紧要关头也被劫持,所以没有立刻让人带你回孟府。” 毛欣欣恍然大悟说道,“啊,这样。” 但是才缓了一口气儿,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李妃呢,真的被劫走了吗?有没有救回来?人是谁劫走的?” 孟碟仙叹了口气,低沉的说,“是真的被劫走了。谁下的手还不知道,我目前猜测,大概是皇后的人,不过劫走李妃的贼人,据说却是朝着万世子的行军队伍中而去,具体的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令顾爵爷去追赶并解救李妃了,父亲也随着顾爵西前行,以备不时之需,顶替万世子,带领近京军队。你不要担心,到外面马车上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具体详细情况,等一会儿到马车上我再仔细跟你说。” 毛欣欣听孟碟仙都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发呆的兰馨,知道孟碟仙想必是要跟兰馨谈谈,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上了马车,等着孟碟仙。 当孟碟仙靠近了兰馨的时候,兰馨就像是被点了穴位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孟碟仙,“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计谋是不是?你故意让爵西哥哥派人拦住我不让我出府,却还是把我抓来了这里,你想在爵西哥哥面前告我的状是不是?” 孟碟仙皱眉,摇了摇头,兰馨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悔改,她心里面对她最后保留的那一丝丝善意,也彻底消失了。 不管是顾爵西回如何,她都不会再对兰馨客气分毫。 孟碟仙冷冷的看着兰馨,“说的不错,是我故意告诉你,我要五日后陪李妃来上香,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跟顾爵西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万壑联手,想要把我送到万壑的怀抱里。 所以,你听见我说,五日后要来城隍庙陪李妃上香,心里就打好主意,想要铤而走险把我掳走,送到万壑那里,让我跟他随军出行,造成我是要跟随他的假象,然后坏了我的名声,让我不得不嫁给万壑,让顾爵西对我不得不死心对不对?” 兰馨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喃喃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真的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怎么那么坏,眼睁睁地设好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你现在看见我跳进这个陷阱里你开心了?孟碟仙,你怎么如此不择手段,如此心狠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对付我?你实在是太可怕,太毒辣了。” 孟碟仙伸手,狠狠地扇了兰馨一个巴掌说道,“我不择手段?我心狠手辣?我只不过告诉你我去上香,我有逼着你来绑架我吗?我有逼着你对我下手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还敢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这一巴掌,就是教训你是非不分。 要不是看在你是顾爵西的妹妹,顾爵西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顾爵西出手拦你?你以为现在你还好好的待在这个小院子里?